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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纵使死亡拆散二人
梦里,哈利听到了有人弹琴的声音,他有些激动的冲了过去,伏地魔正投入地弹奏着一曲庄重的乐章,哈利脸上激动的神情却慢慢冷却:“汤姆。”他叫出了对方的真名。
伏地魔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耸耸肩,解除了伪装,露出了微微泛白的头发,汤姆里德尔冲着哈利露出一个笑容:“真是的,怎么被认出来的?”
“颜色,你的颜色稍微偏红一点。”哈利老实的回答了问题,却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钢琴的方向:“刚刚那是什么曲子?”
“安魂曲,我给另一个自己送葬。”汤姆笑嘻嘻的说,哈利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汤姆确实和伏地魔有很大区别,他似乎给人的感觉,更加年轻一些?从灵魂里有种跃动的感觉。
“我看到的颜色是什么东西?”哈利思索片刻,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汤姆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那是一种魔眼,现在还在发展中,你看到的是灵魂的颜色,我也有哦,所以不用担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漆黑色的眼珠,从中可以看到哈利的倒影。
“……谢谢你。”哈利最后说出了这句话。
“我以为你骗到你呢。”汤姆挣扎着想要扮鬼脸逗哈利高兴,最后发现自己做不出来,有些沮丧,他捧起哈利的脸:“但是不要紧,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其他的我全部都消失之后,我也会在这里。”所以就好好的依赖我吧,哈利波特。汤姆在心里愉快地念颂着哈利的名字。
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到了钢琴前,磕磕绊绊的想复原出伏地魔之前弹奏过的曲子,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他有些沮丧的垂下手。突然,自己的手被汤姆按住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哈利后面,用双腿困住了哈利,蹭着他的头发说:“我可以教你。”
与此同时,伏地魔靠在书房的椅子上,罕见的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在他的面前,破碎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在细链的夹子上,一颗小小的宝石闪动着光芒,一段来自过去的影像开始播放:
亲爱的哈利,如果你能看到这段录像,大概我已经死掉了吧。
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是取了本体的什么部分,本体说是傲慢,可我觉得哪里出了错。
在和你夜游的晚上,我回想起过去,我曾期待过自己的家人,后来发现他们不过是无用的臭虫,我也期待过同伴,但是斯莱特林的友谊太过令人警惕,后来我再也没有期待过任何事,这份期待的感情却一直存在于灵魂深处,而我就是这个碎片,我继承了名为「期待」的概念。
真是讽刺,为什么本体要特地切割出这种不被需要的成分,直到你告诉我实验,我才想明白。仔细检查记忆,就会发现除了你之外的记忆太过模棱两可,这个实验恐怕就是在测试我是否会对你怀有感情吧。
答案是,当然会。和笨蛋在一起是会被传染上愚蠢的,我的脑子也开始没有那么清晰了。我曾思考过,在我失去了魔力,几乎失去了一切以后会被人怎么对待。对我来说,我基本上又回到最恶心的那段时光,弱小又可悲,所以我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呢?在明白自己是一个一次性信号弹之后,我曾经感到愤怒和不甘,但是和你的回答却让我十分愉快。我意识到我很中意你,说不定真的会因为你放弃生命,但我希望那天不要到来。
啊,言归正传,我不是那种怀着希望止步不前的人,我知道以目前的局势,到时候迟早会迎来死亡,所以在你问我取什么名字的时候,我下意识选择了「Delamort 」,它的意思就是死亡的,不过幸好你不懂法语。
我在思考着,怎么让你杀掉我,我认为你太过柔软,恐怕不会下手,可我除了被你杀死之外不想考虑其他死法。希望看到录像的你一脸愤怒的骂我已经成功了这件事,我是天才,所以肯定能想到完美的办法。
还记得你梦里的神话故事吗,布伦希尔德杀掉了齐格鲁德,想必齐格鲁德也心甘情愿吧。但是我不是你的齐格鲁德,我可不会被人欺骗到忘掉你。我在死之前应该对你说些什么,你觉得我是更加坦诚的部分,那么我最后就说直白一点的话好了。
我想我爱上了布伦希尔德。
伏地魔冷着脸敲碎了宝石,影像连同宝石一起消失了,他有些烦躁的看着笔记本:“我可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果然,哈利波特就是这种麻烦的东西。”伏地魔回收了分身的记录,但是无法切身的体会分身的经历,那些记录就像病毒一样入侵着伏地魔的理智。伏地魔抬手按住额头,思考着要不要删除这段记忆,过了一会儿,他烦躁的把笔记本摔在了地上,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还是留着吧,自己也知道了哈利波特的弱点不是吗。
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哈利也结束了他的剧团演出,如愿拿到了偿还电费的工资。布莱克夫人也很守信,布莱克家的金库重新为哈利开放,他赶紧还上了宝石的欠款。在还债时发生了一些插曲,哈利发现其中一部分的债主是尤金尼亚,老太太哼了一声之后免除了那部分的债务,在哈利道谢之前转身离开了。奥罗拉给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寄了很多手写的明信片表达谢意,还会偷偷地分享生活的故事,一开始哈利还会阅读一下,后来基本上都被伏地魔抢先一步拿走了。纳西莎有次突然造访了格里莫广场,将哈利的手紧紧握住,感谢他再次救了自己的儿子,同时给了他一大堆圣诞礼物,拆开大多数是衣服和甜点。哈利猜测大概伏地魔之前找卢修斯帮忙定制的衣服,所以纳西莎也知道了自己的尺码,不过他这辈子不想穿正装了,哈利把它们收在了衣柜里。
厄尼写信告诉赫敏哈利的光辉事迹,赫敏拖着疲惫的罗恩火速赶到了劳伦斯家门口,检查哈利的身心健康,最后被伏地魔以太过吵闹为由丢出了门。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在月亮悬挂在夜中正中的时候,哈利偷偷地打开伏地魔的房门一条缝,往里面窥探着,发现没人正想进去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伏地魔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哈利被吓了一跳,因为身体常年被魔力强化的原因,一不小心直接撞到了门框,痛得他抱着头,手中的包裹也掉落在地上。哈利刚准备去捡,已经被伏地魔抢先一步拿了起来。哈利只能挤出一个微笑:“生日快乐,伏地魔。”
伏地魔拆开笨拙的包装,露出了里面的cd和录音带,哈利参演的话剧和空白的没有标签的录音带。他看着碟片上呲牙咧嘴演坏人的哈利,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然后随手把录音带插进了哈利房间里的录音机。里面播放着生涩但努力的弹奏,是那个自己曾为他演奏过的曲子,伏地魔愣住了,静静地听完了一整曲,然后把它取了出来,轻轻甩进书桌抽屉里。哈利赶紧扑了过去,小心地检查录音带有没有损坏,一边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伏地魔。
伏地魔转身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门口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与刚刚录音带演奏的是同一曲,但是更加的娴熟。比起钢琴,小提琴更加适合这首曲子的演奏,哈利走出了房间门,看到了在窗边演奏的伏地魔,他闭着双眼,月光落在他英俊的面容上,脚下是风吹的晃动的树影,哈利一时有些看呆了。
提琴的旋律变得激昂起来,像是在哭诉着什么一样,最终慢慢平复,一曲终了,伏地魔睁开他猩红色的眼眸,看向哈利的方向:“如何?这才是这首曲子正确的演奏方法。”
“它叫什么名字。”
“Swan Lake Theme ,不过是最近的改编版本,我更喜欢这一版的曲调,更加的激烈和残酷。齐格弗里德王子最终与巫师同归于尽,这种残忍的故事才是我的喜好。”伏地魔脸上是熟悉的戏谑笑容。
“为什么他会弹这首曲子呢?”哈利小声的问自己。
“大概觉得你像只鹅一样笨吧。”伏地魔挥挥手,小提琴变为了一沓草稿纸,原来是变形出来的。他将cd在手中晃了一下:“这个我收下了,将来等你被我打败以后,我会带着我的仆人们一起观看的。哦,不过圣诞节我忘了准备礼物了,把这个给你吧。”伏地魔扔过来一个东西,哈利赶紧接住,摊开手一看,却身体一震,是被修复的完好无损的笔记本。
“虽然不是分身了,不过拿来记东西也不错。我的眼光一向很好的,别浪费了。”伏地魔这么说着从哈利身边走了过去。哈利抱住了笔记本,摩挲着上面失去光泽的宝石,低声说道:“谢谢。”
窗外月光依旧温柔的洒在哈利身上,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