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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梅长苏被喧闹的蝉鸣吵醒。
前一阵子下了几日小雨,今天总算是个晴天。日出后不到两个时辰,清晨的那一点凉气已经散得差不多,出了萧景琰阴凉的洞府,外头的空气又干又热。
约莫一百天前,梅长苏离开江左地界。白狐用了三百年化成人形,又在琅琊山过了将近五十年半人半狐的清闲日子,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早上觉得无聊。梅长苏现在算个半仙,不似普通生灵需日日牵挂生计,又读过许多人类写的游记书籍,对千里之外的风光心生向往,早上想到要出远门散心,晚上就打点好行装,次日就出发。
梅长苏计划沿江而行,先坐船,再乘车,晃晃悠悠,一路北上,去看看浩瀚沙海和高山雪岭。没成想,出门没走多远,路过金陵郊外一座山,原计划即被无限期搁置。
“苏先生,昨夜睡得可好?”洞府的主人已经起身,站在大太阳底下眯着眼睛扫视郁郁葱葱的山林,像个帝王俯瞰自己的疆土一般,身后一条有着条状斑纹的尾巴愉悦地左右轻扫。
“自我到这以来,还没有哪一晚睡得不好的。”梅长苏笑道。虽然蝉鸣有些闹人,但他习惯早起,因此也并不觉得困扰。
萧景琰打小生活在这座山上,化人形之后也鲜少到人类的村镇中生活——根据他自己的解释,人类太过口是心非,一肚子弯弯肠子,相处起来实在太累,索性自己在山上隐居。萧景琰在这山上生活了将近四百年,山中其他生灵不说,连山脚下住的人类都代代相传:山上有大虫,切不可随意进山,因此他一直过着山大王似的逍遥日子。
不过山大王也有管不了的事,比如知了早起鸣叫,又比如天气炎热。
临近中午,蝉鸣混着热浪将人包裹其中,直让人脑壳发胀,一虎一狐也提不起满山奔跑闲逛的兴致,幸好萧景琰知道山中有一处避暑的去处:出家门向东南方走不到二里地,在一处断崖似的巨石下藏着一个幽静的水潭,冰凉的泉水自石头缝间汩汩流出,汇集于此,又从水潭另一边流下山去。
山中空气燥热,唯独水边凉爽宜人。身披斑纹的大猫抖了抖皮毛,矮身滑进谭中,周身水波无声地漾起;光亮的皮毛沾了水,显出比干燥时更加鲜艳的色彩。白狐没有下水,在岸边找了一处树荫歇着,狭长的双眼眯起。琅琊山常年云雾缭绕,无论冬夏山中总是湿冷,因此,梅长苏挺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这也是他在这座山里停留数十日之久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此时正在水里泡着。
老虎已经走到水潭中心,背对着岸边,不时把脑袋整个沉入水中,又浮上来左右甩头,溅起一片水花。被水打湿的虎毛经过粗暴的甩干后一绺一绺地支棱着,底下的肌肉露出起伏的线条。梅长苏很想将这些乱毛舔舐梳理平整,自打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认定面前的这只虎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只,毛色艳丽,赤色与黑色分明,虽然萧景琰本人对此大概并无自觉。相反,萧景琰对梅长苏的一身雪白,只有耳朵尖是深灰色的皮毛爱护有加,并时常担心他哪天被人类看中抓去卖钱。梅长苏很想指出比起自己,萧景琰的毛皮明明更加显眼,但对方毫无道理的担心化作每日把狐狸圈在怀里舔毛的行为,让后者很是受用,于是趴在大猫身上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或许是气氛过于安逸,梅长苏短暂地睡着了一小会儿。再睁开眼的时候,水潭中已经不见扑腾水的大猫的踪影,一个顶着一对老虎耳朵的青年站在水池中央。也许是因为打湿的皮毛又重又闷,萧景琰不知何时化成了人形,人类的皮肤直接泡在水中显然更加凉快。当他站直了身子时,一头乌黑的湿发紧贴在光裸的后背,发尾淌下的水滴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流进腰窝,又滑进无波的水面。
眼前的景象过于美好,梅长苏睁眼后一动不动地欣赏了片刻,才伸开前爪抻了个懒腰,并决定以后应当经常跟景琰来这里玩水。
萧景琰听觉灵敏,岸上的狐狸伸胳膊伸腿儿的时候,他脑袋顶上的一对圆耳朵微微弹动,即意识到梅长苏睡醒了。身上披着皮毛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化成人形才对自己光着身子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萧景琰矮下身泡进水里朝岸边移动,只露一双圆眼睛在水面上,让潭水盖过自己发烫的面颊。
睡舒坦了的狐狸也踱到潭边上,此时青年突然从水底下钻出来,沾满水的手臂圈住白狐脖颈上最蓬松的那一圈白毛。梅长苏并不在意自己的皮毛被水打湿,他正忙着用舌头舔掉青年脸上的水珠,尽管全身沾满着泉水,对方尝起来仍旧是熟悉的味道。狐狸粗糙湿热的舌面不是舔在毛发,而是直接贴在人类更加细腻的皮肤上拖曳的触感有些陌生,但感觉不坏。
一人一狐在水边腻乎一阵子,眼见最热的时辰已经过去,萧景琰总算才肯上岸。梅长苏体型不小,虽然不比萧景琰大只,但比普通狐狸要大得多,人形的萧景琰披一件干爽的轻薄外衣靠在狐狸身上,几乎被雪崩似的白毛埋住。
左手边一条蓬松的白尾巴轻轻拍打着地上的草叶,大猫即使化成人也不由得被勾得心痒痒,伸手去抓。那尾巴状似无意地左右轻扫,偏偏躲开了萧景琰每一次的抓握,他较起真,侧身伸长了胳膊去够那尾巴尖上的一撮毛。
白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条赤黑相间的条纹尾巴毫无自觉地从衣料底下钻出来,就在他眼前晃悠,于是狐狸眨眼间化成人形,轻而易举地将老虎尾巴捏在手里。萧景琰顿时直起身子,回头去瞪这抿嘴笑着的白狐——现在是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了,如果忽略他正斜倚在草地上,手里还攥着一条老虎尾巴的话。
狐狸以狡猾闻名不是没有道理的,萧景琰心里埋怨自己怎么每次都着了苏先生的道。但他很快就没功夫想那些,因为捏着自己尾巴尖儿的那只手开始用上些力气捏弄,很快,萧景琰开始觉得这树荫下没有之前那般凉爽了。
梅长苏有一双很灵巧的手,再加上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和灵光的头脑,让萧景琰丢失掉为人的那点矜持和理智是件十分容易的事。
他发觉自己正跨坐在梅长苏硬起来的性器上前后摆动着腰,喉咙深处似有低沉的咕噜声。尽管身体里人的一部分对自己再一次如此迅速地沦陷感到不满,兽的本能逐渐占了上风,萧景琰俯身去吻身下看上去仍游刃有余的那人。披散着的黑发从脸旁垂下挡住了一部分阳光,他感觉不到地上支棱着戳在小腿上草叶的触感,也不再注意树荫下的凉风习习,甚至闹人的蝉鸣都逐渐隐去了。他只知道一双唇在同他接吻,一双微凉的手爱抚似地握着他的腰侧。轻轻咬一下对方的嘴唇,他满意地注意到身下人本就愈发粗重的呼吸乱了节奏,自己的腰被用力捏了一下。
他们的吻里不只有湿软的舌头和微微肿胀的嘴唇,还有坚利的犬齿和咬痕,是接吻又像动物撕咬,非要把对方拆吃入腹不可。最终两人喘着气分开,萧景琰没再直起身,直接伏在梅长苏身上,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有种埋在蓬松颈毛里的错觉。
骑坐的姿势下大开的双腿给了梅长苏动作的空间,他捋着手里软下来的尾巴,让其穿过萧景琰跨间夹在两人身前,让皮毛摩擦着对方敏感的后穴,紧贴肿胀的会阴。被兽类粗硬的毛发戏弄的感觉大概很不好受,因为萧景琰分开的两条大腿正颤抖着试图向内侧夹紧,却被两腿中间的另一具身体阻止。
两人的衣服很快便显得束手束脚起来。萧景琰不情不愿地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试图用不太听使唤的手把梅长苏在阳光底下白得发光的衣服剥下来。白狐闲适地躺在那,手里把玩老虎尾巴的动作并不停下,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仅不帮忙,并且还添乱。
梅长苏的一只手同时握住尾巴尖和他淌着水儿的性器,另一只手不忘把对方早已落下肩头的衣衫扯到一边,露出结实好看的腰线,让他能摸到尾巴根上的腰窝,画着圈儿揉捏。据他观察,大猫很喜欢自己摸这个位置,大概是从前没人能对他这么做,自己一上手对方很快就缴械投降。
萧景琰的呼吸又重又烫,直灌进梅长苏颈窝,他腰摆得卖力,两人的勃起互相磨蹭在一起,偷空从手底下逃脱的尾巴又偷偷摸摸地卷住梅长苏的大腿。但此时梅长苏无暇顾及作乱的尾巴,两只手正忙着揉捏大猫手感极好的臀尖——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白狐不无得意地想,这不是就摸到了?
累积的快感得不到舒缓,萧景琰闻出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的人正陷入焦躁。“你的手。”他简短地要求,对方立刻会意。
萧景琰张嘴叼住对方的两根手指,急切但细致地将它们整根舔湿,指缝间也不放过,红艳的舌尖偶尔从双唇和手指的缝隙间一闪而过。他吃得专心,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有睫毛偶尔轻轻颤动。
虽然只是看着萧景琰舔自己的手指就足以让梅长苏心情愉悦,但他还不想只靠眼前的刺激就射自己一身,未免也太丢人。
梅长苏抽出整根濡湿的手指,将自己的嘴唇送上作为代替,侵入着萧景琰更加热烫的口腔。他的手指探入早已期待地紧缩着的后穴,两根并在一起的手指灵活地扭动着向深处钻去,抚摸着湿热的内壁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异物侵入的不适感和梅长苏的一部分在他体内的认知让萧景琰难耐地呻吟出声,这些声音在两人的吻中化作轻哼似的呜咽。梅长苏的另一只手臂揽住身上人的腰背,在对方无意识地弓起脊背时将他的腰肢按下,身体落回到自己的怀里。
梅长苏本可以用手指让萧景琰更加放松下来,为接下来的交合完全做好准备,然而焦灼的大猫已经无法自持地红着脸坐在在他的手指上摇动屁股,头顶兽类的耳朵微微弹动,这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计划和耐心,用指尖撑开湿热的穴口,将自己一口气埋了进去。
突然的侵入让萧景琰惊叫出声。梅长苏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算不上温柔的顶弄让他措手不及,下身的肌肉紧缩着裹住侵入物,却无法阻挡那根性器碾过肠壁直捣入最深处,带来一阵颤栗。事实上,这阵自下腹部到手指尖的颤栗几乎从未停下——梅长苏不再逗猫玩,每一次的撞击都瞄准了萧景琰最敏感的一处软肉,不管他夹杂着变了调的呻吟的纷乱呼吸,只是像两头兽交媾一般几乎整根抽出再用力顶到深处。萧景琰上半身仍然被一双胳膊牢固地圈住,形成一个他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的束缚。作为回报,他张口叼住对方颈侧的皮肉,以足够留下痕迹的力度啃咬吸吮,试图承受住体内的撞击和快感;背上的肌肉颤抖着收紧,方才在水里洗过的皮肤又覆上一层薄汗。
或许是被萧景琰咬得回过神了,梅长苏的动作慢了一些,让刚才被操得险些丢了去的人在自己怀里稍微喘口气。然而那根硬度不减的东西仍旧抵着萧景琰身体里脆弱那处,圆钝的头部小幅度顶弄,不似刚才强烈到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撞击,而是温水一般,时隐时现的快感让小腹渐渐热起来,等到他喘匀了气,才觉察自己前面已经淌水淌得好似已泄过一次,肚腹深处隐隐的麻痒直让他头昏脑涨。
那折磨人的阳物倒是不急不缓,稳稳地维持着让人焦躁的节奏。萧景琰勉强抬眼看向另一人,梅长苏面颊也红红的,起伏的胸口显示他也并非完全的游刃有余,不过脸上倒是一副自得的样子。萧景琰很想坐直身子骑到自己尽兴,无奈腰背早被温水煮青蛙似的快感弄得酸软无力,何况紧贴着一具温暖的身体感觉实在太好,于是作罢。
正当萧景琰以为自己就要被这样不上不下地折磨到天黑时,罪魁祸首突然松开禁锢,转而握住他夹在两人中间不得释放的阴茎。萧景琰已经硬了好半天,下身让人操得又湿又软要淌出水来,前面却没人碰过,此时敏感得简直碰一下就让他掉下眼泪。尽管咬着梅长苏的衣襟,他还是没能忍住鼻子里哼出来的几声沙哑的哭腔,梅长苏瘦长的手指整个包裹住他的勃起,拇指指腹借着滑腻的前液抵着头部打转。
有那么一瞬间,萧景琰想自己这几百年的生命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交代在梅长苏手底下。片刻之后他经历了自成年以来最强烈的高潮——虽然和梅长苏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有幸获得这一称号。他射了很多,小腹无法自已地颤抖,近乎抽搐,萧景琰顾不得担心自己正将一股一股的精液泄在对方的手里和身上,因为梅长苏在听到他用沙哑的泣音,祈求一般地念着自己的名字时也没有放开手,捋动着他的阴茎直到前头淌出最后一点几乎透明的精液。最后,梅长苏安抚地咬了一口萧景琰的耳朵尖儿,然后把自己深深埋进那抽搐着绞紧自己的甬道,将那里灌满。
他们头顶的树荫不知什么时候移到别处去了,所幸此时阳光不再毒辣,只带着一些午间的余热斜斜地打在身上。萧景琰总算从梅长苏身上挪开,脱力地躺到他身边。他们身上沾着乱七八糟的液体,衣服也皱皱巴巴快要看不出原形,不过这不妨碍两人腻在一处恢复一些呼吸和体力。
一狐一虎无话地紧挨着,头顶闹人的蝉声似乎也没有早上那般聒噪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