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你已经在这里和我聊了一个月了。”尹正点上了一根香烟，仰头靠在了护栏上：“真不打算花点钱？”
“你说过，我花钱也不卖给我。”
身侧的男人从上个月中旬开始，就天天上班打卡一般来这个地方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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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梁高挺，脸颊上生着未剃的胡须，有些微长的头发没经过打理，用一根黑头绳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个小揪揪，身上穿着面试时需要的西装三件套，手上经常拿着一份报纸，但尹正观察过，那上面的内容一直是相同的，应该是不想多花一点钱去购买新的。
他像所有得志过的失业者一样，蓬头垢面却强撑着附庸风雅，不知道来这种灰色地带做什么，可能只是想找人宣泄一下自己的不得志，毕竟大路上的人们都很匆忙。
碰巧，尹正是个闲人，不过即使深陷泥潭里，也并没有和其他站街者一样，穿着暴露地攀附往来权贵，而是t恤配牛仔裤，靠在巷尾等愿者上钩。
对他而言，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生活了，站在这里等有缘人来和被卖到富丽堂皇的阁楼鸟笼里又有区别呢。
他能保证解决温饱问题就足够了。
于是他成为了第一个和黄晓明搭话的人。
“不消费也不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到黄晓明坐在窄巷最深处、靠近河流的栏杆下，无事一身轻的尹正便也走了过去，在隔着对方一个人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食指轻勾剥下对方用来做样子的报纸，露出了那双心不在焉的眼睛。
“你是谁？”黄晓明将报纸整整齐齐折了起来，放进了腰侧的口袋。
“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先生。”尹正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将发丝别再耳后，耳垂上的劣质钻石耳钉闪闪发光。
黄晓明上下打量起来者，见对面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便稍稍放下了防备心：“……我不嫖。”
“花钱也不卖给你。”尹正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你想被人搭讪很久了吧，失业者。”
黄晓明被他嘲笑，倒也不生气，毕竟不会有人会为一个出来卖的生气：“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给自己敲个警钟，不努力就会变你们这样。”
尹正耸了耸肩，和他说：“在这里还是不要太努力，越努力越心酸。”他指着远处像个点一样的巷子口，然后又往上指了指，示意黄晓明去看巷子口之后高耸入云的楼房。
“我之前有个朋友，一直很努力地‘工作’，终于被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大老板带去了那栋楼，然后你猜怎么着？”
黄晓明侧目，让他继续说。
尹正摊开手，语气有些无奈：“一周之后，我们在河里打捞上来他的尸体——对，就你身后这条河，对方连补偿金也没给，因为我那位朋友没有家人。”
黄晓明立刻站起来，像是怕脏东西沾上自己般用力拍了拍靠水的衣物，面露厌恶。
“得了得了，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都愿意来这里发呆，还在意这些事？”尹正乐呵呵看着面前一阵恶寒的男人，双手撑着脸开口：“哎，那你呢，为什么失业啊？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黄晓明故作矜持咳了两声，伸手也指向了巷口的那栋楼：“我之前也在那里工作。”
尹正惊叹：“嚯，仇家啊。”
黄晓明摇了摇头：“公司大裁员，把我裁掉了，你应该知道，现在大公司的工作很难找。”
尹正点头，他当然知道工作难找，不然他就不会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要不来我们这端酒？虽然你大概会贞操不保，但至少脸在江山在，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黄晓明白了他一眼，尹正毫不在意。
“我开玩笑的，这里一般人能不来最好永远别来……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不放下你那办公室情结，去找点其他的工作呢，明明洗碗端盘子搬砖、这些你都能干的吧。”尹正灵光一闪，好似恍然大悟：“你不会真的也在这站街吧？走颓废大叔风？那我可要赶你走了哦，这里是我的地盘。”
黄晓明咬了牙，觉得和这人不能正常地沟通：“你明明知道还有这些工作能做，你为什么不去？”
尹正颇为无辜地摇了摇头：“我黑户。”
黄晓明脸上终于有了些厌恶之外的情绪：“你哪里人？”
“我也不记得，我十一岁就被人卖到这里来了。”
“你没想着找警察吗？”
“刚来的那两年不是没这意识吗，但之后反应过来我才发现，这里的治安还不如酒吧的老板娘有威慑力，我根本出不去，报警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尹正语气听着很轻松，像是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社会法则：“要是有人离开这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效应懂不懂啊？”
“你还知道蝴蝶效应？”黄晓明嗤笑。
“开玩笑，被卖之前我可是三好学生好不好。”尹正做了个鬼脸，突然，他感觉有人拍了下他的屁股。
他回头，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手已经不安分地攀上了他的腰：“老地方？”
“老地方。”尹正被男人揽住了肩膀，顺势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黄晓明吐了吐舌头：“对了那位先生，我叫尹正，你之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规矩可以来找我，别死的太早。”
他吹了声口哨，就和金主离开了河边。
黄晓明听到他们在谈论服务和价格，再远就听不见了，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尹正这小子，卖得还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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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几天，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碰面。
第二次见面，尹正的脖子上多了条金项链，黄晓明指了指，尹正说是他新买的，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他没有情人，但这是他用他“情人”们的钞票买的。
“你……身体还好吗？”黄晓明明显还没融入这里，仍然带着从小受到的的慈悲教育。
“没问题，我都戴套了。”尹正理所当然，黄晓明无语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呢，找到工作了吗？”尹正问他。
答案当然是没有。
尹正听到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他一刻也没有沉默，而是拍了拍黄晓明的肩膀：“没事兄弟，失败乃成功之母……你还没吃饭吧，走，哥们请你吃饭。”
黄晓明不动声色地从尹正手下移开，看起来还是一股疏离感：“吃饭的钱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怎么了？”尹正弯着腰从黄晓明身侧绕去，和对方脸贴脸：“嫌弃我的钱脏？”
黄晓明不能否认，尹正有一张在这里很吃香的脸，他眼睛又大又圆，好像含了包水，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情，小钩子似地勾人 ，他身上有股香味儿，让人联想起鲜嫩玫瑰被揉弄碾压久了而猛然爆发出来的带着点湿意的香。
他本人就像是泥潭里早已腐烂却不停生长的玫瑰，生出的枝蔓弯弯绕绕缠在了黄晓明的腿上，让他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的呆滞。
但他也就呆滞了一瞬间，就伸手轻轻推开了尹正的脸：“你想请就请，我吃的可不算少。”
“你肯定吃的没我多。”尹正并不在意自己被人粗鲁地从面前移开，语气还是很笃定。
他们去了巷子中的一家深夜面馆，面馆里人很少，老板和尹正认识，一进门就问他：“老样子？”
尹正指了指身后跟着的黄晓明：“新来的，你给他看看菜单。”
面馆的菜单并没有什么新花样，黄晓明点了碗肉丝面，还没把菜单交上去，就看见老板“哐哐”放了两扎冰啤酒在他们面前。
“他们这的规矩。”尹正解释：“你如果喝不来可以让我帮你。”
黄晓明拒绝了尹正的好意，毕竟当了好几天失业者的他也实在是太久没有喝过酒了。
直到食物上齐，黄晓明才明白尹正说的“吃的没我多”是个什么景象。
尹正吃的确实不算少，黄晓明眼睁睁看着面前很快叠起了两个空碗，然后眼睁睁看对方把两三个饺子串在一根筷子上，一口塞下，脸鼓得像一个小包子，窸窸窣窣动着像是在努力咀嚼。
黄晓明灌了口酒以示尊敬：“我现在有点怀疑你那些钱到底能不能养活自己了。”
尹正嘴还在嚼，眼睛却看向了黄晓明，他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金项链闪着耀眼的光，好像在对黄晓明说别瞎操心。
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尹正又要了两扎酒，仰着脑袋往里灌的豪迈模样让黄晓明有点担心他酒精中毒，但店里的老板却好似习惯了一般从尹正面前走过去，拿起空掉的盘子和碗，抹布往桌上一擦就转身回了后厨。
“你这样喝真的没事吗？”黄晓明还在一口口抿着最开始那扎，其实他酒量还是不错，但在这种地方他还是更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尹正却完全不担心，对他来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被路过的嫖客扛回去白嫖而已，于是他也这么和黄晓明说了，黄晓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说他没脸没皮。
他被逗乐了，忍不住瞥了黄晓明一眼：“这不是还有你在嘛，你不会丢我一个人在这的，好好先生。”
他的脸红扑扑的，落下的碎发微微盖住眼中的醉意，他突然凑近，贴着黄晓明的耳朵无厘头地低语了一句：“我住在河边往右走最里面那栋的101，钥匙在我的口袋里。”
“……”黄晓明无语至极，他才不会尽职尽责给人扛回去，大不了让尹正坐在这里坐到酒醒再自己走回去。
“……哥！结账。”尹正忽然撑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零的整的都有，天女散花一样往地上掉，黄晓明立刻条件反射地去帮他捡，将手里收好的钞票挑出需要的数额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无奈之下自暴自弃地将钞票压在酒杯下，把尹正一只手绕在自己脖子上，扶着人肩膀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他本来觉得尹正酒品会很差，说不定还会吐在自己身上，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尹正在被扶出门后居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半闭着眼睛一步一步认认真真地走，却总是踩不到正确的地方，好几次差点把黄晓明给压倒。
“去河边坐会儿？”黄晓明被压得半边肩膀都要麻木了，只好停下来问他。
“行。”尹正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先回复了一句。
于是两个身上飘着酒气的人并排坐在了河边的护栏下，一个看起来还是很清醒，只是揉着肩膀看起来有些无奈，另一个则是靠在清醒的那个身上，闭着眼睛吧嗒嘴。
黄晓明休息了会儿，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已经升温的天气却让他有些口渴，他看到醉着的人喉结也动了动，想着对方应该也是渴了，于是站了起来把尹正靠着护栏摆正，就往巷子先前看到过的小卖部走去。
再回来的时候，河边除了尹正之外又多了一个人，那人蹲在地上，正试着把尹正扶起来，尹正半闭着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来人，他脸埋在男人怀里，像个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黄晓明也没想到这里捡尸捡的这么光明正大，也许是酒精作祟，他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拎着男人的领子就把他扯了开来。
“这是我朋友，你干什么？”他挡在了尹正身前，感觉到醉得不省人事的青年晃悠悠地靠在自己腿上。
男人眼神奇怪地看了看两人，自讨没趣骂了一声就离开了这里。
见男人已经离远，黄晓明气不打一处来，他揪着尹正的领子，语气听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如果我不来，你真就打算让他就这样把你带走吗？”
醉醺醺的人被揪着领子抬起头，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毫无反省之态，下一秒居然抬起了脑袋，在没反应过来的黄晓明唇上落下一个吻。
黄晓明脑子像是被炸了一样，立刻松开尹正退后了几步，像是什么良家妇女般地扯着嗓子质问他：“你干什么？！”
主动骚扰人的家伙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他撅了噘嘴，软着嗓子发表了评价：“……你挺有意思的。”
说完这句，他就躺在地上，彻底不省人事了。
黄晓明愣了一会，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尹正， 他感到有些沮丧，自己还是摊上了一个麻烦。
他方才说哪里来着？河边往右走，最里面的101？
黄晓明觉得扶是扶不动了，他索性让人靠在自己背上，沉了口气就把尹正背了起来。
浓重的酒精味扑在自己耳侧，尹正靠在他的肩窝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河边的小路并不长，但比起灯火通明的巷子，这里还是显得空旷冷清了些，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他们在黑夜与明亮中穿梭，相贴的地方因为燥热的空气而变得滚烫。
“总有一天……”快走到最后一栋楼的时候，靠在自己背上一言不发的青年忽然在他耳边耳语：“……我会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
黄晓明停了下来，站在单元楼前，声控灯因为他先前的脚步声亮起，照得人视线模糊。
“你不能看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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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见面，是在单元楼下。
他不是不知道尹正是做什么赚钱的，但当他从微开的窗户缝隙里看到尹正和别人肌肤相亲的样子时，他还是觉得像是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脑袋尽是嗡鸣声。
他自认为偷窥是非常无耻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停留在窗前，透过缝隙看其中起伏的人影，直到窗内云雨中的青年如丝媚眼轻瞟到他，他才如梦初醒般落荒而逃。
他在河边吹了很久的风，久到尹正甚至洗了个澡，披着浴袍靠在窗前喊他。
“别这样见外嘛，你多大人了还害羞？”他的浴袍大敞着，露出了的雪白肌肤上遍布齿痕与吻痕，更深的看不见的地方或许还有青紫的掐痕也说不定，被水气蒸得泛粉的脸上欲潮还未褪去，但那双眼却清澈到透明。
黄晓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甚至染上了些酸楚，如果没有被拐到这个地方来，尹正一定会有比现在好太多的出路，他是个脑袋很灵活的人，长得也漂亮，红灯区的尘埃将他的身体裹得脏兮兮的，黄晓明却还是能隐约看到灰尘之下微弱的光。
但很快他就回到了现实，明明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无能为力却还想学着别人劝妓从良，从了良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换个地方当牲口罢了。
尹正看着黄晓明踟蹰的模样，摇了摇头唤他：“别在外面晒太阳了，进来吧。”
黄晓明皱起了眉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看向尹正的眼睛都有些熠熠生辉：“不了，我下次再来。”
尹正颇为新奇地“呦呵”一声，转身就把窗户“嘭”地关上了，留黄晓明在外面和玻璃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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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许久没有聊天了。
这些天他们断断续续见过好几面，有的时候是黄晓明站在护栏处等尹正，有的时候是尹正插着裤口袋在单元楼下等他。
刚开始尹正还会说几句话调节气氛，但黄晓明几乎不怎么回应，到了后来，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尹正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黄晓明盯着手机时不时回复着些什么。
“这是找到工作了？”尹正有些忍受不了过于凝结的气氛，探头探脑地要去看黄晓明的手机。
黄晓明斜过身子，遮掩住了手机屏幕：“差不多吧，我再过几天可能不会再来了。”
“……那恭喜你啊，不请我吃顿饭？”尹正抖了抖手里的烟灰，看向黄晓明的眼神有些晦涩：“毕竟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黄晓明关上了手机，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再说吧。”
“小气。”尹正撇了撇嘴，每当他做这个表情，黄晓明总会觉得他像个小孩，虽然他确实也才二十出头。
“你不问问我找的什么工作？”黄晓明问他。
尹正摇了摇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像是这么冷漠的人。”
“我从来不是什么很热情的人。”
风卷起路边的樟树叶，带来一股带着点苦涩的清香。
“要记得还我一顿饭。”黄晓明离开的时候，尹正在他背后喊道，风会走，人也会走，可他总要留下些什么，不论是衣物上被吹起的褶皱，还是在河中心激起涟漪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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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在这里和我聊了一个月了。”尹正点上了一根香烟，仰头靠在了护栏上：“真不打算花点钱？”
“你说过，我花钱也不卖给我。”
闻到劣质的香烟味儿，黄晓明背过脸皱了皱眉，却还是被尹正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不喜欢烟味？”
“找工作的时候抽多了，现在闻到就想吐。”
尹正讪讪地将烟摁灭在护栏上，火星熄灭的一瞬间，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明天之后，黄晓明再也不会踏足这片灰色地域，他向来说话算话，尹正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远处有刺耳的鸣笛声，好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开车来接相中的宠物。这是两方都最为舒心的相处方式，但黄晓明没钱，尹正也没有被大老板选中。
“……有客人说过我的身体好看。”尹正突然开了口，算是最后妥协的邀请。
“但我现在也看不到。”黄晓明还是有一句接一句，不打算主动挑起话题，像是在保持什么道德贞操似的。
尹正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我知道你嫌我家脏，离这里五十米就有家旅馆，老板我认识，绝对不会暴露你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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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仰面躺在床上，交易的意味才显得明确了些，尹正很快做好了准备工作，还算顺利地接纳了黄晓明的一切，他咬着牙，双腿有些支撑不住地哆嗦，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找回了呼吸的节奏，开始尽心尽力地服侍来之不易的客人。
嫩穴又软又湿，吸得人快要溺死在这口销魂窟里，漂亮的脸蛋和洁白的肉体因为自己性器的入侵而呈现出特别的瑰丽姿态，任哪个男人来了都会忍不住沉浸其中，但黄晓明却有些神游天外，他察觉到，此时撑着身体在自己腰胯上起伏的青年好似并不快活。
即使尹正熟练地给他口，熟练地自己扩张，熟练地将他一同拉入甜蜜的地狱，但他就是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谬，好像有双手，在牵动着尹正，指引他应该这样或那样。
被草到脆弱的地方时，他会瑟缩着颤抖，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泣音，头偏向另一边，可怜地守护自己最后那点主导权。
他也不会说荤话，他几乎不说话，除了一个劲地扭腰吞吐，再无别的花花招式，不会夹着嗓子甜腻地娇吟，也不会为了讨好男人而大声喊叫，只是随着心意轻轻地喘，被顶到花心时短促地惊叫，泪珠在眼角垂着，落下来时打在黄晓明的胸口，像是交合处的淫水一般溅开来。
隔壁房间不知何时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少年叫得九转十八弯，像是要把一颗心都搅成蜜流出来一般，听得人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在其身上开疆拓土，直到完全征服这只淫兽。
黄晓明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单元楼下，透过窗户看见荒唐场景，也是这样，隔着薄薄一层墙，墙后的声音不容拒绝地进入他的耳朵，可今不比夕，那时的心情他无法言说。
尹正看到黄晓明仰头好似在听隔壁的声音，他停了下来，有些委屈撅着猫儿一般的唇，气喘吁吁地问他：“你更喜欢那种类型吗？”
黄晓明转过了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猎物般紧紧贴在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青年身上，男人就是这样，不管在床下装的多么矜持无欲，到了床上都像是饿狼剥下了人类的皮囊。
他滚烫的手掌压在尹正的腰臀上，指腹轻轻摩挲腰侧柔软细腻的白肉，腰缓缓挺动着，声音嘶哑：“不喜欢，太吵了，听着瘆人。”
他忽然坐了起来，把身上人整个拥在怀里，双手压着尹正的肩膀，几乎把他钉在自己的性器上。
“但你不一样，你怎么叫都好听。”他这样说着，忽然疯狂挺动起来，柱状物近乎霸道地欺凌着湿滑的软穴，对着敏感点时不时狠狠的顶撞让尹正根本无法压抑住呻吟，他叫不出如蜜一般的娇，但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人心里下了场大雨，怎么听都是潮湿的、带着点闷热，却无端的令人沉溺。
“慢点……慢……点……我不行……呃嗯……要，要去……”
尹正咬着他的肩膀，射出的白浊溅在两人的腰腹间，他浑身痉挛着往黄晓明怀中靠，那双曾被客人夸漂亮的腿紧紧环在人的腰间，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黄晓明的背上留下了不太显眼却有些刺痛的血痕。
他还是没叫出来，但黄晓明已经颇为心满意足。
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用着同样的速度继续攻城略地，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被不断刺激得一下下紧缩的穴肉无助地缠上性器，想要依附些什么，满溢的水在抽送中被挤了出来，一点一点打湿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完全没有给予休息的时间就开始了下一轮的操干，尹正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类型的客人，下腹不仅是酸麻，还带着点被淫水填满的饱胀感，但黄晓明觉得还不够，他腾出一只手，拨弄肿胀的奶尖，另一边则是含在了湿热的嘴里，舌尖一下下地戳着神经密布的奶孔，在下身狠狠往骚点上撞时猛的吮吸。
尹正瞬间受不住地挣扎起来，却徒劳地发现根本逃不掉，他几近崩溃的哭喊终于盖过了隔壁高昂的呻吟，仿佛黄晓明是花红柳绿的老手，而他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他想不明白明明只要自己伺候好黄晓明就行了，对方为什么会像个猛兽一般索求自己，不应期过剩的快感很快侵蚀掉了尹正思考的能力，他流着泪，嘴里是不成句的哭求，被冷落的性器忽的溢出了有些浑浊的黏液，尹正几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疯狂地摇头让黄晓明停下，随之而来是根本止不住的混着精液的水柱，一股一股地像是高潮般从顶端喷了出来。
是在黄晓明面前失禁了吗？
尹正迷迷糊糊地想，他几乎抓不住飘着空中的思绪，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般。
好像也不是，他并没有闻到有什么异味或是感到松懈，不如说像是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腰一颤一颤地宣告主人已经到极限的承受能力。
“他们也能让你这样高潮吗？”黄晓明衔着红肿水润的奶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上面，惊得尹正哽咽一声，泪痕还留在脸上，像是两行蜿蜒的溪流。
他回答不了黄晓明的问题，他的伶牙俐齿都被黄晓明堵了个严严实实，这和那个三句话不离一个卖的尹正太不一样了，黄晓明倒是觉得有些趣味。
“这样不行，不能让客人动啊。”黄晓明又躺了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挺腰往穴里送，好歹是把尹正的意识唤了回来。
“不行……我，我腿……软了……”尹正试着撑起身子，却总是不得力，性器从穴里抽出来没多少，就因为腿软又吃了进去，几下过去，他的腰也软了，直也直不起来，只能趴在黄晓明胸口喘气。
黄晓明拍了拍尹正泛着水光的臀部，性器在穴里缓缓磨着：“可我也没力气了。”
尹正泛着水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晓明，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哭腔：“你怎么……是这种人……”他意识到黄晓明是铁了心不动，要把他放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便忍不住骂他混蛋，没想到黄晓明居然有些受用。
他没办法只能撑着手臂，靠着皮肉的接触回弹来动作，但幅度实在是太小了，抵着敏感点的磨蹭撞击变得轻而频繁，反复折磨着尹正已经变得脆弱的神经，不得趣又累，黄晓明倒是气定神闲，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在黄晓明胸口锤了一拳。
“……不做了！你自己解决吧。”
“不行，我花了钱的。”
黄晓明这次收敛起看戏的神色，捉住尹正挣扎的手腕，揽着他的腰把他翻身压着了身下，性器抽出只留了个头在里面，在把对方双腿压制折叠时又整根送了进去，久违的高强度顶撞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小高峰，穴道战栗痉挛着收缩吮吸入侵者，昭示主人此刻的情动。
好快，好酸，好胀，感觉意识都要涣散了，但身体却恬不知耻地求取爱抚，雪白的身子在男人禁锢的阴影下扭动，颤抖，而男人用一个个吻在那片雪白的沃土里种下一朵朵烂熟的玫瑰，红白交错里黄晓明恍惚看到了雪地里凋零的红梅，欢愉地、尽情地释放自己所有的余香，看着凌冽，却好似开出满园春色。
而春潮从身下不断地涌出，连带着眼中的泪花，将前前后后都濡湿了，尹正直直地挺着腰，瑟缩着想要躲开过于猛烈的进攻，却被黄晓明按着腰，无措地承受更多的欲望。
“不……呜啊……你为什么，求你……放过我……好爽…………要被操死了……”
尹正双手死死地抓着枕头，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感鞭笞着身体每一寸，更别提黄晓明此时忽然抚上被冷落许久的性器——它可怜兮兮地硬着，被先前的前列腺液浸得湿滑不已，光是抚摸就已经兴奋地抽动，被黄晓明握在手里玩弄，对于已经到达高潮边缘的尹正来说更是极刑。
以前哪里有人愿意照顾他的感受，让他不停高潮这么多次？
他双腿哆嗦个不停，想要哭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性器照着发烫的前列腺操，被穴肉咬紧纠缠后好似受了赏赐一般又涨大了些，到了让尹正感到恐怖的地步。
“他们有让你这么爽吗？嘴都合不起来了。”黄晓明喘着气，伸手将尹正收不回去的舌夹在双指间揉捏玩弄，看着尹正被迫伸着舌头达到高潮的样子，觉得世间最淫乱之物也就是如此了。
泄在尹正身体里的瞬间，他突然理解常人说的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春宵一刻，他忽然觉得尹正卖那么贵也是人之常情。
一旦上瘾就很难停下来，这也是尹正能有客源的原因。
他抱起还沉浸在余韵中的青年，将他压在了墙上，双腿抵着床头让他挣扎不得，性器滑出了甬道，但手指再一次抵上了入口。
“够，够了吧……”尹正嘴唇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眼角被染得绯红，眉头因为恐惧而微微皱着：“不行……今天已经到极限了……我会被你玩死的……”
“……可是我感觉明明才开始。”黄晓明吻着他的脖颈，胡渣让尹正有些刺痛，像是野兽的鬃毛，缓缓擦过以警示自己的危险性。
他在床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尹正感觉自己今天完蛋了，他好像招惹了一个特别可怕的人。
可怕的男人抵着穴口揉弄，明明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被玩得柔软酥烂的穴却好似不满足一般要主动吞吃手指，稍稍含住指尖，又被恶趣味地拔出，黄晓明用指尖奸淫着欲求不满的小口，另一只手则是玩弄起了上面的小嘴，拇指抵住下牙，让那张嘴被迫地张开，露出艳红的内里和因为不安而乱动的舌。
他感受过被这张嘴包裹的愉悦，也感受过肉穴紧致的销魂，这个人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好像就是为了这场交合而生的，他因为手指的动作而更加黏腻的腿间，缀在胸前肿胀的奶尖，修长漂亮却因为快感而泛粉的手指、关节，为了接客而彻底清理过的没有体毛的莹白肉体。
他想起尹正说的那句话。
有客人说过我的身体好看。
无端的愤懑让黄晓明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按揉扣弄花心的手指也没轻没重起来，每一下挤压带来的都是清清楚楚不含一点杂质的快感，像是触电般的战栗让尹正的腰肢猛的弹起来，腿跟上丰满的软肉都跟着抖了两抖。
“……不，不要……哈啊……你……轻一点……”
尹正双手慌乱地按在黄晓明的手腕上，却发现对方力量之大他根本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用手指把他的后穴扣得收缩流水，自己的手还搭在黄晓明的手臂上，看起来居然像是自己正握着那只手用以泄欲一般。
极其香艳的画面让黄晓明更加控制不住，他有自信自己能够用手指将人送上顶峰，他实际上也这样做了，尹正的敏感点生地极浅，且天赋异禀地能够从后穴的交合中得到快感，若是加以开发，绝对能在红灯区名声大噪。
“他们都不调教你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高潮了？今天晚上你该怎么办啊……”黄晓明带着点怜爱的意味，指节曲起，带着厚茧的指腹带着水滑的体液重重捻在敏感处，居高临下看着尹正在自己身下失态崩溃的模样。
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他的眼睛已经失焦了，泪花点缀其间，半垂的长睫带着些喰足的倦意，手指都疲倦得不愿动弹。
现在他终于彻底的任君采劼，甚至后来再一次被男人填满，他也没力气喊，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可怜的一两声啜泣以控诉身上人的暴行。
发泄后的余韵散去，黄晓明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复下来，他抬眼看向了眼前人，对方垂着脑袋，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眉头委屈地皱着，面色绯红，像是被操得痴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出乎意料地吻上了尹正的脸，连带着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温柔地吻上了泛着水光的软唇。
尹正被他抱着亲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被干到失态的羞耻瞬间被惊异所盖过，他湿漉漉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面前闭着眼睛亲吻自己的男人，唇舌却被对方玩了个遍，相接处近乎淫靡的缠绵酥酥麻麻的让他耳朵发烫。
黄晓明放开尹正时，身下的床单已经完全湿透了，两个人身上也几乎没有一处干的，汗水泪水涎水糊了尹正满脸，眼睛懵懵地看着自己的客人。
“……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我高潮这么多次。”尹正嗓子有些哑了，听上去鼻音有些重：“也没有客人会吻我。”
黄晓明望向他的眼神藏着尹正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秋日里的枯叶，越是怜惜地攥紧，越容易支离破碎。
他不太喜欢尹正拿自己和客人相比，即使他自己也会莽着一股劲要和那些陌生人分个高下，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把他的诉求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会生出这个诉求。
面对自己爱上一个性工作者这件事，他早已给自己准备了充足的理由。
也许情不知所起，早在尹正带着酒气吻他时，他就将这个看着张扬跋扈却难以捉摸的家伙刻在脑海里了。
“明明是我在伺候你……”黄晓明理所当然地开口：“我可以不给钱吗？”
尹正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没打算找你要。”
这倒是让黄晓明钻了空子，这样一来，相比起其他客人，他们就不是在进行交易，而是你情我愿的温存。
尹正看他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鄙夷：“不过没有让你花钱，怎么笑得这么恶心？”
“很恶心吗？”
“对，我感觉被你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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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明明是心甘情愿。
素日里游手好闲的警署一夜之间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到三个月，整个城市好似都明亮了起来。
那条小巷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带着对面的公司，都仿佛被清扫了一遍似的，该跑的都跑了，没来得及跑的落入法网，有关系的皆作鸟兽散。
尹正坐在河边，身后的单元楼空了又满，如今入住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他听见他们在聊天，话里话外离不开那个年轻潇洒的警察局局长。
听说那位局长亲自在曾经的红灯区蹲点调查，历经一个月，就将所有的关系网理清，一并清除。
尹正笑了出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跑，也没有吃国家饭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位年轻警官觉得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但说来荒谬又好笑，一个可以将他抱起来操一晚上第二天还能准时早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失业者呢？
这里可容不下一个游手好闲的失业者。
不过好笑的是，一个月前，也是在这里，他搭讪了那个胡子拉碴的青年，而现在他站在这里，俨然是一副失业者的模样。
他苦笑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阳光。
他是时候去寻找他的新工作了。
在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是以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站在黄晓明面前，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但尹正毫不担心，沧海桑田，记忆始终永恒。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先想想，他的黑户问题怎么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