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把戏(时间)
过去心不可得
现在,我的面前有一台电脑,主机、显示器、键盘、鼠标、摄像头... 了了分明,再仔细拆解还能找到 CPU、显卡、硬盘... 甚至金属粒子无穷无尽,把它们任何一部分单独拿出来,你应该都无法把它称之为电脑,但当我要去使用它时,它们就组合成了「电脑」。
我在之前的「 汽车论证 」中表述过:概念的成立必须依赖概念的定义者(消费者)的成立。 所以,如果使用电脑的人不存在了,电脑(的概念)也就崩塌了。也就是说,「电脑」只是一个在被使用时需要假设的主体概念,而非真实存在。
再来看电脑存在吗?当你有使用电脑的需求时电脑就被你创造出来了。既然「电脑」的概念是因为被需要而创造的,那又是谁的需要呢?这时候,「我」的概念就又被创造出来或强化了。可见,所有的概念都是相互依存的,互为主客,互相证明。
那为什么所有事物都是主客对立的?创造这种模式的又是谁呢?就是我们出厂自带的「 二元对立 」这套大脑 BIOS 系统。
所以,「我」的存在就和「电脑」的存在一样,「我」就是一个在运行「生存」游戏时必须假设的一个主体概念。 不然的话,到底是谁(主体)在玩这款「地球 online」游戏(客体)呢?
如果请你来解释「我是谁?」我毫不怀疑你会根据知识经验给出许多丰富多彩的见解,像:生物学的 DNA 编码、心理学的思维情绪、哲学的意识觉知、宗教的灵魂精神... 这么多维度的信息反倒一下子让我更难搞清楚「我」到底是谁了。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把那些暂时忘掉,假设我们不知道「我」是谁,从减法开始,看看「我」不是谁。
首先,我肯定不是我的名字,因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还有网络昵称、英文名字... 就算是身份证上的法律名称,去派出所五分钟就可以改掉;我也不是我的身体,因为身体可以被我观察到、看到、感受到,就算部分截肢,我也还是我呀;那我是眼睛吗?也不是,因为失明的人照样正常活着,就算失去五种核心感官能力,我还是存在着;那我是头脑的思想吗?也不是,因为头脑里的念头,我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如果思想念头是我,那观察到念头的「我」又是谁呢?
其实也不复杂,真正的「我」就是那个无所不在的「觉受」。 这里也可以理解为通俗所说的 灵魂、高我、大我、高维意识、超验的意识、流动的感知... 都可以,为了免于混淆,也出于与上文各种解释中的「假我」所区分,后文就以「真我」来代替这个「觉受」。当然这并非是某个宗教或学派中的概念,而是我个人对「无我」之后的意识状态起的名字。
事实上,我们认为的「假我」只是「真我」的 VR 眼镜,通过身体感受到的一切也只是 VR 眼镜里的虚拟现实,只是我们主观地把这些感受生搬硬套地捏造了一个名叫「我」的主体。头脑因为理解世界与交互世界的需要,念念相续强化这个信念,就形成了我们坚定又毫不怀疑的认知。 如果我们终其一生都没有发现这个 bug,坚定地认为头脑里的思想就是「我」,那无明和烦恼就必然无法终止,那这一趟生命之旅就几乎等于白来了。
所以,接下来,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尝试探究头脑所制造的最大的骗局:「我」。
起初头脑的功能是帮助我们避险和生存的,像是记忆能力形成经验,保护我们不会落入同一种危险... 随着生理的进化和社会组织的演变,头脑的这些功能被过度放大,经过世世代代的强化,当初有帮助的能力同时也成为了巨大的牢笼,我们就被困束在这个牢笼里,动弹不得。
如开篇的例子所述,「自我」就是头脑在思维分析和判断时必须假设存在的一个主体概念。就像电脑在运行时必须先有一个操作系统,否则任何应用都没有安装的基础。不然,如果都没有一个「我」,那到底是谁在玩这个游戏呢?
我们总是认为自己的存在很真实,有血有肉、有笑有泪,再真实不过了,但其实这个假我只是头脑的神经信号,是潜意识里的信念,并不真实存在;就像吹过的风,吹过就吹过了,消失了。我们以为的「我」就是那曾经刮过现已消失的亿万股风。 自我除了存在于头脑的「念风」中之外,几乎无法找到能够证明它的真实证据。
可以说,我们一切的痛苦和烦恼,都来自于对「我」的执着;如果我们真心明白压根没有一个「我」,也就不会再有烦恼了。
综合之前的两篇文字,我们可以知道,头脑思维,是以记忆为基础,以产生念头为功能,以理解事物为需求,以互动和控制为目的而存在的。在这种既定设计下,就需要有一个主体去交互去控制,然后有一个客观世界被交互被控制。 这就是为什么虚幻的自我和世界都被我们看作如此真实的原因。
或者更简单地说:保护这尊肉身的意识需要,简称「我」。
所以,继「 二元对立 」与「 时间和空间 」之后,「假我」也是头脑的把戏,而且是重头戏。我们穷极一生,并不是在为真正的自己活着,而是在为头脑里凭空出现的念头活着,怎么能不累呢?
这里,我们也可以顺便反过来得到一个结论:思维的本质,就是假设有一个我,然后围绕这个假设才有了思考、推演和理解等神经活动。 也可以说,思维自己本身永远无法抵达思维的本质。再或者说,思维是没有本质的。任何尝试找到「本质」的思想都不会得到结果,要么人为创造一个无法再被解释的「神」,要么走向「缘起性空」或者「道」。
人们把脑中无序出现的念头和想法称为自由意志,并誓死捍卫自己跟随自由意志行事的权利,如果做不到或有人阻止,就以为失去了自由,继而产生痛苦。我们已经过于习惯去时刻维系这样一种颠倒模式,以至于都忘记了,不去充当一个假我,只是顺从它,只是做真实的自己,是多么的轻松自在。
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一个简单的小实验,来验证「假我」的形成过程。比如在生活中,我们会有一些再常见不过的念头:
我们可以看到,第一个念头是「一个选择」,第二个念头是「一个决定」,第三个念头是「一个决定发生后以旁观者视角对决定的描述」。在第三个念头发生之前,并没有一个「我」去做决定去打游戏,第二个决定「打游戏」的产生是由头脑自己本身根据记忆和情绪做出的,它只是凭空出现,就像狗子闻到尿味就要去覆盖一样,完全遵循自然规律。但,当时间的流逝或下一个念头的来临,或与外部信息交互时视角的切换(包括此时此刻你的思维审视),我们就会认为这个决定是由「我」做出的,其实它只是头脑的自然运行,和心脏的跳动一样,我们只是需要有一个叫「我」的主体去代称它。
也就是说,真我并没有选择去「打游戏」,而是头脑自然地、本能地、趋利避害地、趋乐避苦地产生了这个念头,做出了这个决定,真我只是被动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可见,就算头脑衡量了利弊再做的决定,也没有一个实在的主体操控,它只是自然地运行着,真我并不存在什么干预的可能。
或者通俗地说:生命的存在,有的只是欲望的产生和满足。这个过程完成之顺畅,让人误以为是自身支配的;其实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包括欲望本身。
难以置信吗?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小小的头脑实验:现在我要你 不要想象一头大象,不要想象一头大象,不要想象一头大象...
你会发现,你的头脑会自然地产生一个大象的形象,而你却无法控制它。 神奇吗?也并没有多么神奇,只是我们平时很少去注意这些细节,不妨回忆一下那些失眠的夜晚,是不是越想着「睡觉」反倒越睡不着。
「不要想像一头大象」这个指令包含了「我」和「大象」这对主客对象,大脑收到主对客的交互作用这条指令,就必须先知道主和客是什么,才能执行它们之间的作用,所以大脑就自然地先产生了一个大象的形象,然后再去执行「不要想象」这个动作。 这里其实非常类似于函数式编程或数学公式的运算优先级,而这样看似暗合的一致,又隐喻着人类的一切外在创造无一不是来自自身的局限。
这就是头脑的自然运行,也是真我的被动接受。
事实上,脑科学领域的各项实验成果也有所证明:在我们做决定之前,脑部已经先于决定而有活动了(具体可以参考 《生物的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 )。所以,与其说是我们做了一个决定,不如说是我们的头脑这个有机机器,根据自己的记忆库和收到的种种信息刺激,去自我下达并自我执行了一个决定。
我们生活中大大小小的选择,大都如此,不假思索,或大脑权衡后的不假思索,我们却以为是自己做出的自由选择;在这样无明的状态下,几乎可以说:在人与未知对话的角度,并不存在自由意志,我们以为的自由意志只是无数次被动认同后的集体幻觉。
得益于精密的感官机能和独一无二的思维能力,人类拥有所有物种中最高的智慧,这即是进化的结果,也是得以存续的原因。然而,在大部分时候,人类的智慧只是沦为自身局限的附庸,二者结合起来构建了一个巨大的集体困境。以至于,我们的思想有多宽广,这困境就有多大;我们的智慧有多深刻,这困境就有多完美。蚊子老鼠反而比人更接近真相,恰恰因为它们局限得不够深刻。
不妨想象一下,一个生活在中世纪神权国家的平民是什么感受呢?现在看来,那些「天堂」、「地狱」、「上帝」都只是为了社会的运转而编造的想象,可是在那个时代,一个耕地的农民可是真的认为天上有个神灵在看着他呢。不妨想想,在我们的生活中,和「上帝」类似的精神概念又有多少呢?
实际上,现代科学已经证明了智慧生命在物质视角下与万物没有任何区别,所有那些人类独有而石头没有的概念,均在此列。那为什么原子以某一种方式组合就能产生「自由意志」这种东西?
我只能浅薄地认为:「自由意志」与「上帝」一样,是一种荒诞、多余、难以证伪,是人类为了秩序,为了回答意义与存在感而设计的自我迷信。
也许是因为建立在「自由意志」之上的社会是目前最高效的,也许它让人类为自己的假我找到某种精神依托:人人都有自由意志,你必须为「道」给予你的造化负责,必须为「上帝」借你的手犯的罪负责,必须为客观规律在你身上的演绎负责,无论你信仰哪个全知全能的存在,或者主宰一切的东西,无论你认为是什么塑造了你,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你有「自由意志」。你对自身原因的探索也只能止步于「自由意志」,总之,你必须成为混沌的最终承受者并且理所应当地这么认为,在必要的时候自贱、自强、自信、自爱、自卑、自责、自残... 以及自杀。
从这个角度出发,人类没有什么神秘的,你叫它波的涌动、量子的涨落、尘埃的飞舞、承载宇宙意志的粒子组合... 都可以,假我所制造的一切概念也只是让自己这台有机机器不那么像「有机破烂」而已。
美国天文学家 Carl Sagan 有言:We are a way for the cosmos to know itself。我想稍微改动一点:我们是自以为会思考的星尘。
那大脑怎么就制造了假我呢?
在生活中,我们会觉得是「我」看到了、听到了,其实只是视觉、听觉本身存在而已,没有一个「我」在看,在听,只有看和听的「觉受」存在着,这也是前文所说的「流动的觉知」。 如果没有思维的运作,我们眼睛看到的画面是无法进行理解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片视觉画面,并不能识别出具体的物体,是头脑告诉我们一个概念:这是手机,它和其他东西「不一样」,我们才认为是「我,看到了,手机」。
如果没有头脑的加工,我们无法识别眼耳鼻舌身意信息中的对象,没有主体和客体,也就没有二元。 如果我们坚信看到事物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一个失去视觉功能的人,他的「我」又在哪里呢?除去一切眼耳鼻舌身意的感官体验,我们的生命还剩下什么呢?「我」就消失了吗? 所以,大脑神经元所产生的念头不是真我,只是念头的内容,它以为自己是我。我们通常认为的「我」,也就是「假我」或「小我」,只是大脑里的神经信号,它是我们因为习惯而盲信的概念,是捕风捉影中的「影」而已。
我们一直默认外界(观察者视角)一致认为的这个由身体承载着的一个人就是「我」,也默认了自己的好恶可以代表「我」。其实,并不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叫做身体,然后我们感知到了它,而是我们的某些感知本身被称作了身体,比如视觉、触觉... 等。如果身体是「我」,那又是谁在感知这个身体呢?我们的所见、所听、所闻、尝到、触摸到、体会到、想到的一切感受与概念都是头脑自己投射出来的,可以说,没有一样是真实的,如真包换。
思维本身也是头脑的物质基础总和之上产生的意识,所以思维永远无法摆脱「它是头脑的产物」这个事实,所以思维永远不会成为主宰,而只是头脑的工具之一。 一切我们以为「我想到的」、「我创造的」、「我写的」、「我说的」、「我超越了」... 全部都是头脑告诉「我」的。 所以,陷在头脑的思维里,想破头也得不到「我是谁」的答案。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如果我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眼前的一切我们是真的「知道」吗?眼前的一切真的是我们以为的样子吗?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真实面貌又是什么?
金鱼只有短短几个月的记忆,我们不妨想象一下自己的记忆能力只有一分钟,或者一秒吧,当我们对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定义都被删除了,是什么样子:只剩下当下一帧一帧画面和声音毫无关联地发生着,我们也不会用时间和记忆把它串成一个开心或悲伤的故事,也没有记忆里的过去做因果关联,我们也就不再受「时间」的限制。 因为没有参照物,只有当下,只剩下体验本身,没有过去和未来用作比较和攀扯,也就没有烦恼可言。
这并不是说,没有「我」的概念之后就体验不到世界了,而是跳出了头脑的陷阱,一切存在反倒活灵活现地展现在眼前,我们反而看到了世界真实的样子,也才是真正地活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饥来吃饭困来眠,不会有焦虑,不会有痛苦。这就是真实,可见,即便我们无明时,真实也一直在,只是被头脑遮蔽了。
当我们活在当下这一帧里时,就能真的体会到:小石头不是被我踢下山的,而是重力做到的;风筝不是被我放飞的,是风做到的;阳光照耀大地,并不是因为阳光有所行、有所图、有所欲、有所嗜,而是因为地球恰好是太阳的行星,太阳恰好在进行核聚变,而地球恰好在其热量的覆盖范围内。
在这一切事物的发生和运行中,没有第一因,没有第一因,没有第一因,世界只是自然地运化着,一个条件成熟了一个现象就发生了,一切恰如其分,没有谁在「刻意」做什么。 姑且可说:只有一个类属于「宇宙意志」的抽象在绝对地存在着。
因为受限于肉身的神经功能,受限于头脑的思维模式,我们几乎无法体验到这种绝对的存在,而只能通过有限的感知和思维的推演去尝试理解这种存在的表现。于是,我们的头脑就臆造出了一个相对的「自我」和「世界」。 而在「绝对的宇宙意志」的视角下,个体和世界万物都是一体,人和人之间也没有彼此,我们只是「觉知着」这一切的发生,而不是我们自以为的「参与着」。
以此视角来看,会得出一个近乎宿命论的结论:「宇宙意志」早把剧本编排好了,我们只是作为管道被流经一下,以第一人称来观赏一场游戏,和我相关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的,都是觉性的运化,所有我们以为是自己做到的,其实都是宇宙做到的,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 所以,对剧情不满、对一切外在人事物的抗拒,都是庸人自扰,荒诞无用。
当我们真正亲身去证实觉性时,我们会发现,世界上找不到觉性之外的事物,所有我们的头脑认为是东西的客体,都只是觉性的某一种展现形式;而这个形式下一秒可以演变成另一种形式,那又是觉性的另一种展现形式,然而并没有一个人或一个刻意的力量去推动这个演变,一切只是在空性意识中不断展现着、变化着。
如果非要谈论自由意志,也许创造觉性本身的「宇宙意志」可以称之为真正、彻底的自由意志。而我们又作为觉性的一种载体,或者觉性的展现形式,代替它去作为、去运化、去成就,实现它自己。
所以,真正的「我」不是聒噪的头脑,而是无所不在的觉性、是宇宙意志、是一体。真正的「我」既没有出生过,也没有死亡过,只要我们尝试去「找」它或者「证明」它,就越走越远了。
所以,着力即差,让觉性自己完成它自己,也让这个身体自己完成它自己,让一切如其所是;我们不需要用力,不需要去找它、证明它,它一直在,只要把头脑这层迷雾拨开就能看到。 与颠倒梦想中的「做」和「执取」正好相反,只要「不做」和「放下」 就行了。
用老庄的话说: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有哪些具体的方法可以训练我们的觉性,而不被小我牵着鼻子走?
答案:觉察、接纳、放下。
比如最常见的两人对话的场景:一人问话,另一人作答。
看起来是有一个「我」提了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我」只存在于这个念头中,也并没有另一个「我」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案在对方的觉性当中运化而生。 一个念头就类似于一个「沙箱」,当这个念头过去了,沙箱释放了,所谓的「我」也就自然不存在了。
我们应当觉察到,问题的产生和答案的产生,都只是觉性的运化,而不是有一个「我」在主导着问和答。 就像是我们拥有了可以看到电流涌动的超能力,我们可以清晰看到电流在自己的有机机器里流动,但我们并不是电流,我们只是电流流动现象的观察者。
生活的一切互动现象,都如这「对话」一般,时刻觉察着它们,看到它们,就可以不被它们影响。
面对一切体验的发生,体验完就放下,不去理解和解释,不去分析和合理化,让一切如是发生,而不加入一个「我」的作用。
就像花朵的绽放一样,花根本就不关心今天是蝴蝶还是苍蝇围着它转,太阳也不会因人类觉得自己是万物之灵而多加偏爱,也不因任何一个角落的植物无为无名而冷落。 所以,不管眼前的人是魔鬼还是天使,拿的是枪炮还是玫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脑海中不再有一个喋喋不休、张牙舞爪的解说旁白;对任何人事物不再分别,不再得出评价和结论,不再对抗和反弹。
臣服于一切安排,就能打破「我」的幻象,因为我们允许「宇宙意志」的自我完成而不做干涉。 只要认清楚身体只是用来体验「宇宙意志」的管道和工具,安心做一个工具人,而不再想做主人,把宇宙给我们的体验任务好好完成,认真,用心,活在当下,那个指手画脚的「我」就会逐渐淡化,作茧自缚就能自然地破茧成蝶,也就回到了真实。
之所以说,我们是颠倒梦想,是因为我们一直错把念头、情绪、思维... 当成自己,继而跟着它们走,其实这就是在给予它们力量;相信念头和情绪... 甚至对痛苦上瘾,就是在给它们「充电」,纵容它们继续造作下去。
如果一个机器出现故障,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切断电源,让机器先停下来;情绪也一样,先别再相信那些让我们紧张和焦虑的念头,就像切断它们的电源,它们很快就不再有效工作了;然后,可以尝试与它们对话,甚至将它们拟人化也可以,只要在大脑中让它们成为可被观察的客体,就能与它们分离。 知道了情绪不是我,然后用爱包裹它们,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舔舐自己的幼仔一样,无条件接纳、允许一切,它们也就自然地柔软起来了,直至彻底消失。
放过头脑,放心交托自己,将自己交给宇宙,交给因果,交给自然规律,相信一切都是最自然的安排,上帝不会掷骰子,宇宙不会犯错!一切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而然。
可以说,找回觉性本体是我们每个人类的终极使命,先找回它,再以它的身份去生活,才是这场 online 游戏的正确玩法。 如果用贪嗔痴造作的模式去玩,有没有下一局不知道,但这一局肯定是玩得稀烂。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近距离解构这个「假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自我」、「小我」。
当然这里的「小我」与现代心理学的「自我」还是非常不同的,我在之前的 《佛法不是心理学》 有过解释:现代心理学是基于唯物世界观的,所以心理学会默认自由意志的存在,也默认「小我」的必须和合理性。心理学的「自我」是一个为了在社会中交流和生存而建立的一个相对概念,是一个相对于他人、相对于外部世界的社会概念,它更类似于「人格」之类的上层建筑。
而「小我」则是一个相对于「真我」的概念,是一个相对于觉性、相对于宇宙意志的存在概念。心理学的「自我」就像是我们俗称的「有个性」一样,它们只是「小我」的一种精神表现。
言归正传。
小我是由身体感官能力、记忆经历、头脑里的思想、信念、习惯... 等组成。小我是用来区隔「我」和外界而生的,天生就是二元架构的产物,如果没有这样的小我概念,我们将无法交流,无法创造语言和文字,无法形成思想,无法因为欲望去占有,也无法「进步」。没有促成小我的身体和思想,我们将很难进入规律且相对有序的生活,甚至无法生存延续,就如石头或草木一般脆弱。
小我本来是我们求存与体验世界的工具,但是后来我们不由自主地认同了身体、思想、个性... 是自己,逐渐用「我要成为」代替了「我要生存」,从而被小我掌控。通过前文,我们已经得出「小我并不真实存在」的结论,也正是如此,它充满了不被看到的恐惧和不安,小我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空心花瓶,它需要贴各种标签在瓶身上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也就表现为了我们绝大多数人「通过外物来证明自我」的常见行为。像是家人、朋友、车子、房子、地位、夸赞、荣誉... 甚至道德,等等,其实这都是小我实现存在感的工具。用师父的话说,叫「自我的造作」。
小我本不存在,它还不允许自己不存在。不存在、无意义、无价值... 等等的标签感受,对于小我来说相当于死亡。所以,小我执重的人无法忍耐任何「无聊」的时刻,比如在空寂的大自然中,或缺少外部信息刺激的时刻,小我总想刷刷抖音、说些废话... 总之一定需要显化一些外在客体,以证明自身主体的存在感,最好能找到一些对立和评判,进而再证明一些小我主体的优越与意义,甚至不惜身心而迷恋于痛苦本身。 总之,小我不能让念头和习性停下,这是它必须的生存手段,我们也经常通俗地称之为「浮躁」。如此,也可以解释某些病态的亲密关系,小我执重的人总是万般狰狞地索取对方的肯定和依赖,即便没有对象,也要寻找或创造机会去交互、去依赖。
这里顺便可以提到某个关于修行的寓言小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轻的徒弟向一位有智慧的老师求教。他问老师:“师父,我想知道如何达到真正的内心平静和专注。” 老师微笑着回答说:“很好,我会告诉你一个方法。首先,我要你坐下来,然后专心地盯着你的脚看一个小时...”
话说回来,毫无意义才是我们这趟生命之旅的意义,毫无内容才是觉察的最深层次。 而我们因为被小我掌控,无法忍受毫无内容的每个瞬间,无法临在地活在当下,而是急于去攀附一个外在目标,或是抓取一个头脑里的念头,就活进了颠倒梦想,错失了无数个这样的宝贵时刻,如果一生都活在这样的无觉知里,就会错失这一生的觉醒机缘。
那「小我」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从婴儿降生开始,随着成长,牙牙学语,从我们说出第一句「宝宝饿了」到说出「我饿了」,关于名字的认同就开始了。继而「我的玩具、我的衣服...」外物的归属认同也开始了。「这个玩具是我的,别人不能拿走」从这里,思想的认同也开始了。
当玩具被拿走,强烈的痛苦就产生了,痛苦不是因为「玩具被拿走」产生的,而是因为「玩具是我的,不能被拿走」这个信念产生的。 可见「我的」的这种信念,本身是无意识的、强迫性的;先有「我」的存在,继而「我」借由一个外物产生关联,来强化自己的身份认同,它直接来自生理本能,无需教育,也难以察觉。
以此为基础产生了性别、职业、家庭、角色、团体、地域、种族... 等一系列的认同,全被我们投注了自我感,而我们所认同的内容被我们成长环境、社会文化... 甚至抖音视频所制约,我们把自我感赋予外在的一切,所以外在的一切就成为我们身份认同的一部分。我们以为失去了外物就不能证明自我的存在了,所以几乎所有的思考都是无觉知的趋利避害和逐乐避苦。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完全认同头脑中不间断的思想续流,但事实上,这个不间断的意识流,除了思考过程和随之而来的情绪,空无一物,没有所谓的「我」。也由此就产生了人类最主要的困境:无觉知的思考。
可以说,小我就是认同本身,头脑里杂乱的声音都是小我来用获得存在感的。小我靠认同和分别为生,永不停止的念念相续和被制约的情绪模式不断地强化着小我,我们在这些念相和模式中再不断投注更多的自我感,然后获得更大、更多的情绪反应,轮回往复,生生不灭。 小我对事物的认同直接表现为我们对外在事物的执着(甚至道德也是小我执着的强力表达)这也就是几乎所有广告噱头的拿手好戏,勾住我们需要外在证明的可怜的自我感。
小我基本上不在意它认同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有身份感就可以了。 比如一个弃绝了所有俗世财产的人,他只是不再认同财富可以带来自我感了,但他可能会把认同投注在一个心理形象上,比如「我超越了对物质世界的兴趣,所以我比其他人更高级、更优越」... 这样的小我比紧抓物质的人的小我还要大,所以才说:你最执着的事物才是最需要放下的。
小我总会尝试建立一种对立,从而获得良好的优越感。 比如:自己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自己是优雅的,别人是低俗的;自己是酷酷的,别人是平庸的... 甚至于自己是最悲惨的,别人的惨都是假惨。总之,让自己对而其他人错、让自己显得更有价值、让自己看起来更特殊、让自己获得更多... 就是小我主要的心智模式。
也或者说,我们在别人身上看到的错误其实根本不存在,这只是我们受到小我立场制约的主观感受,只是心智为了树敌,为了显示自己是对的或较为优越的而投射出来的。只要小我的结构存在,就没有任何内容可以永远满足我们。
在之前的多篇文字也提到过,亲密关系的本质就是一种小我的认同交换。 我们在亲密关系中,不是在爱对方,而是在爱对方反射回来的认同,我们需要对方的认同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而对方也是如此。 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挑选漂亮、帅气、多金、温柔、独特、有情绪价值... 的人作为伴侣呢?因为我们需要优于他人的生育价值、社会价值、情感价值、性价值、精神价值... 甚至「独特性」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价值都是小我认同的投射。
所以,我们在亲密关系中,不是在爱对方,而是在爱反射回来的认同,我们需要对方的认同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而对方也是如此。 也不难理解,亲密关系中的矛盾和冲突,都是各自小我之间的认同冲突,而不是所谓的「对方的问题」,都只是「各自有大问题」罢了。
那我们怎么从中解脱呢?也是说来简单做来难。
内在:不认同于任何事物,直接否定任何让我们产生自我感的心理概念,不认同头脑里的任何声音,包括欲望、情绪、偏好、评判... 通过训练保持意识临在。
外在:对他人内在的小我不做任何回应,不喜、不怒、不责、不骂、不评判、不干预、不在心中留,不做任何互动和纠缠。
有戒,有定,慧自然就升起了。
从我们呱呱落地开始,大多数人(包括父母)都无觉知地生活在受头脑所限的主观世界里,父母没有以我们需要的方式和我们在一起,所以婴儿「活在当下的临在模式不适应这个经验世界」,就会一次次地因为「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受到伤害;试图发怒又不被允许,当这些难以忍受的创伤长期叠加,小我就逐渐形成了。
小我的初衷是保护我们免受这些痛苦感受的折磨,它会压抑所有痛苦、不安的感受,这样我们就不用去感受这些痛苦了,我们就不用体验被排斥和被孤立的感受;但是,这些被压抑的痛苦感受并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困在无觉知的层面。
小我为我们制定出各种策略,来应对一个无人真正临在毫无觉知的世界,它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逃避那些「拷问生命真相」的可能,并开始毕生追求那些儿童时期所缺失的一切。 它把我们困在只有过去和未来的经验世界里,我们就慢慢被困缚到头脑的陷阱里,直到我们和小我变得没有区别。
小我只能对它已知的事物进行掌控,而它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对过去的记忆,或是对未来的想象。 经年累月的强化之后,小我就认为它就是我们,于是就逐渐从保护我们转变为保护它自己,以及保护它在我们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
它开始对秩序、掌控上瘾,彻底让我们活在了头脑里,营造出一定程度的舒适感和安全感,从而给我们一个看似「我是谁」的确定性答案,而要继续探索「我究竟是谁」是小我的未知领域,是小我本能抗拒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在觉醒之前)抗拒「想太多」,除了教科书与各种似是而非的「主义」,我们无法去探究真正的归宿,无法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一思考就头疼。
小我是借由外在形象而建立的,而外在形象又是无常和稍纵即逝的,所以小我充满了不稳定和不安全感,继而,恐惧成为我们所有行为模式和功能的基础。 由于恐惧是底色,所以遇到任何事,小我关注的重点都放在负面的部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总往坏处想的原因。
在人类社会,头脑的智力会直接转换为世间推崇的权力与金钱,所以几乎所有教育体系都建构在对智力的膜拜上。教育只对 10% 的大脑新皮层进行训练和模式化,说白点,大多数人的教育就只是在堆叠记忆与强化信念,于是我们就进一步被信念锁定在幻象里,全人类通过受教育就形成了对头脑膜拜的集体意识,这就更加固了头脑的强大,把头脑训练成主人,而我们被教育圈养成一个:以恐惧为基础,以求存在为目的的有机机器。
与此同时,基于二元对立的教育结构也并不接受,甚至排斥「负面」的存在,社会整体并不真的接纳各种「不快乐」去得到应被允许的安慰或逃避,实际上任何一种情绪都同样「重要」。这就像是不断鞭挞着一头拉了千斤重的驴,而驴连「死亡」这个选择也不被允许,生命就一直处于这样一种不断的强迫之中。
我们从童年开始,被别人加在我们身上的习惯所控制,被舶来的知识和信念系统所左右,无法自主、毫无觉察地陷入习惯的思绪、情感和生理过程,并任其发展,成为内在沉睡的生命。我们认同于「习惯」并被它控制,「评判」就紧随其后,然后又同时被评判控制,并认同评判,再进入更加昏沉的习惯行为,活生生成了一个僵化的惯性机器。
这就是我们俗称的「生活」,它的另一个名字叫「颠倒梦想」。
「概念」也是因生存效率的需要而诞生的,语言、文字都是概念。它是一种对事物的概括和简化,对事物的标签和分类,服务于对事物的控制和利用。
「概念」同样是根源于头脑二元对立的 自发秩序 ,但是,它在迭代的过程中也会按照自身的内在结构的需要而有所伸展和蔓延,从而构成「概念」对思想的反作用力,所以我们应该明白,概念并不是事物本身,这在概念「过度泛滥又无法彻底」的今天,极其重要。
当我们把一句话,或一个词与一个事物连结的时候,我们就以为自己「知道」它们是什么了,事实是我们其实「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们只是用一个标签把一个谜团给遮盖了。
任何事物,一只鸟、一棵树... 甚至一块石头,还有人其实最终都是无法被知晓的,因为它们都隐藏着无法穷尽的信息与能量。所有我们可以理解的、经历的、想到的都只是真相的表层,比一座冰山的尖端还要小,在这个表象之下,万物不但与其它的事物相连,同时也和它们生命的源头相连,即使是一块石头,都能为我们展示回归源头和回归自己的道路。我在 《让生命欣然舞动》中曾借用「 苹果的本质 」阐述过这一点。
当我们临在地看着一块石头,握着它,或是任由它在那里,而不加一个文字或是心理标签在它身上的话,我们的内在自然会升起一股敬畏和惊叹之情,泥土的呼吸、生命的脉动,将重新被看到。它们的本质会无声地与我们沟通,然后把我们的本质反应回来给我们自己。
概念把实相缩减为人类心智可以「理解」并为之所用的工具,而心智可以理解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所以,活在当下,就是安住「不知道」的心智状态,用直接的感官去链接真相。
当我们不再用文字和标签来遮盖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奇迹般的感受就会重回我们的生活之中,事物会重新表达它们的新奇感和新鲜感,而最大的奇迹,则是我们能够经历到那个本来的我、真正的我、承载宇宙意志的我,它是在任何文字、思想、心理标签和形象升起之前就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向外求索的西方哲学经历了「 本体论 」和「 认识论 」,现在又走向了 语言哲学 。维特根斯坦说过:语言的边界就是思想的边界。 在东方,我们把它称为「觉」、「悟」,也就是「不知」的境界。
想要这个奇迹发生的话,我们必须要将自我感和本体感从所有它所认同的事物当中撤离,也就是「粉碎自我」。我们越快地给人事物加上一个标签,我们所面临的实相就会变得越浅薄和僵化,而我们也会离真相越远,也就远离了在我们内在和周围展开的生命奇迹。 我们也许会有些小聪明,甚至沾沾自喜,但终归是会失去智慧,还有喜悦、爱、创造力和生命力,这些无法量化的精神财富,都隐藏在认知和诠释之间的那个宁静的间隙之中。
对外在形式的认同,让小我得以存活,并且将我们囚禁在所谓「自我」的牢笼中。小我打造了一个幻象世界来证明它就是「我」,它还给自己打了各种隐蔽自己的包装,把「执着」包装成负责、周全、有爱心... 甚至善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最终把我们彻底包裹在头脑和社会标准里,成为一个塞满欲望、执着的行尸走肉。
我们生命能体验到的一切都被头脑过滤为幻象,我们看到的世界只是小我想让我们看到的样子,而头脑获得这些主导权和控制权的方法是避免「被看到」,所以「止观、觉察」就是打破这个既定模式的方法,而「临在、活在当下」就是击穿小我主宰和头脑陷阱的精准垂直靶向药。
记忆能力是物种生存的需要,执着于过去是身份认同的需要。 如果我们能明白,所谓的「过去」本质只是无差别的信息流动,信息的背后是空无,我们就不会再去感兴趣探究那个幻境。
真我的状态是「安住当下」,小我的状态是寻根究底要一个确定性答案。 而事实是,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不确定,一切都是无常和稍纵即逝,一切都离不开成住坏空,所以小我的痛苦是注定的。
正所谓 :任何关于确定性的问题,都不会得到回答,宇宙没有这样的问题,我们所有的刻意都会适得其反。
这个世界就像无尽的不同波,相遇、共振、抵消、平行、穿透,都在一个包容一切的虚空中同时演绎,宇宙只是经由「我」去观察、实现它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是它,本自一体,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永恒存在。
只要我们能放下过去,就能放下未来、放下习性,就能活回生命的真相。 就能体会到本质,体会到本无时空,只有临在,只有当下。这是多么伟大的解脱啊!
当人类观察蚂蚁的时候,蚂蚁一生忙忙碌碌,所作所为,在人类的眼里一点「意义」都没有;当佛陀看众生的时候,人一生的烦恼痛苦和攀缘执着,在他眼里同样没有「意义」。
在真正的觉醒之前,生命会有无数种方式让我们陷入烦恼焦虑痛苦,无论是事业失败、钱财损失、生活贫困、感情不和、婚姻不顺,还是恋人分手、疾病缠身、父母不慈、子女不才、同事嫉妒、领导打压... 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就是以那样的方式来折磨我们。
我们处在在被资本游戏规则、拜物评价体系、大脑二元对立思维和自身业力系统所一起编制的游戏里,梦境里,一直被操纵、被束缚,一直醒不来,一直很痛苦,千百年来芸芸众生皆是如此,如果我们现在经历的痛苦还无法让我们觉醒,生命会继续用更大、更极端的痛苦,让我们觉醒。
摆脱痛苦烦恼,活出丰盛、喜悦、富足、自在的生命状态,内心住满笃定与力量,无他,唯有「觉悟」,唯有「修行」。
不怕念起,就怕觉迟。 专注呼吸并不能直接使我们「松弛」下来,但可以让我们意识到本体觉性的存在,从而不必要去「解决」「不松弛」这个现象,于是,引起「不松弛」的人事物也就无所谓了,自然消失了。从专注呼吸开始,时刻觉察大脑的起心动念,见到了不生不灭的自性,就自然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了。
迷时师度,悟了自度。 明心,见性,也只是这趟旅途的起点,它解决的是思想见地的问题,相当于生命真正地睁开了眼睛,在此之后对习性的改变才是真正「修行」的开始。
我们一起,以勇猛之心,粉碎我执,击穿幻象,回到一体,活回生命的真相!
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而不证得。
(完)
说的很好,就是部分专业术语对于我们智商平平的人来说阅读起来很困难。情绪,念头,觉受都不是我,所以我不应该被这些东西裹挟,拨云见日,回归生命的本源,屏气静心,觉知宇宙的规律,探索自我的奥秘。不必活成道德标杆,不必活成人间富贵花,不必活成他人眼中的样子,不必为了谁而活。眼前一切都是虚妄,利用当下这具躯壳NPC体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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