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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罗格里奇心情烦躁的时候,只有在厨房里忙碌才能让她找回内心的平静。切菜时刀起刀落的声音宛如舒缓人心的乐曲,将所有材料加入锅中,看着鱼汤渐渐泛白,冒起诱人的泡沫,这整个过程就像一次冥想,慢慢地将她的焦虑驱散。她专注地看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眼前的这锅汤。

辛德利走进厨房,手里拿着一本工作记录本。

“老板,打扰一下。”辛德利轻声说道,尽量不打断罗格里奇的专注。

罗格里奇抬起头,看见辛德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吧。”

辛德利走近一些,翻开记录本,“我想向你汇报一下昨天的营业情况。昨天的客流量比平时减少了一半,很多顾客听说了你不在,鱼汤不供应,就失望地离开了。”

罗格里奇点点头。“Jai,我想把鱼汤的制作秘方教给你,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菜单上也不会缺少了招牌菜。”

辛德利瞪大了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我……吗?可是我只是一个前台经理,只会做几道简单的菜罢了,我真的能学会做招牌鱼汤吗?”

“是的。你可以。”罗格里奇看着她坚定地说。她当年刚刚把辛德利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中的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和永远挂在脸上的甜美笑容,所以她让辛德利负责在前台服务顾客。但她很快发现了这个只比她小了几岁的女孩干起活来同她一样手脚麻利,且负责靠谱,于是逐渐将越来越多的责任交给她。她告诉Jai,如果她没有来饭店,那就由Jai来负责饭店的运作。而辛德利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从前厅到后厨,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好。”辛德利认真地答应下来。

“从进货开始学,明天早上凌晨五点,我们在港口见。”

冬日的早晨五点,天空还完全是黑暗的,但在灯光下辛德利已经可以看到渔船陆续靠岸,渔民们忙碌地卸下新鲜捕捞的鱼。她跟着罗格里奇熟练地在摊位间穿梭,和商贩们讨价还价。所有的渔民都认识罗格里奇。她仔细挑选每一条鱼——看鱼鳞的光泽,摸鱼身的弹性,用手指按压鱼腹,判断鱼的肥美程度。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像是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记住,”罗格里奇转过头来,告诉辛德利她的秘诀,“当你不知道怎么挑鱼的时候,就看鱼的眼睛——”

罗格里奇看着鱼的眼睛,新鲜的鱼眼睛明亮又清澈,好像在和罗格里奇通过眼神对话。

她们将两大桶鱼放在面包车的后备箱里带回了饭店。看着罗格里奇把鱼倒进鱼池的时候,辛德利突然冒出来一句:“老板,你每次都这样把新买的鱼和老鱼混在一起吗?”

“是的,怎么了?”

“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有一条鱼从你开店第一天开始,直到今天,都在水池里,每一次你要抓一条鱼上来烹饪的时候,它都有幸逃过了你的打捞?”

“怎么可能?”罗格里奇想都没想就反驳道,“那样的话它早死了,我看到了一定会把它扔掉的。”

“哈哈,也是哦,不好意思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这确实是个奇怪的问题。”罗格里奇笑起来,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并关门打烊,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罗格里奇回到家已经快零点了。她先洗了个澡洗掉浑身的油烟气,然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上阳台,掏出电子烟刚吸了一口,便看见了对面那栋楼的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她一样站在阳台上吹风。

巴代也看见了她。他冲她挥挥手,罗格里奇缓缓地吐出一口烟作为回应,接下来她看见巴代转身离开了阳台,并关上了家里的灯。两分钟后,她家的门铃准时响起。

“嘿,”巴代说,“介意多一个人陪伴吗?”

罗格里奇耸耸肩。“为什么不呢?”她侧过身子让巴代走进门。

罗格里奇知道巴代前来的目的。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年的邻居了,在第一次勾搭上之前,也经常见到彼此,打个招呼或者聊上几句。罗格里奇知道巴代已婚,而且老婆和他一样都是法国人,他们夫妻俩对话的时候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这不妨碍巴代在第一次的意外之后,后面时不时地找上门来。罗格里奇觉得只要巴代不介意她也不会介意,毕竟,为什么不呢,她有时晚上也会感到非常孤独和饥渴。

他们走进卧室,罗格里奇关上门后,巴代才开始脱掉她的睡袍,亲吻她的乳房。罗格里奇喜欢法国人对待做爱一丝不苟的态度,就像她挑鱼一样,他们把性爱看作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她伸出手拽下他格子花纹的短裤,为他的家伙腾出自由的空间来,让它在她的双手间慢慢醒发。巴代的手指插入罗格里奇湿润的短发间,将她拉入一个同样湿润的法式长吻中。罗格里奇将自己的侧脸凑上前,巴代心领神会地在耳垂上舔舐,然后顺着脖子一路向下,左边完事后,他又对她的右边完成了同样的仪式。

罗格里奇握着巴代的性器在自己的两腿间反复摩擦,直到她的手指摸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充盈着液体,她在脑子里迅速算了下日期,决定懒得拿避孕套了,直接将巴代的性器往身体里送。她吸入他后用大腿夹住他,把双手放在他的臀部上。接下来只剩下喘息声和皮肤相撞的声音。在罗格里奇手指主动的引导下,高潮不久后就来临了,她在巴代身下尖叫,颤抖,攥紧他的皮肤,不知怎么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塔代。

她将身体卷起来喘息了一会儿,感到自己的身上散发着鱼腥味。然后让巴代继续在她的体内摩擦,但此刻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做爱上了。她问巴代:“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有一个妹妹,她住在法国。放假的时候有时候我会回去见她。你呢?”

“我有两个妹妹,”罗格里奇说,“我的小妹比我小了九岁,在我成年的时候,她才九岁,我有时更像母亲而不是姐姐。那时候我刚离开学校,我实在不想再念书了,同龄人都对人生有明确的规划,而我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做什么。我开始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不爱看书,也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掏心掏肺地对着小妹说我的经验和教训,想要她少走一点弯路,直到她不胜其烦地叫我闭嘴。”

罗格里奇也不管巴代有没有在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后来又过了很久我才学会了不去干涉她的人生和选择,她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不过这种支持开始越来越浮于表面,很多时候只是口头上的,我并不知道她真正想要什么,她也越来越少地和我分享她的生活……”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切断了她这次没头没脑的倾诉。她将手环上面前人的脖子,开始投入眼下的运动中。

快感如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将巴代冲上了欲求的海岸。他抽出来用手指帮助发射后,翻了个身躺在了罗格里奇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后,罗格里奇问他:“她没有告诉我,可是我感受到她正在遭受痛苦。你认为我应该向她伸出手吗?”

“记住,他人即地狱——”巴代说,“但我们永远无法逃离这座地狱。”

罗格里奇闭上了眼睛。

“毕竟,被剥夺了自由,才给了我们活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