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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宣雅炫的脸颊轻轻贴在朴炆旲向上曲起的膝盖边,恶魔过于瑰丽的脸让大天使感到一种近乎头晕目眩的窒息感。
朴炆旲半个身子斜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想要使力把自己大腿边那颗过于柔软的亚麻色脑袋推开,却又在触碰到那对冰冷坚硬的暗色羊角时缩开了手。
传闻中无恶不作、居心叵测的恶魔正垂着眼睫,跪趴在他的脚边,过分漂亮的脸就像伊甸园中那颗最为鲜艳芬芳的禁果。恶魔只是以一种惹人垂怜的眼神注视着他,请求着来自天使的首肯。
朴炆旲忍不住想,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把时间倒转到三小时前,他在自家门口遇见了一位受伤的同僚——年纪不大,身高堪堪才到他的腰际。他的羽翼上仍然残留着来自地狱的黑色魔气,绑带也捆得歪七扭八的。不像在治疗,反倒像是想要故意给自己落个残废。
朴炆旲虽然自认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却也无法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理,于是他抱着这个陌生的小天使进了屋,许诺了他今夜的留宿,甚至还在自家衣柜里给他翻出了一身全新的衣裳。
近来恶魔伪装天使袭击同僚的新闻屡见不鲜,按道理来说,他确实应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天使心怀戒备才是。只不过一来朴炆旲不算什么魔力充沛的大天使,也很少参与两界之间的战争,想来应该没有在对面有所树敌;二来这个小天使的长相也算是漂亮到足以让人放弃原则,所谓三观跟着五官走,能长成这样的人都是得到过上帝他老人家的额头吻的,而传闻中的恶魔都长得青面獠牙的,再怎么看,这个小家伙也不至于获得那样不堪的评价。
是以,他就这样毫无负担地把人领进了家门,并且放心地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安稳睡下了。
——而再一睁眼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地睡在隔壁的小天使不翼而飞,自己的床上反倒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恶魔。虽然脸确实还是那张漂亮的脸,但原本洁白柔软的天使羽翼已经被纤薄骨感的恶魔双翅所取代,而头上那个忽明忽暗的光环也变成了一对冷硬的恶魔角。
啊,该死的,所以说做天使也不能以貌取人啊。朴炆旲几乎是要在心里叹气了。
“所以那些关于伪装天使的恶魔的传闻都是你吗?”他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可以是指什么?是要杀了我吗?”
“不是……我。这是我第一次。”恶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是因为没有在天使的脸上发现厌恶而感到欣喜,几乎是乖巧地回道,“不是要杀你。只是前辈们说,如果受伤了的话,可以去找一个天使……”
他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嗫嚅着说出来,这让原本就有些头晕的朴炆旲听得不是很清。他有些茫然地问道:“找一个天使……做什么?”
“补、补魔。”恶魔磕磕绊绊地把那个词语重复了一遍,白净的脸憋得通红——这下朴炆旲相信这家伙确实是第一次了,他怎么看上去比自己这个即将被采补的天使还要害臊?
“……为什么选我?”虽然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但朴炆旲还是选择了一个他目前最好奇的问题。
宣雅炫的神色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得明媚起来,他那双浅色的眸子温柔地落在天使的脸上,几乎是深情款款地回答道:“因为你是朴炆旲呀。”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的依恋与倾慕做不得假,朴炆旲几乎是要被这句话中过分浓烈的情感砸晕了。他有些头重脚轻地想,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认识吗?
但他很快就无法再维持是思考了——恶魔在他的提问之后,不知道是在自顾自确信了什么,将自己那张耀眼的脸凑了上来,在朴炆旲成功反应过来之前轻快地啄吻着他的嘴角,一边亲吻着,一边轻声地在他的耳边吐气,“炆旲,你会帮我的吧?”
你这是哪来的自信,敢用这么笃定的语气问这么荒谬的问题?朴炆旲想要翻白眼,却无比悲哀地意识到一个事实:确实,他似乎天生就缺乏拒绝这张脸——或者说,拒绝宣雅炫的能力。
于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这就算是默认的意思了。
被人亲吻的感觉其实很舒服。宣雅炫的嘴唇和他整个人一般柔软,舌头被包裹住的时候,甚至会在过于缠绵的水声中产生一种两个人已经水乳交融一般的错觉。他的身上甚至有一种浅淡的花香,这种味道让朴炆旲感到熟悉,是一种很好闻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这家伙真的是恶魔吗?朴炆旲被细密的亲吻吻得有些无力,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宣雅炫的一小撮碎发,晕乎乎地想着。
宣雅炫的吻虽然很青涩,但因为非常温柔,所以让人觉得舒服。这是一个能让人在潜意识里放松自己的做法——自然而然的,在朴炆旲因为冰冷的空气而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身上的这个恶魔扒光了。
他连脱衣服都是十足体贴的,这让某个迟钝的天使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耻。
“嗯……所以,我是下面那个吗?”他有些犹豫地问。
听说下面那个会很痛啊。虽然不知道天使会不会比普通人更抗造一点,但其实朴炆旲还是有些怕疼的——虽然承认这个事实有些丢脸。
宣雅炫撑在他的身上,神情懵懂地眨了眨眼,低声道:“我只学了做上面那个的方法……”
好吧,好吧,他应该想到的。朴炆旲在心里叹气。说起来,做上面那个好像确实需要学一些技巧什么的,宣雅炫至少还学过,要真让他来,他还不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做下面那个确实疼,也不能让长成这样的孩子经受这样的痛苦吧?那他还是人——不,还是天使吗?
“来吧。”朴炆旲视死如归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我相信你。”
之前说的话能收回吗?大天使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地瞪着那根凶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再怎么说也是活了那么久的天使,没有死在跟恶魔的战争中,却死在了跟恶魔的做爱里,这样壮烈的死法,怕是要被记录在天界奇闻纪事上遗臭万年、成为天界笑柄吧?
“不会直接进去的,你别怕。”宣雅炫察觉到了他惊恐的神色,连忙柔声道,“我都学过的。先做好扩张才会放进去。”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瓶黑色的玻璃瓶,手指在里面仔细抠挖了些许润滑的油状液体,确认这些液体将自己的几根手指全部浸润完毕后,才试探性地往朴炆旲身下的那个地方戳探进一小节。
他的动作很小心,再加上液体的润滑,因此刺痛感并不算强,只是终归那个地方此前从没接纳过外物,因此异物感格外强烈。虽然只是一小节指尖,却也让人感到了微妙的不适应。
朴炆旲难耐地动了动腰,想要把那节入侵的指尖推挤出去,但他全身被宣雅炫亲得实在是失了力气,即使只是简单地尝试挪动了一下,却让他整个下半身失力地猛然下滑了一段。
自作孽不可活。朴炆旲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骤然长出一截的瘦长指节,几乎是要吐血了。
宣雅炫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手指还插在他的身体里,却十万分缺心眼地想要凑上来去扶他,结果好死不死因为这样的动作,让他的整根手指彻底地没进了朴炆旲的后穴里。这顿时让大天使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努力地深呼吸,集中精神去适应戳在自己下体中的那根手指,才堪堪把最初的刺痛感捂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宣雅炫的表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朴炆旲的表情几乎是要去世了,"你要不干脆趁此机会把剩下几根也插进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朴炆旲是这么打算的。反正终究要做到那一步,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呢。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虽然宣雅炫说自己学过点东西,但其实跟自己一样是两枚大龄处男,理论知识学得再丰富,真到了提枪上阵的那一天,分明就还是小白一只。既然他们两个都不熟练,那干脆就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反正做爱无非就是那几个流程,早点做完早点完事,也省的他俩在床上一惊一乍的,再这样折腾下去,怕不是得耗到明天早上。他虽说同意了所谓的“补魔”,但白日宣淫这种事,对他这种经受过天界正统教育的大天使来说,还是有些超纲了。
况且……宣雅炫最开始抹的那瓶润滑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意外地好使。这根手指插进来时的痛感微乎其微,在短暂的适应期后,甚至还在他的体内开始散发热意,就好像有意识地在刺激肠肉似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种功效确实能对后续的步骤产生一定的正向功效——至少他现在想让宣雅炫把剩下的手指、甚至于他自己的那根插进来的想法,除了“早死早超生”之外,还多了一些微妙的、想要纾解欲望的成分在里面。
宣雅炫神色严肃地点头,像是在攻克什么世界难题似的。那样的表情太过有趣,朴炆旲忍不住想要发笑,却在笑出来之前感受到插进自己身体中的第二根手指,于是又绷着嘴角憋住了。
第三根手指捅进来的时候,相比起异物感,更强烈的是一种下身被撑开的酸胀感。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朴炆旲在未知的苦楚中,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舟误入深海的帆船,在浮沉间畏惧着下一波浪涛的侵袭。
事到如今,再怎么故作游刃有余也只会打自己的脸。朴炆旲勉力冲宣雅炫招了招手。彼时恶魔还皱着眉头,一派勤思苦学的神色在他的后穴里做着细致的扩张,连额头都布上了一层薄汗,看上去反而更加令人心生好感。他见了朴炆旲的动作,立马听话地凑近了些,轻声问道:“炆旲,怎么了?不舒服吗?”
朴炆旲在愈加燥热的身体的怂恿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拿虎牙磨着他细软的耳垂,几乎是抖着声音说:“可以了。你进来吧。”
“可以吗?要不要再扩张一会儿。”宣雅炫表情犹豫道,“我怕你会受伤。”
朴炆旲就差拿巴掌拍他的头了,他咬牙切齿道:“我说可以了就是可以了。”
于是恶魔把他有些歪斜的身子扶正,又紧了紧他虚挂在自己肩膀上的两条手臂,以一个温柔而不容置疑的怀抱将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近——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像是安慰似的摸了摸朴炆旲的头发,像在摸小狗似的,然后伏在他的耳侧,小小声说:“要是还是痛的话,就抱紧我。咬我也可以的。”
朴炆旲刚想吐槽他废话真多,却忽然被下身撕裂般的剧痛震得说不出来一个字——作为报复,他恶狠狠地咬住了恶魔的肩膀,在那片羊脂玉一般温暖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张牙舞爪的、属于受害者的回敬。
果然还是太大了。大天使努力地深呼吸,想要尽可能地先让自己适应,却忽然被一道更有力的力道往怀里抱得更紧了——宣雅炫的脸贴在他的脸侧,细汗蹭了他大半张脸。恶魔喘得比他还厉害,朴炆旲忍着痛去掰过他的脑袋,却见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积起一层轻薄的水雾,但眸光却在不那么清晰的光线中显得晦暗不明。
“我想动了。”宣雅炫望着他的眼睛,“可以吗?”
恶魔蛊惑人的招式百试不灵,他只需要垂着自己那双眼睛看着他,朴炆旲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宣雅炫确实是一个天资聪颖、努力勤勉的好学生,他甚至知道什么“三浅一深”的技巧——虽说实操起来,多少还是差了点火候,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把同为处男的朴炆旲折腾得要死要活的。
毕竟客观来说,他的那个东西确实大。所以不管他的动作再怎么生疏,也总是能够捅到他下半身的那个爽点的——说起来,其实朴炆旲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连偶尔自慰都没啥太大感觉,原来敏感点是在体内吗?
恶魔的性器一次次地碾磨过他的那处,再加上先前那个不知功效的润滑油的加持,使得原本只拿这场性事当变相受刑的朴炆旲,也在不知不觉间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开始享受了。
宣雅炫在做爱的时候,眼睫毛会随着他的动作而轻微地扇动,就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漂亮。也许这是他仅有的、能够以这样近的距离观察宣雅炫的机会了。他望着那双琉璃一般清浅剔透的眸子,忽然又想到一个在先前被他抛之脑后的问题:
他和宣雅炫,究竟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来不及多加思考,他在一次深顶中紧紧地抱住了恶魔的脖子,在这个角度,他能够看见一小簇被汗水打湿的亚麻色发尾。
朴炆旲闭上了眼,并在三秒后接受了来自宣雅炫的下一个亲吻。在极尽柔软的唇齿之间,他想,反正今夜还长,天明之后,他们还会有更多时间来交换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