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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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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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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樱】病名为爱(高虐)

Summary:

“爱是可怕的自毁,是最虔诚的自我献祭,是自爱者们永不能品尝的最甜美的毒药。”

Notes:

注:本文致敬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more notes.)

Work Text:

“喂,佐良娜,你觉得你的父母相爱吗?”

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起走在清凉树荫下的漩涡博人蓦地问着女孩。

“哈?相爱吗?这个嘛……”

黑发少女愣住了一秒,她皱眉思索了会,冷冽的笑了一下,

“你竟问我这个问题,我父亲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女孩耸了耸肩,“我看的出来我母亲对父亲似乎抱有着某种疯狂的迷恋,父亲孤冷强大却很温柔,”她笑了一笑,漂亮的黑色眸子直直望着远方,

“不过上次见面,他们都说我是他们心意相通的证明呢,所以我想,应该是相爱的吧。”

她隐约期盼的说道。

“呵呵,孩子就是父母间真挚爱情的证明吗?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博人轻嗤一声,他双手交叉在脑后,头懒散的靠在手臂上休息着,书包带子缠绕在手指上一晃一晃的,男孩望着蓝天刺眼的阳光,讽刺的说道。

“我觉得,相爱的家庭应该是像鹿台家那样的,热闹而欢乐着,父母可以亲密无间的聊天和互相玩笑,家人间彼此亲昵的陪伴嬉戏,像你家般的孤独和我家般的清冷寂静都是扭曲而畸形的。”

“你出于何种立场和依据敢评断我们的父母并不相爱呢?”女孩不悦的反驳了句,“你真的搞得清爱是什么吗?不要用你单一的评价方式去妄言其他家庭的幸福。”

佐良娜像是有些生气,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从岔路口扭头走向了与男孩家相反的方向,帅气的径直离开了。

 

当天晚上,博人在木叶图书馆里翻遍了所有关于爱情定义的书籍,大部分都是些晦涩的哲学或宗教类科物,混杂着一些浪漫的言情小说。

「爱情是天上的情感。」

「爱是激情,是陪伴,是许诺,是牺牲,是救赎,是宽恕,是原谅……」

「爱是一种宗教似的创造,是一个造神的过程,施爱者从自身上挖出一块创造的原材料,让自己永远残缺,永远需要那个被爱的人将他补全……」

「爱是可怕的自毁,是最虔诚的自我献祭,是自爱者们永不能品尝的最甜美的毒药。」

「爱是最卑贱之人也能触及到的崇高之物……」

…………

无数名家的智慧箴言在他眼前晃来拂去,他遨游在这人类终极奥秘的海洋里,竟隐隐感到一种宏大到触及灵魂的震硕感觉。

爱的确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乃是早慧的他也难以捉摸这深沉而神圣的感情。

他就这样疯狂阅读品鉴着各类学说和著作直到闭馆,少年有些恍惚又困窘的在盈盈月光下走回了家,母亲还在等候着为他温着晚饭,她无言的接住他脱下的书包,一句话也没问他去了哪里,她总是这样的温顺而体贴,就像她从不过问和呵责父亲的早出晚归和频繁缺席一样。

饭桌上,母亲在一旁安静的坐着陪他用餐,他扫了一眼家里,机敏的觉察到父亲一如往常的还未回家,望着她那驯顺而柔和的白色眼眸,他按耐不住心情的直率问道,

“妈妈,你和爸爸,你们相爱吗?”

女人怔忪了下,又柔和的笑了起来,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有你们呢?”

呵呵,又一个拿小孩当掩饰的典型话术,他沉默的刨着饭,眼神直直的盯着母亲,像是一种对她的解释的不满的质问。

“您上次跟他一起吃晚饭是多久前的事了呢?”

“……博人,我知道你埋怨你爸爸工作太忙没空陪你,你要理解他工作的特殊性……”

“妈妈,我无所谓,我是为您抱不平。”男孩倔强的说道。

“傻孩子,你不知道能嫁给你父亲的我是多么幸福。”美丽的女人望着金发男孩轻声说道,“能拥有你和你妹妹,我真的太幸福了。”

母亲温柔的神情圣洁而真挚,她眼里闪烁着一些感慨的东西,年幼的博人自是读不懂的。

但他看的出来,母亲并没有说谎。

那父亲呢?他聪敏的内心很清楚,如果有两个身心幸福的父母,家庭氛围绝不该是如此的清冷疏静。

他似乎有点不敢再去想那个答案了。

男孩蓝色的眼眸静默着垂了下去,他低下头,只是安静的刨着碗里的饭,再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没能碰上尚在书房补眠的父亲,父子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竟快有小半月彼此没有见到面说几句话,他对父亲不满的滞堵又多了一层。

学校里,在课堂间隙,他用直尺戳了戳前面一天都未跟自己搭过话的黑发少女。

“喂,佐良娜,还在生我的气吗?”沉不住气的男孩低声问道。

女孩还是一动不动的低头翻看着书本,性子直率的博人却是坐不住了,他径直走到女孩身边,朗声开口道,

“我向你道歉好吧,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父母……”

话音未落,就被女孩清冷的声音倏然打断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务队干嘛。”

“那你说,你说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总不会一辈子也不跟我说话了吧。”

“那好,那你现在就下楼去操场上跑个五圈,然后对着主教楼大喊一句:『漩涡博人是自以为是的大笨蛋。』这样的话,我就原谅你。”

女孩抬起头来,清秀的脸颊傲气而倔强,就这样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

“可以。”

率性不羁的博人倒没觉得有何难处,老师及同班们对他一贯出格行径的看法他早就置若罔闻,便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他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却被女孩蓦地扯住了袖子,

“喂,你真的准备去做吗?”

“自然了,不是你要求的吗?”

望着男孩认真而滞堵的模样,佐良娜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好了,我原谅你了,有这份心就够了。”

她白皙纤瘦的手指扶了扶眼镜,看着他笑的温柔清丽,博人不由得心中一跳,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柔软,男孩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

女孩转过身来对他笑着说道,

“今天我妈妈要来学校讲课,教授关于医疗知识的课程。”

“哦,原来下午的医疗课是由你妈妈来上吗?”

“对啊。”她神色骄傲而温柔,“今天能跟妈妈一起放学回家啦。”

 

下午的确看到了佐良娜的母亲,传闻中的新三忍之一,在木叶有着极高声誉的新任医疗部部长,宇智波樱,她亲切和蔼的与同学们打着招呼,大方自然的站上了讲台,女人身着一袭白袍,面容清美娇丽,额头上最高医忍标识的百豪印记闪闪发亮,身姿纤细挺拔,温和的面容上还带有一丝率性的骄傲,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飒爽,跟柔和怯懦的母亲不一样,她身上热烈而旺盛的生命力是如此强大,混着柔美知性的女性魅力,更显张扬生动。

果然跟佐良娜很像呢。

才这样想着,身后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唏嘘声,他顺着台上女人的眼光往门口望去,只见老师一行人众星捧月着一个熟悉的高挺身影走了进来,他定睛一看,竟是他久未碰面的父亲。

年轻的七代目就这样径直的走进了教室,他往后摆了摆手,像是平息和劝退那有些惶恐和热情的一众师生,男人目光绰绰的回望着台上女人带着些惊讶与笑意的眼神。

父亲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博人愣愣的看了一会,与对母亲温和的笑容不一样,在家时候的他脸上的笑只停留在嘴角,很少深入到眼睛,而此刻他湛蓝的双眸灼灼发亮,那发自内心的笑意已蔓延至他眼里。

像是才注意到儿子观察的眼神似的,鸣人侧过脸迎上了博人审视而探寻的目光,他亲和的笑着走到了男孩身边,一只手抚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便又直直的欣赏着女人在台上授课的绰雅风姿。

男孩心中晦涩而又疑惑,父亲就这样矗立在他身旁,听完了宇智波樱的整堂教课,到了检验同学们医疗能力的环节,佐良娜第一个完成了鱼儿的治疗测试,女孩高兴的叫了起来,樱阿姨和父亲也为她赞扬的叫起好来,父亲望着女人笑得温柔沉静,他俩站的并不算近,博人却觉得碍眼的紧,此时听到一旁的同学小声议论道,

“你看,七代目大人和樱阿姨他们,看起来好亲近啊。”

“对啊,没想到樱阿姨的授课,日理万机的火影大人竟会亲自前来捧场呢。”

“当然了,他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同班呢,真正的青梅竹马呀嘻嘻。”

“是了,我听我爸妈说,以前七代目大人可是追求了樱阿姨多年未果呢。”

“啊?为什么呀?俩人看着好般配啊……”

“嘘!你们小声点!别被博人听见了……”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隐匿了下去,博人心中翻涌着一种苦涩,他看着鸣樱俩人在教室里并排走动帮助和提点着孩子们治疗要义的样子更加不是滋味,男孩浓眉微蹙,喉头发紧,他手心一个用力,桌上实验的鱼儿竟变得烧灼起来,发出难闻的焦味。引来周围同学一阵好笑的关切。

“啊呀,看来博人的确是没有医疗能力的天赋呢。”

佐良娜转过脸来,对男孩轻笑着揶揄道。

此时鸣樱也走到了男孩身边,父亲温和的笑着说道,

“没事,爸爸我也是一点医疗忍术都不会呢,看来这孩子还是遗传了我呀,哈哈。”

宇智波樱却温柔的弯下了身子,他闻到女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柚子果香气,冷冽而清美,她干练敏捷的瞬间帮他治愈了那受伤的鱼儿,漂亮的脸庞轻笑着说道,

“没事的博人,医疗忍术最讲究查克拉的精细控制,这需要长期的锻炼和学习,一开始的失误是很正常的。鱼儿的突然烧火正说明了体内细胞的爆裂程度,你应该是风和雷属性的查克拉吧,很了不起哦。”

“别听你爸爸的话,就算没有医疗天分,凭借勤奋和苦劳,一样可以习得基本的医疗技能的,只不过你公务繁忙的父亲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刻苦钻学罢了。”

女忍盈盈笑着说道,又轻轻瞅了身边的七代目一眼。

鸣人毫不反驳的、无奈的挠了挠脑袋,露出有些傻气的柔和笑容,那是博人很少见过的、如今位高权重的父亲少有的青涩模样,男孩敏感的捕捉到了属于他俩对视的这一瞬间,他赫然发现,女人总是率先移开目光,而父亲的目光总是压抑而克制的追落在她身上,只默默的等待着他俩眼神交汇的一刻。

 

他正回味和揣摩着两人的默契和暗流涌动,鸣樱两人已走远了去,前面的女孩又轻轻转过身子,佐良娜秀丽的脸颊含笑,轻声低语道,

 

“没关系的博人,没有医疗天赋也没关系呀,我会就可以了啊,我会好好医治你的。”

 

男孩一时怔忪,他仿佛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女孩又笑着转回脸去,博人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呆,男孩又望向伫立在窗边小声交谈的鸣樱两人。

「……你父亲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刻苦钻学罢了。」

「……我会就可以了啊。」

他晦涩的眼眸复杂的垂了下去。

 

少年的心越加怀疑和猜测着那两人晦而不发的秘密,像是命运的一个残酷的回应,又像是一个它所给予的严峻的惩罚,终是让他亲眼验证了他长久以来的阴暗想法。

他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夜晚。

他在林间研习独创的风遁气流术到了深夜,忽的雷电交加,风雨大作,他抱怨着沿着河岸边奔跑着,闪电在头顶上连绵不绝的滞空夺亮,轰鸣的雷霆声像是要将大地撕裂一般,不由得让他想更快的赶回家去,他飞快的跑过竹林,跑过河边,跑过斜坡,跑过小径,在一个岔路口,赫然远远的撞见了那熟悉的高大影子。

是漩涡鸣人,是他的父亲,木叶的七代目,此刻他挺直的矗立在纵深街道的狭窄档口,沉默的站立着,雪白的披风在风雨中飘摇着撕扯着,像一张紧绷而沉重的帆。

而被他堵在对面的,是那个粉色的影子,传闻中他曾经爱慕过数年的女人,佐良娜的母亲,现任的医疗部长,宇智波樱。

男孩蓦地闪避了身子,瞬间紧紧的贴墙呆立着,着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和动静,他下意识就想赶紧逃离此地,但是有另一种古怪的感觉,一种比好奇心强,甚至比嫉妒强,比恐惧还要强的感觉,把他留在了那里。

少年的一颗心砰砰狂跳,终于来了,仿佛是命定的一般,在这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他终于有机会窥探和验证他心里一直隐约的猜测和秘密。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只隐隐露出晦涩的两只眼睛,他静静的观察着,连呼吸声都尽量轻微,许是那晚的风雨太大吹散了声息,也许是鸣樱两人的心态极近癫狂的澎湃而热烈着,木叶至高的两位忍者竟都没发现远处窥视的目光,也可能是根本无暇顾及。

远远的他听不清两人交谈的内容,然而他遗传的特殊眸子却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的神情和面容。

 

只见他们彼此对望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淋着滂沱大雨沉默的互相望着,忽的,鸣人开口说了些什么,女人蓦地睁大了眼眸,她的神情悲伤而滞堵,温柔而悲悯的注视着他,轻轻说了几句,鸣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他俩目光交汇着又静默了会,眼神中却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男人将她白皙的手伏在自己左心房上,低头说着什么,女人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眼泪霎时涌了出来,泪水混着雨水难以辨别,令她更放纵的哭泣起来,鸣人的脸上凄凉、严肃、美丽,还露出一种言语不能形容的钟情、忧郁和渴慕,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父亲脸上出现过的哀恸而祈求的神情,博人竟看的呆住了。

此时鸣人一把揽住她的腰,俯身便要去吻,却被她瞬间推开,她气怒的呵斥着他,但鸣人却倔强的坚持着什么主张,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昂扬生动,又是那样他从未见过的虔诚绝望,带着说不出的兴奋痛苦,在亮如白昼的闪电炫光之下,摄魂夺魄,让人看了一眼便永志难忘。

两人争辩间,他扯过女人的手腕,倾身吻住了她,他们短暂的接了个吻,她霎时便推开了他,女人单手捂眼哭泣着,她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他被打得偏过头去,静止了一会才转回脸来,嘴角还带有一丝血痕,博人以为他会发怒,至少是悲戚,抑或是不甘的注视着那个用力赏了他一巴掌的女人,然而他没有,男人只是轻笑着,他默默看了她一眼,鸣人脸上的微笑表情是博人从未见过的纯洁真挚,连一丝恼恨怨气也没有,他俯下身,轻轻拾起女人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温柔的亲吻着那刚掌掴了他面容而略微发红的青葱指尖。

仿若雷击一般,博人被这一幕吓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他心里怀揣着一种不能理解的恐怖感受飞快的往回跑去————他跑出了巷子,跑回了岸边,男孩绷紧了脚背的一路狂奔,连一口气也不敢停歇。

他不能够了解,一点也不,他那位平日里温和疏离而又冷静沉着的父亲……他所看到的情形,他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不管他活多久,成长到几岁,他永远不能忘记父亲的这种姿态,这种眼神,这种微笑,而且他的形象,这个突然在他眼前出现的新的形象永远的、深深地烙印在男孩的记忆里了。

他茫然望着河水,不自觉地眼泪一直在流。

“他挨打了,”他想道,他心中最强大伟岸的父亲挨打了,

“他挨了一耳光……恶狠狠的挨了一耳光……”

他看出来了,宇智波樱就是他父亲割骨亲手造出的神祇,在她面前,他没有愤怒,没有恼恨,没有怨怼,没有尊严,甚至没有自我,她就是那唯一的能将他补全的另外一半。

他们间那便是书中所写的神秘至高的爱情。

 

他就这样像个落汤鸡似的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家,不顾母亲担忧而关切的眼神,他径直走进卧室锁住了门。

“这是爱情,”他就这样湿淋淋的瘫倒在地板上,望着那雪白的天花板,无力的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这就是爱情吗?怎么能够忍受任何人的耳光……就算是最亲爱的手打下来的,怎么会不气愤呢!啊,不过看起来,只要你在爱情中……你就能忍受……而我……我无法想象……”

他不能理解,那是何种感情啊,他想起母亲那温驯到小心翼翼的对父亲的尊敬的爱,那柔软而卑微的爱永不可能敢那样用力的赏赐给父亲一巴掌,那样的耳光只可能是被钟爱者怒极任性的依仗宣泄,他看不明白的宇智波樱美丽而严厉的悲痛脸孔竟有着那样使他害怕的东西,父亲痛苦、甘愿、圣洁、温柔的吻更是震撼了他的心。

这是一种他不知道的、几乎没法猜想到的、而且像一种他竭力想在朦胧中看出来、却又看不清楚的神秘情感。

「爱情是天上的东西。」

「爱是可怕的自毁,是最虔诚的自我献祭,是自爱者们永不能品尝的最甜美的毒药。」

那图书馆里翻过的关于爱的定义的印象最深的两句话又忽的浮现在他脑海中,恍若一个惊雷……他仿佛有点懂了。

他想起父亲对母亲相敬如宾的宁静淡然神情,他为母亲感到悲哀,此刻的他甚至从父亲对母亲的温柔里看出了一种慈悲的施舍,母亲卑微而驯顺的感情与那令人灵魂震颤的爱情相比,她单方恋慕的自我牺牲和奉献显得是多么渺小,多么可悲,多么可怜啊!

而自己,竟是如此悲哀的感情的苦痛产物。

少年蓦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全家福合照,博人不甘的蓝色眸子认真审视着画像上熟悉而陌生的两位大人,从宁静柔美笑着的父母面容上他竟看出一丝讥讽的嘴角微扬,父亲英俊肃穆的温和表情似乎瞬间变得嘲弄而冷酷起来,他吓得“啪”的一声倒扣住相框,一股阴冷的寒意缓缓从脊椎慢慢爬了上来。

他这才想到,也许母亲早就知道,她深知渺小的单相思的自己永不可能媲美男人心中真正挚爱的另一个女人,她只求这样无言的陪在他身边,她的爱在那令人颤抖和战栗的宏大神秘面前,弱小的连最后一丝祈求着为自己保留的期望和愿景也早就被现实磨平,只满足于那波澜不惊的寡淡生活,像一朵洁白的矢车菊,在命运这残酷的凄美微风中可怜而卑微的轻轻摇曳着。

「爱是可怕的自毁,是最虔诚的自我献祭,是自爱者们永不能品尝的最甜美的毒药。」

那几句话浅吟低笑着嘲弄般萦绕在他心间,仿若一个诅咒,男孩颤抖着弓着背俯下身,把脸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Fin.

 

Notes:

【后记】:本文在lofter上含一个彩蛋,是佐良娜视角下的小樱…………

强烈推荐搭配彩蛋一起阅读。

本文是我极满意的一篇虐文,致敬俄国文豪屠格涅夫,在阅读名著的旅程中总有些鸣樱的灵感涌现,文字的力量可真神秘,希望能打动一些读者。

本文原是作为后期的《自欺欺人》的一个章节,写着写着就进行了扩写,这个灵感实在太棒,忍不住独成一篇提前献给大家,笑。

某种程度上,这篇文超越了《重写结局》,是目前我最满意的短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