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00.
“她和青春里的许多人都像是一次越轴。”
01.
风尤其安静。
我坐在轻轨线旁边的草丛里,戴着耳机蜷缩成蜗牛,闭上眼就能听见音乐,睁开眼就能数云。轻轨疾驰而过的声响,我的心也画出了我和朝仓穣之间的轨道。
从这里的土地到东京的距离。
比起朝仓穣不在我身边,我更恐惧一个永远不会对我生气的人变成陌生的样子,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彻底离开我。
父亲就是这样离开了这个村子,去了城市里出轨,和一个更有钱的女人在一起之后,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再也没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根本没结婚,没有法律的婚姻关系,这个社会没办法对男人约束什么。我宽慰母亲,这同样也无法束缚你。母亲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哪里也不想去了。
“我只有你了。”
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去找朝仓穣,而今天他不在。他已经随着旅车的行驶声飞速地离开这里,接触到更多样的人。
我猜测朝仓穣也会在那里遇到比我更漂亮的人,但我早已下定决心,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千方百计也要让朝仓穣回到我身边。
就像妈妈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朝仓穣。
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的朝仓穣,我的青梅竹马,我不会放手。
像妈妈困住我一样我也想困住他。
像找了根绳子系在朝仓穣的身上随时会上吊那样下决心。
02.
上学的时候我就不爱学习。最初是真的偷懒、耍小聪明,后来知道再怎么学我也无法离开,破罐子破摔地放弃了。
朝仓穣从来没有说过和我一起去东京这样的话,他那种人就是太善良,怎么可能忍心我把母亲一个人抛弃在乡下,甚至有把母亲逼疯的可能性。
所以我和朝仓穣没有以后,没有未来,只谈现在。
他对我的“现在”呵护至极,犹如捧着一颗珍贵的玻璃球,要小心翼翼保护,要无微不至照顾。
毕业的夏天我和他去海边,朝仓穣瞒着工作人员把烟花棒带了进来。在石头下的角落里,点燃的那一束火光,就是我爱上朝仓穣的证明。
我们捏着烟火棒的时候,海浪在风的吹拂下变得争吵,我趁着朝仓穣弯腰的时刻踮脚偷亲了他的脸颊。
朝仓穣愣在那里,我口是心非道,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吻。朝仓穣不追究,点点头。
我和朝仓穣以好朋友之名玩浪漫,还是年轻的体现。仍然幼稚地不说真心,就一头扎进享受恋爱的情绪里,跳进大海里呼吸。
最后把自己当成朝仓穣的女朋友,离成为就差表白。
秋天先夏天的告别一步到来。朝仓穣的开学时间提前,没来赴约。我一觉睡醒只剩下他的一条讯息,上面写着:
抱歉,我提前去了东京,无法赴约了。等到假期来临的时候,我会再回来,那个时候再见吧。
再见,朝仓穣。
03.
好热。
听说朝仓穣放假回来之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的家人,提出登门拜访玩乐的请求。
他冬天没有回家,伯父伯母为了他搬去了东京,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我害怕朝仓穣彻底消失,还好他在信息里告诉我夏天他会回来见我,我迫不及待地赴约。
“我们还在外面办事呢,你直接过去家里。说的什么话,别客气,一点都不会打扰。”
得到伯父伯母的许可,我兴致昂昂地敲开朝仓穣家的木门,一声闸拉,他未来得及换下的校服名牌先映入眼帘,再抬起头,是他小的令人妒忌的脸。
看到我他才松了口气般,笑着说快进来吧,就知道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你。
什么嘛,这话说的我很黏你一样。
不是吗?朝仓穣笑得纯良。
汗液从脖颈滚下,汗津津地贴在胸衣的中间。我别扭起来,趁着朝仓穣转身迅速伸手,隔着吊带抹掉了那滴汗。
“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啊。”
“好久不见,你也变漂亮了许多呢。”
“小穣也学会花言巧语了吗,不是这样的孩子吧,东京真是可怕的地方啊!”
“不喜欢吗,还以为这样说你会开心……”
走过餐厅,看见摆放在餐桌上的西瓜,“要不要吃西瓜?”
“好啊。”
朝仓穣穿着校服给我切西瓜的背影,刀起刀落敲打砧板的声音,是让人感叹夏天太棒了的节奏。
我们面对面沉默地吃着西瓜,说着彼此错过的那些故事。
直到电风扇转成一个漩涡,荡漾的声波在夏天里增加了烦躁。我吃着嘴里的西瓜,从嘴角溢出的西瓜汁水流到了短裤下的大腿皮肤。
“你说什么?”
朝仓穣低着头,眼神游离,“我恋爱了……”
他开始讲述自己如何莫名其妙变成了校园里的人气男,被人缘极好又热情可爱的女孩子追求,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起哄之下,他最终答应了同她在一起。
听完故事,我只觉得整件事有那么些啼笑皆非。
我笃定地问他,“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心碎。”
“朝仓穣,为什么不拒绝?”我故作镇定地让朝仓穣帮我拿纸巾,看他起身后突然一下变得很高的背影,白色衬衫的摆尾塞在裤腰内,活动时流出漂亮的背线。
“我……你不在我身边,我好像没有办法拒绝别人。”
“你太依赖我了。”
我望着朝仓穣递来的纸巾,挑着眼对上他的眼睛,握住他那只有纸巾的手腕,将他扯跪在我的面前。
我上移着指尖捏住他的手指,我们的手指落在纯白色的纸巾里,变成了花瓣的一部分褶皱。纸巾被按在我的嘴角,擦掉了那一抹粉红色的印记。
我始终看着朝仓穣。
“所以你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他面露出迷茫的表情,干净纯洁的瞳孔下藏着一个处男味的朝仓穣。
我收回手,撩起睡衣未扣好留出的一截至胸口的下方,露出平坦的小腹和肚脐,伸出大腿,示意他伸手帮我擦掉掉在大腿内侧的西瓜汁水。
朝仓穣的耳朵瞬间红透,连带着脸颊和脖颈都是害羞的后果。他闪躲着视线,捏着那张不干净的纸巾左顾右盼,只敢望向窗外。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小穣。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学习或者玩耍,绝对没有秘密。这样的我们如此坦诚,那么我也有想要请求的事。”
“我…有女朋友了…”
好扫兴的话,和朝仓穣明明不喜欢这个人却要用关系绑架自己的样子一般扫兴。
我笑着靠近,“你们做过爱了吗?”
朝仓穣的脸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条轴线。
他瞪大了眼睛,发出惊讶的语气词。
“说好没有秘密的我们,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他没有说话,我依着原来的姿势向前折起了腰,把自己变成夏天的一座拱桥,越过了那条线。
朝仓穣吓了一跳,想要起身,被我握住手臂挽留后,强硬地将他的手贴在了我洒上西瓜汁的地方。
我的初恋和心机的混合液体,带着浓郁芬芳的甜却产出黑色果实的我对朝仓穣的喜爱与渴望,最终形成了我对他的唯一妄想:
我要破这个男孩的处。
不懂拒绝、任人宰割的精品处男,我最珍贵的小竹马的第一次性爱,我想要的是你。
“不可以吗,帮帮我。”
我对他说,我想要你,我想要与你做爱。
——别拒绝我。
04.
夏天的蝉声吵闹个没完,我压过朝仓穣的身体,他手足无措地背过手撑住,肩膀撞上了挂在悬梁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心碎。
一个女孩的心碎声。
我伸手抹掉朝仓穣白色衬衫渗出的汗,本就微微透出的衬衫现在更是近似透明。
“我们只是朋友,我没想过这些事……”朝仓穣还在说些什么,我早已被嫉妒冲昏头脑。
我捏住他的脸颊捧过他的脸回头与我接吻,他的手掌下意识握在了我的手腕上。
“等一下……我们是好朋友……”
他拉开距离,我的手顺其自然地下滑搭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小穣,你的好朋友很烦恼诶。”
“明明这么不懂拒绝别人的人,却要拒绝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请求,”
我将胸口贴上朝仓穣的背,隔着薄薄的衬衫。
“你太过分了。”
从后方穿过他的臂弯摸上他的胸口,手指抚摸着他乳头的凸起,看他敏感地发抖,闭紧双眼喘气的样子,更加坏心眼地没了节制。
朝仓穣的哼喘被我的吻堵在喉咙里发出鼓鼓的音,像是在大海里拿着一根吸管吹泡泡般,我捏着他的脖颈同我一直接吻。
手指揉上他的耳垂,舌头顺着喉结流到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用牙尖细细地撕咬。朝仓穣的身体在我和嘴唇之间,经历下巴轮廓的按压,略带着潮湿的唇口,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体上留下音符。
嘴巴和手指一同解开衬衫的速度很快,朝仓穣很快被我脱个干净。我站起身将他的双腿分开,咬上他的乳头。
朝仓穣的乳头是粉红色的,随着我的舔舐,腹腔正在不断地膨胀又恢复,下体的肿胀紧贴在我的胸口。
他敏感地不断哼出声,下腰不受控制地朝我顶来,直直地弹上我的胸口。我生理性地叫出声,发颤着后退了一步。朝仓穣下意识地搂住了我的后腰,我径直地摔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
“你很舒服吧,小穣……”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最喜欢的人,最想依赖的人,最想结合的人——”
是我。我这样说道。
然后撩起被汗浸湿的头发,握住朝仓穣的手弄掉我吊带的绳子,慢慢地,贴着我皮肤的毛孔,要把那个人的指纹输入进去。
“明明学会自行车后第一个载的人是我,从不逃课的人为了我也会大胆地逃跑一次,答应我去了东京也会是我最好朋友的朝仓穣。”
“为什么不承认喜欢我?”
我带着他的手掌缓慢地在我的胸口打转,直到他从完全被动的状态转换成开始主动,我松开手贴近他亲吻着他的嘴唇。
“小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你了。”
在两个人的喘息之间,我们宣告了好朋友还可以做的事。
我们正在做爱。
他略显生涩的手还在发颤,在我的胸口僵硬地游走。我握住他西装裤早已挺起的性器,用手掌包裹着揉捏。
“把裤子脱了。”
朝仓穣低着头乖乖照做,男性睾丸没了束缚后立刻挺起。
我一只手带着朝仓穣的手撩起我的吊带,一只手快速地抽动着他两腿之间的性器。他微微蹙眉,平日里总看着好脾气的朝仓穣,原来这副表情的他更色情。
内裤被阴道流出的水浸湿,我难捱地扭着腰,让他亲一亲我。他顺从地来吻我,我将舌头滚进他的嘴巴,手指抚摸上内裤的中间。
“我有点难受……”
“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受伤吧?”朝仓穣猛地推开我,担心地看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然后他目光下移,看见我夹紧的大腿,吞了一下口水,慢慢将手搭在我的胯上,“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你真的想帮我吗?”
朝仓穣点了点头,我将他拉到一旁的桌子边,我贴着矮桌坐下,将大腿分开,撩起内裤的边缘露出早已湿透的下体。
“舔我。”
朝仓穣错愕地看着我,缓慢地蹲下,迟疑着凑近。我伸手摁住他的后脑,让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内壁。
他的舌头在我的身体里吮吸、汲取,舌尖滚进我的巢穴,忽远忽近。我发抖着挺起腰挎逼迫他加快频率,直到高潮前都没有收回在他后脑上的恶作。
我另只手撑在桌子上,伴随着全身的颤抖,我感到我身体里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我睁开眼,软塌塌地滑落手臂,看见了被我的淫水弄脏了脸颊的朝仓穣。
淫荡且诱人的处男味,我的后腰如遭雷击般又抖落着逼出了一滩淫水落在地板上。
到此为止吧。我卸了力气,告诉朝仓穣,我们不做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
“是我做错了,小穣。”
朝仓穣沉默了,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拿起衣服离开。再回来,已经穿戴完毕,回到了最开始那个正经又纯良的他。
我赖在桌上求他抱我去洗浴室,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旁散落的衣服给我套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朝仓穣,去分手吧。”
我关上了他家的门。
05.
对于一个本就方向感缺失的人来说,东京站太过于大。我站在下车点的出口,人来人往,行李在我的面前堆叠成一条条轨道,而我必须越过横在我面前的轴线,跳到另一面有朝仓穣的东京才行。
我鼓起勇气向刚从便利店走出的路人搭话,便利店的自动门因我的冒然又不得不重新打开合上一半的门,以此往复。
未等我开口,男生用手臂微微托了我的挎包作提醒,“先出来吧。”我吓了一跳,对上了他小狗般的圆眼,长得像外国人却说着流利的日语。
跟着走到一旁,我向他问路,手里是朝仓穣家的地址,同时也在心里担忧不已。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就跑去别人家,太冒犯了吧,可是回过神来我就出现在东京了。我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可去,我只有朝仓穣了。
踏上未知旅程的第一步,跨出的那一步,我手里的手机脱开手在空中旋转后落在地上,捡起后手机屏幕吸入的灰尘,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灰蒙蒙的。
我起身后再次见到了方才同我道别的好心男孩,称之为“命定的甜蜜”那样漫画情节的故事发展,他对我说,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我陪你过去吧,至少看你安全到家,天黑了,你一个女生也很危险。”
“你没关系吗?”
“我没有事要做。”他自然地领路,时不时回头看我。
我说,太感谢你了,……
怎么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
面前的男生露出细小的虎牙,“叫我Maki吧。”
“Maki,你是日本人吗?”
“我是混血。”
“果然,看起来就像外国人,开口的日语说的比我还要流利,吓了我一跳。”
“你的日语说的也很好啊。”
“我的口音很重……我不怎么出来啦,而且平时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
“怎么会这样?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可能没有朋友吧,啊这样说会不会不礼貌……”
“才不会呢,Maki夸的我很开心哦,那这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宏田力的侧脸从电车箱的窗户上成像再从我的眼睛里显现出来,我没能对准他的瞳孔而是看向了镜子里投来的视线。他在我耳边说道:
“我们做朋友吧。”
06.
我在跟着宏田力回家的路上与他交换了日文名,并且成为了朋友。他看起来太像一只大狗,明明和我年纪差不多,在电车里却十分出众。
我依偎在他的一侧。
方才我说我没有做过电车,我们要不要去握一下扶手。他一边感到好玩忍不住笑,单边背包走到电车中间,向我招手。看着那张青春洋溢帅气的脸庞,我终于发现内心的孤独有多么强烈。于是我走过去在到站的颠簸里故意又漏洞百出地摔过去,再抱住他空出的手臂,装出后怕的表情仰起脸。他惊讶的表情慢慢换成心知肚明的笑容,纵容地将身体任我倚靠。
“很可爱啊,这样。”
说话比朝仓穣好听一百倍的程度。
三个小时以前,宏田力把我送到了朝仓穣家楼下,在看着外置楼梯的那个巷口,我和宏田力说我们还是走吧。宏田力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突然不是那么想见他了,其实一开始就是我自己跑来的,也可能会打扰到他吧。
“你有去处吗?”
“我……可以送我回东京站吗,我呆到明天早上第一班车就好了。”
…………
三个小时以后,我出现在了宏田力的出租屋。
他说他和青梅竹马一起合住,她今晚暂时不回,不会打扰。在我和宏田力交换联系方式和社交账号后,我在宏田力的ig主页看到了他和青梅竹马的合照。
“真的不是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啦!是女朋友的话我还会带你回家嘛。”
我眨了眨眼,捏着手里的浴巾看他,“什么意思?”
宏田力愣了半秒,突然从脖子红到耳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的不礼貌的事,我只是说我不会出轨的意思!”
“噢~那是还没有女朋友的意思。”
“不要再笑我了……”
“好啦。”
宏田力把我送上车之前的白天,我们还去吃了他学校边好吃的店。他说想来这家店很久了可惜他朋友不吃海鲜,我说我没怎么吃过所以也谈不上能不能吃,还好最后很好吃。
分别之前他说我能给你发信息吗,你会不会回我?我说天气好的话我就回你。宏田力说好唯心主义哦,我说对啦天气好的时候信号比较好,他笑出声和我挥手再见。
我看着宏田力,下一秒和迅速倒退拉成三两条轴线的背景世界,割开我们之间的这条轴线,与我和朝仓穣之间的轴一模一样,甚至于就是同一条。
我们重叠的轴在无数次旋转门后,落在了同一个宽幅上映。故事跳跃着附和,我和宏田力和朝仓穣走向了一部无解的电影。
07.
我和宏田力交往后的某天,我再次来到东京站。他帮我买好车票,并且在东京站等我,像那天偶遇一般再次见面,不同的是这次我们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将我的包挎在肩膀,“防止你再次迷路,所以还是我来接你比较保险。”
“什么嘛,这次室友也不在?”
“她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原来她有男朋友啊,你早说嘛!”
“我没有告诉过你啊,诶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偷偷吃醋……”
“才不是,才没有,你不要笑了!”
站在宏田力家的门口,我却生出了第一次来东京找朝仓穣的错觉,那种相似的心情我称之为一种感觉。
我感觉宏田力和朝仓穣在无限的接近,我不知道是心的作用还是我的大脑在虚构。
失神片刻,进门的时候玄关小小的机关把我绊倒,我下意识地像第一天在公交车那样扯住了宏田力的手臂。巨大的拉力之下,他很快扶住了我的腰,我们如同磁石瞬间贴合在一起。
呼吸绕在我们之间,宏田力滚了滚喉结,问我还好吗?我沉默了两秒,搂紧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只在第一秒停顿而后很有天赋地回应我的亲吻,舌尖带路着我的舌头滚动,口腔交换的细胞正在我们体内浓郁地发酵。
我们被罩在正在升温的培养皿里,野蛮地生长。而随着密集落下的开锁音效,密码锁正确音效像警报般在我和宏田力的心头重重一击,我们如放下欲望的和尚被寺庙里的鸣钟唤醒。
分开的刹那我在逆光的门口看见了朝仓穣。
——他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任由他的女友怎么叫他也不为所动。
宏田力和他的那位青梅在一旁吵闹,互相埋怨的话已经无法打破我和朝仓穣形成的僵化氛围,很快冷静下来的他们也反应过来。
女生看清了我的脸,我想她一定是知道我的,对于这点事实的确认就让我在心里过了把瘾,你看,我在朝仓穣生活里留下的痕迹根本无法抹去。
久到朝仓穣的女友忍不住开口问他,朝仓穣,你们认识吗?
朝仓穣开口了,却不是回答她。
——我以为你不会来东京。
朝仓穣和我们做爱那天一模一样,学生头和校服,领带工整地系好。
我说,我来过东京找你,那是我第一次来东京。
我看了宏田力一眼,然后又看了回去,对朝仓穣说: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08.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第一次见到朝仓穣生气的样子,冷冰冰地说让我和他回家,在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出了那座房子。
在我提起“宏田力”名字的时候,一向平静的朝仓穣突然崩溃地扭住我的手腕痛到我叫出声,面对面对峙时我才发现他流了眼泪。
朝仓穣把我抱在怀里,嘴唇贴在我最敏感的颈间,几乎用嘴唇作画来传递他说的话。
“不是说好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吗……不是说好了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人吗……”
“朝仓穣你冷静一点,是你先不分手的,是你先不要我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
“是啊,可是,可是你说过的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什么都可以帮对方做到的。”
朝仓穣的眼泪像暴雨哭成的海洋即刻在我的胸口决堤,我的身体变成了冲垮的河道,我说的话最后诅咒在我的身上。
朝仓穣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带我去开房。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的嘴唇从我裸露的后肩上亲了过来,在我的脖颈来回地吐气,听我发出淫秽难堪的喘息,我的身体早就化成了一滩软水。
我半推半就地在他的怀里作弄,身体无比欢迎他进入的现实将我们的理智撕破。他抱着我的腰攀至肩胛扯掉了我的胸扣,而我还在震惊于他娴熟的动作,猛地摁住他的手。
“你们做过了?”
朝仓穣意味不明的眼神已然把我所有的清醒推向了更远的远山,悬崖之下不可能是平地,我和朝仓穣的关系已经站在垂死的边线,不会再有清白的可能性。
所以我说,那就去死好了。像在朝仓穣身上系根绳吊死,吊死在朝仓穣身上那样。我们都去死吧。
我托住朝仓穣的下巴开始密集地亲他,手搓动着他慢慢鼓起的性器,报复性地在他身上发泄我的失控。他的嘴含住我的乳头,非自觉地随着我的抽动啃咬着,我们发出同频的曲线在彼此的身上。
扒掉他的裤子,插进我的双乳之间揉动着,他的手指就翻进了我的内裤。我的腿被他掰开,一条腿被他用修长的腿压着,腰带动着性器快要捣上我的脸。
我忍不住颤着声音说,朝仓穣你变坏了,变得一点也没有处男味,你太熟练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一开始教会我做这些的人是你啊。”朝仓穣说。
是我吗?我茫然地看着他。
下一秒,让我彻底想要去死的念头是因为,朝仓穣摁着我的头将他的性器塞进了我的嘴里,我清楚地感觉到大脑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朝仓穣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什么都可以做,帮帮我吧。
朝仓穣,你太坏了。
09.
在东京玩物丧志的日子令我难以再去思考别的问题,和朝仓穣性交时错过的电话现在变成了我的报应。
回到家之后,母亲笑着没收了我的手机和证件,把我囚禁在了我的房间里。直到我的求生本能让我翻出窗户逃出房间后,我又产生了一种感觉。
我站在房子哪里也没有去,我没有逃跑,母亲也没来追我。那是一种我和母亲要断掉的感觉,是绳子被系得紧紧的我们之间的一种连结,那种被称之为母女的「结」就要消失了。
我推开她房间的门,屋内一片整洁。
我看见屋外的阳光渗了进来,照亮了母亲的身影,但那是比夜晚更幽深的漆黑,仿佛是我的错觉。
我开始怀疑走向车站也是我的错觉,一开始前往东京站的那个站台,我真的存在过吗?我感到巨大的恐惧然后死死地抱住了那条绳子,嗓子里的滚烫和朝仓穣的生殖器堵在我的喉咙里的温度一样。
我站在月台上,想要越过那条轴线。
如果有人关掉摄影机来关心我就好了。
我人生的轴,我人生的错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