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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世界上的累分等级的话,最高级别一定是沈星回困了。
我盯着在吃盒饭的时候快要把脸埋进饭盆里憋气的沈星回,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热汤在碗里晕出几个圈跟沈星回轻颤的睫毛同频,热汤归于平静倒映着里面人蓝色的眼睛。
看来是醒了。
“沈星回,你最近是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皮就慢慢耷拉下来,如同他左手边没人管,被风吹得慢慢合拢的塑料饭壳。
小蛋糕饭壳要掉了!
我眼疾手快,在沈星回倒下桌子的前一刻接住了他小蛋糕饭壳的脸颊。软软的脸颊肉贴着我的手掌心,多余的一点肉从我的指缝间溢来,手感好极了,我只轻轻捏了一下,沈星回就悠悠直起身子,坐直在木头椅子上。
“沈星回,你昨晚熬夜背台词了吗?还是又悄悄出去打流浪体了?”我趁他好不容易清醒几秒,赶紧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到给他,毕竟……好吧,又睡着了。
树下静谧又安静,灼热的阳光被层层树荫遮挡,余下阴影里涌入微风,实在叫人心旷神怡。我盯着沈星回,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第六次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他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只不过最近临空市流浪体剧增,我全在剧组,战场和家三点一线来回跑,没时间开拓跟踪沈星回的副业,得找个机会……
“嗡,嗡……”
通讯器响了,我接通是楠队的消息,大致内容是,临空市西北侧的森林发生了流浪体袭击事件,但受磁场干扰迹象不明数量不确定,务必带上沈星回一起行动。
我盯了那条消息半秒,抬头又看见沈星回一大只,安安静静缩在小木椅上睡得很沉,脸色略有点苍白眼下还有些乌青。
“沈星回?”
我压低了声音叫他,他就连在睡梦中皱眉的反应都没有,正常情况下,沈星回跟家里买来的那朵会跳舞的玩具花一样,即使睡着了听见我讲话,或者喊他的名字,他都会是有反应的。
可这次他根本不理我。
好吧,他现在也许并不适合战斗,我只能自己去了。
我借着隙透进来的阳光,在沈星回脸颊上留下一个午安吻,也没有得到抓包小警察的回应。
城市边缘漆黑的云层遮蔽了日光,阴影投射在城市的街道上,以身化为武器闪烁着冷冽光芒的流浪体每次动作,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似要将整个城市撕裂。
我解决完第五波流浪体的时候,城市街道上的建筑物在爆炸中化为齑粉,扬起的尘土和碎石遮蔽了视线。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烧焦的味道,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支援队正在忙着疏散城里疯狂逃窜的人群,排查遗漏者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我身上。
我穿梭在废墟之间,脚步声、呼喊声与枪声交织在一起,沿路过去并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在将要转身之际,我忽然听见一声稚嫩的轻呼,随即抬头,只见皮肤呈现出深邃暗青色的流浪体朝我扑过来,鳞片间闪烁着幽幽的寒光,坚硬而锋利。
它的速度太快了,我经历过三小时的战斗后有些力不从心,出门时只带了枪,近战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我迅速调整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双脚用力蹬地,猛地冲向它,在即将相撞的瞬间,闪身侧翻,刀刃擦着我的肩头划过,堪堪躲开了致命一击,滚了一圈起身后,我才调整枪口方向。
子弹在流浪体的鳞片上爆炸开来,溅起一片火花和烟尘,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倒在了地上化作灰烬消散。
这次的流浪体袭击跟前几回的都大差不差,虽然数量多但好在配合接应支援的同事,勉强能应付。
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楠队让我必须要带上沈星回的目的。
面前的废墟里又传过来一声,微弱的呼喊声,我轻手轻脚靠近,掀开灰尘石块下的木板,在断壁残垣形成的三角区下,还有一个女孩!
年纪不大,看起来四五岁,小小的趴在地上气息微弱,淡黄色的小公主裙破破烂烂,膝盖以下的腿上血迹斑斑,大概是被掉落的石块砸的,近似于刚出生的小猫那样蜷缩在角落。
我害怕贸然搬动她的身体让伤势变严重,只得在她面前半跪着蹲下,用手上的通讯器为她进行检查。
“正在检测目标人物生命体征……”
我的通讯器只响了一下,女孩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冰冰凉凉的小手,她抬起头来脸上是眼泪混合着血迹,我一时愣住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女孩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我!震惊之余,女孩已经拖着带血的双腿蹭到了我的面前。
“姐姐……疼……”
我的通讯器发出了两声电流轻响,旋即是信号被干扰的警告,没办法了大规模流浪体入侵后的地方时不时就会出现磁场紊乱地状况,evol在刚刚的战斗里消耗过度暂时用不了。
我看着这个女孩还有劲儿,实在不能放她在这里等在救援,于是撕下身上的干净布料简单帮忙处理了她的腿,轻轻将她抱起来。
“别怕,姐姐先带你离开这里。”我抱着她,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生怕带动她的伤处。女孩趴在我的怀里很安静,不哭也不不闹。可她身体太凉了,心跳也微弱地感受不到,我用忍不住多低头看她几眼。
跟所有孩子一样,她的睫毛很长,脸颊埋在我的肩窝里,冰凉的液体蹭到我的脖颈上,带着我的心脏都颤抖起来,我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遭遇流浪体,转身就离开,这样大的孩子又该怎么自救呢?
莫名的自责倒逼着我提快了脚步,可结局不尽人意,我大概是被沈星回传染了,在不确定此区域内还存在多少流浪的情况下,眼皮居然开始打架。
“姐姐……”
我的耳又传来女孩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的自己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刚刚的分神,如果遭遇流浪体……我轻轻抬手将女孩揽到自己怀里,安慰她说别怕自己很快带她出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空在变暗,我不知不觉又开始犯困,走出一百米之后,再次停下脚步,看见了坍塌的墙壁,躺在一旁的木板……我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时间仍然停留在十六点二十五。
怀里的女孩开始颤抖,我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却仍然给不了她任何温度,她那双满是灰尘沾了血迹的手,紧紧攥着我胸口的衣料。
“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我在这叫天天不应的被困空间里,尽力安慰怀里的女孩。
“姐姐……我害怕……”抓着我的手又紧了些,寒冷重伤的女孩在安静了很久之后终于情绪崩溃了,她伸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哭出来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肩窝,“我是不是要死了……姐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不会死的……姐姐不会让你死的。”她哭得那样伤心带动着我的心口隐隐作痛,我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轻声安慰,戒备的神经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的体力在进入这个空间以后消耗得非常快,就从跟沈星回在一起睡过那么多次觉来看,他的瞌睡虫跑到我身上的概率也只存在于每天跟他讲的闲话里。
evol没有恢复的迹象,循环的空间以某个支点形成了黑洞,源源不断吸取我的力量。
得快点出去。
只是现在我困得连抱怀里的女孩都有点难,要不是她的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都怀疑只靠自己那双软的跟面条似的手,她早就掉下去了。
我把落在女孩肩膀下的外套拉紧,避开她腿上的伤口,往上搂紧,用力咬一下自己的舌头,尖锐的痛感驱散部分朦胧的困意。
雾越来越浓了,我几乎看不清前路,女孩趴在我的肩头哭泣混在风声中变成送葬歌曲,这样的想法让我汗毛倒立。
“姐姐……我好疼……”虚弱的声音变了调。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那些雾向我靠近,里面藏着什么我不敢笃定,只能用半截身子尽数将女孩护在怀里,穿过女孩腿弯的右手握紧了没有几发子弹的手枪,强撑着看清前路。
白雾涌动,不尽的路中心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凝光闪烁一下刺到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垂眸,弯曲起左手,使劲对着指甲下的皮肤掐出青紫痕迹。
再抬头时,对面的雾里空荡荡,没了那人的痕迹像是刚刚自己恍惚的幻觉。
然而,刚下定结论,破空的衣料摩擦声自我右后方传过来,应战过无数次的身体肌肉记忆比反应要快,我的脑子里还在回忆曾在哪听过这样熟悉的摩擦声,身体却向左边闪躲了半步。
那人毕竟不是流浪体,不可能被自己侧身轻易甩掉,我堪堪躲过了那人右手成爪,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我而来的招式,怀里的女孩却因躲闪不及被扣住肩膀抓个正着。
感受到女孩被抽离怀抱,我望着她惊惧的表情,心下一痛,左手迅速伸出,五指并拢,化为一记凌厉的掌刀,向那人的颈部切去,可惜抱着孩子,软着手,不带evol打架,在那人眼里就如猫儿挠爪子一样。
他微微低头,避开这一击,同时,左手迅速袭了过来,带上了杀意死死扣住女孩肩膀。
受了伤的女孩被这样大力地扯住,一个劲哭着,叫我姐姐,说好疼,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可那人铁了心跟我争夺女孩,完全没有把手里的人当作生命,我害怕女孩在两股大力下再次受伤,下意识松开了手,紧接着我眼前闪过一道强光,遮在眼前的雾被破空的光剑划开,我看清了对面人面具背后那双蓝色瞳孔。
那瞬间灵魂被抽离,我在第三视角清晰地看见自己脱出的躯壳摇摇欲坠,正对面的故人举起手中的光剑,准备扎进在他手下挣扎着的女孩胸腔。
我不愿意承认那是我所知的沈星回,黑白线条在我眼前交错,剑刃在空中挥出的声音如同到灌进耳中的河水。
「光猎据传已经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黑猎”。」
我不明白为什么光猎的传闻会在这一刹那如蝗虫过境,席卷我脑子里所有关于能跟沈星回对应上的蛛丝马迹。
我面前的人,穿着于几个小时之前没有脱下的戏服,耳朵上的流苏耳坠被我仔细研究过,那副面具还被自己开了玩笑硬戴在他脸上。
前天夜里,我跟他在狭小的休息室中,那样期待又纠结,希望沈星回说点什么,但他从不承认,也从不否认。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嘴里转了又转落进了嘀嗒雨声中,横在我跟他之间那道叫做光猎的沟渠被雨水填满,我不再追问,静静看着里面倒映着我和沈星回的影子。
可如今,我无比迫切地想听沈星回承认,他就是光猎。
到底为什么呢?
“沈星回!你疯了?!”
我当然知道他那把以光铸成的剑有多锋利,可我仍然徒手握住了那把,将要插进一个四岁女孩胸膛的剑。
一滴血液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独立成了血珠凝结在沙尘上,随即又是一滴,扩大了血珠的面积,越来越多的血液从我紧紧握着剑刃的双手中涌出,感觉到痛的部位是心脏而非双手。
我死死盯着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想从他缩小的瞳孔里寻找他这样做的目的,希望眼前这个人忽然开口承认,他就是光猎,这样我就有理由为他滥杀无辜的罪责开脱。
过去的光猎在传说中成为了黑猎,神明从不会无理由堕落。
非要比较起来,我可以接受这十四年前的救命恩人迫于,碍于,受控于他力所不能及的事而做出这种改变,却不能接受几个小时之前还在树下安睡的沈星回,如今毫无理由的提剑刺向他曾庇佑过的无辜生命。
剑尖贴在了女孩胸膛,被沈星回暴力甩到地上的女孩失去了行动能力,悲戚的哭嚎在重塑着我对面前这个人的认知。
可下一刻,我手中的光剑蓦然消失,浓重的困意又向我袭来,双手的刺痛已经没法唤醒我了。
意识消散之前,我看见沈星回向我扑过来,在右手消失的光剑从左手出现,扎进了我身后女孩的心脏。
醒来后我的浑身都在痛,困倦让我睁不开眼睛,却比任何一次都饿得厉害,额头被一双柔软的手触碰,耳边是熟悉的女声,“感觉怎么样?”
说不出的怪异感让我不得不抵抗着满身乱爬的瞌睡虫,使劲撑起自己的眼皮,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记忆中的天花板,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的蓝色星星吊灯,然后是一脸担忧看向我的……自己?!
后颈的汗毛刷一下就竖了起来。
我该不会死了吧?!
我猛地坐直身子,脑袋却在慌乱中与凑近的自己撞在一起,发出了胸口碎大石的声音,疼痛从额头传来。
好痛,不是梦,也没有死。
这样的认知更恐怖了,
对面的人也捂着脑袋,双手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纱布扎眼的厉害,怎么看都有种沈星回的包扎手法在其中。
“你是谁?”
我发出了沈星回的声音。
我&,我居然发出了沈星回的声音!
我从床上蹦起来,想抱头尖叫并绕圈跑,但被那双裹着纱布的双手拉住了,我的脸上露出了沈星回式皱眉的表情,靠近我,随后用我的声音闷闷地开口,“我是沈星回。”
接着,在我用沈星回的身体依次进行了,抱头尖叫,吗喽转圈,七彩阳光广播体操,深空猎人晨练军体拳后,终于接受了沈星回的说法。
昨天的那场袭击,不被检测的流浪体叫做噬魂灵,由众多怨念组成无实体形态的流浪体。
存在方式是吞噬被寄宿者的灵魂,成为其身体的主人,同时也会在想要换宿主的时候,模仿其宿主的神态动作以换取其他人类的信任。
被吞噬灵魂的人类,首先会感觉疲倦困顿,紧接着意识恍惚,情绪的起伏会跟它绑在一起,最后失去自我意识。沈星回说到这,顺便补充了一句,“我赶到的时候,你正在被它吃脑袋。”
他好像在讲冷笑话,我赶紧装傻充愣“嘿嘿”朝他笑几声,有人生闷气的时候就爱讲冷笑话。
或许,是看不下他那张脸露出傻不愣登的表情,沈星回移开了视线继续解释。
由于噬魂灵太过于神秘,又因其能力方便隐藏,比一般流浪体更加聪明,总是挑选被袭击后的城市作案,鲜少为人知晓。
他还解释了一下,我跟他互换身体是因为噬魂灵死前想挤进离它最近的,我的身体里,尽管中途被他挡下来,却还是不慎导致了灵魂互换。
所以这个月,沈星回一直在瞒着我追查这件事……
“那你一声不吭的,害得我以为你真的变坏了。”我端着碗面对生闷气的沈星回心虚不已,迅速恶人先告状,占领道德高地对他愤愤地眯了下眼睛。
近似于撒娇的埋怨是我如今能做的做大让步,噩梦中的心悸在我昏睡的时候如影随形,哭嚎的四岁女孩,举着光剑杀意萦绕的沈星回,被刺穿心脏后久久滞留在空中的那声姐姐。即便知道那个女孩是夺走了原宿主灵魂的流浪体,我也仍旧没法忘记当时的心情。
不可避免地想到……
“那如果我真的变坏了呢?”
我的声音和脑子里的想法重叠,蓦然抬头双向沈星回在我对面,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就算用的是我的脸,我还是能幻视皮下沈星回懒散的动作。
我不敢面对的问题被沈星回搬上了桌。
“如果有天,你真的发现我不再是沈星回了?怎么办?”
“你现在也不是沈星回,你是我。”
我打着马虎眼儿,低头戳戳碗里的饭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避开了他挑起的磨人话题,全然不知道如何去思考这个问题。
如今的沈星回即便没有承认自己和光猎的关系,但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坐实了他的身份,我们两个只字不提光猎,像在扮演陌生人游戏,但凭我笃定,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黑猎——最痛苦的人,不会是我。
我又抬头看了下他,正在用受伤的手卷着我的头发把玩,察觉到我的视线时,抬眸对我微笑,无所知觉他的那个问题如蝴蝶振翅,我心中引起一场风暴。
我不知他为什么能够笑着说出这个问题,明明改变之后最痛苦的人,一定是他。
“我不会让你变坏的。”我空口承诺,是定给自己的目标,后一句说给沈星回听,“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沈星回听着我的话,嘴角弯了一下,垂眸问我有没有吃饱。
big胆!沈星回你居然敢无视亲亲女友的表白!
“饱了!”我超大声说道。
他的笑容更大了,我从没想到,我可以笑得这么美……也许对面的人是沈星回的缘故,我自然而然给他加了八百层滤镜,不过他身上的睡裙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消化了这两天以内过载的信息量,这会儿终于为脑子腾出了思考的空间。
我记得我晕倒时在城区,战斗服应该还没有脱下来,中途我没醒过,同时跟沈星回互换了身体,但是现在对面的我穿着睡裙,还是沈星回最喜欢的那款黑色吊带镂空蕾丝……
“沈星回!你……你……洗澡了?”
为什么这家伙对我的身体适应性那样良好!
“嗯。”他睁大双眼,有些无辜,“出了幻境,你身上又是血又是灰,就洗了。”
“那,我……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啊——”
“你很惊讶?我也帮昏睡的你洗了。”沈星回更不理解了,“平时我们上……”
禁言!禁言!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星回面前,捂住他将要说出狼虎之词的嘴。
咔哒,咔哒,咔哒……
客厅的钟表在我徒然跟沈星回对视的瞬间放大了音量,他抬头望着我,笑得眼睛弯弯,随即伸手将我的手从他嘴上移开,因为身高差距,他不得不踮起脚压弯我的脖颈,强迫我低下头跟他接吻。
与自己身体唇齿相贴的奇妙触感,让我下意识软了腿,不算熟悉的身体感受快感的来临也很奇怪,舌尖舔顶过我的上颚带来的战栗像被沈星回的身体隔绝,只有我内里的灵魂在颤抖,抽动。
“唔……”我仍旧下意识哼唧,闯进耳朵里的却是沈星回的声音,没怎么听过他在接吻时呻吟的我,有点不争气地……硬了。
虽然这是我自己造成的。
后颈被沈星回掐了两下,似乎明白这样自下而上的亲吻有些费力,下一刻我就被拽着按在沙发上,沈星回俯下身来掰着我的下巴又捂住了我的眼睛,再次用舌尖撬开我的唇齿,熟练地舔逗我的舌尖,舌根也没被放过。
我的眼前昏黑一片,看不清面前的人,唇齿相依的快感让我短暂忘记了互换身份的事实,习惯性抬手去搂对面人的腰。
好细,我伸手触碰到他后腰的沟渠,上下滑动,一个巴掌就能将它们握在手中,难怪沈星回总喜欢伸手掐我的腰。
对面人的腰肢很软,特别是用沈星回的双手去触摸,仿佛全身都过了电,唇舌还在被他研磨,吸吮,我的后脑渐渐爬上了酥麻快感,双臂忍不住用力,搭在他后腰上的手收紧,轻而易举就将人提起来抱坐在腿上。
沈星回掐着我下巴的手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调整了坐姿,那只手又一次绕到了我的后颈,掐着揉按,让我被吻得更深。
“唔……嗯……”
该死,从自己嘴里发出来沈星回的声音,让人越听越硬。
“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本的声音。”沈星回拉开距离,视线落在了我胯间,笑意漾开在他的眼眸中,温柔又缱眷地轻声问我,“难受吗?”
“嗯……”我躲不开他的视线,耳烫得怕人。
“你可以试试自己弄。”沈星回在我身上又啄了一口我的嘴角。
沈星回要我,用他的身体,自己解决……这几个字断断续续从脑内蹦出来,我抬头对上他笃定的眼神。本就不堪重负的思绪,被他平地一个惊雷打得四分五裂。
“不要了……好奇怪的……”我没法想象那样的画面,看似拒绝了沈星回的提议。
“嗯。”沈星回也没再逼我,压着身子啃上我的脖颈。他太了解他自己的敏感部位了,喉结被柔软唇瓣轻吮,露出牙齿轻啃,他的这具身体便不由自主挺腰向上顶。
“唔……”这次是女性的呻吟,来源于我原本的身体,我很难从沈星回同样红透了的耳根处移开视线,潮红色沿着眼尾蔓延至吊带镂空的胸口,我想,大概是刚刚顶得那一下蹭到了要命的位置,身体的记忆不比带进骨子里的习惯少。
沈星回的气息终于不再平稳了。
喉结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耳后被他用微凉的指腹带过,惹得我半边身子都酥了,可身下的反应更大,甚至已经涨得疼痛不已。
“你不想试一试吗?”沈星回啃着我的锁骨,不,应该是他自己的锁骨……一切太混乱了,我的脑袋“嗡嗡”在响,听见他压弯了女性的声音,在蛊惑我,“不想看一看,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自己解决的?”
太诱人了,他给出的饵。
怎样跟某人拥吻着进了卧室已经不重要了,穿衣镜被推着近到了床前,我被沈星回扶着坐在了床边,生疏地用那双满是细茧的大手圈住胯间的东西。
温软的乳肉贴在我身后,激得我坐得更笔直,可某人不依不饶地从身后凑过来,用那双纤细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
“这里松一点……”沈星回轻轻掰开我握着有些紧的虎口骨节,抬了下我的手臂,帮我调整僵硬的肢体动作。
镜子里全身红透了的银发男人表情羞怯眼角还有泪,被身后黑色睡裙垂着眸,专心致志的女子紧贴着,勉强圈住双手握着那根颤抖的东西。
我抬头就望见了这副画面,一时之间不知该看哪里,是拥有沈星回表情的自己,还是从未见过露出这样表情的沈星回的脸,亦或是自己手中跳动的阴茎。
太超过了,太超过了,太超过了……
“试着动一下,像平时你帮我那样。”
几方刺激都在冲击我的感官,最终我选择了闭上眼睛,掩耳盗铃般将自己想象成身体未被互换的灵魂,但纱布和微凉的皮肤无时不刻提醒我,我在沈星回的身体里,感受陌生的快感,甚至清晰地体会他体能不足带来轻微的困倦。
四只手包裹着阴茎从根部往上撸到龟头,电流般的酸麻击打着小腹,瞬间将我从倦怠中扯出来。耳朵被人从后面吻上来,我的脊柱仿佛被敲了几下,晃动震荡,让这句身体瘫软无力,靠在了身后的女人身上。
“睁开眼看看。”
巫妖吟唱咒术的女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后颈被牙齿蹭擦,我听见他再次重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样子。”
我的坚持松动了,缓缓睁开眼睛,镜子里是沈星回的身体,连膝盖都发红,小腹一抽一抽的,蓝色眼眸中附上晦涩情欲,微微张着嘴,糟糕的呻吟便从里面飘了出来。
“啊嗯!不!”
是沈星回从没做出过的表情,也是沈星回根本做不出的表情,淫靡的画面冲击性极强地撞进我的大脑中,我的身子烫了起来,手中被握着撸动的阴茎,猛地跳动,所有的刺激会聚到小腹上,耳鸣拉长。
“还不能射。”
沈星回对我的表情和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见我眯起眼睛失神,就知道我要高潮了。阴茎的根部被他掐住,上面张合的小孔也被堵住,我抽搐着大腿根,难耐地按住了他的手,卸了力,可怜的阴茎在他手里抖了抖,脖颈上面被他留下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吻。
我的灵魂在他身体里发烫,颤抖,高潮,外化成沈星回的模样,在镜子里眯着眼睛轻喘,但沈星回似乎完全没有面对他自己身体,做出些超出往常行为的尴尬感。
正相反,他似乎很享受……
亲眼着我的灵魂填充进他漂泊百年的孤独身躯,给我最大的自由在他身体上探索我想要的答案,就仿佛他从来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犯困是因为累了,却不会阻止我如今用他的身体,感受着他体内能量耗尽后的饥饿感和困倦。
我总以为自己了解沈星回,他坦然又矛盾。为我付出了太多从不亲口说出来,无时不刻想要独占我,又担心他的付出,他的爱,成为我的负担,挡住我迈向自由的彼方。
“不要手……沈星回……唔,”我扭过头跟他接吻,理智变成浆糊,“我想要你……”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身下很胀,心口也很胀,胀得厉害,急切地想要破个口子发泄,想要把滚烫的灵魂揉碎进沈星回的怀里,以此缓解几近爆炸的饱胀。
“要我?”沈星回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子,仍旧风轻云淡地笑,开口的声音哑透了,“你想怎么要我?”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我现在在他身体里,想要他就只能……可没办法,我有点等不及了,在头一次以他的身体清晰地意识到。他因爱我而不限制我的自由,我便想百倍珍惜,也想在他身上滥用这份自由。
于是我转身,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中央,钳住他的双手把压在枕头两边,严肃且认真地说道,“这样要。”
沈星回在我身下敛起了笑意,眉毛动了一下,全然没有挣扎的打算,视线沿着我的眼睛缓慢蠕动,爬向我的嘴唇,滑到我硬邦邦蹭着他大腿的下半身,再回到我的嘴唇上停留两秒,随即跟我对视。
“你确定?”他淡淡地问我。
“确定!”我被他沉沉的眸子看得心中一颤。
眼睁睁看着他的嘴角逐渐上扬,弯下去的漂亮眼睛里闪烁着妖绮又艳丽的光,轻声开口,“好啊。”
他太过坦然的态度让我滞了一瞬间,沈星回!你好歹挣扎纠结一下啊!
“你想先从哪里开始?”他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脸颊上轻蹭,往下,带着我的手落在他的颈侧,贴上他的脉搏,流淌温柔的眼眸盯着我,轻柔的女声无端暧昧,“或者说,你哪里最敏感?”
我赶紧吻住他,让他闭上嘴。
双手学着他亲我时那样,搭在他的后腰窝上摩挲,他的睡裙在我的手胡乱摸索时被我掀了上去,我从未发觉以沈星回的身体来接触对面的身子,每一处都感觉可以软得掐出水。
“唔……”沈星回哼哼出声,使我受到莫大鼓励,手从裙摆下探进去往上走,指腹触碰到绵软的乳肉,我浑身过电一般颤抖,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沈星回握住按在软乎乎的奶团上。
虽然这件事的本质仍是我自己在摸自己,可视角不同,身体的反应也不同。阴茎跳动不已,小孔吐出了水蹭着白嫩的大腿根部,沾满了淫靡的痕迹,沈星回却毫不在意地牵着我的手逗弄自己胸前的乳肉。
我的呼吸变粗重了,对面自己的表情眼尾也开始潮红,半睁半闭地凝视着我,温柔笑着在纵容。
“唔……”我用指腹揉着他胸前挺起的乳头,榨出了沈星回的轻喘。
我以外人的身份,看着我自己舒服地皱眉,再从自己的表情中窥得沈星回的模样,全然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份隐匿在骨髓中的躁动,手指随着自己那颗被情欲浸透的心滑动,来到双腿间。
原来,早就湿透了。
“嗯……”被指腹轻轻碰了下阴户,便让我原本的身子弹起来,沈星回反手掐住我的后颈,让我弯下腰跟他接吻。
唇舌强制地撬开我的牙关,舔顶着上颚,掐着我后颈的手上还裹着纱布,叫我不敢轻举妄动,被沈星回按着亲了许久,另一只手被沈星回牵着继续触摸敏感的小穴。
沈星回的手指比我要长,磨着穴口浅浅插进一个指节,我就摸到了平时自慰时常按的凸起,按一下,食髓知味的身体直接流了一股水,沾湿我的手腕。
亲吻我的人闷哼出声,舌尖舔顶得更凶了。
我被他强硬地吻得难耐,手指又用了点力蜷曲起来向上抠弄着敏感穴肉,如平时自慰那样,摸着熟悉的甬道,我都能想象出那样酥麻的快感,瞬间席卷我的四肢百骸,同样,我的舌尖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抽动着手指,听见噗呲噗呲的水声,那些让我脸红心跳的隔应感正在远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想要沈星回舒服,想要他借着我的身体,暂时放下他所背负的一切。
“你舒服吗?”
小穴又一次喷了水,在他颤抖抽搐的时候我跟他拉开距离,舌尖隐隐作痛,咽下口中的铁锈味,哑着嗓子问出他经常对我说的话。
“舒服。”沈星回靠在枕头里轻喘,眼角眉梢都裹挟着柔和笑意,并不觉得僭越,给出的回答也不拖泥带水,甚至饶有兴致地伸手拂过我的眉眼,轻声问我,“还有其他更舒服的方法吗?告诉我。”
我当然知道,有人正在为未来的实操积累实践经验。他如棉花那般软绵绵地躺在被窝里,任我用他的身子玩弄我自己的身体。
待我真正接受自己准备肏沈星回的时候,他老老实实躺在我的身下,手却不安分地把着我的腰,口头上指导我。
只进了一个龟头,湿软地穴肉就吸得我尾椎骨一麻,从未想过沈星回会纵容我做到如此地步,我的心脏都随着紧紧咬着我的穴肉抽动。
沈星回掐着我的腰,一点一点吞着身下的那根东西,因为身体原本的反应,掉了两滴泪水挂在脸上,我却十分不要脸地将它归结为,沈星回被我肏哭了,身体更加兴奋。
小穴慢吞吞地咬着入侵的阴茎,柔软的穴肉沾了粘腻的淫液,湿漉漉地贴着柱身,连同青筋一起被挤压,绞得我爽的动弹不得。沈星回被我慢吞吞地态度吊得不上不下,把着我的腰用力,往自己的身体里送。
阴茎破开甬道层层嫩肉,我终于整根进入到里面之后,已经被夹得泪流满面,一动不敢动,快感萦绕在我周身将我托起,陷进温暖的云朵里,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实在是太过了,舒爽得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甚至让我害怕起来。我磨磨唧唧地起身,不想再继续。
却猝不及防被纵容我一整晚的沈星回翻身压进床铺里。
咬着阴茎的小穴被这样的姿势肏得更深了,我和沈星回不由自主地喘出了声,吊带睡裙乱七八糟地挂在他身上,用我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即便流着生理眼泪,我还是看见了沈星回的不满,那双皱着眉睁圆的小兔眼睛没变。
“想去哪?”
“唔……太刺激了……我不要做了……”
按理来说,我以沈星回的力气推开骑在我身上的他,简直不要太轻松。可坏就坏在,我插进那口穴里了,柔软地夹住我,叫我浑身颤抖。
“不可以逃跑,”沈星回眯了下眼睛,对我獠完就跑的态度持有非常大的意见,挺着腰动了起来,跟平时肏我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用的是我的身体,“你不是说要让我舒服吗?”
这家伙为什么接受度那么高啊——
“啊哈!别……别夹……”
本末倒置了,明明是我准备肏沈星回的,可是我浑身酥麻得提不起力气,小腹偶尔抽搐这向上顶,有时恰好会顶在沈星回坐在下来时小穴里的敏感点。
不得不说,沈星回的性器长得非常好,天生上翘的柱身,肏进小穴里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碰到凸起的G点,引得湿润的小穴潮喷不已。
今天过后,我也清晰地认识到,我跟沈星回的差异在哪里。
“啊啊啊……沈星回!唔……别动了……唔啊……”
我软着手去提坐在我身上人的腰,却被拉着手抚摸上绵软的奶团,带着轻轻揉捏,发出了求饶般的喘叫,却还是沈星回的色情呻吟钻进脑子里。
这场身体互换的大戏,受害者和受益者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我不自主地挺腰迎合,被快感激得不能自拔,嘬着阴茎的那口小穴蠕动着又一次潮喷,对面的人分明在高潮中,却根本不停骑坐的动作,收缩痉挛的小穴套弄着硬得发紫的阴茎,肏得更凶了。
喂——不能这样——
我看见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女人的脸上挂着眼泪,鼻尖是红的,脸颊也是潮红的,分明是我的这具身体太过敏感,随便肏几下喷水高潮的杰作,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又是个做惯了上位者的沈星回。
这人完全不管那具身体是否承载多少快感,是否高潮了几次,喷成什么样子,他只想做主导者,做那个会尽可能给我最大的自由,放任我玩任何花活,在不控制我的前提下,待我甘之如饴选择他后,成为我们之间的那个主导者。
他只想让我缴械。
“不舒服吗?”他掐着我的下巴让我扭头。
湿软的小穴还在套弄身下的阴茎,高潮过后抽搐着轻吮着龟头,再被沈星回大开大合地吞进去又抽出,陌生的快感比平时的习惯来得更烈更猛。
“太舒服……唔……太舒服过头了……呜呜……”我居然被沈星回用我的身体肏哭了。
“我也一样。”沈星回拂过我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出于安慰,才这么接了一句。
而事实上,他快要爽死了。
这具身体高潮后的快感不会散去,一层又一层叠加,身子敏感又不禁肏,喷得厉害惹得人手酸腿软。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肏她,他才不管是以那种方式。他只知道,他正在感受着她在性爱里有过的体验,这比任何一点都要让他兴奋。
他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他寻找了亿万千秋的心跳脉搏此刻在他的胸膛跳动,是她活着的证据。
甚至他的灵魂暂存于她的身体时,他还感受着,她这具身体在贴近他的灵魂后加速的心跳。
是她的本能在对他说,我爱你。
“呜呜……啊!沈星回……唔啊啊啊……不要了……不要再动了……呜呜……”虽然这并不是我头一次埋怨沈星回的持久力,可是……快点射啊——
我的小腹抽搐得不规律,硬得胀痛不已,被穴肉挤压得又连带尾椎骨到后脑酸麻成片,我哭得不能自已,眼前被快感刺激得看不见东西。
再不射我就快要被沈星回骑死了。
“啊嗯!”我的脑子瞬间闪过白光,熟悉又陌生在告诉我,要射了。
我下意识把住对面人的腰,使劲撞了两下,听见娇气的女性闷哼,快感全部会聚在下半身,惹得我浑身都在抽搐。
温热的淫液浇在小穴里抽插的龟头上,我知道那是我的身体又高潮了,最后我终于顶在穴壁上射了出来,感官过载,加之我的灵魂还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本就缺少睡眠,以至于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醒来之后,我的全身像被打碎了重组一般,我勉强睁眼是沈星回放大的俊脸。
“唔……?”睡梦中的沈星回被我一记重拳打醒,其实这只是我想象的,真实情况是我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摸了一把他的脸。
“你醒了?”沈星回被我吵醒,但没全醒,揉着眼睛将我搂紧,身子一转抱着我趴在了他身上。
“醒了。”我用下巴戳了戳他的胸口。
“有点痒。”他眯着眼低声笑起来。
“光猎。”我指认他。
“嗯,是光猎,但也是沈星回。”他用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梦呓。
我完全不意外他的承认,因为某人解释噬魂灵时,刻意隐瞒为什么那个女孩会跟小时候的我如此之像,就该知道离掉马不远了。
它吞噬我的灵魂,应该从我的记忆中捏造幻境,雾里出现光猎的时候,拥有高度智慧的噬魂灵并没有选择逃跑,因为它把光猎当成了幻境中的一员。
而在我过去的记忆,那样灿烂又模糊的场景只出现过一次。
“是什么沈星回?可恶的沈星回还是狡猾的沈星回?”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跟他搭腔。
“是可怜的沈星回和脆弱的沈星回。”他的手移动到我的后腰,慢慢按揉着我酸胀的肌肉,我忽然就被顺了毛,长长地喟叹一声陷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是啊,那副身体居然要依靠睡觉和吃饭才能恢复能量,果然是脆弱的沈星回。
我尽力抬着酸软的手抱紧沈星回,后知后觉想起他总是赖床,但又总喜欢对我说,“一定要叫醒我。”
不小心就把眼泪掉到沈星回胸口上。
“怎么哭了?”沈星回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低头用蹭蹭我的脑门。
“那什么是可怜的沈星回?”
他终于慢慢睁开困倦的眼睛,蓝色瞳孔里碧波荡漾,映着我的面容,伸手替我擦掉了眼泪,温声开口,“可怜的沈星回想再听一遍女朋友在餐桌前的表白。”
他指的是,刚从噬魂灵的幻境里出来那天,我误以为他变成了黑猎。
为什么会在意这样的表白?沈星回。
我不敢再深想,只得认真地捧着他的脸,逐字逐句道,“我会每次都叫醒沈星回,也不会让沈星回变坏。如果真的到无法挽回的那天,无论沈星回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他,我发誓。”
那抹蓝色停留在我身上很久,随后他移开视线轻笑出声,拉住下滑的被子把两个人裹紧,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吧,昨晚你很辛苦。”
“沈星回……”
“嘘,现在是幸福的沈星回和女朋友的睡觉时间,”沈星回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保证等会儿会醒过来,因为想吃你做的蛋挞。”
“沈星回,可是我没力气……”
我的心脏软成一块又一块,好想把它们全部塞到沈星回坍塌的心脏里。
“嗯,那沈星回会醒来,一起跟女朋友去楼下新开的烤肉店吃饭。”
沈星回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在梦里我变成了带着面具的光猎,守护着那颗可怜又脆弱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