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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死命令啊……
郑永康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被王森旭发来的消息逗乐了。
跟粉丝们磨蹭了半天他才下播出门，穿着便服拖鞋一路小跑到了熟悉的店铺，放眼望去，一下就捕捉到了已经座位上夹菜的王森旭，后者背对着他，被郑永康拍了肩膀后侧眼看着他坐下，嘴里已经吃上了，鼓着腮帮子调侃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王哥请我吃饭我哪敢不来啊~”
郑永康一如往常地卖弄乖巧，在王森旭无奈的表情里挨着他玩闹一番，才拿起筷子去看桌上的饭菜，但只是草草扫了几眼就撇下嘴角，嫌弃地看着王森旭。
“怎么没我的菜啊，菜单呢？”
“手机点。”王森旭敲了敲贴在桌上的二维码，“就是特地没点你的等你自己来点，谁知道你来不来呢。”
郑永康小声抱怨他木头脑子一个，拿起手机干脆利落地点好了菜，王森旭瞄了一眼他的菜单，喝了口酒：“别点太多，吃不完。”
“吃不完就慢慢吃呗，我正好一整天没吃饭呢。”
郑永康不以为意点下了确认，翘起腿，悠闲自得地看着锅里腾起的热气等菜上桌。
王森旭哼哼两声没回他，抿着酒眼神飘向别处。
吃饭事小，这么晚出来当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醉翁之意不在酒，搭档这多年对对方那点小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王森旭是从不明说的，郑永康就顺着他的路子跟着装傻充愣，一顿双人火锅磨了两个多小时才吃完。
其实也没点几个菜，只是推杯换盏间不知不觉地就让时间溜走了。
放假之后王森旭直接去了杭州，郑永康则留在上海，都有各自要忙的事要见的人，等到终于做完所有事见完了要见的人，坐定在灵石路餐厅这方小天地间面对着面，他们似乎才记起对彼此有这么多话要讲。
热辣的火锅味道混着酒气冲得人头晕目眩，结账出了门，晚风吹在脸上两人才感到大脑被净化了一通，清醒不少。在去酒店的路上他们路过便利店，其实不用郑永康拉着王森旭也会跟着一齐进去的，郑永康去冷柜找酸奶打算喝点清清酒气，王森旭直奔收银台买烟，顺便拿了盒避孕套一起结账。
一进酒店房间，王森旭直接拽着郑永康把他按在床上，连敷衍的前戏都不愿多做，随意地咬着他的嘴唇，刹那间口腔里充满了刚喝完的芦荟酸奶的味道，他扯着郑永康的衣服往上拉，像是要撕开似的，催他脱掉，郑永康没被他粗鲁的举动惹恼，反而在唇齿分离的间隙轻声笑了起来。
王森旭这才闻声慢下了动作，睁开眼盯着郑永康，一下下的轻吻落在他脸上，在等郑永康说话。
“这么急？出去玩了两天没玩够？”
“玩什么，不让碰，还没谈到那个地步。”
“那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看是对谁吧。”王森旭说着，佯装思考地转了转眼睛，起身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对你的话就没什么必要。”
“他妈的畜生。”
郑永康笑骂着抬起腿轻轻踹了他一下，随后大腿屈起夹着王森旭的腰充满暗示地蹭起来，王森旭瘦，肌肉上是没什么脂肪盖着的，动作一大就显得线条狰狞，他扣住郑永康作乱的腿，抓着膝窝往自己这边拉，两人已经抬头的欲望就紧贴在一起，火焰瞬间吞噬了两具蠢蠢欲动的肉体。
“经不住有人喜欢被畜生操。”
王森旭俯下身去把郑永康的笑声堵在深吻中。
郑永康缩在王森旭怀里，过量的快感让他止不住地流泪，因后穴承受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痛苦与快乐并驾，他将这难耐的欢愉全都化成甜言蜜语肆无忌惮地吹入王森旭耳中，不顾一切地抱住眼前让他心醉神迷的根源。
他听到王森旭喑哑的嗓音在耳边低叹了一声，感受到被自己包裹的东西猛地抽动几下，没等回应，王森旭突然握住他的阴茎粗暴的撸动起来。一瞬间前后的快感突破了顶点转变成尖锐的疼痛，出于本能恐惧他弹起来推着王森旭的肩想要逃离，但被人紧紧地按在身上无处可逃，于是娇嗔的喘息变成苍白无力的叫骂，最后郑永康哭着射在王森旭手里。
王森旭从郑永康身体里退了出来，把套子收拾好扔到垃圾桶里，扯过被子将他们包裹，想让这缱绻的情欲持续得更久一些。郑永康还是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打着颤，等到欲望逐渐消退后，王森旭才隐约察觉到疼痛从肩头传来。
他扶着有些脱力的郑永康让他靠在另一边肩上，自己往痛处看去，肩膀上被郑永康咬出来一圈明显的牙印，有几处破了皮，细小的血珠正往外冒，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觉得痛感翻了个倍。
“你想咬死我啊？”
说完王森旭警告似的拍了下郑永康的屁股，郑永康勉强找回了些力气，抓着王森旭的手臂拧了一把算是回击，如愿听到了上方传来一声吃痛的惊呼。
郑永康这才抬起头，眼睛红了一圈。
“你下次再这样老子真弄死你。”
“哦。不好意思嘛。”王森旭装模作样地道歉，又细声细气地贴到郑永康耳边说些好听话哄他，环在郑永康身上的手却悄无声息地顺着脊椎一节节往下按，到了尾椎明显突起的那几块刻意地揉捏按压，“你就说爽没爽到吧，刚才。”
“爽到差点死了操你妈的……”
像是按在什么开关上，细若游丝的快感从骨骼处向躯体发散，郑永康又颤抖起来，一根根带电的针线无序地在躯体中穿插，收缩绷紧，肌肉已经开始发酸发胀，所以郑永康只忍了一会儿就推开了王森旭的手。
“别弄了休息一下。”
其实王森旭在床上也不是个那么不体贴的人，见郑永康拒绝就停下了动作，起床坐到了床边点起烟来。
“明天要去哪里玩吗？还是回基地了？你粉丝都在问我你人去哪儿了呢。”
郑永康只露着眼睛，声音还闷在被子里。
“去玩吧？……难得放假干嘛要赶着直播，多休息几天吧。”
王森旭转过身来回答他，氤氲遮盖了他的面容，郑永康的视线顺着拿烟的手下垂，才发现他手上还带着一串手串。
“这是什么。”郑永康好奇地从被窝里探出手去摸。
“求财的。”
王森旭放松手掌让郑永康把那串珠子摘了下来，拿在手上转了转便一目了然，十八籽么，每一颗珠子都有不同的寓意，郑永康说他肤浅了，平安幸福事业运气，能求的东西这么多，心里只想着钱。
王森旭不置可否，接过手串戴回去，倒也端详起来，举起手伸向天花板，随意地转着手腕，那串连珠滑倒了他的手肘，斜挂着。
蝴蝶随着手臂的动作在他背上张开翅膀，灯光应是如玉般温润，但被烟雾搅扰，画面像被封进了蜜蜡里。
“顺便希望我们LA能有好成绩吧。”
郑永康着急地啧了一声，“说出来就不灵了，唉。”
王森旭斜睨着，笑道：“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你还去请？”郑永康笑得更厉害。
“她要去。”王森旭耸耸肩表示，“还行吧，也不贵。蛮好看的。”
有那么一刻房间里按下了暂停键，王森旭掐着烟慢条斯理地抽着，郑永康盯着他的眼睛就知道是还有话要讲的，他也不着急，坦然自若地看着王森旭的烟一点点燃尽，火光随着每一次胸口的起伏而闪烁，在吐出最后一口烟后，王森旭拖着缓慢的调子开口。
“反正我们的成绩都不是求来的。”
郑永康忍俊不禁，头埋进被窝里笑了起来。实用型唯心主义，顺我者老天保佑，逆我者封建迷信。笑声在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后更加放肆，王森旭把他从被褥里扒拉出来捏着他的脸问他笑什么呢。
光影交错间那串十八籽在郑永康眼前晃动， 锵金鸣玉，梵香和木香伺机钻进鼻腔，原本寡淡的气味突然像泡腾片入了水，在脑海中沸腾，没有什么能比气味更能唤起人们对过去的回忆。
他不由自主地挣开桎梏望向王森旭的眼睛，记忆的闸道悄无声息地打开，电光火石间有很多道影子涌到他的面前，深沉的淡薄的，层层叠叠地盖在现实上，随着王森旭的动作晃动，仿佛是他拉扯出的残影，又在郑永康伸手去抓的瞬间消散，他的手指落在王森旭的脖子上。
然后他才迟钝地听到王森旭喊他的名字，触手可及的距离，声音却像从遥远的从前飘来。
“别发呆啊。”
王森旭握住郑永康的手腕，轻柔的吻落在手背上，顺着手臂一路亲到胸口，在郑永康的声音变得难耐时扶着他的脸颊吻上嘴角，另一只手则再次探进下身湿热的穴口，感觉到郑永康的紧绷，他软着声音说：“再来一次吧。”
“好。”
一个简单的音节被郑永康说得拐了好几个弯。
那段时间的气味越发的强烈，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郑永康想要撇过头逃避，一闭上眼却满是王森旭的影子。
忘了是什么时候，他们去爬山那天，出发时天气正晴，阳光洒在树叶上闪着金光，可惜山里气候变幻莫测，刚从索道下来便飘起了小雨。雾失楼台林海，清冽的水雾倒也驱散掉不少燥热的暑气，一路傍花随柳欢声笑语登到了金顶，问道上青城，烟雨笼罩中来往的香客依然是络绎不绝。
郑永康 和 王森旭不求得道，只求消遣，顶多是郑永康嘴里偶尔会哼起几句崂山道士，要学神仙，架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
“从这跳下去说不定真能成仙。”
王森旭煞风景地吐槽，郑永康没管，他人来疯，见到这么多人心里就有点躁动，拽拽王森旭的衣角问来都来了，要不要去上柱香？王森旭有些嫌弃说别了吧，刚偷听到便宜的也要三四十呢，再说了你又不信，你不信人家凭什么保佑你呢。郑永康想想感觉确实是这么个理，就这么被他劝回了。
他们站在不远处抽烟，那时还没几个人认识zmjjkk，更不用说nobody。他们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游客，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些有所求的成年人们，虔诚的神色，念念有词地对着神像叙述着什么，无数的期望都汇聚在手中的香烛里，三叩九拜，插进盛满灰和残烛的香台上，希望神明保佑。
一阵风吹来，挂在树上围栏上的祈福红丝带卷着香台上升起烟雾飘向天边，带着那些虚浮飘渺的祈求融进云里。郑永康瞥见人群中的一位中年人满面愁容，水痕勾勒出脸上的皱纹，不知是泪还是雨，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难免动容。
他们被渐渐加深的凉意催着赶着往山下走，但雨水让本就陡峭的台阶变得更加寸步难行，所以速度不快，路过了祖师殿王森旭还是被郑永康拉着去上了柱香。殿内只有零星的游客，他们两个一起站在香案前做拜，王森旭虽然是在装模做样，也确实在心里念叨了些好话，更像是过生日时吹蜡烛许愿的感觉。
他睁了眼打算去插香，转头一瞥，郑永康还闭着眼睛，像是察觉到王森旭的视线，郑永康看过来，视线对上的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然后同时把香插进香炉里。
“你想什么了？”
王森旭问他。
“我说……”郑永康故意卖弄玄虚，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出来就不灵了！”
王森旭笑着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
雾霭朦胧中只有清冷的古刹古树听到了两个年轻人的嬉笑打闹，欢快的调子很快随着风声雨声，随着那些祈盼的诉说飘向远方，消散在山林天地间。
天地混沌，分不清是现在将来还是过去，又或许是在梦里，郑永康看到自己站在殿前的一棵树下，手里捏着三炷香，那些祈福的丝带令牌绑在头顶的树枝上，摇得哗啦作响。
“郑永康。”
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感到目眩，难以自抑，身体飘上云端又快速地坠下，他只能抱紧王森旭，手上已经没再控制力气，在对方背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郑永康。”
闻声抬头，一条干净的青石板路在他脚下向着林间延伸，王森旭就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快走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