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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冴要是不想和凛凛住在一起了,也可以来我家住呀~”
夜晚的海边,人潮散去,周围的灯光也逐渐消减,昏暗的天空中,星辰愈发明亮,而更为耀眼的在糸师冴眼前:展现满满笑容的士道龙圣。士道的双眼里闪烁着真诚,海边杂乱无章的风把冴两侧的鬓发吹起,扫在脸颊上,冴感觉自己仿佛被拨弄了心弦,泛起一阵痒意,他忽略不掉从身旁传来的炽热的目光。
冴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转头看向士道,只是平静地望着一浪接一浪向他扑来的白色水花。实际上两个人大半夜一起出来看海的行为就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但对方是糸师冴,无论如何士道都会出门找他,对于士道来说,这是一次约会。士道并不急于得到冴的回答,因为他对自己的建议有足够的自信。
可海水是一直在翻滚着的,冴的内心并不平静,他暂时不想去思考自己和弟弟糸师凛之间的矛盾,不想回忆自己出门前和他发生的争执。也许出门看海就是想让自己放空大脑,听到士道提了这么个建议,冴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问题上。
把思绪全都集中在恶魔身上。
于冴而言,士道龙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冴与士道相识于蓝色监狱,冴在一众前锋中发现了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士道,士道足球风格让冴眼前一亮,颇为心动,后来他们的配合也证明了他的眼光是正确的。但除了球场上踢球的视频,冴还看了一些士道和凛打斗的监控录像—绘心甚八特地调给作为凛的哥哥的冴观看,说是让冴考虑清楚要不要征用这条狂犬。
他看到了弟弟笨拙的样子,凛并不是一个爱和他人起冲突的孩子,却主动和士道争执打架,可见士道是特别的。虽说冴并不会去考虑一个前锋是否是个好相处的人,对他来说,最好相处的前锋便是能接住他的传球的存在,但冴也完全无视了士道的暴力前科,因为冴想要的就是这个笨蛋前锋,与其他任何事情无关。
这个时候的冴还没见过士道,却已然对他很中意。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住?”
安静地吹了会海风,冴终于把头转向了士道,接了他的话。
士道盯着冴那双绿松石色的眼睛,他刚来的时候,这对绿松石还有些受潮,朦胧的光线下,士道能看出上面蒙着一层雾气,但现在已经变得透亮,士道能感知到这其中的温度变化。冴的反问让士道欣喜不已,虽说两人坐在海边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把糸师冴大人哄得差不多了。
“我和小冴同居,难道不是约定好的吗🥺”
诚然,士道向自己提出过要求,他进了十个球就和冴同居。
“我可没答应你提出的约定。”
冴说的是实话,他当时并没有回答士道,但他也不想把话题聊死,早早就回去,他还想这样和士道坐在一起,望着涌动的海和平静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无所谓时间的流逝。
“你说说看,我和你住能有什么好处?”
冴知道,士道和凛一样,对自己绝不仅仅是足球、血缘这类外在因素上的喜欢。
“小冴如果和我同居的话,小冴就可以每天都看到我,可以看到给小冴做饭的我,亲亲小冴的我,像这样抱着小冴的我。”
士道挪了挪屁股靠近冴,伸出手搂住冴的肩膀,而后慢慢凑近,对着冴的脸颊轻轻一啄。
冴想着士道说的这些画面,自己和弟弟都是不擅长烹饪的人,而在餐食上士道总能抓住他的想法,满足他的胃口;士道靠近自己,他的体温传递到自己身上,总是有一种安心感,就像现在这样,球场下的自己也并非孤身一人。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在他的怀抱里,再也没有那种漂泊不定的不安感。士道崇敬着自己,被自己所吸引的士道对于自己而言,除了是欣赏的前锋,能够精神相通的队友,生活上同样是共鸣的。
或许球场和生活,二者本就是同一个概念,士道就是一个能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人—食物的作用只需要填饱肚子就及格了,士道的晚餐却能附带心情愉悦的魔法;而让自己留下来和蓝色监狱踢一场的,不是其他任何一个日本前锋,而是这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恶魔。
无论是精神需求,还是安心的感觉,都是冴渴求的,这些士道都能给予他。
夜深了,海边的行人和路灯,加起来还不如天上足够明亮的星星那般多,士道把冴抱在怀里,长期以来,作为长子的冴,需要走在弟弟的前面,虽说现在的弟弟也成长为令他心安的存在了,但自己或许也缺乏一个照顾他的亲密关系。
但冴知道,感情是不能一厢情愿的,就好像那个雪夜,自己和弟弟大吵了一架,无非就是因为两人之间错频。而这个错频的后果延续到了现在,所以冴更不能随便答应士道。
“那你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住呢?”
冴的眉间完全舒展开来了,他恢复了往日淡漠却又高傲的神情。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哦♪”士道看似没头没尾的回上了一句,“小冴今天答应和我一起住的话,就是我的生日礼物了♡”
“啊?”
冴没料到士道这样回答,实际冴和士道的关系或许才刚刚开始,像冴这样在感情上被动的人,士道的很多事情他还不够了解——就像是他的生日。
“是哦,今天不是七月七日嘛,是彦星和织姬相见的日子哦~”士道让冴靠在自己身上,“我想和小冴住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天天和我的织姬见面♡”
听到把自己比作织姬,冴倒是坐了起来,别过头蹙起眉毛给了士道的肚子一个肘击,但冴并非是感到自己被冒犯了,他只是在害羞。
“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过?”
“好疼,小冴好狠心!”
士道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喘了两下,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冴,其实冴根本就没有用力。
“彻底摧毁过去的自己后,我对生日便不是很在意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小冴可是在我身边呀🥰”
冴知道自己和士道确实是两情相悦的,他理清了自己对恋人的情感,像他这样精密计算球和球员的动向的中场,却从来没有分析过自己的感情,与他人建立联系的方式总是以足球为中心,但今天海边的风,帮他梳理了足球以外杂乱的情愫。
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有着更高级的情感体验,渴求共鸣,渴求安定。对于凛,他所需要的也同样是这些,冴明白这些道理,却总是忽略了那个雪夜带来的创伤具有持续性,他总是忽略了弟弟的不安,冴自以为自己频频回头便足够了,却不知除去目光的回溯,他或许也可以向弟弟露出一个笑容,打消他的不安。
安心的感觉需要情绪传递,正如此刻士道牵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手心和手心之间的体温融合在了一起。
“我答应你,我要和你一起住。”
“!”听到这样的回答,士道欣喜万分,他把冴的手捧起来放在心口。“小冴这是在对我告白吗!”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冴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居然才知道士道的生日,估计凛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距离今天结束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需要时间准备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让小冴再次爱上我就已经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了♡我是真的很爱你哦小冴♡”
因为三人相恋而同居不久的恋人,士道一开始的问题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冴竟重新认真思考了这么久,这让士道相当满足。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同意你的要求吗?”
冴确实是思考了很多,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总是缺乏和他人的沟通。
“我知道小冴爱我,爱会有很多理由,对凛凛要解释一下,但对我不一定都是需要解释的。”
士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又拉着冴站了起来,远眺夜晚中颜色的浓郁的海水,此刻在雾气里和墨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
“再说了,小冴怎么可能真的不回家嘛,家里还有凛凛和我诶,两个爱你的人都在等你回家♡”
“但今晚我只满足你一个人的愿望。”
虽说冴已经不生弟弟的气了,但还是有些拉不下脸,自己居然也会干赌气回避这样幼稚的事情,但士道很懂自己,理应得到奖励。
在海和星星的见证下,士道面对着冴,再次向冴伸出手。
“要是小冴真的想送我礼物,那我现在邀请我的织姬与我共度良宵。”
“凛凛♪我现在在外面遇到小冴了哦,我听他说他准备去一个男的家里过夜诶~”
焦急在家中等待着的凛,收到了士道莫名其妙的短信,反而火上浇油,变得坐立不安。
实际上今天发生的一切本不该发生。
凛久违地和哥哥吵架了,只是因为哥哥又对自己说出了“我不需要你。”
凛也知道哥哥只是在说他不需要自己过于周到的照顾,自己却控制不住难过了起来。而察觉到凛的情绪发生转变,冴又生气弟弟在情感上对他不够信任。
凛对自己的哥哥总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对于士道捉摸不定的话语,凛也经常难以分辨他是否是真心的。
在蓝色监狱的时候,他便留意到了士道的生日,而现在他们三个刚刚住在一起不久,凛今天本是想着要不要为触角怪做些什么。
但现在哥哥要去哪里?这么晚了,哥哥难道有自己不认识的朋友吗?哥哥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很危险呢?士道怎么没能让哥哥回来?凛想起士道出门找冴之前,他对凛说自己要和冴私奔了。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拖着长长的声音,却又急促地打断了凛的思考,凛匆匆把门打开,就看到士道和冴牵着手,哥哥抬着头避开自己的目光,而触角怪的嘴角就要咧到耳朵上了,他正冒着粉红泡泡。
“凛凛,我带了我的织姬回家哦♪凛凛的哥哥凛凛要自己找~。”
冴倒也很配合,假装成不认识凛的样子,一点目光都不留给弟弟,捧住士道的脸让他低下头亲吻自己。
士道在凛面前品尝完冴柔软的唇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拉着冴打开了冰箱。
“我差点忘记织姬弟弟还给我准备了蛋糕♪”
“原来这个是做给你的?”
看着歪歪扭扭的蛋糕,冴感到有些震惊,因为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凛做给自己的高热量甜食,毕竟他问凛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的时候,凛的回答含糊不清还扭扭捏捏的,冴也没想到凛会为士道准备生日。
当时的凛,正慌慌张张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厨房,到现在都没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