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1
忙了一整天，孙佳俊整理完下周的训练计划准备下班，收到潘展乐发来的消息——到门口了。
孙佳俊连忙收拾东西，放完水杯，想把荣誉证书放进包里的时候，怎么也塞不进去，只好拿在手里出去了。
上了车，孙佳俊先问：“孩子呢？”
“让阿姨去接了。”潘展乐接过他的包放在后座，把脸伸过来。
孙佳俊想把证书也放到后座去，一转头，差点亲上了，一时无语：“不亲就不启动车子，是吧？”
有人厚颜无耻地点头说：“是啊。”
“那我也不亲，”孙佳俊嫌弃地摸了摸潘展乐脸上的胡茬，“太扎了。”
潘展乐发动车子：“杂志拍摄需要嘛，拍完就能刮了。”
趁孙佳俊不注意，他还是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2
到了家门口，潘展乐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孙佳俊两手空空走在后面。
“这两袋全是零食吗？”孙佳俊问。
他们的饮食习惯从运动员时期保持到现在，对孩子吃零食管得还是比较严。
“吃一个月也不算多。”潘展乐边说，边示意孙佳俊去开门。
孙佳俊按完指纹，一推门，彩带亮片金粉就都朝他飞了过来。
平平和安安扔掉手里的礼花筒，欢呼着朝他扑过来，客厅里拉着条自制横幅——优秀教练员孙佳俊。
“证书呢？佳佳，我想看你的证书。”安安说。
平平抓住他的手摇了摇：“佳佳好棒！”
孙佳俊摸了摸平平的小脸蛋：“这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平平看了潘展乐一眼，鼓着脸没说话。
潘展乐把证书递给安安：“当然还有我啦。”
两个小孩围在一起很新奇地看着证书，孙佳俊则回身抱了潘展乐一下，压低声音说：“‘教’字写错了。”
潘展乐也压低声音辩解：“不是我写的。”
“但是你全权负责平安的学习哦。”
“但他们刚上一年级哦。”潘展乐抱着孙佳俊的腰摇了摇。
“啊——”
安安大叫一声，终于让孙佳俊注意到她了：“有没有人理理我们？刚才哥哥和我问了三遍了，佳佳你有奖品吗？”
3
奖品是没有的，但是平安和潘展乐为他庆祝，就胜过任何奖品。
吃完晚饭以后，孙佳俊和潘展乐收拾餐桌，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伸头看了一眼孩子没在，孙佳俊问：“你和平平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最近没叫我乐乐，没叫我爸爸，整天就是命令我‘签字’、‘传作业’，好像他是我老板。”
“你明天要去拍封面，带他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不想聊也得聊。”
潘展乐赞同地点头，轻轻撞了他一下：“但你一个人带安安，能行吗？”
孙佳俊撞回去，眉眼都是笑意，皱了皱鼻子：“真没想到我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他们三岁之前都是我在带，好吗？”
“我上次出差，你就管了一天，晚上就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不能离开我，”潘展乐关上洗碗机，去冲了冲手，“就让我想到之前还有人说‘我的人生没有你也很好’，谁说的来着？”
孙佳俊虚虚踢了他一下，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撂下狠话：“分房睡。”
完了呀。
潘展乐拍了拍额头，转身去追老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今天晚上老婆随便惩罚我都没关系的。”
光听这话，态度倒是很到位。
“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孙佳俊被骤然抱起来，吓得抱住潘展乐的脖子。
潘展乐对他笑笑：“放床上。”
4
第二天，潘展乐坐上副驾驶，转头对孙佳俊说：“其实不该让你来送我们，你一会儿还得把安安送去上钢琴课，太累了。”
“说起这个，你帮平平和攀岩课的老师请假了吗？”
“请了，游泳课那边，你送安安过去的时候，跟教练说一下吧，冰球课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对了，胖胖之前摔伤了，上周他有去上课吗？”潘展乐转头问平平。
平平抱着书包，因为起得太早，很困的样子，听到潘展乐说话，也没精打采的，随便应了一声。
潘展乐和孙佳俊对视一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孙佳俊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平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都交给潘展乐吧，反正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两个孩子。
潘展乐尽量给小孩尊重，虽然平平对他爱答不理，他也没有急于批评指责。
小朋友也有秘密，也需要自己消化情绪的空间。
空乘发飞机餐的时候，平平在西式早餐和中式早餐里选了西式，用刀叉笨拙地切割着蔬菜蛋饼。
潘展乐在等他求助，但他沉着且沉默地吃完了一整份餐。
真是倔脾气。
所以，潘展乐主动开口，让坐在外侧的平平把餐盘递给空乘：“麻烦你帮我给他。”
平平接过餐盘，递给空乘，还是没说话。
“谢谢。”潘展乐说。
平平下意识说：“不客气。”
说完，就恨这个嘴啊，装了自动应答程序，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跟潘展乐说的。
5
下飞机取行李的一路上，平平都抓着潘展乐的袖子：“佳佳说在人多的地方要牵住大人。”
明明是我说的。潘展乐腹诽，但没有纠正。
虽然闹别扭，但是平平的安全意识还是很到位，潘展乐为了配合他的速度，特意放慢了脚步。
工作人员一看他们出来，先迎了上来：“您好，您称呼我一九就可以，今天主要由我负责和您对接。”
“你好。”潘展乐和她握了握手，示意平平打招呼。
平平也伸出手：“你好。”
一九握住他的手晃了晃：“你好呀，小朋友。”
“我们先上车吧，车上我跟您聊一下今天主要的拍摄内容，孩子带去现场是没关系的，我这边会安排人帮您照看。”
潘展乐和杂志方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流程大概都清楚，唯一特殊的就是平平也跟来了。
“我们是要去拍杂志？”平平问。
潘展乐把他的书包从安全带里抽出来，放到一边：“对，一会儿在拍摄现场你跟着这个姐姐，不要乱跑。”
杂志拍摄现场整体处于混乱有序的状态中，工作人员很多，服装师和化妆师围着潘展乐打转，策划和摄影师正在沟通正题风格的问题，视频导演在和布景师确认一会儿拍采访的置景，平平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工作，抱着书包坐在角落里。
拍摄还没正式开始，闲下来的工作人员好奇地问他今年多大了，叫什么。
平平一一回答，虽然被问得有点烦，但还是保持微笑，但后来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实在应付不过来，只好叫住唯一知道名字的人：
“一九姐姐，有地方给我写作业吗？”
6
结果就是，平平被送到了潘展乐身边。
潘展乐熟练地打开手机，和他确认：“你昨天做完了什么作业？”
“数学都写完了，语文描红也写完了，读书你昨天没陪我，背书你昨天也没陪我……”
潘展乐一听全是自己的错，忍俊不禁：“拼音本和田格本都带了吗？”
“我看看。”平平拉开书包，“带了。”
“那你先来做抄写作业吧，然后把第三单元的练习订正了，一会儿我再检查。”
“可是我想先订正。”平平把讲义拿出来。
潘展乐点头：“可以，你自己安排。”
那边工作人员通知可以拍第一套look，潘展乐就准备先去现场，他弯腰对平平说：“你就在这里写作业，有任何事，都可以去叫我。”
“哦。”平平抬了抬头，和潘展乐有五分相似的小脸上有一丝不耐烦，还有五分是孙佳俊的神态，潘展乐很难对这么一张脸真的生气。
看潘展乐出去了，平平擦掉讲义上写错的字，一笔一划重新写了一遍。
化妆间里，化妆师正在和助理聊天，顾忌到小孩子，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平平还是听到了不少，刨除夸身材气场之类的话，还有夸他好会带孩子。
孙长澈小朋友忍不住噘嘴，心里抱怨潘展乐才不会带小朋友。
过了会儿，工作人员拿了点水果给他吃。
平平说完谢谢以后，想了想问：“姐姐，我爸爸很厉害，所以你们才找他拍杂志，对吗？”
“你爸爸当然厉害啦，他可是奥运冠军，你妈妈也很厉害，他们都很厉害。”
“我知道佳佳很厉害呀，他刚刚拿了优秀教练的奖，爸爸原来也很厉害。”
“他都不跟你炫耀的吗？总而言之，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人，只要提到中国游泳，就绕不开他们。”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爸爸妈妈，也很希望你们一家人可以过得开心幸福。”一九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我知道了。”平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7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平平已经写完了周末的所有作业，在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
潘展乐把他抱下车，抱着办好入住，一路抱到酒店房间，杂志方给他定了个套间，有张小床，他先把平平放上去，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他叫醒。
还是要叫醒的，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
潘展乐点开手机，放了一首动画电影的主题曲，随着歌曲进入高潮，平平缓缓睁开了眼睛，握着拳头在眼窝揉了揉。
“我们到酒店了吗？”
“嗯，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平平问。
小孩子的心思就像清溪下的小鱼，潘展乐看得一清二楚。
潘展乐点头，于是他在二十分钟后出现在了麦当劳里。
四十分钟后，平平吃饱了，蹲在广场上看喷泉，潘展乐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看的不是喷泉，而是喷泉边上卖氢气球的人。
“我想要那个。”平平指了指气球。
潘展乐点头说：“好，那我们一起过去买吧。”
平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主动抓住潘展乐的手，这一次，没有特意解释原因。
他挑了一只小鸡形状的气球，紧紧牵住了线。
潘展乐拉着他的手，看他现在高兴了，才问：“昨天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平平仰着脖子看看他，又看看小鸡气球。
“我是不开心呀，”平平停下脚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拍拍椅子，示意潘展乐也坐下，“但我现在很开心。”
“那你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上周考试成绩不好……”
潘展乐已经在考虑怎么告诉他考试成绩并没有那么重要，平平却忽然问，“爸爸，你更喜欢妹妹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问？”
“妹妹比我聪明，上周考试是第一名。”
“是，可是你在攀岩课上也一直是第一名。”
“可我听见你和妈妈说，安安比较像你。”不用特意描述，也能想象听到这句话的平平该有多伤心，可是他还是挪得离潘展乐更近了，也许是长久以来潘展乐的言行举止都并不偏心，也许是因为今天潘展乐一直在满足他的小要求，总而言之，他还是有爸爸爱他的信心。
“那是开玩笑的，”潘展乐把他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无论是我，还是佳佳，给你和安安的爱就是相同分量，是一模一样的。”
“真的吗？”
“刚开始照顾你们的时候，我经常给你们穿反鞋子，搞错你们的食量，有一次还把你手烫伤了，我问你疼不疼，你一边哭，一边说，爸爸，我原谅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朋友。”潘展乐抚摸着平平的头顶，“我很抱歉，是我不该这么说，让你伤心了。”
“没关系。”平平抬头看着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下次如果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小朋友的心比较小，如果一直装着难过的事，就会像充了很多气的气球一样爆炸，答应我，下次不管认为爸爸妈妈哪里做错了，就要立刻告诉我，好吗？”
“好！”平平大声说，手一松，黄色的小鸡气球晃晃悠悠飞上了天，他焦急地喊了一声，“气球！”
潘展乐站起来，伸手抓了两次，捏住了气球绳的尾端，刚松了口气，平平就猛地撞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谢谢你，爸爸。”平平仰起头，黄色的气球被风吹得飘飘摇摇，潘展乐低下头，露出庆幸又错愕的笑容，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想到爸爸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这个瞬间。
8
回到酒店，看平平去洗漱了，潘展乐给孙佳俊打了个电话。
孙佳俊接起电话先问：“平平怎么样？”
“事情算是解决了吧，上周考试成绩是安安更好一些，他听见我说安安更像我，有点吃醋，看来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潘展乐说完这边的情况，又问，“你那边呢？”
问得好。孙佳俊叹了口气：“她到底为什么不肯戴泳帽？是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她养成良好的习惯？”
潘展乐听声音就知道他很无语，很不厚道地笑了：
“让我猜猜看，给她吹头发吹崩溃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吹到后来胳膊都酸了，但是不得不说，她水感真的不错，比同期的小朋友都要好一些。”
“那当然啦，请问她是谁的女儿？她是奥运冠军孙佳俊的女儿诶。”
“先不要说这些，今天教练可跟我告状了，说你故意带着安安偷懒，奥运冠军潘展乐，你到底怎么想的？”
“之前就想和你商量，我挺想给他们换教练的，这教练话里话外都想让平安走职业，但是孩子这么小，我就怕教练这样，小孩子反而会抵触游泳，他们这个年龄段，主要应该是游得开心呀。”
“也有道理，那我一会儿跟安安聊聊吧，她如果喜欢这个教练，那就算了，”孙佳俊说到这里，“说起来，安安今天问了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吗？那你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说两句。”
“写作业呢，一会儿吧，说起作业，她总是把字写到线外面，看得我难受。”
“教你一招，每一次我想发火之前，都会想想你选择生下他们的原因。”
“这是个很好的世界。”孙佳俊说。
潘展乐点头：“嗯，所以我也应该做很好的爸爸，你呢，生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孙佳俊笑了：“确实，之所以叫平平安安，也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就好，另外……你现在还是没有发现，是吗？”
“什么？你起名的时候想着我了？”
“平安平安，读快了就是潘。”
9
平平从厕所出来，已经完成了刷牙洗脸的基本工作，眨巴眨巴大眼睛：
“爸爸，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潘展乐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平平钻进被窝里，独享一整个睡前故事，但潘展乐讲完了，他仍意犹未尽。
“爸爸，为什么我和妹妹刚出生的时候，你不在我们身边呢？”
潘展乐微愣：“因为那时候我要在全世界参加比赛，很忙很忙。”
“那我知道了，是因为那时候我们还很小，不可以陪着你工作，现在我们长大了，就可以像今天一样，陪着你工作了，对不对？”
“对。”
平平无师自通地拍拍潘展乐的胳膊，“没关系，因为你不是故意的。要原谅弄坏我玩具的小朋友有一点难，但原谅乐乐一点也不难。”
“有小朋友和我炫耀他爸爸会开飞机，可我爸爸世界上最厉害的游泳运动员，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所以，你是知道我是冠军之后，才觉得我最厉害。”
“当然不是，我一直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因为你会开车，会做饭，会给我修玩具，而且你什么都懂，还有，佳佳也一直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佳佳不会骗人的，对吗？”
“对吧，但我就这样承认，感觉有点不谦虚。”
“是事实，就可以不谦虚，妹妹也说，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爸爸游泳，我可以不游泳吗？”
“可以。”
“爸爸很成功，我可以不成功吗？”
“可以。”
“爸爸一样爱我和妹妹，我可以爱妈妈多一点吗？”
“虽然有点伤心，但也可以。”
“爸爸，我爱你。”
10
下一个假期，一家人去露营了。
天蓝云白，风软水清。
孙佳俊坐在躺椅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潘展乐搭帐篷，不是故意不想帮忙，是潘展乐放话说他一个人能搞定。
但显然有点搞不定。
孙佳俊状似不经意地走到潘展乐身后，越过他的肩膀，一起看说明书，看着看着，就得寸进尺，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一阵风飘过，带来大大小小的晶莹的泡泡，闪闪地折射着阳光、溪流和绿树青草。
孙佳俊视线一偏，就发现躲在一边用泡泡机制造浪漫氛围的平平和安安。
“好好看呀。”孙佳俊说。
潘展乐抬头看了看环境：“确实不错，而且今天人还少。”
“我说你。”孙佳俊对他笑笑，以此弥补自己刚才没来帮忙的事。
潘展乐本来也不生气，现在就更不气了，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把说明书合起来，就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
一边的平平安安兢兢业业举着泡泡机，看他们和好了，才停下来。
安安跟平平咬耳朵：“当小孩子就是这样，要做爸爸妈妈之间的丘比特。”
“什么是丘比特？”
“丘比特就是长翅膀的小孩。”
“哦。”
还是没明白。
但没关系，晚上睡觉前问乐乐佳佳，他们会告诉他的。
况且，小朋友有特权，无知也没关系，无知也可爱。
“你问出来了吗，平安去庙里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想要summer长生不老。”
孙佳俊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看《西游记》了。”
但这个愿望在别的地方或许不能实现，在这个世界却可以实现的。
这个世界比较特别，相爱的人一定会在一起，猫猫也能长命百岁。
“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
潘展乐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求。”
尘世纷扰，他已心满意足，所以能放下贪婪之心。
潘展乐：“怎么这么看着我？”
孙佳俊：“我其实一直怕你后悔。”
上次潘展乐的一个老朋友来武汉，特意和他见了一面，听说他在带孩子，就问他，在日常琐碎里消磨光阴，你怎么愿意，怎么受得了。
潘展乐很想反问，为什么受不了？当然他不会，他也厌倦了去解释自己并非全然放弃事业，除去商务外，还参与了很多有关游泳的公益项目，FINA甚至想让他做亲善大使。
他的前半生已经够波澜壮阔了，这两年静水流深的日子，他过得心满意足。
人在每一个阶段需要的东西不同，他有的正是他需要的。
“你不知道我每天过得有多幸福，每天早上一睁眼先看到你，然后就能看到平平安安，再让我选一万次，我也会选择现在的人生。”
平平安安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笑声无忧无虑，伴着溪水声在林间回荡，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微风絮絮，树影跃动，一切都平静而美好。
孙佳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也是。”
不求神佛，是因人生无憾，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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