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两周前
“太宰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乙骨忧太打开房门,转身看着尾随了自己一路的少年,只觉得无奈。
虽然太宰治有所掩饰,乙骨忧太还是能感知到,其实太宰治从小就对他这个“五条悟曾经的学生”不是很喜欢。这两天特地跟着他,真是有些反常。
“悟很信任你,乙骨君,”太宰治有点嫌弃地走进他家里,开门见山地问道,“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是在让你找什么?”
乙骨忧太:“没找什么……”
“哼哼,你不告诉我也知道。”太宰治手搭在椅背上,孩子气地翘起腿,打断了他的谎言,“让我猜猜……因为我最近总是催着悟给我初拥,他应该是在为这个想办法,让你帮忙找能够转换为血族的药草吧?”
“因为悟根本就不是个吸血鬼,也没办法给我初拥,对吗?”
少年的敏锐超出了乙骨忧太的预料,他只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五条老师不是说了太宰君毫无所察吗!
“所以别想着糊弄我哦,”太宰治微微侧着脑袋看他,“不然我就去告诉悟这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应该不想看到悟失望吧?”
好吧,他的确不想。乙骨忧太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虽然五条老师从来没说过,更没有抱怨他们,但他们也明白,为了让五条老师继续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他们已经给五条老师带来够多的困扰了。
如今五条悟好不容易找回了点以前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作为学生的,自然也想要从其他方面满足一下恩师的心愿,多看看老师开心的样子,好让老师彻底从大战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提这种为难老师的要求?”乙骨忧太没忍住好奇。
太宰治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但同时又有些不满:“乙骨君是笨蛋吗?悟瞒着我的秘密,只有你们知道吧?这是制造能威胁你的弱点的最快方法诶!”
“你们不会以为就悟那拙劣的演技,能够骗到我吧?”他鼓起腮帮子抱怨道,“哪里有吸血鬼从来不喝血还活得那么健康,甚至需要每天锻炼来维持身体掌控精度的呀!我又不是笨蛋。”
乙骨忧太确信这和自己从五条悟那里认识到的太宰治有些出入。
五条老师只提过太宰君很聪明,但更多的是告诉他们太宰君有多乖巧可爱体贴——虽然在为数不多的五条悟领着他们见面的时候,太宰君的表现也确实乖巧,就像个见到陌生人感到害怕所以粘着家长的孩子一样。
可这会儿看来,完全是聪明过头了吧?说话还这么犀利不客气,简直就和当时在五条老师身旁的男孩判若两人啊!
“悟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无论是过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还是自己小时候做了什么,现在最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部——”少年可不管乙骨忧太心底在掀着什么惊涛骇浪,只是喋喋不休地埋怨着自己的监护人,“全部都告诉我了,怎么可以还有小秘密瞒着我呢!”
“……老师有些事情不想告诉我们也是很正常的吧?”乙骨忧太企图打消太宰治探究的欲望。
“这怎么会正常呢!”太宰治猛地睁大的眼睛。
还没等乙骨忧太反驳,他又恍然大悟般说道:“好吧,对你们有小秘密的确正常。”
“但是悟那么喜欢我,所以绝对绝对不可以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他竖起食指晃了晃,“我会亲自——把悟的小秘密挖出来的,一个不剩。”
是你喜欢五条老师吧?乙骨忧太想着,莫名又觉得这话似乎不太说得出口。
说到底,真的会有家长放任自己的孩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喜欢自己吗?尤其这个家长还是五条老师。
“承认了吧?”太宰治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在得意什么,“悟就是超级——超级喜欢我的!”
“所以,为了让你的五条老师不要再伤我的心,想着让我心灰意冷远走高飞丢下他做个孤寡老人,”少年势在必得地说道,“乙骨君,你会帮我的吧?”
时间拨回万圣夜
太宰治看着倚在房门旁的一众人等,试图好脾气地微笑道:“你们能离开我的家了吗?”
“借由人间失格抵消万圣时期躁动的咒力,这或许是个有效的方法。”家入硝子嘴里叼着烟,分析道,“但他要是想要你这么做就不会瞒着你这么久,如果这回你不能说服他答应,以后或许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那你的初恋就真的没希望了,”她甚至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小朋友?”
她们虽是太宰治的帮凶,但其实在这件事上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既想缓解五条悟万圣夜的诅咒,又担心他们现在的关系会因此破裂,到时候闹得两个人都不好看,还真是进退两难。
“才不是小朋友。”太宰治嘟囔道,“再说了,悟肯定最喜欢我了。”
“所以你们可以走了吗?”
遣散无关人士,太宰治才不再掩藏紧张地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踩着月光洒落的节点,踏进了五条悟的房间。
此时正是咒力最为澎湃躁动的时刻,五条悟即便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也还是因为伤口不断重现所带来的痛楚皱紧了眉头。
“悟很努力地想要醒过来的样子呢,”太宰治拨开他脸侧的发丝,笑道,“那我就来帮帮你好了。”
为了让今晚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他早就脱了五条悟身上所有多余的衣物,除了一条贴身的衣物,什么也没剩,就这么裸露着他皮肤上的伤痕。
他的手卡着五条悟的膝弯抬了起来,尖利的獠牙在大腿内侧试探地蹭了一下,才故技重施地刺了进去。
和几个小时前不同,他这回加入的毒素并不会加深猎物的昏迷,反而会与上一份毒素相混合的,能够使猎物大脑皮层兴奋得主动沉沦的毒素。
五条悟的确如愿地醒了。
“五条先生,trick or treat?”太宰治的獠牙还卡在他的腿里,含糊不清地问道,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
“……治?”他难得迷茫地看着身上的人,有些没搞清情况。
随即他又被体内燃起的异样感惊得挺直了腰板,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太宰治。
“什么……!”
可惜手臂只弹了一下便受到限制,并没有成功。五条悟转头只看到自己的手腕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住了,被困在床头边上。
那是黑绳,上边那完美到该死的绳结甚至还是他亲手教给太宰治的。
“好吧,五条先生选择了恶作剧。”少年似乎很无奈地说道。
“这是必须的措施,”太宰治抬头,他循着五条悟的视线,挑挑眉头,甚至还挑衅一般,伸过手去弹了弹晃动的绳索,“五条先生的力气那么大,要是不小心伤到我就不好了,理解一下吧~”
没有了咒力的增强,五条悟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僵尸,哪怕力气比面前的少年要大上不少,也远没有到达可以脱离正常的范畴,尚且无法挣断黑绳。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摆脱这份限制了。
万圣夜这一晚,是他伤势重现的一晚,本该是痛苦的,让人心烦意乱的。
可由于体内毒素的影响,他的大脑擅自将这份痛苦转换成了欢愉,他所重现的每一道伤,都成了摧毁他意志的帮凶,令他头皮发麻,四肢发软,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力量从体内流失。
“停下!”五条悟咬着牙试图找回冷静,寒声命令道。
不过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太宰治早就看习惯了,他才不怕五条悟的架子,反而将五条悟的膝弯抬得更高,把人推着往床头挤,也不担心身下的人是否会一激灵就把他的脑袋夹断。
“五条先生好凶啊,”太宰治嘟囔着抱怨道,“啊,对了,咬舌头是没有用的哦……或者说其实五条先生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故意的?”
他看着五条悟反应过来般停止咬舌的动作,嘴唇才在刚刚造成的伤口上蹭了蹭,又张开獠牙咬了进去。
这回他没有小心翼翼地控制毒素的速度,几乎是奔着摧毁监护人意志的目的,坏心眼地全力以赴。
“等……!”
五条悟的腿几乎一瞬间绷直了,整个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他下意识地夹住太宰治的脑袋,想要制止少年的行为,但又记着自己不想要伤害到对方,便只好哆嗦着与本能对抗,将并拢的腿朝两侧敞开。
可他的腿又被太宰治抓在手里,要想逃开其实也移不开多少。总之,怎么做都不对,既阻止不了太宰治,也躲不开这场玩弄。
“太多了!……呃、停下!”
过量的毒素使他的大脑活跃,整个人却晕乎乎的,尾音高高上扬,难得有些尖锐,似乎隐隐带着无法承受的祈求。
“呼……既然是五条先生的要求,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啦,谁让我是个体贴的孩子呢。”
太宰治瞥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缓缓填满了,涨涨的让人感到喜悦——这样子完全就是在默许吧?哪怕他都快要彻底把这条底线打破了,悟也还是舍不得对他下狠手来呢……
太宰治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这个总是拒绝他的可恶家伙。
反正僵尸体内没有血液,更无法稀释这过多的毒素,在这种情况下也做不到排出,只能感受着毒素在他体内经过的地方作威作福。这会儿停下反而给太宰治提供了欣赏五条悟失态反应的机会。
好吧,或许他高估自己了。少年的动作顿了一下,跑神地想到。
年长者迷离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脸上泛着近乎羞耻的红晕,声音极力压得低低的,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份坚持与体面。
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就分开搭在耳旁无力的双腿,视线在这副身躯上的伤痕上扫过,手下意识地就沿着这些伤口一道一道地抚上去。
才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可恶的大人呢。他听着五条悟压抑而尖锐的制止声,嘴角上扬。
他很清楚,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大人正在重现的伤口,加重五条悟大脑所接收的错误感知。
这些伤口几个小时前还如可怖的虫子般狰狞得吓人,可此刻由于黑绳与人间失格的双重作用,只剩下了一道道红痕,乍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五条悟被人拿着鞭子抽打过似的。
可太宰治知道,这只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伤口为五条悟带来的痛苦根本没有减少一丝一毫。当然,在血族毒素的影响下,或许该称之为,快感。
具体表现为,他每摸过一道伤口,五条悟就要抖一下,几乎是扭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手。
他从来没有见过五条悟这个样子,实在有趣。
“好哇,五条先生原来每个万圣节都丢下可怜的治酱,偷偷地做这种事情。”太宰治的手在横亘于五条悟腰腹的伤口上来回抚摸着。
他故意曲解着长者的忍耐,“是故意这么扭给我看的吗?都把我的衣服弄皱了哦?”
五条悟突然被他提醒,发现屋子里竟然开着暖气,这让他失去了血液的肢体没有因初冬的寒意而僵硬。
也因此,他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遮蔽的衣物,几乎不着寸缕,男孩却还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唯一的不体面也就只有被自己的动作弄皱了的衬衣。
不知早被他丢到哪个角落的羞耻心这时悄悄冒了出来——被自己养大的小孩以这样的姿态困着的状况,即便是他也从未设想过。
但没办法。除了身下凌乱的被褥,他什么也没有,甚至于手腿都被男孩限制着,根本找不到摆脱困境的方法。
“我没、够了……治,赶紧给我停、呃——!”五条悟咬着牙的最后通碟在自己无法克制的呻吟声中下发失败。
少年不愿意听他的警告,突然发难地用力按压着他的伤口,就看到男人弹起了一个近乎夸张的弧度,美丽得如同只被困着翅膀走投无路的鹰。
“告诉我吧,五条先生,”他一只手缓缓揉弄着伤口,俯下身子,吻了吻五条悟眼角渗出的泪珠,“这些伤口怎么来的?”
僵尸的身体干爽而冰凉,根本无法捂热,更没有一滴汗水,他的体内似乎只剩下了泪,好不容易才从眼尾泄出一点点。
“不告诉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更加过分哦?”太宰治的手停了下来,却又在五条悟即将恢复了镇静的时候,猛地按了下去,满意地看着男人在床头与自己的狭小空间中,小腹剧烈起伏。
他的所有反应,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个认知让太宰治没忍住笑了笑。
五条悟感受着身上人停下的动作,小声地吸着气尝试压抑大脑接收的过量快感,企图拖延着这场问审。
他知道少年会很好奇,会担心他的伤。但是,好歹他曾经也是最强,是那个呵护着年轻人的长者,实在不需要别人对他身上既定结局的同情,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太宰治,他最爱的孩子。
或许是他休息思考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少年有些不满,那双作恶的手威胁似的在腰腹上轻轻游走,轻点着那一道道红痕,似乎是在挑选着下一位受害者。
“等一下……”五条悟想要抓着他的手制止对方的行径,却被手腕的黑绳再一次提醒了自己被亲手养大的孩子绑着困在了床上的处境。只能徒劳地被少年的动作折腾着没忍住缩了缩身子,反而被侵占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地盘。
他几乎已经被挤着坐在少年的大腿上,臀下少年某处硬挺的形状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这实在是太狼狈了,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
五条悟咬着牙回答:“战斗的时候受过的伤而已,可以停下了吧?”
可太宰治并不满意僵尸的回答。他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随机选中一道从肩头斜向下,占据了年长者半个胸膛的红痕,毫不客气地按了按,故意在伤痕经过的凸起上狠狠揉搓了一番。
“不、!”
痛感转化而来的极致快感逼得年长者扬着脑袋发出长长的泣音,当然,没有换来任何怜惜,太宰治就仿佛遇到了心爱毛线团的猫似的,挑拨骚弄无所不用。
“好伤心呀,五条先生竟然这么糊弄我。”少年的动作在五条悟想往后躲,却又下意识挺起胸膛的回应中,持续了五分钟才停下来。
他声音里满是委屈,就好像现在推着五条悟进入这种狼狈境地的人不是他似的,带着浓浓的不解:“我觉得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的原因,五条先生觉得呢?”
“不、不,够了。”五条悟回答,他目光涣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面上一派潮湿,似乎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发难中反应过来,紧着嗓子请求道,“你让我想一下……”
太狼狈了。都怪那些毒素,都怪少年的紧追不舍,他的大脑完全没有找到思考对策的机会,真的要被这些本来算不了什么的动作刺激得一团浆糊了。
“嗯哼,五条先生有五秒钟的时间来思考。”
少年收回手又抓着他的腿弯抬起,侧过了脑袋,轻轻舔了舔那处被反复穿刺的伤口,就连微凉的呼吸也在宣示着存在感。
“五——”
少年停下了舔舐的动作。
“四——”
少年张开了嘴。
“三——”
獠牙触碰着伤口,五条悟甚至隐隐感受到了獠牙上的液体。
“一。”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这么好心!
“被砍了!”在太宰治的故意为难中,五条悟终于放弃了寻找应付的办法,他真的不愿意承受再多的刺激了。
他抬着手肘想要遮住自己的脸,“十六岁任务失败的时候被砍的,当时好像死了两秒,可以了吧?”
该死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心爱的孩子逼成这样。等这一茬过去了,绝对,他绝对要好好收拾一下太宰治。
太宰治的动作在五条悟回答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尔后便没有半点犹豫地再一次输送了毒素,同时手指还在他大腿的伤口上用力按压着,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不、治!”
这真的太多太过分了。五条悟弓着腰企图将太宰治甩开,可他失败了。他的身体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有力,只能抓着绳索,被太宰治牢牢握着腿,根本无法逃脱这份责难。
“唔、停——!”
意识中仿佛有什么断开失控了。眼前一片花白,五条悟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彻底没有坚持回转的余地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麝香气。身下人竟然就这么在没有更多动作情况下,一败涂地,这完全不是个监护人该有的行为,是他先越界的。
“都怪五条先生太不听话了,”他感受着男人近乎抽搐的抖动,这才施施然地撤了出来,“现在明白我们的规矩了吗?”
少年戏谑地扫了眼,颇为体贴地无视了面前明显湿润的鼓包,停下钳制他腿的动作。
他嘟着嘴把五条悟的胳膊扯开,好好欣赏了一下对方颤抖着喘气的姿态,才轻轻拍拍那张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击而导致了定格的脸,引着男人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身上。
“看着我,五条先生。乖一点,好吗?”他的尾音拖得轻飘飘的,仿佛在安慰小狗似的,“不要那么不可置信的样子嘛,你看,我可是卡进去停了一秒才释放毒素的,没有出尔反尔哦!五条先生要是乖乖的,老老实实回答的话,不就不用这样了吗?”
接下来的程序就顺利多了。太宰治抚过的每一道伤疤,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详尽的答案。
“最后一个,五条先生不要哭啦,怎么这么委屈呀?”他的手从五条悟腰的左侧滑到了右侧,“这里呢?”
这处伤口是五条悟身上最大的,看起来也最严重的,绕了他的腰身一整圈。
“……腰斩了。”五条悟几乎是抖着声音回答的,“最后和诅咒之王对战的时候,被他利用束缚腰斩了。”
“治不要再问了……”他简直要崩溃了。
失败的耻辱?胜者的自豪?又或者是这些年的难以描述的疲惫,可能一个没有,也可能全部都占据了,五条悟完全分不清了。
如果不是太宰治这么有闲心地一个一个问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把这些伤口记得如此清楚,就好像它们是昨天刚出现的,而他恰好对它们分外在意一样。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嘛……”少年收回手,弯下腰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唇角,“疼吗?”
疼吗。
刚受伤的时候疼吗?这些年来反复品味的时候疼吗?在伤口没浮现的时候,会觉得疼吗?
少年如此问着。
“不——”五条悟下意识地想要给出否定的答案,却在触及心爱的少年平静而失落的目光时,住了嘴。
“……疼。”一阵沉默过后,他最终回答,“好疼啊,治,你抱我一下吧。”
刀器划破肉体,怎么会不疼?
被千刀万剐,怎么会不疼?
以那样的姿态在战场上战败,怎么会不疼?
可他是最强,他不能说累,更不能喊疼,这么久以来,就连他都觉得自己是不会累,不会痛的。
于是死前的二十九年,没有人的视线停留在忙忙碌碌的最强身上,问他一句“疼吗”;死而复生后的百年,同伴的视线终于舍得为他停留了,他却已经失去了与他们站在一起的热忱,变得不再愿意沟通,更无法接受他们带着或怜悯,或愧疚,或祈求的问话。
可是现在他被自己最信任的,最心爱的男孩逼着回顾过往的种种,终于得到了这声关心,甚至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不是傻瓜,也不是不懂得珍惜的人,他不想让大费周章问这么一个问题的男孩失望。
他真的要疼死,要委屈死了。
“满分回答。”太宰治今晚第一次不带着为难人意味的,伸出了手。
他搂着五条悟的上半身,揉搓着对方银白色的发丝,力道控制在完全不会给五条悟带了多余压力的程度上。
他安抚着濒临崩溃的男人,学着小时候五条悟安慰他的话,轻声哄道:“好乖好乖,就是这样,全都告诉我吧。”
不管是疲惫,还是不安,亦或者是软弱的一面,全都可以展示给他。
无言的倾诉与倾听结束,直到五条悟重新冷静下来,太宰治才问道:“我可以叫你悟了吗?”
我真差劲。五条悟突然有点后悔了。他今晚的话还是刺痛了男孩敏感的内心。
“你之前都一直叫了。”五条悟说,“以后也那么叫吧。”
其实他早就承认了吧?太宰治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是唯一一个能彻头彻尾站在他身边的人了,而不是个需要他特意去保护的孩子。
“那你喜欢我吗?”太宰治并没有感到意外地弯下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五条悟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今晚的最后一个问题。哪怕眼前的少年再怎么任性,再怎么过分,面对他频频的冷处理,少年终究还是有些不安的。
他动了动自己还被束缚着的手,咂咂嘴:“治再下来一点。”
太宰治听话地挪动着,又凑他近了一点。
然后在五条悟的闷哼声中,他的唇碰上了另一片柔软的唇,莫名带着点甜味。
他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太宰治看着因为擅自动作而牵扯到伤痕,又蜷缩了起来的最强,挑了挑眉,故意问道:“悟这是什么意思?”
“是喜欢……”他的手在男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摸着,从胸膛逐渐往下滑,“还是想要?”
“是爱!我爱你!”和刚刚故意折磨人的按压不同,五条悟这会儿被他摸着,只觉得痒痒的,半边身子都要麻了,“治别摸了。”
“呼呼,悟,trick or treat?”太宰治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Treat,”五条悟并不想回忆刚刚被恶作剧的感受,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治可以放开我了吧?”
这里最大的糖果,毫无疑问就在他面前。
“我也觉得该吃糖果了,”太宰治吻了吻他的嘴唇,“悟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开动了。”
“放心好了,我有好好研究过,不会痛的。”当然,以五条悟现在的状况,疼痛也只是他们的助兴剂罢了。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正餐的五条悟猛地睁大了眼睛,彻底失去了回答的余力。
“我应该给悟加个铃铛的。”太宰治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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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好方法?”乙骨忧太好奇地问道。
自万圣夜过去已经有两天了。他和家入硝子原本都很好奇太宰治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让五条悟就范,但是猜来猜去,到最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英勇献身的戏码。
“这是甜蜜的代价,你们这些单身的家伙不会懂的啦!”太宰治拍了拍被褥,有些气急败坏地要求道,“我绝对也要学会反转术士!”
明明他才是那个真正把五条悟搅和得一塌糊涂没有力气反抗的家伙,怎么万圣过后,药效消失,情况就全都变了呢!都怪那反转术士,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虽然也算不上亏啦。太宰治看着脖子上还留着咬痕的五条悟,悄悄地笑了一下。
悟会选择这种方式报复他,就是答应以后的万圣节都会和他过了吧?
Trich or treat?太宰治只能接受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