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來到費沙接近一個月，平日懈怠到10點過後才起床的楊已經將自己的生物鐘調整成配合新帝國官員上班的樣子
可今日……怎麼說呢，鬧鐘是響了，他心口也悶得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
皺了眉拉開眼罩睜開眼縫，他下意識瞥向自己胸口
一隻沐光的金色長毛貓咪正抬着下巴睥睨他
早已習慣元帥清晨將自己當牀墊，楊不以爲然地拉下眼罩，決定再睡一次回籠覺
“唔喵！”
一聲響亮貓叫傳入耳中
楊果斷翻身，解放胸口壓力順便將貓咪當抱枕使
“喵！喵！喵唔——”
這回好了，金貓直接湊到耳邊喊，還用爪子扒他眼罩
“咪咪乖，我們一起睡……別、別扒我臉，哎？啊、我的眼罩”
眼罩被金貓叼走，這回楊不得不睜開眼睛面對清晨日光。幸好小貓也沒有跑遠，很快就跑了回來，坐在他臉側，垂了俊俏貓臉看他
“哎呀，你是哪裏來的小貓啊？真好看”見金貓面容甜美，楊泛起微笑，輕聲與它講話
金貓喵了幾下，彷彿真在回答他的問題，无奈楊從未系統化地學習貓語，他除了聽到些許不滿外什麼都理解不了。
“喵！唔喵！喵嗷嗷嗷嗷——”
金貓似乎非常不滿，冰藍貓眼上方隱約皺起，兩隻前腿刻意用力剁了剁，促使楊不得不撐起半身，將金貓置於腹部，免得它繼續給自己胸口施壓
毛絨絨的金色尾巴左右揮舞，不時往楊手肘抽去。不疼，但也讓楊領會到金貓的不悅。他試探性抬手撫摸金貓頭部，見其不反感才緩緩探入貓咪腰腹，直接將貓抱起置於床上空位，自行下床洗漱更衣
“嗚喵！”
低沉的貓咪痛呼從左側傳來，身體反應遲鈍的楊這才急忙轉頭，一隻渾身赤紅的大隻短毛貓進入視野
紅貓舔着自己被楊無意壓到的爪，紫藍色的貓瞳半垂，看起來又溼潤又委屈
“抱歉抱歉、壓疼你了…你又是哪來的貓貓啊？好漂亮的紅毛啊”
紅貓任由楊輕揉自己的貓爪，字正腔圓地嗷了幾下，別於一般貓咪的低沉嗓音逗得楊楊嘴角微翹
金貓湊了過來，對着紅貓喵喵叫
紅貓轉頭，微微垂首，低沉貓嗓輕緩回應，感覺似乎在解釋
一旁看着兩貓聊天，楊頗感有趣，手裏動作也漸漸變成輕按貓貓肉墊
太久沒見到元帥了，難得有熱情溫順到主動上牀又給摸的陌生貓咪，他趁機解解貓癮不過分吧
尤里安剛考上大學離不開同盟，自己的退休金又慘遭同盟政府砍半，囊中羞澀的他爲日後生活必須外出打工。不料自己投簡歷的舉動被帝國凱撒得知，其人執念未消，不惜以昔日元帥年金聘請自己前來費沙工作……給的還是史料相關的崗位，他當然、拒絕不了
勞動合同嘛，又不用他賣命又不委屈他看上司臉色，每年還有2個月的探親假，這不簽未免有些故作清高
和學費每年十幾萬的養子仔細商量三天後，楊聯繫上主動邀約的紅髮大公，表示自己可以前往費沙就職
費沙的生活比楊自己預想要好上不少。做學術的專業人士大多不在意所謂的民族主義和國家立場，費沙本地人亦普遍會使用兩域語言，住所和工作場所早已定於新宮殿裡，喫食也由宮廷飯堂一概承包。楊對這裏的日常生活沒什麼負面想法，真想念尤里安和貓元帥了，花點小錢購買超光速流量就好，要實在說有什麼讓楊感到爲難，大概就是…偶爾需要應對帝國凱撒和大公以及各位帝國高官元帥突發奇想的登門拜訪
這麼想來，這兩隻貓咪的毛色跟他們挺像啊
總不可能一覺醒來人就變成貓了吧？這世界可不存在魔法
搖頭低笑，楊起牀洗漱
然後發現各種不對勁
一，他的拖鞋不是這種毛絨款式；二，他的宿舍可沒這麼多貓爬架和貓咪玩具；三，他百分百確定自己未曾與羅嚴克拉姆凱撒跟吉爾菲艾斯大公手牽手合照；最後，他面前這個整牆大衣櫃怎麼看怎麼合自己心意，可是自己的宿舍只有一個雙開門衣櫃，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多出一面大衣櫥呢？！
貓不對、拖鞋不對、照片不對、牀舖不對、衣櫃也不對——他昨晚睡着的地方分明該是自己的宿舍，難道有人連夜將他綁架到這裏了？
不應該啊，皇家的防禦系統不至於這麼容易攻破吧？
撓着頭拉開窗簾，屋外景象令楊眼眸大睜
得益於帝國凱撒和大公的善意邀約，楊沒少前來凱撒居住的小別墅與其交流，因此對他們住所的大致裝潢和小花園比較熟悉。而面前那麼閃閃發光的玻璃溫室和隔壁的小長椅——顯然就是帝國大公閒時澆花和休息的地方！
驚駭令他困惑不已，連帶着動作都僵在原地，數秒後才訕訕鬆手，決定找個廁所冷靜冷靜
將屋裏所有門都開了個遍，成功找到廁所的楊進去鎖門，一轉身就被鏡櫃下方的三把牙刷嚇得心裏不是滋味
……冷靜、先解決生理需求
乖乖趴牀上的兩隻貓咪用貓語進行對話
「文里怎麼了？他好像不認識我們」
「陛下，需要傳喚醫師嗎？」紅貓長尾輕擺，有些擔心一起牀就神色不對勁的楊
「不必，先維持這個狀態，看看他怎麼回事」金貓眉頭微緊，卻搖頭否定了摯友提議，「說不定是他研究魔法卷軸的時候又不小心畫錯幾筆，給自己下了遺忘咒」
「我方才檢查了下，文里體內沒有咒術痕跡」紅貓擔憂道，「可是，我也看不出其他異樣，陛下，假若待會文里舉止異常……」
金貓皺眉：「此話當真？我等下去試試他」
坐在馬桶上思索良久，整理好大致思路的楊決定待會去找人聊聊天，好歹理清下現況
貓叫和敲門聲傳來，粗略梳理好頭髮的楊趕緊開門，垂頭一看，金紅兩貓端正坐在廁所門外，圍着玩具等候他
半個鏟屎官立刻明白貓咪意思，心領神會拿起玩具，卻被精巧的六方體吸引住視線
這個發着光的琉璃小盒……好像不大適合拿來扔吧
爲難抿脣，他在貓貓叫喚聲中坐回牀上，捧着彩色泛光的小盒端詳
好看得很的小盒在掌中投射繽紛光片，楊輕輕搖了搖，發現內裏還裝了東西，想來裏面才是貓咪玩具，便不假思索地雙手掐盒，捏住盒子兩側黑色小片，輕鬆掰開取出裏面的小球
金紅兩貓對視，看來眼前人依舊是他們的文里，但顯然將與他們相關的記憶忘得一乾二淨
可假如不是因爲遺忘咒……難道是失憶藥水？昨晚他們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文里也沒有吃宵夜，他該如何攝入藥水呢？
總不可能是半夜起牀專門調配吧
“來，貓貓，去撿吧”
紅貓應聲起跑，金貓則跳上床，佔據了楊膝上位置
“怎麼啦？你不去撿，是想梳毛嗎？”漂亮小貓主動上膝，楊驚喜展顏，“好好好，我用手給你梳一梳，不許咬我哦”
金貓喵了聲，安靜趴着任楊擺佈
跑回來的紅貓叼着球跳到床上，用頭蹭着楊露出空隙的腰側
楊騰出一隻手撫摸紅貓貓頭，稱讚它聰明機靈，本想繼續拋球，又被紅貓蹭手，示意繼續撫摸
對小動物向來頗有耐心的楊喜上眉梢，膝上金貓的毛髮柔順纖細，身側親人紅貓亦油光水滑，雖然不知兩隻貓咪的主人是誰，可楊很樂意與兩隻漂亮貓咪共度休閒時光，如果手旁能有些許喫食，那就更好了
似是聽到了楊心中話，連接走廊的金屬門傳來鈴聲
楊一愣，放下懷中金貓，直接開門
“啊，楊先生，早安”
門外推着餐車的人臉熟得很，楊一下子就喊出他的名字，並儘量不慌忙地將其拉入室內
“怎麼了？您身體不適嗎？”
敏銳察覺向來平穩的魔法師此刻神色微慌，艾密爾關切詢問
“艾密爾，我有些事想問你，”楊拉艾密爾於沙發坐下，“我覺得有很多事情不對勁”
“是，請問到底怎麼了呢？”
“首先，請問你的上司在哪？”楊正色提問
艾密爾視線下意識移向走近的金紅兩貓，清晰看見金貓朝他搖頭
嚥下“陛下就在此處”的話語，艾密爾不安說出“陛下和殿下在辦公室”的謊言，同時開始默默觀察眼前男子的言行舉止
“嗯…好的，那、艾密爾，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楊接受了這個說法，繼而提出更多疑問，“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裏，還好你過來了”
“……您，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艾密爾眉頭緊皺，“您是不是又不小心給自己下遺忘咒了？”
接觸到新名詞，楊的表情同步對面的年輕人：“遺忘咒？那是什麼？昨天的事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心道果然好先生又不小心給自己下了遺忘咒，眼角餘光瞅到金紅兩貓，艾密爾溫聲提問：“那請問您還記得自己昨天做過什麼嗎？”
“昨天我照常去了圖書館對比資料，午餐吃的三明治，下午茶喝了同事泡的琉寧紅茶和宮廷飯堂提供的小芒果慕斯，下班以後我先回宿舍洗了澡，晚餐吃的是牛排，夜晚喝了點白蘭地，直接睡下了。”
捕捉到“宿舍”和“圖書館”，艾密爾蹙眉追問：“您可還記得昨天的日期？”
“當然記得，宇宙曆801年9月12日”
艾密爾神色一變，匆匆交代楊在這裏坐好別亂跑便自行離去
被年下小友嚴肅囑咐，楊不安地坐在原地，心里疑惑自己剛才的話語是不是特別匪夷所思，能讓艾密爾臉色蒼白
紅貓適時跳上沙發，毛茸茸的頭頂輕蹭楊手背。泛起微笑，楊摸了紅貓幾下就直接將它抱入懷中，手指滑到紅貓下巴，順着毛輕撓。紅貓舒服得猛打咕嚕，趁着楊專注自己摯友，金貓悄悄跑到窗邊，一個躍身跳出房外，撒腿往自己辦公室跑去。
失憶藥水可做不到一下子抹消8年的記憶，還順便無中生有整一段新記憶出來！這事蹊蹺得很，他得找姐姐，讓她好好檢查楊的情況
先於萊因哈特攜安妮羅傑到來，米達麥亞急匆匆地登門拜訪
楊乖巧地任由米達麥亞用一個呼啦圈將自己上下掃描了一遍，眼見着他臉色蒼白地離開
隨後臉色鐵青的羅嚴塔爾被艾密爾帶了過來，拿着一根小細棍围着自己轉了三個圈
“嗯……請問您在幹什麼？”壓抑不住心底疑惑，楊朝臉色不佳的羅嚴塔爾問了一句
“您看不見嗎？”羅嚴塔爾舉起木棍揮了揮，“這個，真看不見嗎？”
“我看見您手上有根木棍”
這是今日第三個白着臉跑出房間的人，楊抱緊懷中紅貓，感覺自己處境堪憂
紅貓用爪攀住楊的衣物，伸頸磨蹭楊的臉頰，微硬的鬍鬚不小心戳到楊的鼻子，癢得他嗤嗤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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