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塔罗在茧里醒来，他睁开眼睛，数据茧随之破裂，数据流围绕着他最后一股脑涌入他的耳钉里，无机质的电子音划过耳畔。
“欢迎来到《冒险者公会：剑与魔法》，我是你的引导人贝尔戈米，需要帮助....”
“切换。”
“这里是剑与魔法，我们是最伟大的冒险者公会哦，我是本次的引导人维埃里，当然啦你可以叫我....”
“切换。”
“我是马特乌斯，剑与魔法的引导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我们可以提供....”
“切换。”
他一边快步向前，一边跳过一系列的游戏客服。
“尊敬的冒险者，您已偏离去往公会的路线，游戏加载期间，还请冒险者们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载入卡巴拉大陆时出现意外，哦顺便一提我的名字是......”
“切换。”
“欢迎....”
“切...”
劳塔罗正准备切换掉新出现的引导人，就感觉肩上一沉，什么人在身后压住了他肩膀。
“.....回家，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切换掉，别开玩笑了兄弟我可是专门从公会出来迎接你。”
差点被劳塔罗当作引导员而切换掉的虚拟人物是卢卡库，在三年的意外脑死亡之前被劳塔罗偷偷上传到冒险者公会这款游戏的，劳塔罗曾经最好的朋友，罗梅罗卢卡库。虽然本人并不太清楚真相，但是确实是以游戏数据的形式而继续存在着。
“我怎么会，这不是手快了吗，大家都在公会了吗，我迟到了吗？”劳塔罗凌厉的眼神放缓，假装自然地放下捏着耳钉还微微颤抖着的手，和卢卡库的拳头轻轻碰了碰。
……罗梅罗怎么会出现在引导里面。
“就差你了，公会人应该爆满，幸好我们早就占好位置了。”卢卡库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即将发布的终章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今天是卡巴拉大陆的主线任务的最终章发布日，预热半年，终于发布的终章故事。
最先通关终章任务的冒险者小队可以获得五百万卡玛的奖金，以及复活石，传说中是进入生命之树的钥匙，可以见到伊芙女神的关键。
换成现实中来讲的话，就是五十万美元和与游戏研发者交流的一个机会，游戏从未露面的神秘研发者，被玩家们戏称为卡巴拉大陆的神，也就是伊芙女神，虽然背后团队的领头人是男是女是未知数，但是从公测玩家内部流传出来研发者的人物设定在卡巴拉大陆是精灵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谁突然开始叫伊芙女神，总之就是伊芙女神了。
视线所及之处，是高耸入云的生命之树和连绵不绝的群山。
这里是卡巴拉大陆，名为《冒险者公会：剑与魔法》的游戏的世界，剑与魔法的世界。
从陌生山脉直接传送到公会门口不过一瞬。
“早，你俩又一起来啊。”
向劳塔罗热情挥手的男人是阿什拉夫，劳塔罗在游戏里认识的玩家朋友，虽然人高马大但是用的是速度极快的日本武士刀。
“人家可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当然粘糊啊。”
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撑着下巴调侃劳塔罗和卢卡库的男人是迪马尔科，劳塔罗小时候的邻居，在组队打本的时候意外认出彼此。最常用的武器是蝮蛇刀，也很擅长各类短刀。
“谁让你后来搬家了，不然我们三个就一起长大了。”卢卡库拉开空余的两个凳子，自己坐下，又拍拍另一个示意劳塔罗快坐。
劳塔罗顺势坐下，疑惑的眼神看向阿什拉夫。
“姆希塔良去拿饮料了。”阿什拉夫心领神会，一边解释五人小队的最后一个人为什么缺席，一边手里在空中滑来滑去快速给姆希塔良发过去人已经齐全的消息，食指轻点，一瞬间荧光文字开始变淡，直到最后变化成官方设定的卡巴拉大陆的文字，才唰的一下向着其他方向飞去。
“不管看多少次文字通讯都觉得是多此一举。”劳塔罗目送通信消失，捏捏自己的耳钉，那个是可以直接语音交流的通讯设备，是劳塔罗自己随手打的补丁，不过在这个游戏的落后科技背景下很突兀就是了。
“毕竟不搞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很难显示出这是一个有魔法的游戏吧，法师职业被削得毫无存在感，我又没点传送技能，根本就不如火把好用好吗！”迪马尔科接着他的话顺嘴抱怨一句，毕竟他最开始就是法师号，主元素是火，一步一步沦落成照明工具的心酸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虽然游戏主题是剑与魔法，但是劳塔罗的冒险者小队是除了法师全员剑士的小队，如果不是另一个队友哲科因为最近工作太忙所以介绍了同事给他们，他们还会是全输出进副本的经典款冒险者小队。说回姆希塔良，姆希塔良是队里唯一的法师，地元素魔法师是目前仅存的存在感比较高的四元素法师职业，毕竟可以回血的队友，对于没有太多钱花在血瓶上的贫穷玩家是珍品，比起照明火元素，传送风元素，降温水元素，治愈点满的地元素法师是为数不多的不可替代的职业。
“给你们拿了橙汁。”姆希塔良端着放着五杯橙汁的托盘姗姗来迟，把托盘咚的放在木制圆桌上，他召唤法杖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不到。”
“为什么不直接看虚拟屏，电子报时享受现代生活。”阿什拉夫指着自己还没有收回去的菜单很无语。
“不不不，沉浸式的游戏体验是必需啊！快收起来你的菜单栏，尊重正经法师职业。”迪马尔科很是认同姆希塔良的小魔法，对魔法阵上返光的数字可以说是很欣赏。转职业之后他就很少见到法师了，他当火元素法师的时候最爱的把戏之一就是魔法报时，虽然他是红色魔法阵居多，没有绿色这种好看就是了。
“lauti今天怎么这么沉默，紧张了？”注意到劳塔罗进来之后还没怎么说话，迪马尔科停下斗嘴关切地看向劳塔罗，“之前主线更新没见你这样啊。”
“最终章而已。”卢卡库也拍拍劳塔罗绷紧的肩膀，“之前狂欢节最终章公布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
“狂欢节？”姆希塔良看向卢卡库，“好像听说过那个，不过我这两年才开始玩全息，终章之后…”
“我没事。”劳塔罗紧张地打断姆希塔良，声音太大吓了后者一跳，“就是终章嘛，设定了很多小丑，一下子想起来了有点不好的预感，不用担心我的。”
“怎么能把这两个混为一谈啊，冒险者比这种已经停服的恐怖游戏好玩多了好吗？”阿什拉夫又把话题扯回来。
“狂欢节也不差吧，虽然我和劳蒂最后走错路被荷兰人抢先通关，没想到已经停服了，我都没听说这个事情。”卢卡库语气先是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又对当时棋差一招表示有点遗憾。
“你这是什么大忙人，都停服两…”提到不喜欢的游戏阿什拉夫手舞足蹈格外激动。
“阿什拉夫！快喝你的橙汁吧，人家辛辛苦苦拿来的！”迪马尔科把杯子塞到阿什拉夫嘴边，又把另一杯递给卢卡库。
“费德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卢卡库接过杯子，又凑过去小声问，被劳塔罗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都是朋友什么熟不熟的，要开始了都别闹了。”
冒险者公会的常驻NPC轻咳两声，拄着法杖颤颤巍巍走到正中央搭起来的台子上。
“Mercy，Severity，Mildness，生命之木的十一盾百年来一直守护着三颗晶石。”
“但是意外出现，于是神降下神谕，十一盾出现了背叛者……”
法杖重重敲击地面，白光散开，每个冒险者队伍的队长手里都多出一个卷轴。
“神请求，我们请求冒险者们……”
对这次说得不明不白的主线更新玩家们一头雾水，公会里嗡嗡央央的到处都是疑问声。
“世界观里还真有神啊，我还以为伊芙女神就是大家的玩笑话。”
“生命之树原来是能进去的，早说啊早说我就和女朋友去打卡了。”
“就我感觉游戏一下子上难度了吗，我果然更适合在村口打铁，大家找我买剑我打折。”
“你们小队什么任务，我们是修复慈悲之柱。”
“寻找温和之柱，什么是温和之柱也没有提示，这次真的奇怪。”
“诛杀真正的叛徒，这什么东西，杀错了算我们任务失败吗。”
“我们好像和你们是反着的，保护忠诚的骑士，看来是要打阵营战？”
“我们写的就是选择阵营夺得胜利，我肯定和伊芙女神站一边啊，唯一真神不过伊芙女神，女神保佑我。”
“队长，写的什么。”听大家哀嚎遍地，看劳塔罗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迪马尔科凑过去看卷轴内容。
劳塔罗把卷轴展开放在木桌上，“你们自己看吧。”
弑神。
“不是这拿错了吧，这能是神谕？”阿什拉夫拿起卷轴翻来覆去看，虽然刚刚听到的玩家发言都很离谱，但是还是不敢相信他们收到的神谕内容是弑神。
“或许神也有抑郁症精神分裂什么的…哈哈…”姆希塔良为了活跃气氛，突然来了个冷笑话，不过虚拟数据真的会有精神疾病吗。
“劳塔罗你第六感简直了，乌鸦嘴成真，说不定最难的让我们抽到了，平均分肯定要被任务分扯后腿了，剧情分努力吧。”
“先别着急，等晚上看看论坛里其他小队的分享我做个汇总吧，总归主线结局是一个方向的，凑一凑说不定就拼出思路了。”姆希塔良接过卷轴，各种抵消异常状态的魔法丢上去也没有变化，确信不是被敌对小队恶作剧之后，由他一锤定音。
“也可以，我先下线了，我还以为和上次一样接任务会给道具，专门等了一晚上，困死我了。”昨天晚上就登入游戏的阿什拉夫打个哈欠挥挥手退出游戏。
“那我也下线了，今天还有个实验要做。”迪马尔科比划个有事情联系我的手势，也呆立原地登出。
“你俩也走吧。”姆希塔良前段时间刚完成手上的项目很清闲，所以打发最后两个人也去忙自己的事情，“资料我会发群里的。”
劳塔罗站起身，卢卡库也随之起身，揽过劳塔罗的肩膀，维持这种姿势也登出游戏，“走吧，一会儿食堂见面。”
退出游戏的劳塔罗头盔还没摘就接通了迪马尔科打来的视频。
“你觉不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劳塔罗摘下头盔，眼神涣散地对着天花板，迟疑一下才回应了迪马尔科的猜测。
“他的数据好像在融入游戏，他今天是从引导者里出现的……”
“这么说他越来越像是冒险者的一部分了，数据更新是会这样的，你当时怎么想到把意识体上传到这上面，这项技术根本不成熟。”
劳塔罗当时没有其他选择，卢卡库的父母都是教徒，不反对卢卡库和他一起玩全息游戏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更何况是同意劳塔罗把濒死的卢卡库的脑电波传输成数据，当时能找到的唯一载体就是冒险者，不公开背后身份，没有在平台记档的黑市游戏。
迪马尔科那边又传来其他叽里咕噜的争吵，对方歉意地说他这边实验出了点问题大家正在讨论，背后的嘈杂声逐渐变小，迪马尔科的声音才又重新清晰，“我们得想办法接触到幕后研发者…我怀疑对方做数据更新的时候把卢卡库当成产生自主意识的程序了……”
劳塔罗伸手遮住眼睛，低声应了一句，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不记档的数字生命研究是犯罪，事已至此，再不行他只能去自首，然后让大实验室接手这件事情。
“……是，我必须要见到……我知道……麻烦你了。”
傍晚姆希塔良就把整理好的资料发到群里，作报告的经验格外丰富的他对终章做了总结。
“估计主线任务应该还是阵营战，只不过我们在背叛的十一盾这一方，三个晶石有点像犹太教的东西，所以我推测还有第十二盾，或许是想要成神的第十二盾撺掇了其他守护者叛乱。”
其实他猜测的大差不差，随着剧情深入，证实他们小队充当的就是第十二盾守护者，也是唯一背叛神的守护者，目前阵营战中较弱一方势力的领导小队就是劳塔罗的利刃小队。
阵营战一开始所有复活点就停止了刷新，他们被拥有十一盾的蓝月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半天才重新集结起来，人数和实力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阵营战已经开始了快一个月，卢卡库经常会在战斗中突然消失，虽然他自己以为是信号的问题，但是劳塔罗知道卢卡库已经无法离开引导大厅了，只能像是每一个被切换掉的引导程序一样，重复毫无变化的开场白后才能在大厅自主活动，等劳塔罗下一次登录的时候，卢卡库又会忘记发生的一切，重新那句开场白。
“我可是专门从公会出来迎接你。”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欢迎语，只是这次劳塔罗没有差点把卢卡库切换掉。
“你这个难看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劳塔罗没回应，看上去难过地就好像要哭出来了，他挥手召唤出剑，然后握着砍向卢卡库。
“你干什——什么情况！”利刃把卢卡库捅了对穿，但是没有弹出受到未知攻击的提示，血条甚至没有任何变化。数据流包裹着剑造成的伤口，最后这把普通铁剑滋啦一声断成两节掉在地上，耐久度归零碎成星屑。
“…这是故障吗？”高大的男人一脸震惊，还在状况外，“漏洞还是什么，你又装补丁了？”
劳塔罗还是那副很难过的表情看着他曾经的朋友，抬手，万剑蓄势待发，剑尖指着卢卡库。
“三年前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你把我推开了。”
他沙哑着声音告诉他真相。
“三年前、车、一个月前的……车祸不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吗，然后我睁眼、我醒来看见你、剑、生命之树、剑、…”
“我已经死了吗？”
因为记忆混乱而痛苦抱头的卢卡库对面，是听到他这番话后泪流满面的劳塔罗，五花八门的剑零零散散在他周围掉了一地。
“你为什么把我推开啊，我想救你的但是进度太慢了我必须得见到开发者，我做不到意识体完全上传这种事情，可是进度太慢了你在消失你没发现吗？你真的会死的，这次真的会死的。”近半个月的压力让劳塔罗心力憔悴几近崩溃，他根本阻止不了卢卡库数据的消失，很快他就会变成游戏的一部分，甚至更糟糕，没有自主意识，每天只会重复一样的动作，就像是终于被消灭的恶意病毒。
高个子男人对劳塔罗的崩溃措手无策，他只能缓步靠近，蹲下身来轻轻拥抱劳塔罗，沉默地任由劳塔罗发泄情绪，哭声逐渐小了下去，他沉重地开口，“还有多久我才会消失。”
“……三天。”三天是最好的打算了，最终章公布之前，游戏全服更新后，阵营战局势陷入焦灼，但是卢卡库的数据每一天都在以比前一天更快的速度消失。
随着十二盾的真实身份被戳破，阵营战已经开始一个月了。劳塔罗的小队现在躲在迷宫的一个空房间里，哲科在卢卡库消失后重新加入小队，他们现在在等待同阵营的风元素法师探测外面的动静。
魔法阵的光芒熄灭，戈森斯摇头，“九盾和六盾都在外面，蓝月那群人把逃跑的路线都堵死了。”
蓝月小队是最后的阵营战目前全面占优的一方，即使劳塔罗的利刃小队策划无数次的偷袭，也只是除掉了十一盾中的九个和少部分的玩家。
他们已经在靠近正殿的这个地方蹲守两天了。
“几点了。”脸色不太好看的迪马尔科问。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商定的时间。”阿什拉夫脸色也不好看，他惯用的太刀小乌丸在上次的一次攻防战耐久度归零当场断开，没有修复的可能，现在拿的是其他人匀出来的重剑，“我带人去引开他们，你们进去正殿。”
房间里小队不再齐整的成员都跟着他起身。
外面的追捕声音还没有远去，戈森斯再次撑起法阵，然后摇头，“双盾没离开，守护者能感觉到慈悲还在附近。”
同样是风元素法师的恰尔汗奥卢愤恨地用法杖戳地，“两天了，我整整两天都在这里撑着混淆视听的法阵，我们就不能冲出去吗，输就输了大不了这个奖金钱我出。”
听到这话劳塔罗皱眉，在他开口之前迪马尔科站起身来冲姆希塔良伸手，“Mercy给我，我去引开六盾，你去正殿。”
姆希塔良向名义上的队长劳塔罗眼神询问，换来劳塔罗的点头，他没有开口说话，这里最疲惫的除了一直磕药耗蓝的恰尔汗奥卢就是不眠不休的劳塔罗。
“跟过去的是九盾，迪马尔科应付不来的。”还没收起法阵的戈森斯脸色很难看，“六盾还在。”他环视这个房间，除了劳塔罗的小队，剩下还比较完整的就是他的小队了，戈森斯的小队除了邓弗里斯全是法师，其实不太适合和六盾缠斗，但是他还是站了出来，“我们去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必须要赢，但是我确实也不愿意输。”
他收起探定方位的魔法，戴上兜帽，“走吧。”
“去正殿吧。”最后一个离开的达米安拍拍劳塔罗的肩膀。
只有完成弑神的任务，第十二盾阵营才有可能绝地翻盘。
劳塔罗，哲科，姆希塔良，加上刚收起法阵的恰尔汗奥卢。
“…外面安静下来了，走吧。”劳塔罗以剑撑地站起身，招呼最后的队友出发。
“可算是最后一击了，利刃，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要赢，要钱吗，缺钱的也玩不起全息游戏啊。”
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话的也就只有心态极好的恰尔汗奥卢。
“要救一个朋友。”劳塔罗推开正殿厚重的门，准备迎接最后的对手——神。
“哇，输了的话你问我借钱，五十万我还是拿的出来的，还差多少，要做手术还是什么，化疗——”恰尔汗奥卢向后一仰躲过门内直接取他项上人头的凌厉剑气。
门打开了，空荡荡的正殿里只有持剑在王座上端坐的骑士，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为何选择背叛吾。”
原来这就是神。
“没什么好说的吧我们还要走剧情吗能不能直接开打啊他差点把我送去复活点关禁闭啊！”恰尔汗奥卢话音未落，劳塔罗就已经提着双剑冲了上去，王座上的骑士甚至没起身就抬手拦住了他的试探，但是没防住随后冲上去的哲科，还是在脸颊处留下一道血痕。
骑士终于离开王座。
只一击就把两个人砸在石壁上。
没时间继续满嘴跑火车，恰尔汗奥卢魔杖点地对剑士进行属性加持，姆希塔良也连忙对两个人进行治疗，重重叠叠的魔法阵出现在正在咳血的两个人身上。
“全属性加持，速度提升，防御提升，攻击提升。”
“生命逆转。”承担两人刚刚伤害的法师跪地，“你俩想好再上。”
骑士慢慢逼近四人，哲科和劳塔罗对视一眼，哲科心领神会地点头。
“速度三倍提升！”恰尔汗奥卢的眼底泛起蓝光。
“——！绝空三十六斩！”哲科弹跳起步拦住骑士砍下来的剑，连续挥出刀光，逼迫骑士后退，“就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骑士身后的是手持短刀正要刺下的劳塔罗，骑士的重剑被哲科限制，只能伸手去挡这一击。
即使有手的阻拦，迪马尔科专门留给劳塔罗的蝮蛇刀还是穿透了骑士心脏处的盔甲。
受到重创的骑士银白的盔甲染上红光。
“赢了吗？”松开蝮蛇，劳塔罗面露欣喜。
回应他的是再次被击飞，被一剑穿心的哲科最后的话，“狂化了——”未尽之言散成碎片，哲科被迫登出游戏。
一直分摊伤害的姆希塔良也昏迷倒地，登出游戏。
只剩下劳塔罗和恰尔汗奥卢。
“想想办法啊兄弟！”快速念咒语限制住狂化的骑士，顺便还能见缝插针催促劳塔罗想办法的也只有恰尔汗奥卢了。
还一脸不可置信的劳塔罗迅速回神，召唤双剑砍向骑士脖颈处，但是卡住了，一丝一毫也压不下去。愤怒的骑士伸手，刚刚把哲科送回复活点的蓝剑从地上拔出来往他手里飞去。在他认为最终章注定失败的时候，劳塔罗视线里闪过一个身影。
是卢卡库，是卢卡库拦截住了那把剑。
“兄弟，你兄弟开作弊器进来的啊！”恰尔汗奥卢的震惊已经不再被两个人听进去了。
两个人的并肩作战甚至不需要言语。
“万剑合一！”“折刀！”
被抹过脖子又被万剑钉在地上，狂化还没完成的骑士终于倒地，挣扎了几下，最终章成功通关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狂化进度，红光消散。
“好厉害的，哇，你兄弟呢？”恰尔汗奥卢用法杖戳已经一动不动的骑士，问劳塔罗刚刚出现的卢卡库去了哪里。
劳塔罗抹掉眼泪没理他，捡起王座上的另两块晶石捏碎，追着迪马尔科的九盾抽搐了一下，慢慢缩小成人形倒地，就剩最后一丝血皮的迪马尔科瘫坐在地上，取出最后一颗晶石捏碎。
利刃小队，战车小队，技能偏科小队，我的梦想是成为女武神小队……最终章已经成功通关，现在进行最后的任务结算。
系统提示音打断了所有的玩家，阵营战宣告结束后，复活机制重启，很多人从复活点赶来，迷宫里到处都是传送阵的闪光。
劳塔罗坐在王座上，静静等待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哎呀，任务终于完成了，有两个金箱，高投入高回报啊，我先走了啊我们队得商量一下怎么分。”恰尔汗奥卢的我的梦想是成为女武神小队的任务就是阵营战取胜。
劳塔罗拉出面板，弑神的任务始终亮着光，没有变黑。突然黑色的光芒覆盖整个主殿，再变亮时劳塔罗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水池里。
头戴王冠的卷发男人手里拿着一团白色的数据抛来抛去。劳塔罗下意识拿出剑来，刚刚的是骑士，现在是国王吗，那就是说这才是神明，可是刚刚的剧情…
“我还以为是自己生成的东西，原来是小朋友你上传的数据，差点给你更新掉了，喂喂，别这样看着我啊我甚至都没有举报你。”头顶王冠的卷发男人举手投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何况都是数据你也动不了我啊，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个朋友一样开挂。”
不合适的玩笑话换来劳塔罗更凶恶的眼神。
“哇，你看上去要哭了。”
丢下手中的剑，劳塔罗瘫坐在浅浅的水池里。
“我打不过你。”
“我也没说要和你打啊。”对面对他的表现很无奈。
“我是梅阿查研究所数字生命研究团队的成员，对对就是那个被招安的团队，虽然任务没完成但是我们这边给你操作了一下分数，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团队，我觉得你有天赋啊。”
米利托把那团卢卡库的数据丢过去。
“我们的研究理论很充足就差实验阶段了，你带着你朋友来怎么样。”
“什么时候？”劳塔罗小心翼翼捧起那团数据。
“就明天，你要上课吗，没事我和你们学院老师以前还是同事呢，他不会介意的。”
“好，现在去也行。”劳塔罗先应下，又改口。
“我们老啦，我们要睡觉的，还是明天吧。”
“现在去庆祝胜利吧小朋——”米利托最后的字模糊不清，弑神任务在他消散后暗了下去。
恭喜利刃小队，九十七分综合排名第一。
恭喜蓝月小队，九十六分综合排名第二。
恭喜....
带着那团光慢慢起身，黑暗散去，劳塔罗重新出现在主殿，大殿门口是从复活点赶过来的哲科和姆希塔良，以及满身血，靠阿什拉夫撑着才能站住的迪马尔科。逆着光，劳塔罗对着他的小队轻笑，手中的光团也欢欣雀跃地颤抖。
“赢了！”
“哦！”
现在——就只是去庆祝胜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