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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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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8-30
Words:
14,520
Chapters: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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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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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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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若以声色见我

Summary:

在某个时刻,罗丝接管了缚灵尸的操纵权,她让札克纳梵来到了崔斯特栖身的洞室,却不是为了杀死他。

Notes:

札克纳梵×崔斯特,做了,但是罗丝上号,不过也不能说完全就是罗丝在操作,但无论如何是乱伦无疑。
使用Zaknafein Do'Urden/Drizzt Do'Urden的tag之后甚至看不到这篇文。所以使用了自动关联的逆向tag,但是本文的主要目的是炼一下小崔,没有反过来的意思……

Work Text:

在幽暗地域恐怖诡谲的故事之中,有一条定律总是不变的:深藏在洞窟中沉默的魔索布莱城,乃是这不宜生存的地界中最不应踏入的地方。好在,崔斯特·杜垩登已经远远离开了这让他无比厌恶的城市,在远离魔索布莱城的西方,他的友人,可敬的地底侏儒贝尔瓦挑选出了一方可以成为家的洞室。在过去的十年间,崔斯特都很少获得身在其中的安定感,即便在布灵登石城中时也是如此,不管贝尔瓦如何检定地接纳他,崔斯特都会在某些突然的时候,或许是看到家具上的花纹,或许是看到厨房的食材时,他都会突如其来地感觉到,那里并不是他的家。

但在这里,在贝尔瓦的终于把门安装好之后,崔斯特强烈地感觉到了那种暌违已久的,待在家中的安定感。蜷缩在自己的毯子上,他把许多物资都用来制作一个引诱追杀者上当的陷阱,剩下来可以布置的家具并不多,贝尔瓦说如果能找到些原料,就考虑教他几个编织的手法,崔斯特相信自己能很快地学会,然后也许就可以给这扇门加一个衬布,也许他会用两种颜色织一个黑豹的纹样,关海法也能知道她在物质位面也有一个自己的家。黑色的手指抚摸着织物粗糙的针脚,崔斯特轻松地勾画着未来,暂时不考虑他们是否真的会永远定居在此。

如果追杀者真的放弃了这个漫长的追击,或者他们解决了那个麻烦,他们还要待在这里吗?这附近甚至有个法师!这个不安定的要素可能活不过几十年,但依然是个问题。崔斯特自己是不大想回去的,尽管布灵登石城里的一切都还那么深深地吸引着他,想到那些可爱的斯涅力布,他总是忍不住微笑,为他们之间的友爱和无私,让贝尔瓦远离他的族人们,陪着自己在这里离群索居总是不大好的,但崔斯特也不想回到仅有他自己的猎人生活中。回去就意味着再次回到魔索布莱城的阴影中,卓尔们会记恨多久,没有人比崔斯特记得更清楚。但他尽量不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把正在追上他的阴影也一起放到另一边去。崔斯特悄悄地放松了肩膀,让松弛的感觉流遍了全身,贝尔瓦出门前劝他好好地睡一觉,别让那个岩精的事再烦恼了,“你自己的问题已经够多了。”荣勋探矿团长是这么说的。

这样的说法几乎称得上刻薄,崔斯特并不特别赞同,但是这种正直的想法刚刚冒头,就被溢满的疲惫感彻底压垮了,崔斯特都没来得及震惊于自己的困意来得如此之快,就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这是他睡过的最安心的一觉,以至于崔斯特醒来的时候认为自己还没有醒,他的眼睛有些胀痛,还不想调整成红外视觉,所以就那么麻木地睁着,看着黑暗的洞顶,任由思绪在洞顶中浮沉。他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就好像睡了一百年,睡得青苔覆盖上自己的身体,蘑菇在反思中铺展菌丝,蜘蛛在手指的中钻来钻去,但他没听到贝尔瓦的脚步声,所以实际上可能并没有太久。斯涅力布在出发之前要钓条大的给卓尔好好看看,因为崔斯特和关海法一起对他钓来做汤的鱼表达了关于尺寸的不屑,估计他会在水边呆很久,说不定他会自己把不那么大的鱼偷偷吃了,把卓尔饿死在山洞里。崔斯特不自觉地咧开嘴角,在舒适的倦意中轻松地漂浮着,他想着,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去逮住他,把围过来的鱼都赶走。

崔斯特翻了个身,半闭着眼睛打算过会儿再恢复清醒,一阵微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些舒适的微微寒凉,让崔斯特想要裹紧斗篷。

突然间,崔斯特的心跳剧烈地狂跳起来,他闭着眼睛,在眼皮之下的眼珠都不敢多转动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灵魂也在无声地尖叫着,他的弯刀被放在一只手的距离之外,他可以在任何时候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把它们握在手里,但这种时候不包括自己在沉睡中被侵入了洞室的情况。他已经尽力唤醒自己的身体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还不够,他已经是被盯上的猎物。

在幽暗地域,除了熔岩池的热气不会有风,除了不死生物的接触,也不会有寒冷。带着寒冷的风所带来的绝对不可能是善良的存在,在独自生存十年之后,崔斯特不会对幽暗地域的生态有过多天真的幻想。更让他不安的是,入侵者至今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没有呼吸,没有碰撞,那些低级生物神经质的本能所能造成的一切响动都没有,仿佛入侵的真的是一阵没有生命的风。崔斯特咬紧了牙,止住了自己打颤的冲动,时间每流逝一会儿,带来的不安就更强烈,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巨大的不安就几乎要累积成浓稠的恐惧,只是一个小小的晃神。

猎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他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缓慢下来,几乎停止,连自己的呼吸也一起安静下来,他认为自己至少应该与对方有一个同样的起点。毫无征兆地,猎人从他简陋的床铺上叹气,他的脚尖勾着地上的刀刃,卓尔精工的弯刀随着他的动作轻盈地翻起,他伸手意欲握住,然而入侵者早有准备,仅仅在他才刚刚跃起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就将他拦住,随后很很地掼在一边的岩壁上。崔斯特的脑袋因此狠狠地撞了一下,剧痛让他的大脑晕眩,但猎人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立刻用双臂绞上了压着他锁骨的胳膊,同时他飞快地抬起腿踢向来者的脚踝,然而他的下盘攻击落空了,不知道来者是没有脚踝的生物,还是飞行中,抑或是步法精妙地避开了,崔斯特立刻改变策略,他向前倒去,免得自己陷入被更紧地压制的窘境,这时他已经能够分辨出在他身上的是与他相似的手指在,这也意味着他们有相似的弱点,这能省了很多事。

显然是一个卓尔,崔斯特在混乱中迅速地做出了判断,他讨厌其他卓尔入侵他的王国。崔斯特不再费劲地掩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的喉咙里翻滚着愤怒的警告,他还是没法挣脱,那只手臂像岩石一样紧紧地压制着他,崔斯特的血液也因为愤怒而沸腾了。

“滚!”他呵斥着,依然模糊的视线中艰难地调整到能够视物的状态,但是在他的视野中之后两道冰冷的红色。猎人不关心敌人有什么看法,但他的本能因为那视线而再次尖叫着警戒,他觉得后背一片冰凉,还觉得恶心。

这是什么?

猎人因为疑惑而有了空隙,他的长发因此被抓住,整个人被拉扯着向下,在失衡的瞬间,崔斯特没有费力去调整平衡,也没有保护自己,他立刻扯住了那个卓尔,随后他的额头撞到地上,温热的血立刻遮蔽了视线,但他只觉得兴奋,因为他不再被压制,战场转向了地面,他的刀也躺在地上,他的机会变得更多了。猎人立刻与卓尔扭打在一起,他的拳狠狠地砸向那双红色的眼,不知为什么,他迫切地想要毁灭那个,但他的拳被挡住了,崔斯特的另一只手肘曲起,肘弯成了此时最致命的武器,但他被挡住的拳被压了回来,阻碍了他手肘的攻击,卓尔用一只手就阻挡了他的全部进攻意图,那么攻守形势再次转换,崔斯特变成了防守的一方。

擅长双手战技的卓尔有很多,但这种精妙的拆挡却少有人有这种水平——狄宁可做不到这个。崔斯特轻哼一声,被逐渐攀升的熟悉感而感到越发折磨,他闭上了被血挡住视线的一边,更用力地眯起另一边眼睛,脑袋被撞让他的动作失准,视线的模糊更难矫正,交叉双手,挡住了袭来的一招,随后他转了一下手腕,猛地抓住了卓尔的手,将他拉向自己。

武技长英俊的面容变得清晰,他冷峻的面部轮廓是如此耀眼,即便只是模糊的一瞥,崔斯特发晕的脑袋就无法思考,他脑袋上被撞的两个包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札克纳梵!”他失声道,这是他脑海里能够想到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个名字。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你还活着!”他畅快地喊着。

回答他的是随后落下的一击,缚灵尸的肘弯击中他的肋间,崔斯特的所有声音都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他的喜悦瞬间被击碎了。崔斯特猛然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受的伤一齐尖锐地提醒他札克纳梵的所作所为,抬起腿踢中了札克纳梵的腿间,而他的导师并没有任何反应,这种异常的情况让崔斯特又惊又怒,和他扭打的不是札克纳梵,虽然战斗技巧是如此熟悉,就像他们无数次演练过的那样,但是他绝不是自己的父亲。

“你到底是谁?”他厉声质问着,“你不是他!”

缚灵尸始终报以冰冷的注视,他不言不语,面对着崔斯特的满面怒容,不为自己有一个字的辩解,他只是停了下来。

崔斯特不明所以,却抓住机会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眼睛上的血,然后他又更用力地擦了一下,用袖子蹭着自己的眼睛,他不明白,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

札克纳梵的眉毛皱了一下,有点像一个抽搐,紧盯着他的崔斯特却没有放过这个微妙的信号,他伸手摸索着自己的弯刀,不经意地瞟到札克纳梵的腰间挂着一对双剑。他带着武器,却没有拔出来,这是为什么?可能的答案似乎让事情有了一种较为温情的解答,崔斯特不会假装自己没有期待。

他的导师,他的朋友,他的父亲,已经阔别太久的面容就在他的面前,强大而坚韧的身手说明他没有一日的荒废,然而,崔斯特也成长到了一个昔日导师都无从料想的地步。札克纳梵眨了一下眼睛,随后轻颤着吐了口气,他的身体因为这次呼吸而颤了一下,巢穴之主轻盈地拨动了一根蛛丝,悬吊其上的猎物也有同样的颤抖。

缚灵尸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像从很深的地底传来:“崔斯特……”

崔斯特没有回答,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他觉得很古怪,直觉比脑袋上的伤口还痛: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针对他的骗局。他紧紧地盯着札克纳梵,这个并不是他本人的古怪存在,等待着他在自己的一个失神的空隙间对他挥下刀刃。

然而,始终都没有,札克纳梵不再攻击他,反而他的颤抖更加剧烈,终于,他英俊的脸扭曲了,崔斯特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痛苦的表情,这让崔斯特的心好像碎了一片,札克纳梵被献祭的事实反复冲击着他的心灵,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纵然没有亲眼见到,当马烈丝的匕首刺入父亲的心脏,他的表情只会比这更加痛苦。

可是如果札克纳梵已经被献祭,这又是谁?崔斯特强硬地控制着自己不跳进陷阱坑,却看见札克纳梵的手握成拳,血管在手背上暴起明显的形状,缚灵尸艰难地挣扎着:“我不……”

弯刀的刀柄坠落在地上,本应紧握它的双手猛然抓住了札克纳梵的双臂,他用力地抓着父亲的身体,急切地摇晃两下:“是她控制了你,是吗?札克纳梵,她骗了我……她对我说……你,你——”

札克纳梵无法回答他,在他的手下摇晃着,札克纳梵咬着牙,发出咯咯的声响,能够回答他的好像只是几声无意义的嚎叫,崔斯特明白了,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于是他也不继续问了,但他又不愿松开手,只能焦急但无用地注视着札克纳梵。也许是法术,也许是药剂,甚至可能是罗丝赐下的诅咒,主母手中折磨人的手段多到无法尽数,崔斯特更难想象札克纳梵可能遭受多少折磨,又在操纵下做了多少他不愿意做的血腥罪恶!崔斯特颤抖着,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强烈的愤怒。

他们曾经无数次交流过彼此的情感,札克纳梵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不再冰冷,而是——多么深沉的留恋,只有充满希冀的火在那双眼中燃烧,崔斯特几乎要模糊的双眼都被那温柔与炽热同时存在灼灼目光蒸干了,崔斯特知道父亲很高兴他离开了魔索布莱,来到了如此远的地方,他独自完成了原本是他们两人并肩携手才能赢来的生活。

是啊,这多好,崔斯特几乎能够想象到札克纳梵怎么无声地走进他这间小家,也许他本是来杀他的,但在他沉眠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有多长的那段安静的时间里,札克纳梵只是在看着他。也许逝去的时间的确是可以弥补回来的,崔斯特心中的期待变成了一种更加贪婪的幻想,在卓尔语中没有“奇迹”这个词,是一个斯涅力布少年告诉他这个词,那时他无从想象什么叫超越常规、令人惊叹、难以置信的非凡,挥挥手毁灭一座城市或者让矿石填满珍格格溪流?崔斯特认为那是法师和祭司能做的事,事实上他们只是施展奥义或者向神乞求垂帘,那些都不让他觉得非凡。

然而,这一刻,崔斯特迫切地想要奇迹发生。

某个奇迹,能够解答所有问题的奇迹,能够解决所有无法跨越的束缚的奇迹。

崔斯特瞪大眼睛,札克纳梵缓慢地抬起了手臂,僵硬得不像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他的眼中感情越发炽烈,到了崔斯特看不明白的程度,随后这种僵硬的动作有了一个流畅的弧度,蛛丝圆满地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悬荡弧度,崔斯特被缚灵尸的肢体圈进了自己怀抱的范围中。

对崔斯特来说,上一次拥抱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在这漫长无比的岁月中,他时常翻检着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来度过每一个被孤独啃噬的考验,他时常咀嚼着那个瞬间,札克纳梵将双剑丢到一边,用力与他拥抱。

“儿子!”他终于确认了自己和札克纳梵之间的血脉连接,同源的血液激荡起希望的回响。

“儿子……”札克纳梵的声音在胸腔里沉闷地回响着,崔斯特的脑袋被按在他的胸口,听见的声音更加沉闷,札克纳梵的呼吸声很沉,像是被风灌进管道的呼啸,崔斯特却把那称呼听得很清楚,他突然无法回忆起那时拥抱的力度,他知道那拥抱力气很大,不知道是否像此刻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他的心跳得很快,感觉这个怀抱有点冷,或许是他自己的心太混乱,是他的温度太高才让札克纳梵的怀抱变得冰冷。他忽略了缚灵尸心跳的缺失,也许他有所察觉,却选择把异常轻轻地放到一边。

崔斯特一动不动,没有做出回应,他拼命地回忆着那时的细节,然而在这个时刻,那个闪耀着快乐的时刻却从他的手中缓缓流过,他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捕捉,更多的情绪正在把这种遥远的回忆悄悄地挤走。那时的他盲目地乐观,满以为将从此不再孤单,依靠他此时能够把握的,他能永远对抗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现实,他可以打破这个互相杀害的残忍循环。多么单薄。崔斯特不可能再从过去的经验中找到回复的语句了,他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回答,也许他能让事情不再重蹈覆辙。

年轻的卓尔用同样的力气回应这个拥抱,缚灵尸强健的身躯充满近似于生命力的活力,这正是罗丝神迹的表现,就算不明白它的来历,崔斯特依然能够从中汲取到可靠的感觉,他们沉默地拥抱着,知道崔斯特感觉到不堪重负的窒息感,他才略略松懈了一些,抬起头用力地换着气,感觉到眼角有些刺痛。

崔斯特快速地眨着眼,随着他拼命的呼吸,胸口的憋闷感却越来越强,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卸除警觉的冲动,还有更多想要诉说的冲动,可能札克纳梵会更喜欢他杀死玛索吉·赫耐特的细节,但他不想说这些,他想说的是——

札克纳梵终于缓慢地低下头,沉默的僵持之后,他的头更低了。崔斯特眨着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闭上眼睛,然后他的嘴唇贴上一个干燥而柔软的表面,他知道那是什么,却不理解。

作为亲密举动来说,这个举动也有些亲密过头了。崔斯特从未亲吻过任何人,只有关海法的脑袋、鼻尖和脖子被他如此荼毒过,但是亲吻另一个和他类似的生物却从未有过,作为一名男性,他连亲吻主母的袍角都是一种荣宠。不过,不管黑暗都市怎样为一种行为赋予意义,不管他们怎么扭曲,亲吻和拥抱,都是与生俱来的亲密动作,它意味着毫不设防和喜爱,距离被缩短到极近,人们尝试着用另一种感官来触摸彼此,这意味着想要进一步理解对方的善意冲动。

想要品尝对方。

崔斯特紧紧地闭着眼睛,却默许了这种略微超常的接触发生在自己与札克纳梵之间,禁锢着他的手臂僵硬地紧绷起来,压着他的手指更加紧绷起来,札克纳梵又一次颤抖起来,从他喉咙中溢出的声音有一种恐怖的狂怒,崔斯特却能听出其中的绝望。有一次,他为札克纳梵在这十年间可能的遭遇而痛苦不已,任何语言的宽慰都如此苍白无力,崔斯特本就有些失语的现状让他更加无法想出任何安慰的漂亮话,他只能用力地拥抱着,试探着回以亲吻,笨拙地挨近对方的嘴唇或者脸颊,亦或者是下巴的什么地方,

亲吻本身似乎是有效的,崔斯特感觉到札克纳梵有所平复,但又像是有了更加激烈的情绪,这种矛盾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他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因此变得有些柔软。使他存活至今又让他务必烦恼的猎人心中是没有温柔的,就算猎人没有苏醒时,崔斯特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只剩下坚硬的岩石,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些洞窟融为一体。然而,只是用嘴唇贴向对方,他开始确实地感知到札克纳梵并非一个虚幻的影子,也不再像记忆里那样朦胧。

如果能够早些这样彼此拥抱该多好,这样紧密地相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彼此揣测上,猜疑疏远彼此的距离,而单打独斗的自己又是多么脆弱!如果能更早地互相理解,他们也许就能在危险逼近之前萌生离开的勇气。幽暗地域的荒野很可怕,却并没有杀死他,束缚住我们的脚步正是我们自己的恐惧,我们的懦弱。崔斯特沉沉地叹了口气,积压在他心中的感情终于不再使他憋闷,他的鼻尖与札克纳梵的相贴,沉默了这么久,他才终于开口道:“这里离魔索布莱城很远,也许你可以……”

——可以摆脱控制,如果这里还不够远的话,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以再拦住我们了。他想这么说,札克纳梵现在的举动显然昭示着他已经可以反抗主母的控制,这是很有希望,他相信札克纳梵会赞同他的想法。

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完,缚灵尸猛地压制住他,近乎凶暴地堵住了他的嘴。崔斯特感觉到这个亲吻与自己给出的并不一样,但他难以分辨这举动中的含义是什么,也许这就是札克纳梵能够给出的答案?但这究竟是可行还是不可行的意思?崔斯特毫无头绪,无来由的恐慌紧紧地勒住他的心脏,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推开身上的札克纳梵,他们换一种方法交流会更好一些。但是将一个拥抱推开又让他倍感不忍,甚至无法让的手放在札克纳梵的胸口。

崔斯特仍没有发现,他自己的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会儿,在压制中,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自己寻找生机之中,他终于想到了应该用鼻子呼吸,这缓解了他的困窘,却让这个漫长的不似亲吻的接触变得更长,札克纳梵的嘴唇贴着他的,相当用力地挤压着,相互磨蹭着,崔斯特几乎觉得自己的牙齿要刺破自己的黏膜,然后,更湿的的舌头也贴上他的嘴唇,这个举动彻底让崔斯特陷入了迷雾中,他只是觉得不太对,却转念一想,或许亲吻正是这样的呢?只是他没想到而已,毕竟札克纳梵是更年长的那个人,他应该懂得更多。

被舔过的地方也开始有些痒痒的,没有任何其他相似的体验能够与这种奇怪的感觉比拟,所以,这就是他未曾经历过的亲吻所独有的感觉,他胡乱磨蹭的嘴唇相贴是错误的。崔斯特脸上发烫,紧闭的眼皮让他的眼球都被灼烧,但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也无从看到札克纳梵的表情,他麻木的表情与正在做的行为格格不入,他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撬开了崔斯特紧扣着的牙齿,无论崔斯特多想要用咬牙来实现自控,他会重新想个办法,而不是去咬札克纳梵的舌头。柔软的口腔向他打开,毫无准备的舌尖正蜷缩在那里,缚灵尸挑逗着他,让那僵硬的舌尖与他共舞,崔斯特在接吻上学习的速度远逊于他的武技学习:演示过一遍的剑招,崔斯特能够立刻模仿出来,一整套完整的剑技,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和他共舞,而在最多三个月后,崔斯特破解的招数就足够逼出他新的变招。

这种清晰的回忆直接勾起了札克纳梵的情感,然而,从那个被刻意留出的缺口所放纵出的情感与他被授予的目的正巧相似。他无私的关爱,还有他渴望接受到的爱,爱,亲情,真挚的感情,爱,还有爱。只有纯粹的情感,一点点模糊的回忆,没有道德,没有准则,在没有参照的黑暗深渊中,爱是否真的有所区别?温柔的命令层层地包裹着他,留出的自由却是为了他被黏得更紧。

蛛母编织的网并不是为了让他杀死自己的儿子,不,这是另一个女人的任务,他的任务带来一个小小的余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甚至会让叛逆的卓尔获得一个慷慨的礼物。

纵欲。

札克纳梵很擅长获得心灵喘息的轻松,况且,教导也是他的义务。这并不违背他的意愿,因此,他也可以获得一些感情与记忆的解放,以便于更好地引导他的技艺。

幼子在他的挑逗之下呼吸变得混乱,崔斯特感觉到口水从他的嘴唇边溢出来,这让他觉得有些羞耻,这种不体面的反应在任何时候都会被人嘲笑,也表现出他的捉襟见肘,但是札克纳梵没有嘲笑他的窘迫,更亲密,也更狎昵地在他的唇齿间游荡,当他的舌刷过上颚时,突然的麻痒让崔斯特几乎要惊叫出声了,他的心跳得更快,耳边全是血液轰鸣的沉闷响声。

这是什么?崔斯特迷茫地想着,他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却堵在胸口,无法回答。

崔斯特被放开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已经出了些汗,额头上的汗让他的伤口有些刺痛,他抹掉溢出到下巴上的口水,札克纳梵看着他一直在舔自己的嘴唇,仍然残留在他的嘴唇上的痒还没散去,这让他不断地想要舔,在舔得很湿润时候,他又只能抿起嘴唇,蹭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回味一个吻。

突然间,札克纳梵感觉到了一点古怪,他不想急需要做下去,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这种场景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他垂下手,伸向腰间的双剑。

崔斯特睁开双眼,淡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不会发光,看上去也并没有那么耀眼,他正看到札克纳梵的手伸向下方,下意识地喊道:“札克纳梵?”

缚灵尸的动作只在一瞬间滞涩,看上去像是被崔斯特的呼唤所打断了一下,随后,他更坚定地把手伸向崔斯特的腰间,一开始,崔斯特还只是看着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在他的腰带被解开之后,就算是崔斯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一瞬间,崔斯特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甚至来不及去够自己的弯刀,崔斯特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愤怒。

“你还想多堕落?札克纳梵!”他喊叫着,但札克纳梵不容抗拒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压倒地上,他的大腿也被缚灵尸压着,崔斯特扭动着身体,他如此拼尽全力,甚至没空对札克纳梵报以怒视。

然而,在他头顶传来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如此温柔:“我亲爱的孩子……”

仅仅是这样的称呼,就让崔斯特颤了颤,他咬了咬嘴唇,父亲的亲吻还留在上面,他低声怒吼:“你还知道!难道你终于要加入魔索布莱的黑暗了吗,你还要去杀死幼童,喝下他们的血?”

“黑暗并不会左右我。”缚灵尸平静地说道。

崔斯特松了口气,却仍然讽刺地说道:“那这算是向下的台阶吗?”

“不,恰恰相反。”札克纳梵松开手,崔斯特的拳立刻挥到了他的脸上,这一拳足够让人耳鸣,从而丧失攻击能力,但是缚灵尸没有反应,他的手指放在了崔斯特的脖子上,温柔地抚摸着柔软而娇嫩的皮肤,彻底地无视了崔斯特对他的敌意。

“你一直是个特别的孩子。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魔索布莱城成千上万的卓尔不同。”

崔斯特不再挣扎,手有些无所适从地垂落下来,但他仍然把头偏向一边,等着札克纳梵给一个真正的解释。

缚灵尸的手指向他的胸口滑下去,他的口吻依然平静,仿佛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我从罗丝的怀抱中暂时脱离,是因为有人呼唤我。”

“可是我没有……”崔斯特下意识接口,但是他立刻停住了,他意识到了那个可怕的事实。与他所想的不同,他原本以为马烈丝骗了他,实际上札克纳梵是被她用邪恶的秘法控制,而不是献祭了,但是,像主母马烈丝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事关罗丝的事上撒谎的,如果她宣称自己向蜘蛛神后献祭却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做,那个恶魔一定不会放过她。

札克纳梵死了,被送进黑暗。崔斯特紧紧地闭上了嘴,那种微妙的期待被再次击碎的感觉并不输于他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肋骨都开始痛起来,他无话可说。

然而,缚灵尸没有体谅他的痛苦,继续说道:“因为有人非常需要我。”

崔斯特几乎彻底被击倒了,他想要蜷缩起来,但是札克纳梵依然压着他,让他无所遁形。父亲的出现已经说明了他确实处境艰难,虽然他在这么多年里已经不再做出那种无用的妄想了,一秒钟都没有过,他没有想过“如果札克纳梵和我一起逃离,现在会不会更好过一点?”他没有过。

忽然间,父亲——死去的身体——的手指贴上了他的面颊,他冷酷地告知:“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眷顾,我无法永远停留。”

崔斯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大脑混乱,然后又摇摇头,想把那只手甩开,那种被亵渎的愤怒还在他的反应中停留着,然而札克纳梵的手没有挪开,他模糊地说道:“我能给你的只能是……”

最后说了什么,崔斯特根本没法听清。他想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是什么非要做出这种事?他想愤怒地大喊,质问他,抓着他的领子丢到墙上,用刀刃逼他说清楚,但崔斯特能做的只是大口地喘息,呼吸让他晕眩,但他只能这么拼命地呼吸着。他感觉眼睛疼痛,在更加努力地睁大之后,许许多多的泪水涌出来,在他的腰带真的被解开,他的裤子被脱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要被这些泪水溺毙了。

然而父亲吻着他,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还是那么热,从舌尖开始被融化开,那几乎是甜蜜的感觉,他没法抗拒,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飞虫撞入网中之后,总会拼命挣扎,然而,等到他们筋疲力尽时,蛛网的编织者才会悠闲地出现,把毒素注入他们的体内,到这时,才是蜘蛛享受的时刻。叛逆的卓尔对致幻很讨厌,也有些分辨谎言的直觉,但是,即便不使用阴谋的小小手段,引诱他束手就擒也非常简单,他的衣服被一层层揭开,加诸其上的束缚却越发牢固,他只是在忍耐,甚至快要到爆发的边缘,但他依然没有动,任由自己变成最无力的模样,有如等待被享用,然而他对自己的状态一无所知,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泪水是从何而来。

缚灵尸的手拂过他的胸口,那种最普通的接触,并不带着刻意挑逗的温柔,崔斯特却为此而猛地吸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他都忍耐着没有出声,不论带给他的是疼痛还是怪异,他都紧紧地咬着嘴唇,直到被自己咬出血也不肯多出一声,然而他压抑得太狠,连深呼吸都不大熟练,以助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抽噎,他为此羞耻得面颊滚烫。

至少能够维持一点点,崔斯特还想保留着态度上的保守态度,这让他已经濒临破碎的道德底线似乎还有得一救。他知道这是仅有一次,此后也不会再有的特例,无论是忍耐一次就会结束的磨难,还是需要珍惜每一秒钟的挽留,都不会对他的原则构成什么挑战。崔斯特·杜垩登不会因此成为一个下流而无耻的魔鬼,也不会因此得到道德的格外提升,隐没在黑暗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崔斯特很清楚这一点,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真的沉迷于此。这是不对的,抛弃一切的肉欲狂欢让他恐惧。但他的意志与肉体好像脱节了一样,他无法控制自己坚定地拒绝,只能让自己随着最微不足道的触摸而颤抖。

崔斯特的胯骨被握住,大腿被握住毫不留情地打开,他依然感觉非常难受,甚至压榨出了一点拒绝的潜力。年长者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知为何,崔斯特仿佛从中听出一点失望的味道,这让他的愧疚感片刻地占了上风,这种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札克纳梵的手迅速地抚摸着他的阴茎。崔斯特终于叫出声,无法自控地在尾音打着颤,有如他开始颤抖的腰一般,被握住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挤了一下,随后,强烈的快感重新把大脑撑满,只是撸动了两下,他就开始自发地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晃动腰身,在父亲的拳头中获取快感。他的大腿滑在缚灵尸的腰侧,大腿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紧绷着,下意识地依靠身体相贴的部分寻找着支点。

快感的浪潮不断地袭击冲击着崔斯特的神经,陌生而强烈的电流在他的脊背间穿梭,他拱着腰臀,发现了磨蹭某一处带来的刺激最为强烈,所以他选择了这个最高效的路径。札克纳梵红色的眼睛正散发着冷冷的光,他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崔斯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的丑态已经被一览无余,在羞耻感让他抬起手捂住嘴的同时,札克纳梵突然握紧了手,让他最敏感的那一个地方得到充分的抚慰。这下,连捂住嘴都没有用,崔斯特的呻吟在洞室中回荡,在射出来的时候他的眼泪又滑出许多。

如果是寻常情况,在他心中的札克纳梵只会对这种行为分外厌恶,崔斯特无不痛苦地想,他想起札克纳梵挥舞双刃时卷起的狂风,他一定会苛刻地评判,为这份软弱而倍感心痛。但他们被挤压到了这个极端的情况中,在离别和失去面前,一切都变得可以原谅了,甚至还不够。

还不够。崔斯特在高潮后的空虚中盲目地寻找着,他感觉到自己心中滚动着某种更加激烈的东西,想要在留下一些深深的刻痕,他想着一场更加激烈的决斗,在刀锋的缝隙间舞蹈。他幻想着致命的锋刃割开他的皮肤,但在真正危及生命之前,他迅捷地闪躲开,回敬一个相同的伤口。他想专注地战斗,不再思考其他的任何,只有一场战斗成为他生命的意义,在必须离开的时刻,他想札克纳梵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是的,他想要札克纳梵对他满意,带着伤痕和疼痛,带着狂热和心跳,快感纵然迷人但是如果转瞬即逝的妖火,不管这有多好,可它正在消退。崔斯特放下自己的手,抓住札克纳梵的手腕,他几乎是在乞求:“札克纳梵,把你的剑拿出来吧。”

缚灵尸的手指一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指尖:“那是另一件事。”

“我……”来不及觉得困惑,崔斯特急匆匆地还想要说服他,然而,他的声音变成了尖锐的呼救。他被进入了。

从很小开始,崔斯特就在忍受鞭打和惩罚,他的皮肤被无数次撕裂过,血和脓水会把他的衣服牢牢地黏在身上,当他因为仪容不整必须脱下脏污的上衣时,新生一些的皮肤又再一次被劫下,随后,因为未经命令地赤裸上身,让女祭司看到了他卑贱的身体,他必须再一次被惩罚,刑罚之后,他甚至能直接摸到自己裸露出的肋骨。如此严苛的惩罚只是在很有限的一段时间里让崔斯特安分守己,甚至还不到一年,崔斯特就把这次恐怖的惩罚抛在了脑后,长久折磨他的只有无聊和束缚。

这一刻,崔斯特却突然无比清晰地回想起了十二岁时的短暂经历,他想起自己把手伸向最折磨他的破溃处,他的手准确地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地方,他猜测那是肋骨,但是没有什么感觉,随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把手挪到了像是肋间的薄弱处,席卷而来的钝痛让他的意识关闭了很久,等到他又醒来时,维尔娜冷漠的脸正在他的视野中,她训斥道:“我居然花了十年抚养一个废物!这样就活不下来的话,我就让狄宁把你丢到荒野里喂移位兽!”

崔斯特突然笑了一下,感觉到治愈的力量给他越发冰冷的身体变得热起来了,但他那时候根本没法思考什么,下意识地回答道:“是那种蓝黑色的大猫吗?”

维尔娜被气得不轻,扭头就走了,留下他在温暖包裹的疼痛里熬过没有尽头一样的折磨。他那时又怎么会预料到,这种奇特的感觉将跟随他很长一段时间。在跟随札克纳梵学习的时光里,在战技还没那么精纯的时候,他频频被武技长击伤,只有到了真的无力再战的时候,苛刻的武技长才会停下,然后他会被带到自己的床铺上,那些伤口会被悉数处理然后包扎。崔斯特从来没有询问过为什么,也没有因此而抱怨过,他觉得自己能够得到武技长的青睐而亲自教习已经足够幸运,而从没有想过应该要求更多的优待,况且,他在阳台上偷看过武技长对其他战士的教习,如果说他对别人施加的是一场酷烈的刀刃暴风,对他的只能算是一阵温柔拂面的微风,在伤口愈合的温暖中,他完全理解其中的温柔。

崔斯特越发急促地喘息起来,柔软地放松下肩膀,他找回了这种熟悉的疼痛感所带回来的感觉,甚至还能把它和札克纳梵亲密地连接到一起。再深刻的疼痛都是可以忍耐的,但不同的是在疼痛表现下的感情,此时的疼痛并非是札克纳梵故意施与的,而是源于他身体的软弱。像是这许多年的锻炼都失去效果,崔斯特觉得自己腰部以下都被钝钝地胀满,他的肌肉无法牵引肢体顺畅地移动,被拖动着只能沉沉地压向下方,而胸口以上更加昏昏沉沉,让他脑袋上撞击的鼓包疼痛的充血让哪里都在痛,好像连手指都一起肿了起来一样,而仅剩的胸口虽然能自由的起伏,但已经非常急促的频率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他需要更多的空气呼吸来承受这一切。

尚未成年的卓尔在生理上早已发育成熟,但独自在幽暗地域狩猎的生活依然让他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缚灵尸在进入之后并没有留出适应的时间,他只是单纯地在崔斯特的身体里冲撞着,未经人事的后穴不管有多么紧张都没法阻止这种毫不留情的蹂躏,那层薄薄的黏膜很快地就彻底失守,因为充血而变得肿胀而柔软,忍受着折磨的崔斯特仍然在碎片般涌起的回忆中意识迷失,他几乎快要陷入到昏迷中。

有些猎手会喜欢迅速地杀死猎物,但是另一种更加恶毒的生物则更喜欢只是让猎物失去反抗,却意识清醒,让猎物在惊恐中看着自己的肢体被融化啃噬,这样的快乐比进食本身更重要。缚灵尸如同无情的机器般折磨着卓尔,这种事看上去未免过于乏味。札克纳梵的动作微微停了停,让自己的阴茎几乎完全退出来,只剩下最大的部分还撑开着入口,这种静止的压力让意识模糊的崔斯特相当难受地挣扎起来,札克纳梵没有制止他,而是握住他手掌,用拇指按了按他的掌心。

如同本能的反应,崔斯特立刻反握住札克纳梵,这个动作有效地唤醒了他,在渺远得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想象的漩涡中,挣扎着醒来,他沉重的眼睛半睁着,舌头肿大地躺在嘴里,模模糊糊地吐出简单的词汇:“父亲?”

回答他的是一下浅浅的轻顶,崔斯特也跟着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在过分酷烈的蹂躏之后,这种控制着强度的进入带来的疼痛已经让他感觉得没有那么清楚了,他的意识被牵扯在紧握的手上,不知不觉地随着颇具技巧的抽送而惊喘着。他相信札克纳梵,甚至怀着某种习以为常的谦逊感,犹如剑锋牵引着弯刀画出一个圆满的弧度,他学会如何斩出一记有力的劈砍,不会因过度发力而让自己失衡,也不会因为畏手畏脚而丧失威力,他要做的就是挡住向他挥来的剑,被它牵引着,感受着它的力度,他的眼睛与导师相交,武技长猛然后仰,踹向他的膝盖。“不要分心。”导师教训他。

猛然间,崔斯特感觉某个尖锐的点被狠狠地戳中,他猛地弹起腰,浑身的感知都流向了那一处,无法描述的酸胀像在身体内爆炸了一样,内脏都开始分泌起酸液和闪电,又像被火焰和冰霜一起击中,他讨厌法术,却无法讨厌此时的感觉,因为立刻,同样的地方又被狠狠地触及,不间断的古怪感觉覆盖了他,崔斯特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在它的攻势下彻底被瓦解。

崔斯特被彻底打开,只要顶上他的敏感点,紧缩的穴肉自然会把性器带进更深的地方,而在不久前,进入得如此深入只会带给他痛苦的啜泣,他有力的腰身痉挛着弓起,其他地方却柔软地任人施为。札克纳梵压向他,他被父亲的身影完全笼罩住,没有一点逃脱和挣扎的余地,但是他也不觉得有需要逃脱的必要。

他难耐地仰起头,只看见父亲的下巴和嘴唇依然冷漠地紧闭着,好像有一只猫爪在他心中偷偷挠了一下,带着隐秘的刺痛感,却又在刺痛之后热热地痒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被带来的快感要怎么形容,也不知道心中的情感如何描述,同样陌生的事物却在不断地冲刷着他,好像要把他变成一个陌生的人,别无他法,崔斯特的哽咽着抽泣起来,在侵犯中摇摇晃晃,无所适从地又闭上眼睛,侧过头去,就像这样就能回到一个更安全的场景里。

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幼子的手指曲起,手臂环绕着父亲的后背,他的手指在缚灵尸的背上用力地抓挠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留下伤痕打,但他也并不是故意为了留下痕迹才这么做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了,也许是本能的反抗,或者血脉流传中表达快感的方式就是如此,追随着快感,被动地颤抖着,每一处都被滚烫的温度浸透,他松开札克纳梵的手指,把自己的脸埋在一边的手臂曲折中,这时他知道自己的脸要比汗湿的手臂更热。

崔斯特对大部分的感受都无所适从,只能寻找着他能够理解的部分加以深刻地感知,他分辨着侵入他的性器的形状,龟头略有些上翘,让它能更好地刺激着那个让人无法承受的位置。不知道是自己太过瘦弱,还是札克纳梵的阴茎尺寸惊人,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撑得薄薄的肉套,只是勉强地包裹着性器而已,札克纳梵没有因此而神魂颠倒的样子,反而只有他被毫无保留地刺激着每一个地方,崔斯特的心中更加涩涨,模糊地呻吟着:“嗯…嗯嗯……,札克……”

如同被呼唤所吸引,札克纳梵的手再次再次握住崔斯特的性器,柔软的手指不可思议地在抚慰的同时准确地抚摸着阴茎上突起的血管,即便手掌的包裹已经来到了阴茎的根部,指尖依然能在铃口上揉搓,崔斯特有一次只剩下发出些无意义的感叹音节的力气,这时再更随心所欲地操干,滚烫的后穴也只剩下了柔软地迎合的力气,在有意识地控制着节奏的情欲中,崔斯特这样的雏鸟也学会了扭动腰身。两具身体沉重的撞击声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哭泣着低吟。

崔斯特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只是在不断重复的交合动作又把时间拉得极短,当他已经无力再想这陌生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只能顺从地在情欲中迷失之后,这旺盛的欲望又能把漫长的永恒都变成不知餍足的瞬间。崔斯特夹紧了膝盖,大腿紧紧地挤压着缚灵尸的腰,而札克纳梵也知道了他快要到达顶端,干得更加没有无所顾忌地深入,他用手掌包裹住崔斯特,格外用力粗暴地拥掌心中的剑茧去揉搓儿子的性器,崔斯特全身都震颤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在更强烈而迅速的抽送中,札克纳梵突然收紧了腰臀,在最深处的几下迅速的戳刺之后,在崔斯特真正到达巅峰之前,在儿子的身体内达到了高潮。浓稠的精液被灌进身体内,崔斯特被格外冰凉的体液刺激得颤抖,在性欲的迷幻中,他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隐藏在繁杂的感情和欲望背后的那个简单的事实:他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有了肉体关系。

崔斯特收了收手指,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把匕首,他抬起眼睛,紫色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他可以用这柄匕首杀掉被玷污的父亲,或是已经不再纯洁的自己,让这段不道德的畸形关系有一个体面的结果。否则,苟合在一起的父子又算是什么呢?即便在魔索布莱城中,乱伦也是足够被人背后嘲笑的丑事。应该有的恐慌和恶心全都悄然退去,崔斯特的精神中甚至有了些平静的寒冷,他几乎要唤醒心中的猎人,然而,他濒临巅峰的情欲让他知道自己被札克纳梵带领着——甚至熟悉了另一个新的领域。崔斯特仿佛置身在悬崖间的细绳上,狂风推动着他,向左或者向右,或者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一条路狂奔而去,如同他只有一条路。崔斯特微笑了一下,将手里的匕首掷出去,听着刀锋撞上山壁,掉落在地。

这就是最好的了,不管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用意。崔斯特闭上眼睛,把所有负面的意义都推到一边,他终于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地亲吻札克纳梵,他终于感觉到对方发自灵魂的颤抖。

“父亲。”

他呢喃着,在父亲的嘴唇上尝到了苦涩、草药和烛火的味道。

如雷的声音在洞室里回荡着,“崔斯特!”贝尔瓦双臂的锤子和鹤嘴锄相互敲击着,在崔斯特的耳边敲打出不规则的噪音,“你这个懒蛋!我在河边捞鱼,你还真的不来!”

卓尔的意识陡然清醒,他猛地跳起来,一抬手,两把弯刀已经轻巧地跃到手中,他的双眼像是根本没有睡眠一样圆睁着,他习惯性地抬起头,只看到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才顺着声音发生的方向朝下看去,地底侏儒也抬头瞪着他。

“札克纳梵呢?”

“什么札什么梵?”

崔斯特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魔斗篷被叠着充当枕头以外,他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穿着,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像是普通地休息了之后精神百倍。

贝尔瓦知道崔斯特的精神一直很紧张,在布灵登石城里的修习让他放松了不少,但是也许这种影响还要很久才能消除,地底侏儒无奈地挥舞着手里的锤子:“处理你的伤口吧,卓尔精灵,恐怕你是把自己撞晕了。”

这时,崔斯特脑袋上的包才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把弯刀别回腰带上,也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猜想着自己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撞了脑袋,然后撞出幻觉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在幻觉中自己会和札克纳梵……

在崔斯特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贝尔瓦炖汤的时候是不是使用了某种未知蘑菇的时候,在魔索布莱城中,主母马烈丝从亵渎的恐怖幻觉中挣脱出来。她的面容枯槁,衬托得她大睁的双眼更加突出,在那双眼睛中的恐怖让她全然没有一个主母的威严。在她身边,高阶祭司布里莎·杜垩登解下蛇首鞭,询问道:“你刚才是晕倒了吗?主母马烈丝?你还能主持缚灵秘法吗?”

“布里莎!神后的任务不容有失!”维尔娜呵斥道,马烈丝也被这一句话迅速地提醒,她闭了闭眼睛,威严和恐吓已经是她刻进灵魂的本能,决不能有一刻钟暴露出自己的软弱,否则就会被匕首插进后背,这是她绝对不能犯下的错误。

“注意时机,布里莎,像你这么急躁,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主母。”马烈丝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长女,而布里莎也立刻低头,不再多言。直到这时,马烈丝都没时间注意缚灵秘法的情况,在重新控制了局面之后,她才重新试着联系遥远的缚灵尸,在心灵的触碰中,狂怒和杀意汹涌地向她袭来。

无数次,她无数次见过这样的情感,它们驱使着武技长的刀锋,她始终认为自己可以控制这股汹涌的情感。现在,缚灵尸的一切都被她掌握,这些感情也不会再例外。马烈丝吟诵出一连串咒语,高亢的声音惹得烛火摇曳,点燃了一根垂落的悬丝。秘法再次将札克纳梵的情感与武技斩断。

在幽暗地域无尽的荒野中,缚灵尸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啸叫,他的愤怒和绝望一并被按回意识的水面之下,驱使他的是一道绝对权威的命令。他要去找到违逆蜘蛛神后的叛逆卓尔。杀死他。

荒野中重归安静,札克纳梵开始追寻那道他方才熟悉过的气息,在他追寻而去的路径上,岩精挥舞着他不应有的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