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成交。”
情况总是如此: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招数,同样阴冷的地下俱乐部。不过,这里还是比楼上要暖和些,至少其他人是这么告诉他的。对他来说,这没有什么区别。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是感到寒冷;顾客也许各不相同,但他们傲慢、轻蔑的笑容却是相似的;他们的汗臭、贪婪和对胜利的渴望始终不变。他想,他喜欢这一点。没有真正的竞争,而是充满可预测性。他的生活是变化得如此迅速,所以他很珍惜一点点熟悉感,一点点喘息的空间,来摆脱他过去七年来每天早晨醒来时看到不同面孔的噩梦。
情况总是如此。顾客会扔下他们的牌,大声说:
“哈!满堂彩。看来你的运气终于耗尽了。”
……或类似的话语。
然后,他会微微颔首,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抱歉,”他展示自己的牌,“同花顺。祝你下次好运,先生。”
会有片刻的困惑的沉默;发牌员逆居雅香在一双微笑的俄罗斯红唇后掩藏她会意的笑声;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指控。这不可能。虚张声势。伪造犯。毫无尊重。真是死性不改。说谎者。欺诈者。骗子。
这之后就会要求对他搜身。他会像往常一样举起手臂,让顾客搜他身上:他的连帽衫、口袋里、帽子下面,有时甚至是他赤裸颤抖的皮肤;而他总是带着同样谦逊的微笑。从他的弱势地位来看,这是他唯一可以控制他们自尊的手段。这让他们感到巨大的耻辱和挫败感——他们有时会打他——但在这之后让他暗自高兴的是,尽管他是那个赤身裸体跪在地上的人,他却能逆转局势、羞辱他们。
最后,不情愿地接受现实,顾客会咒骂着把钱扔在桌子上,然后他穿上衣服,站起来收取今晚的收入。
“连续七年不败的扑克王——传闻果然不假。”顾客说着,把烟头熄灭在附近的烟灰缸上。他是一个年纪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高个子,瘦削;一个带着扭曲笑容的街头小混混。“无所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击败一个传奇。”
雅香停下洗牌,眉头紧锁。她哼了一声,把脸上一缕卷曲的金发吹开,塞进了她的头巾下面。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心情不爽的失败者身上,无论对方是否付钱。
“你什么意思?”她一边问,一边把牌堆重重摔到桌子上。“人们来罗宋汤碗只有一个目的——我可以说,肯定不是为了我的汤。”
有人笑了。
“噢……但我喜欢你做的食物,雅香。”
“闭嘴,成步堂。我们都知道你的味蕾是多么不挑剔。”她眯起怀疑的眼睛,看着年轻的小混混,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不明摆着吗?”男人笑着说,然后把那嘲笑的目光转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我来找一种不同的娱乐方式——点一首歌,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事你应该非常熟悉……是吧,前律师先生?”
那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走开。“你真是个古怪的家伙。没有人想听我弹钢琴。事实上,如果我离钢琴越远,人们就会有一个更好的夜晚。”他避开了顾客的眼光,耸了耸肩。“再说,我只会一首歌,而且还弹不好。”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成步堂龙一先生。”那年轻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笑了笑,像是在开一个私人玩笑。“而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能再堕落了……”
“我给你三秒时间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雅香咆哮道,但当龙一漫不经心地挤进他们中间时,她沉默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恐惧;他那双空洞的蓝眼睛似乎在说,“我会没事的。”
他把双手插进连帽衫口袋里,龙一靠在扑克桌边,脸上带着那同样不动声色的微笑,说道,“继续说。”
那人绕过桌子,滑到他身边,入侵他的私人空间,肢体语言自信而果断。他深色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喜悦,苍白的薄嘴唇上的微笑转变为恶毒的大笑。他伸手粗暴地抓住龙一的下巴,迫使他们的目光对视,仔细审视他的面容,感受指尖下薄薄的胡茬。尽管七年前发生了一场悲剧,岁月仍然对龙一仁慈:他仍然像往常一样英俊,胡茬、灼热的目光和冷漠的态度使他拥有了一种粗犷、放任自己的外表,既阴暗、迷人,又有深不可测的刺激。更不用说那一双迷人的蓝眼睛……这让人难以抗拒,特别是当为那场耻辱的扑克比赛的报复机会如此公开、如此心甘情愿地摆在他面前时。
龙一感到那人靠近,他的手在游移;他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酒精味道;但职场道德不允许他推开这家伙。相反,他想到的只有那双手,以及它们让他感到的肮脏,他必须像往常一样忍受耻辱,并在绝望中继续微笑。这是千寻给他的唯一建议。她会失望吗?不过,已经七年了,她的鬼魂还没有回来困扰他,所以他停止去想自己的小小背叛。
他专注于对已故导师的思念,以至于当顾客砰地一声将一叠现金摔在桌子上时,他吓了一跳。
“地下消息说,你擅长另一首歌。”男人靠近龙一的耳边,低声说道,手掌无耻地抚摸他的臀部。
“哦?那是什么?”龙一神秘地回答道。
“即兴幻想曲。”
这些话像是一个开关,他感到自己的心一沉。他的身体如此冰冷,厚实的连帽衫已经无法温暖他。他感到自己与世隔绝,断开连接;他的世界似乎更加黑暗,漆黑,孤独。但他告诉自己,他必须继续微笑。如果黑暗来临,他的微笑只会变得更加灿烂。
“这是一千美元,我邀请你来我家过夜……加上一套可爱的服装,”那人眨眼说道,瘦削的手指轻轻托起龙一的下巴,以便更好地看着那些催眠般的蓝眼睛。“比你平常习惯的要多,但我听说你可以为了适当的价钱承诺一段美好时光,而我想要所有的。”
当龙一望向他顾客的眼睛时,他已经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自满;一种扭曲的荣耀和满足感;偶尔还有压倒性的欲望。但最重要的是炫耀权。他的大多数客户都是男人,普通人,除了在扑克游戏中输掉的钱之外,他们和他没有个人恩怨。不,他们唯一感兴趣的是“成步堂龙一”的名字,以及他们如何让他做最卑贱的事情,从而单枪匹马地在床上征服一个曾经声誉卓著的律师。这是一件迷人而又可怕的事情:人们喜欢看到另一个强大的人遭受不幸,因为这为没有受罪的人带来了特权感,并间接地带来了优越感。对权力的渴望转化为对存在自由的渴望,这就是龙一知道他所有的顾客本质上都是弱者的原因。但现在不是沉浸于哲学思考的时候;现在是赚快钱的时候,或者在这种情况下——是赚一千美元的时候。
他把目光转向那堆现金。很诱人。如果加上这个月的收入,他就不用再担心付不起房租从而被赶出去;在面条店不再用欠条;他可以储备并烹饪不是方便面的营养餐;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美贯提供生活保障——他可爱的小女儿,他存在的理由,他的光明和全世界。她用她美妙的笑容和响亮的笑声点亮了他最黑暗的时刻,用她的魔术解除他的悲伤,他承诺会保护、爱她直到永远。他们两个都孤身一人——她被她的父亲抛弃;他被社会排斥。她需要他,就像他需要她一样,他们学会了如何用他们所拥有的少量东西来维持生活。如果她知道他除了打扑克之外还做了什么,她会心碎;崩溃……但他需要这笔钱。他可以为她买新的教科书,支付拖欠的学费,为她买一件可爱的新衣服,这样她就不必在朋友面前感到尴尬了。他们可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过得舒服一些,而不是在最小的开支上精打细算;如果还有剩余,他终于可以为她买那个她生日时一直想要的意大利面展示品。
在七年前问他,他会说钱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定义他的是诚实和信任;真理的原则和客户的幸福。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再是律师了,人都会变的。
于是,龙一摆出了他最性感的假笑——他知道他的顾客很喜欢这种假笑——并以调情作为回报,玩弄着这位年轻朋克不羁的尖刺头发的末端。他表现出熟练的性感,爬到男人的腿上,没有中断过眼神交流,从桌面上拿出一沓现金,塞进口袋。
“嗯……好吧,你如此好意,我怎么能拒绝呢?”
男人笑了笑,霸道地搂住了龙一的腰。“那就在周五晚上人群涌入之前跟我来吧。我……不喜欢分享。”
“哎呀,占有欲很强?不幸的是,我今晚无法提供全方位的服务,”他对着这名男子张开的嘴唇呼吸,被它在期待中颤抖的样子逗笑了,并暗自为他对付客户产生的效果感到满意。“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需要回家,但是……”他暗示性地压低了声音,他的手向下抚摸着顾客两腿之间的区域,“如果你不反对来一发快的,我们可以在这里做,就现在。”
“呃……”
“交易是这样的。”
龙一抓住结结巴巴的男人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慵懒地舔着他的耳朵,然后对着它低声私语,火辣又性感。“只要一千美元,我会让你射在我屁股里。”
“成交!”
他低下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人们付钱只是为了进一步抹黑他的名声。这很痛苦,但他只能怪他自己。一切始于五年前,有人在他面前晃了晃五百美元。他跟着那个家伙回家过了一个晚上,消息迅速传开。随着时间推移,他被迫穿着越来越淫荡、昂贵的奇装异服,他的技巧和价格也随之上涨。但是,这并没有阻止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寻求更多。他只能庆幸他的顾客们有足够的理性和情商来将他们的交易隐藏起来,不让当局知道。
“成步堂……拜托,你不必这么做。”雅香悲伤地看着他,他抓住她的手,塞进一张百元钞票。
“麻烦你了。”他轻声说着,眼神温和而柔软,看着她犹豫地咬了咬嘴唇,然后不情愿地把钱装进口袋。
“……我一个小时后回来帮你清理。”
然后,她专业地向顾客鞠躬,转身回到了餐厅。当她上楼时,她假装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眼中的热切,没有看到龙一带他进入后房间时的绝望;她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个男人说他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对龙一做的粗暴行为。雅香在这种时候总希望友谊不会妨碍她将这样的垃圾扔出去。
____
午夜前一小时。
龙一提着一个系着鲜红色蝴蝶结的大盒子,站在他旧办公室改建的家门外,大口喘着气。那十三层楼梯简直不是开玩笑的,他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年轻了,再加上他是一路狂奔上来的。但他不会错过女儿的十五岁生日。
他把钥匙插入锁中,肩膀抵住门,推开,正准备宣布自己到家,突然一阵钢琴的悦耳旋律让他停下了脚步。在客厅的对面,坐在钢琴前的是一个美丽的金发男子;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松舞动。他的古铜色皮肤与他浅色的头发形成对比——那头长长的、闪闪发光的铂金色头发优雅地梳理在一侧。他那迷人的冰蓝色眼睛前戴着一副精致的眼镜,更突显出他的气质。这位绅士总是像是要去参加舞会一样穿着正式,而不像是随便拜访他家。尽管出身贫寒,他昂贵的、剪裁精良的蓝色西装却进一步增添了他那贵族般的优雅风度。然而,这个男人通过他惊人的智慧、天生的魅力和对完美的不懈追求,为自己和事业都赢得了良好声誉。
当龙一第一次见到他时,这位金发男子已经在经营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并成为社会知名人物,受到各地检察官和辩护律师的认可。他在法庭上的表现冷静而出色,法律界人士和公务员们都尊重他,他在普通人中也享有一定的名声。他的名字取代了龙一在法律教科书上的位置,他的名字在人们的嘴里传颂。没有一个需要辩护的人不想要他作为他们的律师,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案件是他输掉的。他的记录无懈可击,如他本人一样完美……这让龙一不禁怀疑,如今如此落魄、过时的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
龙一看着男人因他那充满激情的演奏而闭上眼睛,沉浸在狂喜之中,他情不自禁地为他的美丽和音乐才华而迷恋又嫉妒。肖邦是他的爱人最喜欢的作曲家,而今晚,他弹奏的是即兴幻想曲。通常情况下,这首曲子让龙一想起自己的工作和自我厌恶,但当他的爱人弹奏时,一切都不一样。金发男子弹奏的方式,让龙一从音乐联想到他:曲子以疯狂的激情开始,优雅地降入柔和的浪漫,然后再次进入一场充满力量和控制的渐强。这很复杂,是平静与疯狂的对决;反映出他的爱人起伏的心灵。这个男人是一个天才,无情又专业,法庭上的魔鬼,但对龙一来说,他只是雾人——温柔、善良、令人惊叹、总是支持他的男友。他是在龙一堕落时抓住他的人,是在没有其他人相信他的时相信他的人,龙一发誓将爱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龙一安静地放下盒子,悄悄走到男友身后,用手臂搂住他的肩膀。
“嘿,”他轻声说道,鼻尖蹭着雾人的脸颊,“对不起,我迟到了……你等了很久吗?”
雾人停止了弹奏,温和地微笑着,转过脸颊,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子。
“一点也不,”他以王子般的耐心和温柔回答道,“事实上,你来得正是时候。”
龙一眨了眨眼。“什么?”
“爸爸,你回来了!”
雾人在背后轻笑。“就是这个。”
龙一松开他,转向那高亢、兴奋的声音的来源。一个黑发女孩从她的卧室里出来,她的头发精心梳理,穿着一件漂亮的蓝白色蕾丝裙。这件礼服既甜美又精致,非常适合她。当她转身展示裙子多层褶边时,龙一感到自己的心融化了。
她真漂亮。
女孩停下来,双手拢在背后,害羞地对他微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爸爸,我看起来怎么样?”
“像一个公主。”他回答道,她咯咯笑了起来。
“一个魔术师公主?”就在这时,一尊穿着蓝色斗篷和礼帽的巨大木偶从裙子下的褶边中露了出来。龙一不知道哪个更令人不安:他的女儿竟然坚持在换衣服时还把这东西带在身边,还是它竟然从裙子下面钻出来。但他意识到,现在他应该习惯了她的个性了。
“独一无二。”
雾人带着笑容走向他们,将迷人的目光投向龙一。“你喜欢吗?”他歪头问道。
“你给她买的?”龙一难以置信地回答道。
“定制的,从布料的颜色到与她魔术师服装完美匹配的色调。”雾人回答道,用手指夹起其中一层。“法国蕾丝,专门进口的。我甚至让设计师在蕾丝边上绣上四种扑克花色。看这里——”他举起一块,“仔细看,四种花色的方块、梅花、红心和黑桃按照特定的顺序编织在周围。”
“雾人……”
龙一无言以对。他的男友又一次超乎他的期待。如果他女儿明天穿上这件像钞票一样昂贵的衣服上学,她成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孩都不足为奇。
每年,雾人的礼物越来越豪华、越来越昂贵。两年前,美贯收到了她的第一个魔术逃生箱。那东西太大了,他们只好把它留在雾人家,这导致了他们生活中最长的留宿。在前几个星期里,他的女儿无法摆脱对它的喜爱,他和雾人不得不轮流把她放到床上睡觉。
“别说设计师了。光是买材料就能让我卖掉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他干笑道,雾人笑了。
“嗯,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所以我提供了我最新的工资支票。”他回答道,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明智之举。”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一件新衣服?”
“龙一,你告诉我的事情我都记得。即使我没有,相信我也会第一时间给她同样的东西。”
龙一对这个男人充满爱意,他拉住他,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你要宠坏她了。”他低声说道,立刻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环绕着他的腰。
“胡说。对我们的美贯来说,没有什么是太奢侈的。”
龙一笑道:“小心哦,再这样下去,她会开始叫你‘妈妈’的。到时候,我们真得结婚了。”
“如果那样的话,我保证会设计你的婚纱。”
“雾人!”龙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笑了。
他们互相挣脱开来,龙一走到桌子上去取他的礼物。当他把它递给美贯,她兴奋地抱着它时,他不得不忍住笑意……直到她开始剧烈摇晃它时,他又开始担心了。
“宝贝……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但我必须弄清楚里面有什么!”
“呃……那不是叫做惊喜吗?”
“别管她,龙一,”雾人笑着摇头说道,“她对我的礼物也是这样。只要不是易碎的东西,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但如果我给她买了只小狗呢?”
“……那我们最好祈祷这只小狗有一颗坚硬的脑袋。”他俯身在龙一耳边低声说道,“我马上回来,”然后悄悄溜进了厨房。
美贯好奇地皱着眉头,撅起嘴,把礼物盒转来转去。它用扑克牌包裹着,而不是普通的彩色包装纸,这意味着礼物一定是她真正想要的。她爸爸倾向于这样做:扑克牌意味着值得记住的东西,而她喜欢一点神秘感。最后,当她抬起盒盖往里面看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天哪——你居然!”她抱起一块意大利面展示品,上面还有悬挂着的叉子,她把它紧紧地搂在胸前。“意大利面!我的意大利面!我想要这个很多年了!”
她擦了擦眼角泛起的几滴泪水。当她八岁时,龙一在平安夜带她出去,她记得走过一家意大利餐馆的展示窗口,她一眼就看上了那块意大利面。当然,那不是用来出售的,即使龙一恳求那个脾气暴躁的经理,他也被报出了一个不合理的高价。他们的生活费用已经够紧缺的了,所以他们离开了。她只是没想到,爸爸竟然还记得它。
美贯跑到龙一身边,扑到他张开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的脸颊。
“爸爸,我爱你,”她尖叫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这一定花了你很多钱吧!”
“嗯,我存了几年的钱,但我很高兴你喜欢它。”他笑着说道,拍了拍她的头,眼里充满了对他小恶作剧者的深深的爱。“生日快乐,美贯。愿今年是美好的一年。”
她回以他一个温暖的微笑。“爸爸,现在已经很美好了!我能感觉到!”
“抱歉打断了家庭时刻。”雾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道,手里提着一个摆满十五根蜡烛的巧克力蛋糕,蜡烛摇摇晃晃地立在蛋糕上。“谁想要蛋糕?”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我要!”的声音。美贯跑到她的生日蛋糕后面,闭上眼睛,兴奋地跳来跳去,准备许愿。雾人边嘀咕着“等等”、“让我先点蜡烛”,边努力不烧到生日女孩。这一幕太可爱了,龙一拿出相机录下了整个过程。他嘴角挂着一丝感慨的微笑。七年了……时间过得这么快?他依然记得,美贯那天穿着鲜红色的魔术师服装坐在他腿上的样子;她每天捉弄他,有一次把他的洗发水换成了蓝色染料;带她去操场看她爬上攀爬架玩了几个小时;当她试图让攀爬架和孩子们一起消失的时候,他还得向生气的家长们解释……时光飞逝。十五岁了,已经是个少女了。但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他的小女孩。
美贯许完愿后,吹灭了蜡烛,然后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雾人。
“牙琉先生!你脸上有东西!”
雾人好奇地眨眨眼。“嗯?我不觉得我……”
啪。
“哈哈!现在你脸上有东西了!”
擦掉脸上的巧克力糖霜后,雾人抓起一大块蛋糕,玩笑般地开始在房间里追逐美贯,后者尖叫着逃跑。笑声充满了这个曾经寂寞的老公寓的墙壁,龙一现在和未来都会珍惜这些时刻。
他拿着相机,专注地对准他生命中比任何事物都更重要的两个人:美贯那张满是巧克力的笑脸,以及雾人眼中真诚的欢笑。他嘴角挂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是龙一在法庭上见到过的金发男人表现出的自负或讥讽的笑容,而是真正的快乐。这是罕见的,美丽的,是雾人只给他们两个看到的一面。这是他作为这个小小不完美家庭一分子的一面。“你看不到我!我是隐形的!”美贯在餐桌下大喊道。“令人赞赏的技巧,”他弯腰抓住桌布的两端,“但如果我这样做……!”他掀开桌布;美贯戏剧性地尖叫起来;雾人在她鼻子上再涂了些巧克力糖霜,于是他们再次笑成一团。
龙一在相机后面微笑,让视频在他的爱人和女儿身上停留更长时间,直到电池警告灯开始闪烁才把相机放下。他决定把这段时光保存在心中的一个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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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牙琉先生,那件裙子弄脏了。”雾人给她吹干头发的时候,美贯在毛巾下内疚地咕哝道。“你花了那么多钱和心思买给我,结果我把巧克力弄得到处都是……”
他们坐在客厅里:龙一舒服地倚在雾人身上,脸上挂着笑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雾人的发尾;而美贯盘腿坐在他们脚边。她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衣。
“没关系的。明天我会让员工把它送去干洗店。”
“嘿嘿!你总是让可怜的员工跑腿。”
“如果不这样安排,他要么在做白日梦,要么就在用不必要的大声喊叫扰乱平静。至少让他四处奔波能够证明我付给他工资是合理的。”
他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用手指示意美贯过来,她站了起来,他俯身低语了些什么,她咯咯地笑起来,兴奋地小声回答。
“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藏着什么秘密?”龙一看着他们会心的笑容,好奇地打断了对话。“告诉我吧,别让你老爸掉队。”
雾人笑着回应道:“美贯,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告诉你爸爸的吗?”
龙一眯起眼睛,他为什么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雾人……你有什么打算?”
雾人的笑容达到眼底。“你马上就会知道。”
“没错,”美贯爬到龙一的腿上,兴致勃勃地插话道。“爸爸,我在惊奇酒吧找到了工作!惊喜吧!”
“什——?酒吧?!”
但美贯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龙一愈发明显的不赞成。
“我知道我在法律上还不能工作,但牙琉先生替我和老板谈妥了协议。下周我就开始工作了!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打扑克了;美贯和帽子先生也终于可以在全国舞台上亮相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做我最喜欢的事情来赚钱!爸爸,这不是很棒吗?”
不。不,不是。龙一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崩塌,他竭力去理解生活中这最新的变化。他并不是不支持美贯的梦想——他喜欢看到她每次成功完成新戏法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但她才十五岁,刚刚开始上高中,更别说合法工作了。他不知道雾人是怎么设法说服的,但他不喜欢这个主意。作为她的父亲,他的职责是养活他们俩。美贯应该享受她的童年,而不是在酒吧工作!惊奇酒吧固然是城里最高档、最受瞩目的娱乐场所,但毕竟是个有成年顾客的酒吧!雾人到底在想什么?
“从你脸上的表情看,我想我该消除你的担忧了。”雾人以他那平静和从容的方式说道,仿佛让未成年人在成人场所工作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对这个地方做了些研究,也亲自和老板交谈过。惊奇酒吧周末有家庭活动。我们安排了美贯的工作时间表,不会影响她的学校生活。作为她的父亲,你可以免费陪同她参加演出晚会。”
“但是你是怎么……也就是说,老板……”龙一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确定从哪里开始。
“或真敷的名声远近闻名,龙一。”他简单地回答,带着耐心的微笑。“老板一听说美贯和著名的魔术团有关系,她就不肯接受回绝了。事实上,她承诺每场演出支付比全职员工的三倍报酬。估算每月可以有五千美元。”
“五千?!”
“当然,没有合同是一成不变的,除非这位父亲亲自批准。”雾人一如既往地干脆。
“那么,你怎么想,爸爸?你愿意吗?”美贯眼睛睁得大大的,热切地问着,在他的腿上跃动。“想想看;我的名字在灯光下:不可思议的成步堂美贯——几周的演出全都售罄!而且既然你不用再工作了,你可以做我的——”
“不。”
美贯突然停下,她的心仿佛也停了下来。
“什么?为什么不?”
“我说了,不。”龙一更加坚定地重复道,他盯着她那双茫然的大眼睛。“我不允许你在该上学的时候工作。你的工作是当个学生,我的工作是照顾好你。”
“可是——”
“宝贝,我很感激你的关心,真的。”他继续说着,希望她能听到他的绝望,理解他背后的爱。“但我没问题。我在罗宋汤碗做得很好。你不需要为了我这么做,好吗?”
“但是爸爸,我——”
“那里并不糟糕,我保证。他们对我很好。”
“不,他们没有!”她大喊道,把他伸向她的手推开。“你每天晚上都那么晚才回来,身上都是瘀青!有时候甚至根本不回家!即使是今晚你走路都有点跛!你总是试图瞒着我,但你骗不了我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一绝望地试图解释。“什么都没有!你亲眼见过:只是打扑克——”
“你在撒谎!”她尖叫着,滚烫的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为什么你的裤子上会有血迹?为什么你晚上来道晚安的时候你身上会有奇怪的味道?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为你做一件事?!”
“美贯,拜托——”
“爸爸,我爱你!”
最后的尖叫击中了他。它比任何身体上的打击都让他动摇,龙一发现自己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羞愧地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在他身边,雾人注视着父女俩的沉默好一会,然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轻声说道,“很晚了。”他握住美贯的手,温柔地领着这个可怜、伤心欲绝的女孩走进她的卧室。
“别担心,我会和他谈谈的。”他向她保证,然后和她道晚安,悄悄地关上了门。然后,他坚定自己的心情,转身面对沙发上沉思的男人。
“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生日派对的结局,你同意吗?”
“不是现在,雾人……”龙一大声地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毛线帽盖住了眼睛,这样雾人就看不到他的悲伤。“……她知道多久了?”
“我从未提起过什么,不过我相信她并不完全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坐在龙一旁边,后者爬到他的腿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雾人取下龙一的帽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美贯是个好孩子,龙一。”
他感到龙一在他的脖子上点头。
“我只是在努力保护她。”
“我知道。”他回答道,将双臂围绕着他的伴侣,给予慰藉的拥抱。龙一在情绪低落时总是格外情绪化。“但请你理解,我们只是想帮助你。”
然而,就在雾人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袭击了龙一,他推开了雾人。他的手紧握成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怒视着他的伴侣,眼中充满了伤心和愤怒。看着他那让人恼火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的笑容和挑起的眉毛。他更加愤怒的是,雾人居然能在这样的时候还如此冷静。他是个笑话吗?他对雾人来说就是个愚蠢可怜的笑话吗?
“帮助?帮助?!”他厉声说道,勉力抑制住踢开脚边那张无辜的咖啡桌的冲动。“如果你真想帮我,你应该努力洗清我的罪名!”
雾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满的皱眉。
“龙一,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七年来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七年来我一直关心着你。你难道不觉得我尽力了吗?”
他冷淡的语气让龙一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你总是听起来那么冷漠?”
“如果我娇惯你,给你空洞的承诺,会让你感觉更好吗?”他以对待客户一样的专业口吻反驳道。这很伤人,但雾人说的有道理。多年来,龙一已经习惯了他的犀利语气。但这并不能消解他所有的痛苦和沮丧。
“如果你想帮助我,就让我在你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什么的,”他苦涩地抱怨道,这让金发男人不悦地叹了口气。
“现在你只是在无理取闹,”雾人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丢掉了徽章和从事法律工作的权利。可是,现在你却让我违背我们的法律体制。”
“你没有尽力!”龙一叫喊道,削弱了他的伴侣冷静的面具。
“而我告诉过你一千次,我已经尽力了!”
此时,他们俩都站了起来,同样激动,但龙一显然控制不住他的情绪和他的音量。
“该死,雾人!你为什么就不能闭嘴支持我?!”
“告诉我,龙一,过去七年我到底是怎么没支持过你的?”雾人咆哮道,他也快要失去耐心了。“我赞助了这个办公室的翻修;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家;帮助支付你女儿的学费;提供你的生活费。‘支持你?’ ——你觉得我一直在给你提供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钱,雾人,你难道不明白吗?”龙一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几乎要崩溃。“我需要的是你!我需要你相信我,相信我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金发男子的声音压低,几乎是一种鄙夷的嘶声。“男妓?是这样对吧,成步堂?你为此感到自豪吗?你以向人们出售你的身体,让我蒙羞而感到自豪?”
雾人开始用他的姓氏称呼他。每当他觉得需要与他保持距离时,他都会这样做,而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痛苦,因为这里是龙一最需要他的爱的地方。现在真相大白,雾人表现出对他的厌恶,这感觉就像一把刀残忍地割开了七年来的谎言,龙一不得不面对这种痛苦和自我厌恶。
“雾人,对不起,但我还有什么选择?”他悲伤地回答道,眼神空洞,嘴角上的微笑虚假。“在那次伪造证据的事件之后,没有人会相信我,信任我,雇佣我。我所能做的只有打扑克,甚至那都不足以支付账单。这不是自豪的问题;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能够真正做点什么,并且做正确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想知道他的爱人是否生气了,或者真的停下来听了。雾人像暴风雨一样不可预测,所以他想要确认。当看到金发男子似乎不打算说话时,龙一小心翼翼地继续,他的信心在每一句话中都在增强。
“我知道你讨厌我做的事情——每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都看得到你眼中的厌恶,但你选择留下来,对此我感激不尽。”
他抬起目光,看着那双他如此喜爱的冰蓝色的眼睛;试图忽略内心的愤怒和自己的忧虑。
“但是,雾人,让美贯代替我工作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的余生都会需要承受自己的耻辱和无用感。不让我工作,让我远离社会……你没有帮助我,雾人。你是在抑制我。”
然后,发生了一件事:雾人抬手要打他,龙一呜咽着,下意识地举起手臂保护自己。但熟悉的击打没有到来,当他紧张地、恐惧地看着他的爱人时,他意识到原因。美贯正在隔壁睡觉。到了早晨会有太多问题。
他们默默地面对着彼此;龙一的心脏因肾上腺素迅速而急剧跳动,而雾人则喘着粗气,缓慢地将手放在身边,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他优雅的发髻已经散开了几缕头发,嘴角不悦地抽搐着。最后,他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眨眼间,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我永远不会理解你,成步堂。”他漫不经心地摇头评论道,同
时迅速整理自己的领带、西装和头发以及整体外貌。
龙一内心深处——阴暗地——不禁惊叹于他能够动摇他的爱人完美的镇定的能力;让魔鬼的一角透过裂缝显露出来。起初,当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他见过它,经历过它的愤怒,并留下了瘀青,他感到害怕。尽管雾人痴迷于控制,但他爱他,与他同甘共苦,并且总是如此有耐心,龙一学会了应对,因为他觉得这是他能为对方的善意所做的最少的回报。此外,雾人只有在他让他生气时才会显露出这种一面(而雾人从不对任何人生气),所以龙一认为错的是他。
“对不起。”
道歉似乎很容易就离开了他的嘴唇,就像它被编程到了他的大脑中,当他低下头时,他意识到可能是这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越来越不了解自己;越来越不清楚我曾经认为自己清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说这些……”
他说得越多,就越明白自己之前的情绪爆发是多么无理取闹,他感到非常内疚。这不是雾人的错。从来都不是。
当他感觉到一只手放在脸颊上时,他退缩了,但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一行为没有恶意。事实上,这是温柔而舒缓的,他发现自己靠在雾人的抚摸下,他确信并松了一口气,终于做了正确的事情,他正在取悦他所爱和虔诚信任的男人。雾人微笑着把龙一紧紧地抱在身边,继续抚摸着他的脸颊,凝视着他的眼睛,这只能用不可估量的爱来形容。然后,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龙一的嘴唇上落下一个纯洁的吻。
“我真的让你失望了吗?”他问道,呼吸急促,声音沉闷,当他感觉到龙一因暗示而颤抖时,他不得不忍住傻笑。
“雾人,我…”
但当男人拉开连帽衫的拉链,拉起T恤,用手指挑逗地划过腹部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它的位置越来越高;T恤束在他的胸前;当一根修剪整齐的细长指甲划到龙一的左边乳头时,龙一发出了低沉的呻吟。手指熟练地揉搓着,让它几秒钟就硬了。
“龙一?”雾人追问道,但同时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玩味,嘴唇上带着一种明显的得意。“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怎么会知道呢?”
当他得到的只是又一声呻吟时,他进一步把自己压在年长的男人身上,牙齿咬进他的脖子。皮肤被咬破;龙一大叫出声;雾人开始贪婪地、充满占有欲地舔舐伤口;当他在舌头上尝到这位前律师的血时,他呻吟了一声。这让他急于知道自己在掌控一切,而龙一很清楚这一点。
“你在做什——啊!”
他感觉到雾人在第一次咬下的地方再次标记了他,当双手顺着裤子下来撬开他的臀部时,他在怀里扭动着,喘息着。修长的手指戳他的穴口;一点精液顺着他的大腿流了下来;雾人发出轻蔑的讥笑。
“看来今晚我有得忙了。”他粗暴地把两根手指伸进龙一的屁股里,无情地扭动它们,对对方的抗议和不适漠不关心。无论如何,龙一已经湿透了,这一点并没有让他高兴,而是让他感到不快。另一个男人的精液沾在他的手指上,弄脏了他美丽的指甲——真恶心。在他看来,龙一应该因为这种侮辱而受到惩罚。
“不、不,你太……呃、粗暴了——啊!求你了,很疼……”
雾人低着头对他的耳朵咆哮道:“我不会停下来,直到我夺回你的每一寸,直到我能盖过操你的低等动物的恶臭,直到你会一次又一次地尖叫,让我填满你。你的脑袋将什么都想不了。你的身体将不会渴望其他人。我会很高兴看到你跪在地上乞求更多和我的原谅。”
龙一被雾人那文雅的舌头吐出来的脏话弄得脸红了,他对他的暴行感到羞愧,但又非常兴奋。听到一个正直、有教养的人这样对他说话……这让他想以各种方式讨好雾人,只是为了证明他是对的。
“雾、雾人……不……”
身体里面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甜蜜点,他在眼前看到了星星。龙一颤抖着,金发男人继续抽他的臀部,让他膝盖发软。当雾人插入第三根手指,撑开他时,更多的精液从他的洞里流了出来,他粗暴而快速地抽动手指,仿佛不顾一切地想把他清理干净一样。
“雾……停下……”他呻吟着,眼睛模糊而充满了欲望。
这感觉太好了……当雾人触摸他,对他做难以言喻的事情时,总是感觉很好;即使真的很疼,他的身体也学会了享受。
他慢慢地、试探性地仰起身子,温柔地、充满爱意地吻了一下男人的嘴唇。
“我爱你,”他轻柔地呼吸着,充满渴望。他是真心的。这种绝望和渴望让雾人非常满意。
“你是我的,龙一。”
他感觉自己被拖进卧室,衣服被脱光,双手和膝盖着地。他感觉到的最后一件事是雾人粗暴地从后面进入他,当他屈服于爱人的控制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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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一片寂静;街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发出低沉的声音。龙一自己也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的全身心都被他们激烈而热情的做爱所催眠,直到床单的沙沙声把他从半睡半醒中唤醒。天很黑,但还没有到他看不到雾人优雅地从床上滑下来、穿上裤子、扣上衬衫的程度。龙一转过身来,把下巴托在胳膊肘上,静静地、渴望地、几乎悲伤地看着他。当这位英俊的金发男子转身要离开时,他立即坐了起来,毯子从他赤裸的身体上滑落道他的腰上。
“你不留下来吗?”他轻声哀求,心里很清楚雾人听到了他的声音。
门边的男人僵住了;龙一舔了舔嘴唇,决定碰碰运气。
“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他看到雾人的肩膀明显放松了,自己的心也因爱人穿过房间回到他身边而充满希望地跳动。他俯身吻了一下龙一的嘴唇,但更像是一种道歉而非屈服。
“对不起,我得去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也许下个周末?”
龙一抱怨道。“可是上周你也是这么说的!天啊,你真是个工作狂……”
雾人笑了笑,再次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个道歉的吻。
“真的对不起。我保证,我会补偿你的……”
“明天?”龙一满怀希望地说。“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可以去公园——”
“很遗憾,明天我已经有安排了……请别误会,我并不是故意躲开你的,” 雾人看到龙一几乎因为失望而泄气时,迅速补充道。“我要参加辖区的一个特别典礼。响也将获得‘检察官之王’,他一直在找我。”
龙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歪了歪头。“你说的是你弟弟吗?”
“没错——哦,抱歉,”雾人意识到某个重要的事情后打断了自己的话。“我希望你和他不会因为七年前那件事而产生芥蒂……我应该更敏感一些。”
“没事的,” 龙一挥了挥手,对他的担忧不以为然。“尽管我们从未弄清楚那件证据到底是谁伪造的,但你弟弟只是在做他的工作。他当时做了正确的事。我从未对他有过怨恨,雾人。”
“那太好了。” 他微笑着说,显然松了口气。
龙一情不自禁地盯着他。雾人能在这一秒如此甜蜜,下一秒又能变得占有欲极强,真是令人惊讶。
“嗯……雾人?”
“什么事?”
龙一紧张地握紧双手,眼睛游移不定,内心挣扎着。他很想问,但他已经能清楚地在脑海中看到雾人的拒绝。他以前试过,很多次,但都无济于事。他知道这是一个自私的请求,但仍然想碰碰运气。也许有一天,雾人不会再因为他而感到羞耻了。也许事情终于会好转,他们能够公开在一起。
“我可以去吗?”
结果比他预期的要更为温和,老实说,当雾人只是摇了摇头,就像一个责备孩子的父母一样,他并不感到意外。
“龙一,你非常清楚你的名声的情况有多严峻,”他告诫道,龙一轻松地读懂了其中的暗示,知道如果他出现也会影响雾人的信誉。“你会一直受到监视,我不能对别人的行为负责,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在法律和公众眼中,你是有罪的。我需要提醒你那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检察官吗?”
“是的,你说得对,”龙一叹了口气,悲伤笼罩了他曾经明亮的蓝眼睛,“这样做对每个人都好。”
雾人看着他,同情心在心中蔓延。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龙一渴望重返当地法律界的心愿,他渴望回到那七年黑暗之前的生活,夺回自己的尊严。但时间漫长而残酷,他甚至能看到前律师眼中希望的火焰渐渐熄灭,绝望侵蚀他受伤的心灵。如果雾人必须实话实说,他会说除了美贯和他之外,龙一实际上没有别的活下去的理由。
“不要这样说,”他低声说着,托住龙一的脸颊,让他的脸对着自己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会在这里。”
“你保证?”
“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龙一感动地握住雾人的手。此刻,他感到无比幸运。他站在人生中的最低谷,却和他所认识的最具同情心、最美丽、最感性的天才约会,他不能再要求更多了。牙琉雾人爱他。出于某种奇怪而美妙的原因,他爱他。一个完美的男人,有着无数崇拜者,但雾人选择和他度过了七年的时光。他一无所有,而他的爱人拥有一切。但最重要的是,雾人接受了美贯——事实上,他爱她,就像她爱他一样,龙一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让他快乐的事情了。
说起美贯……
“雾人,”他突然说,“我考虑了一下,我……我想给美贯和惊奇酒吧一个机会。”
雾人惊讶地眨了眨眼。
“龙一,你确定吗?我不想你觉得是我强迫你做出这个决定。”
“别担心,不是你逼我的,”他向他保证。“虽然我希望你能先和我商量这些事情,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她。”
“你不生气吗?”
他轻轻地笑了,明亮而诚实。“我不是说过我爱你吗?”
龙一笑着回答,雾人知道他会没事的。
“当然。”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面?””龙一问道,声音轻柔、充满期望。
“方便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最好是在不太公开的地方。”
最后的道别吻之后,雾人理了理西装,调整了一下眼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龙一倒在床垫上,悲伤而孤单的微笑浮现在他颤抖的唇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