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第 5 年秋 3 日,下午 5:15 分,拉斯莫迪斯的法师塔
“要我说,这是完全、完全的不可理喻。”拉斯莫迪斯皱着眉,像农场主预料的那样,对这件事极不赞同。
“拜托啦——我完全知道,我简直是在犯傻……我保证,我会没事的,马龙已经答应了,他会在我进入矿井30分钟后马上进来找我……看在星之果茶的份上,拜托?”农场主搬出已经事先演练好的软磨硬泡方针。
“不,先把你置自己与险境不顾放在一边不说,我看不到你这样做有任何正面的效果。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考验,”拉斯莫迪斯看着手中那杯散发迷人光泽的紫色液体,神情有几分低落,“我不想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但你绝对会后悔的。”
“我只需要你让我失忆一个月!哦……还是两个月吧。”农场主打断道。
“……好吧。我答应你,但在给你炼制这瓶药前,我还是要向你重申两点:第一,它会让你忘记整个时间段的记忆,而不是针对某个人的;这意味着,你不会记得你来这里第4年之后的所有事,包括你喝下了这瓶药。第二,失忆是可逆的,但你在失忆这段时间里经历的所有事是不可逆的——失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重新做出选择。我累了,请你离开我的法师塔。明天早晨,这瓶药水会出现在你的邮箱里,在你决定抛弃这个蠢念头之前,不要来见我了。”法师挥挥手,喝完的杯子自己落上了茶几,而他本人几乎是有些急躁地转身离去,披风挥出一阵呼呼的风声。
农场主听到法师的皮靴猛地停了下来,“——补充一点,你这么做是在单方面地伤害所有在乎你的人。”农场主听到他这么说,语气不再愤怒,只是听上去有些疲惫和落寞。
现在法师塔顶层只剩农场主一个人了。农场主从地毯上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拎着斧子往家里走去。
第 5 年秋 8 日,上午 10:32 分,哈维的诊所
“总之,我很抱歉,我尽力了。我把你的脑部扫描结果发给了我在祖祖城的医生朋友,他们也认为那次事故并没有给你的脑部造成外伤。也没有炎症迹象,排除了急性脑膜炎等疾病引发失忆的可能……你的大脑称得上非常健康。你的记忆可能很快就会恢复,但最坏的可能是永远不会。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建议你在最近避免任何重体力劳动,以及可能让你的脑袋再受到伤害的活动。”哈维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期间视线一直在农场主的床头、自己的笔记本和电脑屏幕上的CT结果上晃来晃去,一只手在转他的圆珠笔。
“我会记着的,以及请别说抱歉,哈维,”农场主坐起身来,一边挥手拒绝了玛鲁想搀扶他的手,“我真的感觉很好,除了忘记了一些事情。但那也没有那么重要,我会一直呆在鹈鹕镇呢,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哈维挤出一个笑容,显然这话也没有让他的责任心好受很多。但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可能是他在诊所见过的最棘手的病例。
农场主走出隔间,又和忧心忡忡的艾芙琳、乔治告别——前者保证再教他一次自己的秘密曲奇配方——之后,拎着艾芙琳奶奶的手作曲奇,一个人走上了回农场的路。
第 5 年秋 28 日,晚上 9:08 分,姜岛的???
“Well, well, well, 一个特殊的客人。是什么促使你向前踏出一步的?”那个穿着蓝黑色套装的人转过身来。
“呃,抱歉,齐先生,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财产。海边的那位女士,我记得她叫贝啼,她说她在海滩上弄丢了一串很珍贵的鱼钩。我在沿着海滩找的时候,看到了这扇门。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在。”农场主的眼神有些飘忽。
“既然你可以推开这扇门,那就证明你值得。不必产生多余的担心。你身上有特别的品质,不要忘记他们。”齐先生说完,就要转过身去,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巨大的显示屏上。农场主可以在上面看到威利的小船,还有来度假的玛尼和艾利欧特。
“哦……等等,”农场主突然回过神来,开始在兜里一阵翻找,“……这个。虽然很唐突,但能不能请您收下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也不会雕刻。只是我刚刚突然觉得它和你很像,一种相似的感觉……噢,希望没有冒犯您。”
齐先生犹豫了半秒,农场主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蠢兮兮的发言,还是整个请求都太过唐突,但好在对方终于伸手接了过去。
“金绿色宝石猫眼,特殊的紫色样品,”齐先生用两只手指捏着它轻轻转动,把显示屏的光当做光源, “多么惊人的光带,这样的宝石形成是宇宙亿分之一的巧合。它的价值也许相当于你一年的劳作,孩子。但把它埋在这里,它永远不会在阳光下展现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呵呵,当然,它也可能本身就一文不值,刚刚的话全部是我一时兴起。”
“我其实对宝石毫无研究,我把他送给您之前也没有考虑它值多少钱,”农场主喉咙紧了紧,说实话,来鹈鹕镇这么久,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送给别人一个讨厌的礼物那种尴尬的感觉了,但他怀疑现在就是:“……如果您不喜欢……”
“我会收下。”齐先生收回手,让那个宝石滑进自己胸口的口袋,接着把手背过去,视线回到了屏幕上。
农场主不知道说什么,他在房间里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就准备默默离开了。临走前,他听到齐先生说:“期待你带来更多的惊喜,孩子。”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