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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不喜欢斯莱特林。
尤其是斯莱特林的那个轰焦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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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原因,他认为格莱芬多的学生不喜欢斯莱特林的学生应该是霍格沃茨的美好传统。
一定要说的话,他从第一次见轰焦冻开始就很不喜欢他。气场不合——爆豪胜己第一眼就知道轰焦冻属于斯莱特林,那个精明的、阴险的、高傲的、崇尚权利与血统的斯莱特林。
说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还挺巧的,爆豪胜己到达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距离霍格沃茨特快开车已经不到十分钟了。作为一个一年级新生,他遇到了所有人都会遇到的问题:找不到传说中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但他还算冷静,哪怕面临着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风险。爆豪开始寻找人群中和他一样的人,对于巫师来说,要找到同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并且他找到了,他看到九站台前面十米左右的那根柱子上停留着半辆行李推车,多么怪诞的景象啊,路人的匆匆步伐却丝毫没有停留,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似的。
紧接着行李推车就消失了,爆豪快步跟上,想也没想一头朝着柱子就撞了上去。
他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站台。
此时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开始做发车前最后的提醒,站台上人山人海,新学年开学季有无数和他一样的新生,大多数人的家长此刻都在给他们的孩子祝福,当然爆豪并不需要。他想要找一个不那么挤的车厢,远远的就看到在最后面的车门那里站着一个白头发的男生,拖着刚才指引他找到站台的行李推车。爆豪只看到了侧脸,那个男生也不是他的目标,他看中的是车尾的空旷。
他刚上车,列车就缓缓向着苏格兰出发。爆豪胜己指望着在旅途中能够补上一觉,他从家里一路赶来,根本就没有停下休息的时候。他发现那个白头发的男孩子坐在最后一节车厢,而那个车厢只有一个人。
爆豪想当然地坐了进去,他原本也想过要不要和新同学打个招呼,但是在看清楚那是谁的时候,他噤声了。
他没想到白色头发的另一半是红色,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坐进来。轰焦冻在巫师届实在是太有名了,这要得益于他那个身为魔法部部长的父亲。轰炎司——大多数人更熟悉安德瓦这个名字——经常和外人吹嘘他有一个如何如何优秀的儿子,三岁就能配制复方汤剂,五岁就能呼唤自己的守护神。不过轰焦冻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内,是因为他协助魔法部捕获了一名阿兹卡班的逃犯。
爆豪胜己对这类事情并没有兴趣,只是那几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都是这个半红半白的少年,他不想看到都难。
他没有打招呼的兴趣,坐到窗边将学校发的斗篷盖在身上准备小憩一会儿。他其实感受到了轰焦冻的视线,但他无所谓对方是怎么想的,没过一会儿那视线就消失了。
但爆豪并没有如愿得到充分的休息。
他们的车厢一直只有两个人,但是几乎每隔三分钟这里的门就会被打开一次。最开始是一个来询问是否还有空位的稚嫩女声。爆豪皱了皱眉,但是没有睁开眼。他知道他们这里很空,但他不希望有太多人挤在一起,火车的噪音很大,他没听清楚轰焦冻说了什么,总之那个女生最后离开了。
也许是那个女生传开了轰焦冻的消息,之后他们的车厢里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打扰者,他们顶着千奇百怪的理由,无非是想来见见传说中的魔法部长的天才儿子,然而该死的,爆豪胜己只是想睡个觉而已。
当第十一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爆豪胜己忍无可忍,他抽出自己的魔杖,用一串火花将前来的几个小女生吓得脸色苍白,至此世界回归安静。
他颇为不满地瞪了一眼无辜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很小的年纪就彰显出魔法天赋吗?谁还不会几个咒语了。
爆豪胜己决定,轰焦冻再搞事他就把轰焦冻变成巧克力蛙。
他做着有关巧克力蛙的梦,一路睡到了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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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爆豪胜己真的不喜欢轰焦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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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仪式的时候,轰焦冻的名字是第一个被叫到的。
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默。爆豪胜己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这么紧张,在他看来,轰焦冻会被分入斯莱特林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像他一定会进入格兰芬多一样,赌三杯黄油啤酒。
爆豪胜己是不愿意和轰焦冻有过多接触的,强者之间互相看不惯也是常态。虽然平时的课都是一起上,不过鉴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两个学院彼此积怨已深,他们总会离彼此远远的。而爆豪胜己从来没有想过,他再一次与轰焦冻面对面,会是在魁地奇的比赛上。
照理来说,一年级的学生不可以参加魁地奇,不过学校前几年出现过一个特例,所以今年再出现两个特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爆豪在飞行上有天赋,格兰芬多的队长认为他是个天生的击球手,不过爆豪却提出他更愿意成为一名找球手,原因其实挺简单的:与其和其他人配合,他更相信他自己。
格兰芬多的对手是斯莱特林,在胜率上,这两个学院一直咬得很紧。爆豪听其他人谈起,斯莱特林的前任找球手已经毕业了,不知道今年会找谁来代替。不管是几年级,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别之处,爆豪都不甚在意,说他自信也好自负也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说教都是无用功。
但他确实没有想过,斯莱特林的新任找球手,此刻站在他对面的敌人,是轰焦冻。
他觉得这个名字真是烦透了。轰焦冻一站到赛场,斯莱特林就爆发出一阵欢呼,爆豪胜己只觉得很吵。
魁地奇这个运动,被评价为惊险刺激到了野蛮的程度,受伤都是小事,选手直接消失几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不过很多年没有死过人了。
爆豪胜己当然不怕。他有什么可怕的?作为一个找球手,他是整个魁地奇赛场上相对自由的存在,金色飞贼是胜负手,他不会允许这个狡猾的小东西从自己手里溜走。
而这场比赛,也让他第一次正视了轰焦冻的实力。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有正面交锋过。这也是正常,同为学生,就算在针锋相对的学院,平日里也不可能有机会真正地切磋一场。爆豪只知道轰焦冻的黑魔法防御课和魔药课成绩很好,但是魔咒课和变形课还是他略胜一筹。
不得不承认,轰焦冻对于飞行的驾驭能力是一流的,他灵敏而迅速,冷静又优雅,是天生的找球手,比较之下,爆豪的动作简直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又像击球手,又有找球手的优点,有些不伦不类,格兰芬多的叫好声被斯莱特林所掩盖。
找球手之间的对决素来是赛场上的焦点。斯莱特林派出了一名追球手去帮助轰焦冻,原本爆豪就因为一个失误不小心落后了轰焦冻一些,猝不及防被那个追球手一撞,他的火气全起来了,当即放开了那个到处乱窜的金色飞贼,调转车头一心一意去对抗那个耍小聪明的追球手。
“啧,”他的表情说明了他的心情相当糟糕,“混蛋,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
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一愣。哪有找球手放弃金色飞贼来和追球手硬肛的啊?不按常理出牌。他知道爆豪胜己,爆豪在学校里很有名——有名的脾气不好,甚至不像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但这名追球手也不慌,他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还能被一年级的吓到不成?
观众们眼看着这里要发生异常精彩的争斗,刚准备把注意力都放过来,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世界上存在不少天赋异禀的巫师。听说美国那里有位女巫是个天生的摄魂取念师*,而爆豪胜己也有自己的天赋。他没和别人说过,对他而言,实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没什么需要吹嘘的。他天生就可以制造爆炸,只不过这个能力并不好控制,但是教训一下眼前这个高傲的追球手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观众们就看到,那名追球手的扫帚突然冒起了火星,他从空中坠落。
很多学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意外。在座的教授却一目了然,他们一边惊讶于爆豪的能力,另一边暗自摇头:魁地奇的规则又需要一番调整了。
经过了一个小插曲,爆豪已经被轰焦冻领先了一大截。他内心烦躁,用最快的速度驾驭着飞天扫帚赶上去。金色飞贼一路向上,他们一前一后一绿一红两个身影瞬间就脱离了赛场到了高空,眼看着轰焦冻距离金色飞贼越来越近,爆豪握紧了拳头。
他并不想轻易使出刚才那招。好用归好用,但他知道那是作弊。
就在爆豪犹豫的时候,变故横生。
不知道轰焦冻是中了什么邪,他的扫帚在空中来了一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将轰焦冻整个人甩了出去,亏了他反应很快紧紧抓住了扫帚,整个人吊在空中。
爆豪吓了一跳,在即将相撞之际调整了方向,来了一个潇洒的空中摆尾。但他本人就没有那么潇洒了,恶狠狠地对着轰焦冻骂道:“你神经病?!要死你自己去死!”
然而轰焦冻紧锁着眉毛,看着自己岿然不动的扫帚:“它中咒了。”
他知道不是爆豪胜己动的手脚,也知道这场比赛必然是斯莱特林的败北了,他知道由于自己父亲的原因,学校里有不少人看他不爽,但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在魁地奇比赛上下手。他需要靠自己的手段去查到幕后的黑手,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根被下了咒的飞天扫帚。
他不会向爆豪胜己求助,也不会阻止爆豪夺取金色飞贼,这些事情对轰焦冻而言不重要了。倒是爆豪同样猜到了事情的一二,他知道是有人要对轰焦冻下手,白送格兰芬多一个赢家,但这样的胜利,爆豪胜己不屑。
爆豪打算帮轰焦冻一把然后公平竞争,却听到轰焦冻低喊了一声:
“闪开!”
几乎是同时,轰焦冻的飞天扫帚开始不停地翻动,显然是想把自己的主人甩下去。然而这可是千米高空,从这里坠落哪怕有减震咒也至少要落个断手断脚,爆豪胜己想都没想,伸出手想要去拉轰焦冻。
一瞬间,他也被轰焦冻的扫帚识别为了敌人。
爆豪小看了那个扫帚中的咒,他原以为两个人的力量总会比一个人强,却没想到连他自己都被从扫帚上拽离,轰焦冻一手拉着爆豪,另一只手抓着失控的扫帚,场面彻底混乱。
“喂,你……”爆豪开口,他想让轰焦冻放开自己,他可以尝试在空中召唤回自己的扫帚,虽然有点儿冒险,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没想到还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轰焦冻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放开了扫帚。他让他们从空中直直下落。
失重感给爆豪带来了一阵恍惚。他最后记得的内容,是自己被一把拉进了一个怀抱。
*指《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女二号,奎妮·戈德斯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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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是在自己最讨厌的药水味里醒来的。就像斯莱特林一样讨厌。
“醒了?”
大概由于现在是上课时间,偌大的病房内只有护工来回走动的身影,爆豪从床上坐起来,他只有些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环顾四周之后,他发现他和轰焦冻是目前唯二的病患。
他花了三分钟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护工言简意赅地和他讲述了他们摔下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们掉下来的时候,有一位教授当机立断施了减震咒,从而避免了大麻烦,”护工替爆豪拿来了水,“你明天如果不觉得头晕了就可以出院,轰焦冻同学的手骨折了,需要再住院几天,不过没关系,医生已经去配制针对骨折的药剂了。至于事故的原因,下课之后你们的老师会过来和你们说明详细情况的。”
爆豪侧过头,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轰焦冻仍然没有醒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些细小的擦伤。这个原因并不需要老师说明,他作为当事人之一,一下子就猜到了前因后果。首先有人针对轰焦冻是无需质疑的,然而他们作为刚入学没多久的一年级新生,不至于和同学闹出多大矛盾,更别说轰焦冻这样高冷又闷骚的性格,其实不容易树敌太多。出手的很可能是教师,这几年魔法部的名声不太好,成年人那些公怨私仇的事情爆豪懒得多问。
“那个混蛋的手怎么骨折的?”
两个人同时摔下来,轰焦冻的伤却比他严重不少,必然存在隐情。
护工也没打算瞒着,实话实说道:“他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身体给你当了回缓冲,落地的时候手臂骨折了。”她以为爆豪胜己关心同学,于是多加了一句:“你不用太担心,他很快就会痊愈。”
爆豪瞪了她一眼:“谁会担心他啊?!”
所谓的用身体替他挡伤,说白了不就是……抱着的吗。他不知道轰焦冻这么做的意义,或许只是出于将他这个无辜之人平白卷入祸端的一种愧疚,爆豪并不会因为对方受了伤就感动,要说受害者,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还有一个坏消息。
轰焦冻的飞天扫帚中了咒停在半空中,后来飞行课的老师去回收了。但爆豪的扫帚可没有那么好运,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它也从千米高空坠落,断成了两截,彻底报废。
扫帚并不便宜,爆豪用了还没几次,他将全部的罪责归咎于轰焦冻。然而此刻对方还在昏睡中,又断了条手臂,他还不至于和伤患过不去,原想着等对方醒来再算账,没想到直到他第二天出院,轰焦冻都没有醒来。
之后的魁地奇比赛爆豪由于没有扫帚而没有继续参加。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告诉家里,一来免去不必要的担心,二来他也不想问家里拿钱。
轰焦冻是在一周之后重新出现的,那时候他的手臂已经痊愈了,看来医生的药剂确实有效。爆豪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参加后续的魁地奇练习。他不想知道。经过这次事件,爆豪胜己对于轰焦冻本就不高的评价直接降到了谷底,平时上课也没有正眼看过他。
不知不觉第一学年就过去了,爆豪虽然人缘不太好,但是没有人能否定他的成绩。他是格兰芬多的综合排名第一名。
暑假的时候,爆豪胜己提前几天到达了伦敦——他需要去一趟对角巷,如果有必要的话,他还得在破釜酒吧住上两天。
开学前是对角巷最热闹的时间。尤其是丽痕书店,挤满了购买新书的学生。不过爆豪绕开了那些拥挤的商店,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古灵阁。父母将他接下来一整个学年需要的生活费全部存在了这里,是一笔不错的数额,对于学生来说,可以生活得相当富足。
前提是,不买最新款的飞天扫帚的话。
刚才路过魁地奇精品商店的时候爆豪就注意到了橱窗里的飞天扫帚,那可以算是目前对角巷最受人瞩目的新品之一。听说不仅速度更快,而且整体更加轻盈,将敏捷性提升到了极致,简直是为了找球手而设计的扫帚,然而昂贵的价格也让普通学生止步。爆豪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买一把普通一点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甘心,他思考着不知道能不能在破釜酒吧打听到打工的门路,当然他还没有到能打工的年龄,但是并不影响他想要靠自己赚点零花钱的念头。
他正打算去魁地奇精品商店仔细看一看价格,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他绝对不想见到的身影。
是轰焦冻。该死的,他为什么阴魂不散?爆豪胜己只要一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自己的霉运快要来了。
显然,轰焦冻也在打量那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爆豪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并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交集,所以他并没有从轰焦冻面前走过,而是选择了商店后面的小路。
他有些心不在焉,全然没有意识到他走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直到他的周身被寒冷所覆盖。
可是这是暑假,他怎么会觉得冷?
冰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几乎立刻就蔓延到全身,他闻到了一种腐臭的味道,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不再拥有快乐。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身后,就在很近的地方,但是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他的灵魂不受控制。
那是什么东西?他一边问自己,同时又给了自己答案。他曾经听人谈起过这种生物,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是吸食快乐与热情的恶魔,那是阿兹卡班的守卫者。
摄魂怪。
一瞬间,爆豪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疑问。为什么摄魂怪会出现在这里?他最近可没听说阿兹卡班有人越狱。而摄魂怪又为什么要攻击自己?最重要的是,他妈的他现在应该怎么办?!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可不会教学生怎么应对摄魂怪。
只能硬碰硬了。爆豪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他的左手手心开始出现火星,这招并不好用,很有可能两败俱伤,但他没有别的办法。然而一个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呼神护卫!”
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看不到身后的情景,不过那声音足够耳熟。他听到一声嘶鸣,紧接着,一只半透明的、勇猛的游隼从他的身体穿过,将温暖重新注入他的体内,让他重获行动的能力。
爆豪猛地转过身。游隼驱赶着摄魂怪狼狈逃离,他才看清对面那人的样子。
轰焦冻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和冰冷的杀意。
那样的表情却也只有一瞬,还不等爆豪反应过来,轰焦冻已经收起了魔杖跑到了他身边。
“爆豪,你没事吧?”
这时爆豪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眯起眼去看轰焦冻,那人脸上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可是爆豪觉得别扭。他不想多做纠缠,快步离开了这里,语气不善:
“走开点你这个半边脸混蛋,每次遇到你就没好事。”
他下意识地将摄魂怪的出现怪罪给了轰焦冻。在开学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换作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痛快,爆豪也没有了打工的心思,没在破釜酒吧多做停留,而是提前一天抵达了霍格沃茨。
所以说,他真的很讨厌斯莱特林,他觉得轰焦冻真是适合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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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没几天,爆豪胜己就被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该死的,他根本不想去。其实斯莱特林的院长先生虽然平时人狠话不多,但对待学生公平公正,教授的内容也十分实用,在学生中有着不错的风评。但爆豪胜己就是不喜欢斯莱特林。他想不到院长叫自己过去的原因,他上课没有迟到,作业交了,之前的测试还拿了全班第二。
说到这个他就不太爽,因为第一名是轰焦冻。
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爆豪胜己臭着一张脸站到了院长的办公桌前面,院长先生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抵触情绪一样,放下手工的羽毛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听说不久之前,你在对角巷遇到了摄魂怪的袭击?”
“……啊。”
爆豪没有否认,他只是疑惑这件事情为什么会传到学校里。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毕竟是在对角巷发生的事情,而且和摄魂怪有关,学校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院长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了下去:“经过魔法部的调查,那个摄魂怪并不是从阿兹卡班来的,而是一个崇尚黑魔法的巫师从非法交易的集市中获得的,但他并没有驯服摄魂怪的能力,故而导致了摄魂怪逃离,正巧遇到了独自一人的你。”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摄魂怪是最危险的生物之一,这次能逃脱是侥幸,以后可不一定会有这样的运气。我已经问你的院长要到了你的课表,以后每周三下午你没课的那段时间,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去,我会给你安排针对摄魂怪的补习。”
补习?爆豪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按照院长的说辞,这次遇到摄魂怪只是他运气不好碰巧而已,为何需要针对摄魂怪的补习?当然,能够学到更多东西他是乐意的,一想到这一次是被轰焦冻那个家伙救了,他就浑身不舒坦。
“哦对,还有一件事,”院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大包裹,“上学期魁地奇比赛时发生的事故,算起来也有学校的一份责任。这个是补偿。”
看包裹的形状,爆豪就知道那是飞天扫帚。
“拆开看看。”院长催促道。
是最新款的飞天扫帚。是他去对角巷的原因。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瞬的激动,但疑虑很快取而代之。几乎每一次的魁地奇比赛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可从没听说学校会出资补偿的,这一次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他想开口问个明白,但是院长打断了他:
“你的魔药课马上要开始了吧?别迟到了,那个老家伙不好对付。”
院长口中的“老家伙”是魔药课的教授,目前学院里年纪最大的教师,性情古怪,这人的魔药课是挂科率最高的。
“还是说,你想来杯茶?加奶还是加糖?”
爆豪看了眼院长杯子里明显甜过头的伯爵茶,嘴角抽了抽,立刻告辞离去。既然是学校给他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阴谋,他全当白得的了。
他离开之后没多久,院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
轰焦冻毕恭毕敬地向院长问好。这不仅是他的老师,他的院长,更是他家族多年的至交,是他幼时的启蒙老师之一。
“东西,我已经给他了;你要说的话,我也传达到了。”院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得意门生,猜测他这么做的原因。在此之前,轰焦冻并没有解释过,而他现在也不打算解释。
“谢谢院长。”
“行了,你也快去准备上课吧,别以为魔药课成绩很好就能迟到,”他还嘱咐了一句,“对了,周三下午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是空的,用完之后记得打扫干净,钥匙还给我。”
“是。”
说罢轰焦冻打算离开,但院长却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对了,轰。”
“还有别的事吗?”轰焦冻转过头,就看到平日里以严肃著称的院长先生在对他挤眉弄眼。
“这件事情,要瞒着你老爸,对吧?”
轰焦冻的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但他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随便您。”
他推门而去,像是逃跑。十几年以来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如此有趣的模样,他笑着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羽毛笔,嘀咕了一句:
“年轻真好,还可以体会爱情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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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不喜欢斯莱特林,这件事情他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但是现在,这种不喜欢有了进一步的升级。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尽管他不喜欢斯莱特林的院长先生,但是却也不可能违抗老师的话,然而当他按照约定到达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的时候,在那里等着他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轰,焦,冻。”
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爆豪的咬牙切齿,轰焦冻和他打了个招呼:“爆豪,好久不见。”
不是上午的变形课刚见过吗?!
爆豪对他没什么耐心,整张脸立刻拉了下来,冲上前去,一副要揍人的样子:“你这半边脸混蛋,在这里干什么?”
“院长先生今天没空,让我替他来……”轰焦冻实话实说,虽然这个小小的课后补习原本就是他安排的。
没想到爆豪甚至不把他的话听完,转身就想离开。
“……告诉你如何施展守护神咒。”
最后四个字让爆豪胜己生生止住了脚步。
守护神咒。魔法界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咒语,却只有最强大的巫师才有能力施展。这是最温暖的咒语之一,每个人的守护神不同,但是无论物种形态,它可以代替主人承受攻击,并驱逐一切黑魔法。在对角巷遇到摄魂怪袭击时,轰焦冻使用的就是守护神咒,那只翱翔于天际的游隼,就是属于轰焦冻的守护神。
爆豪心动了。哪怕他再不喜欢斯莱特林和轰焦冻,他必须承认,守护神咒对他而言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可不是二年级的课程里会教给学生的咒语,但是却是最强有力的咒语之一。只是哪怕来的是个学长也就算了,偏偏是同年级的轰焦冻,他已经被对方救过一次,并不想欠下更多的人情。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那一边轰焦冻再次开口:“当然,作为交换,希望你能教我如何把’统统石化’和’粉身碎骨’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类攻击性极强的咒语是爆豪胜己的拿手好戏。轰焦冻不是不擅长,只是威力不如爆豪施展得来的大。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很清楚以爆豪胜己的性格,绝然不会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帮助,反而是这样一来一往的公平互利更能让人接受,事实上,爆豪确实接受了。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哪怕课程成绩优秀,他和轰焦冻相比,有一个最本质的短板——从小在魔法部混迹的轰焦冻,有着比他丰富百倍的实战经验。这是爆豪目前最想要,却根本无从获得的。
午后的空教室一派安静,轰焦冻站在窗边,阳光透过镶嵌于砖石的黄色玻璃窗落在他肩上,爆豪突然想起了那些无可避免地进入了他耳朵的传言:轰焦冻在学校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却由于他本人的高傲和清冷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也许他们在本质上是相似的人,只能允许强者与自己比肩。
“‘呼神护卫’,这个咒语你应该还记得吧。”轰焦冻拿出了魔杖,同时爆豪也拿出了自己的。他点点头,自从上次在对角巷轰焦冻召唤出了守护神,他就一直记得这个咒语。
“在前两周的时候我会先告诉你咒语和施咒的技巧,在你掌握之后,我会带你去实战练习。”
“哈?实战?”
这着实出乎了爆豪的意料。难道轰焦冻还能给他变出一个摄魂怪不成?
摄魂怪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是事情还有别的解决方式,对此轰焦冻的答案是:
“我们去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这又是另一个传说中的名词。据说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有一个神秘的房间,只会出现在真正需要它的人面前,并且总是布置成求助者需要的样子。有求必应屋在任何的地图上都不会显示,是一个安全而又可靠的练习地,只是很少有人真正找到过它。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爆豪根本不会相信,然而他知道轰焦冻一定有办法能够找到。
“不需要两个星期,”爆豪冷哼一声,“下周三就带我去有求必应屋。”
轰焦冻并没有反驳什么,他相信爆豪胜己的能力。
“摄魂怪和守护神咒可以说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前者会吸食你所有快乐的记忆,而后者的发动,需要你集中精力去想心中最快乐的事。”轰焦冻是个合格的讲师,他会剥离出最核心的部分讲解,没有废话,重点清晰明朗。爆豪掌握得很快,他在教室里尝试了一下,可以直接释放出不完全形态的守护神,对于初学者而言,想要激发全部的力量,还需要来自敌人的威胁。
他们在第二周的时候进入了有求必应屋。
在进去之前,轰焦冻也思考过,里面会呈现什么样貌。对他而言,竞技场一般的空旷场景是最适合教学的,但是真正进入之后,里面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有求必应屋将自己装饰成了纵横的小巷,就像他们两个之前在对角巷遭遇摄魂怪的场景一样。当下轰焦冻就明白,这是根据爆豪的需求来的,显然,对方的需求很强烈,盖过了他自己的需求。对于爆豪来说,在对角巷被轰焦冻救下让他颇为不爽,所以他想要一个扳回局面的机会,哪怕只是模拟战斗。
他们站在巷口,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低,一个罩着黑色破旧斗篷的身影从半空出现。明明只是有求必应屋制造的幻影,效果却十分真实,爆豪倒是没有什么恐惧的心理,似曾相识的场景激发了他的胜负欲,他挥动自己的魔杖。
“呼神护卫!”
魔杖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但是依旧没有形成完整的守护神。白光将摄魂怪逼退些许却无法将其真正驱散,反而激怒了那个黑色的恶魔,它直直地朝着爆豪冲来。
“呼神护卫!”
最后关头,仍然是白色的游隼冲破了黑色的诅咒。
演练暂停,爆豪皱着眉,不满意自己的发挥,作为当局者,他并不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反倒是轰焦冻一眼就能看破。
轰直言道:“守护神不完整的原因在于,你的胜负欲超过了快乐感。你选择了什么样的回忆?”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天赋的时候。”
爆豪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巫师,虽然不是麻瓜,但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然而爆豪却成为了极少数拥有天赋的幸运儿,他从小要强,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类的漂亮话他从来不屑一顾,对于他而言,一旦参加了比斗,其目的必然是冠军。
哪怕现在也是,他并不想低轰焦冻一头,过于强烈的好胜心理却限制了他的真正实力。
“以及,”并没有过多探寻对方的过去,轰焦冻继续说下去,“守护神咒并不像其他攻击性的咒语,它是一种温暖的力量,所以你挥动魔杖的幅度要小一些,像这样。”
爆豪胜己丝毫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轰焦冻抓住了手腕,他的体温稍低一些,倒是很能给热血降温。爆豪平日里独来独往,并不习惯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轰焦冻的力气不大,他很容易就能甩开。但他没有这么做。
轰焦冻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就像这样,你试试看。”
虚拟的摄魂怪又一次出现了,而轰焦冻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他的话在爆豪的脑子里混作一片。咒语,守护神,摄魂怪,快乐的回忆,挥动魔杖,胜负欲,咒语,温暖的力量,快乐的回忆,快乐的回忆,快乐的回忆。
快乐的……
他的魔杖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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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爆豪胜己在没课的时候自己又去了一次有求必应屋。
之前的失误让他有了一种挫败感,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告诉轰焦冻,而是选择自己练习。
他进去的时候,有求必应屋仍然是上次的样子。他拿着自己的魔杖,皱着眉思考自己的问题所在。这个咒语对他而言,不同的地方在于,不像其他咒语只对施咒者的实力所有要求,守护神咒还需要巫师与守护神之间情感上的呼应,而快乐的回忆作为一个媒介,要求必须付诸百分百的真心。
他闭上眼睛,脑内浮现出自己幼年时候的样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巫师,也一直在与魔法有关的环境下长大,但是他们并没有生活在巫师村,周围依旧是麻瓜的领土,爆豪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必须隐藏魔法的存在。
他不喜欢麻瓜,那些人太过弱小却又自以为是。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由于脾气不好,大家见到他总是绕开走,对他来说也算是避开了麻烦,但不长眼睛的人总是存在的。
他第一次爆发出自己的天赋,是因为几个小混混的挑衅。那时候他还没有魔杖,平日里也无非是让电器失灵那类的小把戏,只有那一次他才发现,他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制造爆炸。因为那件事情,他还差点被魔法部追究,后来由于年龄太小而逃过一劫。
所以总体而言,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快乐的记忆。
他放空大脑,尽量排除多余的情绪。他又一次感受到了从脚底蔓延到全身的凉意,和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腐臭气味,爆豪深呼吸,脑海中浮现出轰焦冻在他眼前示范的样子。在示范的时候,轰焦冻是极其认真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要论外表,他绝对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帅气,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左脸那一片疤痕的来历,这也让他显得更加神秘。
但是爆豪胜己知道。当他问起有关轰焦冻选择的回忆的时候,对方第一次提及了他的母亲。所有人都知道轰焦冻那个身为魔法部部长的父亲,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母亲的事情。那个烫伤的伤疤是母亲留下的,然而对于轰焦冻而言,他最快乐的回忆依旧与母亲有关,那是在他幼时的记忆里,母亲唯一一次对他露出的笑容。
那也是轰焦冻第一次施展自己的魔法,他在母亲的生日那天,催生出了一束兰花。
等爆豪胜己意识到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轰焦冻。他们在魁地奇赛场上的较量,一同下坠的惊险,对角巷的千钧一发,还有午后空教室的阳光。
还有他的手掌偏高一些的温度。
那个半边脸混蛋……
摄魂怪向他冲来,爆豪胜己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神护卫!”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守护神是一匹能够撕裂黑夜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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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很多学生都会回家,不过不像暑假,霍格沃茨不会关闭,仍旧对学生开放。轰焦冻选择留下,而爆豪则打算将守护神咒练习得更加熟练。
到了冬天,比起图书馆,大多数学生都更喜欢在礼堂自习,不仅暖和,更重要的是学校早早就会换上圣诞节的装饰,空中除了蜡烛,还漂浮着拐杖糖和姜饼人,甜味似乎都散发在空气里。
只不过真正到了圣诞节前后,由于离校的学生很多,礼堂会逐渐变得冷清,只有哪些半透明的幽灵喜欢飞来飞去。
爆豪胜己倒是觉得人少一点好多了。
他把作业带了过来,晚饭后学生大多回了公共休息室,礼堂没有其他人。大概是为了应景,天花板施的魔法从星空变成了漫天飞雪,巨大的彩窗面前是一颗圣诞树,树下还有被施了咒的音乐盒,永不停歇地倾泻出悠扬的乐曲。爆豪走到圣诞树后,他靠在窗边,打算消消食再开始作业,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进了礼堂。
他透过玻璃窗的倒影,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半红半白的身影。轰焦冻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在学校里也算有名,是大他们一级的斯莱特林的学姐,来自一个古老的大家族,一头奶金色的长发就彰显了她血统的尊贵。孤男寡女晚上出现在无人的礼堂,用脚也能猜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剧情。
女生也算是别出心裁,她的情书从手中脱离之后变成了一只白鸽,将那些有关于爱恋的字句变成了跳跃的音符。
然而轰焦冻没有任何回应,场面有些尴尬。现在并不是一个出去的好时机,爆豪本想干脆借着玻璃窗看好戏,就倏地看到原本用来装饰圣诞树的槲寄生,结出了白色的果实。
所有人都知道,当两情相悦的人同时出现在槲寄生下,槲寄生就会结果。而这两个人必须接吻。
……可他并不想看那个半边脸混蛋和别人接吻。
爆豪将目光从玻璃的倒影上收回,坐到了圣诞树的后面,从这个角度,既看不到槲寄生,也看不到另外两个人影。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八音盒上,心里想着那两个烦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能走开。直到有一只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果然在这里,”轰焦冻不由分说地把爆豪从地上拉起来,这时候爆豪才注意到女生已经离开,而槲寄生的白色果实并没有消失,“你看,是槲寄生的果实。”
“抱歉,爆豪,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要问。”
轰焦冻装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真挚表情,但他眼角沁着的笑意骗不了人。
“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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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不喜欢斯莱特林。
……除了斯莱特林的那个轰焦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