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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无法言说的梦境，他并没有告诉她，那太难以启齿了，她贴着他，只是一个轻轻的如羽毛一样的吻就足以打破一切，在后来越来越过分，过分到他整日整夜地外出，过分到他又忍不住回到有她的地方，过分到他的眼睛，他的身体，他的思想，乃至遍布他终端的每一串字符都是她，他再也离不开她了。
他们搬家了，搬进这个星系的市区，虽然临近当地的黑市，但是价格相对市区中心便宜。女孩没有问Nikto是怎么买下这栋掏空他们存款也买不下的房子，她知道对方有许多小秘密，就像她也有许多小秘密一样。
Nikto有时会在半夜站在她的门口。
Nikto，这太超过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告诉自己。
你在她面前应当是理性的，沉稳的，至少不要那么病态的依恋——虽然你没有表现出来。
接着他又会想：可是你知道的吧，你自己心里明明一清二楚，你的意识芯片处理系统里面写满了她，你的终端系统连运转时都要绕着她的名字过几圈。
这太他妈可笑了Nikto，你是一个冷酷冰冷嗜血的机器人，就算你现在成为了智能生命，你能怎么做？你该领着她，让她有一个健全的，完整的，幸福的家庭，而不是和你这个连人都不是的家伙在一起。
Nikto，Nikto。
他看到她在和同龄的男孩交谈。
Nikto，Nikto。
他看到她点点头，对对方笑了一下。
Nikto，Nikto，不行Nikto。
这是一个幼崽，Nikto，这是幼崽，还是个幼崽，就算按照她出生地的成年划分和这里的规定，她早就成年了，那也不一样，她还是个幼崽，她需要学习的还很多，感情也是一样，你不能直接干涉她。
杀了他！杀了那个不知好歹的混球！他怎么有胆接近欺骗她！
冷静Nikto，幼崽有幼崽的处理方式，她说过，我们不可以随便那样做，时机不对。
悄无声息地，她不会知道，Nikto，杀了他，Nikto！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闭嘴。”Nikto不知道自己已经低声呵斥出来了，他死死盯着站在路口交谈的两人，僵硬得像是几百年没上过油，关节已经生锈，胳膊腿硬得如同四根钢柱的陈年老机器人。
Nikto你要忍耐，他这样告诉自己。不能像随便对付任务目标那样对待她，也不能像待在赏金区狩猎自己的目标时那样无所畏惧，你要小心，要细心，要耐心，并且你们之间隔着的并非是一点两点，而是——去他妈的。
Nikto感觉自己的终端要坏掉了，他扭过头不再去看，一点点挪着自己，打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至少让他先回家“喘口气”再说其他的。
他抬脚刚迈出三四步，就被拉住了手，熟悉的预警失灵，他沉默地杵在原地，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意识声音吵得不可开交，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来，认识一下，这是Nikto。”女孩拉着你对另外一个人说，Nikto用自己已经和报废没什么区别的发声部件想都知道，那个家伙一定是她刚刚交谈的对象。
“Nikto，快点，转过来。”他顺着女孩的意愿和力道转过身，不管怎么样，他微微沉下脸色，他决定先恐吓对方一番——女孩的脸在他面前迅速放大了，接着便是梦中温软又轻柔的，如同羽毛一样的吻，但是那羽毛并没有随着梦一起飘走，而是慢慢滑入他的唇舌之中，搅得他的终端发出了意识处理系统过温警告。
“我喜欢的是他，早在我成年的时候就选了他。”那声音就好像笼罩了一层泡泡，有些失真又清晰可闻，Nikto听见女孩嗤笑着，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和你讲话那是敬仰你的学识，除开这些，你算什么东西？”
接着她又吻了他一下，男孩还想挣扎着说几句什么，他对上Nikto的眼睛时突然卡了壳，颤抖着后退几步跑走了。
女孩低着头，但是没有松开拉着Nikto的手。她飞快看了他一眼后又转头看向路边来往行驶的悬浮器。她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Nikto，我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Nikto没有让她说完，她被他用一个吻被迫住嘴了。
亲她的时候，Nikto心想，怎么能让她先对他表白，那应当是他来做的事情。
说得没错，我支持，这才对！
天啊，我支持，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结婚！
Nikto，哈哈，我们彻底完蛋了，Nikto，完了，这太棒了。
没错，我们完蛋了。Nikto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