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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流星。
莫斯提马调好单反，架在三脚架上。
镜头对准天空，屏幕里显示出一个光点，是流星吧？不过怎么只有一个？
来不及多想，莫斯提马按下快门，看着天边那一点越变越大才觉出来不对劲：那颗流星正冲她飞来。
设备是租的，要跑肯定得带上，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貌似是来不及了。
莫斯提马认命般闭上眼。
想象中的灼热并没有袭来，只有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响。
这是……躲过一劫？
响声后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咳嗽声提醒她附近有人。莫斯提马循着声音找去，只看到一个红发女孩，头上顶着光环，背后有碎片状的光翼。
…cosplay？头上的是LED灯吗？
能天使今天很倒霉，节假日加班就够糟了，更何况在送快递的路上驾驶舱还坏了，不受控制地冲向地面，好在她反应快，才不至于撞到陆地上的人。
侧身拿上副驾驶座放着的邮件，从舱口出来时身后黑烟滚滚，能天使用脑袋转了四十三个弯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还好这是大帝新进的一批交通工具，太阳能充电，有故障自动修复，能天使试探性敲敲外侧那块钢板，成功调出蓝色屏幕。然后……点确定是吧？好像可以了。
“预计修复使用时间为一周？修复期间还不能正常使用？”完了，唯一可以传递信息的就是跟驾驶舱为一体通讯器，自己身上还没有地球货币。能天使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选择把最后一份快递送出去。
收件人为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看着面前的人把一堆钢铁变消失后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对方周身散发出的光不算强烈，但能让莫斯提马看清她的脸，以及身着的快递员工服。
快递员先她一步开口：“你是莫斯提马吗？”
“…对。”
“这里有一份你的快递，请签收。”她拿着邮件走上前。
啊？
“是不是搞错了？我没买过东西。”莫斯提马发现她胸前挂着工牌，上面只有能天使三个字，手写，字迹算不上多么工整，但能看出来写的很认真。
能天使报出了一串地址，正好是莫斯提马租的单身公寓。
莫斯提马接过邮件，签名，抬头再次对上能天使的眼睛，橙色眼睛让她想起来白昼里的太阳，“不是人类吗？”
有些莫名其妙的几个字，外加上扬的尾音。
“显而易见。”很自来熟。
“有地方去吗？”
“…没有。”
“要跟我走吗？”莫斯提马没来由地问了句。
“好啊！”能天使扬起嘴角，“谢啦。”
收拾好设备，莫斯提马再次回头望向天空，深蓝色眼睛映出几点碎星。
今晚没有流星。
这里和公寓的距离不算远，地上还留有积雪，能天使的光环和光翼起到了很好的照明作用。
上楼，开门，莫斯提马将钥匙和信一并搁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对面钟表上的时针正好指向数字八。
能天使坐到沙发上，接过莫斯提马递来的热水，指尖相碰，她道了声谢。
“叫我能天使就好。”
莫斯提马坐到能天使对面，蓝发垂到肩前，“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这样的，”能天使从身上翻出一张名片，开口，“如你所见，我是一名信使，专门负责极地及附近地区的派送……”
信使？好熟悉的一个词。
莫斯提马翻看能天使送给她的名片，名片正面是类似于胶囊的logo与PENGUN几个大写字母，反面是员工信息。莫斯提马的目光聚焦在员工从业时长都在两年及以上。
这可信吗？
“因为这是最新研发的飞行器，所以一些性能还不太完善…莫斯提马，你在听吗？”
“抱歉，刚才走神了。”莫斯提马应声，“不过我家没有客房，只能凑合一下跟我一起，可以吗？”
“当然！”能天使眉眼弯弯，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莫斯提马？”
对面的信使眨眨眼，“猜的。”
也不全是，飞行器自带寻人功能，为的就是让收件人能够第一时刻收到货物，当时能天使还觉得这功能很鸡肋，现在看来也还行。
庆幸一下莫斯提马还有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是楼下超市大促销时买的。现在看起来能天使更需要它，而她也欣然接受。
能天使从浴室出来后正巧碰上莫斯提马吹完头发，后者将吹风机交给她。
短发好打理不是白说的，估摸着差不多，能天使扭头看向床边的莫斯提马，“需要我关灯吗？”
“麻烦了。”
不过能天使身上的光不会随着开关的闭合而熄灭，刚躺在床上的能天使冲莫斯提马小声说了句抱歉，可能会打扰到你睡觉。
“不，正好之前顺手买的眼罩派的上用场。”莫斯提马一边回答一边将床头柜里的眼罩拿出。“要来一个吗？睡眠质量会变好很多的。”
最后一句是销售员对她说过的原话，现在莫斯提马又拿它来糊弄能天使。至于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能天使戴上眼罩，脸朝莫斯提马，对方通过光环看清能天使所戴的眼罩样式：是两个U。
莫斯提马扬起一个不容易被察觉到的笑。
能天使起的比莫斯提马早，等莫斯提马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早饭也刚好降到不会被烫到的温度，莫斯提马对能天使道了声谢，毕竟冰箱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全是速食，她也不是个坚持每天早上都要吃早饭的人。
倒是能天使双肘支在桌上，托腮看着莫斯提马，“好吃吗？怎么样？”
“很好吃。”毕竟能把速食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一项很了不起的成就。
听到这个满意的回答后的能天使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
莫斯提马刷碗时随口问客厅的能天使要不要出去逛逛，刚好她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烤肉店。
然后她就听到能天使的欢呼，是很大声的一句“好耶！”
但出门肯定不能再穿工作服。在午饭时莫斯提马提出。所以她只能从衣柜里找找看有没有适合能天使穿的衣服。
身高差坏就坏在这里，莫斯提马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一套能天使适合穿的。莫斯提马抓起一旁的大衣，“走吧，买衣服去。”
今天还是有些冷，走在前面的莫斯提马哈出一团白气，再看着它随风逝去。
就前面那家好了。
一切都很顺利，挑选，试衣，付款，原来的旧衣服被装进袋子里。除了有些人对能天使的光环和光翼感到新奇外没有什么特殊的。
刚踏出店门，偶然间瞥见橱窗里的围巾，红蓝各一条，想来正好需要。脚步稍一顿，莫斯提马示意能天使先在外面等一下。
“嗯，不需要包。”拿到之后才发现红围巾一侧还绣着…苹果？
莫斯提马出来后拍拍能天使的肩，让她抬头将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怎么样？”
“很喜欢。”回应她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麻烦你帮我系一下？”说着弯下腰，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能天使一边应声一边开始手上的动作，在完成之后还不忘竖起拇指，“很搭哟莫斯提马。”
到达目的地时已近黄昏，莫斯提马看起来跟老板很熟络，照旧点了他们家的招牌菜。
“能天使？”
冷不丁被点到，能天使向莫斯提马看去。
“在走神吗？啤酒还是果汁？”
“啤酒，谢谢。”
“好，两扎生啤。”
看着酒量很大的能天使实际上喝不了多少就会醉，这点莫斯提马深有体会，毕竟她算是目睹了能天使从清醒到喝醉的全过程。
“劳驾，结账。”
至于餐桌上某个烂醉如泥的人，莫斯提马叹了口气，将能天使背起来。
并不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莫斯提马时不时扭头看背上的人一眼，许是她的头发扎在能天使的脸上有些痒，后者闭着眼抬手挠挠脸颊两侧。
今天以能天使的大醉告终。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稀松平常，偶尔和莫斯提马一起下厨，或者去公园里溜达几圈，碰到小猫小狗再停下脚步逗留一会儿——直到某天能天使发现飞行器已经修好，以及德克萨斯催她回去的消息，越快越好。
但在这时又恰逢莫斯提马向她发出邀请：“要去看极光吗？”
毫无疑问，能天使接受了这个邀请。
雪很厚，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附近没多少人，能天使回头喊：“莫斯提马——看。”
“看到了。”指能天使在雪地里玩的很开心。
莫斯提马手中捧着两杯热饮站在不远处，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从掌心传来的热，不过前方那个赤手玩了大半天雪的人就说不准了。
摘下手套，走近，“冷吗？”
“还可以。”能天使脸上最不缺的就是笑容，此时也是这个表情。
然后冻得通红的手感到些许暖意——莫斯提马很自然将那双被捂暖的手套塞给她。
“先戴上吧，怎么鼻子也这么红？”说着将热饮贴在能天使的脸上。
“…莫斯提马！”
距离还是有些近，她能够看到能天使眼里的那片深蓝。
莫斯提马笑了两声，装作无事发生，待能天使拿过一杯后拍拍她的脑袋，“好了，看来今天是没有极光了，就当我先欠你好了。”
有欠必然有还。
所以能天使现在一手绞着衣角，“那个，我快要走了。”
“要走了啊……现在吗？”
“尽早啦，我还是能过来的。”
最后能天使当然走了，莫斯提马目送她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那间单身公寓。在玄关换鞋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拆看过那封邮件。
“莫斯提马女士……总而言之你被我们企鹅物流录用了，请在二月十四号上午九点等待我们派人来接你。”
啊，她想起来了，是自己之前在招聘网上应聘的，当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被录用上了。
二月十四号，明天。
德克萨斯发现能天使从回来时就有些怏怏不乐，只是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大帝派去接新同事。
新同事……会有欢迎派对的吧？德克萨斯咽下口中的pocky坐上了驾驶舱。
莫斯提马开门时正好撞上能天使，对方正拿着礼花筒，看清来人是谁后不小心拉开礼花，
“莫斯提马？”
“嗯，今晚要一起去看极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