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六十年前的三郎大人对竹村说,他的小儿子总是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轻浮、冲动、却又优柔寡断。他回想着赖宣穿一身脏兮兮的机车服摔门而去的样子点点头;四十年前的三郎大人对他说,赖宣是不可原谅的背叛者,分散权力,拉帮结派,不叫人省心,如果不是华子挽留,早就应当让他用生命谢罪。他面对势力日渐壮大、决策激进的鹰派无话可说;二十年前的三郎大人对他说,赖宣毕竟是我的骨肉,只要保证他的实际地位被架空,掀不起大风浪,那么由着他做些无用的取闹也未尝不可。他暗自感慨三郎大人的胸襟——现在想来,或许是Relic让他改变了想法。竹村听着浴室门外的动静,赖宣仍在与什么人交谈,他打算过一会儿再出去。
爱一个抽象的人,或者恨一个抽象的人,都是简单到无需意识参与的行为。但当这个由侧写拼凑而成的模糊形象以极其具体(哦是的,早就具体到身体的每一寸了)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反而无法像曾经那样立刻做出确凿的评价。他说不清自己对赖宣的看法。
几天前在押送赫尔曼前往荒坂塔的路上,V问他如果赫尔曼把我们的事抖落出去怎么办?他说那就拐个弯到港口把他扔海里。赫尔曼骂我操你们真是一群疯子。V又问要是赖宣自己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他皱着眉摇摇头。赫尔曼说太棒了那我们都要海底见了,马里亚纳海沟就是我们的墓地。
“呃…总得想点补救办法。你老板有没有啥喜欢的东西?”两句话的功夫,V又为夜之城公共设施维护开销添上了力所能及但完全没有必要的一笔。
竹村目视前方看都没看一眼倒下的红绿灯,想了一会儿说:“狗。”
“啊?”
“他喜欢狗。”
竹村将嵌得有些过深的尾巴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披上浴袍。V后来告诉他狗早就在夜之城灭绝了,现在能看见的都是土狼,他打算问问帕南能不能给它们训成狗,好歹也算努力过了。他没去打破年轻人单纯的认为狗全都是有毛有四条腿的认知。
“……军科肯定会作出回应,最近圣多明哥郊区恐怕不安全。多保重,Ana。”赖宣挂断电话,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嗡嗡的震动声和微不可闻的喘息。
他轻拍竹村的腰侧,竹村就会意地分开双腿,背对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将浴袍后摆撩至腰间,完整地露出饱满的臀瓣和夹在臀缝间的黑灰色尾巴。他刚才将竹村放置在一旁太久,尾巴根部的毛发已经被溢出的润滑液和肠液浸湿,打着柳黏在穴口周围,他的手指每拨弄一次,竹村的腰就更往下塌一点,大腿根贴着他发颤。
他显然快到极限了。赖宣可以感觉到他硬得吐水的阴茎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的大腿,但没有任何更大幅度的动作。他又拽着正震动的尾巴往外抽出些许——竹村今天用的是那根透明假阴茎,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体内艳红的软肉紧紧贴合着粗大的硅胶体,一收一缩好像在吮吸似的,撑到极限的穴口一股股往外吐着被打成白沫状的液体。
尽管强烈的视觉冲击确实让赖宣的脑袋和裤裆一起起火(有一个点不着),他还是注意到竹村的反常——自从他把选择挂件的权力交给竹村之后,竹村从来没用过尺寸这么刺激的东西。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公司之间相互制衡依靠核威慑,他和竹村之间依靠屌威慑,如果有其中一方首先使用屌武器,那一定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说不定这是个告别礼物。他今天下午将华子的联系方式以一个主动的亲吻为交换条件送给竹村时,竹村看起来难得的有些兴奋。赖宣一手扶着竹村的腰侧,一手握住毛茸茸的尾巴来回抽插几下,终于听到竹村忍不住变了调的呻吟。
“赖宣,我快……”竹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还是羞于说出那些直白的字眼,只好把双腿分得更开,急切地贴着赖宣的腿侧磨蹭。
“不行。”命令立竿见影,竹村抖着身子没再动作,连喘息都尽数收回口中。赖宣将硅胶体整根抽出,头部残留的粘腻液体与湿润的穴口之间扯出几道透明的银丝,被堵在深处的润滑液从还来不及收拢的穴中淌出,打湿了他的底裤。他掐着竹村的臀肉向外分开,失去填充物的支撑,柔软的肠肉堆叠着挤向穴口,随着呼吸节奏翕张,更多乳白色的汁液从花蕊中央吐出。他轻松地将三根手指按入花蕊玩弄,竹村立刻挺直脊背,试图夹紧被使用过度的后穴,求饶似的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五郎,我们说好的要完整说出来,不是吗?”赖宣又往深处探入,松垮的内壁完全无法形成阻力,只能任由指节随意抽插。
“我…”一声压抑的呻吟截断竹村的声音,“我要到了……”
“很好。”今天竹村表现不错,比平时都要顺利得多。赖宣一手鼓励地抚摸竹村的腰侧,另一手刺激着褶皱间他早就熟记于心的位置,竹村猛地一颤,射在他腿上。
真的要放他走吗?赖宣抽出手指,看着竹村将鬓边的长发别在耳后,俯下身去舔掉他腿上的精液,然后转身跪坐在他腿间,伸出舌尖向他展示还未完全咽下的乳白色痕迹。他刚抬起手,竹村便凑上前,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像狗一样跪伏着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啧啧吮吸,舔净那些黏腻的体液之后,又在他的掌心落下几个轻吻。
天啊,他确实感到有些不舍。不只是以床为圆心半径两米之内生效的不舍,还有在绀碧大厦、荒坂塔、扭扭街、圣多明哥大坝那么远的地方都将萦绕不去的不舍——当然也不是说只有在他们做过的地方才会产生不舍。今天见过华子之后,竹村第一次作为贴身保镖和他一起出席了董事会议,华子看起来有点惊讶,她的保镖更像是见了鬼一样,美智子几乎喜极而泣——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要放过重锤了。而他,他不想让第一次成为最后一次。总之,赖宣莫名其妙地感到不舍。
下身的悸动将他拉出不合时宜的情绪。他一低头,竹村正隔着底裤舔吻他的阴茎,唾液濡湿轻薄的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暖的唇舌富有技巧地挑逗着他。哦,他对这个动作太印象深刻了。赖宣挑起一侧眉毛,在竹村询问的目光之中点了点头。
竹村咬住他的底裤边缘,向下拉到腿根处,从鼠蹊部一路亲吻至阴茎根部,然后将丝毫没有抬头迹象的阴茎整根纳入口腔,用舌根抵着龟头缓慢摩擦。他拨开竹村额前的长发,高潮过后眼角残留的红晕让他现在吞吐阴茎的动作看起来更加色情,他的下腹一阵发紧,但是很可惜,不是所有东西都像寡头公司一样昂扬不灭。
赖宣再次不合时宜地想起有些伊芙琳也无力回天的夜晚,蓝发的美人和他躺在一起,抽着同一款果味香烟,疲惫且同情地对他说,亲爱的,你只是压力太大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每一次都开玩笑似的说,只有市中心最长的那根鸡巴被阉了,我才能睡个好觉。伊芙琳打趣说,阉它做什么?那迟早是你的。他配合地笑两声开始扯别的话题。
竹村又做了几次深喉,然后再次转身背对他,一手扶着他疲软的阴茎,一手掰开自己的臀瓣,用还外翻着肠肉的后穴磨蹭他的龟头,然后将他裹入泛着淫靡水光的褶皱深处。湿软、滚烫、几乎没有任何阻力,赖宣在视觉与触觉的双重刺激下短暂地宕机了一秒,直到竹村的臀部压上他的胯骨,他才握住那只准备撤开的手:“来,把另一只手也给我。”
四天前,他又在竹村的手掌上发现几道抓痕,新鲜的红色,和之前已经愈合的明显不一样。现在这些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看样子再过不久就会脱落——他还能等到那天吗?
竹村顺从地将另一只手也背向身后,他握住竹村的两只手腕,对他点点头。竹村开始小幅度地前后动起腰,穴里有规律地吮吸,他在潮湿粘腻的快感中喘息出声,于是竹村像是听到鼓励似的更卖力地吞吐起来。
他们很久没这么做过了,准确来说这是第二次。赖宣还记得上一次,竹村刚卸下一身零件,他无意提了一嘴,那老不死的除了用植入体和程序折磨你还会干什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旧花样?当天晚上竹村通红着脸,用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姿势背对他骑在他胯上,充分扩张还流着水的穴里夹着他扶不起来的鸡巴,肌肉紧实的后背随着动作起伏绷紧又放松,每一次坐回他胯上时饱满的臀肉就颤抖一下,嘴里还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当他发觉自己没一会儿就软着射在竹村屁股里时,那种疑惑和惊恐一点不亚于18岁在歌舞伎町的汽车旅馆里失去童贞那次。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竹村的动作立刻停下,又回过头来等他的命令。他放开竹村的双手,对他做了个“别动”的手势,拿起床上的手机。
“怎么,对你的新实验室不太满意?想要投诉去找资源管理部门。”赖宣坐直上半身,胸口贴着竹村的后背,一只手伸向前去拨弄竹村早就挺立起来的乳头。
“赖宣先生,这件事情非常紧急,请您给我一些时间。”竹村辨别出了电话对面的声音,是赫尔曼。
“当然可以,否则我也不会接你的电话。”赖宣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胸口,好像在提醒他这话不止是说给赫尔曼一人听。
“我离开荒坂这段时间,华子小姐和她的团队接手了Relic2.0项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您父亲的授意。”赖宣的手又摸过他胸骨处的义体,来到颈部,摩挲他咽喉间的软管,“现在我无权访问他们的研究进度,所以……”
竹村无心再听赫尔曼说了什么,他的意识要被身上四处点火的手烧干净了。赖宣在他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不时问些问题,他关注的重心却游离在脸侧温热的吐息和柔软的手指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合,性爱带来的感官刺激本不该左右他的理智,但那些在脑子里印刻了数十年的技巧此刻似乎都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捡不出任何能帮上忙的东西。
赫尔曼仍在长篇大论。话语穿过耳膜,又从另一侧穿出来,没留下一点痕迹——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逆向工程”?他不确定。赖宣的手时而停留在他的胸口,时而是腰腹,有时又去揉捏他的大腿内侧,时间感似乎融化在过于频繁的触碰中,他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
“祭典后两个月,这是最后的期限。”他身后的人以这句话作为结尾。下身越发酸胀沉甸的感觉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他不自觉地夹紧后穴,赖宣倒吸一口气,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廓。
“等太久了?”赖宣又去亲吻刚被他咬过的地方,沿着竹村颈侧的义体一路吻到肩膀。竹村摇摇头,转过来看他,他这才注意到竹村的脸几乎红透。
赖宣瞥了一眼时间:距离他们开始不到两个小时,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就结束。他将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抱紧竹村吻他脸颊上的疤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倒不如说今天的一切都有点反常,他越发确信他的猜想已经成为现实。
他承诺过不会干涉竹村的选择,这话是真的,不舍也是。即使是路边捡来的狗养一个月也多少会有点感情,更何况……赖宣倒回床上,单手拍拍竹村的腰侧,示意他可以继续。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总会再见面的。只是场面不一定太好看。
他看着竹村缓慢地上下耸动起腰身,嵌在脊背上的黑红色金属义体反着光,像是某种蟒类的鳞片。他沿竹村的发尾向下摸过一节节脊椎,划过尾骨,然后是发出粘腻水声的交合处,终于发现了最大的反常——哦,有什么睡了好久的东西毫无征兆地苏醒了,正精神抖擞地站立着,好像在某一时刻突然回到了六十年前。不,它比六十年前更坚强,六十年前的它会因为一颗当量不足的核弹被击垮,而现在,他确信它硬到可以操穿荒坂塔的防弹合金外层。
“赖宣,赖宣……”竹村压抑不住的呻吟中夹着他的名字,他几乎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随着这几句低哑的呼唤涌向下身,他的脑袋可以狡辩自己还保持着冷静,但他刚醒来的另一个头可没那么多复杂思考。赖宣握住竹村伸向后方摸索的手,边用拇指蹭着他手上的痂边试探着配合他的动作顶弄。他有点想让竹村转过身来面对他,但看着竹村泛红的耳尖,他还是没这么做。这训练有素的老狗有时候害羞得要命,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习惯于给他留出一些安全的空间。
“做好选择了吗,五郎?”赖宣擦去竹村臀缝间的精液,将浴袍披回他肩膀上,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尽管他还没做好松开狗链的准备——即使是暂时的也没有。
竹村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想回到华子身边?”他还是没忍住先问出口。
“不。”竹村回答得很干脆,“不过我想,华子小姐或许有办法救V。”
什么?赖宣眨了眨眼,烟雾之中竹村的脸看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