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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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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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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八神隆之】神室町艳情史

Summary:

if八神隆之是魅魔的故事线

cp和主旨都是人人都爱八神隆之

年头写的 未完待续中

故事一是审判之眼之前的羽八/海八

Work Text:

故事一:《无人知晓》

cp羽八/海八/东八

时间线在审判之眼之前

 

正文:

 

1.

八神隆之是魅魔这件事,只有羽村京平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羽村永远都记得那一年八神被松金贡从肮脏的小巷里捡回来时不过才十五岁,可在第一次被带到那群凶神恶煞的黑帮面前时这个孩子却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胆怯和畏惧。

“八神……八神隆之。”

在或是事不关己或是不怀好意的视线注视下,少年冷静地告知了所有人自己的名字。意料之外的平淡反应倒是让想要看热闹的松金组成员们面面相觑了半天,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最后也只有羽村慢条斯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借着身高的优势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子。

彼时只有十五岁的八神还没有进入真正的发育期,身高甚至还未及站在他身边的海藤的肩膀。也许是听了松金贡的建议,那天第一次来组里露面的八神穿了一件稍微正式的衬衣,衣服的下摆被腰带勒进了宽大的裤口,也正因为如此羽村才可以清晰地瞧见八神那单薄过分的髋骨和腰肢的轮廓。

已经不可以用单纯的瘦去形容那时的八神隆之了,足以称之为病态的骨感让羽村联想到了那些打着未成年噱头的无德色情产业,像八神这样漂亮且纤细的孩子正是那些目标受众所青睐的对象。羽村很清楚如果这个叫八神的孩子没有被松金贡捡回到这里,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多半就只有沦为那群恋童癖的玩物。

只是再怎么漂亮,也充其量不过是个赏心悦目的花瓶罢了。

羽村京平眯起眼睛对八神进行了一番仔细的考量,最后得出的结论仅限于此。

他歪过头看着一旁给八神热心介绍组员的海藤,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将露骨的目光从少年的身上收回后又重新坐到了原先的座位,他翘起腿时故意用鞋跟敲击桌面发出的巨大动静让在场的组员们顿时下意识地向他回望过去。

方才热闹的氛围因为羽村突兀的举动又再一次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八神的身上移开,而罪魁祸首则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示意健吾替他点烟。等到烟头燃起火星子时他又再一次抬起了头,却在这时候意外地注意到一直安靜地站在海藤身后的八神身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异样。

直到多年后早已年过三十的八神偶然问起羽村为什么当时会发现这个秘密,听过无数次这个问题的黑道若头对此依旧嗤之以鼻,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些难听的冷嘲热讽,但是在那之后却难得的告诉了八神问题的答案。

“哼,说什么发现秘密,明明是个连尾巴都藏不住的臭小鬼。”

“哈?”

八神闻言困惑地歪了歪头,而羽村也不打算再多做解释,不过事实情况就是如此,羽村当年确实看见了彼时还未成年的八神因为还无法熟练运用伪装的能力,在初次见面时出于不安而无意识地露出了身后尾巴的样子。虽然仅仅只有一秒的失态但还是没有逃过羽村的眼睛,只是那时他并没有急于戳破这个秘密,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啊呀,看来组长捡回来了一个很有趣的小鬼啊,你说是不是,海藤?”

羽村呼出了一片轻飘飘的烟圈,对面露警惕之色的少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没有再和他说话。

2.

羽村京平第二次撞见八神隆之露出魅魔的特征,是在同一年的夏天,粉红大街某个风俗店的后巷。

那天羽村带着手下去松金名下的店里消遣,一群人鬼混到了凌晨勉强才尽兴而归。

酒会的气氛一如既往的高涨,羽村多少有了些醉意,他从店里出来后,在手下的簇拥中路过后巷的路口时突然听见巷子深处传来了一些不堪入耳的暧昧声音。

在神室町的红灯区有人会露天办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果放在平时羽村或许根本不会去理会,但是那天因为醉酒而勾起的兴奋还未从身体里褪去,身边血气方刚的小弟们也起哄地朝那里吹着轻浮的口哨,于是他也顺势恶劣地大笑了起来,故意向声源的方向走去。

暗巷的照明只有墙壁上一盏昏暗的壁灯,羽村在醉意朦胧间看见了那片投下的光影之中晃动的人影,只是不同于普通的人类,从那个影子的轮廓来看似乎影子主人的尾椎处多了一根细长的尾巴。

超越人类常理之外的认知让羽村的酒瞬间醒了大半,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八神隆之的少年,他记得在初次见面时八神也不小心露出了相同的东西。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想,而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羽村顺着墙壁向前走近,在将头探过拐角处时,果不其然发现那个正跨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和他吻得难舍难分的人就是八神隆之。

唇齿交缠的声音实在过于猥亵,在寂静的暗巷之中那种刺激官能的淫靡便更是尤甚。从羽村的角度只能勉强看清八神的轮廓,跟在他身后的那群跟班都在兴奋地向里张望,对桃色秘事有窥私之心是雄性的本能,但是此刻他们脸上不加掩饰的下流却让羽村感到格外的烦闷。

“你们先回去。”

“可是,头儿……”

羽村转头对身后的组员吩咐道,听到命令的手下们虽惊讶于若头的一反常态,但还是识趣地应下了,也有没有眼力见的新人表达了异议,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羽村阴沉的脸色吓到双腿发软,只能被同行者架着胳膊迅速撤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消失在暗巷后,羽村这才有心思去处理八神隆之的事情。他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八神是魅魔,但说到底魅魔这个物种基本上可以算是无害的魔物,只要八神没有把松金组变成聚众淫乱的淫窝,羽村就对他偷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像今天这样过分到露天宣淫,那么羽村也自然不会对他的任性放任不管。

再退一步说,这个等同于松金贡养子存在的小鬼还是个未成年,松金曾经拜托过羽村对八神多照顾几分,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也不能拂了松金的面子。想到这里羽村京平又不耐烦地咂了咂嘴,他故意用鞋跟敲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动静,成功让那个被八神吻得欲仙欲死的男人如梦初醒地抬起了头。

羽村用余光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裆部隆起的男人——长相可以称得上英俊,如果羽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松金组名下的牛郎店里那个业绩一直不错的男公关。

“啊!羽……羽村先生!”

在看清楚羽村的脸后男人立刻吓得大惊失色,业绩第一的男公关颇为狼狈地大叫了一声,本能地用手捂住了鼓起的裆部,他似乎是极力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显然羽村并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解释。

忽略掉正在瑟瑟发抖的男人,羽村径直走到了八神的面前然后蹲下了身子。十五岁的少年身形还是过于单薄了,羽村仅仅是拽着八神的后领就轻而易举地把他从男人身上提了起来,而八神则像是被抓住后颈皮的猫,瞬间安分地收起了因为发情而暴露出的尾巴和尖角,然后用一种无辜的眼神委屈巴巴地看向羽村,就好像是在控诉他打扰了自己难得的进食。

“阿隆,就算是要偷吃也要挑点好的,找男公关你也不怕得什么性病。”

羽村京平在训斥八神时那双冰冷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那个男公关,被羽村气势所压迫的可怜男人已经连大气也不敢出,只祈祷羽村能够尽快给他一个解脱。不过好在羽村今天心情还算得上不错,他给了男公关一个“还不快滚”的眼神,后者立刻如临大赦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后巷,唯有被打断了进食的未成年魅魔依旧被羽村抓着衣领,目送着那个男人丢脸的背影时脸上堆满了不加掩饰的失望和不满。

“饿……”

八神隆之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人类的食物对魅魔来说聊胜于无,真正能够带来饱腹感的唯有男性的精液,然而每天和海藤厮混在一起的八神没有机会去猎食,好不容易等来今天海藤不在家的这个机会,偏偏还被羽村逮到了正着。如果只是被撞见和陌生人偷情倒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连魅魔的特征都已经全部暴露在了羽村的面前,那么这一回就很难再糊弄过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八神隆之不安地抓住了衣服的下摆,低下头不敢去看羽村的脸色。

尽管不是普通的人类,但到底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八神对于年长他不少的羽村京平有一种天生的疏离和惧怕。在八神的认知里,羽村是松金组的得力干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比起对海藤无条件的亲近和依赖,他对羽村更多的则是戒备和敬畏。

“我该让你解释吗,小魅魔?”

见八神终于安分了下来,羽村也松开了抓住他后领的手,然后抱着双臂心情复杂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彼时日本正值八月,仲夏的夜晚依旧闷热异常,风化区暧昧的空气之中更是浸润着挥之不去的糜烂和艳熟。那时恰好有一阵穿巷而过的微醺夜风吹拂过八神柔软的棕色长发,一些细碎的额发便顺势落在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前,在昏暗晦朔的灯光之中羽村已经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只是那两瓣饱满的唇似乎是因为为难而倔强地紧抿住的。

看着一语不发的少年,羽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八神隆之不是才十五岁吗?

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现在甚至才在上国中三年级,明明是该与色气毫不相干的纯真年纪,羽村京平却在他的身上瞧见了一种让人为之动容的妩媚和多情。那是与性别和年龄无关的美丽,任谁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便会冲动地想将他占为己有,羽村自欺欺人地认定这应该是魅魔们与生俱来的魅惑在作祟,但这种致命的诱惑之中是否有“八神隆之”这个个体的加成,他也不能当即否定。

“你会告诉老爹吗,羽村先生?”

八神见羽村没有说话,一时也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于是少年只能不知所措地用手指抠住衣服的边陲。手心因为紧张而溢满了冷汗,衣角的布料也已经折出了杂乱的褶子,然而他仍是死死地盯着羽村皮鞋的鞋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少年的声音细若游丝,听起来倒真的像是因为犯了错而在好好地忏悔。如果换做是别人看见八神露出这幅怯生生的可怜模样一定会心生怜悯,但是羽村却知道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是绝对不可能自我反省和学乖的。可是即便他知道八神此刻楚楚可怜的脆弱是蛊惑人心的浮夸演技,羽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对他的请求完全置之不理。

“羽村先生,拜托您了……”

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声音一向是冷淡惯了的,然而此刻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充斥着黏黏糊糊的煽情和媚意,八神故意向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将脸埋在了羽村的颈窝,而后者则不自然地向一侧别开了脸,却难掩狼狈的目光游移。

少年身上丝丝绕绕的香气让羽村京平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欲言又止了半天也只是干巴巴地说了破碎的几个音节,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推开这个危险的魅魔但是他却连简单的推拒也无法做到。

“羽村先生……”

八神因为羽村的默许而愈发得寸进尺,羽村则不得不后退直到将背靠在了暗巷的墙壁上。结实的肉体与冰冷的砖石相碰发出了沉重的闷响,在意识朦胧之间他察觉到原本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花香在八神投怀送抱的那一刻就开始变得愈发浓郁,露骨的媚香让蓄势待发的情欲和旎思无限地放大再放大,直到将理智一步一步地蚕食殆尽。
等到八神柔软的发梢蹭到羽村脖颈间裸露出的肌肤时,令人毛骨悚然的瘙痒才让羽村猛地惊醒,他注意到八神头上的恶魔角和尾椎的爱心尾巴又再一次出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身陷入了魅魔的圈套,并且已经没有了脱身的可能。

“只要羽村先生不把这个秘密告诉老爹,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八神隆之用嘴咬住羽村胸前黑色暗纹的领带,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故意可怜兮兮地垂下了湿漉漉的眼睛。狡黠的魅魔笃定这个时候羽村一定已经动摇,只需一点的推波助澜他的目的就能达到,于是在最后八神隆之用手暗示性地搭在了羽村的皮带扣上,用暧昧的低音喃喃道:

“任何事情都可以的,羽村先生……”

3.

羽村讨厌八神隆之是松金组人尽皆知的事情,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在那个湿热又迷乱的仲夏之夜,三十二岁的羽村和彼时只有十五岁的八神隆之发生了不被原谅的肉体关系。

至此一种由病态的畸形欲望化作的种子就被埋进了土壤,在后来无数次不为人知的性爱浇灌下开始悄然生长,等到它终于抽出了嫩芽,那些深埋在土壤下的错综复杂的茎也早已经根深蒂固,死死地扎根于地底无法再轻易根除。

羽村算不上是性欲强烈,如果不是魅魔主动勾引,他是绝对不会带八神上床的,甚至有时羽村为了处理松金组的事务而抽不开身,不耐烦地推去八神的求欢也是常有的事情,而每当这个时候八神就会和以前一样去神室町的风化区觅食。

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那就是只要八神不要做得太过火,羽村就绝对不会过问,顶多事后会挖苦地说些不干不净的荤话,不过说到底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偶尔亲眼撞见八神和陌生男人求欢时,羽村也会滋生出不愿承认的嫉妒,虽然他从来都矢口否认,但在下一次两人上床时他会非常刻意地让八神多吃些苦头。

长到十七岁的时候八神隆之终于开始抽长个头,原本瘦骨嶙峋的身体不再是脆弱到会被轻易折断的病态,在神室町鬼混多年而练就出的武艺也随着阅历的增长而愈发的精进。羽村在这时也渐渐注意到少年那具曾经摸在手里如同白骨的身体现在也多了些属于人类的生机,特别是大腿根至臀部的软肉,揉捏在掌中的柔软也是不输给女人的肉感。

松金贡是把八神当作养子在照顾的,这是道上人尽皆知的事情,两千〇一年夏休日结束后,松金更是吩咐羽村要他亲自带八神去老字号的裁缝店定做一套成人礼需要的和服。

那天羽村无聊地在一旁一边抽着烟,一边看老裁缝用皮尺一寸一寸地丈量少年修长的身体。他就那样默默地看着老旧的皮尺恰到好处地环过那截纤细的腰杆,掠过凸起的锁骨,再从腰线一直延伸到骨感的肩胛骨,直到这个时候羽村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身高已经越过他肩头的八神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瘦弱少年了。

 

“怎……怎么样,海藤哥?”

去取和服的当天,海藤正治是被八神硬拉着一同前往的。换好和服的八神窘迫地拉开了更衣室帘子的一角,显得有些拘谨,而海藤则大大咧咧地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然后发出了一阵惊喜的赞叹声。

而听见动静的羽村则故作不经意地向少年那里看了一眼,仅此走马观花般的一眼他却有些愣怔。

——十八岁时的五官比起十五岁时似乎要更为舒展了些,八神隆之那张可以用精致去形容的漂亮脸蛋此刻称之为美艳也毫不过分,眉眼间有女性的阴柔却也不乏男性的俊朗,衬着那已经垂到了脖颈间的半长黑发,倒是有一种雌雄莫辩的勾人心魄。

成人礼的和服是量身定做的,选取的昂贵布料用量也毫不吝啬,穿在八神身上时自然便显得得体又矜贵。兴许是很少穿这种繁复的衣服,少年那具修长的身体包裹在这件做工考究的和服里时,那副拘束又羞涩的样子看在羽村的眼里就显得格外讨喜。加上他那张脸很容易给人一种他是一位家教极好的天真少爷的错觉,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可以理直气壮的不谙世事又无畏无惧,只等着回家后再做一个长长的美梦,然后在长辈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哦,这不是很适合你吗,阿隆!”

海藤兴奋地拉着少年的手让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欣赏完后又用力揉了揉八神本就凌乱的长发,后者则像是一只炸毛的猫那样骂骂咧咧地表达了抗议,不过羽村却看见八神隆之望向海藤那小子的眼神里分明满是不加掩饰的欢喜。

好像只有小孩子的喜欢敢这样纯粹,不懂克制,更不屑含蓄,恨不得表现得人尽皆知,这一点不论人类和魅魔都是如此。

那天临走时裁缝店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裁缝乐呵呵地替八神把换下来的和服折叠整齐交给了羽村。老人家靠在老旧的木制柜台上慈祥地盯着八神看了许久,良久才转过头笑着对羽村说“阿隆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而听见这句话的羽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店门外还在和海藤打闹的八神隆之,他看见少年那精致的侧脸在如同火烧的夕阳笼罩下更是漂亮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然而在注意到他亲昵地抓着海藤的手时,羽村却莫名觉得有一阵挥之不去的烦闷盘踞在心底。

——我就快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这是那时羽村京平脑海里浮现出的唯一想法,而这个想法在八神隆之的成人礼结束后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羽村先生,虽然知道这很失礼,但是果然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做那种事情了,之前一直给您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羽村第一次看见八神如此乖巧又礼貌的样子。即使之前在床上被欺负得惨了他也不曾服过一次软,而现在他穿着那件定做的昂贵和服,矜持地直着腰杆跪坐在榻榻米上,语气又恢复了十五岁初见时的冷淡和疏离,甚至还难得的加上了敬语。

如果换做是平时羽村一定会倍感新鲜地疼爱他一番,然而这一次八神仅仅是低眉顺眼地盯着眼前的地面,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平静告诉羽村他已经和海藤正治在正式交往了。

“哦,是吗?”

八神说完这番话后,羽村一直没有回应,他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顺手将烟蒂抖落在八神的面前,紧接着看似无心地又问了一句:

“可是阿隆啊,海藤那家伙知道你是个谁都可以肏的婊子吗,嗯?”

羽村的语气听起来异常轻描淡写,但是其中不堪入耳的字眼却让八神隆之猛地抬起了头。乖巧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击碎,他恶狠狠地盯着羽村,像只被踩中尾巴的野猫,气势汹汹地就要伸出尖锐的爪子做出反击。而彼时已经是松金组若头的羽村京平则顺势用手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八神送上前的漂亮下颚,然后凑近在他的耳边恶劣地低语:

“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再怎么装纯情,你终究只是个会屈服于丑陋欲望的低等魅魔而已。”

“放开我!”

最基本的体面早已经被忘在脑后,八神做出反击的姿态好像随时要准备放手一搏,而羽村京平只是将手指间烧了大半的烟随手掐灭,垂下眼睛平静地望着一脸不甘的八神,片刻后突然讥讽地冷笑了起来。

少年头上的犄角和身后的尾巴在这时已经不再掩藏,就算是无害的魅魔在必要时那副尖锐的犬牙也能够瞬间撕破脖颈间脆弱的动脉,至猎物于死地。

只有在情绪失控的时候魅魔才会毫不顾忌地露出这些魔性的特征,这也是羽村最厌恶八神的地方。

“你这幅下贱的样子,不论看几次都让我觉得恶心……”

“阿隆,你知道吗,我们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是因为我们能够控制欲望,而臣服于肉欲本能的你做不到,所以你八神隆之才无法成为人类,只能永远是最低劣最肮脏的魅魔。”

羽村用一只手抵着八神的唇瓣强迫他张嘴露出内里尖尖的獠牙,手背则故作轻柔地抚摸着少年俊美的侧脸,虚假的柔情蜜意让八神毛骨悚然地抬起了头,却恰好看见男人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在昏暗的和室内闪着晦朔阴森的恨意。羽村在说完这番话后选择了沉默,而过了良久,等他再一次开口时,八神却觉得今夜最后羽村那如同叹息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另有所指——

他说:“不可能,不可能放开你的,事到如今我们谁都不能全身而退了,阿隆。”

 

4.

成人礼结束那天羽村和八神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但好在夏天从来都不会特别漫长。

这一年正是平成十三年,也是平成大萧条结束后的初年,虽然泡沫经济崩盘后日本经济开始逐渐复苏,但失业和迷茫遗留的阴影仍然压抑地盘旋在整个日本上空久久不散。
然而不管有多少不安的因子在社会上传播,纸醉金迷的神室町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繁华如旧,甚至八神注意到站在街边的陪酒女多了很多从前不认识的生面孔,入夜之后她们便会三三两两的聚在霓虹灯艳俗的光影下卖力地招揽着客人,脸上永远都是讨男人喜欢的风尘笑意。

八神永远都记得这些女人即使在寒风凛冽的冬季也仍然会裸露出雪白的腿,膝盖周围的肌肤会因为寒气的侵袭而可怜地生出青紫色的瘀伤,但即便如此,她们还是咬紧牙关不让揽客的笑容出现任何的瑕疵。

经济萧条带来的噩梦并没有完全结束,而比起男人,女人在这不可抗的逆流之中显然要更为艰难。没有女人是自愿踏入风俗业的,不用去问,八神都可以笃定那每一个在霓虹光影中笑靥如花的漂亮脸蛋其背后无一例外都会藏着一个足够令人唏嘘却又千篇一律的悲惨故事。

也许这一年对日本来说并不是最好的一年,可对八神隆之来说,这却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十八岁。

这一年,日本第八十七任首相就任,宇多田光和滨崎步在同一天发布了她们的新专,现象级的国民偶像团体SMAP即将迎来他们成立的第十个年头。也是在这一年,埋藏在八神隆之心底长达三年的暗恋总算是得到了回应,他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和海藤正治正式开始交往。

时隔多年,八神隆之又一次亲自撕开早已愈合的伤口,告诉了海藤有关亡故的父母,有关那个自杀的凶手的往事。表露心迹的那天晚上他们在海藤的公寓里聊了很多,但八神唯独没有告诉海藤有关他身体的秘密,他对自己是魅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口未提。

在得知八神隆之没有将魅魔这个秘密告诉海藤的时候,羽村京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讶异。他早在一开始就猜到八神不会那么做,患得患失是堕入爱河的蠢货们的通病,就算是魅魔也不能免俗。

“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然而看着八神隆之屈辱地跨坐在他的身上摇晃腰肢时,羽村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承认自己的软弱。

“和你没有关系……嗯……”

两个人连结在一起的私密处已经被淫液打湿得一片狼藉,八神丰满的臀部上甚至也附着着透明的汁液。羽村用手托着那两瓣肉感的软肉,若是八神摇晃腰肢的幅度有了偷懒的迹象,他就会毫不怜惜地在上面留下一个嫣红的掌印,然后换来魅魔更加骚浪的叫床呻吟。

“不想说吗?没有关系,我都知道的,阿隆不想让你亲爱的海藤哥知道你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婊子,对不对?”

“不对……啊……”

羽村用大手狠狠地掐着八神的髋骨,将他的大腿捞在臂弯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按着他脆弱的脖颈将他按到在身下的榻榻米上,八神隆之还未从天旋地转之中回过神,身下欲求不满的肉穴就又再一次被羽村填满。

猛烈的撞击让少年如同垂死挣扎的鱼一样神经质地挺起了腰身,然而羽村并没有给他休息的间隙,抓着他的胯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魅魔在发情时会散发出带有催情效果的媚香,八神自然也不例外。馥郁的花香充斥在狭小的和室里,免不得让人的理智开始分崩离析,淫靡的水声愈发的刺耳,禁欲多日的魅魔在这一刻终于也哭喊着卸下了坚持,一边放荡地大声浪叫一边放任自己暴露出魅魔的特征。

少年小腹上的淫纹因为许久未被喂饱而闪烁着不详的暗紫,羽村用手沾了一些八神漏出来的前列腺液涂抹在纹路的中心,光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刺激就让八神狼狈地喷出了潮水。

“一定很寂寞吧,阿隆,当初决定和海藤在一起的你到底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呢?”

羽村京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提起海藤的名字时,他的语气之中分明满是怨愤和不甘。他不用等八神隆之亲口去承认都能猜得出海藤的态度,那个愣头青无非是心疼八神白天打零工,晚上又在夜校学习太过劳累,就算有想要温存的时刻也会因为体恤他的身体,然后故作冷淡地拒绝。然而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无法从恋人那里排解的欲望到最后只能去风俗店释放。

羽村当然不会去问八神隆之的感受,他只会故意在海藤在店时把八神按在风俗店包间的门外,强迫他去听海藤和风俗女欢爱的声音。
羽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八神不争气地哭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死命地咬着下唇不让哭声从嘴里漏出,而看着八神那副无助又可怜的样子,羽村则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就在隔壁的包间里把失魂落魄的少年肏到淫态百出。

风俗店的隔音效果当然算不上好,八神被羽村按在墙壁上伸出屁股接受肏弄时,隔壁女人们酥媚的娇喘听在八神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晰。八神已经和羽村上过很多次床,但唯独那一次的交媾要比之前多了几分罪不可赦的背德和不伦,隔壁偶尔会有海藤性感的喘息声隐约传来,一边幻想着被恋慕之人疼爱的八神泣不成声地哭喊着绞紧了发情的肉穴,一边在绝望之中冲向了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顶端。

 

“阿隆,你知道吗,自从你做了海藤的女人后,好像比之前更骚了,你真应该去晚安太太出台,你绝对会是业绩最好的那个。”

“不……不是……啊……”

“因为得不到丈夫疼爱而爬到别的男人床上求肏的淫荡人妻,这个人设一定会人气爆棚吧?”

刻薄言语中羞辱和贬低的意味露骨得有些过了头,但魅魔天性的淫荡身体却因为这番下流话的刺激而更加兴奋。大脑中仅剩的理智让八神隆之拼命地摇头拒绝承认,但是穴中的淫水却违背他心意的愈发泛滥,被性器挤出穴口,顺着大腿根流到了地面。

羽村用手掐着少年柔软的腰肢,五指死命地发力在那里留下了暴虐的红痕,入肉的疼痛让八神的叫床中夹了几声可怜兮兮的惨叫,但是听在羽村的耳朵里却比女人妩媚的娇喘还要更加让他兴奋。

“喂,不是很过分吗,你的海藤哥是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你来着,可他还是会去风俗店找女人,这和出轨没有区别吧?”

“真可惜啊,明明身边有一个阿隆这样骚浪又饥渴的婊子,那家伙却还要去风俗店找那些货色,是他眼瞎还是阿隆装贞洁烈妇的演技比之前要更加精进了呢?”

“啊……啊……那里……不行……”

羽村依旧在羞辱着八神,那些粗俗的字眼如同沾了盐水的鞭子击打在他赤裸的身体上,让他克制不住地战栗,尽管不想承认,可伴随着屈辱而来的,还有一种病态的肉体快感。这应该是不可抗力,许久没有被喂饱的魅魔一旦尝到甜头,天性放浪的身体就会立刻得寸进尺,且不说是言语的羞辱,仅仅是被触碰肌肤也能让他兴奋得发抖。八神隆之仰着头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欲拒还迎的挺立嫣红乳尖被羽村捏在手指间粗暴地蹂躏,酥麻的触感让八神舒服得腰肢在不停地痉挛,从胸部扩散开来的酸胀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乳房会和女人一样溢出乳汁的错觉。

“阿隆,告诉我啊,你在和海藤那家伙上床的时候也这么骚吗?还是会拼命忍住不让你那根尾巴跑出来,矜持得像个良家人妻?”

“不是……不是……住嘴……”

“哦对了,我都忘了,你才不是什么良家人妻,阿隆现在这样也算是出轨了,那么你们两个就算扯平了吧?”

羽村故意用手玩弄八神缠在大腿上的爱心尾巴的根部,魅魔立刻丢盔弃甲般地弹起腰肢喷射出一股透明的潮水。他不加掩饰的呻吟在听见羽村提到海藤的名字时终于染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而“出轨”这个字眼像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一样让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和生理性的泪水一起让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更加凌乱和可怜。

“放开我……啊……啊……呃——”

“都说了不可能放开的!”

八神被掐着脖颈按倒在卧铺上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后的尾巴条件反射地蜷缩在羽村的手臂上,然而却无济于事。男人的手掌宽厚且粗粝,可少年脆弱脖颈间分明的软骨在他的手心里时却触感分明,他手中施加的力道在渐趋加重,储存在八神胸腔中的空气也随之枯竭,少年无助地翻出眼白,微张的唇瓣间不检点地溢出透明的涎液,吞吐着性器的火热肉穴因为窒息的快感而疯狂地收缩,无法再射精的性器也断断续续地喷出一股又一股透明的潮水——明明只差一点八神隆之就要窒息而死,可魅魔贪图性快感的淫荡身体却不知廉耻地达到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兴许是被八神言语中的抗拒惹怒,羽村在掐住八神脖颈时,脸上的神情异常狰狞可怖。他憎恶八神隆之,憎恨得不得了,恨不得就这样掐断他的脖子,让他在性高潮和失禁的丑态中没有尊严地死去,然后把他的尸体带回家藏进冰箱里,让所有人永远都找不到他。

——明明只要一直做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宠物不就好了吗?

在八神隆之绞紧后穴攀顶的那几秒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羽村的脑海里,那一瞬间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就这样掐死八神隆之,但是当少年无意识地用手搭上他的手腕时,他却猛然又拾起了破碎一地的理智。

十八岁的八神隆之漂亮得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让这样百年难遇的美人香消玉殒未免太过可惜。在八神隆之因为缺氧而休克之前,羽村京平终于还是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对他的桎梏,只是他那时还未想到这一时鬼使神差的心软竟然往后延续了整整十七年。

“你刚刚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那天的事后被精液喂饱的魅魔慵懒地趴在榻榻米上,一旁开了封的香烟已经被他吸了半盒,手里点烟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

魔力足够让魔性的特征暂时消失了,又是人类少年模样的八神歪过头盯着他身边的羽村京平,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至于听到这番话的年长男人则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伸手从八神的嘴里夺过那支刚刚被点燃的香烟,将湿濡了的烟嘴含在嘴里吸食,在吐出一片烟雾后,羽村这才在一片朦胧的白烟之中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啊,我刚刚就是想杀了你。”

“那为什么不动手?”

“为什么啊……因为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想看你和海藤彼此折磨。”

“恶趣味。”

羽村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八神隆之嫌恶地别过了脸,不想再做多余的理睬。彼时正是不夜的神室町最为喧闹的午夜,远处劣质音响播放的音乐还在断断续续地回响,八神侧过头时松金组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恰好在这时变成了艳丽的红,于是坐在那片光影之中的他便镀上了一层妖冶又不详的赤色。

 

5.

八神隆之终究还是没能断了和羽村之间微妙的肉体关系。

尽管不想承认,为了能够规律地进食,这个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男人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八神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要把真相全部告诉海藤,但是每当他叫住海藤,看见对方投向他的温柔笑意,这个时候他又会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羽村曾无数次嘲笑过他的胆小,他对此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在害怕,害怕一旦他将那些隐秘而肮脏的过去全盘托出,会让海藤彻底失望然后离他而去。

十八岁过后,八神会在每一次和羽村做完爱后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到了下一次又总是会不争气地屈服于性欲的本能。

也许羽村京平没有说错,魅魔天生就是会轻易被欲望左右的低贱种族,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类。也是在这个时候八神隆之绝望地意识到中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无法再摆脱羽村带给他的阴影,曾经妄想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和海藤哥成为伴侣,如今这也成为了永远无法成真的奢望。

“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

“在想海藤?”

“说了没有!”

这种怯懦和悲愤交织在一起的扭曲情感几乎要把八神压垮,他开始频繁地和羽村京平发生类似于此的言语冲突,但年长他十七岁的男人永远都是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就像是在看闹别扭的孩子。而更是因为羽村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两个人的争吵永远都是以八神单方面的怄气而告终的,但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没有停止这种类似于交易的肉体关系,更甚随着八神进入如日中天的二十代,他们做爱的频率要比之前更加频繁。

八神隆之二十三的时候,羽村和海藤正治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海藤经常和八神说希望他能离羽村远一点,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立刻装作是看书的样子,然后含糊其辞地答应,可是说不准在答应之后他晚上便会转头爬上羽村的床,只为了填饱今天的肚子。

“你最近说谎的本事倒是愈发精进了,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成为辩护律师呢,阿隆。”

羽村喜欢在做爱的时候用八神在意的事情刺激他的神经,比如海藤,比如夜校,还有法律从业资格考试。二十二岁的时候八神刚刚结束了夜校的课程,在准备了一年后忐忑不安地步入了司法考试的考场,结果以失利告终。发榜时分数差的不算太多,松金贡安慰他明年可以继续,海藤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司法考试作为日本顶尖的考试之一,没有经过正统学府教育的八神没能一次通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羽村时常尖酸刻薄地暗示他能力不足,这让八神有些气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