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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寒冷了许多,大雪纷飞一连下了三天还未停止,厚重的白雪盖住了人们常走的石子小路,稍有不注意就会一脚踩空摔倒在雪里。骑士牵着黑骑的手,手肘拽住披风抵挡着刺骨的寒风前进,回家的路步步艰辛。
如果是往常的话黑骑一定会走在前面,嘴上说着现在的辛苦身体却不会后退一步,紧紧拉住骑士的手为他挡住风雪,时不时回头查看骑士的情况保护他的安全,回家了一定要向骑士讨要好处,例如替他暖手之类的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骑士才看到他们几乎被大雪淹没的房子,天气恶劣得分不清白天黑夜,也顾不得时间问题他们都很需要休息,尤其是黑骑,骑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清理了门前的大雪,推开门拉着黑骑进去后他也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玄关。
“黑骑…”
他们在在冒险时黑骑受到了致命伤,濒死之际动用了最危险的黑暗力量承受住了巨大的伤害,在被穿透了身体后也会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去攻击怪物为骑士争取机会,过程中他也会逐渐失去意识,如果再得不到救援那么力量消散的瞬间黑骑也就迎来了真正的死亡,好在他不是一个人,伴随着纯洁白羽的圣光从天而降,异样的力量注入黑骑的体内为他驱散了反噬身体的黑暗,在那股可以被掌控的力量消散前黑骑得救了,但意识还是消散得很彻底,当时的骑士察觉到了黑骑的异样,最大的怪物被黑骑消灭后依旧有低阶的怪物源源不断地向他们袭来,骑士带着黑骑杀破重围回到了安全的地带后也终于发现了黑骑从未放开过他的手。
骑士找到了他曾经的朋友白魔法师,他恰好也在这一处调查森林的过量以太问题,在经过一番诊治后得到了一个他不能理解的回答。
黑骑变成了活死人。
黑骑还有呼吸,但心跳却完全停止了,他的眼睛黯淡无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会听得懂人说出来的话并且做出行动,但这只对骑士的命令有效,黑骑没有自主意识,完全变成了只会听从骑士的行尸走肉。
“你知道死灵术士吧?有着可以控制死人的特殊能力,你们的状态很相似,不过他的身体素质更好力量也更强大,会比尸体好用很多。”
白魔法师不紧不慢地一边讲一边救治黑骑,他知道骑士的心思,两个人是旧友对彼此也互有了解就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
“好在灵魂还是是完整的,他的意识什么时候恢复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这段时间带他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骑士的担忧全部写在了脸上,白魔法师都看在眼里,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骑士,一种很难去形容的感觉,像是拥有了爱上他人的力量,骑士的神态和表情全部都变得有了生命一样,至少在这次见面以前白魔法师觉得骑士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比起黑骑,曾经的骑士才更像个活死人一样留在乌尔达哈去完成他的使命,白魔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黑骑陷入了一阵沉默,无法想到黑骑会是个怎样的人,能够拥有改变骑士人生的力量。
“对了,他是只对你才有反应的,也许是把你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所以回去了也对他像往常一样相处就好,你也该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谢谢你…”
骑士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倒让白魔法师有些不知所措,骑士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沉了沉眼眸拍了拍骑士的肩膀。
“他会没事的,你也要好好的才行。”
在确定了黑骑的没有生命危险后他们的启程刻不容缓,骑士带着黑骑朝着最近的地点离去,格里达尼亚外的森林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个暂住处,只因为这里是他们旅途中第一个可以在夏季种出鲜花的地方。
很不凑巧的是今年的风雪意外地很大,两个人一路逆着寒风走在森林里,鹅毛大的雪花在风的加持下犹如利刃般打在脸上,骑士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一步步领着黑骑寻找着回家的路,直到两个人到达这个久违的家时这场雪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倒在玄关的骑士放心不下黑骑,短暂地失去意识后还是本能地睁开疲惫的双眼,努力撑起身体去查看身后的黑骑。
“你还好吗?手…把手给我,哈…”
骑士急切地命令着黑骑,手却要比说出来的话还先一步做出行动,那双大手大到足以反握住骑士的手在脱下手甲露出被冻得通红的手指,连带着失去血色的掌心,骑士看在眼里异常地揪心,捧起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将温热的气息哈在上面不断地搓揉着想要缓解黑骑的处境,过低的体温如果再得不到缓解他一定会出事的。
房子里的灰尘很大,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回来过这里了,屋子里的东西倒是足够齐全,治疗冻疮的药膏,生火的木炭,这些都是他们曾经需要的东西所以早有储备,为了防止黑骑不适应强光,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被点亮了。
骑士来不及脱掉自己的盔甲,带着黑骑急匆匆地去了卧室替他脱了被雪浸湿的衣服换好新的被褥直接把人推进了被窝里再转身去壁炉生火烧热水,一阵忙碌下来让他寒冷的身体也渐渐生出暖意,等到骑士抱着滚烫的暖水袋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毛巾回到卧室时,他才发现床上的黑骑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抱歉忙了很久,有好一些吗?”
即使黑骑没办法表达喜怒骑士也依旧能够想象到黑骑的反应,会像被抛弃了似的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等待补偿,而自己早就在相处的漫长日子里习惯了黑骑的依赖。
骑士的手伸进了被子里,冰凉一片还是让他有些惊讶,不仅仅是没有温度的身体,更是他依旧没有接受黑骑变成了活死人的事实。
“抱歉黑骑…抱歉,抱一抱这个好吗?我马上就来…”
慌乱的心不知道要如何平静下来,那股悲伤从心底萌发以极快的速度冲击着骑士的神经,圆滚滚的暖水袋被塞进黑骑的怀里,骑士又很快解开了自己的盔甲与披风,整个人脱的一丝不挂也钻进了被窝里。
“呃唔…黑骑,靠近我些…”
两个人的体温差距太大,骑士被冰凉的触感激的浑身颤抖,但他还是没有放开黑骑的手,一直贴在胸前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给黑骑,连带着他的心跳一起。
“尾巴在哪里?伸过来。”
黑骑粗大的龙尾在被子里扭动了半天最后卷在身体旁边顺着腰侧伸向骑士,厚实的鳞片本就难以捂热,长时间裸露在外这会儿凉的要命,如果再多待在外面几天的话这条尾巴也许就保不住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意识的能够一下子找到最温暖的地方待着,一面贴着暖水袋,另一面贴在了骑士最柔软的腹部。
不仅是体温上的差距,两个人的身高也差了一大截,骑士试图把黑骑的腿也夹住但总是差很多,他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挤进黑骑的腿间两个人的下身交缠在一起。
“黑骑,再多贴近我些。”
面对骑士的命令黑骑能做的很好,不仅仅是双腿整个人都贴紧了骑士,像是把骑士当做了更大的暖水袋一样抱在怀里,略微冰凉的呼吸打在骑士柔软的发丝上,骑士的做法很有效,黑骑的状况比之前要好上很多,被子里的两个人渐渐平衡了体温。
“黑骑,闭上眼睛,我们该休息了。”
即使是活死人的状态骑士也把黑骑当做活着的爱人一样去对待,黑骑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且有了温度,这是为数不多还能证明黑骑活着的证明,紧紧相贴的胸膛不断感受着起伏的胸膛,骑士把头埋在了黑骑的颈窝里伸出手去抱住他,背后粗粝的龙鳞和大片的伤疤交错,它们总是能把骑士带进回忆里,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在无时无刻都满眼带着爱意看向自己的黑骑,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他们躲在温暖的木屋里相拥而眠。
骑士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一直是很恶劣的雪天今天终于露出了太阳,湛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难得的好天气骑士打算收拾一下这个已经长期没有回过的家里,毕竟他要在这里和黑骑生活上好一阵。
衣柜里的常服还完整地收在里面,骑士换好衣服重新扎了头发顺便把两个人的武器收好,被子里的黑骑基本上可以从呼吸来判断是不是还在休息,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停下来过,骑士也希望黑骑可以好好睡上一觉缓解过去的疲惫。
房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外面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两个人的温饱问题也需要解决,一下子想要做的事情太多,骑士思考了一阵还是定下了计划,院子里先是被清理出一条可以方便自由出入的小路,再是去附近的市场购买食材,回到家后才开始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一点点去收拾好家里,带好防护再打开客厅的窗户用掸子把家里都轻扫过一遍去除灰尘,没有清理干净的地方再用热抹布擦拭干净,脏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骑士希望他们能有一个舒适的环境,他们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黑骑,把水池里的碗筷拿出来擦干,我们该吃饭…”
骑士端着热粥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站在厨房里,一旁的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把他的影子照的长长的,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今天一直缺少的东西,不管是出去采购食材还是打扫家里,骑士都习惯了有黑骑的日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不管怎样都接受不了黑骑变成活死人的事实,心中一直所想的都是黑骑只是需要休息,可到了吃饭的时间骑士还是会下意识地喊出黑骑的名字招呼他过来一起。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骑士吓了一跳,黑骑听到了他的命令从床上下来了,从头到尾一丝不挂,在看到他后直勾勾地走了过来。
“等、等一下!黑骑!不穿衣服会感冒的!”
骑士连忙放下手里的热粥奔向黑骑,牵起他的手回到温暖的卧室里,壁炉里的木炭还在烧着,大概放黑骑一个人在卧室里骑士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黑骑会着凉,他只是变成了活死人,所以该生病还是会生病的吧?骑士在衣柜里翻找着黑骑的常服,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几件合适的衣服,因为黑骑和骑士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会不喜欢穿上衣,常常露着结实的肌肉在家里走来走去,在骑士的目光落在他裸露的上身时会兴奋地凑过去一次又一次地问起骑士对他的爱意,只要不是拒绝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回答黑骑都会直接抱住骑士,用最炙热的心跳反倾诉自己的喜欢。
“心动过的人怎么可能只会心动一次呢,骑士,我的心永远为你而热烈。”
曾经他们喜欢夏天的时候住在这里,堪比草原的气候和新鲜空气让两个人都过得很舒适,院子外也被黑骑种了很多种花,是骑士在乌尔达哈没有见过的花,一个生在沙漠的人却有人愿意去亲手为他种下大片的花海,这里将会永恒不变,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地持续着盛开,也许那不仅仅是花,也是爱意。
“黑骑…衣服,来穿上。”
不会醒的梦总有一天会变成悲伤,骑士的声音有些哽咽,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在衣柜里找出一套合适的衣服帮黑骑穿好,黑骑老实地站在骑士面前,那双没有光的眼睛有些呆滞地看着骑士,即使变成活死人也没有忘记骑士,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突然骑士毫无征兆地踮起了脚,轻轻地吻了吻黑骑的嘴唇,但黑骑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黑骑,要过来吃饭了。”
他们在家的第一顿饭做得很清淡,简简单单的羊奶麦粥刚出锅还在冒着热气,空气里也渐渐散发出了淡淡的香味,骑士盛出一碗端到黑骑面前自己又盛了一碗坐在他的对面,见黑骑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才开口。
“黑骑,要把粥喝掉。”
他们一路上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能够简单充饥的面包配着雪是最好的选择,那时的骑士只是觉得刚刚转变的黑骑会不习惯,等到他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到悲伤。
餐桌前的黑骑按照骑士的命令拿起勺子挖起一勺热粥直接塞进了嘴里,骑士惊得立马起身去制止但还是迟了些,滚烫的温度很快就让他的嘴唇变得略微红肿了起来,骑士连忙掰开黑骑的嘴试图让他把热粥都吐出来,里面的情况也一样很糟糕,到处都有被烫伤的痕迹。
“冰水…黑骑来喝一些,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喂你好吗?”
黑骑对自己被烫伤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骑士也没想到黑骑会完全丧失知觉,这次骑士搬来了凳子坐在黑骑的身旁,两个人面对着面,骑士舀起一勺热粥吹了吹,直到温度合适才喂给黑骑,因为下达了等待喂饭这样的命令所以黑骑也真的会乖乖坐在位置上,一口接一口地吃下骑士递过来的热粥。
“等下要去洗澡,太脏了不可以上我的床。”
骑士一边擦着黑骑嘴角的米粒一边说着,结束又凑近了黑骑一些吻了吻他,一个人面对没有回应的黑骑自言自语着,他太了解黑骑了,会对他说出的话是什么表情做出什么样的回答都太清楚了,或许是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期待,骑士依旧像日常相处那样和黑骑在一起。
浴室已经被刷洗干净,提前放好的热水使整个房间都热气腾腾的,骑士在门外的盥洗室内脱掉了两个人身上的衣物,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羞耻还是足够热的温度让骑士的脸略微泛红,明明他们昨天也这样在一起过,甚至更久前的其他事他们也做过很多次,在一起这么久不管是面对赤裸的黑骑还是自己他也依旧会觉得羞耻。
骑士牵着黑骑拉开浴室的滑门走了进去,雾气顺着大开的门飘走不少里面的能见度依旧会很低,骑士指了指落地镜前的小木椅告诉黑骑坐在上面,自己则去浴缸里打了一大盆热水浇在黑骑身上,架子上的海绵也顺手取下在上面挤好清洁用的乳液,骑士蹲在黑骑的身后擦拭着他的后背,绵密的泡沫瞬间充满了整个海绵刷洗在漆黑的龙鳞上,比肤色还深了不少的疤痕交错着映在骑士的眼睛里,几乎是记得每一处疤痕的来历,它们像是无时无刻坚守着黑骑当初的誓言,要保护他唯一的爱人。
“尾巴里又偷藏了好多猫毛。”
厚实的龙尾在此刻也变得和黑骑一样毫无生机,被骑士抱在怀里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兴奋地扭动,两个人睡在一起骑士的猫尾会隔几个月去更换新的毛发,层层相连的鳞片里经常会在睡觉的过程中翻身把粘在被子上的猫毛收集进里面的缝隙里,黑骑对此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反而会在日常里时不时翻一翻自己的尾巴,看看有没有新的猫毛可以收集起来。
有时骑士也会想黑骑的尾巴,敖龙族也有着类似的换鳞期,鳞片会掉下来整整齐齐的一大片倒是会很好发现和清理,第一次遇见黑骑的换鳞期骑士还是会感觉到新奇,那一片鳞片也被黑骑修饰后送给骑士挂在了他的银剑上,以后的鳞片也会以各种方式被黑骑塞给骑士,用他们草原的话讲,黑骑的整个人都是属于骑士的,即使是换下来的鳞片也应该给他才对。似乎是又陷入了幸福的回忆里,骑士的眼神变得柔和不自觉地露出淡淡的笑容,粗壮的龙尾被放在腿上,木制的软刷仔细地清理着鳞片的每一处缝隙。
因为在身后的缘故黑骑一直没有办法直视骑士,虽然失去了自主意识但还是聪明地利用了面前的镜子看到了在背后搓洗龙鳞的骑士,同时骑士也感受到了黑骑的目光,那种要一直在黑骑身旁的想法似乎更加坚定了。
“黑骑,闭上眼睛,一分钟。”
被热水打湿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黑骑的脸上,很快又是一阵散发着香味的洗发液生出泡沫一团团顶在黑骑的头上,短发容易就可以洗好,架子上的干毛巾拿下来擦了擦黑骑湿漉漉的头发,连带着一旁的龙角,上面还有一排整齐的牙印,那是被黑骑在某一次性爱里诱骗留下的痕迹,龙角并不会像其他部位那样有着定期更换鳞片的习性,在上面的痕迹是不会被抹去的,那时的黑骑开心了很久,直到出事之前也会经常摸那个地方,只因为身上有了骑士留下的印记。
清理前面似乎变得困难了不少,骑士半蹲在黑骑面前,和之前一样用海绵和泡沫搓洗着黑骑的身体,炙热的目光简直要比浴室的温度还要高出不少,明知道黑骑不会有任何的思想骑士却也还是会脸红,好在清理到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反应,软趴趴地倒在黑骑的腿间很是安分,等到全身都被擦洗过一遍之后骑士才忍不住把脑后的那股头发解开了,像是自暴自弃般给了黑骑一个吻,随后转身去打了一大盆热水开始冲洗黑骑身上的泡沫。
“已经给你了…不要再看了。”
此刻的黑骑有些无辜,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其妙地被骑士亲了,连正常地眨眼都被骑士当做回应一样,两个人的互动很难得地让骑士短暂忘记了现实。
泡澡是能够缓解疲惫的好方式,浴缸里的热水被一层木板提前盖住尽可能地去保存高温,在骑士简单地冲水后就拉着黑骑一起泡在了浴缸里,骑士背靠在黑骑的怀里,被热水没过脖颈的瞬间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背后黑骑的触感更加强烈,放松下来的骑士思考着黑骑和剩下的日子,他们暂时不会一起出门冒险了,可普通人的日子又是什么样呢,手里的积蓄足够他们生活上很长一段时间,完全闲暇下来的生活可以做些以前一直想做的事,例如亲手种下从草原带过来的格桑花种,做黑骑喜欢吃的苹果挞,和黑骑一起晒太阳午睡,的确是足够休闲的生活…可黑骑呢,只会听他的命令没有任何思考的可能,至少他们要一起做事,保证黑骑不能活动的肌肉不会僵硬萎缩,旅途中黑骑是一直照顾他的那个人,只有真正到自己做的时候才会觉得原来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黑骑,靠近些。”
除了身体上的接触外骑士会喜欢黑骑亲昵自己,坚硬的龙角有着特殊的意义,刮蹭在脸上并不算舒服,骑士记得那是他们同族人之间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用在自己身上就会变成蹭脸或者猫耳,也只有更加亲密的触碰才会让骑士感受到黑骑的爱意,他只是下达了靠近的命令,可做出异样行动的人却是黑骑,骑士愣了愣,他垂下了双眼透过浴缸里的热水看向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开口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泡过澡后骑士决定早早地休息,明天计划着会做黑骑喜欢的苹果挞,在擦干两个人的身体后骑士牵着黑骑的手回到了卧室,在壁炉内添好了今晚所需的木炭后才和黑骑一起上了床盖好被子,黑骑的体温正常后骑士的心似乎也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至少在夜晚时他还能感受到黑骑的温度,和之前一样会睡在黑骑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相拥而眠。
过上普通的生活后骑士似乎也能得到充足的睡眠了,第二天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走了好一阵了,骑士起床穿好衣服又编好头发,想要离开卧室时犹豫了一阵还是叫醒了黑骑,替他穿好衣服后两个人再一起去洗漱。
“牙膏要吐掉,水也不可以喝下去。”
“擦干净些…怎么和以前一样还是会忘记擦掉嘴角的泡沫。”
“昨天喝了很多水要去洗手间,你不会说话要怎么提醒你呢…”
黑骑有很多骑士需要注意的地方,像是要照顾一个完全没有常识的人生活一样,但至少骑士只需要教一次黑骑就会有记忆,下一次做就可以做的很好,这也让骑士也省了不少的心。
在做早餐的骑士来回忙碌着,黑骑紧紧跟在骑士的身后像个粘人的跟班一样,这并不是骑士的命令,除了休息的情况外黑骑会自主地跟在骑士的身边,虽然骑士对于这个行为并不明白,但也划分到了和喜欢看着他一样的地方去,因为黑骑活着的时候就对骑士寸步不离的。
“配菜的胡萝卜要吃下去。”
黑骑是明白食物太烫的话需要等到凉一些才吃的,因为上一次骑士教过他,可骑士似乎并不放心,又或者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两个人现在吃饭会坐在一起,由骑士把做好的饭菜亲自喂给黑骑,在面对胡萝卜时黑骑不再像往日那样抗拒,很乖地全部吃了下去,骑士看着欣慰又心酸。
除了做苹果挞外骑士还打算再做一些面包来弥补因为睡过头而浪费的做早餐的时间,骑士按照记忆准备好了面粉牛奶和糖,混合在一起后又叫来了黑骑试图让他来揉面,一双大手显得盛面的大碗变小了很多但也勉强在里面活动,黑骑的手指到处都沾染了黏腻的面疙瘩,不断地搓揉拉扯弄掉多余的面粉最后把它们融合在一起,从最初的一片混乱到最后变成光滑的面团,黑骑做的很好,手指也得到了活动不会变得僵硬。
面团被均匀分成了小份,一个个按压几下送进烤箱,等出炉时厨房里散发着奶香味,骑士看着烤出来的面包有些沉默,他的面包似乎变成了曾经在草原吃到过的奶饼,从一开始的配方似乎就已经远离了面包。
“没关系,这个也很好吃,会很甜吗?”
骑士掰下一块奶饼,吹了吹塞进了黑骑的嘴里。
很难想象一个身高超过两米有强壮的身体且能掌控黑暗力量的黑骑会喜欢吃甜食,这不太像他会喜欢的东西,不似那种疯狂的喜欢,一般的金平糖或者是高级一些的水果糖都不是黑骑想要的,那种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方糖却是黑骑所唯一喜欢的,便宜到只需要银币就可以买下很多很多,骑士也尝过它的味道,甚至说不上很甜,含在口中也要半天才能品到甜味,既然是喜欢的当骑士提出会给黑骑买下很多时黑骑只是笑着说钱都是要给骑士的,只要骑士在身边就能感觉到甜了,而苹果挞骑士也不知道为什么黑骑会喜欢,也许只是普通的口味偏好,但他也愿意为了黑骑去学习这到美食的做法。
骑士用剩下的半袋面粉和其他材料交给黑骑,混合在一起变成面团后反复折叠压扁最后放在模具里就可以是很好的酥皮,他自己则负责把苹果切割成方块和薄片,一部分拿去烹饪,一部分当做装饰,中途还会把已经炒熟的苹果内陷吹凉让黑骑尝一尝,一切都准备好后骑士将馅料放进黑骑做好的酥皮里包好送进烤箱,两个人一同制作出的甜品总有其他的味道在里面。
第一次做出的甜品意料之外地很成功,金黄的外皮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从中间切开里面的内陷散发着苹果的清香,骑士小心翼翼地拿起还是略微发烫的苹果挞吹了吹第一口给了黑骑,剩下的一半被他自己吃掉了,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但味道也还不错,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做甜品,或许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
“会喜欢吃吗?好像和外面做的味道不一样,少了些什么。”
“今天的午饭变成苹果挞会饿的吧?下午我再做些其他的。”
做好两样食物再吃完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充足的阳光晒在身上变得暖洋洋的,寒冷的冬日里可以在太阳下午睡是骑士没有体验过的生活,过去的他们不是在冒险就是在冒险的路上,再久一些也是需要在城镇内巡逻保证平民们的安全,现在能和黑骑过上平凡的生活也很好,拉开卧室里的窗帘,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又穿过轻薄的羊绒毯照在身上,骑士躲在黑骑的怀里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度困意也随之而来,眼皮变得沉重,骑士半睁着眼睛像是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
“黑骑,我们要休息…”
午睡没有持续太久,第一次做的事总会有些不习惯,先醒过来的骑士没有直接离开,而且继续享受着黑骑的怀抱,这对他来说是每天都会经历的事,总以为黑骑是那个对他感情需求很大的人,每天有着数不尽的拥抱和亲吻,像是不会腻一样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他也逐渐去习惯接受黑骑,应了黑骑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会对他永远心动,但这样的日子在某一天顿然停止了,强大的戒断反应让他不断地做出想要回到过去的行为,对黑骑的拥抱更加渴求,一向被动的他也会因为这种反应而去主动亲吻黑骑,甚至会做出更多不像他的行为。
或许骑士他还不知道,因为对黑骑强烈的思念所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在弥补他作为人类所缺失的情感,就像当初白魔法师想的那样。
骑士可以躲在黑骑的怀里很久,完全放空大脑只是喜欢在这个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一阵咕咕声让骑士回归现实,中午的苹果挞已经被黑骑消化掉了,这会儿似乎是感觉到了饥饿身体做出了反应,再对这个温暖的怀抱多留恋一会儿骑士才钻出了毛毯去准备食物招呼黑骑过来吃饭,剩下的空闲时间骑士去了书房挑了几本黑骑推荐过的书回到卧室靠在黑骑身边阅读,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黑骑所看过的,各种各样有趣的冒险事件,未知的世界发生过什么样的危险遭遇又是如何化解的,那些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冒险者的人生故事,有些也是骑士想要和黑骑一起去经历体验的。
普通的生活让本就爱干净的骑士有了可以每晚都去洗澡的时间,带着黑骑一起泡过澡后两个人的身上冒着淡淡的热气回到卧室只留一盏小小的台灯,熟练地把黑骑塞进被子里骑士再钻进去,因为午睡的缘故今晚的骑士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早早地就有了困意,今晚骑士也有他的打算。
“黑骑…”
靠坐在床头上的黑骑安静地看着骑士披着被子跨坐在他的身上,下面软趴趴的性器被骑士握在手里搓揉,另一只手则顺着腹部一路向上简单地摸过黑骑身上敏感的部位,指尖停留在黑骑的胸前慢慢将整个手掌附上去,掌心的温度隔着胸膛试图传达给那个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骑士轻舔着黑骑的脸颊,龙鳞与皮肤交界处会有些许敏感,一个接一个的轻吻落在上面顺着轮廓亲到嘴角,在吻上去后很轻易地就能够撬开黑骑的牙齿,温热的舌头被卷起交缠吮吸,这些都是黑骑教给他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做爱那性爱就变成了发泄,他们每一次的前戏都足够长,有时候会长到让骑士高潮了好几次才开始真正插入,黑骑的想法骑士他怎么会不清楚呢,这家伙的爱意每次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一直在骑士手中的肉团有了些许反应,黑骑的身体依旧能感受到快感,性器半硬了起来任由骑士撸动,圆润的龟头被暴露在空气中随后就是专属于它的爱抚,骑士的掌心附在上面慢慢收紧,借着溢出的精液涂满整个龟头润滑卡在虎口中间被手指圈住撸动,轻微挤压带来的快感让性器变得兴奋,肉眼可见地在骑士的眼中胀大挺立。
“黑骑,要射快一点。”
虽然听起来是很不合理的要求但只有骑士知道,如果没有提前提出来的话黑骑会很喜欢忍耐射精把他弄高潮好几次才肯内射,骑士并不讨厌性欲旺盛的黑骑,每次性爱黑骑会更多考虑自己,如今也要他去考虑黑骑才行,没有被插入的打算,他今晚的目的就只有让黑骑射出来。
骑士跨坐在黑骑的腿上,一边亲吻黑骑的龙角一边用手去帮他自慰,两个人的下体几乎快要连在一起,等骑士摸到性器上湿润的液体时才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异常,同样勃起的性器和下面湿漉漉的小穴在告诉他身体也和黑骑一样在兴奋,习惯了把性爱中的主导权交给黑骑,骑士总是很被动地去接受一切,他也不讨厌和黑骑做爱,身体已经适应了黑骑的尺寸和爱抚,所以在做这种事时身体上的记忆被唤醒准备好了去接受快感,现在身体迟迟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当大脑反应过来时那种空虚感瞬间让下面的小穴湿润了更多,它需要黑骑的触碰。
“唔…”
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会让骑士感觉到羞耻,他不敢再去直视黑骑的眼睛又想再贴黑骑近一些,骑士撩起自己的额发去贴了贴黑骑的额头,上面有一块由鼻梁慢慢向上蔓延的龙鳞贴上去有些粗糙,两个人的靠近让气息都能互相感受到,呼吸也在这样生疏的性爱里逐渐同频,温热的小穴被主动扒开去夹住粗黑的性器,摩擦的过程中软肉逐渐胀大在鳞片上留下水渍,同样勃起的性器顶上黑骑的腹肌中间,在骑士一次次地前后摆动腰肢的过程中同样能产生快感,手中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黑骑足够粗长的性器通常都需要骑士两只手一起帮忙弄才能被包裹大半,柱身和龟头被分别爱抚,和骑士身体的动作逐渐同步,最先忍受不住的还是骑士,他张开嘴小声地喘息着,被快感侵蚀大脑无意识地喊着黑骑的名字,快速耸动腰肢最后浑身颤抖,高潮让骑士软了身体,脑袋趴在黑骑的颈窝里喘息。
“哈…黑骑,射出来会舒服些吗?”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高潮射出来的液体弄脏了整个腹部,黑骑的性器上满是骑士高潮的淫水,仔细听还能听到有水珠滴落在被子上的声音,两个人长久的性爱让骑士的身体只需要黑骑性器上粗糙的龙鳞摩擦小穴就可以达到高潮,一直在腹肌间摩擦的性器也把黑骑的腹部射得满满都是白色的精液,在骑士感受到黑骑也同样达到高潮后慢慢疲软下去的性器才松开手,两只手在一起都无法承受的射精量不管他们做过多少次骑士都会感觉到很惊讶的同时又带着羞耻,他们还做过更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会在一次次的性爱中被回忆起来。
“黑骑,擦干净要休息了,等…不是这个擦干净…”
骑士像是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被黑骑误认为是需要他去清理,往常的性爱结束后也确实一直都是由体力更好的黑骑来换洗掉弄脏的床单和清理满身体液的两个人,在骑士说完后黑骑就立马做出了行动反手捞起骑士的双腿掰开压在床上把头埋进去想要把骑士穴上的淫水都舔干净,惊得骑士赶忙抓住黑骑的头发阻止他的行为,两个人就以这样羞耻的姿势僵持着,直到黑骑的目光离开骑士的小穴对上他的眼睛,满眼无辜。
“明天再清理,今天先休息好吗?”
已经红透了脸颊的骑士耐心地对黑骑说着,不管是多少次的性爱骑士也会对黑骑这样的行为感觉到羞耻,只有黑骑一个人会摇着尾巴喜欢对他做这种事。
“没有讨厌你,新的事情我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骑士替黑骑盖好被子后钻进了他的怀里,像是不放心似的和黑骑解释起来。
“黑骑,闭上眼睛,该休息了。”
“下次我们可以做些其他的,嗯…你喜欢的?”
“……”
“黑骑,我喜欢你。”
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从黑夜降临后更加明显,骑士第一次萌生出了性爱会觉得痛苦的感觉,亲吻和拥抱,情话和爱恋,这些都是黑骑在一次次性爱中不断给予他的,他在一个充满安全感的人身边得到了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东西,也成为那个人心里最爱的人,到底要经历多少个日夜,他才能去习惯没有任何回应的黑骑。
骑士在习惯去做一个普通人,普通地和爱人生活在一起,普通地度过每一天,他会带着黑骑去做很多事,去体验新奇的事物,足够的活动量可以保证黑骑的肌肉不会僵硬萎缩,他不想黑骑醒过来的那天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和一个老人一样哪里都很奇怪。在日常相处的过程中骑士也会发现黑骑会对一些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有记忆一样做出反应和行动,例如睡觉时永远不会背对着他,喊他过来坐下永远会坐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压到尾巴,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息息相关,就和黑骑的目光一样,黑骑会忘记一切,但唯有他会一直被记在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里。
外面的积雪在随着时间慢慢融化,嫩绿色的草芽在一场春雨后纷纷冲破土壤冒出头来,不知不觉春天已经到来了,骑士在一个午后打算和黑骑一起小憩,下午他们打算一起去院子后面的空地上翻土种菜。
刚刚入睡的两人被一阵轰鸣声吵醒,那是巨大的怪物所发出的声音,他们住在人烟稀少的森林里,附近会常常有一些小型野兽出没,这样大的动静倒是第一次听到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黑骑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一样第一次在没有骑士的命令下做出了行动,熟练地在柜子里找到已经被收藏好的巨剑用最快的速度直接闯出了家门,后面的骑士不断喊着黑骑的名字顺势也拿起了他的银剑跟了上去,初春的气温还带着凉意,黑骑光着脚拖着巨剑一路顺着声音在房子在的不远处找到了发出巨响的东西,一头足足有两个成年人高的巨型棕熊苏醒了,因为饥饿而愤怒地到处破坏着,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来到骑士的住所给他们带来危险。
“黑骑…太危险了,你一个人…”
追在后面的骑士还不等他说完话,黑骑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本就愤怒的棕熊在发现了攻击它的黑骑后变得更加暴躁,巨大的熊掌拍下去扑了个空,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凹陷可见他的力量有多么强悍,因为刚刚冬眠结束的缘故棕熊的攻击变得有些迟缓,招招都能被黑骑的巨剑所挡下,自然的力量是神圣且无法反抗的,当棕熊不再使用蛮力而是口吐带毒的风刃出来,黑骑猝不及防地被袭击了,身上的衣服被划破布料沾染上了鲜血,黑骑并没有什么反应,在棕熊下一次的攻击到来之前另一把带着魔力的细长银剑刺穿了它的胸膛,骑士帮助黑骑化解了一次危机,对上这样一个有着强大力量且是不死之身的“怪物”,再加上另一个能够无声息地靠近刺穿它的身体的人,棕熊作为森林里的佼佼者也难免会成为那个落荒而逃的对象,黑骑赤红的眼底里映着逃跑的棕熊却没有半点放过他的意思,汇聚自身的力量举起巨剑,强大的暗影之力直冲棕熊的背后,大量的血液犹如雨点般四处飞溅,血雨持续了一段时间,在确认了棕熊彻底死亡不会为骑士带来危险后,黑骑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样子走到了骑士身旁,眼神空洞却也一直落在骑士身上。
“黑骑?”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太突然了,骑士还来不及捋清关系就加入了战斗,一直以来黑骑会做为先手吸引怪物仇恨的人,坚硬且结实的纯黑护甲是由强大的黑暗力量所形成的能够挡下大部分的攻击减轻伤害,在保护骑士的同时为骑士创造寻找弱点的机会,而骑士也会在攻击致命点时毫不犹豫地举起盾牌挡在黑骑的身前去化解他危险的处境,他们的战斗方式不同却每一次都能配合的相当出色,他们的交流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这一次也是一样,熟悉的战斗与配合,没有命令的行动,让骑士的心悸动了起来。
“黑骑,我们回家吧。”
没有回应就是答案,黑骑看着他缓缓眨眼,脸上还滴着血顺着脸颊上的龙鳞滑落到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浸湿了大半变得脏乱不堪,黑骑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可骑士的表情却变得复杂了起来,回去的路上他牵着黑骑的手,迈过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洼,偶尔不小心踩进去那股冰凉的触感激的骑士反应了过来,身后的黑骑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的手。
两个人回到家里,骑士熟练地找到药箱顺便把黑骑的衣服都脱了开始处理伤口,因为变成了活死人的关系似乎体内的血液也停止了活动,被毒侵蚀的那一块皮肤在擦过解毒剂后发现没有半点扩散的迹象,必要的消毒包扎流程依旧是不能少的,虽然血液停止了流动但受伤的部位却依旧能够借助外力来愈合生长,在处理好伤口后骑士又带着黑骑来到了浴室,小心翼翼地为他冲洗掉身上的血污,为了防止血腥味的残留最后还是变成两个人一起洗了个澡,一切都处理好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休息,骑士在这段时间思考了发生的事。
他们先是听见了怪物的叫声,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能感受到它似乎在向房子的方向前进着,随后就是完全没有命令的黑骑自主离开了他的身边拿起了武器独自去与怪物展开战斗,不管是哪一条都不符合最近黑骑的状态,但如果把这两点结合在一起呢?几乎除了命令休息外黑骑会无时无刻地待在他的身旁寸步不离,一旦察觉到有威胁性的怪物就会进行屠杀不留活口,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黑骑即使变成了活死人也会保护他的安全,不容一点危险靠近。
“黑骑,下午,我们一起去种菜吧?”
那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骑士的心头,黑骑在完成他的使命,遵守他的诺言,把想要守护骑士一生的诺言刻进了骨血里,骑士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爱人,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斩断他的信念,而骑士也不会放弃,他会永远守在黑骑的身旁,等待着他的爱人能够醒来,两个人再一次重逢。
看似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每件事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可只有骑士知道他的生活一团糟,没有晾晒的衣服,忘记放食材的晚餐,不小心丢弃的手提袋……骑士尽可能地想要做好一切,看似平静的生活却只有他知道有多么难过,在习惯了黑骑每天缠在自己的身边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的话后,如今的沉默对骑士来说已经变成折磨,即使和黑骑说上再多的话努力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还是会在夜晚陷入悲伤与自责,如果当初他能够早一些去帮助黑骑,只要一点点时间,他的爱人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野外通常都很危险,能够睡在柔软的床铺上是很难得的事情,以前的他们很少会有这样能够两个人都放下戒备一起亲昵在一起相拥而眠的机会,黑骑喜欢把结实的臂膀腾出一大块来给骑士当作枕头,另一只大手抱住他轻轻拍在他的背上,黑骑的体温总是比常人低上一些但骑士还是觉得很温暖,因为他在的地方是黑骑的怀里。
“黑骑,抱抱我。”
习惯了听着黑骑的心跳声入睡,在它消失后骑士也尽可能地去适应新的环境,还是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但却不是主动找上他的,没有任何衣物的阻挡直接摸上黑骑的胸膛,回应骑士的就只有黑骑静止的心跳。
“……”
一直身处光明要怎么去熬过漫漫长夜,躲在黑骑怀里的骑士止不住悲伤,可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猛地睁眼,他没有下达亲吻的命令,那是黑骑为了在野外能够让他放心地去休息而长期养成出来的习惯,似乎这个行为让骑士的情绪更加失控,多日里积累的负面情绪终于无法再伪装下去而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出来,黑骑的拥抱似乎变得稍紧了一些,把骑士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连尾巴都轻轻地交缠在了一起。
即使意念与心跳全部停止,黑骑也会用身体的记忆去继续爱他。
两个人的生活还要继续,骑士在附近的市场购买了他们一周所需的食材后回了家,被命令在家的黑骑乖乖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直到骑士回来后那双眼睛立刻就捕捉到了骑士随后人就凑了过去。
“抱歉黑骑…外面的人很多所以暂时不能带你出去,不过我买了些苹果,今天要一起做苹果挞吗?”
骑士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人,如果是具有攻击性的话黑骑会不会被触发了需要保护他的想法从而让市场变得一团糟,这也是为了黑骑的安全考虑,采购的话就只能由他一个人早去早回比较好,虽然骑士的想法是好的,但每次回家面对迎上来的黑骑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像是有在委屈和生气的感觉,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按照以往的黑骑确实会这样。
骑士最近总是感觉家里像是有第三个人的存在,那种感觉在夜晚尤为清晰,但那目光却没有让他感觉不适,黑骑也一直没有主动去攻击说明并不存在威胁,在骑士思考会不会是幻觉时却能明显低发现最近的家里总是会多出一些东西又或者是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一直对生活管理井井有条的骑士变得更加敏感,他不会对此视而不见,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寂静的夜晚骑士正靠在黑骑的怀里熟睡着,紧闭的卧室门咔嚓一声被打开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一团黑影迅速从外面钻了进来,屋子里没有再有任何声响,空气像是突然静止了一般持续了好一阵,在确认骑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后黑影顺着地毯慢慢来到窗前凝聚成人型,看着熟睡的骑士它犹豫了一会,一只手伸向了骑士的脸,就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骑士骤然睁眼一下子抓住了黑影,异常冰冷的触感让骑士为之惊讶。
“你是谁?想做什么?”
在抓住那个人的手腕后骑士开口询问道,黑影一阵慌乱又化为了黑暗迅速逃走了,骑士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拿起立在床边的银剑立马追了出去叫着黑影,黑暗的房间内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它的藏身处,在没有任何的回应下骑士环顾起四周,片刻沉默后银剑笔直地用力插在地板上一瞬间四周全部亮起,细长的光柱犹如被召唤的圣光般从各个地方生出直冲房顶照亮整个屋子,无处可逃的黑影被逼到唯一的角落里。
“出来吧,我不会杀掉你。”
黑影缩在角落里,它看着骑士凌厉的眼神迟迟不肯现身,当骑士举起银剑用锋利的剑刃对准它时那种名为心痛的感觉再次遍布全身,它慢慢从黑暗中现身,骑士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出现变得困难,当黑影整个人都出现在骑士面前时,骑士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愣住了。
“你…”
灰蓝色的眼睛和错愕的表情熟悉又陌生,漆黑的头发和龙鳞,就连鳞片上的纹路都完美复刻,他有着和黑骑完全一样的外貌,可骑士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有一点黑骑的感觉,掠影看向骑士的眼睛里有着无尽的悲伤,银剑离他不过一掌的距离,再靠近一些就能刺穿他的心脏,两个人僵持了一阵,锋利的银剑始终没有被放下,掠影不再靠近骑士,只是看了看骑士的脸像是有些不舍,随后一下子化又作黑暗躲进了黑夜里逃走了,任凭骑士怎么喊他都不会再出来。
房子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骑士握着银剑站在客厅里,沉重的思绪压的他喘不上气,那个和黑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恍惚间骑士才想起在卧室的黑骑很担心地一路跑着回到了卧室里,推开木门一下子就看到了隆起的被子正小幅度地均匀起伏着,黑骑还在熟睡,里面的身体依旧停留在抱着他的动作,骑士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许多,或许是事发突然,一股莫名的疲惫感席卷全身,他现在只想回到熟悉温暖的怀抱里,只有黑骑真实的触感才能让骑士冷静下来,那些疑惑和不解会变成梦随着第二天太阳的升起变得烟消云散。
掠影躲在黑暗里,还在因为被骑士用银剑对准心脏难过着。
这个世界是没有颜色的,唯一的颜色是战斗时流下的血液,刺眼的鲜红慢慢褪去余热,世界只剩冰冷,但是那个人的眼睛,明明是同样鲜红的颜色,可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时,却让我感觉如此温暖。
掠影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对骑士有好感,骑士是他在黑暗中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了战火的硝烟味,足够黑暗的房间也让他充满了安全感,他在黑暗里一直观察着骑士,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吵醒对方就远远地坐在椅子上一直那样看着直到骑士醒来,在骑士发现自己后没有任何的抗拒,与生俱来的好感让他忍不住上前想要去触碰,那时候他不懂,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很温柔地招呼他去吃东西,外面明明很危险,食物是最珍贵的东西,骑士却愿意分给他一大个饭团,似乎他对骑士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在被温柔相待后再也忍不住想要触碰骑士的心,他第一次吻上了骑士,那种触感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或许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不需要进食的,他接下了那个饭团也接下了骑士的善意,一口直接吞了下去身体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是黑骑的掠影,由黑暗力量所凝聚,是为了与骑士相见所诞生的影子。
环顾四周只有一床被子,掠影不会说话,他指了指那个被子想问些什么,骑士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表示会和他一起休息,为什么这个人会对他如此温柔呢,看着吃饱后在他怀里休息的骑士下意识地做出亲吻猫耳的动作,还想再多了解他一些,那时的黑骑声音响起,他不得不服从命令离开骑士。
后续他见到了另一个男人,被命令拖进黑暗折磨致死,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人,在得知和骑士有关后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中燃起,见惯了血腥的他在黑暗中把这个男人变成了一团肉泥,连骨头都混合在了里面,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触碰到过骑士,偶尔会在战斗中被召唤,远远地能够再看上一眼那个温柔的人,战斗时他都是带着头盔的,黑色的面纱把脸遮住了骑士也自然不知道他的长相,也只有趁着微风拂过被风吹起面纱的片刻功夫他才能再次清楚地注视到骑士。
掠影生在这个世上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黑暗里,只有受到召唤时他才会显现出来,那也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看到骑士的机会,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活在黑暗是他的宿命,对于骑士的思念也同样藏在黑暗中,他有着和黑骑一样的外表和习惯记忆却像是丢失了一大段,也许他只是映射着黑骑过去的缩影,但除了被创造出拥有战斗的本能外也因为那个温柔的人所产生了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感情,他唯一的愿望简单而又平凡,他想见骑士。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骑士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黑骑在自己身边,习惯性地带着黑骑起床一起洗漱,两个人一起做了早饭吃完后出门去在附近转转,之前种下的蔬菜大部分都抽出新芽开始茁壮成长着,外面的花圃也是一片嫩绿,一些着急的已经悄悄结出了花苞为这片大地涂上新的颜色,花海年复一年地持续花开又花落生生不息,在这无人之地肆意盛开着,也只有骑士能够知道它们存在的意义。
骑士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已经足够温暖的气温让他觉得很舒适,春风轻轻刮起吹响了树上的嫩叶发出沙沙声,阳光也透过缝隙落在他和黑骑的身上,这样悠闲的生活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祥和宁静的日子也很好,只要能和黑骑在一起,不管未来是怎样的生活他都欣然接受。
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暗,骑士还在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和黑骑相关的一切事宜,再次回到家里骑士看到了那片阳光永远无法照亮的角落,安顿好黑骑后骑士才再一次来到那个熟悉的角落,那个人眼里的悲伤不断地映在脑海里,他们没有任何交流,骑士猜想着原因,他没有带上银剑独自蹲在了那个角落前,看着黑漆漆的地板沉默了一阵才开口。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以出来谈谈吗?”
“你想要些什么东西吗?可以和我讲。”
不管骑士开出什么条件角落里都没有半点回应,或许是他猜错了掠影的心,但也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
“要吃方糖吗?”
骑士转身去厨房准备了碟子,从柜子里翻出一盒已开封了的方糖倒了几块出来端到角落前轻轻放下,因为和黑骑有着相同的外貌所以骑士猜想或许两个人也会有相同的爱好,掠影就像是刚刚到新家的猫一样,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害怕不肯接受任何事物,强行去把他逼出来也不是个好办法,骑士能做的就只有去试探他的喜好,让他适应自己的家,等他自己愿意从黑暗里走出来。
事实证明骑士的方法和猜想都很正确,碟子里的方糖果然少了,这让骑士有了更多思绪,除了和黑骑过好生活又多了一份要给掠影添方糖的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骑士又准备了毛毯,衣物,方糖慢慢地也变成了苹果挞,从碟子里的一小块被吃掉到厨房里存下的剩余也会消失不见,骑士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若有所思。
这天晚上骑士照常准备了晚饭,是黑骑比较喜欢吃的咖喱饭,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餐桌上又多了一份新的餐具,同时一盘和黑骑一样饭量的咖喱饭也被端了上来。
“要出来一起吃饭吗?今天也有给你准备。”
骑士擦了擦手来到角落前对着黑暗问到,这一次依旧是沉默,骑士等了一阵在没有回应后刚想转身离开就看到黑暗里慢慢挤出了一个影子,掠影怯生生地从黑暗里露出半个身子看了看骑士,他的双眼略微泛红,像是受了委屈。
“来吃饭吧。”
骑士没有再多问些什么,掠影现在愿意出来已经很好了,骑士坐在餐桌前照常把饭喂给黑骑,掠影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骑士再一次喊他过去吃饭时才走过去坐在骑士的对面,掠影看着在吃饭的两个人没有什么表示,他在眼前的咖喱饭和骑士之间选择来回不定,三个人在餐桌上意外地和谐。
“不知道会不会合你的胃口,是稍微有些甜的咖喱饭。”
掠影低头看到属于他的餐盘,里面的食物还在冒着淡淡的热气,他拿起勺子在中间挖了一勺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塞进了嘴里,牛肉的香气配合蔬菜味道很好,混合着米香一口下去有些满足,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他第一次吃到骑士做的饭,咀嚼的过程中掠影抬头看向骑士,发现了骑士也一直在看着吃饭的他。
“会喜欢吗?锅里还有一些,也不知道你会吃多少所以这一次做了很多。”
这算不算得上是关心呢?掠影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的脸陷入沉思,他是可以躲在黑暗里完全找不到的“人”,可以和本体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人”,骑士明明可以驱赶或杀掉他,但每天被送来喜欢的东西,担心他在黑暗里会不会不舒服,那个名为心脏的地方总是会跳动的很厉害,他会被这样温柔的骑士吸引,且无法抗拒。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样出现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不过你和他真的好像,就连喜好也是。”
骑士一边为掠影盛上一碗新的咖喱饭一边说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总是和黑骑一样落在他的身上满是深情,不仅仅是因为他会和黑骑有着同样的外貌和习性,虽然看起来像是不会说话的样子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骑士在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黑骑的影子。
“睡在角落里会舒服吗?要不要去睡在床上?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要到夏季了,晚风也会很凉快。”
掠影没想到骑士不只是会为他准备晚饭还会招呼他睡在卧室,虽然是单独的一间但他还是会感觉到高兴。
在掠影解决掉一整锅的咖喱后骑士还是会和以前看到黑骑能够一口气吃掉一个很大的饭团那样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掠影的存在吃完饭和洗澡的顺序也跟着有了变动,在骑士带着黑骑去卧室洗澡的功夫掠影因为愿意从黑暗中走出来而被奖励了一块方糖,骑士不知道的是那个角落的黑暗深处,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的地方掠影偷偷存了好几块之前的方糖和苹果挞,在那个满是战火和哭嚎的时代糖是很珍贵的东西,廉价的方糖也是不可多得的物品,苹果挞则是那时吃过最好吃的东西,那些全部都是掠影不可多得的,现在骑士会每天都给他准备足量的方糖,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它不再是含在口中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尝到甜味,似乎现在只要他拿在手里看在眼里,那股甜甜的感觉就会从心里生出。
一块方糖被消耗掉的时间很短暂,掠影习惯性钻进黑暗里等待,直到听见骑士一直在外面寻找他声音和脚步才再一次从黑暗中探出头,因为洗过澡的缘故骑士原本绑在脑后的头发散开了,湿漉漉的额发也间接挡住了一只眼睛露出唯一赤红的竖瞳,他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骑士这幅样子却感觉异常的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他的手拿着木梳一次次地顺好柔软的白发,不太均匀地分成了三份试图编成一股,他笨拙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可最后还是做的十分糟糕,骑士温柔地笑了笑他,重新解开后耐心地演示给他看,一步步教会他要怎样去编好那一撮长发。
“还是更喜欢躲进黑暗里吗?”
骑士走到角落边有些担心地问了问掠影。
“……”
掠影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次他主动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在骑士眼前,如果可以每天看到骑士的话那么他更想存在于家里,黑骑已经很久都没有召唤过他,力量的波动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擅自从黑暗中离开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经变成行尸走肉的黑骑,没有了束缚他短暂地获得了自由,可以去见一直想见的骑士。
“来泡个澡吧,会很舒服。”
骑士为掠影准备了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又出于很多种原因,骑士是有打算将他留下的,而更多的是他要观察掠影,这个和黑骑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带掠影去了浴室后准备好需要用的毛巾骑士就拉上门离开了,掠影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有些迷茫,这里还是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他坐在了小板凳上想了半天随后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衣服一下子就变成了好几片碎布,看着破掉的衣服掠影突然慌张了起来,他本就是黑暗力量凝聚成的实体所穿的衣服也同样是黑暗产生的,因为忘记了这一点才不小心撕坏了骑士为他准备的衣服,正当掠影慌乱不已时外面骑士的声音响起了。
“新的衣服准备好了放在柜子上,等下洗好就穿这个吧。”
掠影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点门缝观察着骑士,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发现了,骑士有些担心他便上前询问了起来,掠影不知所措,但出于对骑士的信任还是乖乖交出了被撕坏的衣服。
“怎么会撕坏呢…已经没办法再补好了,衣柜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给你穿的衣服了,明天我会去帮你买新的。”
没有责怪掠影,骑士只是担心他的状态,是不喜欢在外面还是其他。
“要冲好水才能去泡澡,水温很高的。”
掠影点了点头又钻进了浴室里,照着骑士所教的搬起一旁的热水盆直接把自己浇透了再跨进浴缸里直接倒下泡在热水里,温暖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熟悉,渐渐地整个人都滑进了浴缸里沉在水底,浴室的灯光透过水面照在他的身上,和黑暗里一样没有空气但他也不会窒息,他本就不是人类,不需要拥有人类的生活方式,也不需要拥有人类的感情,可他却从出生起就异常想要去见那个人,一些记忆碎片像是一直伴随着他的存在而慢慢拼凑在一起,无一例外的是里面全部都与骑士有关,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在一起了很久也经历了很多,骑士在明知道他拥有能够进入黑暗的能力下依旧将他视为人类一样为他准备食物收拾房间,似乎在某个瞬间他真的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能够和骑士在一起,即使是这样短暂的幸福也并不会觉得可惜,至少他拥有过。
骑士似乎还没有猜到他的身份,是因为黑骑…即使是作为影子的他也可以被温柔以待吗?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拼凑出记忆,想要靠近骑士,掠影慢慢闭上眼沉在水底,他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否和人类一样,向死而生。
“醒一醒!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骑士的声音让掠影猛地睁开眼,骑士焦急地抓着他的龙角和手臂吃力地将他拉出水面不断询问他的状态,掠影先是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一直沉在水里太久没有声音被骑士误以为是溺水了,反应过来的掠影连忙安抚起因为激动而喘息急促的骑士并且大口呼吸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骑士这才冷静下来。
‘你是在担心我吗?’
无法说话的掠影只能用肢体去表达自己的想法,灰蓝色的眼睛难得敢直视骑士的眼睛,认真的样子像极了正经的黑骑,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怎么会不担心你…”
骑士皱着眉头不明白掠影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傻问题,捏了捏他的鼻子想把呛在口中的水吐出来,掠影主动蹭了蹭他的手,在说出这个答案后似乎能看见掠影的眼睛里像是有了光。
“身上的水要擦干,头发也一样。”
掠影点点头照做,浴室门外老实地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身体和头发,其实他完全可以借用黑暗的力量让自己瞬间变得干燥的,可骑士就在他的身旁,几乎是全程都在看着他弄好一切似的,掠影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忘记了,一边擦着自己的尾巴一边思考着。
清理好身体后骑士照常去厨房热牛奶,掠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本就狭小的厨房一下子挤满了三个人,骑士没有赶走他的意思,默默站在灶台继续手上的事,毫不在意背后站着的两个高大的人。
这是掠影在家出现后第一次观察起黑骑,即使两个人隔了一段距离也依旧能感受到黑暗的力量被他束缚在体内就连自己的存在也同样没有被影响,明明是和平常一样的状态却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黑骑现在是可以操控力量的活死人,作为影子还是需要他的力量去维持人型。
他想抱一抱骑士。
突然一股强烈的意念驱使着掠影做出行动,靠近骑士是他的从出生起就拥有的思想,可主动去触碰却并非他的本意,骑士明显对他还有戒备,贸然行动一定会让骑士对他心生芥蒂,掠影猛地看向了黑骑,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骑士身上完全没有命令他的感觉,双手伸向骑士的背后就在快要把人拥入怀里时掠影停下了,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呼吸急促。
“怎么了?”
察觉到背后异常的人骑士转身看了看掠影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地问他。
掠影连忙背起手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不定地不知道该看哪里,骑士不明所以便把热好的牛奶分了两杯出来,一杯被黑骑喝掉,另一杯被端到另一间卧室。
“睡在这里可以吗?在我的隔壁,但是不可以再顺着黑暗溜进我的房间,要敲门找我好吗?”
掠影一路跟着骑士来到了新的房间,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属于阳光的味道,骑士准备好被子整理着枕头,掠影对于骑士提出的要求点头答应。房间漆黑一片零零散散的月光顺着窗户照了进来,纯白的头发在月光下轮廓映出淡淡的银光,骑士的头发依旧散在肩上,掠影看得失了神,再一次伸出手想要触碰骑士。
“唔?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被摸骑士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背后的掠影。
‘后面的头发很长。’
掠影轻轻捧着骑士的白发,它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有关于他的记忆再次浮现于脑海,漆黑的房间,结实的锁链和纯白色的长发,是他亲手剪掉了骑士的长发只留了后面的一撮,只有这一点点长发被反复在掌心里搓揉,像是丢失已久的心爱之物被寻回时珍惜而又不舍的目光始终都注视着骑士,一阵莫名的心痛刺激着掠影,灰蓝色的眼睛满是悲伤看向骑士。
“……”
骑士呼吸一滞,恍惚间他看见了黑骑的影子,就像当初为他剪掉长发时一样的眼神,好像再过不久黑骑就会离开他独自去面对那群人,骑士下意识地去抓住了掠影想要抽走的手,一瞬间两个人四目相对。
‘我好像在未来,也不想离开你…’
和自己完全相反的外表,就连人都是活在光明里,似乎他们早就见过,也是在同样的夜晚在月光下骑士接受了他,与他一起逃离黑暗的牢笼,掠影无法忘记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满是他的样子,骑士的眼中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那是他诞生起最初的记忆,黑暗的力量在无声的角落中凝聚,携带着关于骑士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和那不知名的感觉一起将他创造出来,本就不是完整的他在接触骑士的过程中一次次拼凑着破碎的记忆去寻找在黑暗中就渴望着的感觉,他本就是为骑士而生。
他在诞生于过去,却在未来中寻爱。
掠影第二次睡在了被子里,少了骑士也总是少了几分温度,似乎真的像骑士所说的那样,柔软的被子要比黑暗舒服上很多,月光,蝉鸣,晚风,这些他都要去习惯。
最开始相处的几天里掠影并没有被叫起过很多次,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和骑士保持一定距离观察骑士,被投喂一些食物倒也会表现出略微开心的样子收下,骑士不管做什么都会在意掠影的存在,即使是不会叫他,而掠影在确定了可以留在骑士身旁后也渐渐地愿意拉进与骑士的距离,他本就会被骑士吸引,又何尝会不愿意待在骑士的身旁呢。
骑士一早就起来准备了早饭照顾黑骑,掠影也一起被叫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洗漱吃早饭生活在一起,今天趁着上午的阳光还不是很足骑士带上了黑骑去院子里摘下成熟的蔬菜,一些在春天就已经种下经历了几个月的生长这会儿刚好有一批成熟了,早早地摘下做成料理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也会被附近的小动物吃掉。
“黑骑,要摘下这种红色的。”
骑士交给黑骑一个竹筐又教了他挑选成熟的蔬菜摘下,黑骑高大的身体蹲在菜园里像个小山一样,一颗颗菜苗被他翻来覆去地观察选择按照骑士的吩咐认真地摘着。
一旁的掠影在菜园的另一边,手里的竹筐零星几个圆滚滚的小番茄,更让他在意的是旁边菜园里的一大片菜叶,即使他不喜欢吃也能认出来,这里被骑士种了一大片的胡萝卜。
“你喜欢吃这个吗?现在也可以拔出来只是会小一些,只能当做配菜。”
骑士发现了站在胡萝卜地里的掠影,以为他是喜欢吃就当着他的面蹲下抓起一根胡萝卜直接从土壤里拔出来,又细又长就连兔子都吃不饱。
“烤一下当今晚的配菜吧,这样小的胡萝卜会很甜。”
掠影看着那根胡萝卜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连忙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想吃,甚至从骑士手中夺走在地上挖了个坑把胡萝卜又埋了回去。
‘太小了,他一定不好吃的。’
“根茎已经断掉了,再埋进去等成熟的时候会变得难吃,你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骑士想起以前看到过小动物从水中出来的画面,皮毛被水沾湿变得沉重所以要疯狂抖动让大量的水分离开自己的身体速度非常快,现在的掠影就像那个样子,疯狂摇头拒绝,看起来他也不喜欢吃胡萝卜。
初夏的蔬菜成熟的并不是很多,一上午足够三个人采摘加除草的工作,骑士看着被两个人摘下来的大片菜叶不禁感到沉默,即使是教了两个人区分杂草和蔬菜似乎也完全没有用,交上来的可以说是蔬菜混杂着杂草,两个人还在很无辜地看着他,完全不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似的,骑士拿他们没办法,挑了一些还可以继续生长的菜苗种了回去,好在院子够大,初春时的他也把这一片都种满了,临近中午太阳也逐渐变得毒辣,骑士也赶在午饭前收拾好了菜园领着两个不太聪明的家伙回家洗手去吃午饭。
在厨房忙碌烹饪的骑士一旁还有在洗菜的黑骑,掠影坐在餐椅上看着他们自己也想去做些什么,他挤进狭小的厨房扯了扯骑士的袖子环顾四周。
“是饿了吗?还要再等一下,今天做了牛肉汤。”
掠影摇摇头,他又指了指在洗菜的黑骑。
“已经没有菜可以给你洗了…要试试剥豆子吗?”
备菜盆里一堆绿油油的翡翠豆上还有水珠,是刚刚黑骑才洗好的。
“你会讨厌吃外面的豆衣吧,剥掉的话晚上我们就吃这个。”
掠影接过菜盆看着里面的蔬菜又看了看骑士眼睛亮晶晶的,如果只是喊他去在一旁等着午饭做好他会感觉到失落,他只是想和骑士在一起,而骑士也想不到只是这样公平的对待对掠影来讲就已经是足够让他高兴的事情了,他也有在被骑士在意。
厨房里传出牛肉的香气却让掠影感觉异常熟悉,骑士带着厚实的手套端着滚烫的汤锅招呼着掠影吃饭,掠影被味道吸引,愣愣地坐在餐桌旁等待着被分到一碗。
原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牛肉汤,里面的山芋增加了汤的粘稠度的同时又综合了牛肉的鲜味,配菜的茴香和甘蓝又让汤的鲜味更上了一个档次,只是里面有他讨厌的胡萝卜,因为太小了混杂在山芋里只有吃到嘴里才会被发现,这明明是他家乡的菜,是只有暮辉之民才会做的菜,为什么骑士会做…
“会喜欢吗?牛肉切的块大了些所以要炖煮久一点,今天也做了很多,要吹凉一些才能吃…”
熟悉的味道让掠影感到怀念,等到被骑士提醒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又不太像个人类,乖乖按照骑士的要求每一勺肉汤都被吹到温和可以下口的程度才吃下去。
也许他怀念的不仅仅是味道,那很久很久前家人还在一起时做过的饭,是战争发生后再也没有尝到过的味道,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管是家人的面容还是菜肴的味道已经快要被遗忘了,他的回忆只剩下满天的硝烟和人们无尽的哀嚎,在那个战火四起的时代人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就连活下去都变成了最困难的事,他就是在这样毫无安全感的地方生存,燃烧尸体的浓烟让他分不清白昼与黑夜只能独自一人熬过一天又一天,他在人间地狱里成长,想要守护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黑暗降临逐渐封闭了光明的世界,他就此堕落于黑暗,直到流浪到那个地方,与骑士相遇。
‘很喜欢…谢谢你…’
骑士看着掠影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不由得一愣,急促想要努力平稳的呼吸,不断克制颤抖的身体,无法说话却一直想要张口表达着什么…此刻的掠影像是快要碎掉了一样让骑士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留住他,巨大的悲伤感从掠影的身上散发出来无法抑制就连骑士都要一并吞没,没有后退半步,在接触到的瞬间力量也随之侵蚀着骑士的精神,可总有能够包容它存在的东西。
“我以后也会做给你吃的。”
骑士并不是一个会随意给出承诺的人,他会出于善意,出于爱,把一句话当成一生的使命去完成,而那个被承诺的人会成为他一生需要去在意的人,骑士会在岁月的长河中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但只有黑骑会是他许下用生命去守护的一生挚爱,对于自己的猜想还在证实的阶段骑士却是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底线为掠影许下诺言,他这一生注定会被黑骑吸引,哪怕只是他力量的一部分,自己也会重蹈覆辙。
要用什么去平复掠影的负面情绪呢,本就不稳定的力量随时都会让他暴动,强大的力量失控后足以反噬他的身体化为灰烬,是那个熟悉的拥抱,在寒冷的冬天给予他温暖,让一切的情绪都被冲走,心跳声从龙角传来越发热烈,在他还只是一团意识时就感受到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在骑士一次又一次的关心下好像它也有了模糊的轮廓,如果能再多感受一些就能知晓它的样子,掠影只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拥抱的时间再久一点,他现在能够知道的就只有骑士是他唯一的天堂,逆光而来,驱散苦难。
坐在餐桌对面的黑骑面无表情地看着骑士,没有被发现他湛蓝色的眼睛映着骑士的身影,里面似乎流转着不知名的力量。
骑士要照顾的人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要把同样的事情也重复两次,今天的午饭时间要比平常久上不少,情绪失控的掠影似乎要比平常粘人了不少,比起之前的局促现在倒是完全放下戒备了一样。下午黑骑躺在沙发边上大半个身子都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骑士替他盖好毯子坐在旁边,待会阳光会随着时间移动照射在脸上叫醒他们,骑士拍了拍黑骑眼神柔和,平静的日子让人很安心,时间过的太快了,已经快要到夏天了。
另一边不愿意被阳光照射的掠影睡在骑士的腿上,龙角刚好可以穿过腿间位置十分合适,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蜷缩在沙发上,似乎是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精神消耗得太厉害这会儿才会很疲惫,完全放下了戒备睡在骑士的身上,睡梦中的掠影还有些不安,隐约有醒过来的迹象蹭了蹭骑士的腹部,掠影不会说话无法表达但骑士还是发觉到了他的不安,揉了揉他的碎发后人果然安静了下来,骑士看向窗外,夏季的凉风吹过花田带来阵阵清香,他的身边总是觉得有些东西在无声地变化着。
当掠影再次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变成了红色,太阳快要落山了,他根本不需要休息却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更别提最在意的人突然消失了,身边的骑士不知道去向这让他变得急躁,连忙起身在房子里寻找起骑士的身影,本就不大的房子很快就找了个遍,就在掠影急的快要发疯之前他在院子里看到了骑士,正在挖着土种下什么。
“你醒了?难得看你睡了很久,还会觉得疲惫吗?”
听到脚步声骑士下意识回头,发现是掠影后照常去关心他的状况,似乎睡了一觉之后人看起来也好上许多。
‘你在种什么吗?’
“是花种,黑骑留下了很多。”
一小撮种子被埋入土中盖实再浇灌上大量的泉水就算完成了,骑士没有什么养花的经验,他只是看过黑骑这样做自己便也学了起来,后山有着一大片黑骑种下的花海,家里的院子还有些空着的地方,如果不种下点什么空空的就太可惜了。
‘我也可以种吗?’
掠影小心翼翼地问着骑士,院子里的花大多他都不认识,过去的战争让大地变得荒芜干裂寸草不生,花朵只有在草原见过的格桑和其他的零星几许,掠影记忆里的美好事物是有限的,漂亮的花朵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东西,骑士也会这样喜欢。
“等我一下…”
面对掠影的请求骑士反应了一会儿立刻转身回到房子里,在木柜的抽屉里翻出一小包花种返回院子里交给掠影。
“是你家乡的花,格桑花…”
传说种下格桑的人能看到它开花的话就会获得祝福,我希望你也能获得幸福。
掠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外族人却知道他们草原的事情,知道里面的含义,骑士究竟是什么人…掠影接过花种,学着骑士的样子选了个能在客厅看到的地方挖土将花种埋入,骑士为他准备了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种下的日期和花的名字在院子里格外明显,掠影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小块地盘,平淡的生活里他也有了其他盼头。
骑士日常要去附近的市场购买生活用品和食材,嘱咐好掠影和黑骑在家后在这两个人百般不情愿的眼神下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得以脱身,不知道是不是骑士的错觉,面对分别他们总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感,像是自己这一次出门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前几次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似乎是从那顿牛肉汤之后就变得更加明显。
掠影难得会和自己的本体黑骑独处,两个人都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出去采购的骑士回家,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客厅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发出声响,掠影轻轻看向黑骑,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但两个人相连的感觉却依然存在,从一开始就在思考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丝丝的答案,和黑骑在一起的时候想要触碰骑士的感觉会更加强烈,不自主地做出一些行动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受本体黑骑的影响,就像他的现在,手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件被丢在洗衣篮里骑士换洗的衣服。
就在太阳下山前一刻骑士抱着很大的两个大纸袋回来了,是食材和一些其他东西,开门的一瞬间两个高大的人直接迎了上来把他堵在门口,掠影先一步接过骑士手里的东西,脸上带着些许高兴的样子。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给你们买了些东西。”
骑士将剩余的一包很自然地交到了黑骑的手中,每次采购回来的当天都会非常忙碌,所有的食材都要提前备好日用品也要整理,一些带给黑骑和掠影的东西也要试一试。
“买了夏季的衣服和日用品,这个可以用来刷洗龙鳞很好用,还有一些买给你的…”
纸袋里的东西全部被骑士摆到桌子上区分好,新的衣服叫来了黑骑试穿,两个人的身材相差无几骑士也照常拿了属于掠影的那件给他试穿,没有意识的黑骑和缺乏生活常识的掠影两个人都要多照顾一些,骑士也会看着掠影做好才放心。
掠影在满桌的物品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杯子,愣在桌前。
“新的杯子,喜欢吗?”
见掠影迟迟没有动作骑士主动拿起桌上的杯子递给他,上面还有着简单的猫咪图案。
掠影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他不知道骑士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没有颜色的,除了骑士赤红的眼睛外其他的颜色他都看不见,那个打碎的杯子没有责怪,骑士更担心的是他在拾起那些碎片时有没有划伤到手指。
‘很喜欢,谢谢。’
掠影拿着杯子又多看了几眼才看向骑士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卷在身旁的龙尾轻轻地拍了拍,骑士像是松了口气一样,黑骑和掠影都被分配了备菜的工作,骑士则是解决剩下的切菜和储存,顺便也可以做好晚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边多了个黑骑的分身一样,性格上有些不同其他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两个人相处的也很融洽,掠影和想象的一样很安静喜欢跟在他身后,对很多事物都感觉到新奇,像是活在过去的人一样…
盛夏的雨季到来,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原本放在院子内的几朵花被搬回了屋内,它们的数量很少也只有几朵花开着,相比于其他自然生长于花田的花朵它们会更受骑士的关照,天气好的时候总是能看见骑士在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和黑骑一起边晒太阳边看着它们说些什么,掠影没有见过,但他知道这是开在沙漠里的花,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放在外面会被雨水淹死,他也记得花的名字,番红花。
窗外植物的清香加上潮湿的空气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骑士像是把以前缺少的休息都补回来一样最近几天经常在大雨天里盖着薄毯和黑骑窝在沙发的角落一起睡觉,掠影不需要休息,每天都趴在窗户上看着自己种下的格桑花生怕大雨会冲散花苗,或者去看骑士给他带的书,很多关于冒险的故事但总是能让他猜到结局,实在太过无聊也会跑去沙发上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轻轻抱着骑士毛茸的猫尾睡在他的旁边,掠影想了想,他不太喜欢雨天,骑士叫他的次数会变少。
多日不见的阳光终于再次出现,骑士抓紧了难得的晴天把积累多日的换洗衣物都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三个人的衣服加上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意外地多,掠影和黑骑笨手笨脚地跟在骑士后面有模有样地学着晾晒,繁重的工作总要帮骑士去分担一些。骑士发现掠影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外面,他好像没有怎么带掠影走出过屋子。
“下午要一起去后山看看吗,花海已经开得很漂亮了。”
午饭后掠影照常看向窗外,那棵格桑花已经长高很多了,种下的位置是一块肥沃的土壤让它变得像是一颗小树苗一样越来越茂盛不断地开枝散叶,明明生长得足够茂盛缺迟迟没有开出花朵,正当他为此发愁时听见了骑士的声音,想带他出门去看看。
‘我也可以出去吗?’
掠影有些错愕,他没想过离开房子,因为黑骑也从来没有离开理所当然他也要在这里生活,当骑士提起会想带他出去时那股兴奋感是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有些激动地凑在骑士身旁龙尾拍得沙发啪啪作响。
“要穿好衣服才行。”
骑士只提了这一个小小的要求掠影就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里折腾了一阵,骑士看着掠影闹腾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黑骑,你也看一看今年的花吧。”
两个人出发时骑士还准备了野餐篮,不知何时掠影在他的心里有了会经常感到饥饿的印象,多备一些总是好的,森林的小路上掠影会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从没见过的参天大树到没见过的青涩果实再到对人类充满好奇的小动物掠影都想去触碰一下,骑士也并不觉得掠影会很吵闹便告诉他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带回家去,掠影对这句话想了想,他回到了骑士的身旁比划着。
‘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得到手,它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你下次也会带我来看吗?’
这个回答让骑士有些出乎意料,他想起那些过往,爱与自由本就不能共存,可黑骑用行动告诉了他只有一个人拥有自由时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等到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时你们本就不应该是彼此束缚,而是共同自由。
“嗯…以后也会一起来。”
翻过那座山他们才能走向花海,现在脚下的路一步一个脚印留下他们的痕迹,骑士提着篮子看着对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而开心的掠影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掠影不会离他太远,一路上走到哪看到哪,对过去的风景也会常常提起等两个人回家时一定要再看一次那种美好,穿过最后一片树荫,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时那一片美景也随之映入眼帘,放眼望去颜色深浅不一的花朵开成一片花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好香的味道。’
来到花海的掠影一边走向深处一边环顾四周,他逐渐变得安静了许多,空气里满是鲜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迈着步子穿过花丛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异常的熟悉,恍惚间他甚至能够回想起这片大地最原本的样子,从最初的杂草丛生到如今的满是鲜花盛开,是他用了大量的时间去完成实现自己的计划,那个卖给他花种的女人在记忆里变得模糊,还记得她的话,问自己是否有一个心爱的人值得他去花这样多的时间和金钱去等花开,他的回答是什么呢…
因为是他,所以值得。
一阵风吹过,花朵互相触碰发出声响,花瓣随风飘起在空中盘旋最后散落,掠影骤然回头看向远处的骑士,几只蝴蝶落在他的身上。
‘骑士。’
像是听到了掠影无声的呼唤,骑士下意识地回头就只看到对面的掠影脸上写满了认真地像他伸出手发出诚恳的邀请,像是被蛊惑般顺着小路慢慢前行,搭在手心上的那一瞬间就被抓住紧紧不放,似乎从他们翻过那座山时起被封印的回忆就跟一起被解开了,一切都不曾改变,穿过熟悉的小路指尖略过两旁的花朵,沿途的风景让模糊的回忆越发清晰,花海中央的参天巨树枝繁叶茂,树枝上的彩色色飘带依旧随风飘荡着,在时间的磋磨下上面的祝福文字早已消失殆尽,掠影看着它脑海里依旧能想起关于它的记忆,在这里复刻原本草原上的习俗,因为这里就是他和骑士的家。
树荫下的空地是当初特意留下休息的地方,在铺好餐垫后骑士靠在树下欣赏着盛开的花海,掠影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即使他深知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能够认识这一片每一种花的名字,只是从花开的样子和味道就能区别出来,这里是他亲手种下的花海,里面的每一朵花都是为了骑士而盛开。
掠影对颜色的感知还是很敏感的,大片的花海里他总是能从中找到纯白色的花朵,穿梭在茂密的花丛里挑选最合适的花朵连带着茎叶一同折下手法笨拙地编织在一起,简易的花环上添加了不少装饰的花朵一下子就显得漂亮了起来,掠影整个人都埋在花海里,半天才找到回去的路。
‘花环…送给你。’
骑士看着掠影拿着熟悉的东西向他走来,纯白色的花环被戴在头顶,合适的尺寸能刚好让一对猫耳不会被压住,花海盛开的第一年,黑骑也同样做过纯白色的花环递给他,同时也把爱意一起传达给他。
“……”
掠影看着眼前的骑士久久没有反应他才蹲在骑士的面前,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让他慌了神,紧张兮兮地擦了擦自己沾满花粉的手去抹掉骑士的眼泪,这些眼泪像是雨滴一样落在掠影的心里让他疼的要命,掠影不断底张口诉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不得不靠近骑士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里,不断轻拍着骑士的后背,空下来的手也抓住骑士摸在自己的胸口上,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和心跳声,这是能让骑士平静下来的最好方法。
“怎么还被你反安慰了…”
冷静下来的骑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像是害怕被掠影发现端倪尽力 露出一个笑给他。
“做的很好…”
掠影也不知道骑士到底是在夸奖他花环做得好还是他做得好一下子脸红起来,懵懂清澈的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享受着骑士抚摸他头发的感觉,纯情的样子让骑士笑意更浓了些。
“你也会喜欢纯白色的花吗,森林里有着只有在月光下才会开的延龄花,我们一起去找过…”
掠影愣了愣,在复杂的回忆里那朵花的样貌却很清晰,荆棘丛生的危险地带里纯白色的三片花瓣裹着银装在月光下盛开,但他的身边却没有骑士的影子,那像是在很久前他就寻找过的东西…
能与骑士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掠影平躺在餐垫头部枕着骑士的大腿上,眼前就是骑士的脸庞,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的是无数次他思念着的人,手心轻轻触碰上去真实的感觉传来倒引起了骑士的注意,那个在回忆里给予他无限温柔的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和他四目相对,他大着胆子将整个手掌都附在骑士的脸上,柔软的发丝穿插在他的指缝里,骑士也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每一个反应都会有所回应,骑士看着他轻抚他的短发,空气里阵阵花香,树上还有小鸟啼鸣和一旁清泉流动的水声,这是只属于他和骑士的世界,他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段时光里。
以后也很想和你在一起。
夏季的晚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同时也吹动了骑士的额发,那双注视他的赤红双瞳里充满怜爱,眼底里复杂的心事流转在神秘的竖瞳里转瞬即逝,那是他所不知道的秘密,骑士像是在看着一个深爱过的人的过去,复杂的爱意快要溢出于骑士的身体一样不断滴落在他的身上,骑士每天晚上都会对他说晚安,祝他能有个好梦,或许现在这样幸福的时光,就是人类所说的美梦吧。
附着在脸庞的手掌慢慢伸向骑士的脑后轻轻地向下发力靠近自己,骑士没有一丝反抗,树上的鸟儿成群结队地落在枝叶上注视着他们的一切,骑士遮住了掠影的面容,似乎发生什么它们也不得而知。
两个人碰了碰鼻尖,掠影像是疲惫到了极限一样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骑士停滞在此失神地看着掠影一直没有动作,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散开了这才让他回过神来,对自己的行动莫名地感到羞耻,庆幸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在腿上睡着的掠影呼吸很平稳时不时地会去蹭他,骑士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掠影从黑暗里带着难过的表情一边怯生生地走出来一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当时的掠影是不是在因为被爱人拿银剑对准心脏而难过呢,骑士沉下了眼眸顺着掠影脸颊的鳞片抚摸着。
“抱歉,让你难过了…”
回应骑士的是温暖的风,随后炙热的吻落在掠影的额头。
掠影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明晃晃的,半天才完全睁开适应光芒,挂在树上的明灯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他和骑士偶尔会在晚饭后来到这里闲逛,再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点点闪烁着的光芒才让他缓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已经…晚上了,要回家吃饭才行。’
“怎么只会记得吃饭…回家了黑骑也会饿的。”
见掠影醒过来慌慌张张的又摸着自己的肚子,以为他是饿了才把餐篮里的三明治都拿出来递给他,对于骑士给予的东西掠影自然是全部都不会拒绝,骑士塞给他什么就吃什么,连带泡好的茶叶也差点一起吃下去被骑士赶忙制止,一边吃还会点头示意骑士做的很好,样子很像那个刚与骑士在一起时的笨蛋黑骑。
夜里的山路会难走一些,树上的明灯也无法拿走长时间照亮脚下的路,掠影他还是会想出办法,在储存的树洞里翻找出半透明的薄纱后再跑向远处的清泉旁扑向花丛,一瞬间大量的萤火虫受到了惊吓发出光芒四散而逃,骑士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花丛里挥舞着,不一会儿就变得一片黑暗找不到人影。
‘骑士,灯笼。’
一个被包裹住的萤火虫灯笼出现在骑士的眼前,合适的木棍将它吊起像是新年小孩子们喜欢的手提灯笼一样,可以照亮黑夜中的小路让他们能够顺利离开。
‘我们回家吧。’
再一次被牵起手,骑士毫不犹豫地跟着掠影顺着远路返回,大量的萤火虫和明灯一样足够照亮他和掠影,回家的路上掠影没有什么表示,他走在前面为骑士寻找着安全的路,树根和石子通通都被解决好确保骑士能够安全,路上的小型野兽在看到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你会看不见吧,我和你一起…”
骑士快了两步和掠影并排,两个人共用一个萤火虫灯笼,回家的路变得更漫长了,掠影没有拒绝,他本就生于黑暗,即使没有光照他也能够看清黑暗里的一切,但他喜欢和骑士在一起,一路上他们没有任何交流,静静地相互牵着手再一次看过之前的风景,直到回家他们紧握着的手才悄然放开。
回到家后的骑士照顾着被放置在家里一下午的黑骑,似乎没有之前那种委屈感,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忙碌,他们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掠影在浴室里泡澡随后出来帮骑士摆好餐具,他看着干净的餐盘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又抬头看了看骑士又正对上了骑士看向他的眼睛,呼喊着他来尝一尝晚饭的味道,这样平静的生活让他欣慰而又心酸,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夜晚的房子静悄悄的,只有外面时不时传来的蝉鸣和晚风的声音,骑士的房门被悄然打开,掠影穿着睡衣挤了进来走向床边,骑士睡得正熟没有半点防备,一旁的黑骑抱着他蜷缩着一同入眠,掠影一直无法想通在花海里不属于他的回忆,也许只有等到黑骑能够醒来他才会知晓一切,可对骑士的感情又真实的让他心动,记忆中的骑士勇敢,忠诚,善良,义不容辞地用生命去守护他所爱的人,无时无刻都在遵守着他的诺言坚持信仰,对他独一无二的温柔与偏爱绝不是假的,骑士所爱之人是黑骑,而他是黑骑的影,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掠影反复确认着自己的心,那是不受黑骑所影响的爱恋,是他对骑士从出生起就有的爱慕,不断地渴望接触和被爱,而骑士不会放任他不管,所有的行动和想法都有意义和回应,在与骑士一次次的相处中加深爱意,被当做人类一样去平等相待,从未缺少过的温柔…掠影更加坚信,无论他是不是人类这份感情都不会是虚假的,那是名为爱的感情,在黑暗中未成形时就感受过到的东西,他现在足以能够确认的是,他是爱着骑士的。
被遮住的月光让房间变得黑暗,得知了自己的心意波动的力量让掠影的情绪变化万分,而骑士也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一样从睡梦中醒来。
“你怎么…”
还来不及问起掠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骑士连忙坐起身想要抓住掠影的手腕,他肉眼可见地那股黑暗力量完全不稳定以至于让掠影变得透明快要消失了,顾不得赤裸的身体想要下地去抓住他却还是扑了个空,已经不再真实的掠影让骑士慌了神,他这才想起掠影本就不是人类,而是黑骑力量的一部分,影子的深浅随着力量变得深浅不一直到完全变成纯黑色而露出的灰蓝色眼眸才让骑士在记忆里搜寻到了眼前的人,那个在每次战斗中都会与他们一同消灭敌人的黑影,是属于黑骑的掠影。
“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把手给我…我们回去黑暗里,回去那个角落,拜托你回应我…”
掠影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身体也在不停地变化,骑士猜想着是因为黑骑变成了活死人,黑暗的力量失去了束缚也被削弱了,眼前的掠影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他担心掠影会和黑骑一样面临着死亡,没有肉体的掠影会在力量消失的情况下慢慢消散于这个世上,离别感让骑士心生恐惧,他不想再一次体会失去爱人的滋味,不敢拔出银剑去附着魔法,光明的力量本就能驱散掉黑暗这只会让掠影更加危险,骑士只能将银剑对准自己,划破手腕的瞬间大量血液涌出,他不断地用血来收集着黑暗的力量将自身当做容器,掠影顺着血腥味逐渐回过些理智,力量也稍微稳定一些,灰蓝色的眼珠紧张兮兮地看向骑士。
“你要回到黑暗里,不可以再出来找我。”
掠影有些惊恐地看向骑士,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下达了不准相见的命令,是因为自己随意进出了骑士的卧室?或者是没有乖乖吃下晚餐的配菜胡萝卜,还是其他什么事…受黑骑的影响他完全拒绝不了骑士的血液,骑士鲜红的血顺着卧室的地板一路滴落至那个黑暗的角落,骑士半强迫地把他送进了黑暗里,掠影不断地敲打着与房子连接着的交界点想要冒出头来,冰凉的手掌抓住了骑士的手臂,就在骑士犹豫的片刻掠影再次钻出了黑暗,他满脸慌乱到处都沾着眼泪,不断颤抖着双手去抓住骑士的手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
‘我想你来我的梦里。’
不会说话的掠影比划着,这是他唯一的恳求,可这又怎么能是骑士可以控制的呢,面对那张和黑骑一模一样的脸骑士还是心软了,没有抽走在影子手中的手任凭他贴在冰冷的脸颊上,连带着眼泪都是凉的,新的眼泪滑落出来都是一样的温度顺着脸流到他的手掌上,掠影看着骑士的脸却是在笑着的,看得骑士心痛。
“快回去…”
骑士不敢再看下去,他太清楚每多一秒看着掠影的眼睛他就会多一分不舍,掠影再一次被推进了黑暗里,想要爬出来却一次次地被骑士用血与银剑封进黑暗中,直到他再也看不到外界的光明,也看不到骑士的脸。掠影只以为自己被爱人讨厌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痛让他本就不稳定的力量再次暴动,黑暗里没有人救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掉所有的力量努力不去被它反噬吞没,他还想再次看到骑士,还要完成自己的使命,继续去爱他所爱之人…
黑暗外的骑士一个人蹲坐在角落里,温热的血液沾满身体,急促的喘息渐渐平静,他也终于瘫软在地板上,眼泪不知不觉融进血泊里。
掠影躲回了黑暗中,骑士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持续生活下去,每天重复着与黑骑做日常练习,外面被立着小木牌的格桑花在掠影消失后突然开花了,两株花分别是不一样的粉色,掠影不在后它们就自然成了骑士的特殊照看对象,在骑士注视着它们浇水时一阵风吹过,两朵花也对着骑士晃了晃,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思念一般做出了回应。
森林里有着足够好的生态环境,家附近也有着森林里唯一的河流,经常会有动物栖息在附近,不过大部分都不会带来危险但也会有几个例外成为猎人的一笔不小收入,骑士一直都没有在意过它们毕竟没有受到过危险,而最近他总是会在家附近看到动物的尸体,大多数都是棕熊之类的巨大野兽,显然这并不是猎人干的,棕熊的每一部分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又有谁会奋力去杀掉一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野兽却什么都不会带走呢,况且从伤口来看不是猎枪也不是砍刀,更像是有用足够力量的巨剑一击穿透了它的心脏造成死亡,无人认领的野兽防止他的尸体会腐烂发臭,骑士将它丢远了一些,迟早会有人或者动物去帮助解决掉尸体的。
骑士身边奇怪的事件接连发生,家里时常会有不被注意的东西丢失,上周才买过的一篮子新鲜苹果最上面明显缺了两个,而那两个刚好是没有成熟被骑士放在最上面催熟的苹果,做好的点心被放置在窗户旁晾凉,等骑士回来切割的时候明显发现小了一圈,整齐的边缘也看不出来是有小动物偷吃过的痕迹,而房子外门口经常会有一些野果堆积在门前,骑士百般好奇,附近经常会有小动物来光顾他的家,而他也不会吝啬一些会亲近人类的家伙给予他们一些爱吃的食物,是会报恩的小动物吗?
就当骑士猜想着会不会是饥饿的动物偷溜进他的家时昨晚随口说的家里没有肉类后第二天家门口就多了好几个小型野猪和鱼类的尸体,如果真的是会报恩的“小动物”,那它可不一定会连肉类都处理好,里面的内脏全部都不见了。
那个他一直不想去触碰打算封印在心底里的答案悄然浮现了出来,角落里的银剑依旧直插在地板上没有挪动过半分,骑士看得入神,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你的生活中被突然抹去后强烈的戒断反应会让你痛苦,无时无刻不会去想它的存在,更加怀念以前拥有它的时光,可对于掠影来讲,到底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爱,再一次体会到了那个雪夜里失去黑骑的痛苦,他还活着,但永远不会回应。
一时的心软可能会害了掠影,骑士不断地告诫自己,每一天都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念,想要把掠影从生活里抹去,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封存进一个储物箱里,当作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可回忆是不会骗人的,习惯也是,准备过量的食物,多余收拾的房间,无意呼喊的命令,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骑士放心不下被封在黑暗中的掠影。
骑士在这一天烤了黑骑喜欢的苹果挞,随着制作次数的增加他也越发熟练,不管是味道还是造型都变得炉火纯青,完全可以拿出去进行售卖的程度,这一次的苹果挞没有被单独放置全程都在骑士的身边晾凉不会给别人半点偷吃的机会,临近晚上它几乎全部进了黑骑的肚子,只有一小块被骑士特意留了下来,临睡前骑士将苹果挞装入了一个甜品盘里,和以前一样悄悄放在了角落里。
第二天一早骑士就迫不及待地起床去查看甚至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一路光着脚跑向角落,盘子里的苹果挞没有被碰过的痕迹,这向来是掠影无法拒绝的食物,他的猜测也许真的是假的,被附着了魔法的银剑和自己的血液强势地将他封印了回去又怎么能轻易地逃脱出来呢,他会在里面好好地去保存力量,比起永远失去的痛苦,这短暂的不能相见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骑士的心在失望和庆幸中慢慢静下来,变干的苹果挞口感已经不再香甜就随手倒进了垃圾桶内,他照常带着黑骑一起洗漱吃饭,上午要去采摘些蔬菜直到房子里空无一人时,一双黑色的手伸进了垃圾桶内拿走了唯一的苹果挞进入了黑暗。
窗外又下起了雨,密集的水滴打在绿叶上滋润着它的生命,雨过天晴后白云褪去露出满天繁星,完月高挂于空照亮这片大地,每一次的降雨都是一轮新的生命诞生于世,连长存在这个夏天的其他生物也得到了恩惠,骑士提着小小的油灯站在院子里照亮了一处花田很久,在这一片花田里唯有这棵格桑花生长迅猛却一直光秃秃的没有开花,在大雨过后它也终于在顶端结出了小小的花苞,也许就在明天花就会开了,骑士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它,会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朵呢。
在骑士走后院子再次暗了下来,房子里卧室的灯也跟着一起熄灭了,寂静的夜只有月光为院子打上一层银色的亮光,一股黑暗的力量顺着房子大门的缝隙慢慢钻了出来,它来到了那颗格桑花苗前慢慢凝聚成人型,漆黑的力量看不清他的外貌却能看见一双带着悲伤的灰蓝色双眸,他也学着骑士的样子站在那棵格桑花前,叶片完整没有枯黄也虫害,虽然一直没有开花但也被骑士照顾得很好,掠影看着小小的花苞又转头看了看房子里面迈动了脚步,等他再次握住大门的把手时又像是突然清醒般停住了,极力克制自己想要去那里的想法紧握把手后又渐渐松开了,他回到了花田里,站在月光下继续等待着花开。
比人类更加会忘记时间,掠影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一整夜,他的目光在花苞和那个房间来回切换,不管是哪一个发生变化都能让他的心悸动起来。临近日出天空再次暗了下来,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没过多久天空就再次下起了小雨,掠影渐渐显出了自己的身体在雨中慢慢被淋湿,他的眼睛一直都落在那朵花苞上,吸收了一整夜柔和的月光它也开始绽放,花瓣密集地蹭蹭蜷缩在一起逐渐打开,根部连接着花托还需要时间去褪色,花开的很慢,掠影有着足够的耐心去等待花开,它依旧在努力地生长,把唯一的美好呈现给这个世界,掠影没有去触碰就在这静静地看着它的样子,直到褶皱的花瓣完全展开,这朵迟迟没有开花的格桑花才让掠影才瞪大了双眼。
这片花田里开出了和你一样漂亮的白色的花。
因为是雨天的关系骑士醒来的时间要比平常晚上很多,在看到时间后急急忙忙地下了床带着黑骑去洗漱方便,空隙的时间又隔着窗户看了看院子,蓝色的雨伞遮住了那棵已经开了花的花苗。
骑士一直对家里消失的食物和发生奇怪的事情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朵格桑花是他们唯一共通的东西,对于掠影的出现骑士再也不能视而不见,结束了一天的生活把黑骑哄去睡觉,骑士一个人来到黑暗的角落,白天做的苹果挞这会还温着,就像之前那样轻轻放在地板上,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
“下午特意做了苹果挞给你,要出来吃一些吗?”
“外面的格桑花开了,是很漂亮的白色,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骑士的话没有回应,已经拿出最吸引掠影的东西想要哄他出来但好像失败了,骑士坐在地板上看着角落沉默了很久,里面的掠影听见骑士的声音却不敢出来,他凑近了骑士一些,在黑暗中偷偷地注视着骑士,两个人在不同的空间隔着一条线就这样在一起坐着。
“可以出来吗?我想见你。”
简短的话语里充满了思念的意味,也打破了之前骑士下的命令,掠影毫不犹豫跌跌撞撞地从黑暗里跑了出来,灰蓝色的眼睛满是难过和委屈,在跑出来的一瞬间里面的眼泪才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习惯了光明再次陷入黑暗让掠影不断地攀向骑士将他拥住,身体上的记忆同时也让他没办法离开骑士疯狂地去亲近他,那种无声的哭泣让骑士更加怜悯掠影,剧烈跳动的心脏隔着胸膛传达给骑士,眼前人要比想象中地还要激动,让骑士不自觉地也去抱住了掠影。
“怎么会哭成这样…居然是很爱哭的人啊…”
骑士无奈地顺手去揉着掠影略微湿润的头发,也猜到了他一个人站在雨里在等花开。
“看起来变得稳定很多了,可以冲破银剑的封印逃出来了是吗?”
被戳中秘密的掠影一下子变得僵硬,抽泣的身体却怎么也止不住,骑士没有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掠影挤进骑士的腿间想把自己全部贴在骑士身上,他嗅着骑士的味道,感受着骑士的体温,要把这一切真实的感觉都记在心里,也记在身体里。
“我不会赶你回去的,冷静下来好吗?”
面对一直疯狂亲近他的掠影骑士没有反感,只是心疼他会变得这样没有安全感,不断地安抚着情绪失控的掠影。
“浴室里还有热水,躲在黑暗里你太冷了,听我讲完话去泡个澡好吗?房间都有收拾好。”
骑士没有着急去把想说的话讲给掠影,如果这时候推开他反而会让他更加失控吧,只有掠影自己能够冷静下来骑士也才有机会去和他讲话,这种事情太熟悉了,过去的骑士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才会这样熟练。
“我做的不够好让你感觉到委屈了吗?要不要把尾巴交给我摸摸呢?里面一定会卡住毛发吧…再或者摸摸我的尾巴?”
是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掠影毫不犹豫地把粗壮的龙尾卷上了骑士的手臂,骑士像是很了解他的尾巴每一寸结构,就连哪片鳞片很敏感,哪片鳞片很脆弱全部一清二楚,被骑士抚摸龙尾的感觉非常好,掠影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时骑士又主动地将毛茸茸的猫尾塞到他的手里,这下掠影被完全拿捏住了,没有一点拒绝骑士的可能但是死活都不肯松开骑士的手,哪怕骑士再三嘱咐自己不会把他赶回去也不会离开,他也依旧不是很愿意。
“那看一看我好吗?”
这句话掠影觉得可以答应,他环着骑士的腰从颈窝里抬起头对上了骑士赤红的眼睛,里面的自己哭的一塌糊涂,骑士伸出手替他擦掉眼泪,眼里满满的心疼。
“如果有一天黑骑的力量用尽了,没有实体的你是不是会完全消散掉…”
“你也是黑骑的一部分,我不希望你会消失。”
骑士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的哽咽,但很快就把他的情绪压了下去,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能够撑过这段苦难的人,要把另一个人拉住才可以,不然两个人一同坠入深渊,那就彻底失去了希望,没有人再能拯救他们。
“别离开我。”
骑士温热的脸颊贴了贴掠影冰凉的额头,已经熬过了大半年的时光黑骑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也许就是不放心骑士一个人,所以掠影早早地就诞生于黑暗,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能够去寻找到唤醒黑骑的方法,而比起这个他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在一直寻找的东西,是骑士对黑骑的爱,同时也是对他的爱。
他听过同样的话,在未来…
掠影的体温渐渐地与骑士同频,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掠影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像是要将骑士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在骑士看不见的地方里,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爱与忠诚都需要用行动表达。
为了不让骑士担心,掠影暂时在白天里不会出现转而活跃在黑暗,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他更喜欢看骑士会露出笑容。
‘今晚我要去山上。’
晚饭后的掠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向骑士请示着。
“要去很久吗?不要离开我太远…”
像是对掠影的力量还是有所顾忌,骑士很担心他,掠影为了让骑士放心主动凑近了骑士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真实又结实的肌肉是稳定力量的证明,而掠影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拉着骑士快要把他身体各个部位摸了个遍,甚至伸进自己的衣服裤子里,那种奇怪的地方也一同被摸到,惹得骑士快要炸毛脸红的要命连忙答应了掠影出门的请求。
“等等,给你做些吃的。”
带着掠影外出必不可少的就是吃的东西,白天新鲜出炉的面包被均匀切片去掉四边留出绵软的部分,蔬菜肉类酱料蹭蹭叠加在一起,掠影在旁边看得眼睛发亮,指了指菜板上的火腿示意多加一些,骑士倒也不吝啬一直加到掠影满意为止,原本巴掌大的三明治活生生变成了两只手才能捧起来的大小明显会变得失去三明治的味道,骑士只会担心掠影会不会喜欢吃,又会不会吃得肚子会难受起来。
大大的三明治团被放入了背包里方便掠影带走,再三嘱咐他要注意安全,要早些回家,对于骑士的“唠叨”掠影一直在轻轻地摇晃尾巴,耐心地听着骑士交代给他的所有话语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在听完后也不忘记俯身去抱了抱骑士,那种不想分别的心情再一次油然而生,掠影又开始抱着骑士不愿意放手了,骑士也足够了解眼前人,安慰了好一阵才把人说服去继续完成他想做的事,在送别掠影后骑士留了一盏油灯在玄关,带着黑骑洗漱好一起回了卧室睡觉。
掠影记得山上的很多事物,这里他也走了很多次,一些小道甚至是因为他的开拓才变成现在有人走的小路,夏日树上的蝉鸣在掠影一次次地拨开草丛变得断断续续的,一些夜间活动的小动物也因为巨大的声响四处逃窜,一些植物也只有在黑夜下才恢复他原本的样貌,掠影似乎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等他从一大片杂乱无章的植物里钻出来时头发上沾了许多白色的絮状棉花,身上也到处都是带刺的果实,他拍了拍自己整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挂起的月亮试图辨别方向继续前进着。
在山外的森林里栖息着大量的野兽,在东部还有着特殊的蛮族,所以他们附近几乎是再也没有人住在这里了,除非穿过花海,再向下走上一段长长的路才能到达人声鼎沸的格里达尼亚,那边有着繁华的贸易区,节日不可缺少的露天广场,也有着热闹非凡的集市与住宅,掠影听过骑士讲起,被勾起的回忆也让他有了些许画面,他偶尔会羡慕外界的喧闹,但更喜欢这样能够和骑士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还有黑骑。
明月当空,从掠影离开家后它已经挪动了有一阵了,再次从一个密集的草丛里钻出来的时候掠影发现自己已经下山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发现自己还是弄错了方向来到了小河畔旁,顺着下面的小溪走绕上半圈就能到达花海,似乎距离目的地也没有偏差太远,足够黑暗的环境让很多生物都栖息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休息,这对本就在黑暗中诞生的掠影完全没有半点影响即使在黑夜他也能看清一切,就算有着足够多的回忆当他亲身来到野外时还是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事情,比如螃蟹居然可以顺着芦苇一路爬上去,他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弹,掠影额头冒出了青筋一把将螃蟹抓住卸掉了蟹钳又用芦苇编了几个小筐装起来,明天要把它们全部做成炸蟹肉饼。
螃蟹只要被摘掉凶狠的一对钳子就再也没有半点威胁,掠影弯着腰在河里捡着小螃蟹,他心心念念的蟹肉饼是骑士爱吃的,筐里差不多已经快要捉满了掠影才上了岸把水分抖干净,想起今晚要做的事要被忘在脑后了,掠影为筐系紧了口,提着满满的战利品一路向着月光的方向前进,路上掠影总觉得腿部奇奇怪怪的,停下来低头查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蛇缠上了他的腿死咬着不放,他皱了皱眉,一把捏住了蛇身最脆弱的地方,蛇也顿时扭动着身躯松开了嘴碎后被掠影随意丢进路边的草里。
‘我没有血可以吸。’
掠影又擦了擦被蛇咬过的地方不想留下痕迹,如果被骑士发现的话会让他为自己担心。
顺着月光的指引掠影沿途经过一大片花朵与草丛的交界处,他之前和骑士来过这附近注意到了那一大片莓丛,地上开满了指尖大小的白色花朵密密麻麻的开满了半山坡,黄色半圆形花蕊有一部分已经凸出花瓣是还未成型的野草莓,隔了一段时间再来看漫山的红色果实早已成熟,下一次他可以和骑士一起来采摘,野莓蛋糕骑士会不会喜欢呢,或者是加入方糖的野莓汁,记忆里的骑士似乎对他所带回来的一切都是会接受然后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掠影一边走一边随意地摘下几颗塞进嘴里,纯红色的会很甜,红白相间的会略酸,他把个头大的甜一些的用衣服兜住留了下来,总要把最好的都留给骑士。
第一次这样摆脱了全部能够自由地在这个世界上游荡,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掠影的心情很好,龙尾也自然地摆动着,他在外面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还记得临走前骑士的嘱咐,告诉他要早些回家,一直都在森林里探索完全把重要的事情抛在脑后,当他能够想起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走了大半了,已经到达足够熟悉的地点掠影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要在天亮之前拿到的东西,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掠影一直所寻找的东西生长在隐蔽的地方,白天只是普普通通的绿植看不出来半分特殊,矮小的叶茎让它与其他的植物生长在一起完全不会被注意到,也只有在晴朗碧空的晴天夜晚才会开花的特殊植物,寻找了许久的漂亮花朵在拨开一处茂密的荆棘后映入眼帘,最先开出的三片花瓣洁白无瑕后续未曾完全展开的则是颜色深一些的花瓣衬托着它,掠影小心翼翼地踩过旁边的泥土靠近,撇去一旁的枯木树枝露出它本来的面貌,只有靠的很近才能够闻到它的花香,淡淡清幽的味道是骑士会喜欢的,找遍了大半个森林的也只有三株正在盛开着的花朵,他一直都想找到它并把它带回家去,纯白色且神秘的花,是骑士随口提起被他当成很认真的话。
之前编织的筐这会儿派的上用场,手掌一点点地去挖掘着松软的泥土将植物的根茎全部露出来尽可能地不去破坏它本来的样子,掠影很快就挖出了全部的延龄花放入筐内,连带着给他提供养分的土壤也挖走了一些,掠影心满意足,天际还是黑色的,距离日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他赶回家里去。
可以做成炸蟹肉饼的螃蟹,甜甜的野草莓还有骑士喜欢的延龄花,掠影一路晃着尾巴下了山,骑士看到他野采回来会是什么表情呢,好想骑士能够一直都有笑容,想要他幸福…
一直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月亮躲在了厚重的乌云里让森林陷入黑暗,雨水的味道浓烈且迅速钻入了掠影的鼻子里,而不止它一种危险的感觉,空气里还有着什么东西在燃烧着的味道,掠影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看向家的方向,滚滚浓烟正不断向空中飘散,危机感让他加快了脚步一路奔向家的位置,口中不断叫喊着骑士的名字。
大雨倾盆而下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声音,掠影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去的影像,直到他跑回家里让他瞳孔一震的画面立刻唤起了他过去痛苦的回忆,熊熊燃烧的大火将他一直居住的房屋吞没,和多年前战乱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耳边响起人们的哭嚎惨叫,身边到处都是敌人的幻影穿过他的身体去屠杀着他的同族,他隐约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想要保护的人也在大火里,这让掠影本就无处安放的心也跟着悸动起来,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掠影痛苦地跌坐在雨水里全身都被打湿,他的意识清晰地告诉他,骑士还在火里,他一步步地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在泥水里站起来,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不想离开他的爱人。
‘骑士…’
掠影踉跄地奔向燃烧着的房子,脚步在一次次思念骑士的状态下变得坚定,里面燃烧了太久足以烤熟食物的温度让掠影感到一阵窒息,在外猛地吸上一大口空气后撞破了外面的大门冲了进去,屋内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家具,熟练地闯进了骑士的卧室那一幕或许会让掠影此生难忘,黑骑的身上被压满了燃烧着的柱子,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般倒在地板上,面部被沾湿了的毛巾安全地保护着,只有骑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保护,独自一个人不停地搬开沉重的木柱,想要救出被压在下面的黑骑。
‘骑士…骑士…!’
“骑士!”
听见了他人的叫喊骑士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在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他被拉住了手,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脱离火海,可黑骑还在里面,他不可能会放弃黑骑的便拼了命地挣扎了起来,房子燃烧了太久他又在里面待了太久,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因为缺氧早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去挣脱掠影的怀抱,骑士没有放弃,他还在抵抗着掠影,他要救出黑骑。
外面足够潮湿的空气让骑士好受许多,求生的欲望让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却一步步踉跄地走近着了火的房子,掠影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整个人都抱住,掠影淋了太久的雨,冰凉的身体让他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我不需要你会为了我牺牲,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骑士被这句话弄得愣了好一会儿,原本就因为缺氧而精神恍惚的骑士在听完这句话后立刻清醒了不少,掠影也再次感受到了骑士的另一种感情,骑士看向掠影,他满脸地错愕随后就愤怒,再一次挣脱了掠影的怀抱想要冲回火海也再一次被掠影拉住了,口中不断地说着不希望他会死这样的话,两个人在拉扯的过程中掠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响彻了雨夜,也让他们两个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我们…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
掠影淋着雨,又是不属于他的记忆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那些救赎与厮杀,所有的画面里都有一个共同的人,再次看向骑士的眼睛却失了神。
之前他不理解黑骑和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人,他的过去是冰冷且阴暗自私的,想在那个满是战乱的时代存活下来怜悯和温柔从不存在,而他想要守护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被抛弃在深渊里成长定格,就算是未来也是没有希望的黑暗,骑士是与他完全不同的命运却在拐角与他相遇,他错愕地遇见了骑士,在接触时就有着不可言说的好感,在与骑士相处的过程中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他因爱而疯长出的血肉让他接受爱上骑士的宿命,即使他是影子,即使他没有未来记忆,再次重逢也依旧会爱上骑士,也会为了骑士甘愿赴死。
“那么多东西都砸在我身上,我和你一起…”
掠影依旧没有放开骑士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骑士而是挡在了骑士的身前,晾晒在院子里的床单被雨水浸湿这会儿成了保护他们的唯一选择,他的命运早已在未来写好,无时无刻都会去在意骑士尊重他的想法,能够了解骑士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坚定地去相信选择他自己的信念,他所能做的就是跟随骑士的脚步卫护他的一生,只要能与骑士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无所畏惧。
再次走进火海里令人不适的高温席卷而来,他们紧握着双手一步步朝着未知走去,正如骑士的意志般坚定,掠影没有退缩为骑士轻扫起前路的障碍,爱与死亡同样强大,他们的爱就本应如此。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空渐渐有了光亮这场大火才得以熄灭,他们从火场里走出来后转移到了附近的山洞内,黑骑本就是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在大火后更是彻底没了生气,一旁的骑士用尽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黑骑也是没有半点起色,这时掠影从外面回来,大火熄灭后他在里面寻找了好一阵这才带了些火场里还能用的东西回来就看到骑士最无助的样子。
“我在里面太久了,还好有你帮我捂住了脸阻挡很多浓烟吸进肺里,我没事的…”
掠影放下手中的所有物品慢慢走向骑士将他抱住,这样的回答能够让骑士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很多但还是会紧紧抓住掠影的衣服,骑士现在很不安。
“我像是有一些奇奇怪怪能够感知未来的能力一样,你看,是解渴的野草莓,等下可以做成炸蟹肉饼的螃蟹,还有花…不过马上就要被吃掉了。”
掠影有些自嘲道,他记得延龄花是解毒的草药,能派上用场倒也很合适,以后一定还会再开花的。
废墟里很多东西还可以勉强继续使用,掠影挑了一些现在必要的东西带回来,他像是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和骑士在野外野炊,他很擅长在河里捉鱼,后续的料理也很熟练,之前在家里还是需要骑士来照顾他的,这会儿家没有了记忆反而让他学会了做饭,也想起了要怎样照顾骑士。
外面再一次下起了大雨让空气变得冰冷,掠影在山洞内生起火堆为骑士烤火,也顺便烤干在废墟里发现的衣服和新鲜捉到的鱼,黑骑在喝下了用延龄花煮沸的水后缓缓睁开眼,他下意识地去寻找着骑士,只有见到骑士才能安分地待在他的身旁,而骑士在确认了黑骑的安全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悄然缓解,两个人的脸上到处都是漆黑的灰尘,掠影又弄湿了毛巾递给骑士擦干净,在烤鱼的时候骑士又坐了了过来,掠影有些错愕地看着靠近的骑士,也同样在为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我不知道昨天是怎样起火的,我醒过来的时候黑骑正带着我想要离开,后面就是坍塌的房梁砸了下来,我被推开后他自己被埋了进去…”
幽暗的山洞里跳动的火光照亮骑士的脸庞,掠影看着骑士安静地听他诉说经过,一阵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已经烤干的毛毯被掠影从木架上取了下来,又拍了拍烧焦的部分再抖抖,反复整理了好几次才披在身上。
“没关系,只是房子没有了,我们不是很安全吗?火势也没有蔓延到整个森林,花也没有损失很多…”
掠影说完话骑士猛然看向他,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满是惊讶。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面对这个请求掠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了。
“我说没关系的,只是房子没有了,我们…”
骑士所在意的事情似乎掠影这才反应过来,一直无法说话的他不知从何时可以开口了,他可以和骑士进行交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
“我…”
激动到无法言语,掠影颤抖着双手这时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骑士在这个时候牵住了他的手,身体也凑近了一些坐在他的身旁,过了半天才开口道。
“你们真的越来越像了。”
篝火里跳动的火苗时不时发出声响试图缓解现在的处境,掠影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有些脸红,他像是和骑士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如今只是被牵手靠近却无法抑制地心动起来,脑子不断想要冷静下来思考骑士所说的话语。
“你是他的影吧?但好像失去了和我在一起的记忆。”
第一次被骑士问起身份的掠影停下了烤鱼的手,眼睛呆愣愣地看着火光,沉默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看向骑士,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地开了口。
“我是他的影。”
“是他的精神,他的内心,也是他的过去。”
手中的烤鱼被放下,掠影像是即将赴死一般用尽最后的骄傲挺起胸膛向骑士回答他的问题。
“很奇怪吧,直到死亡靠近,我才想起有关于你的誓言…”
骑士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答案却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才知晓,得知他并不是真正的黑骑,骑士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这样…之前失控的你,我将你封印进了黑暗里,那个时候你会讨厌我吗?”
掠影已经做好了被放弃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提问让他没有那样紧张,他无法对骑士说谎,真心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就是为了骑士而存在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他都会接受。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可是因为感受到了爱才从黑暗中诞生的人。”
在格桑花盛开的那一天他确定了自己的爱,掠影这样想着。
骑士的脸上透露着迷茫,一直以为掠影只是黑骑力量的一部分而已,他拥有战斗的本能,因为受本体的影响才会对他颇有好感,接二连三超出意料的回答却让他欲言又止,那份爱不会是假的,如今的掠影也真实地在他的面前,可因为爱所诞生,这句话的意义到底是怎样的…
两个人的交流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困难,掠影从一开始的紧张渐渐放松了下来,骑士像是接受了他的身份一样对他没有抗拒也没有讨厌,这份充满信任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的体验,他从骑士这里得到了太多,是骑士让他能够变得更加完整。
“因为感受到了你的爱,所以我出生在黑暗里。”
掠影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是比之前更加细致的回答,爱要怎么去用语言形容呢,它本身是美好的,接吻很容易,拥抱也很容易,回忆里从未见过骑士生气的样子,不如说现在的骑士才更加完整,自己也要从他的负面情绪中感受爱,面对这样的骑士他不会责备和不耐烦,只是想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想去安抚失控的骑士,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他。
“我的未来…一定会和你有个好结局吧。”
掠影笑了笑,爱本身就是复杂的,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感情,在美好的同时也应该有它的黑暗面,或许他们都不懂的爱到底是怎样的含义,掠影知道的就只有他们在未来一定会一次次地共同克服困难,一次次地再度相爱。
骑士握紧了掠影的手,这个动作无声地回答了掠影的一切,紧随着的是掠影更加深情地拥抱。
当他们彼此同频共振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变得有意义。
被烧毁的家最让人头疼的大概就是房屋的重建问题了,骑士并不缺少资金,他和黑骑在一起后一边到处冒险一边做着佣兵,长久下来也攒了不少积蓄,如今重建房子和购置家具这些倒完全不是问题,只是他们生活在森林里,没有住宅区那样方便购入住宅证明就会有人过来为你施工,骑士在思考了几天后还是前往了最近的刻木匠行会,他需要去订购家具,顺便也能打听重建房屋的事宜。
山洞外的掠影正晾晒着刚洗好的衣物,似乎从房子被烧毁之后这种照顾骑士的事情就很自然地学会了并且实施起来,院子里的花草大部分都没有受到波及,尤其是他种下的格桑花,原以为会和其他的花一样零散地开上几朵,但在这段时间里猛地开始生长出大量的花苞并绽放,从上到下每隔一阵都会有新的嫩叶从花茎上抽出来只为了结出花苞而生长一样,从远处看倒像是个开了花的小树一样。
“啾啾——”
掠影正蹲在花前为这一片花田松土,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地顺着吵闹的声音寻去终于在树下杂乱的草丛内找到了它,一只才刚刚长出羽毛的雏鸟不小心从鸟窝里掉了出来。
“没有被人发现你可要变成别人的晚餐了。”
掠影抬头看了看,好在鸟窝没有建在特别高的地方,他不太擅长爬树,毕竟草原里也没有树可以爬。
雏鸟被放进了筐里收紧出口,掠影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腰后拽了拽,非常结实,随后开始抱着粗壮的大树一步步慢慢爬上去,不是很协调的四肢总会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就连龙尾都紧紧贴在树干上,在掠影看不到的背面同样有一只正在向上攀爬的天牛,然而在另一个角度来看,掠影的速度要比一只小小的昆虫还要慢。
从集市上回来的骑士没有在山洞里发现掠影,转而一想那一定是在整理院子了,他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太远,骑士联系好了重新建造房屋的人,他没有声张,在院子里寻找着掠影的身影,找了一圈最后在外墙大门旁边的树上发现了他,上半身努力抓住树干把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送进鸟巢里,被打开的筐里是一只雏鸟,掠影正把从鸟巢里掉出来的雏鸟送回去。
骑士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掠影,草原上的雄鹰会把鸟巢建在危险的悬崖上,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攀上陡峭的岩石只为了那一条生命继续存于这个世上,就在骑士思考的片刻掠影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把雏鸟放进了鸟窝里后向他挥手,顺着树干爬下来又很是着急地直接从高处跳了下来跑向他上来就是一个充满热情的拥抱,骑士再次看向掠影,是那个把真诚和善良一直挂在脸上始终挂念着他的人…
他知道的似乎有些晚,即使是过去遭受过苦难,黑骑他本身就很好,也始终只对他一个人好,对自己的一切高敏感,同样经历过苦难的共情还有善良,都因为眼中人和心上人是他。
黑骑在一直深渊中等待救赎,同时也救赎了在黑暗中的他。
重建房屋的计划正有序地进行着,曾经两个人共同设计的草图在几年后也再次重绘了一遍,或许会有一些偏差骑士也尽可能地去还原它本来的样貌,曾经需要足足一个月才能建好的房子如今已经缩短至半个月就够了,他们出去冒险的这几年里这一片发展的很迅速,一些从未见过的钢铁机械从东部来到这里,骑士再三嘱咐尽量不要破坏院子里的花田和蔬菜,那些几乎是与房屋一起看重的东西。
山洞内的掠影正打理着自己临时的家,对于这种事会感到得心应手,每天在家观察骑士的行动再加上一些记忆让他很快就能学会这种事,骑士也在无意间提起过他们未来的旅途,虽然那些记忆零零散散的不能完全想起来,但至少知道他们未来还在一起。
骑士白天会忙碌于出去采买材料和监工之间的事宜,掠影和黑骑则躲在山洞里没有出来的打算,晚饭时一天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骑士会带着不一样的食材和用品回来,如今已经进入秋季又是在野外洗漱倒成了很大的问题,深知骑士是很爱干净的掠影也不嫌麻烦热水接二连三地烧去供给骑士洗澡,晚上他们围坐在篝火旁,骑士被递过两根香喷喷的烤鱼,他习惯性地挑走鱼刺把其中一根递给黑骑,另一根则是递给了掠影。
“唔…谢谢…”
掠影能很敏锐地察觉到骑士一直在平衡着他和黑骑之间的待遇,他是黑骑的影,有着属于人类的感情和意识,他是黑骑的过去,也有着同样会爱上骑士的宿命,他是黑骑,也是自己,骑士总是透着他的眼睛看向的是另一个人,做出来的行动却也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格去对待,复杂的爱像是打结的毛线一样无法理清,有时候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不是那么重要,让人在意的是你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对待这个问题,骑士是爱着他的,不是吗。
“最近到处跑会很累吧?辛苦你了…”
洗过澡也吃完了晚饭,骑士在温暖的篝火旁昏昏欲睡,掠影见状轻轻将骑士靠近自己的肩膀给他倚靠,骑士似乎是困极了,抱着怀里被火烤到温热的龙尾就那么睡了过去,之前的大火把家里的大部分家具都烧了个精光,被子也只够给黑骑一个人睡的,不需要休息的掠影则充当起了骑士的“被子”,两个人体型差距太大所以这个“被子”的尺寸倒是很合适,掠影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样亲密的行动,轻轻抱起骑士在怀里为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原本就要比他矮小上很多的种族抱起来非常容易,毛茸茸的尾巴搭在手腕上让原本不太敏感的鳞片也能感觉到痒,掠影忍不住抓着骑士的尾巴小心翼翼地为骑士顺起毛发,柔顺的猫毛在指尖仔细搓揉,秋季正是骑士的换毛期,掠影不小心摸下来一大把猫毛紧张兮兮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想了想摸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偷藏进龙鳞里,等他洗澡的时候骑士会帮他刷出来。
秋季的冷风顺着洞口吹了进来,原本掠影还沉浸地搓揉骑士的猫尾,怀里的骑士感受到了寒冷将自己略微蜷缩了些他才转了个身用自己的身体把风挡住,被子里的黑骑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也没有问题,掠影这才放心地观察起已经熟睡的骑士,他会享受每一天骑士能够睡在他怀里的日子,今天也是因为洗过澡的缘故后面编起来的头发被散开了,他很喜欢这一撮长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脑袋轻轻地凑了过去,是和尾巴不一样的柔软,上面的水分还没有完全干掉,轻咬起一撮头发叼起,一直到发尾的部分全部咬过一遍,掠影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这样做,只是出于喜欢,可以在骑士睡着的时候做一些他一直想做的事情,骑士温热而又均匀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上,既熟悉又享受,以后他也会有很多机会这样抱着骑士。
因为阵阵冷风的缘故会让骑士的身体习惯性地去寻找更温暖的地方所以也会更加贴近掠影,这让掠影的心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了起来,那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在无时无刻都在为骑士而心动,会在被靠近时更加激动,会对骑士的亲密举动感觉到脸红发热,掠影还不太理解这样的感情但他会喜欢骑士,就在这时候骑士又抱紧了一些他的龙尾,足够粗长的尾巴充当起了骑士的抱枕,尾尖就在骑士的嘴边,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掠影还是会小幅度地抖起尾巴,来回晃动的尾尖被骑士压住,掠影第一次感觉他随时可能会因为心跳过快而失去意识,他没法对骑士不会心动,没办法不去喜欢眼前人。
掠影静静地靠在石壁上望着头顶的洞口繁星点点,月亮早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没有时间的意识,就只知道要珍惜和骑士在一起的时候,脸颊轻轻贴上骑士的头发,只需要这样就够了,他只要能和骑士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天不遂人愿,外面的院子里发出大量奇怪的声响惊醒了熟睡的骑士,两个人同样有着战斗经验对这样的声响再熟悉不过,院子里一定有着大量的怪物,来不及恼火被打扰了清净的掠影还是和骑士一起穿戴好了各自的盔甲带着武器离开了,察觉到危险的黑骑也一同跟了出来。
“你完全都没有好起来吧…在里面等我好吗?你也有在陪着我一起的,不要担心我…”
黑骑在之前被掩埋在了废墟里,掠影带着骑士两个人冲进火海里费劲了所有力气才把黑骑救出来,那时的掠影担心着骑士才说出他并无大碍的话,可严重的伤势瞒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骑士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好在黑骑被发现的及时,照顾也从来没有缺少过,如今他还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迎接战斗,骑士深知黑骑不会轻易地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牵着黑骑的手久久没有放开,此时掠影的手悄然搭了上来,黑骑的脸上有了略微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眼睛一直看着骑士,里面有些许不舍但还是放开了骑士的手。
“黑骑,相信我,你会平安地把我带回来的。”
骑士踮起脚环住了黑骑的脖颈,回应他的也是同样的拥抱,随后在掠影的指引下骑士才松开了他的手,转身一起奔向院子。
被树叶包裹着的精致娃娃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破坏着房子的梁柱,骑士他们赶到的时候一旁的钢铁机器被魔法摧残得不成样子,好几只妖精正在一起合理拆散已经完工了大半的房子,原本会与人类有着和平贸易的妖精族不知为何会从森林的东部聚集到此去破坏人类的居所,里面不乏还有些混进来的坏妖精,也许它们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掠影没有再去思考,比骑士还要先一步冲了上去吸引了它们的仇恨,大量的雷系魔法都集中地轰炸在他的身上,
“呼啾——”
对于反抗者妖精们有些愤怒不停地攻击起掠影,骑士见状也趁机加入了战斗,紫色的坏妖精不停地嬉笑着混入其中不断地朝着掠影攻击,骑士精准地在混乱的战斗中用银剑刺穿了它身上的叶片坏妖精一下子就变得不够稳定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被攻击到重要位置也让它把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骑士的身上,悬浮在原地连续咏唱起魔法朝着骑士进攻起来,颜色分明的两种妖精被区分开来,骑士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在妖精群内找准自己的目标限制它们的行动,叶片被破坏后的坏妖精就不再拥有能够控制方向的能力转而只能在原地不断咏唱魔法来攻击他们。
“把绿色的妖精带走!”
黑暗的力量被化为斗篷抵挡着妖精们的攻击,听到命令的掠影也立刻做出反应收起武器向外奔去,不肯放过他的妖精们一股脑地追了上去,院子内只剩下了特殊的坏妖精,它们脱离了妖精们的族群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可这时候已经是最后无用的反抗了,骑士可是居住过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对于妖精族也稍有了解,这些坏妖精们带着那些意识淡薄的妖精来恶作剧,那些钢铁机器似乎被当成了入侵者一样让它们集合起来一起破坏掉他的房子,可这样过分的恶作剧足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就连骑士最看重的花田也遭受到了破坏,银色的长剑被赋予魔法在月光下散发寒芒,失去逃跑能力的坏妖精一个个被刺穿身体随后被魔法消融,院子里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他们来过的痕迹。
在解决掉院子内的坏妖精们骑士就急忙奔向外面去寻找掠影,一路上零散的叶片和淡淡的血迹让骑士的心悸动了起来,不停地加快脚步顺着痕迹呼喊着掠影,骑士走了很长一段路,妖精的尸体全部堆积在一起,空气中肉眼可见的黑暗力量还没有散去,掠影做出了他的反抗用力量杀死了大部分的妖精,地上的血迹让骑士完全无法平静下来,拨开被鲜血染红的草丛,里面的掠影正靠在树根下捂住不断流血的手臂,大量流出的鲜血让骑士很担心,在他触碰到掠影的时候却意外地感受到了血液的温度。
“你还好吗?!要先止血…把手给我…”
在听到骑士的声音后靠在树根下休息的掠影缓缓睁开眼,这样大范围的群体魔法攻击对于他这个影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尽可能地去完成骑士的命令引走目标敌人,在自己感受到危险之前才做出反抗杀掉了大部分的妖精,失血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可一些意外的事情还是让他打起了精神,原本只有黑暗力量才能愈合的伤口也逐渐接受了骑士治疗,他的身体也在得到了救助之后渐渐缓了过来,骑士撕下了衣服的布条为他包扎着,掠影看着骑士滴血的手臂,他发现骑士也受伤了。
“你在流血…”
“我?”
骑士一边为掠影包扎着一边看向自己的身体,手臂上的盔甲正在顺着缝隙滴落着鲜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受伤的,骑士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你不方便…我来帮你。”
掠影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他熟练地解开了骑士的手甲舔掉血迹,多余的布条被他拾起紧紧包裹在伤口上系紧,对于这样的清理方式骑士还是感觉到了惊讶,但转念一想他是掠影,不一样的处理方式对他来讲才是最正常的。
森林里时不时地还能传出雷电的声响,一些妖精还没有放弃搜寻着掠影,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巨大的脚步声传来,连带着地面都微微颤抖,掠影下意识地将骑士护在怀里,两个人仔细听着声响确定着声音的来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似乎是熊…”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掠影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暖啊…他明明不是人类,却还是能感知到人的体温和感情,即使是影骑士也没有否认过他的存在,会把他当成人类去看待…
“嘘…我会去引开它,森林里也只剩下两三只妖精,他们对光会很敏感。”
面对受伤了的掠影骑士明显是不放心的,可就在骑士问出口之前掠影就要先他一步给出了答复。
“骑士,不要担心我,我会隐于黑夜,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未来的黑骑自从那件事后就答应过他,不会一个人赴死,无论如何都会活着找到他,而过去的黑骑也会尊重他的想法,会为了和他在一起做出改变,把爱他当做自己一生的使命去完成,不断重叠的身影让骑士看着掠影无法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回应他的就只有一个温暖的拥抱,掠影看着骑士不可思议的眼神释然地笑了,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却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无声地拥抱着不知道谁最先放开了手,骑士带着剑盾在原地咏唱散发出光芒,而掠影双手握着巨剑奔向黑夜。
我也再没有遇到一个人,像他一样爱我如自己的生命。
意外的插曲很快就结束了,重建房屋的计划也顺利地进行着,半个月后那个充满回忆的小屋恢复成原貌,做好清洁工作后他们终于可以从山洞内搬出来了,骑士一直很关心的院子也在打扫好房屋后连带着一起整理,大部分的花草和蔬菜没有受到影响,秋季已经到来,他们枯萎的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
“下午要去采购一些日用品,衣服被子洗漱用品还有蔬菜之类的…要和我一起去吗?”
院子外的骑士手里捧着掠影做好的热汤问道,他第一次想要带掠影出去看看。
掠影没想过离开家,对于骑士的这个提问显示感觉到惊讶,随后又认真思考了起来。
“是要去人多的地方吗?”
“嗯,带你去集市。”
外面的世界掠影隐约是有印象的,大部分时间他被召唤出来都是为了战斗,那种人类聚集的地方似乎还是第一次体验,但如果有骑士在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那…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起去可以吗?”
掠影明显很不安的样子,他坐在骑士的身旁表面没什么动作,龙尾反卷了过来尾尖碰了碰骑士的猫尾。
“好。”
骑士端起手中的热汤吹了吹小口地喝了起来,毛茸的猫尾悄然主动卷上了掠影的龙尾。
时间悄悄来到了掠影所约定的时间,骑士准备了一长条需要购买的物品清单,自然地牵起掠影的手两个人并排朝着花海前进,再次一起走过熟悉的小路掠影没有了之前的兴奋与好奇,紧紧地握着骑士的手随意看着沿途的风景,之前的那句约定有被记在心里,骑士真的再一次带他来看这里的风景,这里的每一个植物都是见证了他们约定的存在。
下山后依旧是那片熟悉的花海,空气中浓郁的花香没有因为季节而变得薄弱,它们全部都在努力地盛开着,会让骑士看到它们最美的样子,对面的山丘没有挡住天边的云彩,太阳正隐隐向着山丘的方向下沉,再过不久世界就会被黑夜笼罩,日落时短暂的让天空变成了红蓝渐变,交界线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漂亮的颜色,他们一起穿过花海欣赏着日落与花开,沿途的每一处风景就像是为他们而存在一样直到他们走上山顶太阳完全西沉明月升起,银色的月光打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指引着下山的路,这些都是掠影没有看到过的风景,即使没有颜色他也能和骑士一起放进了回忆里。
与人烟稀少的森林不同,格里达尼亚到处都是热闹的氛围,大量的冒险者聚集在魔女咖啡馆内有着他们的活动,大大小小不同的行会促进着生产贸易吸引了大批商人,远处灯火通明的住宅区也是掠影好奇的存在,骑士牵着他的手路过一处处地点,不管是哪里都很吸引掠影,人类的世界是如此多彩。
“商店街可以订购很多东西,我们有很多需要买的,不要走丢了。”
掠影点点头抓紧了骑士的手,骑士在前面认认真真地看着布告板上自己所需的东西又掏出金币逐一联系购买,似乎是需要购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骑士皱了皱眉在附近寻找到了休闲的座椅把掠影托付在这里,嘱咐着他不要乱走随后又去一旁的摊位上买了只有孩子才会喜欢吃的兔形派,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兔子形状的一种馅饼,制作的时候特意说明了不要加胡萝卜随后才塞给掠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掠影的印象在骑士这里就变成了,只要给他吃的东西就会变得很安静地在等他。
掠影一边吃着兔形派一边看着骑士身旁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堆积成山最后把骑士的背影都埋住了,手中的东西吃完也没有乱走就那么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着骑士,思考着大量的物品待会他要怎样搬走去减少骑士的重量,或许他们需要雇一辆鸟车,晚上回家会有一顿大餐在等着他是为了庆祝他们的家重建完毕,晚饭结束他终于可以泡上舒服的热水澡了,他的龙尾里塞了很多骑士的毛发,中途也可以被骑士刷洗鳞片,之后在和骑士坐在沙发上去听骑士给他读一些他感兴趣的书籍,最后再睡在柔软的床上,如果上面有骑士的味道就更好了,不管是哪一件事都会让人感到高兴,掠影无时无刻都会在想着骑士相关的事。
“醒一醒…我们回家睡好吗?”
“唔…东西都买好了吗?”
掠影迷迷糊糊地靠在一旁的木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骑士叫醒后也没有生气下意识地去抱住骑士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嗯,都买好了,要再逛一逛吗,我们再回家…”
附近繁华的商业街从进来的时候骑士就发现了掠影对这里的好奇,这会儿解决好了采购的问题也还有些时间带他去逛逛,买一些他喜欢的东西。
迷糊的掠影牵着骑士的手站起身,随着前进的步伐他也逐渐清醒,商业街的夜晚灯火通明,来买东西的人也没有比白天少上很多,掠影对这里的很多东西都会好奇,骑士询问着他想要些什么都会买给他,掠影摇摇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几乎全部来源于记忆碎片,真正了解的其实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是会选择去认识而不是毫无节制地把想要的一切全部带回家,骑士能够将他带出门来去看他所不知道的世界已经足够让人满足了。
“这个是仙女苹果,越是红的外表会越甜。”
掠影路过水果摊的时候看着仙女苹果脚步停下了,在一众水果里他也只看得到仙女苹果的颜色,骑士以为掠影会喜欢吃苹果,当即就订购了一整箱回家。
长长的商业街骑士陪着掠影逛了一整圈,尽头只剩下最后一家珠宝店,虽然没有购买的意思但骑士还是带着掠影进去逛了逛,店内和想象的一样华贵,到处都是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掠影像是有了兴趣在店内到处查看着,一颗红色菱形的宝石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样漂亮的宝石光泽堪称完美,是他在一众宝石内一眼就中意的,可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记忆里需要金币才能换到这颗漂亮的红宝石,而金币这种东西他甚至想不起来是什么模样,当然他的口袋里也不会拥有,掠影的失望地骑士看在眼里,刚刚挑选好的灰蓝色宝石被紧紧握在掌心。
正如掠影所想的一样骑士租下了一辆鸟车,车上大大小小挤满了今天采购的东西差点连他们两个的位置都没办法再腾出来些,宽大的鸟车让他们不能原路返回骑士只好绕上一大圈回来,掠影再无心去看途中的风景,他心心念念着的永远都是回家和骑士在一起。
他们到家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上很多,大概是一起逛商业街的时间花了太久,按照日常来说现在钟表上的指针应该是他们晚饭后休息的时候,骑士刚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就撞上了在家等候了许久的黑骑,一个主动的拥抱让骑士完全呆住了,黑骑…在抱着他。
“黑骑?我买了很多东西回来,要一起搬回家吗?等下我们就开饭。”
黑骑没再继续做些什么,在得到了同样的拥抱后才老实地按照骑士所说地跑到鸟车旁开始搬运箱子进屋,一旁的掠影没有在意,他蹲在那棵纯白色格桑花苗前认真地数着开花的数量,已经长到快要和骑士一样高的高度,从上到下大小不一的花朵到处盛开,数下来足足有六十几朵,和一旁只有它一半高只开了零星几朵的格桑花比它已经是巨人般的存在,记忆里从未见过有格桑花会开得这样茂盛,掠影看着它的样子有些欣慰,这是当初骑士给他的花种,祝福的花如今开得这样好,是不是也寓意着骑士能够得到幸福呢。
掠影对今天的晚餐异常期待,即使时间已经有些略晚骑士也还是会满足他的期待,在三个人一起备好菜浴室的热水也被放好,掠影和黑骑一起钻进了浴缸里泡澡,晚一些骑士才会打开浴室大门进来为两个人刷洗龙尾,不管什么时候这里总是会藏有猫毛。
“厨房剩下的交给我可以吗?你也该放松一下了。”
掠影排着队等待骑士的刷洗龙尾服务,他不会把所有的事都交给骑士一个人去解决,不管是战斗还是日常他们都在一起,自己也应该去有一份为骑士分担的责任,为什么这么晚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呢?掠影有些自责地用尾巴搭上骑士的手臂,像是在无声地道歉。
“今天有炖煮你喜欢的牛肉汤,只剩下一些配菜没有加进去了,还有一份蔬菜沙拉没有做,可以吗?”
没有被拒绝,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掠影的请求,看到对方猛地对他点头连手臂上的尾巴也缠得更紧了,两条粗大的龙尾挨个被认真刷洗,里面的缝隙干干净净,掠影留下了骑士和黑骑在浴室内泡澡自己则去了厨房将剩下的晚餐做好端上餐桌,餐具也按照人数提前摆好才又回到浴室里招呼他们一起来吃饭,第一次和骑士一起制作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的太多第一次都是骑士给予他的,那些全都被当成足够珍贵的东西被放进回忆里。
晚饭后的休息时间骑士准备了些他感兴趣的书籍,这些本就是黑骑所看过的再一次读给掠影也自然会感兴趣,世界之外的世界有各种各样奇妙的事物都会在他们未来的旅途里相遇,被问起以后骑士也耐心地给掠影讲起他们未来的故事,逐渐柔和的眼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些事情本就是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去做才会有意义,掠影听得入迷,他在意的从不是冒险的故事,而且能和骑士一起去完成一个又一个的梦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骑士身旁的黑骑有些昏昏欲睡,沉重的眼皮不断让他模糊视线,脑袋也轻轻靠在骑士的肩膀上小憩起来,察觉到时间的骑士差不多也合上了手中的书打算去热一热牛奶顺便把一旁半睁着眼睛的掠影也哄睡,当他起身时口袋里的盒子让他想起来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讲。
“等一下…”
骑士抓住了掠影的手,掠影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头看向骑士,精美的盒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上我们最后走进去的那家珠宝店…里面有一颗和你的眼睛相同颜色的宝石。”
“是很少见的灰蓝色,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像是早就为它准备好了属于它的位置,黑暗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将掠影包裹,只有在战斗中才会幻化出来的坚硬盔甲显现于身,胸口上空空如也的地方早在出生起就留有空地在等待着未来的相遇,宝石的尺寸和形状全部合适,它就像是为掠影量身定做的一样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骑士的手轻抚上去淡淡地说道。
“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属于你的东西存在,它会一直都陪着你的,我也是。”
骑士整理着掠影的盔甲,纯黑色和灰蓝色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合适,他总是习惯性接受黑骑的好,黑骑也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让人不知道的是,黑骑也同样遭受过苦难失去过一切,他也渴望惊喜,渴望被爱,在收到礼物后也会喜极而泣,也同时在不断教会骑士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骑士看着掠影灰蓝色的眼睛里装满了喜悦,看着他的眼睛也有了光一样,掠影的眼眶里像是有眼泪在打转,视线不断地在模糊与清晰间闪烁后变得黑暗,温暖的手掌附在他的脸上为他擦去眼泪,再次睁眼后他的世界变得和之前不一样,眼前的人和景色让他瞪大了双眼不断地喘息张口,掠影颤抖着手去摸了摸骑士,那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温柔和不解看向他,反复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大量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掠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骑士。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世界的颜色,原来爱也会有颜色。
强大的力量让他有战斗的本能,可他还拥有人类的感情,不断地回想起属于未来的记忆,不断地在被爱中血肉疯长,他生于黑夜,因爱而生。
正因为过去的黑骑没有获得过爱,所以在未来有了骑士后把自己遗失的东西疯狂补偿到骑士的身上,他很幸运,骑士是个温柔的人,在体会到他的爱后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去爱他,骑士不善言辞但爱意从未停止,反而是对黑骑的爱太满,才让在一次次的相爱里诞生的掠影带着黑骑的过去所诞生,正因如此,我从出生起就在爱着你。
深秋的气温已经开始变得寒冷,骑士早早地就开始准备起冬季要用的炭火,院子里已经成熟的蔬菜也是他要采收的目标,每一次出门掠影都会在那棵格桑花苗前看上很久,大部分的花已经开始逐渐凋零了,只有他还开得正盛,上面的花接连不断地绽放,为这个金色的秋天添上了别样的色彩。
“很多都需要摘下来,用这个篮子装就好。”
掠影和黑骑分别被发了个篮子用来装蔬菜,三个人分工行动秋收的速度也会快上很多,一些茄子辣椒之类明显的蔬菜交给了黑骑和掠影,骑士则是去地里挖出番薯胡萝卜这种埋在地下的,虽然很累但总比被挖坏浪费掉的好。
对于掠影来讲秋收是让他很兴奋的事,世界的多彩他才开始体会,原来平常吃的蔬菜会有很多种颜色,一些难吃的蔬菜却也有漂亮的外表,在体会快乐的同时掠影也将骑士交代的任务一一做好,闲来无事去看了看黑骑发现篮子里有着大量的黄瓜青豆,他还记得骑士的教导,绿色的还没有成熟是不可以吃的,黑骑在前面摘黄瓜,他在后面把黄瓜都埋进土里,再过一段时间变黄了肯定就能吃了,正当他自豪自己的聪慧时突然被骑士拽起了龙角,质问他为什么把黑骑摘好的黄瓜都埋进土里,那种假装生气的语气让掠影感到熟悉,他抱住了骑士的大腿,用龙角蹭着骑士的腹部讲起自己的聪明计划,骑士听完觉得也很合理,所以奖励了掠影晚餐有一大杯胡萝卜汁,警觉的掠影这才看到远处的菜田里大量的胡萝卜被挖了出来,连忙把埋好的黄瓜都挖了出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摘他的蔬菜,心里不断地去想着要找机会把胡萝卜再埋回去。
事实证明骑士是怕冷的,今年的秋天要比往常冷上不少,客厅的壁炉早早地就燃起了炭火让整个房子都暖洋洋的,这周去采购时骑士路过了新的摊位,只卖毛线但生意却异常火爆,几位女性在一旁商量着要织什么颜色的围巾送给喜欢的人,这个倒是戳中了骑士的心,原本已经走过摊位的脚又退了回来当即选了三大团毛线又买了织针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回了家。
到家后骑士就研究起了围巾的织法,要先整理好毛线,打线…这样陌生的词汇对于骑士来讲需要去实践才行,旁边的两个人完全闲不住想要帮忙骑士也一人分了一个线团告诉他们要重新整理出来才行,捏住毛线的一端在织针上一圈圈系好准备织的花纹,后边的线团则是在黑骑的手中慢慢分解,骑士认真地按照说明上织起围巾,因为掌握不好力道总是需要拆掉重新去织,他并不是个会半途而废的人,一次次克服困难去做得更好,这才是骑士,直到掠影吵闹的声音传来,骑士和黑骑一下子一起看向被毛线团缠住的笨蛋。
“救救我…毛线把我捆住了。”
骑士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围巾带着黑骑一起去解开掠影身上的束缚,想不到一个这么大的人会被一团毛线欺负了,黑骑率先找到了毛线头,顺着它一点点去收回毛线,有时候也会被卡住骑士这时就会去查看,毛线甚至还会在掠影的尾巴和龙角上打结,不得不承认掠影能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果不其然地被骑士晚饭惩罚了一杯胡萝卜汁,三个人的生活热闹且温馨,是掠影在这世上最美好的日子。
今年的第一场冬雪来得早了很多,昨天还下着秋雨隔了一夜院子就关上了银白的冬装,从被窝爬出来的黑骑尴尬地看着被子上的鳞片,他进入换鳞期了,收集好零散的鳞片穿好衣服,骑士也刚好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带着黑骑出来洗漱。
“骑士…”
“嗯…嗯?”
硬硬的东西被塞进手里,骑士揉了揉眼睛看向掌心,掠影开始进入了换鳞期,掉下来的旧鳞片交给了他。
“长出新的鳞片了吗?很好呀…我会收藏起来的。”
即使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会得到夸奖,掠影摇了摇尾巴,他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掠影趴在客厅的窗前一直没有离开,外面的雪很大,大到快要把他的格桑花压住了,白色的花朵隐于雪中只能看到黄色的花蕊,绿植本就和白雪不能共存,它走过了四季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掠影还是会有些不舍。
“要出去吗?要多穿一些,不要生病了。”
看穿了掠影的心思,骑士为掠影准备好了冬装,反复确认他有穿戴好保暖的衣物后才放心地把人放了出去,门口挂着的蓝色围巾也被悄悄取了下来带走,临近午饭的时间骑士也要开始准备今天的食物,拉着黑骑一起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鹅毛大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不像去年那样伴随着刺骨的寒风,今年的冬雪格外温柔,掠影走向他最关心的花前,已经被冻到僵硬的花茎还是翠绿的颜色,它早已进入生命的尽头却依旧将自己最美的时光停留在这个冬天里,被白雪覆盖的花朵还有着一定的柔韧度,摸上去是冰凉的但却和夏天时是一样的触感,淡淡的花香也没有随着寒风飘走,这场雪停来得太急,它甚至没有多少时间去留下可以供明年再次种下的花种,掠影仔细扒开下面的积雪,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棵格桑花在不断地凋谢后再次盛开出新的花朵,上面美丽的盛开,下面是枯萎后留下的花种,只为了继续在明年春天延续它的美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为数不多的花种,他要在明年春天再一次种下为骑士而开花的格桑花,把祝福也延续下去。
掠影在院子里用厚厚的积雪堆积起了三个雪人,两大一小像是他和骑士还有黑骑,附近捡到了树枝充当手臂,石头是眼睛,龙角和猫耳要用什么来代替呢?掠影冲回了房子里,在厨房发现了做饭的骑士。
“骑士,是花种,格桑花的…还有!我想要茄子,还有白萝卜,胡萝卜。”
“茄子不可以生吃,会坏肚子的。”
骑士放下了手中的锅铲擦了擦手接过掠影递过来的花种,在客厅找到了文件夹撕下一部分包好种子,再走向旁边的储物室把掠影想要的东西为他准备好。
“白萝卜…想要猫耳的形状。”
虽然不理解掠影的想法但骑士还是照做了,水果刀很快就在白萝卜上刻出来他想要的猫耳形状递给他。
“快要吃饭了,别玩得太晚。”
掠影一边答应一边又冲向屋外,黑色的茄子可以当作龙角一边一个,白色的萝卜是骑士的猫耳,胡萝卜就是鼻子了,搞定一切掠影在雪中看着自己的作品,感觉有些丑丑的,但是骑士的雪人很可爱,他本身就是白色的猫魅族,掠影看了很久,又解下了自己的围巾系在骑士的雪人上,现在更满意了。
午饭早早地就做好了,见掠影迟迟没有回来骑士才走出门招呼掠影回家吃饭,掠影正拿着扫把清理着小路上的积雪,白雪落满了他的黑发染成白色,在发现穿着单薄的骑士从屋子里走出来后掠影立马丢下手中的工具冲上去打开自己的大衣将骑士包住,不断地抱怨着之前骑士嘱咐他的话。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生病了会很难受的…”
“只是喊你回来吃饭…那边的雪人是你堆的吗?是三只小羊?”
“怎么会是三只小羊…明明是我们。”
骑士一时语塞,掠影抱着他两人四足慢慢移动到雪人身旁,走进些骑士才看清楚雪人上的系列,没有上色的鳞片和背后粗壮的龙尾,自己的雪人也同样有着面纹和猫尾。
“围巾怎么系给我了,你会冷的吧。”
“因为你很怕冷啊,只有一个围巾当然要给你。”
“我都变成雪人了又怎么会怕冷啊,笨蛋…”
骑士抖了抖耳朵,手臂从温暖的大衣里伸出来去摸他们的雪人,掠影抱着他,陪他一起在雪人身上继续完整细节。
“百年之后我的头发也会变成白色的对吧…”
“骑士,现在的我算不算提前体验了和你在一起了百年时光…”
掠影的手在问出这个问题后附在了骑士的手上,慢慢地将骑士的手握进了手心里。
骑士有些无奈地笑了,他未来也会喜欢这样对自己说浪漫的话,过去也同样会以未来的方式爱着自己。
“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也许掠影读不懂,但他永远能感受到骑士的爱。
“我的爱人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最近掠影总是感觉到身体上会有奇怪的变化,不明显但他又能感受到是一股不安的感觉,可以确认的就只有和他的本体黑骑会有关系,成为活死人已经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了,掠影还是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黑骑,那个在深渊里不断回响的声音,是黑骑的召唤。
半夜一股燥热感传来,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热,掠影从睡梦中醒来,怪异的感觉让他回想起骑士的话,他难道也会生病,带着这样的疑问掠影下了床走出卧室打算去敲响骑士的房门去询问一下自己的状态,走到门口握住把手转动却发现今天的木门意外地没有关紧,里面传来暧昧的呻吟,那是属于骑士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几乎是听到的一瞬间掠影的身体就有了异常的反应,脸也更加炽热,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离开可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完全挪不动,他隔着一道木门在偷听着什么。
“哈嗯…黑骑,不能…呜——”
床上的骑士浑身赤裸只剩一条单薄的内裤穿在身上,今天是每周计划好和黑骑做爱的日子,或许是命令下的太早了些,内裤还来不及脱下来就被黑骑按在床上掰开腿用脑袋贴了上来,内裤中心的布料也被咬到一旁去露出完整的小穴,骑士的命令是允许黑骑把下面弄湿,而这个命令有个致命的弱点,骑士完全没有说过程和条件,这就让黑骑只能凭着身体的记忆配合起命令去实施,突破极限的快感也随之而来。
黑骑先是掰开嫩红的小穴后黑骑,无神的眼睛紧盯着小穴,那里从最初的粉色已经被黑骑操得变成了嫩红色,骑士依旧会对他们之间的性爱感到羞耻,小穴不断地翕张在火热的目光下渐渐生出水液,随后是一阵吸气吐气的声音,小穴没有被舌头舔弄只有龙鳞与鼻尖时不时地会轻微触碰上来,黑骑在嗅着骑士的小穴,上面淡淡的腥臊味已经很是熟悉,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为下一步做好准备,只有骑士会因为感到羞耻和期待身体渐渐泛红小穴更加湿润,在灯光下肿胀的肉瓣不断翕张露出里面的嫩肉,上面的水渍也隐隐泛着水光,
在性爱里黑骑走足够的耐心去让骑士感到愉悦,被扒开的小穴已经到了最诱人的状态可他依旧不会舔上去,舌头围绕着小穴的周围又吸又舔,刺激着小穴不断想起来它每一次性爱的回忆,里面溢出的淫水黑骑也毫不在意地舔走卷进嘴里。
“可以脱下来,也可以舔这里…”
被快感折磨半天也得不到想要的感觉骑士羞红了脸开口道,黑骑变成活死人后对性爱也有着莫名的兴奋,当然这只是骑士单方面这样觉得,他的目的也只有让黑骑会射出来,做过最多的则是去帮黑骑自慰或者口交,可以插入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前戏让自己的身体可以容纳黑骑的尺寸对骑士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不如说黑骑会太过考虑自己的感受会让他高潮很多次才开始真正插入,后续的插入就另说了,总之骑士他不反感和黑骑做爱,只是希望性爱能够有回应。
得到命令的黑骑几乎一下子就把骑士的内裤扯烂掉了丢在一旁,还不等骑士去训诫他就先把自己的脑袋埋上了小穴,迫不及待地直接对准小穴亲了上去,突然来临的快感让骑士叫了出来腰也跟着挺了起来,软滑的舌头在小穴上来回舔弄,长期没有得到滋润的小穴一下子就兴奋的要命,不断地想要夹住舌头把它往穴里引,里面也分泌出淫水随着黑骑舔弄的速度和力道开始向外流出,每当舌头舔上穴眼它都会很‘恰好’地吐出淫水直接送进黑骑口中,而黑骑也完全受不住小穴的勾引,对着穴眼又舔又吸直到把里面的淫水舔了个干净,大量的快感由此处直直地冲击着骑士的神经,让他完全抑制不住地叫喊出来。
“哈啊…不、不能这样,黑骑…”
骑士的体温不断升高心跳与呼吸全都变得急促起来,黑骑的舔弄还没有结束骑士也不敢叫停,因为黑骑真的会完全按照命令去做会随时打断他的高潮,而说出了‘不能这样’的命令黑骑也做出了选择换了个地方舔,这一次他直接去舔上面因快感充血肿大的肉蒂,顺着肉瓣一路舔上去把层层包裹的嫩肉全部舔开露出里面最脆弱的地方,刚才还是柔软的舌头这会儿紧绷起来对着肉蒂就是一阵来回舔弄将它舔得不成样子,被快感刺激完全不会停止供给让骑士也不得不在黑骑强势的攻击下达到高潮,骑士夹紧了双腿却被龙角卡住,他只能被迫抓住黑骑的头发口中无法抑制地发出淫荡的呻吟。
原本被含住不断用舌头舔弄的肉蒂瑟缩了几下,下面的小孔翕张一阵后猛然喷出大量透明的淫水直直地对准了黑骑的嗓子,一下子黑骑的口中被灌满了属于骑士的淫水,身体的记忆没有让黑骑吐掉而是下意识地咽了下去,闭合上的嘴巴就让剩下的水液无处可去只能喷溅在黑骑的脸上,大量的水液足够让黑骑洗脸的程度连额发都一并被喷湿,前面无人照顾的肉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挺立了起来,跟着下面一并高潮,稀薄的精液射在了黑骑的头发里,高潮后的骑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因为没有发出下一步命令,黑骑再一次舔上了他的小穴。
“黑骑…黑骑…呜…不…”
先前的高潮余韵还没有结束黑骑就再一次舔上了骑士的小穴吸着敏感肿大的肉蒂,骑士被刺激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穴被迫高潮汨汨地像是清泉一般止不住地流水,身下的被子被阴湿了一大片且不断地扩大。
“黑骑,停下…”
被吸到穴里没有半点淫水高潮到达极限的骑士在最后关头才终于下达了停止的命令,黑骑放开了他的小穴看向他,又是那副满眼无辜的眼神。
骑士的计划只是想让黑骑把小穴弄湿,然后舔一舔穴里扩张之后插入内射这样快速结束性爱,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才让他连续高潮了好几次,小穴这会儿连碰上去都可能再次分泌出新的水液喷出来,骑士有些恼火地看向黑骑伸手去拽了拽黑骑的龙角,只见黑骑莫名其妙地流出了鼻血。
“你这家伙…”
骑士不得不停下来先把黑骑的鼻子堵住,如果是日常他一定会很担心黑骑,而在做爱的时候流鼻血也不是第一次了,黑骑总是会觉得在性爱中的他很诱人看得太过兴奋才会这样,骑士有些无奈,小声抱怨着黑骑像个色龙。
“舌头插进来…把里面舔开。”
这一次骑士的命令清晰准确,哪怕他对接下来黑骑的动作有了准备等到真正被舌头插入骑士还是忍不住绷紧小腹叫了出来,柔韧的舌头被突然夹紧也没有停下它前进的动作,穴外的肉瓣被黑骑掰得更开方便舌头进得更深,鼻尖上的龙鳞也正好卡在肿胀的肉蒂上,黑骑一边晃着脑袋用粗糙的鳞片去蹂躏柔嫩的肉蒂一边不断用舌头在穴内抽插,骑士果然受不了这样的快感身体开始时不时地抽搐小穴也主动放松欢迎着舌头的侵犯,里面的淫液和黑骑的口水融合在一起随着舌头的抽插发出淫乱的水声。
“啊呜——黑骑、黑骑…已经可以了,那个,插进来…”
模糊不清的命令,黑骑只是压上了骑士把他圈在身下,两个人明显的肤色差在此刻变得色情,那个词骑士始终无法开口,他只能和平常一样去握住黑骑粗长滚烫的性器把龟头抵在自己的小穴上,另一只手主动掰开小穴示意黑骑。
“把这个插进来,干我…”
骑士说完这个命令已经红透了脸颊,足够兴奋的黑骑掰开骑士的双腿性器直捣黄龙一股气直插穴心,酸胀感骤然遍布骑士全身,被黑骑操了无数次的身体还是会对这根尺寸过大的性器有所顾忌,好在骑士的身体足够柔软很快就适应了它在体内的存在,以前的性爱也让黑骑有着良好的习惯,在插入后没有呆呆地愣着而且去亲吻骑士的脸颊身体,一边含住敏感的猫耳一边把手伸下去捏住骑士的肉蒂揉捏起来。
“哈呜…太深了,拔出去一些,快动…”
黑骑挺起些身体照着骑士的命令行动,性器精准地卡在浅处合适的位置开始耸腰,看上去简单地前后抽插着性器实际上正在坏心地对着穴内画圈,插入时故意向下狠入,抽出时又轻轻上挺拔出,这样的动作显然骑士是满意的,穴里涌出大量淫液供给粗大的性器抽插得更顺利,黑骑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边操穴边揉着骑士的肉蒂。
“快点…呜…呜嗯——”
穴内的性器突然加快不给骑士反应的时间,被干到呼吸完全跟不上黑骑的动作骑士只好张开嘴一边呻吟一边呼吸,下面的小穴因为快感分泌大量的淫液随着被操干的速度越来越快也发出淫荡黏腻的水声,小穴不断紧缩明显一副快要高潮的样子,骑士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又因为这个动作黑骑操穴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让龟头直接干上了敏感点,大半根性器在上面快速抽插起来。
“黑骑!那里…啊呜…那里,man…啊啊——”
骑士被干的说不清他的命令,黑骑几乎是把他压在身下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双腿又被分开至两侧黑骑的腰完全卡在腿间,骑士的身上没有一点束缚此刻却也无法挣扎,被黑骑压着一顿狂操,敏感点被反复碾压惹得骑士的腿根止不住地痉挛,潮吹出来的水液一股股喷溅在黑骑的腹肌上,可怕的快感席卷全身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骑士嫩红色的小穴不断地被黑骑粗黑的性器贯穿操干,穴内一阵痉挛紧缩大量水液冲刷着黑骑的性器,同时前面的肉棒也在不断高潮射精。
“呜嗯,慢一点…黑骑…”
他被黑骑操射了,一边被操着雌穴一边被揉肉蒂到达了高潮,骑士感到一阵羞耻也没有命令黑骑把性器拔出去,他在射精的同时黑骑的吻也压了上来,在性爱里黑骑会给他足够的温柔与爱抚让他不会害怕性爱,骑士欣然接受了黑骑反手环住了黑骑的脖子。
“唔…全部插进来,动快一些。”
粗壮的性器一下子几乎全数插入进了穴里,龟头顶上柔软的腔口已经到达穴心,在达到目的地后黑骑也即刻开始了新一轮的操干,龟头一下下地抽出又狠狠顶上穴心,柔软的腔口被干得一直无法恢复原貌,紧致柔软又湿润的小穴也让黑骑感觉到了舒爽一般发出了淡淡的吐息呻吟,骑士敏锐地察觉到了黑骑的变化但小穴被操得太快让他只能继续承受观察,主动吻上黑骑舌头榨取着里面的津液,分开时暧昧的银丝在空中悬停了许久才被扯断,骑士的眼神朦胧,抱着黑骑的脖颈不断呻吟。
“黑骑…再快点,唔…干到穴心了呜…”
狭小的腔口被龟头不断撞击,黑骑的动作越发不受控制变得粗暴起来,抽插的性器也一次比一次猛烈,穴内的壁肉不断地痉挛紧缩给性器带来巨大的快感抽插得更加凶猛,如此循环下去只有骑士被黑骑操得合不拢嘴,口水和呻吟全部无法抑制地向外流出。
“啊呜,呜呜…黑骑,好胀呜…”
比往常粗暴上许多的性爱让骑士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黑骑操得很凶把穴内分泌出来的淫水都操了出去,配合小腹上的龙鳞和性器下的囊袋把淫液干成白色的泡沫大量附着在穴口外淫乱无比,穴外配合着黑骑的动作大大小小的高潮让骑士不断从小穴喷出淫水冲刷着交合处的泡沫,可越是这样粗暴的性爱骑士的小穴就越是分泌出大量淫液,像是无声地告诉着黑骑,欢迎操我。
黑骑埋头苦干着骑士,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骑士的脸上骑士的身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炙热的体温和粘稠的汗水交融,暧昧的喘息也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淫乱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一个接一个的吻持续不断,骑士的呻吟也被堵在了口中,他大张着双腿无条件地接受着黑骑的操干,腔口被干开了不少面临着缴械投降,小穴痉挛收紧,大股淫液冲刷着黑骑的龟头,比之前更加激烈的高潮射精,骑士再一次被黑骑操到了高潮。
“还是没有内射吗?该不会…”
享受着高潮余韵的骑士在片刻后想起来今晚的正事,他捧着黑骑的脸亲了亲,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射出来,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虽然知道黑骑的性爱时间会久一些,但是连着做了两次都没有射精的黑骑该不会连内射的命令都需要他下达才会去做吧?!
“哈…你这家伙…”
“黑骑,换一个你喜欢的姿势干我,然后内射我…”
骑士皱着眉头抓住黑骑的龙角晃了晃,像是在告诉他如果这次不肯射出来的话他就要生气了。
黑骑对于这个命令还是有反应的,他歪了歪头看着骑士,满脸的迷茫,在骑士眼里倒很像个笨蛋。
“唔…黑骑…”
一直没有行动的黑骑像是在思考一样最后还是做出了行动,性器从骑士的体内拔了出来,没有了堵塞顿时里面大股淫液顺着穴口流了出来滴落在湿漉漉的被子上,骑士被黑骑抱在怀里,大腿也被分开,小穴对着木门。
“黑、黑骑?”
这个姿势让骑士极为熟悉,那时候他们的性爱才开始不久,黑骑会很喜欢把着他的身体从后面插入前面对准镜子,因为黑骑喜欢看他潮吹射精的样子,后来他们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玩法只不过骑士会觉得羞耻所以黑骑就很少这样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黑骑还是会喜欢这个姿势,不过面对着的镜子变成了木门,骑士倒也放松下来很多。
“插进来,快一点…”
黑骑的手臂挡住了大腿骑士被迫只能把小穴对准了木门,黑骑又摸上了骑士的小穴,一下子扒开了骑士小穴上的两片肉瓣把柔嫩的肉穴露了出来方便性器进入,只要找准了穴口就可以很轻易地一股气插到穴心,黑骑晃动着性器半天没有插进去反而因为太急让性器晃动得厉害龟头不断抽打穴口引得骑士小声呻吟,骑士不得不摸向黑骑的性器引导着龟头顶在自己的小穴上随后慢慢插入直到顶到穴心,黑骑不断上下耸腰控制着性器操干的速度,即使性器已经全部插了进去黑骑也依旧没有放开扒开肉瓣的手,操干的速度越来越快小穴也越来越湿润,这就让性器会偶尔滑出体外,反应迟钝的黑骑总是会察觉不到这就让骑士很是苦恼,滑出来的性器会依旧持续操干的姿势不会停下,本就粗长的性器上面还带着粗糙的龙鳞,这样狰狞的东西会顺着龟头擦过的轨迹行动,顶开肉瓣穿过孔洞在操干到足够敏感的肉蒂,龟头柱身龙鳞一个不少而速度也异常地很快反复操干好一阵,过激的快感让骑士头皮发麻身体痉挛,小穴无助地开始高潮从而喷出大股水液在空中划出弧度,持续喷发的水液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水声,空气里也弥漫起一大股腥臊的味道。
“黑骑…不可以扒开,插进来…”
骑士被反复折磨了高潮好几次才开口命令道,黑骑也是很听话一只手去捏揉骑士的乳头,另一只手则摸上了上面充血的肉蒂,足够宽大的手掌甚至可以用虎口去夹住骑士的性器同时帮着骑士自慰两个地方,很快这里也快速抖动了起来,骑士的身体一下子三个敏感的地方同时动了起来剧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小穴不断痉挛喷水高潮个不停。
穴外好几个敏感点都在黑骑手里被照顾着,穴内的性器也完全没有停下,龟头不断狠狠撞击着腔口,这里已经足够柔软只差一点点就能到达那个隐秘的地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也跟着抽插的速度加快了很多,足够多的快感让骑士的小穴夹紧性器给黑骑也带来大量快感,也让黑骑更加努力地去操骑士的小穴,一直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的猫耳看得心痒,敏感的部位被一口吃进嘴里,骑士尖叫着绷紧了身体,恰好赶上黑骑猛地挺腰插入,龟头一下子挤进了狭小的腔口里,顶得骑士小腹凸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哈啊…黑骑,黑骑…耳朵不可以咬,呜唔——”
骑士的下巴被突然抬起与黑骑接吻,他没有半点反抗欣然接受了这个绵长的吻,黑骑不断地入侵他的口腔在里面搜刮纠缠肆意掠夺骑士的一切,两只手分别摸向了敏感的肉棒和肉蒂开始认真对待起它们,被手指圈住挤压的龟头和不断撸动的柱身,三指轻压夹紧肉蒂不断快速抖动,穴内直操孕腔在狭小的空间快速抽插的性器,黑骑想要给骑士极致的高潮,龙尾也卷上了骑士的猫尾,他把一切能给的快感都给予了骑士,爱意和性他全部都要让骑士体会到。
“呜——!!”
骑士在黑骑满是爱意的欲海内沉沦窒息,大脑一片空白痉挛着身体肆意高潮,精液与潮水一同喷发在屋子里四处飞溅持续了很久,黑骑粗重的鼻息预示着他的高潮但依旧吻着骑士,胀大的龟头死死卡在骑士的身体内将灼热的精液内射进骑士身体里最隐秘的地方,狭小的孕腔内被射满精液,惊人的分量不断地持续喷发着将骑士的腹部撑起一个圆润的弧度,多余的则顺着交合的缝隙全部喷涌而出弄脏他们的身体,滚烫的精液把本就在高潮的骑士再一次送上了高潮,接连不断的高潮加上窒息让骑士隐隐约约有些昏迷的迹象,黑骑在骑士结束射精后才放开了他,自己则继续着内射。
“黑骑…热水,清理…”
骑士尽可能在昏过去前交代清楚他的需求,这对爱干净的他来说很重要,黑骑反而有些舍不得地抱紧了骑士,将两个人的体液又蹭了蹭,眼睛里有些柔和,在他内射结束后拔出性器一瞬间没有堵塞的小穴溢出大量精液喷涌而出到被子上,黑骑这才按照骑士的命令抱着他一起去浴室里清理,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两个人全都没有发现。
隔壁的浴室响起了水声,躲在卧室被子里的掠影心脏跳动的厉害,他偷看了骑士和黑骑做完了一整件淫乱的事情脸红的要命,裤子里硬邦邦的性器胀痛的厉害,他不断地吞咽着分泌出来的口水脑海里对骑士刚刚淫乱的样子挥之不去,他以后会和骑士一起做那么亲密的事情…
“骑士…”
被子里的掠影逐渐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他的手最后还是伸进了裤子里抚慰起他的性器,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对骑士完全没办法拒绝,他不断地回想着刚刚的一切,隐秘的小穴,敏感的肉蒂和肉棒,这些他都看得清楚闻得见舔上去的触感也很真实,可以插入的小穴里面又紧又热抽插一阵就可以喷出腥臊的水液在身上或者脸上,骑士甚至会用它来磨穴会帮他口交自慰,大量的精液喷射在骑士的身体各个部位,全都是他的味道…
“骑士…骑士…哈…我的骑士…”
随着掠影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大脑一片空白,滚烫的精液全部射在了他的手心和内裤上,骑士缓缓睁开眼,他想起了很多次和骑士的性爱过程,甚至能体会到和骑士性爱的感觉,而这都是属于黑骑的记忆,一些是他成为活死人后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降临,掠影看向自己的手臂,精液附着在他透明的手掌上。
新年骑士采购了一大批货物回来,去年的他沉浸在黑骑变成活死人的悲伤里无心去准备什么,今年有掠影的存在也让这个家稍微热闹了些。
“呼…外面好冷啊,我的手已经很暖了,我来帮你。”
掠影将自己用火烤热了的手贴上骑士的猫耳,薄薄的猫耳被冻得通红,这会儿被掠影温暖的掌心捂住渐渐地也恢复了血色。
“今年太冷了,一次性买了两个月的东西回来就尽量不出门了。”
骑士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说着,他吸了吸鼻子,暖洋洋的空气通过被冻红了的鼻子进入肺部还是凉的,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骑士…如果我不在了,我的意思是…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你会怎么样?”
“嗯?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不会让你消失的啊。”
掠影的心抽痛了一下,随即又说道。
“这样啊…那你也会思念我吗?”
骑士忍不住回头对掠影皱眉,明显是生气了。
“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如果你再藏进黑暗里躲着我的话,我会用光芒照亮所有黑暗,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是吗,那我答应你,永远不会躲着你。”
掠影一把抱住了骑士,本来想和骑士拉一拉手指做出约定的,最后选择了缠尾巴,他们独有的动作。
“做什么呢笨蛋…”
骑士对掠影这样幼稚的行为没忍住说出口,尾巴还是和他缠在了一起。
晚饭后骑士整理着采购回来的物品,掠影和骑士在一旁负责拆分好食物和日用品之类的,箱子里的一大捆细长的铁丝引起了掠影的注意,上面还有些粗糙的东西附着在上面,是没见过的东西。
“骑士,这个是什么。”
“是小型烟花。”
“烟花…春天种在土里的吗?居然是黑色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骑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掠影,他的过去居然连烟花都没见过。
“是需要点燃的玩具,要一起去看吗?”
“是玩具吗?!现在?!好啊!”
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掠影即刻穿戴好了自己的衣物在玄关等着骑士,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烟花猜想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屋内的风光透过窗户照射出来,骑士牵着黑骑的手刻意去了暗一些的地方,两个人蹲在雪地里,骑士递给掠影一根烟花随后点燃了火柴,微弱的火光接触在烟花上一瞬间金色的火花四起,噼里啪啦地绽放在掠影的手上。
“细长的花瓣是金色的,好漂亮…骑士?怎么没有了?”
“这就是烟花…美丽且短暂,转瞬即逝…”
掠影陷入沉默,骑士则是又点燃了一根烟花递给他。
“还有很多,可以玩很久的。”
看出了掠影似乎有些不开心但是没有想到理由,骑士只好哄着他拿出更多烟花让他能玩开心。
“我不喜欢烟花…”
“嗯?为什么?是不好看吗?我们可以去放其他的颜色,还有可以在空中绽放的。”
“我不想短暂地和你在一起…我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
骑士不知道为什么掠影会突然这样讲,怎么会突然把他与烟花关联到一起。
“烟花没办法一辈子都绽放,也没办法一辈子被人记住。”
骑士一边点燃起新的烟花,金色的火花照亮他的脸庞,紧接着又拿出一根新的烟花,用之前的那一根去点亮它。
“大家都在看烟花,可我却只记得和我一起放烟花的人。”
“我会想和你有未来。”
骑士赤红的竖瞳映着金色的烟花,眼睛却认真地看向掠影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瞬间掠影的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冬天还是因为害羞,那种一眼万年的心动,他再一次感受到了。
所有美好的事物我都会想和你一起去遇见,我所遇的美好也都会与你息息相关。
因为新年的关系夜晚不再安静,远处的烟花不断在空中绽放,这让在睡梦中的掠影猛然惊醒,疯了般冲向骑士卧室,蹲在黑骑怀里的骑士被突然抓出了被窝,掠影将他按在地毯上也顺便把他压在身下,浑身赤裸的骑士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发觉掠影一直止不住地颤抖。
“有人要来了,外面很危险…”
“发生什么了吗?谁要来了?外面怎么了?”
骑士一头雾水但还是抱住了掠影的脑袋不断安慰他。
“敌人…敌人来了,骑士,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别离开我…骑士…”
那种熟悉的不安感让骑士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以前的黑骑也会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向他疯狂表达爱意,即使他有着强大的力量此刻也是脆弱的,骑士看向窗外的焰火又想起了掠影的过去,是不是把这个东西当作了危险的东西?又或者是,战争恐惧?
“没有人会来,外面也很安全,放心吧,有我在你身边的。”
“骑士…我一定会守护好你,我要活着…让我再陪你走一段路…”
这确实是骑士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和黑骑在一起后两个人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哪怕是现在躺在他身边的活死人黑骑也对外面的焰火没有反应,活在过去的黑骑…每天经历的到底是怎样的炼狱。
“你怎么会只陪我走一段路呢?黑骑,你不是我人生中的一段经历,而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骑士没有放开掠影反而将他抱紧些,龙角贴近他的胸膛,此刻的掠影需要他的存在,需要被给予安全感,也需要被坚定地选择,这是他作为爱人所应该去履行的责任。
第一次被骑士叫起名字,掠影逐渐安静下来,埋在骑士怀里的头抬了起来,眼睛失神地看着骑士。
“骑士…你是我心脏的一部分。”
外面的焰火突然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卧室,骑士看着掠影的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掠影分不清过去和未来,这句话也让骑士恍惚,他对着掠影温柔地笑了笑。
“这里就算是梦境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刺痛了掠影的心,灰蓝色的眼睛一瞬间就被眼泪淹没得看不清轮廓。
“可我只是他的影子…”
“黑暗里明明连梦都做不了啊…”
那段被爱人封印进黑暗的日子,不断地在黑暗里饱受折磨与力量抗争都只是为了不被吞噬,他还想再见到骑士,他本就是为了骑士而生的人,无法做梦的他只能看着没有颜色的回忆去一遍遍思念,在无尽的痛苦里挣扎生存,这些如今都被骑士知晓。
“黑骑,安静下来…黑骑,我在你的身边。”
他深知失去爱人的滋味,所以不会让黑骑再次体会那种痛苦,失控的掠影不断地哭泣与他相拥,骑士也没有放开过他的手。
“黑骑…黑骑…我爱你,黑骑。”
“你还记得番红花吗?今年你种出了特别茂盛的格桑花,还记得吗?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一如当初。”
外面的焰火终于合时宜地停下了,但总有几个会突然窜出来的依旧会让掠影感到不安,骑士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毯上,一边抚摸着掠影的黑发一边抱着他陪他慢慢冷静下来。
“我可以帮你编头发吗?”
“可以啊…未来的你会很擅长呢…”
这一晚掠影第一次被骑士叫起了名字,也第一次睡在了骑士的房间里,骑士只是去拿被子的功夫掠影就不安地在地毯上急促地喘息起来,骑士不会外离开,为他们盖好被子后就像他们初见一样,只不过这次拍着被子的人变成了骑士,像是在哄着不安的掠影睡觉一样,渐渐地掠影也能够在骑士的心跳声里入睡了,手上抱紧的力道即使是睡梦中也没有放松下来生怕自己被抛弃一样。
“骑士…我好爱你。”
睡梦中的掠影呢喃着,骑士听得清楚,为睡梦中还在流泪的掠影擦掉泪珠。
“黑骑,我爱你。”
不是因为你说了爱我所以我要回应我也爱你,而是我本就爱你。
不会睡觉的影子再一次睡在了骑士的怀里,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境,在干燥枯黄的荒芜地带盛开着大量的番红花,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眼前人,模糊的脸说着他听不清的话语,风吹起大量花瓣,编好的头发被风吹得散开了,那个人转头看向他后纯白色的头发与赤红的竖瞳是骑士的模样,可通过口型他还是读出了那句话的意思。
“黑骑,我们结婚吧。”
骑士看向窗外的夜空一片黑暗再无焰火,进入睡梦中的掠影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地喷洒在骑士的胸口,上面还有些许温度,掠影就像是个失忆了的黑骑,一直在凭着身体的记忆不断地寻找还在爱他的证明,可最后发现他们本就相爱。
骑士在想,不管多少次的相遇,只要是黑骑的话,那自己就一定会再次爱上他。
暖和的被窝也阻挡不了掠影的生物钟,清晨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身处在不熟悉的地方,被子里的余温告诉他骑士昨天和他睡在一起但这会儿人却消失不见了,不安的心再一次让掠影变得激动一下子爬了起来冲出卧室,恰好撞上带黑骑方便回来的骑士。
“唔?你醒了。”
骑士一下子被拥住,因为被抱得太紧呼吸变得困难,已经是白天了也没有焰火的声音为何掠影还会这样不安呢,骑士想不到缘由但也去抱住他直到他能冷静下来。
“头发还没有编起来,要来帮我吗?”
骑士坐在桌前,身后的掠影正拿着梳子一点点梳开柔顺的长发,纯白色像雪一样干净,比起前面的短发这一段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让他反复地去从头到尾顺好每一根发丝,骑士对他说起未来,以后的他会很擅长这种事。
“要先分成三股,然后把边缘的两撮向中间交叠…”
掠影按照骑士所说的方法认真地编着,原本正面交叠的头发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变成了反方向,中间还有一块完全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结,从上到下也编得松紧不一,整个头发看起来很糟糕。
“没关系的,以后编得久了自然也就会好看了。”
骑士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头发开口安慰道。
掠影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糟糕的杰作和眼前的骑士,两者完全不匹配,骑士就应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他这样烂透了的手法,他伸手摸向发尾,想去解开骑士的头发却被阻止了。
“怎么会想解开?你做得很好呀。”
“黑骑,我只在意那个人是你。”
骑士背对着掠影对他说着自己的心,看不到眼泪无声地顺着掠影的脸颊滑落。
“愿望只有这一个吗?其实你未来的每一天都会这样起床帮我编头发,因为这是你当初留下的。”
“这个愿望你已经实现了…所以给你特殊一些,另一个愿望。”
掠影愣了愣,大脑闪过许多和骑士的回忆,他想要的太多,面对骑士就会变得贪心,他想要的无非是能够一辈子都与爱人在一起,掠影看着骑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努力压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久久才开口。
“想要成为你的家人。”
是你的恋人,也是你的家人。
未来的黑骑在面对骑士的恩泽许下的愿望是能够与他结婚,而过去的黑骑在面对同样的处境也许下了相近的愿望,未来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可过去的他们却想拥有比恋人更亲密的关系,太像了啊…骑士完全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掠影,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骑士忍不住回头看向掠影,太阳恰好走过,阳光顺着窗户照进屋子,骑士站在光里,在掠影的眼里他如同神明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走向他,掠影在黑暗中被骑士牵住手拉近,两个人一同站在光里。
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掠影除了喜欢和骑士在一起外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客厅里看向窗外发呆上很久,看着外面的冰雪消融露出大地,春天就快要来了。
“在看什么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骑士坐在掠影身边,身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让掠影下意识地去抱住骑士,把他的手握住搓揉取暖。
“外面已经不是特别冷了,再过一阵就可以继续在院子里种花了。”
骑士由着掠影把他抱住,被握紧的手也同样去反握住掠影,属于人类的体温和真实的触感让骑士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目光。
“今年也想一起种花。”
掠影淡淡地说着,灰蓝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春天想和骑士一起在院子里种蔬菜,今年一定会想办法少种一些胡萝卜,夏天和骑士一起去花海,附近会有很多他们没见过的野果,有很多都想摘回家,骑士会做很多甜点果酱给他,秋天和骑士一起去狩猎,在金色的森林里野营烤肉,那时候的鱼是最肥美的,冬天和骑士一起窝在家里,烤着壁炉喝着热汤依偎在一起,外面大雪纷飞他们过得安逸快乐,两个人年复一年地在一起寻找新的美好一同度过每一个四季,掠影想的不止这些,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事情都想要和骑士一起,他会不会有些太过贪心,他想拥有骑士,可这样的占有欲来得有些太迟了…
“好啊,等雪融化后我们一起去翻地吧,还可以顺便去种蔬菜,今年的胡萝卜会少一些,但我还是会亲自种的。”
骑士猜到了掠影的心思,这下彻底反握住了掠影的手,抬头用猫耳蹭了蹭掠影脸颊旁的龙鳞。
“最近的晚餐可以都吃牛肉汤吗?我会负责切好配菜。”
“每天的主菜都要吃吗?可以哦,配菜会多一些蔬菜。”
骑士思考着晚餐的搭配,掠影催促着骑士进入厨房,他待会儿洗干净手就来。
客厅一下子只剩掠影和黑骑,两个人陷入沉默,掠影转头看向窗外无法看清他的脸,外面的景色逐渐被黑暗吞没了,掠影率先打破了尴尬平静地开了口。
“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些,天气稳定地持续放晴气温也不断地升高,被冰封的大地吸收了雪水后变得松软,骑士履行着他的承诺带着掠影和黑骑三个人在院子内翻土,潮湿的土壤让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一条条挖好的土坑待会只需要再撒上种子埋好浇水就可以了,它们被骑士分得很明确,每一种蔬菜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另一边的掠影还是蹲在熟悉的位置挖土,他希望今年也可以盛开出和骑士一样漂亮的白色的花,把那份祝福延续下去。
“已经翻好土了吗?”
骑士扯来了水管接上花洒,等下院子里的土需要大面积地浇水让种子发芽。
“花种…”
掠影望向骑士,去年收集好的花种被交给了骑士,那时的他以为自己不会等到来年春天了,没想到他还是撑到了可以和骑士一起种花的日子。
骑士从口袋里拿出那一包藏好的花种撒进土里,掠影紧接着将它们埋好,一个个小土丘在被水淋湿后变得扁扁的,去年的木牌再次被插了上来,同样的事情在第二年被复刻出来,只不过这一次种花的人从掠影一个变成了他与骑士。
“今年也会开出漂亮的花的。”
掠影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土,发觉还是很脏便没有去牵骑士的手。
“黑骑,要顺从自己的心。”
“我是你的爱人。”
被叫起名字的掠影有些错愕,不是因为骑士对他的称呼,而是骑士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并去回应他,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有被在意,骑士会在任何时候都去坚定地选择他。
那只原本已经收回去的手悄然牵住了骑士,在掠影触碰到骑士的一瞬间手就被骑士握紧十指相扣,他们的手一同沾染上了黑色的泥土。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连地狱我都不会害怕,又怎么会惧怕人间的泥土。
掠影陷入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窗外下着春雨,黑色的院子里零星几颗嫩绿的草芽抽了出来,或许在这场春雨后大地受到恩惠才会有更多生命从土壤里钻出,掠影一直在看着那个熟悉的地方,在等待它的出现。
接连下雨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久违的清空再次出现时骑士叫醒了在客厅熟睡的掠影,火红的夕阳照亮了大地,木牌下的格桑花也终于抽出了新芽,他所期待的新的生命也如愿得到了延续,当骑士提出要和掠影去院子里看一看的时候再想去拉住他的手时却意外地直接穿了过去,那双真实且带着温度的手在骑士的注视下逐渐变得透明。
“黑骑…?”
一股强烈的不安充斥着骑士的心,他轻轻地叫着掠影的名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骑士,再抱一抱我吧?”
原本看向窗外的掠影转头看向骑士,眼神里满是温柔。
骑士猛地抱住了他,已经再也无法掩饰下去的未来终于要被发现了,骑士不断地说着不希望他离开的话,可这并不是他能够主宰的,掠影轻轻地拥住眼前的爱人,这一次的拥抱要比任何时候的都要温暖,仔细感受着属于骑士的体温和心跳,也同样用自己的心跳当做回应一样去握住骑士的手放在胸膛上。
“骑士,这是因你而跳动的心脏。”
在相处的日夜中掠影找到了一直追寻的东西,清楚自己的身份无法一直陪在骑士的身边,好在自己的未来足够美好能一直和骑士在一起,他是影,不需要吃饭和休息,也不需要拥有人类的感情,是骑士赋予了他一切,让他短暂地成为了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在他能感受到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人类了。
在黑骑能够苏醒前掠影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起骑士的一切,再一次爱上骑士,成为人类是他的意外,是骑士在给予他爱之后血肉疯长的身体,他能够以人类的身份短暂地陪在骑士的身旁。
他在陌生的世界被创造逐渐拥有记忆,他的本能是战斗,可拥有了感情的他爱上骑士也是必然的本能,他在理性中逐渐变得感性,在得到了那份一直想要的答案掠影似乎也找回了属于他的未来记忆,他的使命结束了,可这并不遗憾,他不是为了死亡而出生的存在,他遇见了骑士,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未来的自已会无可救药地爱上骑士,因为那个人和自己有着相同的信念却比自己多出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并愿意给予和教会他要怎样去爱一个人,温柔的从来都不是骑士这个职业,只因为是他。
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却在命运的拐角处相遇,所以他爱上骑士是必然的,即使是过去的黑骑,他也会凭着本能再一次爱上骑士。
“我是他的影,承载着他的精神,他的内心,他的过去,他的苦难。”
掠影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一直看着骑士的脸努力地把骑士的样子记在心里,他轻握住骑士的手慢慢贴向自己的脸庞,逐渐失温的身体艰难地进行着最后的行动。
“你给了我最好的答案,在这个痛苦的世界里你让我知道了何为爱,活在过去的我也能被你所爱…”
骑士的眼泪疯狂从眼眶溢出,泪珠不断地滚落穿过掠影替他擦泪的手指,可掠影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但你也是他,是很爱我的人,是我爱的人对吗?”
“是啊,我也是你的爱人,我的未来有你真是太好了。”
掠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释怀地笑了,原来他们未来会如此相爱。
“黑骑…黑骑…别离开我…”
“只要你还有一天爱着我,我就依旧会存在于这个世上,暗黑骑士的力量不止来源于黑暗,也还有爱,骑士,你是我的全部。”
那副强壮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能够与骑士相拥的时间越来越短暂,掠影将自己的爱意全部诉说给骑士,他生于黑暗对一切都不会感到畏惧,唯独会害怕的就只有与骑士分别,如今能告诉骑士自己的心也知晓未来,那么这份恐惧也就变得渺小。
“我并不会消散,我会回归他的内心,成为他的在黑夜中的永恒焰火,成为能够在未来去守护这一生挚爱的力量,所以,在未来的旅途里,我们都会再次相遇的。”
掠影拥抱着骑士,他喜欢骑士的眼睛,赤红的眼睛看向他总是带着热烈的爱意,也喜欢骑士的头发,白色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颜色,他想再看一看骑士的样子把骑士刻在心里,又想在最后多去触碰一些骑士记住他们在一起的感觉,他主动贴近了骑士,冰冷的呼吸短暂地打在上面,时隔多年掠影再一次亲吻到骑士的额头,无比熟悉的感觉将掠影再一次拉回他们的初见,一见钟情,一眼万年,骑士也抬起了头主动吻上了他,两个人第一次接吻,掠影灰蓝色的眼睛才终于止不住地流出了眼泪,尽管在生命的尽头他也依旧会和人类一样用心地去爱一个人。
“请不要难过,骑士。”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爱着你。”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掠影也依旧在安抚着情绪失控的骑士,掠影消失了,温暖的春天里骑士却像是回到了那年冬天一样寒冷,院子里还留着他们种下的花,花开又花落,新的生命还会再度出现在这个世上。
转眼来到了夏季,凉爽的空气也抵挡不了炎炎夏日,下午的太阳又狠又辣,很多植物都被它晒得失去了活力蔫软下来,那天骑士还在打理着院子,屋内的黑骑经常会陷入沉睡,可正常的呼吸和体温,两者又联合在一起告诉骑士黑骑并没有出事,索性日常就只有骑士一人做着所有事,他蹲在熟悉的位置为心爱地花田浇着水,已经结出花苞的格桑花今年又会开出什么颜色呢,骑士日复一日地过着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等待着黑骑的苏醒,也期待着与他重逢。
骑士一直看着格桑花看得入神,像是在思念着那个人一样,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是他这一生最熟悉的感觉,是在无数个夜晚都能清楚感受到的怀抱,比平常更加温暖的温度。
“黑骑…?”
骑士颤抖着声音,他在害怕,害怕这是他的幻觉,直到那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时背后炙热的心跳才告诉他那是属于黑骑的心跳,是那个人发誓过永远对他心动的心跳。
“我做了好长的梦,梦里你还在爱我。”
“谢谢你,能够爱上过去的我。”
骑士瞪大了眼睛,眼眶里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汨汨地流,在确定了黑骑真的主动靠近他并做出了行动后他才紧紧地抱住了黑骑,像是怕黑骑再一次离开他一样竭尽所能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进,那些话在再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爱人后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有无尽的眼泪诉说着他的思念和爱意,这一次骑士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的一切都会有黑骑去回应他。
陷入沉睡的黑骑在黑暗深渊里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那是他的影,在醒来后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被灌输进他的大脑,过去的苦难像是被另一种力量治愈了一样让黑骑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那个人有着无法忘记的赤红色的眼睛始终牵着他的手一路从地狱回到人间,他所看到过的美好合在一起就是骑士的背影。
‘过去的你在未来遇见了他,如你所见,你永远都会在下一秒再一次爱上他。’
院子内的格桑花再一次开出白色的漂亮的花,他们依旧会踏上旅途继续相爱,一起去体验属于他们的人生。掠影回归了黑骑的内心也成为了他新的独立记忆,他在黑暗中重生,在他们一次次的战斗中被召唤,被风吹起的面纱,他的目光也依旧会落在骑士的身上,被遗忘的记忆会随着时间与爱慢慢回想起来,那颗灰蓝色宝石始终都扣在胸前,在太阳下折射出光芒。
—— 暗夜长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