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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梦与他一起粉碎。”
约莫是第四天,陆光才从光怪陆离的昏睡中醒来。
他的意识是模糊的,却有好像看见,听见,碰见很多。粘稠的梦境浑浑噩噩,他一会儿梦见童年时,总因一头白发而被同学丢石子讥笑说你这个怪物,一会儿又梦见程小时冷着脸对自己说陆光你走吧我对你太失望了,最后还梦见乔苓红着眼睛用力扯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重复陆光你去死啊。
他艰难地从支离破碎的过往抽离,痛苦醒来时快要喘不过气,像是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每一寸骨肉都疼得鲜血淋漓。
他动了动指尖,忽然碰触到了一点柔软的温柔,是程小时的掌心——爱人掌心里装着整个人间的温存,是那点温存拉住了他。
陆光慢慢睁开眼睛,漆黑一片的视线一点一点重新回归,从茫茫纯白逐渐染上人间的颜色,他首先看见的,是程小时熟睡的脸。
程小时一只手撑脑袋,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狐狸眼下是肉眼可见的黑眼圈,青色胡茬乱七八糟地冒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连小辫子也歪了。
憔悴了好多。
陆光浑身还是发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动一动都不行,便只是这样静静注视着熟睡的程小时想他这副模样,一定是守了他很久没睡好了。
虚弱的心田荡漾开温暖的爱意,如果不是浑身无力,他也许会难能温柔地唤一唤对方的名字。
程小时。
但陆光只是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打扰程小时的安眠——他的脑子还很乱,想不通的问题太多,他试图一个一个理清,却连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
那个具有魂穿能力的人利用乔苓刺伤自己,甚至借此让EMMA自杀,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平时能一打三的程小时都治不住的人,如果还能这样随意魂穿,他们身边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这次事情,会对程小时造成多大的影响?
陆光闭上眼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件事,是尽快养好自己的伤。
暂且不说这次受伤给他带来的重创,那人的行为本身也是在另一种意义上警告程小时:你看,你再离开半步,你再耍赖半分,这次是捅一刀,下次、我能要了他的命。
受伤的自己是他最大的累赘。
累赘。
陆光眸光微沉,无声咀嚼着这个让人烦躁的字眼,覆在他手上的掌心却突然动了动,陆光一愣,侧眸就撞进了程小时眼底。
程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但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黑眸里掀起陆光从未见过的巨大风暴,静静将自己笼罩其中。
但程小时仍然只是颤着唇角看他,似乎是想跟从前找不到他一样骂他两句,又因为他的伤势骂不出口,憋着眼泪要哭不哭,好一会儿委屈地落下泪来。
他想告诉陆光的东西有好多好多,关于乔苓,关于EMMA,关于那个有魂穿能力的人,关于他险些不治的伤——这段时间我好难受,我好害怕你也离开我。
但一看到完好无损醒来的陆光,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像个在外面摔了一跤很疼的小朋友,下意识泪汪汪地想有人来哄,可真看到陆光来了,他却只想努力笑起来说一句:你看我都没有哭哦,能不能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最后,程小时垂头去,将陆光微凉的手掌慢慢覆在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之后,艰难地向他弯起眼睛。
陆光知道程小时想说什么,便也只是扯着唇角虚弱地朝他笑了一下。
“辛苦了。”
好比一个人拼命忍泪时,最怕听到的便是一句“不要哭”,程小时愣了愣,好不容易强撑的坚强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鼻音极重地“嗯”了声,随即终于不顾一切地,抱着那差点就要永远失去的人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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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光咬一口程小时削好的梨,随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程小时,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岂止是敏感,几乎到了多疑的地步。
关于陆光的一切他都一定要亲力亲为,任何人的靠近都让他汗毛治理,他草木皆兵得像是容易受惊的兔子,连乔苓都不能幸免。
没人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再来,更不知道他会用谁的身体回来,但陆光想,他想要的就是这样。
把程小时变成这样。
程小时垂下眼睛,向面前微微皱眉的陆光静静道:“那又怎么样?”
只要你能好好的在我身边,只要你平平安安,敏感就敏感好了,疯就疯好了……只要你不要再,抛下我。
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报警,程小时一口咬死乔苓是不小心的,只打了120让救护车带走陆光,这一切刚发生时他出乎意料地冷静,甚至记得打电话给肖力让他作为家属陪陆光去医院,自己留下来安抚受惊的乔苓。
“没事,别怕,我在这里,陆光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说着不怕,等他和换了一身衣服的乔苓赶到医院冲到急救室门口时,鲜红刺目的“抢救中”还是差点没让程小时当场腿软跪下去。
那盏灯不只是工作的信号,还死死攥着一个人的命运。
程小时恍惚觉得变成了将断未断的弦,靠自己那一点“陆光不会出事”的坚信撑着不倒下去,乔苓状态不好,陆光受伤了,他不能再有差错。
他得撑起来。
乔苓瑟瑟发抖地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缩成一团,午夜的医院让人不知所措,她红着眼睛小声叫程小时的名字:“程小时,我……”
没等让她说完程小时就兀自打断了她,仿佛是自我催眠一般低声喃喃,像是在安抚乔苓更像是在自我催眠:“陆光会没事的,那个人只是想警告我上次耍了他,没必要让陆光死,陆光不会死的、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程小时惨白着脸从记忆中回过神,就算医生对他说陆光得进ICU时他差一点就要崩溃。
但他没有。
程小时想着,又忍不住抓住了陆光的手。
那儿曾经像再也不会热起来一样发凉,程小时守在床边流着泪一遍又一遍想帮它捂热,但昏迷中的陆光就像是一块冰,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程小时不知道有多久没经历过那样昏暗的日子,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父母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过。
可陆光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根本不能、也不敢去想任何不好的可能性,不敢去想陆光若是真的不在了……哪怕陆光只是陷入了昏迷,他都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陆光。
醒醒。
醒过来,看看我。
拜托你,一定要醒过来……
陆光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程小时是无疑很会照顾人的,这次失而复得后更是对陆光百依百顺,不仅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对他的话也是有求必应。
陆光有些不习惯他那么乖,但程小时振振有词,病人需要静养。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陆光勉强恢复了个大概。
他还是很虚弱,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即使住院这段时间补了身子,还是瘦了很多,看上去像个瓷娃娃,脆弱又易碎。
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陆光安心养病的结果也不错,最起码程小时忽然抬手紧紧钳住他手腕之前,都很不错。
陆光瞳孔缩了缩,但维持住了表面镇定,静静看着“程小时”扣紧他腕的手,抿了抿唇。
“是你。”
他们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独独没有考虑过那个危险可能来自于程小时。
“程小时”轻笑一声,那笑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一双灿若明星的眼不知何时落成刺眼的红,陆光没有挣扎,也许是经历过一次,再次面对反而更加平静,亦或者是,根本没想过能逃避。
“别这么抗拒嘛,你叫陆光?”
陆光都不知道程小时脆生生的声音原来也能发出这么阴戾的音,只是直直盯着“程小时”的眼睛,看着那含笑的狐狸眼里满目邪恶的温柔,他忍不住背脊发凉。
“你想做什么?”
“程小时”再一次轻松捉住了陆光抬手想给他一巴掌的手——其实也没差,陆光不可能真的对程小时的身体下手,下手也狠不下心。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一点一点凑了过去。
不断缩短的距离让陆光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手腕上的力道和腹部的伤口却叫他难以反抗。
很快的,“程小时”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颈窝。
这个姿势让陆光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不惜忍痛抬腿扯裂尚未彻底痊愈的伤口也想给他一脚,谁知根本没来得及碰到对方就被一拉胳膊猛然一个翻身,伤口拉扯疼得身子发软,陆光满头冷汗,咬着疼拼命想挣扎,却在这时突然被“程小时”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不、要、动。”
陆光气得要恨恨咬牙,那刀还是程小时平时给他削水果那把,住院新买的,锋利得要命,再用一用力就可以轻松割开他的喉咙。
他的腿被从后面分开用膝盖用力压住,“程小时”贴在他背脊上暧昧而危险地吐息,每一下都让陆光战栗不已。
始作俑者不紧不慢扯下自己的领带,反剪陆光根本用不上力的双手扣在背后,缓慢而优雅打了个蝴蝶结。
就像是在包装一份礼物。
一份送给新朋友的礼物。
他用一只手压死了陆光弧度优美的背脊,甚至还从容地低头吻了吻那个算得上完美的蝴蝶结,在那因为疼痛和羞耻而眼尾泛红的视线下,慢慢勾起了唇角。
“听说你是他很好的朋友,陆光、他不是喜欢你很久了吗?刚好,作为他的新朋友……”
“我就亲自送他一份礼物吧。”
即使隐隐约约有预感,陆光还是被即将发生的事情震惊得无法言语。全身上下都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失控地颤抖,即使被束缚也还能回头瞪着“程小时”。
就像是努力维持的镇定终于猛然裂开一个大口,属于人的情绪从中流露,陆光的声音都在忍不住发颤。
“……畜生!”
“程小时”咧嘴一笑,很受用地点点头,用力揪起陆光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忘了说,要是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放心,同为能力者,我保证他都能看见。”
陆光一怔,在镇定和疯魔的情绪之外,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无措的茫然。
……看见,看见。
程小时都能看见。
陆光眼眶骤然红了,常年安宁如海的眼睛顷刻掀起难以自控的惊涛骇浪,目眦欲裂瞪着他的样子甚至像是被烈火点燃,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陆光没有动。
他浅紫色的眼里倒映着程小时邪笑的面容,就像是能透过这双红眸,看见另一个痛苦的灵魂。
他注视着那个无法给他回应的人,在心里无声地念:程小时。
陆光忽然笑了一下,那笑里满是悲痛和绝望,却还有一份来自程小时的,冷静的疯狂。
“你可以试试。”
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还能嘴硬,“程小时”猛然瞪大眼睛,拽着陆光头发就狠狠往墙上一砸,陆光被砸得头晕眼花,再一刻,他的病号服就被粗暴地撕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小时”恶毒地舔过犬牙,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份亲手包装的完美礼物。
“或许你也应该受到一点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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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的动作都被轻松收回,被迫跪趴的姿势只有屁股高高翘起,破布一般的病号服有气无力挂在身上遮住一点躯体,陆光无力地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温凉的指尖划过战栗的背脊,一点一点往上又落到胸口。
从未被触碰过的敏感乳尖被狠狠揪住时,陆光绷紧了身子,“程小时”趁着这脆弱的间隙咬住他的后颈犬牙厮磨,温热吐息在颈肩洒落勾引。
那是属于程小时的气息,带着压迫感的薄荷香。
陆光没来由地想到了从前的一次接吻,程小时抱着他,压在他后颈的指节却那么温柔的,半眯的眼里满是狐狸一般的狡黠,又像是猫儿终于偷到了腥——程小时一寸一寸吻得缓慢又虔诚,就像自己是他仅有的至宝。
程小时。
回忆在这时被生生打断,陆光被硬生生扳过下巴凑近了那他造访已久的唇。陆光恨恨想:我会咬断他的舌头。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像是被迫上岸的鱼一般垂死挣扎,可但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对方发了狠地吮吻夺走所有气息,因为窒息避无可避的全身发软,让意识都浑噩起来。
这个吻是单方面的碾压,不仅手脚被束缚难以挣扎,连大脑都要交出身体的控制权。陆光的唇被亲到红肿发疼,生理性泪水挂在泛红眼尾狼狈却诱人,头发乱糟糟地蓬松,却还记得在茫然里固执地扯出倔强的坚持,死死地瞪着他。
“程小时”用力把陆光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握着他的脚踝扯下他身上最后的遮挡,以赤身露体的姿态双腿大开捆在床尾,高高举过头顶的手也恰到好处挂死在床头上。
陆光挣扎着想要合拢双腿,就这样以一个完全坦诚相待的姿势被他欺身压下。
“有骨气。”
“程小时”笑了一下,最后拿出来一小袋药水一样的东西朝身下咬唇的陆光晃了晃,用程小时已然挺立的欲望不急不慢磨蹭着陆光的下体。
到底是程小时的身体,即使被控制也仍会诚实地起反应。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微笑着撕开包装一角,把那一小袋透明的液体凑到陆光唇边。
“你自己喝,或者,他来喝。”
陆光的腿在失控地颤抖,违背主人强撑意志表露着将要粉碎的心境,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摆出了最后无用的防御姿态。
完美地毁掉一个不肯服软的人显然不能一蹴而就。在这方面陆光有着不逊于程小时的执念,他像是穷途末路的狼,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放弃他的骄傲。
陆光目眦欲裂,几乎要把牙咬碎,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张口,含住药水一角把那液体尽数咽下去。
药水滚落喉间时,他觉得自己像是落进了一个看不见光明的深渊,无尽向黑暗坠去。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去想,只能不停地咀嚼那个名字,又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程小时。
程小时。
仅仅喘息几声的时间,陆光甚至还在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就猛然绷紧身子,无声地惨叫出来。
他怎么样没想到药效来得怎么快,甚至没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更没想到滚落的第一感觉,是疼。
疼痛像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生生撕裂,一整个腹部都被烈火点燃要烧起来,陆光本来就不耐痛,这一瞬仿佛成了毫无防备被人开膛破肚的鱼,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泪顺着眼尾失控的滚滚落下,他的视野却在一阵一阵发白,被捆住没办法蜷缩的身子变成绷死了的弓,喉咙里无可自制地漏出痛苦脆弱的呜咽,却连咬紧颤抖的牙关都做不到。
“呜呃……”
太疼了,陆光想,真的太疼了。
疼得他快要彻底失明,变成一摊任人宰割的烂肉,阻止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情。
那人在这时又在拧他的乳尖和腿根,咬着他的锁骨留下一片又一片暧昧的红痕。陆光呜咽着想躲开,然而手脚都被束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个人胡作非为,然后无能为力地等待这一切的发生。
他知道程小时看着,他不想程小时看见他这副狼狈脆弱的模样,他很疼,可是他觉得程小时更疼,他一定疼得快要疯掉了。
程小时。
他怎么受得了。
而“程小时”满意地寸寸描摹过陆光冷汗直冒的模样,像是故意让程小时与他一起慢慢欣赏一般,唇角勾起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漂亮吗?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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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时要疯了。
身体的主动权被个该他妈千刀万剐的畜生攥在手里,除了视线保留外的自己完全是个动弹不得的木乃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渣用他的身体把陆光骑在身下,一举一动都极尽恶毒。
陆光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他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这个畜牲怎么敢。
程小时在这漆黑的密闭空间里疯狂地乱砸,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力过,他越挣越觉得自己的魂魄有实体,即将要被撕碎。
陆光,陆光。
他也很疼,疼得在崩溃的悬崖边摇摇欲坠,他也知道陆光一定很疼,疼得眼泪失控都不自知。
陆光很少哭的,他从来不舍得让陆光哭的。
他想垂头去一点一点吻过他的眼泪,告诉他不要哭,告诉他我在你身边,告诉他别怕——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小时”的指包裹住陆光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的柱身 ,慢慢撸动起来。
陆光似乎已经被那药水彻底卸掉了反抗的力道,即使被触碰到最敏感的地方,也只是茫然地半眯眼睛望他,无意识“呃”了一声。
“乖。”
“程小时”说着,面上笑得更加灿烂,手指则专心致志挑逗着陆光的下身。
“疼痛也是快感的一种,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陆光没力气回答他,也什么都凝不起力气去想,只觉得自己像是刚从地狱的血水里被人捞出来,意识是浑噩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无尽的疼痛打碎,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他连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想不起来,更不知道怎么反抗。
程小时……
最后理智的清醒竟是靠着一遍又一遍咬着程小时的名字不放才得以维持,他重复地攥紧那最后的救命稻草,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程小时,程小时。
哪怕这个人现在就在他面前,哪怕他抬手就可以触碰到。
陆光艰难地动了动指尖,抓到一片徒劳无功的虚无。
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在那人掌心里射了一次,他该在高潮的不应期,但疼痛的余韵让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觉得全身碎掉的骨头又被拼合猛烈抽搐起来,他在痉挛,他什么都控制不了。
一根手指凶猛地直插进他的后穴,没有润滑也没有扩张的干涩穴肉瑟瑟发抖,被异物侵入的疼痛强迫陆光烂泥似的理智重新清醒,他无用地想合拢双腿,然后被人在屁股上惩罚似的用力拍了一下。
那五指包裹住他的臀肉发了狠地揉捏,陆光张着嘴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又被人捏着下巴侵入口腔一顿乱搅,他难受得呜咽出声,扭着腰想拒绝,又被人狠狠一口咬在舌尖上,像是要把他的舌头咬断。
陆光的眼泪落下来了。
疼。
他觉得自己是沉在梦里,现实和梦境就交织在半梦半醒间,真实的恶魔把他的一切真实粉碎,梦里的神明却在梦境里温柔地安抚。
他小声唤着梦里的神明。
程小时,程小时。
你在哪里。
梦里的程小时笑着看他,只是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吻他,就像从前每一次在他身边照顾,但眉梢眼角却是不加掩饰的难过。
“陆光…陆光……”
“我没事的。”陆光的声音微不可查。
“我等你来。”
他还想对程小时说些什么,可是恶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把他的世界撕碎了,四周都变成了阿鼻地狱,陆光看不清,只觉得身下的手指好像变成了两根,他想缩紧后穴不让其他人进入,穴里却在兴奋地分泌液体欢迎旁人的入侵。
那手指在他身体里灵活地搅动,有一点长的指甲在穴肉里扣挖抓挠,酥麻之外还有止不住疼意,陆光觉得自己的眼睛发胀发热,眼角却在发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哭了,他颤抖着想要忍住不哭,可是他忍不住,也没力气再去忍住。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他只觉得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时候流干了,那些液体顺着他的眼尾安静地往下掉,他甚至没办法哭出声。
意识在一点一点回笼,虚假的梦境被剥离了,但现实中的噩梦同样有着神明的模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光全身都是泛红的,没有一处不在颤抖,那要把人吞噬的疼痛褪去,归还他的理智让他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然后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他在被人侵犯。
羞耻地,无力地,卑微地。
陆光紧紧闭上眼睛,仰起了头。
他已经没办法再挣扎哪怕一下,他早就没有力气了。
手腕和脚踝都很疼,是被绳索磨破了,身体在发热,胸口却很冷,后知后觉的情欲开始袭上他的身体,原来那些眼泪是违背他心意的,否则不会在药效的作用和情欲的炙烤下越流越凶。
“哭啊,难受就哭出来,哭大声点。”
不能哭。
程小时还在看着。
陆光用力眨眨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他双目泛红地落泪,对着那罪魁祸首露出这辈子最脆弱的表情。
“太漂亮了。”他听见那人这样说。
畜生。
他骂不出来,只是难受地掉眼泪。
手指加成了三根,穴肉吃得兴奋而吃力,撕裂的疼无法忽略,快感也同样来得轰轰烈烈,可任何一点知觉都让他难过,他太敏感了,好像疼和爽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除了哭别无他法。
他为什么还不死。陆光想。他应该去死。
前列腺被触碰到的时候,陆光呜咽出了声。
他受不住了,张着口发出的呻吟一点都咬不住,被刺激得身体颤抖不停掉眼泪,他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好像又射了一次,他根本没办法控制。
那是程小时的手指,被人拿捏着在他的身体里胡作非为,操得游刃有余,让快感大于疼痛,但他又变成了脱水的鱼,哭得嗓子干哑没办法求救,只能在他掀起的欲海里沉沉浮浮,随着每一次波浪哭叫出声。
程小时,程小时……
“叫大声点!他都听着呢,叫大声点!”
陆光疯了一般想把那些声音咽下去,把身体的反应咽下去,他是陆光,他是理智的代名词,他不想这样。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理智被人撕碎踩烂,他变成了手无寸铁的活人,只能只身面对那能一口就把他吞噬的洪水猛兽。
他做不到。
陆光无声落下泪来。
他救不了自己,救不了程小时,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快要死了。
他已经死了。
凶猛的性器在操得烂软的红穴里横冲直撞,陆光被那快感和身体里该他妈死绝的药彻底吞噬,他扭着腰疯狂地哭泣,疯狂地掉眼泪,甚至能听见自己卑微的乞求。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
他彻底碎掉了。
现在才应该是梦吧,他想,他现在才应该在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可是他都在梦里死了,为什么醒不过来,为什么醒不过来。
要怎么样才能醒来,怎么样才能醒来。
他的头一下又一下用力磕在床板上,那已经是他拼尽全力的结果,可是他头下垫了枕头,他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他死不了。
程小时,救我,程小时。
疼痛和快感磨得他喘不上气,他的思绪被猛烈的撞得连不成片,耳边“程小时”恶毒的笑声一遍又一遍重播,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甚至没办法用死去结束这一切。
这就是那个人想看到的。
他就是想逼死自己。
除了死,没有办法能结束这一切。
泪眼朦胧间,陆光看见了对方恶毒的笑,他用程小时的脸对着他笑得残忍且疯狂,他一直让程小时注视着自己这副模样——他在折磨自己,更在折磨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程小时会崩溃的。
猛然被嘴里的血呛住的时候,陆光最后一点意识是:你他妈傻逼啊,咬舌自尽死不了。
很疼,可是比不上那些已经让他麻木的疼半分,他是躺着的,疯狂涌出的血呛进了他的喉咙,甚至争先恐后想从鼻腔流出来,他不停地咳嗽,血被咳得到处都是,还从唇角溢出来流了满脸,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这样。
程小时……
下一瞬,他听见了程小时失控的惨叫。
那个人走了。
只有程小时无力地跪坐在他双腿间抱头疯狂哭叫,眼泪失控一般铺天盖地。
是他回来了。
程小时崩溃了。
陆光的眼泪和血混在一起,雪白的床上一塌糊涂,他的脸和发丝也都一塌糊涂,粘满了血,到处都是血。
陆光茫然地笑了笑,他还在哭,口里的血没有止住。
可是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