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哎!樊振东!你电话!”樊振东在训练馆打球打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的队友叫自己。
樊振东接过手机,垂眼看了看,他顿了顿接通了电话。
来电人是马龙。
这个时间不是马龙在跑商务吗?怎么在活动现场突然打给自己了?
他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出声。电话另一边的人也跟他十分默契,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樊振东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樊振东疑心是不是马龙误触了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终于开口了,“……胖儿……”
声音很轻很低,好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让他拨通了这通电话。
“嗯。”樊振东也轻声回应他。
“……你能来下医院吗?定位发你微信了……”马龙低声说道。
樊振东一愣,迅速放下了球拍,有些急了,“医院?你怎么在医院?你没事吧?”
马龙却语焉不详地敷衍了几句,“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医院我当面跟你说吧,电话里讲不清楚。”
虽然马龙是这样说的,但是“医院”这个词还是敏感地触动了樊振东的神经,等他急三火四地赶去医院的时候,全身都被汗浸透了。
他找到马龙告诉他的诊室的时候,他发现门外已经围了一圈领导。
看见他来了,领导们迅速让出了一条道,却在樊振东望过来的时候,又纷纷垂下了眼。
樊振东也没时间去管领导们奇怪的态度,他没有细想,径直打开了诊室的门。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熟悉的茉莉花味有点太过于浓郁了。
奇怪的是,整个诊室只有马龙跟医生两个人。马龙背对着他坐在医生的面前,听见他进门的声音,垂着头坐着,没有回头。
还是医生开的口,“你老公来啦?”
她这一开口,让马龙和樊振东同时僵住。
这个称呼,两个人结婚两年多都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对方。
樊振东的耳根红了红,他没有接医生的话,走到了马龙的身边,“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瞥了一眼他的脸色,“你别急,真不是什么大事。”
医生抬起下巴指了指一直低头看着桌面的马龙,“要不你自己说?”
马龙还是不抬眼,好像要把这个桌面盯出个花来,声音很轻语速很快地说,“今天会场里的观众有个omega观众突然发情了,整个会场都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我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活动结束之后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腺体又酸又胀……后来就发现自己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
樊振东面色大变,“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吗?”
医生叹了口气,“你别急嘛,他这其实只是中度的诱导发情——”
“唯一的后遗症是可能在几分钟或者是几小时内直接步入发情期。”
樊振东愣了愣,看向医生。
医生还在说,“还有,诱导发情其实是可以靠抑制剂和吃药度过的。但是,第一,临床上,诱导发情还是不建议打抑制剂抑制的,因为后面反扑的只会更严重。”
“第二——”
马龙却忽然接过了话茬,“我们一个周之后有比赛,药的成分我看了,吃了我比赛打不了。”
樊振东一下急了,看向医生,“那不能吃,还有别的方法吗?”
医生点头,“有啊,就用正常方式度过发情期就行,就是发情期的时间可能会延长。”
樊振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什么叫正常方式?”
马龙沉默。
医生安静地看着他几秒,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你都是他老公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正常方式吗?”
樊振东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下意识跟着她一起笑。
他无意识地低头一瞥,马龙的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的要滴血了。
“就是正常的AO性生活啊,插入式标记。”医生这么说。
好了,现在樊振东的耳根也开始滴血了。
他俩完全没有做过,所以樊振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医生还没忘记打趣他俩,“知道你们运动员比较忙,有时候夫妻俩发情期易感期有时候不能凑在一起解决,只能靠打抑制剂。但你俩忘性也太大了,能把怎么正常过发情期的方法都忘了。”
樊振东在医生的打趣下,脸瞬间红成一片,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医生收拾了一下文件,“好了,这次你俩得请假了哈,不管什么重要的事都先放一下,你们俩这次标记算是治疗。我马上开个证明,让你俩拿去跟领导请假,请假至少一个周哈,毕竟是诱导发情,发情期可能拖长。”
AO性生活,插入式标记,一个周。
这三个词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让樊振东从头红到脚。
而这次一下子三个词并列。
可能这种正常的发情期度过方式,对于别的已婚的AO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这些AO里不包括马龙和樊振东。
无人愿意的包办婚姻,球桌两侧互相撕杀的对手。
还有两个人都默契不提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自从结婚以来,连亲吻都没有过,又何谈做爱呢?
俩人客气的好像只是住一个房子里的租户,但现在这对租户要面临一个新的挑战了。
插入式标记。
而马龙的发情期在几分钟或是几小时内就会爆发。
樊振东终于明白了领导回避的态度和马龙的低头不语。
说实话,在这场婚姻里,樊振东一直认为他俩会是直到最后分开也是不曾接过吻的关系。
没想到这一下子直接跨越接吻,迈到做爱去了。
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好笑,就在樊振东认为他俩会一直这样相敬如宾下去的时候,命运叫了暂停,说:让同事和对手关系见鬼去吧,你俩现在必须立刻开始做爱。
樊振东作为暗恋他这位包办婚姻对象快十年的人,听到这种解决方法理应感到惊喜和迫不及待。
但樊振东的第一反应只是去看向马龙,他抿了抿嘴唇,马龙应该不会愿意,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很糟糕吧。
也不知道这次所谓的治疗过后,他俩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
但确实没办法了,他们只能选择这么做。
樊振东咬了咬牙,伸手接过了医生递过来的处方,他轻轻地拍了拍马龙的肩膀,力度微乎其微。
马龙感觉好像自己只是被羽毛拂过。
“回家吧。”他听见樊振东含糊地说。
回家做什么呢?他们心里其实都一清二楚。
樊振东推开门,把假条递给领导。领导随便瞥了一眼,尴尬道,“行,你俩好好休息,下周再说哈。”
马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从被带到医院开始,一直都是迷茫的不可置信的状态。
命运推着他走的太快了,他已经跟不上它的步伐了。
他只记得,上一秒他还在会场朝底下观众礼貌微笑,下一秒他就被带到了医院,医生朝他说,你这病得靠你老公几把治。
但听见领导这话,他还是下意识地在心里吐槽。
还休息。他俩要忙一个周了。
他抬眼偷偷看了眼樊振东的背影,心想,这运动量预计不比训练少。
他又偷偷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樊振东的表现,大概他是不愿意的吧。
毕竟毫无预兆地就被医生强制要求跟自己的包办婚姻对象做爱治疗,而他又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对樊振东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甚至对樊振东来说,不帮他才是最好的选择。让马龙自己一个人吃药治疗的话,还可以为樊振东剔除一个赛场上最强有力的对手。
但他还是同意了。
为的谁好?马龙心里知道。
马龙舔了舔嘴唇,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樊振东开车带马龙回家,一路上,整个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但茉莉花的味道却越来越浓郁。
茉莉花的味道又甜又腻,萦绕在樊振东的鼻尖。
马龙正在步入发情期,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
樊振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马龙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和沉重,樊振东几乎不敢再听了,他抿了抿嘴,更重地踩下了油门。
整个过程,马龙异常的安静,他别过头不肯看樊振东,只是执着地望着窗外,樊振东只能通过余光瞥到他通红的耳根。
终于把车开到家门口了,樊振东在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把安全带扯开,想打开车门立刻逃下车了。
他想逃回家,但逃回家之后又会做什么呢?
但马龙却忽然动了,他的手忽然拽住了樊振东的衣角。
没用太大的力,却直接把樊振东牢牢地锁在了原地。
樊振东回头看向他,马龙却没有和他对视,依然是垂着眼,他舔了舔嘴唇,小声地开口:“你可以扶我一把吗?我有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留了个让人无无限遐想的结尾。
樊振东的汗一瞬间从毛孔里炸出来,他立刻收回目光,结结巴巴道,“哦哦,好的,我下车去你那边扶你。”
他快速打开车门,清新的空气一瞬间涌进来,冲淡了车里的太过甜腻的茉莉花的味道。
樊振东理应感受到的是解放,但他却在出门的一瞬间有些不舍那熟悉的茉莉花的味道了。
于是他快跑几步,绕了车半圈,跑过去扯开了马龙那边的车门。
他看了一眼马龙无措的攥的很紧的手,没有吭声,默默地把想把他抱起来的动作换成了搀扶。
马龙的胳膊坠在他的脖子上,安静地被扶了起来。
马龙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他的肩头,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但马龙起身的那一瞬间,樊振东忽然瞥到了车座上好像有什么水痕。
他的脑子一瞬间锁定了这个水痕,迅速地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那是什么。
但仅仅几秒,他就得到了答案。他感觉有一股热量迅速地席卷了他的脖颈,好像有火焰燃烧了他的大脑,又一直烧到了他的胸口。
他彻底不说话了,安静下来,尽可能快地带着马龙往家门口走去。
樊振东刚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马龙就从他的肩上滑下来,跌跌撞撞地奔向卫生间,一边扶着门框,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帮我拿条浴巾。”
很快,浴室里就传出了水声。
樊振东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想起来把身后的门关上。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思考了,像一个生了锈的齿轮,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了。而马龙说的每一个字,都只是让他脑子里的齿轮更锈一点。
等他听话地站在衣柜前,拿出了浴巾,又站到了浴室门口,才开始思考该如何交给马龙。
他站在浴室的门口,耳边是从里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马龙就跟他隔着一道门,站在连绵的水里。
他再三犹豫,还是把浴巾挂到了门把手上,然后轻轻敲了敲门,佯装冷静地说,“浴巾给你挂门把手上了。”
说完,他整个人松了口气,没有离开。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开始了漫长的发呆,脑子里不知道应该想什么,一团乱麻。
忽然,浴室的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樊振东抬眼望过去,一只沾满了水珠的白的发光的手臂伸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抽走了挂在门把手上的浴巾。
樊振东的大脑彻底停摆了,他只会傻傻地守在卫生间门口,彻底忘记了离开。
这对于樊振东来说,真是地狱级别的难题。就像你刚教一个小孩,什么是1 1等于2,下一秒就让他推导泰勒公式了。
他前几天还在那琢磨有没有可能某天跟马龙牵一下手,结果几天后他就要在十几分钟后跟马龙做爱了。
想到这,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对于AO标记这个事是零经验的。他顿了顿,打开了手机,现场搜索起了教程。
他红着脸看了没多久,浴室的门突然开了。马龙裹着条浴巾望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些惊讶。
樊振东做贼心虚一般地迅速关上了手机,他错开了马龙的目光,走向了衣柜,拿了条浴巾出来,急匆匆地就往浴室里走,小声说了句,“我也去洗澡……”
浴室的门就在马龙面前关上了。
马龙的手摩挲着浴巾的一角,听见浴室里响起的水声,小小地叹了口气,脸慢慢地也红了起来。
樊振东在浴室门口无意识地守着他,这件事又好像让他的心飞起来了。
又让他升起了一种樊振东其实爱着他的错觉。
什么时候能不是错觉呢?
他闭了闭眼,更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原本只想对樊振东温水煮青蛙,但这下倒好了……
他俩还没等谈上爱,直接先做了。
这种谁也没有意料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现在总觉得自己正身处一辆不知道终点的列车,完全不知道目的地是天堂还是地狱。
马龙垂下眼,走向了床边。他伸手把浴巾扯开,随手挂到了椅子上。
他爬上了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他把自己的脸也埋进了柔软的被子。
樊振东是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就以他的责任心,他们两个睡了之后,樊振东只会想的是一定要对他负责到底,他俩不可能再有樊振东先提出离婚分手的可能性了。
这倒是合了他的意,虽然过程全错,但结果起码对了不是吗?
至于樊振东之后会不会爱他?
马龙冷笑了一下,不爱的话,那就做到爱呗。
他就不信了樊振东能对他不动心。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卫生间的门“咔嗒”响了一声。
马龙本来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听见这声音迅速地闭上了眼。
他听见樊振东走过来的悉悉索索的响声,这种声音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他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边。
但许久,樊振东都没有动作,整个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马龙和樊振东的呼吸声。
樊振东不自觉地抠着浴巾的一角,整个卧室里全是马龙茉莉花味的信息素的味道,几乎都要甜到他的血液里了,勾着他整个人开始兴奋。
他现在整个人脑子里纷杂的念头像是被猫咪抓玩后的毛线球。一会儿在思考马龙到底愿不愿意,一会儿在思考他俩做完之后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会儿又在思考他长时间不动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让马龙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
他的余光偷偷瞥了眼躺在床上的马龙,他的耳根又开始发红了。透过被子裸露出的肌肤来看,这被子底下大概是什么也没穿。
只要他去掀开马龙的被子,那就是宣告了他俩做爱的开始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这怎么倒有点像古时候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呢?
但他随后就注意到了马龙闭着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唇,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心情又变得抑郁起来了。看马龙这种回避的态度,他只希望这次之后不要怨恨他就好。
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了马龙的身上,她犹豫了很久,朝马龙胸口的被子伸出手去。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对于马龙来说是一种煎熬。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点像砧板上的鱼了,什么时候下刀或者下不下刀,全看厨师的意图。
就像什么时候掀开他的被子或者掀不掀开他的被子,全在于樊振东一样。
他不知道这场所谓的治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结婚两年了,跟结婚对象的第一次,竟然是以治疗为目的。
他在这里忐忑地心跳快要炸了,可能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他都能想象到樊振东会做什么。大概他会掀开他的被子,随后目的明确地把下体塞进他的后面,在射完之后随意地咬咬他的腺体。
然后马龙觉得他会对樊振东说一声谢谢。
大概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交流了。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一直沉默着坐在床边的樊振东动了动,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手掌贴到了他胸口的被子。
马龙的睫毛抖了抖,却没有选择睁开眼睛,他只是安静地松开了拉着被子的手,默许了樊振东下一步的动作。
他其实已经在脑子里预演过完整的一遍了,但樊振东真正靠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声还是在耳边疯狂炸起。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被子被拉开的瞬间。
但是下一秒,他却忽然察觉,他的嘴唇上被人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马龙的睫毛疯狂开始颤动,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眼前真的会是樊振东挺拔的鼻梁。
马龙的呼吸瞬间变了节奏,樊振东察觉到他的变化,却仍旧没有离开,嘴唇依旧是柔和地贴着他的。
樊振东的另一只手贴上了马龙的脸颊,他一下一下地从马龙的耳后抚摸到他的下巴,含含糊糊地动了动嘴唇说,“放松……放松……”
马龙的心就在那一刻被名叫樊振东的东西泡的柔软了,他感觉到他的心的一隅软软地塌陷下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在这强制结合的包办婚姻里变成了一棵在隆冬枯萎的树。
但是他忘了,就算在隆冬,他身上其实也始终被人赋予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樊振东就是他的夏天。
他没想到,樊振东的一个举动就能让他的世界从隆冬变成盛夏,他心中的这棵树欢乐地冒出新芽,在几秒钟抽条长成参天大树。
他之前预测了那么多,却始终忘了,人这种生物,是不可预测的。
就像马龙预测不了樊振东的吻一样,马龙也始终预测不了樊振东的吻源于他对自己的爱情和怜惜。
樊振东下意识的一个吻,让这场生硬的、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治疗”,变成了一次带着柔情和爱意的温存。
马龙忽然推开了樊振东,他拽着樊振东的衣领大口地喘息,他盯着樊振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他,“你为什么吻我?”
樊振东以为他被自己的亲吻困扰到了,垂下眼去,低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半晌,他低低地开口,“我是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的结果……我们俩的第一次都不能那么……”
“那么的……”他重复了几遍,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最后索性放弃了,“算了,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我跟你道歉,这之后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马龙心满意足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下一秒,他拽住了樊振东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的鼻梁撞到了樊振东的鼻梁,他听到樊振东轻声“嘶”了一下,就是这一声痛呼,让马龙的舌头找到了能钻过去的空隙。
樊振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察觉到马龙的舌尖像棉花糖一样塞进了他的口腔。
随后,马龙的胳膊像水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颈,不让他轻易地逃脱。
樊振东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么激烈的吻,他被马龙的舌头舔的迷迷糊糊,只靠本能回吻着马龙。
马龙笑了一下,亲手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说实话,他想了一万种可能,都没有想到,最后这被子竟然是他自己掀开的。
他拉着樊振东的手,贴上了他的赤裸的肌肤。
樊振东的手哆嗦了一下。
如果马龙是水鬼,那么他被马龙边吻边拖下水淹溺的话,他是心甘情愿的。
是马龙先抱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也是马龙先喘不过来气的。马龙拍了拍他的背,樊振东移开嘴唇,马龙窝在他的颈窝里喘息。
趁着他喘息的时间,樊振东有些迟疑道,“我不太会这个……要是你觉得我哪做的不好,你直接跟我说吧……”
“哦”,马龙看着他的眼睛笑起来,“我没有别的要求,你多亲亲我吧。”
这下,樊振东的心跳又炸了。
樊振东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马龙的脖颈、喉结和胸口,马龙被他吻得痉挛。
马龙身上的被子彻底被掀开了,因为发情期的缘故,他下面的水根本控制不住,把床单全打湿了。
樊振东瞥见了,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先去触碰。他刚刚刷到的帖子,写的第一条就是要注重Omega的感受,前戏得做好。
其实说实话,他做的每一步都完全不确定的,全是凭着本能在做的。这对于一个几个小时前连跟马龙接吻都没有过的人来说,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超过他的预料了。
他垂下眼,脖子偷偷红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吻上了马龙的乳头。
马龙被他吻的浑身颤抖,手臂抬起挡住眼睛,变了调的喘息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他自己听见他的喘息声都觉得脸红,根本不敢睁眼看樊振东的表情。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樊振东通红的脸。
他像婴儿一样舔着马龙的乳头,一边偷偷观察马龙的反应,一边小口小口地吸吮着。
他思索了一会,另一只手摸上了马龙另一边的奶子。
他轻轻地揉了揉,但是动作太轻了,马龙只觉得这是隔靴搔痒,他有些不满,顺从着本能抓住了樊振东的手。
等他意识到樊振东因为他的动作停下的时候,他的脸一瞬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重点揉,有点太痒了昂……”
我操。樊振东在心里骂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的下体瞬间起立了。
他用了点力气,开始揉马龙的奶子,马龙的皮肤上全是他的手留下来的红印,让他有点不敢看了。
马龙有点受不了。
樊振东因为没有经验,揉他奶子和舔他的时间太长了,发情期的Omega的身体根本经不住暗恋对象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他的后面流水流疯了,樊振东却根本不管,在这么下去他房间的床垫都要被弄湿了。
于是,他伸手去抓樊振东的头发,小声道,“你其实可以进来了……”
进来哪?
这话背后的深意让他的心跳炸开,樊振东的脑子瞬间停止思考。
他麻了一会,也结巴了,“好,你等等我……”
说完,他解开了自己腰上的浴巾。
马龙红着耳朵偷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也太大了,真塞进去能把他后面撑爆炸……
刚刚他还不满自己的水流的太多了,这下倒好了,他还得庆幸他的体质能流这么充足的水。真没有这点润滑,他今天能死在这张床上。
樊振东很听话,佯装冷静地伸手去摸马龙的后穴,开始给他做扩张。
他的手指伸过去就摸到了一手的黏腻,他没敢深想那是什么,再想下去他真要炸了。
樊振东的手指让马龙感受到清晰的异物侵入感,他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腿。
樊振东注意到他的举动,手揉上了他的臀瓣,给他分散注意力。
马龙的喘息声瞬间变大了,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声音。他一开始还打算控制,后来发现根本控制不住,索性放飞自我了。
反正这个卧室里也只有樊振东,他叫两声怎么了?
他的声音本来就黏糊,一叫起来更夹了,把樊振东听得面红耳赤。
他不是没听过马龙叫。马龙站在他球桌对面的时候也会叫,但这种声音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樊振东被他叫的受不了了,他加速了扩张的动作,很快,马龙的后面就已经能塞下三根手指。
樊振东本来打算扩张做的耐心一点,但马龙的叫声已经从不明意味的感叹词变成了他的名字。
马龙正用他像是被茉莉花味的糖水浸染过的嗓子,一声一声地喊着樊振东的名字。
樊振东彻底忍不了了,他直接开口,“抱歉马龙,我要进去了,你要是疼就抓我咬我吧,没事的。”
于是,他扶着性器对准了马龙的后穴,试探性地插了个头。
结果刚插了个头,马龙揪在他头发的手瞬间加了力气。
樊振东知道他痛了,但他也没有办法,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和马龙都不好受,于是他俯身,再次低下头和马龙接吻。
马龙其实并没有喊痛,他自己暗自忍耐着,因为他有点怕如果他喊出声,樊振东会直接拔出去不做了。
但樊振东忽然又开始跟他接吻,他就在那一秒明白了樊振东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樊振东这个人,马龙有时候挺烦的。樊振东有时候真的很笨拙,总是猜不出马龙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他根本没看出来马龙其实在结婚不久后就爱上他了。
但樊振东只凭直觉做事的时候,却又总能轻而易举地打动马龙。就像现在,他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选择亲吻的是他的嘴唇,而不是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于是樊振东也误打误撞地搞对了最能分散马龙注意力的方式——跟樊振东接吻。
马龙的疼痛都融化在这个吻里了。
他的大脑一旦想到他其实是在跟他爱了很久的人接吻,他就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感,他觉得自己好像真变成了一条龙,在天上轻飘飘地飞起来了。
就在这个吻里,樊振东完全地进入了马龙,他开始小幅度地动作。
马龙的敏感点很浅,他随便撞了两下就已经找到了位置,马龙的叫声破碎在他俩的唇齿之间。
樊振东察觉到有水流不断地浇在他的下体上,爽的他头皮发麻。
在樊振东一下又一下的顶撞下,马龙爽的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手扒上了樊振东的背,开始控制不住地用手指抠着他的背。樊振东的后背浮现出了他指甲留下的红印。
樊振东又开始吻他的额头,顶一下亲一下,亲的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红。
他觉得实在不能再让樊振东看见他这种样子了,于是马龙不让樊振东亲了,他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樊振东的后背,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马龙的脸隔着一层皮肉和骨头,依靠着樊振东的心脏。
樊振东察觉到马龙越抱越紧,他以为是马龙又感到痛了,赶紧伸手摸了摸马龙的头发,轻声地哄他,“疼了你真的可以咬我……”
马龙没理他,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又过了很久,樊振东觉得自己有点要射了,他低下头,摸上了马龙的腺体。
他轻轻地揉了揉,在马龙耳边低声道,“我要咬你腺体了……”
马龙只自顾自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也没有搭理他,樊振东就当他默认了,舔了舔嘴唇,低头咬上了他的腺体。
同时,樊振东在马龙的体内射了出来。一个临时标记就这样完成了。
他想了想,觉得马龙的现阶段的发情期可能已经结束,他大概可以拔出来,让马龙休息一会儿。
他刚想拔出来,却忽然察觉到马龙的后穴忽然收缩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下体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硬。
他原先以为是马龙的生理反应,但后来发现不是。
这个收缩的频率是固定的。
樊振东彻底懵了,马龙怎么会故意夹他?
马龙确实是故意的。
因为他想当一次疯子,他想当一次世人眼里的赌徒。
他从樊振东的怀里抬起头,很平静地直视着樊振东的眼睛,“顺便把终生标记做了吧?”
樊振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他下意识道,“不行……”
马龙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樊振东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回答马龙什么。他只知道他和马龙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决不适合完成终生标记。
他缓了缓,心里苦笑起来。
于是他又摇了摇头,这次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你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后悔,不行……”
马龙静静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会后悔?”
樊振东回答不出来。
“好”,马龙忽然笑了一下,“你不同意。那什么都别做了,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樊振东的脸色瞬间白了,“你冷静一下……”
马龙朝他微笑,“我很冷静。”
樊振东的表情一片空白,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他只是回答错了几个马龙的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忽然急转直下了。明明上一秒他还在跟马龙亲吻,下一秒马龙就要跟他离婚了。
马龙看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又忽然地开口,他问,“你爱我吗?”
樊振东愣住,他彻底不明白马龙什么意思了。前一秒还在说着离婚,下一秒又忽然问自己爱不爱他。
马龙好像并没有需要他回答,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继续道,“樊振东,我爱你。”
樊振东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彻底短路。
马龙没有停下,“所以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但是樊振东却忽然闭了闭眼睛,移开了目光,半晌,他只是道,“马龙,我觉得你现在有点不理智,你是不是被激素控制了……”
马龙安静地看着他,“我自认为,没有激素能控制我一年多——”
“你认为呢?”
樊振东瞬间睁开眼睛,“你……”
他察觉到马龙话里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
马龙忽然看着他很柔和地笑了起来,“我已经爱你很长时间了。樊振东,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清楚吗?”
好像有冰川在樊振东的眼中融化,又好像有风暴在他的眼里酝酿。
马龙又笑了,“你如果亲口说不爱我,那我们就去离婚。”
樊振东忽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胳膊,他的眼泪一瞬间涌出,来的猝不及防,瞬间就奔腾出了眼眶,落在了马龙胸口的皮肤上。
“我爱你。”他哽咽着说。
“马龙,我爱你爱了快十年。”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樊振东和马龙就这样度过了荒淫无度的一个周,樊振东都有点不敢回想他这一周都做了什么。
他把马龙翻来覆去地按在床上操,关键马龙还任由他这么做,还配合着他叫床。
他俩还在这期间不断地接吻,好像要把结婚以后的两年没接过的吻都补回来。
当然,终生标记到底还是没做,樊振东哄着马龙说,“第一,终生标记的话,你必须要吃避孕药,过几天比赛你可能就参加不了。而且咱们一步一步来嘛,虽然咱们俩现在先上床了,那也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他忽然腼腆地笑起来,“咱们从头开始吧,从我先追你开始,然后咱们再牵手拥抱,亲吻,做爱,终生标记……”
马龙瞬间想凑过去吻他,却被樊振东毅然决然地推开,“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亲我了。”
马龙被他逗笑了,心里却甜地快流出来蜜了,“哦,好吧,听你的。”
于是樊振东开始了他的追求马龙计划,在比赛后给马龙主动拿包,在马龙口渴时及时递水。
一直到马龙有天欲言又止,“胖儿,你还在追我吗?”
樊振东懵了,“我一直在追你呀,你看不出来吗?”
马龙忽然很开心地笑了,“哦,我确实看不太出来,因为你过去几年都是这样做的。”
樊振东有些不满,于是他查了资料,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追人这件事。
马龙不知道他在自己背后偷偷摸摸在那做什么,但樊振东总给他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他从训练馆回来,一打开门,樊振东穿着一身西装,很正式地捧着一捧玫瑰,笑着看着他。
桌子上还摆了几盘菜,卖相不大好。
但让他瞬间有流泪的冲动了,他终于明白了樊振东这几天都在搞什么,偷偷背着他搞浪漫,亲手为他学的怎么做菜。
马龙瞬间扑过去,开始吻他。
樊振东挣扎了两下,“不行,说好的……”
“说个屁。”马龙堵住了他的嘴。
樊振东小声嘀咕,“你别惹我,我这两天易感期,你别……”
过了一会儿,马龙骑在樊振东的大腿上。樊振东因为易感期的缘故,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偷偷摸摸地在揉马龙的屁股。
马龙被他摸的有点受不了,转移他注意力开玩笑,“你有没有偷偷藏了戒指?”
他说完,却察觉到不太好,万一樊振东没有准备,那就有点让樊振东尴尬了,有种他在压力樊振东的感觉。
他刚想找补,却看见樊振东惊讶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摸兜,“你好聪明……”
马龙的呼吸瞬间窒住了。
他看着樊振东从兜里掏出红色的戒指盒,在他面前打开,“你愿不愿意……”
樊振东的话没说完,他却看见樊振东的脸色变了变,“宝宝,你别哭呀……”
马龙这才察觉有液体从自己的眼眶里涌出,他伸手去摸,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他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
樊振东抬头吻去他脸上的泪水,逗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马龙瞬间就只会点头了。
于是,樊振东和马龙的手上都多了一枚戒指。
樊振东牢牢地搂着马龙的腰,把自己埋在马龙的怀里。
马龙抱着他的脖子,缓缓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樊振东的易感期还是有点扰乱他的理智,其实这话完全不应该现在说,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控制住,小声地问,“宝宝我一直想问你,第一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为什么没回家啊……”
他又有点想哭了,赶紧偷偷地吸吸鼻子,开始朝马龙撒娇,“其实今天的每一步,我第一年结婚纪念日那天都准备了……但是你没有回家,所以……”
他止住了话语,没有说完。
他含糊过去他最痛苦的部分,“宝宝,我当时有点难过……”
马龙的动作瞬间顿住。
“第一年你提前走是为了这个?”他不可置信地问。
樊振东扬起脸来看他,“对啊。”
马龙不断地摇头,那他难受了一年多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樊振东说过的爱了他十年,他根本不敢想象樊振东那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他知道自己第一年的真心其实没错付,第一年的茶叶没白送的时候,他没有想哭。但当他想到樊振东的心情会是怎样的时候,他开始想哭了。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抹去。
马龙流着泪笑了起来,“宝宝,其实那年我订了餐厅,坐在餐厅里等你等了好久。”
至于为了订那个餐厅他做了什么,他又是如何焦虑地绝望地在训练馆门口等待的事情,他完全不打算提了。
提了也只是让两个人一一起伤心。
毕竟樊振东现在就在流泪,他不能让樊振东的心更痛了。
他低头吻去樊振东脸上的泪珠,开始亲吻他的嘴唇。
就在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完成了终生标记。
他们俩做完之后,樊振东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过来问马龙,“宝宝,你为什么那天会突然那么坚定地先跟我说我爱你啊?你不怕我真的不爱你吗?”
马龙笑了一下,“可是我赌运就这么好啊,我赌赢了。”
樊振东傻傻地跟着他笑起来。
真是笨蛋。
我那天把头埋在你胸口的时候。
你都不知道你的心跳得有多快,跳得有多响。
我哪里是赌运好啊?
我只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你肯定爱我了。
马龙在心里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