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7
「啊、雖然應該不是由我來說。」松村北斗抬手遮住嘴巴,「脖子、別太靠上啊。」
這句話是對田中樹說的。聲音不大、北斗是個謹慎的人。不過因為距離問題,還是被京本大我聽到了。
「嗚哇——看到了!」田中樹低頭將衣領向上拽了拽,「嚇了一跳呢!還好是你。」對此,他是這樣解釋的、昨晚回家的時候被一個漂亮的妖怪纏上了,不得不的結果,否則就被殺掉了。
「不然的話,北斗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呢,果然還是不忍心吧?」
「真會騙人啊。」北斗走後,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京本大我對此事評價,「話說誰是妖怪啊?」
「不對,是漂亮的妖怪。」田中樹飛快否認道。
「那也還是妖怪吧!」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後,京本大我視線瞟到自己對面人的衣領位置,布料遮蓋的邊緣隱約可見的一片紅。他頓了口氣、連帶著剛剛的氣勢一起消失掉了。
「那個、我不會再那麼做了。ごめん。」
「うんん、全然いいよ。」田中樹湊上去,幾乎是趴在他耳邊這樣說,「kyomo的話怎麼樣都可以。哪怕在我脖子上栓上項圈這種事也是可以的。」
「俺は京本大我のものだから。」(因為我是京本大我的所有物)
「別胡說了⋯⋯」吻落在脖子上,這可是休息室,更何況北斗剛剛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完全帶上門。京本大我有些慌亂,他的偶像職業生涯中還沒有做過如此刺激的事。於是他抬手把自己和田中樹強行分開一段距離,小聲做出保證「我真的不會再弄到那裡了,真的。」
田中樹被他這副模樣逗到發笑:「ね、高中生嗎?快要年齡未公開的人了現在害羞算是什麼?」
「我會公開的!」京本大我被他說得面頰熱辣辣的,根本不敢抬頭看鏡子裡自己的臉,「⋯⋯那juri的項圈上要刻我的名字。」
「欸、可以喔。」田中樹答應得果斷,「那我要粉色的。」
「別躲開我、真的。」這人扯著領子拿出證據,「還殘留有kyomo的口水味呢。」
「欸?什麼啊,好噁心。」說完,京本大我捂住嘴巴,他想起昨晚的事。
做完之後緊貼著喘氣,起伏的軀幹互相對抗,金鍊子硌得他生疼。京本大我決定,要在那些鍊子平日存在的地方佔據一片自己的領地。
「如果鼻子緊貼皮膚聞,會得到人最本身的氣味嗎?」他幽幽地提問,然後聽到一陣模糊的回答。左耳朵枕在田中樹的胸口,心臟跳動聲乾擾了另一隻耳朵的聽力。
「什麼?我沒聽清。」上目線應該挺可愛的吧、他這樣自滿地想著,把身子往上挪了挪,一邊盯著田中樹的嘴唇,一邊把一側瀏海別在耳後低下頭,吻落在項鍊下的皮膚上。
「我說啊、沒想過這種事情,kyomo可以嘗試一下。」田中樹重複著回答,被他的吻和頭髮弄得很癢,不禁笑起來,「怎麼感覺你要把項鍊全吃掉。」
「怎麼可能,我和它們的關係性已經很深刻了。」
「因為juri每次剛開始做的時候貼在身上真的很冰涼,做著做著就會⋯⋯被我暖熱啊。」
「什麼嘛、完全是對我的控訴。」田中樹說著,「嘶、kyomo你再這麼繼續做下去的話會留下印記。」
「嗯⋯⋯」京本大我用鼻尖蹭著迂迴,嘴上的動作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依舊親吻、吮吸著那片皮膚,口齒不太清晰地回答,「我知道。」
直到嘬出水聲,他才有些依依不捨地離開,對自己剛剛創造出的作品發出認可,至少在明天會有印記的。
最後他又趴下,回到田中樹的身上,用手指對那片殷紅繞圈圈:「什麼人最本身的味道啊、明明全是我的口水味。」
完全就像是一個不講道理的醉鬼。京本大我撇著嘴這樣評價自己。懊惱中他揉亂了頭髮,卻又害怕被周圍發現自己的存在,紅著臉對著手機屏幕重新梳理好。
田中樹讓他變成了一個狼狽的人。
鞋底踩在地板發出吱呀呀的聲音,在臨近下班的時間點整個公司都忙碌起來,staff們手中拿著文件,數不清第多少個擦肩而過,還要騰出轉身的餘地問好。
縱使周遭人來人往,京本大我意識到了自己的眼部肌肉並沒有發力地檢視環境,這般漠然從玻璃倒影中就如此明顯了。
踏出大門,東京的天已經黑了,沈沈浮浮的夜幕降臨地越來越早,看不見星星的時候,建築的彩燈招牌就變成了星星。風吹過京本大我的面頰,清冽的觸感沖淡了疲憊。
他把手揣進外套的兜裏,本以為是室內冷氣開得太過、原來天氣在不知覺中變涼了。
又到了秋天。
自從買了相機後,無目的地閒轉的頻率逐漸上升了。偶像這樣的快節奏職業,連一個下午的空閒都擠不出來的日子裏,總會讓人對這些閒情逸致的消遣厭惡至極。或許是年齡增長,現在反而覺得這些無意義的事最寶貴,好像又回到了無憂無慮又無所事事的高中生時代。京本大我對這種行為稱呼為對自己的寵愛。
這樣類似的事還有很多。他在心裡盤算著、下一秒腦袋裡就立刻浮現出田中樹的臉。
或許是秋天第一陣風。毫無預兆地迎面而來把他吹了透徹。京本大我將外套裹得更緊,他漸漸明白過來,這可能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