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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涉谷昴向锦户亮提出分手的时候,锦户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杯子。
杯子接触到地面,碎片随着里面的液体四溅,锦户低着头看着,直到最后一片碎片停稳,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涉谷。
“骗人的吧?”
事情的开始是这个样子的。
一星期前。丸山隆平出差提前回家想要给自家恋人涉谷一个惊喜的时候,推开门却发现恋人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发出比平时更加娇媚的叫声。
他进来时这场性事正进行到最高潮的部分,涉谷看见他立刻慌了,想要挣脱身上的男人,却被死死地按住,对方用更加激烈的撞击强制涉谷在丸山面前高潮。
高潮后的涉谷趴在床上,低着头不敢看丸山。身后的男人退出了涉谷的身体。
丸山这时才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那人的脸,他的弟弟,锦户亮。
丸山还记得自己在半天前还在给锦户发信息说他快要回去了,让他今晚想办法留涉谷在家里,自己要给涉谷一个惊喜。
没想到他就是这么留的。
锦户拍了拍涉谷的屁股,顺手拉过被子盖在涉谷的身上,然后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挑衅似的走到了丸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丸山举起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锦户走了之后,丸山走到涉谷面前,涉谷从床上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都得怪锦户,涉谷皱着眉想到。
那小子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又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丸山轻轻地将涉谷的头发撩在脑后。他在回来的路上想象了很多关于今晚涉谷的模样,惊喜的样子,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躺在他的身边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的样子……
那些模样可都比现在他这样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要好多了。
丸山叹了口气,那声音重重地砸在了涉谷心上。
涉谷倒宁愿希望丸山能揍自己一顿。这比他什么都不说好多了,丸山总是这个样子,因为太爱他了而无限度地放纵自己,把自己从头到尾的全部温柔留给涉谷。但是对于涉谷来说,丸山这么做只是只是一味地伤害那个爱着他的自己罢了。
他想要和丸山说些什么,但是才刚一张嘴,丸山便打断了他。
“我们都累了。今晚先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丸山轻轻地摸了下涉谷的脸庞,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在涉谷说出什么话之前,丸山离开了卧室。
就算丸山这么说,但真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一点也睡不着。
他和涉谷虽然同居,但是一直是分屋睡的,涉谷喜欢有自己的空间,所以当初租房子的时候,虽然两人都没有很多的钱,可丸山还是特地挑了两室的房子。
当时拿到房子钥匙的他俩忍不住地微笑着打开房门,尽管眼前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但两人高兴得依旧不得了,搬家的时候为了省钱没有请搬家公司,两人忙上忙下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但依旧一副幸福的模样,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来讲,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从今以后能天天和对方见面了吧。
明明当初是那么的幸福,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会露出微笑,但是自己的爱人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他又是什么时候和锦户睡在一起的呢。
丸山忍不住地想。
是从他出差开始,还是在三个月前,还是更早以前?
丸山不知道。
因为仔细想来,锦户似乎一直都在他们身边。
锦户和丸山是亲兄弟,只是锦户跟着母亲姓,丸山跟着父亲姓。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很好,可母亲的性格比较独立,所以也没有改成父亲的姓。
正因为是亲兄弟 所以丸山对锦户十分的放纵。大人们为了减少纷争和事端,作为一个哥哥,他从小就被教育说要让着弟弟。所以丸山对锦户很好,好到最开始锦户来这边工作的时候,没找到房子前丸山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和锦户还有涉谷,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
或许是因为丸山性格比较软,比较好欺负,最重要的是比较靠得住。涉谷从来不在丸山面前摆出在锦户面前的正经样子,倒是经常时不时地朝着丸山撒娇,搞得仿佛丸山才是他们中最大的孩子。
丸山很早就喜欢涉谷了,早到连他自己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初中毕业典礼时那片樱花花瓣落在涉谷肩头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他和涉谷一起深夜在卧室里看恐怖片,涉谷抱住他的胳膊,头发上传来洗发水若有若无的香味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小学时自己被学校的坏孩子欺负,涉谷站出来帮他出气的时候。
总而言之,他一直不敢把这个小秘密告诉别人,所以一直压在心底,连锦户也没有说。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说了。若不是涉谷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还没成年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瓶啤酒,钻到丸山的卧室里面开始喝了起来,可能涉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差,一瓶刚刚下肚意识就已经开始模糊,抱着丸山到处乱摸,丸山被摸得面红耳赤,一动不敢动,直到涉谷趴在他的耳边,带着熏人的酒气和热气问道。
“丸山隆平,你是不是喜欢我。”
丸山发誓自己不是有预谋,只是他自己似乎也像是喝了酒一样,抓住了涉谷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气吻了上去。
别的事不清楚,总之莽就完了。
莽……就完了?
第二天早晨涉谷浑身赤裸地抓着丸山的领子恶狠狠地叫丸山负责,丸山只能说让负责就负责 ,虽然他也不知道昨晚冲动失掉初吻之后来不及兴奋就看着睡着了的涉谷被迫软了下去,还不得不照顾喝晕睡过去还嫌热脱光了的涉谷的自己到底要负什么责任,但是反正涉谷说了他要让人负责,丸山就付呗。
后来两人第一次做过后的第二天早晨,涉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副泪汪汪的模样质问丸山怎么这么疼。丸山困惑地摸了摸头说可能是第一次,涉谷这才知道那天晚上他俩没有酒后乱性。
这都是后话,丸山回忆到这里忽然想到,当初他跟锦户说自己和涉谷在一起了,锦户的反应比起震惊,确实还有些别的情绪夹杂在里面,只是当时他满心全是和暗恋多年的人在一起的喜悦,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的那些小心思。
他原本以为兄弟随着年龄的增大会逐渐变得疏远是正常的,但是算算时间,非要说的话,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锦户开始和自己有意识地保持距离了吧。
但是锦户真的从那么早就喜欢上涉谷了吗?
他感到头有些疼,想去冰箱里拿些啤酒喝。涉谷嫌他喝酒太多,为了让涉谷高兴他已经戒酒一年多了,只是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如果不喝酒 还怎么面对。
冰箱里的啤酒的量比他不在的时候多了些。其实涉谷也不怎么喝,主要都是锦户来他们家的时候会喝,或许是因为自己提前几天回来了,锦户还没来得及喝完这些酒。
几瓶酒下肚,因为路程匆忙而没有什么容量的胃发出了胃痛的灼烧感从而抗议他的行为。丸山没有理会,依旧不要命似的使劲喝着。
锦户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他骑着摩托车在街上到处乱逛,直到被警察叔叔误以为是不良少年拦了下来警告之后才停了下来。
“抱歉。”锦户对着警察说道。
“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必须赶回去一趟,看在我没有超速的份上,快点让我走吧。”
警察看锦户的年龄和态度,觉得他应该也不是那种惹事的人,而且他也真的没有超速,看了下他的证件就放行了。
锦户发动油门的时候警察叫住了他。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嗯?”锦户歪了歪头。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警察微笑着说。
回到家里,锦户把衣服随便地丢在地上,瘫在了沙发上。
锦户的心情确实很好。
他终于和丸山摊牌了。总算不用每天都陪着涉谷提心吊胆的。
从很早以前开始,锦户坚信涉谷是爱自己的,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不愿意和丸山摊牌。他不否认丸山对涉谷确实是很好,两个人在恋人方面无可挑剔,所以既然涉谷张不开这个口,那他就负责帮涉谷说。
锦户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丸山自己选择离开涉谷的机会。
丸山出差的那天,他照例给丸山说自己最近有事情要忙 所以要搬到他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锦户的工作室离涉谷昴和丸山隆平的家比他的家要近了很多,工作忙的时候,他就会到丸山的家里借住几天。
丸山和锦户从小就住在一起,对于两个人来说住在一间卧室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以多年以来丸山和涉谷都适应了锦户经常来借住的行为。
至少表面上是的。
在丸山不在的时候,锦户就会经常过来,帮他“照顾”一下涉谷。
卧室的床上到客厅的沙发,都留下了锦户照顾的痕迹。
这次去也不例外,只是丸山回来的时间提前了。他还特地给锦户发了条信息,希望他回来的那天晚上,锦户能帮自己把涉谷留在家里,这样好给涉谷一个惊喜。
锦户同意了。他也有个惊喜要给丸山。
他故意下午就把涉谷叫到了家里,涉谷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问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就把涉谷压在了沙发上。
涉谷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锦户,无奈地配合着……
直到丸山回来。
锦户的电话忽然响了,他甚至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但是他不急着接。
直到电话响了好久,他才不紧不慢地接了电话。
“昴君。”
“亮。”
涉谷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和无奈。
“你和他分手了?”
锦户笑着说道:“要不要来我这里,我要去接你?还是你来我这边?”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可是在出轨,而且被出轨的对象是你哥哥。”涉谷有点恼了。
“以及你出轨的对象是我。”
锦户打断了涉谷,说道:“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涉谷不再出声,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快点和他分手吧。”锦户说。
“你是不是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回来。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晚上你把我提前叫回来。”涉谷忽然问道。
锦户顿了一下,撒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是。我就是因为知道他今晚会回来才叫你来的。”
电话被挂断了。锦户皱了皱眉,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当年丸山告诉他他和涉谷在一起了的时候,他埋在被窝里面哭了一夜。
锦户不明白明明自己那么喜欢涉谷,涉谷为什么还要选丸山,于是他大清早跑到了涉谷家门口,涉谷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给锦户开了门,然后看着眼圈红了一圈的锦户愣在了门口。
锦户撂下一句我有事情要找你就自顾自地走到了涉谷的卧室里,涉谷跟着锦户身后低着头心想莫非锦户是个反同性恋者默默地忐忑着,同时心里暗暗骂着丸山嫌他多嘴这么快就告诉了锦户。
谁知两人刚进房间锦户就吻住了涉谷,当年锦户还是一个小豆丁,但力气已经比长期营养不良一阵风都能刮跑的涉谷大了好多,再加上涉谷的灵魂还有一半在怀念清晨的睡眠,他挣扎了好久才摆脱了锦户。
涉谷骂他是不是疯了,锦户一边笑一边哭着说他就是疯了。明明他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就和涉谷说以后他要做自己的新娘。明明他天天都和涉谷说自己喜欢他,他本以为涉谷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意思是因为涉谷还不太能接受男人,但是为什么他却偏偏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
当时的涉谷愣得像个雕塑,良久才哑着嗓子问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你要是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涉谷看见拿起美工刀的锦户彻底慌了,毕竟他们还都不算是大人,遇见这样的场面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慌乱之中他说出了自己最不应该说出来的那句谎言。
“我也喜欢亮。”
这是一句绝对不应该说出来的话,他违背了涉谷的真心,也欺骗了锦户。
锦户眼睛一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然后放下了刀子。
那,我等昴君和哥哥分手哦。
他笑得很甜,说出的话却相当残忍。
涉谷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毒品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也知道自己应该脱离这里。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沉沦下去,并且渐渐地开始享受起了这种乐趣。
真是渣得不行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如果当初,能用别的方法拦下锦户该多好。
无数个睡不着的日日夜夜,当他能感受到体内两个男人味道的时候,他都会像放马后炮一样想出很多种能解决当时问题的办法,却一个解决自己现在问题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他一直以来都和丸山一样,把锦户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
迟钝的他一直当锦户是一个小孩子,但是锦户其实也只不过是外表上看上去比较小罢了,其实他和丸山还有自己相差的年龄也没有很大,那个时候该懂的东西也早就懂了。
所以当锦户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满心都是忽略了对方的歉意。
但完全不是爱意。
涉谷清楚的,哪怕锦户在丸山之前和自己把话说清楚,他也同样会选择丸山。
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丸山的,喜欢他傻乎乎的笑容,被欺负了也不生气,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
当锦户和他告白的时候,他对锦户只有单纯的友情罢了。
而现在,他却很清楚自己对锦户不只是友情了。
当然也并不能说是爱情,只是这么多年来保持着身体关系,要是他还能对锦户只是普通地对待弟弟的心情,那他也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友情,爱情,歉意,还有无法言说的恶意。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了,明明其实也不是很讨厌锦户,但是他却经常在想,要是锦户哪一天能忽然消失就好了。
虽然只是想想,但是如果真的会有这么一天,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呢。
涉谷抽了一口烟。
和锦户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其实是他主动的。
那时候真的拖得不能再拖了,他勉强在锦户面前一直撒着谎,本以为上了大学离开家之后会好一点,但是锦户却始终没有改变喜欢他的心情,反倒因为距离的隔开变得更加不安起来。在他大一回家的时候给他来了重重的一拳。
“昴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哥哥提分手呢?”
正在喝茶的涉谷手指紧紧地抓着杯子,关节有些微微地泛白,他感觉自己说话有点不流利,不过幸好锦户并没有很在意。
他按照以前一样试图拖延一些时间,但是锦户却认为已经是时候把“真相”全部都说出来了,对于他来说涉谷一直以来都是委屈自己才会和丸山在一起的,是因为所谓的温柔和不愿意伤丸山的心。
但是那就由他来说好了。
锦户说出这个提案的瞬间,涉谷感觉自己在颤抖。
如果告诉了Maru自己不喜欢他,那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的。
他不想离开丸山,也不想看着丸山伤心的样子。
可是要是现在把实话说出来,锦户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涉谷结结巴巴地抓住锦户的胳膊不让他找丸山,锦户越来越急。慌乱之中涉谷吻上了锦户的唇。
被锦户扑倒的瞬间,涉谷其实也并不是很意外。
有一就有二,为了圆最初的那个谎,一定要撒更多的谎才能不让别人发现漏洞。
完事之后锦户满足地抱住涉谷,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告诉丸山。
“毕竟是初恋 ,按照你哥哥的脾气,肯定会很伤心的,干脆就别告诉他了。等之后有机会我们两个不是那么喜欢彼此的时候再分手。”
谎言像是流水一样。
然后锦户从高中等到了大学,从大学等到了工作。
丸山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锦户总是会过来。
涉谷掐灭了烟头,继续回忆着。
他和丸山没有同居之前,丸山每次过来一定要给他说一声,丸山只当涉谷是不喜欢别人占用他的时间和更改他的计划,总是小心翼翼地顺从着涉谷。实际上涉谷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丸山和锦户碰见。
同居了之后锦户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三人共住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个折磨,平常的时候还好,最可怕的是当丸山在家的时候,锦户还在索取自己的身体
虽然只是个个例,但依旧还挺吓人的。
锦户并不是很讨厌这种生活,在他的心里涉谷一直是喜欢自己的。这样的偷偷摸摸操”嫂子“的行为也挺刺激,毕竟好玩也不过嫂子,丸山对于他来讲只是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笨蛋。
可是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一次性揭穿。反正丸山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了。总不至于会因为分个手闹得死去活来,再不济还有他护着涉谷,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自己爱了这么久的昴君,总算要属于自己了。
锦户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理解涉谷为什么会生气,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迟早要发生。
他们迟早是要在一起的。
”Subaru,早上好。”
涉谷自然不可能是能睡着,整个晚上他都没能合上眼,幸好他的职业比较自由,不然真不知道这个精神状态会发生什么。
客厅里面一股酒气,丸山似乎是已经醉倒过一次之后又醒过来了。
“早.......”
涉谷的声音有些沙哑。
丸山急忙转身给涉谷倒了一杯水。涉谷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丸山揍他一顿他也不觉得意外,他想不清楚为什么丸山还对自己这么好。说是这杯水里面下了毒,他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抱着觉悟一口气把水喝完,当然想象中的腹痛吐血自然是没有发生的。
丸山看着涉谷这副样子,忍不住地微笑了出来。
他果然还是好爱这个人。只是看着他喝水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和幸福。可是同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变得更加难受。
涉谷一直是他的人生支柱。
不熟悉涉谷的人总是会怪罪丸山太听涉谷的话了,但是只有丸山自己知道,涉谷真的爱自己,至少这份爱意曾经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每次自己做错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迷茫的时候,涉谷都会很安静地抱着他安慰他。而且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涉谷无论如何都会支持自己,并且给他提供很多有用的意见。
涉谷也有痛苦的时候,也有难过的时候,但是自己总是不能很好地安慰对方。尽管这样涉谷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不器用,反倒是在他因为这件事情失落的时候还会安慰丸山。
最爱的人这么温柔又爱着他,以至于丸山完全不能对涉谷产生任何的恨意。
接下来涉谷会和他提分手吧……他忽然有点心酸。
虽然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过估计时间也不会短,一直没有和自己分手也是涉谷的一分温柔,毕竟其实涉谷根本不需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涉谷看着丸山的笑很清楚其中的爱意,他知道这绝不是带有恶意的笑容,所以心中的罪恶感变得更甚,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甚至有点怪罪丸山,为什么要对他这样的人这么温柔,明明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我爱着你。”
丸山身上还有些酒气,他知道涉谷不喜欢酒味,就没有接着靠近。
他等着涉谷和他说分手。
“你怎么这么傻啊!”
涉谷忽然大声地喊了出来,丸山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为什么要说他傻???
“你骂我一顿也好,打我一顿也好……说什么爱着我,你这根本不是在爱着我啊。”
“诶?小涉?别哭?你怎么了……”丸山看着低下头的涉谷立刻乱了手脚,想要靠近对方又怕涉谷嫌弃他。
“明明做错事情的是我,别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啊!好……”丸山也顾不上涉谷这话说得稍微有点问题,急忙走到涉谷面前,看着涉谷不嫌弃他才慌张地拿袖子擦掉涉谷的眼泪。
“那……那小涉.......我原谅你了,没事的,我没关系,你要是真的喜欢小亮和他在一起也没事……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的男朋友,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所以……”
丸山是真的慌,涉谷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所以看见涉谷的泪让他格外的心疼。
“所以你不要再哭……”
丸山看着涉谷哭出来的样子自己也有点想哭。
“你到底是要傻到什么程度啊!”涉谷又生气又委屈。
“傻?”丸山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小涉,不和我分手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和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话……”,
涉谷还是有点心虚。丸山的逻辑太奇怪了,搞得他总以为做错事情的不是他是丸山。
“只要小涉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就好,我很开心的。”
丸山听说涉谷不打算和他分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笨蛋啊,你……”
涉谷伸出手把丸山抱在怀里。
丸山愿意原谅他,愿意接受那个出轨的他。
那他怎么可能还会再离开丸山了……只要他还需要自己,涉谷就没有主动离开的权利。
更何况,他也更想停留在丸山身边。
那……锦户呢。
涉谷是在丸山不在家的时候找的锦户。
他俩就这件事情相当熟练所以丸山对此事一点也不知道。
见到涉谷的第一面锦户就急急忙忙地文为什么要两人分手,自从那天被丸山看见之后丸山就再也没有允许过锦户来他家,也不允许锦户见涉谷,只有涉谷主动见锦户的这种方式他才能看到对方。
涉谷想了想,还是把实话告诉了锦户。
锦户最开始还是一副你是在开玩笑吧的模样,毕竟谁也不敢相信自己谈了十来年的恋爱一直都是一场骗局。可是涉谷的神色告诉他无论自己再怎么试图找到理由为涉谷开脱,似乎他都是不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解释的。
他半个人生居然活在一场自己逼迫出来的骗局里。
锦户觉得有些想哭,也觉得挺好笑的。
“亮……”
涉谷想对锦户说点什么,锦户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谁的话都听不见。
其实他心里也应该明白,涉谷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早给明白的,涉谷看丸山的眼神,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气氛,他早该明白涉谷比起自己应该是更爱丸山的 。
只是自己多少还愿意相信着涉谷编织的那个美好的谎言,相信着那不是涉谷的本意……
明明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对的,但是自己却偏偏对着事情的真相闭上了眼,毕竟按理说,再怎么傻也总应该感觉到多少有些不对劲了,他还总是得意洋洋地贴上去,只是不想面对吧。涉谷的
正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才会没有安全感,才会逼着涉谷去和丸山提分手
结果到头来被抛下的还是他……
他一直都觉得丸山一副无法自拔的样子又可悲又好笑,但其实最好笑的那个人是自己,无法自拔的人也是自己。
丸山真的很惹人厌。
锦户自嘲地笑了笑。
他可以把自己一切都给丸山,丸山能不能把这个宝物让给他呢。
“昴君。”
锦户朝着涉谷伸出手腕。一根手指在手腕上轻轻划过。
涉谷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锦户,仿佛锦户下一秒钟会在他面前消失一样。他死死地握着咖啡杯,关节处有些微微的泛白,咖啡也在杯子里微微地晃动着。
“昴君知道的吧。”
锦户笑得有些可怕,涉谷低下头,他不敢看锦户眼里的情绪。
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闭着眼就看不到的。
“不准就这么轻易地逃走哦。”
已经渗透进每一滴血液的毒素,正在体内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