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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Love was the Law 爱即是法则

Summary:

“这是个错误,“杰斯声音沙哑道。他的声音充斥着痛苦,和那个在几小时前离开的杰斯完全不同,后者或许还沉溺在酒精和派对中,甚至正在和梅尔寻欢。“这个时间点太早了,我不该在这——”
这个杰斯仿佛野兽,胡子拉碴,头发蓬乱,他看起来既愤怒,又心碎。
那个巨大的武器又一次被重重地扔在地上,见状,维克托终于有勇气开口:
“是你吗……杰斯?“
当他沉溺在他的孤独之中时,研究助理维克托见证了一场发生在他和杰斯·塔利斯共有的实验室中的异象,潜在地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正如他们所知(或者说永远都无法得知)。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notes.)

Work Text:

在一切都未发生之前,维克托就隐约感觉到这一夜绝对有什么异样。

在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对劲的是杰斯。他这些天都在黑夜享受皮尔特沃夫的顶层阶级生活,在白天讨好那些议员。他始终是那个迷人的语言大师,即使被人群注视,被贪婪地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位科学家依旧与这些人玩乐,以保持关系,筹得资金。

为他们的梦想筹资。

他们的梦想。

维克托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弯腰坐在了一张堆满蓝图的长桌前,疲惫不堪,目光呆滞地盯着新便签本上那些旋转的线条、乱涂的草图,以及杰斯留下的工整字迹。

“晚点回来,V。不要再熬夜了!”

哈。

“但是你不在这”,他多想这么回应。维克托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纸张,抚过自己名字的首字母,那些杰斯留下的话语。在那时他的脑海中停留着自己,即使只有一瞬。“你今晚不能对我指手画脚了,杰斯。”

维克托轻声咳嗽着,他的视野模糊了一瞬,喉咙中仿佛有什么硬块让他难以吞咽。在一个瞬间。他仿佛感觉实验室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好像有一个毯子的重量轻轻裹在他的肩头,但却没有实体。一阵寒意渗透了他的骨髓,侵蚀了他苍白的皮肤——但只有一瞬,甚至还不及一瞬。

如果维克托不是他自己,他甚至会觉得是闹鬼了。一个曾经存在的东西,或许试图爬进他体内。那个重量又回来了,脑中开始传来刺耳的嗡鸣,逐渐扩散开来。

又一阵咳嗽,维克托抓紧了桌子的边缘,拧紧眉心。他感到冷汗从他额间缓慢滑落,沿着脸颊慢慢滴下,他的心跳加速,猜想着是不是又要发什么病:或许今晚,疾病已经准备将他拉入坟墓。

毕竟,他病得越来越重了。杰斯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们成功了,我或许就永远不用告诉他了。

我们的海克斯科技梦……将带来如此多的奇迹。

杰斯不能分心,我不能让他担心——

最近,梅尔·米达尔达越来越关注杰斯了。

汗珠划过他的后颈,恍若指尖的触感,像是熟悉的触碰。维克托尝试着不让情绪控制他自己。和夜晚的异样、空气的异样、他们的实验室一起——在那里他们是搭档,杰斯有时属于他,有时不属于他。嫉妒像蓝图上的蓝黑线条般旋转,在他的胸中盘旋。

蓝色、黑色、绿色,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中盘旋。他想要弃置那部分的他,他痛恨那样的自己——幻想着杰斯·塔利斯正在金色大厅享受着美好时光,挥洒着金色年华,因他们即将到来的突破而重回人生正轨。

即将到来。

“和我一起,”杰斯说,嘴角挂着永远温暖的微笑,眼睛像焦糖壳般明亮,带着让维克托为之沉醉、为之鼓舞的希望。“我不想一个人去,你解释得比我好多了。“

“我算了吧。“维克托耸肩,靠向他的拐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轻松自在。“况且谁解释得好有什么要紧?那些人反正都理解不了。”

维克托是对的。

杰斯的眼睛大而美丽,带着失望,像烙印一样刻入他的心里。

“我不会待很久的。”

“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确信没有你的陪伴米达尔达议员将会非常寂寞。”

维克托很难隐藏对梅尔的嫉妒。更糟糕的是,她并不可憎,也绝无恶意,与他们有着共同的对进步的渴望,希望让皮尔特沃夫更强大,希望让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之间的裂痕弥合,让所有人都从海克斯科技中获益。梅尔总是在他们肩后微笑,在她金色的眼皮下微笑,总是美丽,总是恰到好处地赞美。杰斯就像只小狗一样,为了那些赞美而摇尾乞怜。

梅尔想要杰斯,而维克托不能因为这件事恨她。他理解她,与她共情。没有人能不为那个充满雄心、充满爱的年轻科学家所动心。但是维克托甚至不能将她视为竞争对手——这将是一场多么凄惨的失败。

又一次,空气像是被什么充能了,这种异样让维克托感到不安。他的眼神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书桌与架子之间的黑暗缝隙,以及那些巨大的设备。他伸手抓过拐杖想站起来,“或许该结束今天的工作了。”他想着,清了清嗓子,克制住咳嗽的冲动。他拐杖的金属惊人得冰冷,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冒出一团团的热气。

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打算在杰斯不在的时候多工作一些的。但他所做的只是沉溺于嫉妒、情感的漩涡中,思考着杰斯,思考着杰斯不在这里,而维克托又希望他在,又希望他不在。他所有原定的工作都被推到一边,而维克托任由着幻想的白日梦覆盖了他的逻辑。这逻辑本该让他保持理智,将他固定成标本,静静地躺在显微镜的载片下。

他幻想着自己能被治愈,幻想着自己无需依靠任何事、任何人,幻想着无需拐杖就可以站立,无需杰斯就能在那些看不起他的皮城精英面前挺直腰背,尽管那些人将自己视作下城的老鼠,直到现在。幻想着拥有一个不再被病痛束缚的强健身体,一个可以无休止工作的身体,一个可以走上几英里、攀爬高山,站在神之视角俯瞰世界的身体,一个可以触碰而不感到痛苦、能够接纳维克托渴望的事物的身体。他憎恨这种渴望,他甘之如饴。

躺在实验室的那张桌子上, 杰斯在他面前,或是在他身后,黑发因他们的肉体欢愉而凌乱,腿部不再疼痛,脊背的肌肉不再有不适,当维克托将自己全盘交给杰斯·塔利斯,他的杰斯,他的搭档,他的朋友。当杰斯望向他,那眼眸里不再有怜悯、关心,他能像摧毁一个失败的实验一样将他打碎,然后再将他拼接起来,让他完美运作,没有一丝缺陷。幻想,幻想——

一道刺眼的光闪烁在他眼前,快得让维克托怀疑那是否也是幻想。

他被吓了一跳。空气冰冷、充斥着能量异常的激荡,逼得他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那嗡嗡作响的球体,像是蓝色、粉色再到一系列暗淡色彩的渐变,越来越小,却又在不断扩展,维克托的眼睛因恐惧猛地闭上,声音和景象几乎超出他的忍受范围。

发生了什么——

杰斯——

他的拐杖在他的身侧,那是杰斯在他们共度的第一晚之后为他重新打造的,那晚他们漂浮在魔法的怀抱中,笑闹着,带着孩童般的欢乐游向对方。维克托盲目地抓向他的拐杖,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他紧闭着双眼感受光芒灼烧着眼皮,一声熟悉的惊呼在他耳边传来,太熟悉,太熟悉——

太熟悉了,以至于给了维克托勇气睁开眼面对这异象,准备见证自己可能的灭亡时刻——毕竟,海默丁格教授曾警告过他们的。

也许这一切都怪他们的尝试敲响了魔法的大门,而奥术还以怒火。这真是他最不幸的幸运,独自死在他们的实验室里,心里满是对杰斯的思念,那个完美的杰斯,正和一个无与伦比的女人在水晶吊灯下翩翩起舞。

不管是什么,那东西都令人恐惧,令人着迷。那是一个由金属或是血肉构成的球体,色彩如钢铁、如岩石、如肉体、如天堂,星星交织在它的构造中,缓慢地旋转,仿佛是一个在自己倾斜的轴心上运转的世界。尽管恐惧,维克托却仍然渴求触摸它。好在,他克制住了,仅仅是盯着它。刺骨的冰冷从拐杖的把手传来,灼烧着他的掌心。他的嘴唇颤抖着,不敢移动分毫,甚至不敢呼吸。

那个东西,那个异象——好像获得了……生命。

它在旋转,闪烁,碎片般的光芒和更加沉闷的声音深深地回响在它内部,逐渐缩小,坍缩成一个能被他认出的形状。

人的形状。

简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人——

异象发出最后一阵颤动,随后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回响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那异常彻底化成人形时,劲风又将维克托向后掀翻。他看到一个轮廓,那是一个悬浮在工作桌上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武器。那个轮廓发出绝望的吼叫,像是陷入极度的折磨,跪倒在地,武器砸到地板上,沉重的撞击声将木板打得粉碎,令维克托为之颤抖。

确实是一个人。

那人呻吟着,低吼着,肮脏的双手抓着脑袋,深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从维克托的角度看去,他能看见鲜血。那个武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覆盖着一层异变。他的腿部绑着熟悉的支架,像是维克托在杰斯笔记里看到的涂鸦,像是一个被藏起来的设计,发现时,曾让维克托的心为之雀跃。

他衣衫褴褛,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

“维克托。”

那人手腕上被血肉包裹的蓝色水晶被血管紧紧缠绕着,让维克托感到阵阵不适。颈部的动脉剧烈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即便房间已经恢复了正常。那阵异象终于过去了,但是杰斯留下了。

那人是杰斯

但是……怎么会——

那武器被强壮的手臂挥起,它的形状被钢铁和其他物质塑造得既像铁锤,又像蝴蝶,正张开双翼,能量在其中激荡,没有一丝怜悯地对准了维克托。他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愤恨,对维克托的愤恨,眼中满是恐惧、愤怒、和决心。

但那决心在瞬间就转化为别的什么,像是一种心碎,他的泪水充斥着眼眶,并逐渐溢出。这个杰斯,不管他是哪里来的,正猛得摇头,煎熬地喃喃道:

“维克托——”

杰斯咕哝了一声,又猛得甩了甩头,像是想把什么甩出他的脑袋。他的身影开始重叠,四个、十个、二十多个杰斯像翻动的图画本一样,不断重叠、错乱,仿佛现实出现了故障,色彩扭曲成无法识别的样子。这毫无常理可言。

无法找到常理。

“不该是这样,”杰斯嘶哑着声音说,他的声音是如此痛苦,和那个在几小时前离开的杰斯完全不同,后者或许还沉溺在酒精和派对中,甚至正在和梅尔寻欢。“这个时间点太早了,我不该在这——”

维克托仍旧如此渴望杰斯,即使是这样的他,不管是怎样的他。这渴望愈演愈烈,几乎让他感到恶心。他所认识的杰斯·塔利斯从未以这副面貌示人——杰斯每两周就用刮刀修建自己的头发,保持整洁;刀片刮过他刀削般的下颌线,每日一次,从而避免胡茬生长,哪怕皮肤难免被划伤,留下小小的伤口。

即使是那些在锻造炉旁边度过的时光——那些维克托会借着谈论实验故意靠近,以一睹赤裸肌肤的时光——杰斯也从不会放任自己离开时留下一丝汗水的痕迹。

这个杰斯仿佛野兽,胡子拉碴,头发蓬乱,他看起来既愤怒,又心碎。

那个巨大的武器又一次被重重地扔在地上,见状,维克托终于有勇气开口:

“是你吗……杰斯?“

他曾经送还给杰斯的手带不见了,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和他晒成褐色的肌肤融为一体。杰斯喘着粗气,又是一声呻吟,紧接着又是一阵混乱,他用自己健康的那条腿跪了下来,那条腿上没有金属支架支撑。

维克托不确定在传统意义上他能否被称作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是在这个实验室时,他总是感觉很勇敢。这毕竟算是他的领地,他属于这里。扶着拐杖站稳,他感觉更加勇敢,勇敢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没有触碰的勇气。

“发生了什么……?”

杰斯抬起头,他们的目光触碰,维克托看见他被划伤的嘴唇,那些划痕延伸到杰斯的胡子里,眉毛上的旧伤裂开,拼命地尝试愈合。那些伤口刺痛了他,皮尔特沃夫的金色男孩形象在他身上消失殆尽。

杰斯那双幽深的金色眼睛中,似乎有某种颤动。眼眶湿润,浓密的睫毛被未流出的泪水沾湿。

“我们成功了吗?”

Jayce的气味很陌生——不再是他平常使用的那种昂贵的古龙香水,凯特琳常常送给他,因为杰斯自己暂时买不起。这个的杰斯身上散发着他在锻造炉旁的味道,每次挥锤时,背部的肌肉像山丘般起伏,汗水让他闪亮,像一颗遥远而光辉的星星。那种气味像是体力劳动,像是金属和火焰,让Viktor的胃部紧绷,喉咙吞咽困难,他困惑道:

“什么成功了?“

关于海克斯科技的一切可能性都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但是还是有一些步骤尚未完成,有一些谜团尚未解决,魔法还有太多的不可控。

“海克斯……飞门。”

维克托摇头,杰斯吐出这个词语时的语气是如此恐怖,令他衣服下的身体都微微颤抖。

“我们还没搞清楚抚慰,”维克托尝试安抚这个杰斯,这个异象:“杰斯——”

“天啊,你是多么,多么美丽。“

维克托紧绷住身体。杰斯的话语比这晚上的异象还要让他震惊——这个奇异夜晚中,异象化作了杰斯的模样。

杰斯没有眨眼,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泪水,水珠落到桌面,落在他们的笔记上,模糊了文字。他的手颤抖着,犹豫地伸出,轻轻捧起维克托的脸颊。那只手热得烫人,掌心燃烧着,维克托不明白。

或许这是一场梦。是Viktor欲望的具象化,趁他再次在实验室里沉睡时爬进了他的梦魇,而他依然孤独且被抛弃。

“我真是太傻了。”杰斯轻笑一声,眉头紧蹙。他看着维克托,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理解的迷茫,就像维克托是他一生所追求的全部。“我怎么会这么傻,维克托,怎么会——”

这个异象中的杰斯,肯定是来自未来的,应该是这样。如果这不是一场梦的话,就是如此。

“我们已经找到了。”维克托用自己的理论填补了空白,尽职扮演着他的搭档。他的大脑像齿轮一样快速转动,努力压抑身体的反应,尽管杰斯仍然那样看着他。“海克斯……这些你所说的海克斯飞门……海默丁格教授是对的。”

即便我们带着最美好的初衷,但最终,我们必将带来灾难。

然后维克托意识到,在异象让杰斯出现在这一刻之前,杰斯原本准备杀了他。他举起了那把变异的武器,对准了自己,眼中满是决心和愤怒,准备毫不犹豫地结束他的搭档——他的朋友的生命。

泪水爬上维克托的眼眶,他的身体由于惊吓而猛地晃动,又被杰斯的双手固定在原位。

“哦……所以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他。

当然是因为维克托,他们的成果才会被搞砸,因为未来可能会揭示的一些缘故——如果这个杰斯能仁慈到让他活到未来的话。

维克托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鼻子,随后悲伤地点头,望向地板。

“那就杀了我吧。别让我做任何我可能会做的……可能让你变成这样的事。“

他可以为了杰斯而死。

这可能是他做的最轻松的决定了。

杰斯皱起了眉头,身体一阵抽搐,放开了维克托,随着异象再次撕裂现实,杰斯的身体也开始破碎,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我一直以为我明白一切。”杰斯喘着气,艰难地抗拒着,“但我错了。”

“你说的毫无道理。”维克托反驳道,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他的拐杖被杰斯到来的冲击力卡在了破碎的地板中。“如果你见过了它,接触过了奥术,而这一切是我的错,杰斯——”

“不是你的错。”

杰斯不再站在桌子上,站在他们的笔记和草图中俯视着维克托。他的脏靴子踩过杰斯留的便签,迈步向维克托走来。

“是的错。”

又一个惊吓,杰斯跪倒在他面前,像是在乞求原谅。

即便是跪着,他也依然美丽,尽管这看起来如此痛苦。

“我本该在你身边,维克托。”

“你一直都在。”维克托回道,但杰斯摇了摇头。这次没有任何现实的故障,是他经受的恐惧让他忍受着痛苦。

“我记得今晚,”杰斯悲伤道,向上探去,握住了Viktor的手,露出他苍白而颤抖的手掌。“那时我在一个聚会上。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我本该在你身边的,但我却不在。”

“这自相矛盾”,维克托几乎要指正这一点,直到温暖的双唇亲了他手掌的中心。

“我正在想你。当我被邀请跳舞时,当我在玩乐却假装这是在为我们的梦想筹资时。”

又一个吻落在了他的手上,维克托的呼吸急促而慌乱,不配得感击中了他。

“这时的我正希望我现在在实验室,维克托。我甚至不敢告诉你你是如此的……完美。但我还是选错了。我不该去那场聚会的,那里没有你,反倒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又亲了维克托一下。杰斯也又一次随之落泪,痛苦刻进了他脸上的每一道纹路,眉毛皱起,令维克托想要熨平那道沟壑。

“我总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一声抽泣,令维克托不知所措。

无法理解。

这是真实的吗?

这是吗?

“我无法忍受没有你。
另一吻轻轻落在维克托的手腕上,他的脉搏像是过电般,他的脉搏像电流般涌动,每一寸肌肤都过电般炙热。

“我不能让你死去。”

又一吻。

“不能让你活下来。“

又一声呜咽。

“不能让你死去——

“你无需如此。”维克托终于找回了他的呼吸,将自己的手移到一边。恐惧,因为这个杰斯给了维克托他想要的一切;不解,因为杰斯所叙述的并不符文、海克斯科技梦、奥术那样不可理解,而是完全人性的。

“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杰斯站直,比维克托高出太多,甚至比他的杰斯大出许多,那个在聚会上、在梅尔怀中的杰斯,那个身上散发着浓烈肉桂香水味的杰斯,那个从来没有做过和这样的事沾边的杰斯。“请,让我做对吧,这回。”

勇敢,因为身处在他们的实验室里,维克托任由杰斯做他需要做的任何事。没有与那只放在他腰间的手作斗争,尽管杰斯剧烈地颤抖着;没有避开杰斯那双满是渴望与痛苦的金色眼睛,尽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有反驳,当他的脸被小心地抚摸。杰斯腕间闪光的蓝色晶体突然间不再骇人,反而变得优美,在他的视线中跳动,让维克托无法从面前的男人身上移开视线。他甘愿为这人赴死,如果这是唯一、最终的选择。杰斯的拇指轻轻地划过他突出的颧骨,滑过上唇的那颗痣,动作如此温柔,如此亲密。杰斯颤抖地吐出一口气。

“我向你保证,我会毁掉它的。“

维克托的气息同样不稳。

“我不……我不理解。“

“我多希望我这时能勇敢一点。“

更近。

“我多希望我从一开始就如此诚实。“

“杰斯——“

“为什么我不能向你坦诚,我是多么在乎你,反而将这些感情隐藏在我们美丽,被诅咒的梦境里?“

他们的唇几乎要触碰到彼此,维克托能感觉到杰斯胡子的轻微刺痒。

“为了完成我们的海克斯科技的目标—让世界变得更好,变得能够治愈你,变得能够认可你的成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讨你的欢心,维克托,我想让你骄傲——我以为这样爱你就够了,因为我害怕,但我错了,我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即使到了现在,尽管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这个杰斯看起来还是被吓坏了。

而维克托在他的实验室里向来勇敢。

他们的实验室。

维克托猛地吻上了杰斯的唇,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距离。他又感受到了那股再度降临的异象,那个不存在的厚重毯子,那种奇怪的「不」寒冷。杰斯像是怕他碎裂那样猛地抓紧了他,那粗糙双手所展现的经历让维克托为之祈祷,希望他不会再遇到那样的痛苦。

他们的吻像来自宇宙交汇。

一切好像本该如此,维克托的拐杖落下,他准备靠向背后的操作台,但并不需要,因为杰斯已经将他从地板上抱起,紧紧贴向他的怀中就好像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维克托没有抵抗,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缠绕上杰斯新长出的发丝。

他们因为和彼此的共振而喘息,追逐着又一个亲吻,两人的嘴唇纯情地相接,但异象让房间变得燥热,杰斯几乎发出咆哮声,他的指尖嵌入维克托脊柱的弧度,和那颤动相抗衡。

“你看到了什么?”维克托将杰斯眼前的发丝拨开,随着他的背碰到工作台发出受惊的声音。杰斯引导着维克托纤细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

“不重要了。”杰斯看起来如此破碎,他脸颊一热,拇指划过维克托的嘴唇,又深深地吻了上去:“在这一切的恐怖中,是你让我保持理智,我拼尽全力回到了你身边,把一切都修正——”

这次的吻不同于之前,猛烈地,维克托难堪地漏出呻吟声,杰斯以叹息回应,舌尖礼貌地在维克托的唇缝前停住等待邀请。燥热,渴望,维克托准许了。虽然不能说是毫无经验,但是他沉溺于其中,因为这吻来自杰斯·塔利斯。

虽然不是他的杰斯,但确是杰斯·塔利斯本尊没错。

“我爱你,从最开始。”杰斯在维克托渴求的唇边沙哑道:“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之后也不会——”

亲吻顺着他的下巴到他的喉结,手指的硬茧顺着维克托的领子一路向下,他背心马甲的纽扣散落一地。

“杰斯,”维克托呜咽了一声。他想要更多,想要去触碰那些他从未能够理解的事物:“我要怎么做?”

“等我从那个聚会回来,告诉我,我是个蠢货。”

他的吻逐渐变得轻柔,和脸部胡茬轻刮颈骨的刺痒感形成令人抓狂的对比,杰斯将维克托紧紧搂住,保证他不会从台面上跌落,让他躺得尽量舒服。

‘告诉我我是如此自私,我本该和你在一起,而我们想要的一切,都能通过爱来抵达。无需武器,无需战争,无需海克斯飞门,更无需进化。“

杰斯停顿了一瞬,喘息着,面露痛苦。埋首在维克托的胸前以对抗这份痛苦。他吻向那人苍白的肌肤:

“我肯定会听你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们不需要魔法就能将世界变得美好,我肯定会信的,维克托,我会做任何事,只要你让我去做。”

这听起来倒是很像他的那个杰斯。

维克托只能点头,向他保证自己会做好,向异象保证。他的身体难以抑制对触碰和温度的反应,喘息向杰斯的方向送髋。

“我爱你,”维克托最终还是告诉了他,一股脑吐出了这些萦绕在他脑海中的词句:“从最开始——”

从那场几乎让杰斯被驱逐的爆炸开始。

从走向杰斯,阻止他纵身一跃开始。

我会再一次拯救你的。

无论让我做任何事——

“你是我的一切。”杰斯的身形又一次虚幻,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紧紧抓向维克托,仿佛他是他此时此刻的锚点。“维克托,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好的存在——“

不要。

不要走,求求你——

“杰斯——“

杰斯踉跄地向后退,呻吟着,泪流满面,他的身体出现错乱,那双曾对维克托无比温柔的手重新握住武器。色彩融化、尖锐、破碎,杰斯杰斯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在散发毁灭的光芒中,被异象带回了。

就这么离去了。

就好像他从未到来。

“杰斯!”维克托呼喊道,带着惊惧。他几乎还能感受到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的亲吻散发的温度,他的纽扣仍散落在被砸坏的地板上。“杰斯,快回来,我……我不明白……”

“明白什么?“

就这么回来了,他的杰斯,衣着光鲜地从派对上凯旋,看起来有点局促,或许还有点喝醉了。如果不是在今晚维克托或许只对着杰斯绯红的双颊和纵情后的傻笑翻个白眼,但今晚,他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那个杰斯所受尽的一切折磨,为了他,源于他;为了他们的梦想,却又源于他们的梦想。

当他双膝着地带着倾慕和畏惧望向我时,

我见到了他所怀的那份赤诚的爱。

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无需畏惧。

“明白了你就是个蠢货!”维克托高声骂道,放弃了他的拐杖,蹒跚地向自己的搭档走去,他的。他几乎跌倒,被肾上腺素驱使着向前:“你是如此自私——”

杰斯的双眼因为惊吓而瞪大,但其中依旧充满着如此多的生命力、快乐和爱。

推开杰斯的怀抱,维克托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你应该留在这的,和我一起,杰斯——”

“对不起,”杰斯立马道歉,伸出手想支撑维克托。他的双手还是如此柔软、洁净,他的肌肤光洁,看起来一切完美。“你是对的,我……他们想跟我聊聊海克斯科技。一旦稳定,它就可以用来制作一些像锤子、护手那样的工具,用来帮助那些矿工,我只是想着——”

武器。

“不行,我们不能——”

“我明白,我都懂。我拒绝了,别担心——”

维克托在他的实验室里一向勇敢。

他们的实验室。

维克托亲吻了杰斯。

那一瞬化作永恒。熟悉的唇,熟悉的亲吻,在这个时间线里却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

杰斯喘着粗气,他们的喘息交织着,维克托靠向另一人强壮的胳膊,隔着精美的布料感受杰斯肩膀的轮廓,他们亲吻了一次又一次。杰斯抱着他走向他们的工作台,在半路却差点被地板上的凹陷绊了个跟头。

“发生……发生什么了?“

没有撒谎的必要。

毕竟异象里的杰斯说了,他的杰斯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我们犯了个错误。”

杰斯面色一沉,神伤道:

“哦……我,我还以为你想要这个……”

“在未来。”维克托澄清,把杰斯拉向自己,不再为是否能比得上梅尔而紧张。他本就不需要去比,他本就不需让自己变得完整,因为杰斯从最开始就爱他。我们犯了个错误,因为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海克斯科技。“

眼前这个整洁完美的杰斯醒悟过来,眉毛紧皱,看起来十分严肃,不过身体还是将维克托抵向桌面的姿势。

“为什么?”

“那,就是我所不明白的地方。”

杰斯看起来满是惊恐,但还好他看起来不像是刚历经过地狱,并且维克托也希望他不要经历,无论他把自己的痛苦伪造得多么美丽。

“你怎么知道的?”

像是大梦一场,维克托颤抖地回忆道:“是你…你从奥术中出现了。你看起来很不一样,更老了,你说你看到了你无法理解的东西,而你,杰斯,你跪下恳求我让我们不要运用核心的能力。”

杰斯呆呆地看向他,等他继续。

“你拿着一个锤子,你的水晶融入了你的血肉,像是某种感染,你的腿被支架固定着,就是你为我设计的那种。”

那个锤子就和聚会讨论的,帮助矿工的锤子一模一样。

那个支架,就像杰斯秘密设计的蓝图一样,那是为了能在维克托只依靠拐杖无法行走时助他一臂之力。

“拜托,相信我——”

“我信,”杰斯很诚实,只是还是很困惑,不确定道:“我……我们怎么能让这东西达到……达到能让时间倒退——”

“我不知道。”

“我们只是想帮助人们,Vik。”

“我们仍旧可以。杰斯,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做成任何事,只是……我们必须舍弃海克斯科技。我们被警告过了,两回。我不能变成命运所指引的那样。”

杰斯简短的点头,然后安定下来,双手放在维克托的腰间,好奇地歪着头。

“等下……你刚刚是不是叫我蠢货?”

“你让我叫的。”

“啊哈。”

“你……”维克托停顿了一下,再次鼓起勇气,几乎能感觉到全身的勇敢在脉搏中涌动,特别是被杰斯那双明亮闪烁的眼睛注视时,“你跟我说,我是你所见过的最美好的存在。“

杰斯的脸颊和耳尖变得通红,脖子上都泛着迷人的桃色。

“哇,你,你真是……“

勇敢。

他们同时向对方倾身,享受又一个亲吻;杰斯尝起来像樱桃甜酒。就像刚刚,杰斯向下吻去,维克托不禁为这种即视感而嘴角上扬。

“你的纽扣呢?”

问题一出口杰斯立马就明白了。看起来有点恼怒,甚至有点吃醋。

“别这样,”维克托有点喜欢这样的杰斯:为他吃醋,对他的实验室搭档如此有占有欲。但是在这之前的杰斯依旧让他难过。异象里的杰斯仍旧是杰斯,他爱的那个杰斯,却被某种灾难彻底改变了。“他曾经也是你。“

“我看起来还像我吗?”

像。

但又不完全。

维克托的眼睛湿润了。他捧起杰斯的脸颊,摸到上面的胡茬,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你看起来很痛苦,除此之外,你——“

“别告诉我,”杰斯轻声说,将维克托带到身前。他让维克托的大腿环绕在这个杰斯的腰间,更瘦削,但是却比异象里的杰斯看起来幸福的多。“我永远都不想变成他,如果他让你看起来这么难过。让我们做出正确的选择,维克托。回到最开始。“

最开始。

我爱你,从最开始。

他们的双手颤抖着触碰对方,维克托马甲上仅剩的纽扣从扣眼中滑落,杰斯粗喘着叼住维克托的喉结。维克托想帮对方做些什么,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冷静的大脑现在像一团浆糊,被杰斯的所作所为带来的欢愉填满了,甚至腾不出空为他们的梦想哀悼。

这是真的吗?

杰斯喃喃地重复他的名字,像朝圣者,进入他的身体,与他相连。维克托因为背部的疼痛轻声抱怨着。

我们之前怎么能错得那么离谱?

“我一直爱你。“杰斯在他的身体之上,用热切[1]的眼神俯视他。维克托意识到,这千真万确,就是真实的。“从最开始。”

被强壮的双臂环绕着,维克托被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们的吻是如此热烈,维克托的双腿用力夹住,把杰斯固定在两腿之间,尽管这会让他的那条残腿颤抖。

“你是我的挚友,我的导师,“杰斯被维克托身体深处传来的声音鼓舞,温柔地将他放在台面上,蓝图和等式作为他们命运般的温床。“我的救世主。”

维克托的衬衫被用心地解开,柔软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他的肋骨。维克托因震惊而沉默,杰斯的双手紧张地攥紧维克托的衣服,但是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搭档,维克托,我们命中注定要找到彼此。”

简直就像来自过去的异象。杰斯的话语像刀片刻进维克托的血肉。

“我之前应该再勇敢些的。”

维克托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应该再诚实些的,从最初开始。”

“是我没给过你机会,”维克托回应道,终于允许他自己像他梦中那样触碰杰斯,抚过杰斯的后颈,伸入他从未留长过的,精心剪短的头发。“我从未觉得我配得上你的爱,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

一个来自底层的瘸子,苦痛滋养他残缺的血肉,有着一副瘦弱而苍白的面孔,被杰斯的光芒映衬得格外显眼。

“那你才是那个蠢货,”杰斯抵着他的嘴唇轻笑道,生疏地解开他们二人的皮带,维克托伸手帮助他。“我要向你展示你有多配得上吗?用我的忏悔?因为你不认为你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我将他从深渊边救下。

我在那晚看见了他,他的决心,他灵魂中的善良。

没有杰斯·塔利斯,我同样……也没有理由忍受我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明天。

“忏悔,”维克托赞同道,最终,最终沉溺在他的渴望、他的欲望、他那海啸般痛苦的爱,拉开杰斯的外套、他的衬衫,舔舐着他樱桃酒味饥渴的嘴唇。“让我明白。”

夜深了,但维克托从未感觉如此清醒。

他的裤子被轻轻褪去——大腿、膝窝……杰斯十分关照他的坏腿,微笑着轻轻地亲吻他的膝盖。杰斯从衣物中起身,维克托准许自己去触碰那人的更多地方。他的指尖描摹着棱角分明的肌肉,杰斯的身体像是由蜜糖腌过的大理石雕刻,更像是神祇而非凡人,直到维克托指尖触摸到鸡皮疙瘩才让他意识到并非如此。

在那一夜,像是所有维克托用来折磨自己的美好幻想,全部成真了。

杰斯,赤裸着,在他的双腿之间,用手臂支撑他瘦弱的膝盖,他们肌肤相贴,传来的炙热几乎将他融化。

杰斯,看向维克托,毫不在意将自己的弱点袒露给他,尽管紧张却并不害怕。他们两人谁都不比谁好到哪去,不安全感和嫉妒随着他们的衣物被丢弃。

“完美,”杰斯沙哑地说。他的声音低沉,纠缠着欲望。掌心按压在维克托突出的盆骨,欣赏着眼前的景象,露出的神色让维克托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有多么迷人。 “你是这样,这样完美。”

我相信你。

杰斯,我一定会信你。

在那之后再无更多的话语。他们完成了他们最大胆的课题:关于性爱。他们先是努力解决延迟、弄清反应,在他们的脑海中记录下彼此的影像,从而得出可预测的结论。不过还是能提取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产物。

在维克托意料之外的,是杰斯的抽屉里有一瓶润滑剂,就好像这个结果是早有预料的。

在杰斯意料之外的,是维克托对准备工作如此不耐烦,就好像他一点都不惧怕疼痛。不如说,年长者可能乐在其中——如果深深嵌入他腰间的手指可以作为标志的话。

维克托也并未预料到,当杰斯进入维克托的身体里时他是那样的温柔而缓慢;杰斯也没预料到,维克托催促他加速,让他不必担心。而一旦那些惊喜逐渐转化为已知的确定性,他们的实验便找到了顺畅的轨道,开始全速前进。

维克托考虑到了会被杰斯抱在怀里。

但他并没有考虑到被杰斯操会是如此美妙。

强壮且贴心,固定住维克托的腿以免它掉下桌面,在维克托的咽喉留下色彩,宣誓主权。红色、粉色、欲望的颜色、爱的颜色。维克托抓紧杰斯的头发,呻吟着、叹息着,溢出泪水。他能感受到杰斯在他体内不停顶撞,带来痛感,让他为之疯狂,将他的思绪清空。

杰斯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性器,微微用力,柔软的触感击溃了维克托最后一丝防线。他发出满足的喟叹,身体被弯曲,被杰斯包裹住,含混不清地吐出某种底城方言,他的口音融化在自己的母语中。

“那是什么?”他们的下身相撞发出淫秽的声音,杰斯腹部的肌肉用力,阴部的毛发因为他们的成果而闪闪发亮。

“我要到了,”维克托贴心翻译。他之前似乎忘了杰斯不太可能了解恕瑞玛方言[2],更不用说他的分支。“拜托,不要停——”

“再说一遍,”杰斯猛地抽插,惩罚维克托先前的疏忽。汗液顺着他的胸肌滴下,让维克托喉结滚动,饥渴。“你那样子说话——呃啊,就像那样——”

得到了许可,维克托开始肆无忌惮地咕哝着一些词句,都是他平时绝无可能说出口的内容。

这感觉真好,杰斯。杰斯认出了他的名字,动得更卖力了,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的渴望,那眼神一如异象中的杰斯,一直是杰斯,他的杰斯。

我知道你会擅长这个,我知道。

我知道你会很大,毕竟你哪里都很完美。

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

我要到了,要到了,杰斯,杰斯,杰斯——

“操,”杰斯骂了一句,几乎不像他,但是维克托喜欢。他用单手撑住桌子的边缘,以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汗液滑下桌子。另一只手把杰斯拉近,紧紧贴住他的臀部,绝对不让他出去。“维克托,等下——”

“就这样,”维克托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在命令,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听起来更像请求。“就这样射在里面,求你——”

“Vik——”

他们同时达到高潮,在一片混乱中肌肤相贴、汗水交融、唇齿相交。维克托用尽最后的力气尝试含入杰斯,但是杰斯却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并且比他做得更好,强制他服从自己。他们的蓝图揉皱了,黑色的墨液蜿蜒,汇入桌子另一头的白色液滴。那液滴源于维克托惊人的释放,从他起伏的胸前滴下。杰斯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温暖、英俊、快乐,那笑容让维克托希望它永远不从他脸上散去。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维克托缓缓起身,他的背叫嚣着不适,几声咳嗽从他那满是痕迹的喉咙冲出。

“毁掉我们人生作品的蓝图?”

“嗯……”杰斯眯起眼睛,用绵软的嗓音调着情:“我猜……也可以这么说。”

维克托打了个哆嗦,轻轻咳嗽了几声,于是杰斯最后亲吻了他赤裸的身体,给他盖上了毛毯。

当毛毯从他的肩膀落下时,在那一瞬,那短暂的、熟悉的一瞬——

维克托感受到了异象。

只有一瞬,甚至还不及一瞬。

披在他肩头的毯子。

终于显露了出来。

他希望这以为着不管那个杰斯在哪,他都被自己从折磨中救了出来。

“我们今天晚上开始吗?”

“开始什么?”

杰斯,裹着他自己的毛毯,笑着握住维克托的手。他的金色男孩,他一生的挚爱,从最初开始。

“我感受到了宇宙的变动,维克托。我的血液在涌动——将这股力量投入我们的新梦想,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是的,”维克托任由泪水布满眼眶,微笑爬上他颤抖的嘴角,“你是对的,杰斯。多么伟大的想法啊。”

我们的新梦想。

“你想要担任咖啡长官,还是清洁长官?”

维克托轻吻了杰斯,笑道:

“咖啡。你制造的混乱,你来清理。”

“完美的逻辑,长官。”

我们 的……新梦想。

那将会是无比,无比的美丽,杰斯。

让我们开始吧。

Notes:

注:
[1]喜闻乐见的affection。
[2]原文:“Shuriman”。应该是恕瑞玛?但我不确定游戏中Vik是否是恕瑞玛人or这是作者的设定。

碎碎念:
心疼老公的小维真的好可爱,哈特软软
俺是第一次翻译所以,有任何问题欢迎在评论区里指正!
原作真的很牛,,,很多英文的双关,我觉得有些我可能没翻译出来!欢迎大噶去读原文! 原文标题:Love was the Law 在ao3上可以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