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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街界地,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沿街设宴近百来张,只为庆贺架势堂力镇义安帮,成功将地盘又往外扩了扩。港岛的十二月不入盛冬,正迎秋末冬初,萧瑟秋风穿堂而过,吹不灭这热烈场面。
作为东道主,架势堂堂主举杯游弋,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跟在他身后的头马绞尽脑汁,对着身份不同的人变换说辞,客套话奉承话阴阳话轮着来了一遍,直到他大佬遇到老友,用眼神暗示他先回桌上吃点东西垫肚子,他才如获大赦,咻地一下溜没了影。
蓝信一本来正捏着筷子和卤猪脚作斗争,他人长得漂亮,吃相也漂亮,不想弄脏手。可他才刚刚把筷子头塞进猪骨的缝隙里准备将软嫩猪皮撬开,他的青梅竹马就一屁股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还用力地揽上他的肩膀,他的手被迫往前一滑。
“你说我大佬在想什么?好好的金殿酒家不肯去,非得单独请厨师和服务生来,还把酒桌摆在这露天地方,要冻死人啊。”
十二一边贴近他的耳朵一边小声抱怨,没发现信一颤抖的手:“你冻不冻我不知道,死是肯定要死的——我好不容易快撕开的猪皮啊!”
刚刚还在拿着筷子艰难操作的右手在众人看不到的桌布下重重地戳在身侧人肚皮的痒痒肉上,十二一声闷哼,碍于桌上的众人而不得不咬牙忍耐,最后只是翻了个白眼抱怨:“你撕不开猪皮,赖我干嘛?赖厨师去啊!做一个卤猪脚都做不脱骨,差评。”
信一叹气,将手边的碗递了过去:“赶紧趁热吃。肚子里没点饭,净装酒了,等下别让我背你回去。”
这是他刚才趁上菜的功夫每样夹一点到碗里给十二留的,要是等十二回来再自己吃,好菜早就没了。十二感动得又扑了上来,差点热泪盈眶:“好兄弟!要是龙哥不在这,我肯定亲你。”
信一抽抽嘴角,毫不留情地把肩膀上的脑袋推开:“滚。”
被推的人咧着嘴露出一个喜滋滋的笑,捧起碗狼吞虎咽去了。信一继续拿起筷子,不屈不挠地对付猪脚,又时不时抬起眼用余光瞥向对面的人——龙城帮帮主,他名义上的大佬兼养父,实际上的Alpha伴侣龙卷风。龙卷风根本没在看他,而是举杯与身边的人交谈甚欢,儒雅俊气的面庞曳出一抹笑容,衬得茶色墨镜后的一双弯眸如载星月,看得他有些痴了。但他在几秒后马上察觉自己明显挂脸的举动,又不大高兴地别过头,将视线落在被卤汁糊得乱七八糟的碗里。
亲就亲呗,他大佬在不在这有区别吗?根本没往这里看一眼。
信一很想这么和十二说,但又想起他和十二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无知少年了,而是泾渭分明的具有Alpha与Omega之分的成年人。
在分化成Omega以后,龙卷风没有刻意让他和早就分化成Alpha的帮里人或朋友保持距离,因此他和十二没有因为性别不同而疏远,反而因为一起有惊无险地度过信一的分化期而愈加亲密。直到被龙卷风标记,信一才隐隐约约地有了“我是龙卷风的Omega”的概念,自动自觉地将自己与其他Alpha区别开来,但对上十二时还是会因为过于熟悉而在潜意识里模糊了性别。
十二真的是Alpha吗?一直听说Alpha对Omega的压迫感很强,为什么他从来也没有感觉到?
不,不止是十二,在被龙卷风标记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每一个包括洛军在内的Alpha带来的压迫感。难道是因为从分化的第一天开始大佬就定期给自己做临时标记的缘故吗?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对Alpha信息素感知有缺陷的Omega?
虽然不确定是哪种原因,但不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现在成为龙卷风的Omega后更加不用烦恼这些事情,毕竟四仔和他说过龙卷风的信息素强度属于顶级Alpha的梯队,即使其他Alpha想强行干扰他,也会被龙卷风的信息素震慑。
这也是信一此次敢只身帮架势堂镇压义安帮的底气之一。
当时tiger哥发来求援信号,龙城帮龙头亲自前去又显得反客为主,最适合去的七叔又恰好身体不适,信一自告奋勇,却换来龙卷风的不同意。
“就算是我去都轮不到你去。在家好好等我回来。”
龙卷风的语气绝对算得上冷硬,却还是留给他几分温柔。信一侧身挡住他的去路,眼神同样坚定:“是你以前说我就算是Omega也能把别人比下去的,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把我当成要保护的弱者?”
龙卷风刚要开口,信一又先一步抱住了他,出其不意地来了个先发制人:“而且,有大佬的标记当护身符,有谁敢靠近我?”
他一向把撒娇的话术和时机拿捏得极好,龙卷风被他这一抱和微微上扬的可爱语尾给堵得说不出话,最后只是叹息着妥协:“跟住你tiger哥,不要擅自行动。需要出手的时候,不要犹豫。”
他笑眯眯地在龙卷风的颊侧亲了一口,转身收拾行李去了。tiger哥在电话里阐述了形式之严峻和情况之危机,他怎么说最少也要过去一个星期。在他收拾东西的过程中,龙卷风只是沉默着点了一支烟,对着他的身影欲言又止,甚至直到睡下时,他们都没有进行任何交谈。
第二天龙卷风没等他醒便出门了,连告别的话都没对他说。他赌着气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城寨,连理发铺都没路过。他这一去,真的和预想一样满打满算呆了七天,对面软的硬的都给他们来了一轮,技巧博弈和必要的火拼让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回过神时tiger哥已经喜不自胜地开始摆酒设宴了。
作为功劳极大的援助方之一,龙城帮话事人自然被邀请坐到主座。在架势堂大厅听到tiger哥唤电话那头的人“阿祖”时,信一的心都漏跳一拍。
明明是精神上互相表白心迹,肉体上完全标记的关系,这七天他的呼机愣是一声也没响。甚至在tiger哥问对面的人“要不要和信一说几句”的时候,信一都能想象对方回绝时的冷漠语气,不然tiger哥兴高采烈的表情怎么会瞬间凝固呢?
离开席还有半天的时间,信一从早上就开始紧张,因为他这次来帮架势堂的忙,没什么理由不坐主桌。而坐主桌必然面临一个问题,那便是和龙卷风挨着坐——哪有龙城帮龙头和龙城帮头马分开坐的道理?为此,他打了好几个腹稿,却在亲眼看见思念了七天的恋人时失了往日的伶牙俐齿,什么撒娇版、打马虎眼版和萌混过关版通通抛在了脑后,只留下单刀直入道歉版。
他做了完全的准备,龙卷风却不领他的情。
为了庆贺友人的喜事,今天龙卷风穿着考究,一件纯黑色打底衬衫配收腰的毛呢外套,衬得身形劲瘦流利,宽肩窄腰、长身玉立,顶级Alpha的气势不怒而威,引得周围人暗中瞩目。
可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完全属于他的人,在他即将拉开身侧的椅子入座时,用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语气对他说:“你是大功臣,应该去和阿虎一起坐。”
“哎?”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对上那人没什么表情的眼眸时才觉尴尬。tiger哥一左一右都坐了架势堂的亲信,其中一个就是十二,压根没有预留给他的多余位置。他如坐针毡,直到十二看到他和龙卷风僵持的姿态和神情,才心领神会地朝身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待小弟换位后才示意他坐在这个腾出来的空位上。
贯彻了传统的“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在过往的任何一次冷战中,哪怕他和龙卷风私下意见再不合,吵得再不可开交,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会默契地给足对方面子。但这次龙卷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不留情面,信一觉得委屈,碍于形势又不得不暂时妥协,在坐下来后强撑着笑谢过让位的小弟和热络的十二。
他只是和以前一样作为龙城帮的头马出来办事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生他的气?难道变成Omega以后就只能永远当一个被保护的对象吗?
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似的,鼻头也酸得不得了。信一低头沉默,连tiger的开场词都没有认真听。他只是机械地跟着身边的人一起举杯,一起做出饮酒的动作,直到即将跟着tiger去游桌致谢的十二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他才短暂地回神。
“别多想啦,龙哥说得也没错,没有你龙城一刀,我们这次哪能那么顺利?你抽空看看周围,那些人都用敬佩的眼光看你。明天的《龙城小报》,蓝信一又要入选黑道第一白马王子喽。”
信一因为最后一句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二也跟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在他“说了多少次别弄乱我发型”的抱怨声里,十二再次俯下身靠近他,嘴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耳朵上。
“我觉得龙哥今天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你等会仔细观察一下。”
说完,十二迅速拉开了他们的距离,朝他抛了个油腻至极的媚眼,端着酒杯追tiger哥去了。他看着对面那个宁愿对服务生笑脸相迎,也不肯吝惜自己一点目光的人,心中怨气越发积郁。明眼人都看出龙城帮龙头和头马之间的微妙氛围,一番权衡后自然选择去奉承地位更高的话事人,反而没什么来找信一搭话。
信一乐得清闲,在往时的酒桌上他绝对不会吃卤猪脚这种可能会脏手的食物,但今天没人关注他,他便决定任性一回。这猪脚虽然没有炖到皮骨分离的地步,但仅仅是菜盘转到自己面前就能闻到香料的味道,这让信一更加坚定一定要吃到的想法。
虽然吃的过程很艰难,但信一反而有些感激厨师没有把它炖得太久,因为这样显得他手上好像很忙,即使没人来找他搭讪也不至于显得尴尬。唯一的坏处就是从落座到现在他只吃了一个虾饺和一节肠粉,剩下的时间要么是在帮十二盛菜,要么是在和卤猪脚斗智斗勇。虽然平时吃得不多,但被冷风这么吹了一晚上,他现在是真的有点饿了。服务生像是能读懂他的内心世界般,适时地为他送上一小碗热腾腾的菜肴。
“这是一直在后厨炖煮的猪脚,应该比桌上的入味。tiger哥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您,您有什么需要就和我们说。”
浓郁的香味随着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信一连一个“等”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服务生就欠了欠身离开了。他在刚才那个瞬间捕捉到龙卷风终于看过来的目光,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已经能揭示这碗只为他一个人送上的卤猪脚根本不是忙得连自己都顾不上的tiger哥对他的关心,而是一直在暗处观察他的龙卷风的授意。
明明还是很关心他,为什么要装作很冷淡的模样?
觉得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冷战可能只缺一个道歉的契机,信一莫名地不安了起来。这里不像在家,他不能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上去和龙卷风说这些私密的话题,因此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但他还没等到,就被tiger哥以介绍人给他认识为由叫走了,喝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刚才还满座的客人已经走了好几个了。
果然,无论出来应酬多少次,他都还是很讨厌和那些没有分寸感的人打交道。以前没分化的时候倒还好,现在成为Omega后能直观地闻到这群道上的Alpha们杂乱的信息素气味。虽然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但那群人带着一点也不如自家大佬的臭烘烘的味道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时候,想推开的感觉真的很难按捺得住。
信一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厌恶地拍掉肩头残留的其他人的信息素味,又用鼻子嗅嗅自己身上属于龙卷风的白兰地气息。在他离开城寨的第一天,白兰地的醇香和甘甜还十分明显,现在他和龙卷风已经分开了一个星期,融入骨血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和自身携带的Omega信息素浓度持平,他需要很刻意地去捕捉,才能闻到几乎和自己的海盐气息一样寡淡的白兰地香气。
四仔和他说过,就算Omega和Alpha分开很久,身上的Alpha信息素气味闻起来会变淡,但只要其他Alpha有意勾引这个Omega,Omega身体里的标记就会立刻发生作用,来自Alpha伴侣的威慑会透过信息素成倍地返还给侵犯者,像龙卷风这样级别的Alpha这个倍数只会是百倍甚至千倍。
明明闻着那么浅淡,却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吗?
信一在心里感叹生理结构的神奇,又在心里试着想象了一下对自己图谋不轨的Alpha被龙卷风的信息素吓跑的场景。但似乎脑补不出来,因为只要有这样的家伙存在,不等龙卷风的信息素发挥作用,他本人早就先一步用拳头和蝴蝶刀把人给解决了。
虽然他是个Omega,但他绝对不是一个需要Alpha信息素保护的柔弱花瓶。
在心里埋怨龙卷风对自己的保护过度和冷淡态度,信一支着下巴幽怨地看向对面的人。以他对龙卷风的了解,在往时,同桌的人走得越多,人越少,龙卷风就会越放松。但今天龙卷风看起来比往日要焦躁一些,身前的烟灰缸已经躺着三四根烟头,神情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开朗,连墨镜都遮不住眉间纵横的深痕。
刚才他离桌之前,龙卷风明明只抽了一根烟,是城寨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事态的严重性让信一已经不认为龙卷风今天的反常纯粹是因为自己,他觉得他需要马上和龙卷风好好沟通。这么想着,信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想往龙卷风的方向走,却被不知道哪个帮派的后生仔拦住了去路。
“蓝生,早就听闻你身手好,这次还立了大功,真是恭喜啊。”
那人朝他举杯,脸上明明带着笑,眼神却怎么看怎么诡异。信一急着去找龙卷风,也没多少心思和他展开话题,只是敷衍地拿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碰了碰:“多谢,立大功不敢说,都是tiger哥领队有方。”
小饮一口,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刚想抬腿走,又被挡住了去路。
“一个Omega能代表龙城帮来架势堂的地盘出风头,你是搭上了架势堂这条大船,还是两边都要?”
轻柔的耳语如毒蛇的信子,让信一狠狠地打了个激灵。他不甘示弱地扯出一个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你凭什么说我是Omega?是你亲眼看到我发情,还是你那低级得比不过任何人的信息素对我有用?”
那人冷笑一声:“长得就是一副Omega的脸,身上还带有龙卷风的信息素。就算你们以前再形影不离,你也不可能隔了那么久还有他的味道吧?信息素味道相似,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哄哄你们城寨的人得了,外面有谁会信?”
信一怒极反笑:“如果我真是Omega,你才应该感到悲哀。连一个Omega都比不过,你还称得上是什么Alpha?是废物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手段才走到今天的!Omega不就是靠那点姿色吗?反正现在龙卷风已经不要你了,不如你就跟我……”
一道凌厉的掌风自斜后方而来,擦过信一的颊侧直直向那人袭去。一阵碗碟破裂与桌椅亘断的声响后,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年轻人已经倒在破碎的残垣中,欲要说话,却先呕出一大口血。
白兰地的浓度暴涨,来自顶级Alpha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全都生理性地开始颤抖。始作俑者只是换了一只手衔起燃了半支的烟,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让人不寒而栗:“龙城帮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骤然上升的Alpha信息素和突发的变故让一派喜事变成冲突事件,在场的所有人却无人敢抱怨,因为他们知道龙城帮话事人有这个实力和权力。身负重伤的人没有因此示弱,而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让他如此狼狈的人。龙卷风冷哼一声,不似往日那般点到为止,而是伏低身子又要运气。信一情急之下往前跑去,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张开手想要阻止龙卷风的动作。
龙卷风以前教他功夫,第一招就是“收放自如”。无论是用刀、用剑、用拳还是用掌,招招致命并不是最厉害的,再狠的招式,武者想让它停,它就必须得马上停,这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这明明是龙卷风教导他的,为什么今天反而违反了呢?看来自己和十二的直觉没有错,龙卷风今天真的很奇怪。
这么想着,信一已经成功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并且来到龙卷风身前。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Omega的信息素都是安抚Alpha激烈情绪的良药,反之也一样。柔软又轻盈的海盐气息如夏夜温柔的海风,冲破浓烈的白兰地筑起的无形高墙,唤醒Alpha的理智,抚平他的不安。海盐香气几乎是才刚刚触到龙卷风的面颊,龙卷风就骤然清醒,他顾不上周围成百只盯着自己的眼睛,当机立断抱起信一便消失在街巷拐角。
尽管已经是龙卷风的伴侣,但已经是二十来岁独当一面的少寨主,信一对这个近似于公主抱的姿势还是感到羞耻。他抱着龙卷风的脖颈,接连喊了好几声“大佬”示意龙卷风放他下来,但龙卷风只是沉默着抱着他快速往前移动,直到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视野蓦然开阔。
这里是一个僻静之处,身旁是一条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景观河和石拱桥。有弦月高悬于夜空,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满龙卷风的脊背,涂满银白发丝。信一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他被龙卷风按着后颈紧紧地抱在怀里,目之所及是龙卷风襟口的暗纹,咫尺间是白兰地清甜的气息。
“大佬?”
察觉龙卷风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信一感到疑惑,想要回抱龙卷风,却在前一刻被龙卷风推开。
不似分别了一星期的恋人的小别胜新婚,他们又恢复了非常安全的社交距离,龙卷风甚至别过头没有看他,只是解释自己的行为:“对我放信息素,会暴露你是Omega。”
刚才情急,信一完全忘了没有一个正常的Alpha敢在顶级Alpha发火时在他面前放自己的信息素,因为这无异于挑衅。信一后知后觉地道歉:“我忘记了,我只是想让大佬平复一下情绪。”
龙卷风“嗯”了一声,信一乘胜追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生你的气,别乱想。”说到这个话题,龙卷风的语气终于变得柔软了一些,却在下一秒背过身去,说出更残酷的话,“这个星期你也住架势堂吧。阿虎刚刚收了地,应该有很多需要重新安排的地方,你跟在他旁边学习一下。”
明明说着为他好的话,信一却不解地瞪大眼睛:“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为什么现在突然这样说?”
似乎是对他的追问感到头疼,龙卷风无奈地叹气:“信一,我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赶我走!”信一打断了龙卷风的话,不管不顾地扑向龙卷风,自身后抱住他,“刚才明明抱着我不放,现在为什么?……我们分开那么久了,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他抬起头,视野里盈满惨白的月光和龙卷风缄默的背影。他和龙卷风拥抱了无数次,即使大多数时候由他主动,那人也每次都会回应他的绵绵爱意。但今天的龙卷风对他的控诉和示爱不为所动,连头都不舍得回,身体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僵硬。
龙卷风这副完全不为自己动摇的姿态让信一感到伤心,他大睁着眼睛,任由迅速聚集的雾气模糊龙卷风伟岸的轮廓。
“只有我,从离开城寨的那一秒开始就止不住地想念你吗?”
信一声音颤抖,语尾是带着气音的哽咽,眸中的湿意汇成一滴温热的水珠从眼尾滑落。他一向倔强,像一只看出主人抛弃意图的小犬,尽管知道这么做并不能改变什么,也还是紧紧地扒拉着主人的身体不撒手,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人回心转意。
龙卷风确实是回过身了,和以前一样拭去他的眼泪哄他别哭。信一耷拉着眉角露出一个受伤至极的神情,察觉龙卷风的动作有一瞬间迟滞,知道自己已经恰好捏住龙卷风的七寸,于是得寸进尺地吻了上去。
“信一……”
龙卷风偏过头想要躲避,在看到他睫毛上滚落的泪珠时还是选择了妥协。柔软的舌触到炽热的齿腔,苦涩又沉重的烟味像极了龙卷风给予他的爱,让他想起那些成熟的伤痛和不大甜蜜的现实。但他依然迷恋这样的味道,因为龙卷风总会把砒霜变成蜜糖,哪怕城寨再不见天日,龙卷风也会为他圈住那缕唯一的阳光。
颊侧的泪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吻净,双唇再接触时,主导权已经回到一贯强势的Alpha身上。似乎已经把一些顾虑抛在脑后,此时龙卷风毫不避讳地搂住他的腰,托着他后脑勺的那只手既温柔又霸道,亦是堵住他所有逃跑路线的一面高墙。
刚才还轻透的白兰地香气已经变得浓郁,顶级Alpha毫不压抑的信息素对被他标记的Omega来说自然是无言的撩拨。信一浑身发软,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哪怕被晚风拂过都敏感得要命,连炽热的鼻息都变成催情的抚摸。他本能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本意是示弱和讨好,在Alpha看来却是另一种诱惑。
他终于被放过了,虽然是短暂地。唇与唇分开之时牵连银色水丝,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淫靡,信一感到羞赧。他忍不住去看龙卷风的表情,对方低垂的眸中酝酿的暴动和浓重的欲色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模样,哪怕是在标记他的那一夜,龙卷风也从未露出此般神情,信一终于明白他和十二感觉的“不对劲”究竟是什么。
龙卷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渴望他。
像是在验证他的猜想,龙卷风放过了他的唇,却盯上了他的颈。喉间细嫩的皮肤微微刺痛,是龙卷风在啮咬他的脖子。这种刺痛感被充满情欲的大脑自动转化为另类的快感,随着湿漉漉的唾液渗入领口的奇妙触感,让信一止不住战栗。他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呻吟还是在求饶,因为他的喉咙无论是发出尖细还是扭曲的声音,都能变成只对龙卷风起效的催情剂,让耳边的呼吸更加粗重。
“刚才他们碰了你哪里?肩膀、脖子,还是腰?”
声声质问化作响在耳际的压抑低语。信一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甚至分不清龙卷风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就冷不防地被湿软的舌尖舔过腺体。他双腿发软,只能将身体的大半重心倚在龙卷风身上。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将光洁的后颈暴露给伺机而动的Alpha,那小片肌肤被炽热的鼻息和唇舌轮番抚弄,鼓胀的表皮传来又热又痒的触感,是龙卷风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和舔弄它。
高浓度的白兰地散发浓郁醇香,褪下清甜可人的外表,露出它极具侵略性的本来面目。直到此时此刻,信一才在迷迷糊糊中反应过来,白兰地也是烈酒的一种——和释放它的主人一样,本质上还是个黑道大佬。
Alpha的信息素轻易地勾起Omega渴求的本能,信一大难临头地吸吸鼻子,腿间缓慢溢出的黏液让他寸步难行,只能咬着唇试图掩饰这个羞耻的变化。他还保有一丝理智,没忘记他们是从架势堂的庆功宴里跑出来的,更何况龙卷风还出手打伤了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去给tiger哥道个歉。
于是他动了动胳膊和身体,想要从龙卷风怀里退出来。察觉到Omega逃跑意图的Alpha反而更用力地收紧手臂,本能地释放信息素,企图让另一半臣服于自己。
不再是温柔的吮吸和舔弄,发烫的腺体被尖锐的齿轻轻扫过,将咬未咬的等待感被无限拉长,比凌迟还难捱。在龙卷风第十次这么做的时候,信一终于崩溃地抓紧了身前人上臂的衣料,身体抖得不受控制,生理泪水顺着下颚滴落在龙卷风的衣领。
虽然龙卷风没有咬破他的腺体,但信一快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疯了。酥麻的快感从敏感的腺体传至脊椎,信一几乎是在用颤抖的气音恳求:“大佬……求你……tiger哥那边、还……”
信一也不知道他是在求龙卷风不要这么做,还是求龙卷风快点咬破他的腺体,只知道温热的水液疯狂地从下身隐秘的小口往外涌,不用摸都感觉得出内裤早就湿透了。
尖锐的犬齿用力抵进柔软的表皮,却迟迟没有刺穿这处薄薄的皮肤。误以为要被重复标记的Omega本能地弓起身体,身体打抖吸着鼻子等待被占有的姿态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成功地激发了Alpha的施虐欲。
单腿卡在Omega想要拼命掩饰的腿间,刚才还在小幅度挣扎想跑的人立马乖乖不动了。龙卷风深吸一口气,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他摘下墨镜,毫不在意地将那双炽热的充满侵略性的眼睛暴露在伴侣面前。
“本来我已经打了抑制剂。信一,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是信一第一次在Omega视角直观地体会了什么叫Alpha的易感期。
他有点忘了在七叔的车到来之前他被龙卷风抱着亲了多久,只记得从上车到回城寨车里全程只发生了两句对话,第一句是七叔的“信一怎么了”,第二句是龙卷风言简意赅的“醉了”。实际上他被龙卷风按着脖颈压低脑袋,Alpha滚烫的巨物隔着一层西裤布料贴在他的颊侧,看起来比平时胀得还要厉害。信一抬起眼嗔龙卷风,龙卷风就衔着一抹笑垂眼看他,手指抚摸他发烫的耳尖,既是对自己生理优势的炫耀,又充满十足的暗示意味。
他接受了这个暗示,完整、一丝不漏地,正如他把膨大的阴茎含在嘴里的模样。从被他的口腔纳入开始,龙卷风就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信一发现那个翕张的小孔好像一个控制着什么的钥匙孔,因为每当他的舌面扫过那里,白兰地香气就更浓一分。
抚摸他耳朵的手力道更重了些,他像得到了嘉奖,更卖力地讨好正在渴求自己的伴侣。他隐约猜到龙卷风今晚对他的回避和他离开城寨前欲言又止的神情究竟为何,标记了Omega后第一次迎来易感期的顶级Alpha不顾情潮反扑的风险,选择自己打抑制剂。说是Alpha的自尊心过剩也好,说是Omega的失职也好,信一只觉得自己太不体贴,在出发之前居然没有察觉伴侣的异常,因此现在只想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龙卷风对这个弥补很受用,即使面上掩饰得再好,比刚才胀得更大的茎头和止不住分泌咸腥液体的马眼都昭示着他的不平静。信一刚尝试着把嘴里的东西吞得更深,就被龙卷风托起下巴抽了出来。
充血的柱体覆上一层光亮的水膜,唇红齿白的青年似是看不到男人忍耐的表情,火上浇油般伸出艳红的舌轻舔颤动的茎头。若是七叔回头看,定能从座椅的间隙窥见这火辣的场面。但他是尽职尽责的司机,因此信一更加大胆,甚至得意地欣赏男人通红的双眼。
兴风作浪的结果是刚进家门就被死死地抵在墙上。一向在意邻里和谐的龙卷风连关门的手都腾不出,只是急躁地踹了一脚门沿,任由沉重的木门发出“砰”的一声足以惹来左邻右舍谩骂的巨响。
在以往的性事里,龙卷风怕他疼,总会做很长很长的前戏,因此信一从来都不知道龙卷风解他皮带的速度竟然可以比他本人还要快。他的腰一直比标准尺码要细,失去皮带固定,裤子瞬间滑落在地上。
信一今晚没怎么吃东西,靠着那碗后来熬好的猪脚勉强能充饥,但也只是五六分饱,刚才又在冷风里吹了好一会,现在只觉得能量不足。现在两条腿都衣不蔽体,从门缝一个劲往里钻的冷风更是吹得他的大腿直发凉。面对面把他抱起来的龙卷风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在吻上来的同时不悦地皱眉。
“没吃饱?”
净生你的气了,哪里有胃口吃东西?
信一刚想这么回答,就被硬挺炽热的肉茎毫不留情地贯穿了身体。没有任何前戏,贲张的龟头破开正在流水的穴口,碾过闭合的生殖腔,霸道地抵进他的身体里。黑夜放大了人的五感,龙卷风这一下进得又重又急,信一在茎头顶到最深处的软肉时无声地高潮了,狭窄的甬道痉挛着绞紧撑开它的巨物,挂在Alpha手臂上的小腿生理性地打颤,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只能无助地喘息。
有更多黏腻的水液从体内涌出来,却被Alpha异于常人的性器堵在肚子里,随着抽出又顶入的动作沿着交合处汩汩滑落。在以往的不应期里,龙卷风总是会停下来耐心地等他缓解,但今天信一才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按在墙上毫不留情地贯到底。
他挣扎着想从这可怕的情潮中逃离,龙卷风却在此时俯下身吮咬他汗湿的颈,他像一只被扼住咽喉的猎物,只能被猎人死死地钉在墙上,被动地承受Alpha蛮横的占有。在醇厚的白兰地香气中,克制的吻变得急躁又粗暴,贯入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沉重。信一哽咽着抱紧身前的人,本能地释放信息素安抚逐渐失去理智的Alpha,但这次温和的海风并没有冲破Alpha信息素筑成的高墙。
随着塑料珠子跌落在地的脆响,他的胸前一凉,低下头时对上龙卷风带笑的眼睛,颇有一番得意的意味。刚刚还在自己颈间留下吻痕和咬痕的齿间正衔着一枚月白色的半圆纽扣,明显是从他衬衫上拽下来的。
龙卷风不是已经打了抑制剂了吗?为什么越来越不受控?
信一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的呻吟就与那枚纽扣落地的声响同时响起。粗大的阴茎从穴口一口气进到底,随着乳尖被舔舐的频率打桩似的往里撞,信一一边摇头一边不自觉地向上拱腰,又被龙卷风钳住手腕固定在身后的墙面上。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从视觉上看出他和龙卷风的身型有所差别,那么现在他正直观地感受Omega和Alpha绝对的力量悬殊——龙卷风仅仅只是控制他的手,甚至不用刻意握住他的大腿,就能轻易地将他托举在空中,牢牢地固定在怀里。Alpha手臂虬结的肌肉比石子还坚硬,随着俯身摆腰的动作微微隆起,隔着薄薄一层衬衫都散发着蓬勃的力量。信一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美味的奶油蛋糕,充血变红的两只乳是点缀其上的应季草莓,龙卷风不餍足地轮番吞吃它们,吃到奶尖胀大发硬,在穿堂而过的风中敏感地颤抖。
“大佬……好、痛……呜……不要……”
胸乳被亵玩得太过分,甘美的快感层层堆叠,到最后已经生出过火的痛觉。信一啜泣着求饶,本以为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听不进他的任何话,没想对方真的因为他的哭声而抬起了头。丰沛的水声与细微的呜咽声在静夜里回响,龙卷风望过来的眼神狂热又痴恋,明明是完全克制不住欲望的模样,却还是强撑着一丝意志,喘着粗气凑过来给了他一个吻。
“BB……对不住……”
炽热的鼻息扑打在下颌,这个吻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便结束了。在易感期贪恋Omega气味的Alpha本能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Omega的肩窝,落在锁骨与颈根的吻连绵不绝、凌乱不堪。信一抱紧了伏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昭示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变相地鼓励龙卷风对他做更加得寸进尺的事情。于是龙卷风真的这么做了,双手托举他的大腿加快撞击的频率,撞出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吟,连哭音都破碎得惹人怜爱。
龙卷风本就不是在性事中话多的人,现在在信息素的支配下急于发泄膨胀的欲望,更是没有余力使用任何技巧。信一被接连顶弄敏感点的快感爽到声音都变调,又被龙卷风吻过来的动作堵在嘴里。在一次深且重的撞击后,信一的小腹不自然地抽搐,他哭喊着迎来了他和龙卷风的高潮。Alpha浓郁的精液一下接一下灌进他的身体深处,和他喷出来的水液一起混成淅淅沥沥的白浆,沿着腿根滴落在木地板上。
柔和的白兰地裹挟着清爽的海风紧紧地将他包围,信一浑身脱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被龙卷风抱着移动到就近的沙发上。躁动的信息素并没有在这次激烈的性事中平息下来,反而越来越不受控制,身体热得像被火烧,刚刚才吃了满满一肚子精液的小穴食髓知味地收缩着,这种身体反应明显不对劲,比起正常的性交,这种感觉更像是他被龙卷风完全标记那夜的情热。
他被顶级Alpha高浓度的信息素强行拖入了发情期。
意识到这点,信一挣扎着起身想查看龙卷风的情况,毕竟已经打了抑制剂的Alpha还能进入如此深度的易感期,怎么想都不是正常情况。
他被龙卷风完全标记后,旁敲侧击地问过四仔:“我大佬以前易感期是怎么过的?同别人?还是找你拿抑制剂?”
四仔一边给他熬避孕药一边翻了个白眼:“痴线啊你,这种事龙哥怎么会和我说?但他每两个月都有定期来我这里买抑制剂,看用量确实是给易感期用的。但是我要提醒你,龙哥是顶级Alpha,他的信息素比一般的Alpha强度要大。他以前单身,用惯了抑制剂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他标记了你,如果后面的易感期还用抑制剂,再加上你的信息素一直对他产生影响,我说不好会有什么副作用。”
想来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四仔说的副作用了吧?难怪龙卷风今晚一直不敢靠近他,还想让他再去架势堂住上一个星期,原来是打了抑制剂铁了心要自己扛过这次易感期。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龙卷风的不对劲还强硬地要求外出一星期是他的错,但龙卷风到底把他这个Omega伴侣当成什么了?明明是需要依靠他的时候,却默不作声打算全都自己来承担吗?
信一还在生气,龙卷风就自他身后搂了上来,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一声不吭地从后面进入了他。空虚收缩的甬道被滚烫的茎柱撑开、填满,信一舒服得浑身发颤,紧绷的脊背冷不防地被湿漉漉的舌沿线舔过。他敏感地抖,发出短促又可爱的娇吟,上半身无力地塌下去,腰臀被提起一个诱人的弧度。粗长的性器连根没入,带起飞溅的水液喷洒在皮质座位上,信一被撞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发软的四肢如初生小鹿般打着颤。
软滑的穴肉抽搐着裹紧火热的肉棍,敏感的柱头犹如泡在一汪温热的泉水里,让龙卷风舒服得发出绵长的喘息。他低下头再次吻上刚才光临过很多次的腺体,用信一最崩溃的力度沉重且缓慢地舔过那里,被完全干透了的Omega立马哭叫着迎来一小波不自然的痉挛,很显然今天晚上它已经被玩成Omega全身上下最碰不得的敏感点。
“祖、祖叔叔……嗯……啊嗯……轻点、呜……”
信一浑身过电般颤抖,眼前全是过载的快感化成的阵阵白光,没想到他口齿不清的撒娇声极大地取悦了正在不间断掠夺这具甜美肉体的Alpha。握着他腰肢的大手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位置,粗粝的手指同时捻上两枚熟透的奶尖,连撞击的角度都突然变得刁钻。沉甸甸的性器极具分量感地低着头,从穴口缓慢地贴着肉壁往里探,直到圆润的龟头顶开甬道里微微打开的裂口,Omega立刻像一尾脱水的鱼般剧烈地弹动腰部。
“那是!……祖……不、不行!太……呜啊……太过……”
柱头轻轻顶开生殖腔的入口,然后谨慎地回退,在Omega适应了这个深度后又再次顶进更多。信一蜷缩着身体,生理泪水模糊了视野,沿着颊侧悬于尖俏的下巴,又被龙卷风全数吻掉。灭顶的快感让他哑着嗓子陷入失语,在又一次撤出后,体内的阴茎终于撬开那扇神秘的大门,挤进狭窄又潮湿的生殖腔。
小小的腔道柔嫩又敏感,被Alpha傲人的性器霸道挞伐,没动几下信一又感觉要去。他呜咽着回过身,想求他的祖叔叔怜他一点,完全误会他的意思的Alpha只是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挺腰的力度和速度丝毫不减。
明明是初冬,室温却被二人的体温拔高了好几度,相贴的肌肤烫得快要烧起来。信一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沙发皮料,指节泛白,又被龙卷风覆上来与他十指紧扣。
“当着我的面和人搂搂抱抱,去别的桌敬个酒都被四五个人搂肩膀。宁可帮人夹菜留饭,也不舍得看我一眼?嗯?”
龙卷风每说完一句话,下身贯入的力度就更重一些,顶得信一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他觉得龙卷风好无理取闹,他明明只是和十二靠近一点说小话,给十二留饭菜也只是出于照顾的想法,至于敬酒被搭肩膀,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况且他也很讨厌那些没有分寸感的Alpha好吗!
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信一委屈极了:“是你自己不要我坐你旁边的,嗯……现、现在还怪我不看你?至于我同十二……俊义,从小不都这样?”
腺体被惩罚性地叼住了,信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却被龙卷风强势地搂着上半身固定在原地。他被咬得又痛又爽,奇异的快感随着腺体传来的钝痛逐渐蔓延,他不禁有些害怕。可是被信息素支配的龙卷风是不会体恤他的感受的,埋在体内的性器重重地捣向多汁的软芯,信一低下头闷哼一声,左耳又被含入温热的齿腔里。
“这次不一样。”
龙卷风一边舔舐他的耳垂一边说,声音性感沙哑,罕见地带了点孩子气,在听到他反驳的“哪里不一样”时更是变本加厉地把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被龙卷风咬过的地方都泛着微微的疼,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顶入生殖腔的动作从来没有慢下来过,信一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就是不一样。你只能看我,只能和我说话,只能对我笑,只能……”
刚刚还底气十足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自信,比起霸道的要求,这更像是龙卷风患得患失的呓语。消失的语尾化为咬破腺体的疼痛,信一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哀鸣,胸前横着龙卷风紧紧环抱他的胳膊,下身被Alpha成结的阴茎牢牢地钉住,敏感的生殖腔正在迎接大量精液的洗礼和冲刷。
尽管身体对重复的完全标记不会再起生理性的反应,但心理上被完全占有的满足感和臣服感让信一抖着身体又一次攀上了高潮。这回他的高潮几乎是用喷的,前面和后面一起,腥凉的精液和黏腻的淫水濡湿身下一大片真皮沙发坐垫,滑得他差点跪不住。
Alpha射精结束,贲张的茎柱终于从体内撤出。信一脱力地从龙卷风怀里滑落,全身的肌肤沁了一层湿润的汗液,散发着微微的潮热,又被香醇四溢的白兰地紧紧地包围其中。龙卷风把他翻了个身拦腰抱起,他像一只依附在巨大树木上的树袋熊趴在龙卷风的肩头,被抱着移动到厨房。
大理石料理台浸透初冬的寒意,信一才刚刚被放到上面,就被冷得哆哆嗦嗦地往龙卷风怀里扑。龙卷风只好就着抱他的姿势给他喂了营养液,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平复,才偏过头亲亲他的脸。
“还饿吗?等会还难受的话,我给你煮一碗面。”
龙卷风问他,语气温柔,显然是刚才那些不讲道理的吃醋都被刚才的完全标记给抚平了。信一对上那双乌黑温驯的眼眸,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在一瞬间爆发:“你不讲道理,就知道欺负我。”
他又开始掉眼泪,甚至比刚才掉得还凶,果然换来龙卷风的手忙脚乱:“我的错。刚才我不应该……”
“是刚才的问题吗?”信一打断了龙卷风的忏悔,一边抽抽搭搭一边抱住身前的人,“你从一开始就做得不对。你也知道我才成为你的Omega不久,不知道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你也不告诉我。如果易感期快到了,你不想我离开你,你可以直说,我可以提前回来或者另外想办法,而不是你背着我去打抑制剂,打完了还把我赶走,离我远远的。”
信一越说越难过,晶莹泪珠成串滚落,被龙卷风沉默着擦去。那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让他感到不安,信一抓住了贴在自己颊侧的手,声音悲痛:“作为你的Omega,知道你易感期宁愿打抑制剂也不和我说,我觉得我很失败,因为我从来都不被你需要。”
话音刚落,眼底水雾迅速聚集,纤长的睫毛不自然地颤动,又要抖落一颗泪珠。龙卷风深深地叹气,将那张泪痕交错的脸按入自己怀中,终究是不忍看那双眼:“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在我心里,不管是没分化的信一、Omega信一,还是想象中的Alpha信一,都是最厉害的。我没有因为你分化成Omega就看轻你,也不想用易感期这样的理由困住你不让你去。看到你自信、骄傲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龙卷风真情切意,字字发自肺腑,让信一顿时忘了哭泣。他一直都认为龙卷风是特别的,但从没有一刻觉得获得了独一无二的龙卷风独一无二的爱的自己是多么幸运。他突然为误会了龙卷风而感到懊悔,一声哽咽卡在嗓子里还没出来,就被龙卷风捧起脸唤了一声小傻瓜。
绵长又深情的吻裹挟着咸湿的泪珠在二人唇齿间绽开,这个吻算是他们在小别7天之后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吻,因此无论是信一还是龙卷风都有些忘情,没有人想主动结束。直到褪去情热的身体被冷风吹拂,信一狠狠地打了个抖,龙卷风才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龙卷风懂事又体贴的Omega,也是我想做的事情呀。”被龙卷风抱起来的时候,信一依偎在他肩头这样说,“以后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好吗?”
龙卷风终于发出今晚第一声开怀的笑,连语气都上扬不少:“好。”
信一本以为他们要回房间,龙卷风却脚步一拐,带他来了浴室。于是他真诚地以为龙卷风因为打了抑制剂的缘故,易感期比正常的Alpha要短得多,直到龙卷风的身体又一次覆上来,手口并用地把他搅得乱七八糟,他才意识到他把顶级Alpha被抑制剂反噬的副作用想得太简单了。
大概是因为膨胀的欲望被刚才的完全标记稍微满足了一些,这次龙卷风没有和刚才一样听不进他说话,而是尽可能顾及他的感受放缓了动作,这让信一又有些得意忘形。他坐在龙卷风身上,一边主动摆臀一边低下头向龙卷风索吻,龙卷风慵懒地倚着浴缸,眯着眼露出餍足的神情,盘踞在肩头和胸口的青龙既凶悍又性感,信一忍不住软了腰。
“好想你。”
带着点撒娇意味,信一蹭了蹭龙卷风的鬓角,龙卷风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次让提子去,老板娘应该好好看家。”
信一被这声老板娘哄得心花怒放,被蒸腾的水汽熏得缺氧的脑袋晕晕乎乎,连什么时候被龙卷风托着腰臀夺去主导权都没察觉。直到胀大了一圈的性器抵着他的穴口直直地顶到最深处,他才察觉龙卷风的体温又高了好几度。
“少祖,告诉你一个秘密。”
信一喘息着,感受龙卷风刻意放慢的速度,听到龙卷风好温柔地“嗯?”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又比前一秒更爱龙卷风多一点点。他凑上前去,像一只小动物一样以唇点点对方高挺的鼻尖,凝视着龙卷风压抑着情欲的眼。
“以前我很讨厌分化成Omega的自己,因为我觉得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拖你的后腿。但被你完全标记,甚至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后,我改变了想法。”信一一边露出灿烂的笑,一边吻上龙卷风的唇,“如果没分化成Omega,我就做不了你最亲密的人,所以我很庆幸。”
龙卷风摇了摇头,收起调笑的神情,用认真的语气答他:“信一,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给任何Omega做过标记,包括临时标记。”
信一睁大了眼。
他以为在收养他之前,龙卷风这样身份的人物怎么说也有伴,哪怕只是临时的,这样的举动在道上也是司空见惯。即使没有固定的人,遇到发情又看得顺眼的Omega来一场一夜风流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这和龙卷风一贯的作风有些许不同,信一也能理解。
除了Beta,Alpha和Omega总是会轻易地被信息素影响,更别提龙卷风这样的顶级Alpha。但现在龙卷风直白地告诉他,除了他,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别人。
看到他惊讶的神情,龙卷风也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不禁觉得好笑:“我以前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所以你是不是以为我有过很多Omega?”
信一小鸡啄米般点头,被龙卷风无奈地斥了声笨蛋。
“你分化的那天,我会不假思索地给你做临时标记,不是因为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Alpha,我可以顺手帮你。而是因为在你分化之前,我早已对你动心,因为动心所以我想要这么做,仅此而已。”
“换言之,无论你是分化成Alpha、Omega,还是保持Beta的性别,和我最亲密的人都只会是你。”
龙卷风语气诚挚,神情坦荡,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解决了信一总是翻来覆去的烦恼。信一还是不敢置信,半张着嘴露出一个“我吗?”的傻得要死的表情,被眼角含笑的龙卷风拉下来接吻。
这次的节奏既温和又缓慢,比起泄欲更像是互诉衷情,他们在水中纠缠了很久都还是没有射。信一很是喜欢这种缠绵悱恻的感觉,不仅缠着龙卷风接吻,连水温变凉也不肯从龙卷风身上下来,龙卷风只好抱着他草草擦身,相连的部位从未分开。
在移动到卧室的过程中,龙卷风的神情不似刚才那般轻松,甚至当他们来到主卧的门前,龙卷风连开门的动作都带着些犹豫。
其实从回到家开始,信一就感到奇怪,即使再怎么性急,一般龙卷风还是会把他带到房间里再开始做,因为上锁的卧室营造的安全感比宽敞的客厅要多得多,易感期的Alpha更需要这些。于是他歪了歪脑袋,用疑惑的神情询问对方,龙卷风低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下定决心般将手搭在门把上。
“信一,希望你不要害怕。”说罢,龙卷风顿了顿,“在你没分化之前,我设想过很多次。就算你是Alpha,我也能把你变成我的所有物,只要……”
门锁开启声代替了蓦然沉下去的尾音,即便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筑巢行为,第一次亲眼所见,信一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他们共用的衣柜空了一大半,属于他的衣物全都被拿下来堆在床上。书桌也不似往日那样整洁,而是凌乱地堆满他平日经常触碰的物品,无论是放在飞发铺老板位上的账本、冰室的计算器,还是天冷了被他挂在摩托车车头的皮手套,都被龙卷风拿过来放在了房间里,好像只要能多汲取一丝他的信息素,无论再小的东西龙卷风都会把它挪到房间里来。
明明从来没说过想他,信一却能凭借眼前所见想象龙卷风思他至极的模样。他终于明白龙卷风犹豫的原因,也在此时彻底读懂了那声“不要害怕”的真正意义。“啪嗒”一声落锁声,留给他自由思考的时间结束,他被放在床中央,手边是龙卷风平常睡的位置和他离开城寨的前一天没来得及换洗的外套。
“就算Alpha不能给Alpha做标记,只要让你每天都染上我的味道就可以了吧?咬破腺体不行的话,就在你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只是一两次味道就会消散,那么就来一百次。”
像是在证实自己的话,白兰地的浓度骤然提高,顶级Alpha的压迫感几乎要冲破窗户,若是有同性在房间内,肯定会被这高浓度的信息素逼到腿软。信一沉默地凝视龙卷风由上至下望着他的眼,埋在甬道最深处的巨物静止不动,只是随着Alpha呼吸的节奏隐隐跳动,昭示着Alpha蛰伏深处的欲火。
透过那双眼,信一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分化成Alpha,龙卷风真的会这么做。
难怪从来没有别的Alpha敢对他放信息素施压。无论他是Alpha还是Omega,只要他一天身上带有龙卷风的味道,别人就会因为“他是龙卷风的所有物”这个认知而不敢靠近他。因为其他人都笃信,只要是龙卷风这个顶级Alpha想要的,即便是普通Alpha也不在话下。
以前他总是会为自己没有分化成Alpha而懊恼,又矛盾地因为成为龙卷风的Omega而患得患失。实际上龙卷风早就想好他分化成不同性别的不同对待方法,就像是织了一张大网的蜘蛛,早就在暗处等他自投罗网。
“信一,害怕吗?”
借由尚未完全度过的易感期,龙卷风终于向他揭开掩饰已久的圣人假面,语气温柔,与黑眸中赤裸的占有欲浑然相悖。
这个时候,即使是回答害怕,自己也不会被放过吧?
可惜他非但不害怕,还因为被龙卷风坚定地选择而感到高兴。果然,他们在某种意义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么想着,信一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伸手搂住了龙卷风的脖颈。
“再一次完全标记我吧,阿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