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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得承认自己最近在空闲的时间里总是莫名开始发呆，想着一些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偏偏这些思绪总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游离在现实之外，却又在萩原研二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时又或是他的喊声响起时被对方唤醒。
其实也不算是唤醒，此时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面上放着的资料，周围是其他同事们的交谈声。松田阵平其实很清楚那些突然出现的想法仅仅只是一些与现实无关的琐碎，只不过最近这种状况逐渐明显了起来而已。
比如他现在刚好整理完了要交上去的报告，才放下了手里的笔他就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在其他同事那里见到过的调职申请书，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毕竟调职申请可以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写申请的画面，而且还写了很多份，总是被拒绝却又像是在坚持着什么事情一样一次次地递交上去。
松田阵平略微皱了皱眉，正准备站起身来把桌上的资料交给其他人免得自己再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桌在他旁边的萩原研二就探出了半个身子将一份纸质文件递给了他。
意识在瞬间回笼，松田阵平反射性接过了萩原研二递给他的东西后才发现那是一沓白纸：“萩？”
“我可没有给错，”萩原研二转了转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一点距离，从办公桌的遮挡里露出了整个身子侧头看着松田阵平笑道，“我是见你在发呆有些好奇，所以小阵平最近是在想什么啊？”
将萩原研二故意递过来打断自己思绪的白纸随手放在了一边，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便直接起身拿着资料准备去交给汇总的队员，又顺便在路过他的时候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想什么，下次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
他总不可能和萩原研二说自己在想调职申请书的事情。
如果真的告诉了萩原研二的话，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等会儿给了资料回来绝对会被对方拉着一直询问原因，可是这些想法明明就没有任何会出现的理由，同样他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会让他递交调职申请书，毕竟当初先决定了要来爆炸物处理班的人可是他自己，怎么可能自己就先擅自离开这里。
把资料丢给负责汇总的队员后松田阵平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出所料萩原研二仗着椅子可以滑动直接用手一推桌沿，整个人连带着椅子便一起凑了过来：“但是小阵平最近经常发呆啊，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近距离下松田阵平侧了侧头就看见了对方带着的笑容，听出了他语气下的一点困惑与担心，松田阵平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才简单解释了一下最近的状态：“就是有时候会想点其他事情而已，也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啊，那好吧，”见松田阵平这么说萩原研二也只能应了一声，看了看对方依旧如常的表情，甚至对于自己一直赖在这里打扰工作的样子有点皱眉的倾向后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那小阵平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哦！”
“行了，知道了。”见萩原研二自己又滑着椅子回去后松田阵平才无奈地回了一声，随即又不由得因为对方丝毫没有遮掩的担忧感到了一丝好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想些什么。
下班的时候两人照旧一同离开了警视厅，随着街道上的人流踩在渐起的灯光里。
逐渐走近再路过一家商店，商铺大门边缘的灯牌在靠近后显得近乎有些晃眼，靠着街道里面走着的松田阵平不由得稍微侧开了视线看向了道路的另一边，却还是在经过灯牌的一瞬间里感觉到了视野边角晕染出的白色光晕。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一个人进商场时的画面，随手拿起了一盒便当又或者是快餐一类的食物便转身去了收银台，然后又独自离开了。
“小阵平，一会儿打算吃什么啊？”萩原研二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和他对上了视线。
萩原研二的眼睛里还映着商铺灯牌散发出的光亮，让刚才松田阵平脑海里莫名冒出的画面消散在了远处渐渐暗下去的远空里。
稍微思索了一下萩原研二的问题但感觉实在没什么想吃的，松田阵平便重新抬脚向前走着同时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都可以，你决定吧，萩。”
“那……”萩原研二一边跟上了他的脚步一边思考着，没过一会儿便迅速决定道，“那我们去吃寿喜锅吧！离上次去好像已经快……”
“快一两个月了。”想了想上次和萩原研二去吃寿喜锅的时间，松田阵平便接着他的话补充了下去。
“这么快吗？总感觉才过去没多久啊，”听见松田阵平的应声后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两秒才像是感慨一边笑道，“走吧走吧，那我们赶快过去吧，一会儿去迟了说不定就没有位置了哦。”
一边催促着对方萩原研二也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拉着身边慢吞吞走着的松田阵平就往前走去。
指腹摩挲在掌心的触感让松田阵平不自觉地把视线移到了萩原研二此时与自己相握的手掌上，恰好的温度也让他终于把自己脑海里的胡乱想法抛去了，才跟着也加快了一点速度朝着两人的目的地走去。
晚饭的寿喜锅其实并没有萩原研二想象中的那么美味，毕竟人总是会在幻想里寄予过多的愿望，但萩原研二并不在意，他想的仅仅只是和松田阵平一起吃晚饭而已。
在他刚刚路过商店的时候便想到了松田阵平自己一个人解决晚饭的情况，绝对就是随便买点东西应付了事，虽然萩原研二总是觉得最近自己脑海里冒出了许多奇怪的画面，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如果自己不在松田阵平身边的各种假设。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的萩原研二最终只能归于恋人之间总是难免的患得患失。
但是不应该是想如果松田阵平不在自己身边的画面吗？思考无果后萩原研二便没有再深想下去，只是在最近松田阵平发呆的时候主动凑了过去，同时也不动声色地延长了许多和对方凑在一起的时间。
只不过很明显最近同样思绪泛滥的松田阵平对此毫无察觉。
回到家后萩原研二收拾了一下，点着烟便自己去了阳台，望着今天勉强还算不错的月色，任由着烟草混合着沐浴后身上带着的水汽一同蒸发在夜晚稍带冷意的空气里。
那些画面重新在萩原研二的脑海里出现，甚至他感觉现在自己身边就是松田阵平靠在窗台边被烟雾缭绕得有些模糊的身影。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
不自觉地朝身旁的位置看了一眼，但是现在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告诉着萩原研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他也庆幸那些只是幻想。
毕竟他们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每次行动时过高的危险性和无法被确定的未来。
如果那天那个犯人没有被提前抓住的话，或许刚才的那些幻想就会变成真实的存在吧……
烟雾吸入带来的苦涩和过肺时略微的辛辣让萩原研二搭在窗边栏杆上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半晌后才又伸手将嘴里的烟夹在指缝间看着火星在视线里明灭不定，晦暗的光亮却多少要比此时夜空中的星子要明亮几分。
只不过几分钟后就彻底熄灭了。
之后他们会不会遇见那些无可避免的死亡，萩原研二无从得知，但不管怎样现在的两人总归还是能够在一起工作，一起下班，一起吃晚餐然后回到家。
总归还是没有让谁停留。
“萩，你在想什么？”松田阵平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地响起，萩原研二才注意到他已经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了居家服，此时正站在他的身侧。
近乎与刚才脑海中的画面重合，只不过现在的松田阵平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也不再是除了远处的夜空外便一无所剩的空旷，此时萩原研二还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我在想小阵平抽烟时候的样子。”萩原研二笑了笑把脑海里的画面告诉了他，但显然重点并不是这个。
不知道萩原研二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的松田阵平看了看对方手里已经熄灭的烟，又重新看向了萩原研二，略显无奈地回身从客厅里把桌上放着的香烟和打火机一同拿在了手里，走过去把烟递给对方的同时也为自己抽出了一支香烟。
相较于萩原研二来说，松田阵平并不经常抽烟，在高中毕业后跟着萩原研二学会了抽烟的他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他并不介意现在陪着萩原研二一起消磨一些略显无聊的时间。
见松田阵平自己拿出了一支香烟，萩原研二没说什么只是等对方把烟含在了唇上后才按下了打火机，将夜风中有些晃动的火苗主动递了过去。
橘色的火光将周围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暖色的光亮却又将中心显得如此明丽，在接触到烟草的瞬间萩原研二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细微的燃烧声。
像是荒地上的野草，又或者是被谁留下的一捆枯木，只是沾了一点火星就无法控制蔓延的冲动。
两秒后松手关闭了打火机的声音同样清脆。
随着消失的那点火光松田阵平移开了看向萩原研二的视线，混着夹杂着烟草苦味的气息吐出了烟雾。
“小阵平，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少抽烟好一点。”安静的环境下萩原研二的声音带着一点莫名的语气。
还没有等松田阵平问出为什么，萩原研二的呼吸就靠近了他，紧接着对方唇里的香烟与自己的相触，停留，然后被引燃。
近距离下松田阵平看见了萩原研二在夜色里稍显暗沉的紫色眼瞳被火光重新点亮，其中映出了暖光的同时也映出了自己的正注视着他的眼睛。
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里自己注视着的位置不再是空无一人。
沉默了一会儿，松田阵平清了清脑海里越发繁杂的思绪重新问出了刚才的问题：“你真的只是在想这件事情吗？”
“嗯，就是一些……”应声后萩原研二想了想词句，最后几个字才混着烟雾与一些浅淡的笑意落在松田阵平的耳边，“一些胡思乱想罢了。”
听见了话语的松田阵平同样露出了笑意，侧头重新看向了身侧的萩原研二：“萩，你在拿我下午对你的回答搪塞我吗？”
“没有哦，只是相同的答案而已，小阵平，”萩原研二拿着香烟的那只手在松田阵平的眼前晃了晃，“我还在，不是吗？”
“啧，”一把直接把对方还在面前晃着的手臂拍开，看着捂着手背不住向他抱怨的萩原研二，知道了答案的松田阵平没有再和他浪费时间转身就走进了房间里，“那你最好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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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见的只是另一种可能性罢了。”
“不是现实？”
“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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