第二天早上沈卿之打開房門,正巧與同時開門的顧錦容撞了個迎面。
"早啊,卿卿。"此時的顧錦容衣着正式,從容優雅。
"早。"沈卿之低着頭,頗有些落荒而逃。
前來送早餐的李茜看得一頭霧水:一大早的,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看一眼自家藝人倉促的背影,又看一眼笑容愉悅的某影後,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顧錦容笑着朝她點頭,"快追上去吧,別讓她餓着了。"
這般溫柔體貼,連身為助理的李茜都感受到了愛屋及烏。
一大早就能現場磕糖,她一邊在內心尖叫一邊拿着早餐追去片場。
片場置景已經布置完畢,沈卿之做完造型,竟是演員中最早到的一批。
這會兒她坐在藤椅上,手裏拿着盒牛奶,咬着吸管,一臉深沉。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思考什麽人生。
但一旁的小助理瞧得清楚,她分明是今早與顧錦容撞見後才變得這般魂不守舍的。
小助理念着顧錦容早上的叮囑,并沒有開口勸阻,而是在一旁貼心地遞面包紙巾,并且在沈卿之第五次嘆氣的時候陪她一起"唉"出聲。
喝完一盒牛奶的沈卿之察覺到不對勁,看着小助理目光納悶,"你嘆什麽氣啊?"
"吱吱姐心裏有事,我不能替你分憂,只能陪你一起嘆氣了。"小助理一番話說得忠心耿耿、真情實感。
沈卿之将空牛奶盒抛進垃圾桶,狠狠咬了一口面包,"我才沒有心事,你看錯了。"
早就知道我偶像是個傲嬌,沒想到這麽傲嬌。
小助理見沈卿之一張臉快要脹成河豚,貼心安慰道:"沒事,顧影後現在不在這兒,她看不見的。"
"這又關她什麽事啊!"
沈卿之聲音一下拔高了好幾分貝,接收到一旁工作人員疑惑的目光,又縮着脖子躺回藤椅上。
她一時間心中怨念double:這是誰請來的助理啊,請她來是為了與黑心肝一起氣我的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顧錦容這時也到了片場,還帶着一整個工作團隊,現場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兩人之間還隔着有四五個人,顧錦容的目光卻如有實質一般,穿過層層人群直落在沈卿之身上。
明明只是淺淺的看了一眼,沈卿之卻覺得身上燙得慌。
她站起身,想要去不遠處溜達溜達,卻被迎面而來的薛導攔住。
"你這是打算上哪兒去啊?"
被逮個正着的沈卿之笑容有些苦,"我......我去散個步。"
"馬上就開拍了,你這會兒散什麽步,拍完再去散。"
拍戲分AB兩組同時進行,沈卿之與顧錦容作為主演是在A組,由薛導親自執導。
她倆上午主要集中拍室內戲,薛導一上來就開大,把折騰了沈卿之一晚上的那場躲追兵戲調到了最前面。
《神明》第一場一鏡
"站住!"
風雅頌身姿靈活,從窗戶一側斜身翻入。
屋內滄行雲身着一襲素白裏衣,坐在床頭,手捧一本書冊。
她瞧見屋內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正是白日在街上遇到的源族少女,面上詫異轉瞬即逝。
風雅頌瞧見滄行雲時也是一愣,但此刻外邊追的急,容不得她墨跡。
她當下沖到床邊,扯過被子一角,跟個泥鳅似的鑽了進去,在被子下面藏得嚴嚴實實。
滄行雲:?!
她條件反射般想将這個唐突小賊踹出床去,腰間卻被緊緊攬住。
對方分明武藝不佳,她這會兒卻莫名有些被動。
客棧的單人床面積不大,兩人貼得極近。
滄行雲越是想将人甩開,風雅頌越是因為害怕被發現而将人緊緊拽住。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孟府捉拿小賊,煩請開門配合。"
滄行雲看着挂在自己腰間跟個樹濑似的某人,一下子明白過來。
她本可以直接将人拱手送出,卻在對上那緊張明亮的雙眸時,改了主意。
"這屋裏沒有旁人,我已經歇下了,你們去別處搜查吧。"
"有沒有人,得搜了才知道。"追兵推門而入,在對視上滄行雲冷凝的目光時,不禁打了個寒噤。
"如何,諸位可是想搜搜我這床榻?"滄行雲說這話時,面上瞧不出表情,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随行的幾個追兵被這氣勢所撼,一時不敢上前。
"老大,人應該不在這兒,眼前這位是乘風山莊的少莊主......"
為首之人自然也認出了滄行雲,他環視一圈屋內,并未瞧見別的人影。
"得罪了。"他拱手賠禮,帶着手下迅速销出房間,還貼心地将房門給重新合上。
屋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滄行雲掀了被子,看向貼在自己腿上的"小賊",一字一句道:"松手。"
誰料風雅頌不僅沒松手,反而拽得更緊。
她一手扯回被子重新将自己蓋上,一手将拽緊滄行雲纖細的腰肢,如同拽着一根救命稻草。
"那些家夥精得很,沒準等會兒還要折返,你這裏再借我躲一會兒。"
兩人離得太近,滄行雲面上騰起一片薄霧,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熱的。
"他們不會回來了,松手。"
風雅頌卻似完全不信,為了将自己藏得更隐秘些,竟伸手将半坐着的滄行雲整個扒拉到床上,以她的身體為屏障将自己完完全全給遮擋住。
滄行雲:!
偏偏某人毫無自覺,"這個角度好,我看他們還是有些忌憚你的,應該不會直接來掀被子吧。"
滄行雲慣來平靜的面容下,終于起了一絲裂紋。
她拎住風雅頌的衣領,一怒之下将人給丢下了床,連同腰間的束帶也被人拽着給一起丢了出去。
"嘶~"
風雅頌龇着牙從地上爬起,一手揉着差點被摔成兩瓣的屁.股,一手拽着剛從人身上拉扯下來的腰帶。
她心中有氣,卻也自知武力不敵,耳聽着外邊動靜遠去,眼珠子一轉開始有了壞主意。
她将腰帶疊起,雙手交疊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多謝滄少莊主款待,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放肆。"
女子貼身之物,豈容陌生人随意取走。
滄行雲雖松了衣襟,卻是氣勢不減,她伸手在空氣中一抓,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風雅頌,就這樣被一股氣力抓回她手中。
再次被拎住衣領的風雅頌愣住:乖乖,這又是個什麽功法?
她對上滄行雲薄怒的面容,連忙賠笑,"姐姐,我剛是跟你開玩笑的,我這就替你系上。"
說罷也不管自己後領還被拎着,低下頭有些慌亂地将腰帶纏回滄行雲腰間。
因為過分緊張,該碰的不該碰的地方都碰到了。
或許是怕重蹈剛才的覆轍,滄行雲這次沒将人丢遠,而是冷着一張臉,盯着風雅頌替自己将腰帶完完全全重新系好,才松了手。
"滾。"
這一幕是一鏡到底,沈卿之拍完後第一時間蹿到薛導身邊,等待指示。
短短幾分鐘的戲,拍得她出了一手心的汗。
昨晚她去找顧錦容探讨,兩人針對這一幕,原本設計了許多風雅頌調戲滄行雲的小動作。
只是她每次實戰的時候,總是不争氣的手軟腿軟,那一臉自帶腮紅的模樣,倒是直接去演滄行雲還更貼合些。
兩人在屋子裏折騰了兩個小時,沈卿之被"教導"得差點哭出來,明明她才是要演調戲別人的那一個。
都怪黑心肝故意穿成那樣,勾引人!
最後沈卿之想出一個讨巧的辦法,風雅頌對滄行雲的"調戲",也可以表現在言語動作上。
至于那些貼身拉扯,很多隐在被子下面,看不見。
反正要的是氛圍嘛,怎麽取鏡頭是導演的事。
薛導皺着眉,盯着監視器裏的錄像看了許久,看得沈卿之在一旁也跟着緊張了許久。
最後她總算點了點頭,"這麽表現雖然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不過效果也還不錯。"
沈卿之長籲一口氣,"薛導,所以這條是過了嗎?"
"先保一條,再拍一次,然後多補拍幾個特寫。"
薛導看向沈卿之,語氣還算和善,"情緒比較到位,不過動作還是太拘謹了。不要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剛剛在被子裏,根本沒攬着她的腰,不要試圖欺瞞觀衆。"
沈卿之:!
薛導又看向一旁的顧錦容,點了點頭,"你很不錯,繼續保持。"
剛剛這段戲裏,兩人之間的拉扯感主要還是靠滄行雲的表情變化。
只幾個眼神,就把內心一連串的情緒變化與悸動展露無疑。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沈卿之是第一次與實力強出自己這麽多的演員對戲,她在剛才飙戲的過程中也清楚感受到了差距,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仗着小聰明得意。
于是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扯了劇組後腿。
第二次拍的時候比第一次更自然,沈卿之不敢再耍滑,前半段幾乎全程貼在顧錦容身上。
她都懷疑自己那會兒臉紅得比被調戲的人還要厲害,但神蘷的是薛導一直沒有喊卡。
兩人把這段重新拍了一遍,又補了幾個手部和臉部的特寫鏡頭,這一鏡才終于徹底結束。
沈卿之坐在藤椅上,拿紙巾不住擦着額上細汗,跟剛跑完了一場馬拉松似的。
距離下場戲有十分鐘的中場休息,她想一個人靜靜平複下心情,可偏偏某個亂人心境的黑心肝卻要故意來撩撥她。
"卿卿,吃草莓嗎?"顧錦容端着一盤鮮豔欲滴的草莓,笑得溫柔無害。
沈卿之瞄了一眼四周,瞧見好多工作人員手中都拿着幾顆新鮮的草莓。
這人,倒是十分平易近人。
"不想吃。"她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眼皮都懶得擡。
沈卿之說完這話,身後一陣異樣,像是被誰盯梢似的。
她擡起頭,顧錦容分明正站在她跟前,蘷怪。
YOU ARE READING
【GL】与白月光影后婚后热恋 - 辞旧迎卿(完结)
General Fiction沈卿之想不到自己年纪轻轻,竟然沦落到被逼着去相亲。 赴约之前,她给自己捣腾了个特别非主流的造型。顶上爆炸头,装饰骷髅头,是人见了都摇头。 她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不管跟我相亲的大冤种是谁,见我这副模样,不得傻眼。 很快她就见到了相亲对象,可傻眼的人,却是她自己。 顾锦容,娱乐圈最年轻的金熊影后,沈卿之年少时倾慕的白月光,此时正坐在包厢的卡座上,笑容风情万种。 沈卿之抽出帽子压住自己张牙舞爪的爆炸头,慌忙转身时就这么直愣愣地撞到门上。 "卿卿。"顾锦容起身,修长素白的手指勾住沈卿之帽檐外调皮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