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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斐到酒店的时候，天还没黑，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照在窗玻璃上。
她穿过走廊，路上遇到贾玲的助理。
助理说昨天熬了个通宵拍夜戏，今天剧组放假。
张小斐推开贾玲房间的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只从合拢的窗帘里挤进几缕日光。
她关上门，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看到床上鼓起的被子。
——她离开这里参加活动才不过一周左右时间，那个被子里的身影似乎又已经明显地变小了一圈。
那床丝绸被子在朦胧的黑暗里仿佛一片潭水，柔软的、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与疲惫的梦境融化在一起，荡出一圈圈安静的水纹。
张小斐在床边坐下，手指顺着水流下那条沉睡着的鱼儿的身体轮廓轻抚。
贾玲醒了，迷迷糊糊叫了声“斐”，将被褥拨开，露出眼睛寻找她，要确认她一切都好。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贾玲的眼睛也还是会发光，生机勃勃不知疲倦的样子。
“咱们小斐还是漂亮。”贾玲满意地说。
“漂亮吗？红眼航班回来，没做头发没化妆，衣服随便扒拉的，上飞机才发现裤脚一只翘一只耷拉。”
贾玲被逗笑了，笑声闷闷的，嗓子有点哑。
张小斐看着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恋人。
她们都是演员、艺人，在舞台上镜头前有非常美丽光鲜、一切都拉满抻直做到极致的大把时候，而现在，退去妆造和打光，她们都是一脸疲态的普通人。
可尽管如此，张小斐知道贾玲最喜欢的还是现在这样的自己。
她也最喜欢这样的贾玲。
这样的她们才属于彼此。
不过贾玲的这段日子是有些特殊的，她正在高烈度地减重、增肌。内分泌失调、高强度锻炼与饥饿无时无刻不在煎熬她，把她的所有精力榨干，把她的模样和性格都变得陌生了。
张小斐脱掉外衣，缩过去，隔着被子贴着贾玲。
“冷吗，小斐？你进来睡。”贾玲永远关照她。
“我不睡。”
“在飞机上睡得那么好呀，比总统套房都舒服？看来我也得去飞机上睡。”贾玲开了会儿玩笑，又问，“怎么了，斐，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有事你就跟姐说。”
张小斐张开胳膊抱她。张小斐手长，将她整个圈起来，很轻易就环抱着。
张小斐的手指也长，指缝张开又合拢，在绸面上滑动，感受贾玲身体的变化。肩峰、锁骨变得形状分明，硌着掌心；胸脯周围绵软的脂肪少了，腹部开始有肌肉成形的纹理，但也缀着一块骤然减重后松垮的皮。
“姐……”
她把手伸进被子里。
贾玲抖了两下手臂，张小斐掰住她的腕子。又低声地叫：“姐……姐姐。”
“对不起啊斐，但我真的提不起劲。太累了。”说到这里，贾玲的声音轻了些，低沉地几乎听不到，“真的太痛苦了。”
她们吃过苦吗？吃过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张小斐凑上去亲贾玲的耳朵，亲她的脸，亲她眼角的皱纹。
她的吻带着甜味，又是暖和的，像小火煨热的糖水。
饥饿的身体为这个联想而兴奋起来，一下子每个细胞都窸窸窣窣地苏醒了，从张小斐嘴唇和手指经过的地方开始醒，一路酥麻着淌开。
“看来我也没到累死那步哈……”贾玲还不忘槽自己一句，翻身把张小斐的手拽过去。
张小斐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于是手指开始往贾玲的衣服里伸。
“不脱了。”贾玲扯住睡衣的衣摆，“脱掉不好看。”
“不好看？”
“一层层的，”她有些厌倦地说，“以前纹路就多，现在塌下来了更明显，吓人。”
张小斐有些惊讶贾玲会这么说。
人的身体脆弱，青春期发育过快、怀孕、肥胖，都会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生长纹。贾玲身上当然也有。
她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一起去过澡堂子。泡澡的时候，贾玲给她指自己身上的纹。大腿根上小腿肚上，圆圆的小腹下边，软软的上臂内侧。
“像西瓜是不？”一边指一边笑。
那会儿张小斐还不太会说话，支吾半天，眼睛鼻子上挂着水汽，小声说：“很可爱呀。”
生长纹真的可爱么？不见得。可长在贾玲身上，她就是觉得可爱的。
她没说谎，也不是只在客套。而现在也一样。
她还是把手往贾玲睡衣里伸进去，沿着腹部的皮肉往上摸：“我喜欢。我要摸，我想看。”
“别看了，斐啊你将就着吃吧，菜在好吃不在好看！”
张小斐也不勉强，吻住贾玲的嘴，一手拢住她变得单薄些的乳房，用掌根轻轻摩挲乳尖。呼吸很快急促起来，从干燥变得湿热。
她翻身到贾玲身上，从嘴唇往下吻，湿漉漉吻到下颌骨，吻到脖子上的横纹，往下到锁骨，隔着衣领去吻已经尖硬起来的乳头。
撩拨到位了，衣服也就顺势脱了。
房间里暗幽幽的，其实也看不见什么。张小斐附身上去贴着她，用脸颊轻轻贴着胸口，感受到薄薄一层肉下面的呼吸声、心跳声。有力的，咚咚的，敲在张小斐耳朵里。
手指从膝盖开始朝上摸，摸到大腿根部柔软的皮肤，与皮肤上那一条条纹路的突起。她描画那些纹路，像描摹着地图里河道的线条。
她听到耳际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把手指钻进睡衣裤缝里，指尖隔着内裤布料抚摸到柔软的缝隙。
贾玲低低喘息，拱了拱腰将下身朝上顶。
张小斐的手指一下抵进鼓起的会阴里，碰到了湿热的阴唇。一股酥麻的感觉顿时从下体窜到脊柱。贾玲将腿又微微分开些，张小斐啄吻着她侧腹的根根肋骨，灵巧的手指在阴唇外侧摩挲。
过了会儿，又挤进一根手指，摸到阴蒂的位置轻捻起来。
快感立刻一波波卷上来。
贾玲原以为自己最近累得根本没有一星半点性欲，可张小斐对她就是有魔力的，手指上像有细细的电流，每一寸皮肤都发光，眼睛更是无论张着还是闭着、抬着还是垂着，都那么含情脉脉，美得叫她想一想就幸福得连脚指头都要蜷缩起来。
现在张小斐正压在她身上，在黑暗里望着她，其实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但她能看到小斐水润的眼睛，看到她与自己相抵在一起的白净的双乳，看到她探进她双腿间的那只手雪白的腕子，一下下动着。
张小斐整个人纤长细瘦的、温温柔柔的，做起事来可有力气，想做什么不由分说。
让贾玲偶尔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母亲也是这样的性格。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小斐。
母亲早就不在了。幸好她还有小斐。
现在小斐正照顾着她，把她往舒服的地方送过去，无微不至。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甬道里分泌出潮湿的水。张小斐慢慢停下来，勾开她的内裤，她弯起膝盖配合，但只脱掉一条腿便已经急不可耐地哼起来。于是不脱了，挂在膝盖上便把双腿张开。
阴唇被翻弄着拨开，发红变硬的阴蒂露出来，被指缝夹着来回揉。
一根手指顺着光滑的阴唇内侧往下抚摸，按到了湿软的凹陷处，慢慢往里推进去。
“啊……”嘉滢吞咽了一下，喉间颤动着，双腿忍不住绞动。
张小斐的手指修长，指甲磨得圆润，只有一点点硬质的边角，轻轻刮着她内壁里的软肉，指节微微曲起来朝上顶，顶得贾玲浑身震颤了一下。
她们早已熟悉彼此的身体，张小斐很快伸进第二根手指，在那片湿热的河床里插弄。
贾玲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一汪温暖的沼泽，又或者自己变成了一汪温暖的沼泽。酸痛的肌肉软下来，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像是要融化了。
张小斐躺在贾玲的双腿间，膝盖夹着贾玲的小腿，隔着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脱的裤子轻轻地磨。贾玲能感觉到那层布料慢慢变热变湿，软肉翕动着轻咬着她的腿，像一个个细密而沉重的吻。
她大腿上那些花白松弛的生长纹被这张嘴吮吸着爱抚着，酥痒起来，似乎比普通的皮肤更敏感——又或许只是一种错觉，无论如何这种感觉令她超乎预料的兴奋，像被推着追着毫无保留毫无空隙地舒展开全部，腿根与臀部的肌肉都发起了抖。
汗水在二人撕磨接触的地方沁出来。
贾玲听到张小斐天鹅般细长的颈子里传出的低吟，透过她紧贴着的手臂轻颤。
她也更加情动了，一声声唤着“斐”，身体在床上、枕头上、张小斐的身上蹭着。
张小斐的动作快起来，手指进出抽插，带出晶亮的稠液。指尖揉着红涨的阴蒂，指节顶着阴道里挛动的起伏；在斧凿的身体的阶梯上跳跃、在湿透了的女人的通道里穿行，来来回回，犹如巡礼。
她是一座有求必应的圣母像，一樽救苦救难的菩萨身，一片春天的广袤的云。贾玲在心里赞美她，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小，心里的快乐和委屈似乎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
她想倾诉自己的委屈，倾倒自己所有的疲惫与压抑。
她太饿了，她好想吃东西，吃油的、甜的、结实的；她太痛了，手脚都抬不起来，疼得像是被撕开扯断，掰碎了扔进硫酸里腐蚀；她太累了，每天早上太阳冒头闹铃一响就要爬起来，从脸上搓出笑容，去面对镜头、面对剧组所有人、面对上上下下的麻烦……
她快到顶了，低低叫着握紧张小斐的手腕。
身体的疲惫让她的精神像一根脆弱的弦，怎么拨也拨不出高亢的音色，这迟迟不到的滞缓却反而让快感一层又一层蔓延高涨，小腹紧绷，阴道里积蓄起越来越多的蜜液，两根手指在里面搅弄出啵啪啵啪的水声。
她浑身抖着，眼泪都激得流下来。
“啊啊，小斐、小斐……”
她胡乱摸着张小斐的手臂，感觉自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的眼泪和汗水把唇边那块柔软的皮肤打湿。她被整个环住，紧贴进单薄却温暖有力的怀中。
那个怀抱似乎可以容纳她的一切，她的好坏、她的崇高的梦想和庸俗的人性，她这个人从身到心所有的真实——
“妈……”
她被拥抱着高潮，一阵阵颤抖，身体塌缩成为快乐的虚无，紧紧咬住张小斐插入她身体里的手指，像孩子似的灵魂吮吸着口中母亲的乳头。
张小斐的动作变得轻缓，一点一点抚摸她水淋淋的内壁，手指抽出来时连带出一片水渍。她用掌根慢慢摩挲贾玲的腿根，让她的肌肉逐渐放松。
高潮余韵绵延，这个时刻是安静的。
贾玲感到眼前这个昏暗的空间变得无比温暖、美丽，自己似乎也变得更加温暖而美丽。
她抽泣起来，把头埋在张小斐怀里，又含糊地叫了声：“妈妈……”
张小斐或者听清了，或者没有。她只是一直抱着她，轻拍她，还把她的头挪到颈窝里，让她靠得更舒服。
贾玲忽然注意到，小斐也有一道道颈纹了。
这些纹路，她们刚认识时是没有的。
和她自己身上那些生长纹与皱纹一样，是岁月的痕迹、风霜的侵蚀。
是她们一步步走下的路，是她们相濡以沫的过去、现在、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