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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西昂在旅店的小床上做梦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黑色的睫毛细微地颤着,眉头拧了起来。
嘎吱。
木床因他的蜷缩而发出声响,在深夜里刺挠。
旅店昏黄的烛光在毛玻璃灯罩后摇曳,透过眼皮被感知时,如同深秋暗淡的太阳,略带几分灼热。
他于是也梦到了秋日。
那应该是个黄昏,即将西沉的太阳没那么滚烫,颜色却十分鲜艳。他给妈妈带了新鲜的橘子,把墓碑前的落叶都打扫掉,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不平常的是,这天他走在小径上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他就看到了那个木匠男人。
一张阴沉寡言的脸,双眼盯着他,让他背后陡然升起悚然。
跑!——这是西昂的第一反应。
西昂知道这个木匠,他总是喜欢招呼镇上的小孩子,目光却像不怀好意。
他也知道自己不喜欢木匠,这不喜欢来得毫无由头,是因为前些天男人在他家附近徘徊时,曾经摸过他的头发和脸吗?那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孩子的直觉是很敏锐的,而且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西昂或许不知道男人抱的是什么心思,但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单独和他相处。
荒无人烟的墓园外,追逐开始了。西昂不顾一切地往前,像只奔逃的黑兔子。可他还是反应得太晚了,男人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常年做工的体力让他富有余力,逗弄猎物一样说着话。
“我看了这么久,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合适啊。没有妈妈,爸爸不管,啧,还独自外出,很容易就让我抓到这个机会了。”
合适?什么合适?
西昂乱糟糟地想着,心脏因恐惧和奔跑而剧烈跳动。
“你不配合的话,我就去找你的那个好朋友——叫克莱尔的,怎么样?”
“那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其实这只是一句恐吓,如果西昂逃走,男人未必能再抓到他,更别提报复到克莱尔身上。
但西昂被唬住了,心下一乱,动作就错了一瞬,转眼被男人扭住双手压倒在了地上。
他下巴和脸颊撞到粗粝的地面,被沙石磨出了伤痕,渗出细小血珠。西昂抽了口气,愤怒地蹬腿骂道:“滚开!放开我!……呃!”
他拼命挣扎,却被用麻绳向后缚住了双手。男人剥下他的裤子,双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让他打了个冷战。
西昂跪着膝盖触地,上身和脸颊都紧紧贴在地上,不合身的上衣过分宽松,沿着脊背弯折的曲线滑下去,露出细窄青涩的腰肢,白得晃眼。
男人的手贪婪地顺着他的腰线抚摸,激得他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强烈的恶心攀上心头。
“你要干什么?!……不、不要碰我!”
他再早熟在这方面也是一片空白,露基梅德斯不管他的教育,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身后下流的视线有如实质,西昂只是知道,男人的抚摸让他很不舒服,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要!别碰我!”他被摸得发起抖来,声音已带哭腔,愈发用力地挣动。
未知的恐惧让他眼圈都红了,而男人的手还伸进了他的衣服,揉捏着男孩平坦的胸脯,另一只手又流连在他的大腿股缝间。
“放开……啊!”
西昂未竟的话语化为了一声痛呼,痛得整个身躯都瘫软了一瞬。男人扣住他的腰,丑陋的阳具径直捅进了他的后穴。
幼小的穴眼被撑开,只是艰难地吞进了一个头部,褶皱就一缩一缩渗出血丝,情色又可怜。
少年的身体里面温暖、紧致,排斥的反应反倒像在吸吮着性器,男人头皮发麻,喟叹一声继续往里挺进。
“……好痛、呜……不要……滚出去!呜、滚出去!!”
西昂头脑空白了几秒,才哭了出来,拼命地想往前挣,可力道太小,只是给自己的膝盖添了更多细碎伤口。
他这时还没有变声,哭叫声有些尖锐,男人被他惹得烦躁,狠狠扇了他臀瓣一个巴掌,白皙的皮肤很快浮现出掌痕:“吵什么,老实点!不然揍死你个小婊子!”
西昂呜咽起来,被打屁股的羞耻感让他的眼泪掉从眼眶里滚落,为了不挨打,他只能下意识咬住下唇咽下更多的哽咽。
他双腿被分开到极致,浑身不断颤抖,后穴像一张小嘴在吃力地吞吐着尺寸超过的东西。
好痛、好痛……谁来救救他,爸爸还在家……克莱尔……不、克莱尔不能过来……
他已经尽力在忍,把微薄的希望寄托于男人能看在他乖巧的份上放过他。
可进到一半时西昂还是受不了了,哭着说:“不要……进不去的……出去、好痛、呜、我不要了!”
他毕竟太年少了,青涩的甬道难以容纳整根性器。男人挤不进去,眼睛发红,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使力。
“啊……呜、不要!!”
西昂的腰上被捏出了青紫指痕,男人干惯了木工活的粗糙大手几乎可以笼住他的整个胸背。
痛过了头,他完全崩溃了:“恶心……好恶心,我要杀了你!露基梅德斯、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露基梅德斯?”男人嘲弄地吹了个口哨,意味深长道,“你爸爸可未必会在乎。”
西昂挣扎得太厉害,男人啧了一声,干脆抽出了水淋淋的性器,把他拎了起来。
什么……
西昂泪眼朦胧,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男人就握住他的腰,分开他的大腿让他面对着骑跨在自己身上,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压。
他总是吃不饱,也就比同龄人更瘦削。少年人刚刚开始发育抽条,身量是这个年纪特有的、男女莫辨的纤秀,能看出皮肉下漂亮的骨相。
胸前小腹都没什么肉,被强迫着向后弯折的时候,透出一点肋骨的形状。
“不要……疼、呜……啊!——”
西昂的惨叫声断在半截,整个人被玩坏一般失了声,瞳孔失散,泪水不断滴落。
他这一回终于被迫地全部吃了进去,男人的鸡巴在他小腹上顶出来,进到了一个恐怖的深度。
细细的血顺着西昂腿根往下淌,交合处一片狼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哭出了声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恍如溺水。
西昂嗓子已经哑了,满脸都是泪水,脚背用力到弓起,抽筋地发着颤。男人捏住他的脚踝,挺动腰动了起来,每操一下都能在小腹顶出轮廓。
疼到一定程度,感官已经趋向于麻木。可他的身体似乎急于摆脱过量的疼痛,内壁分泌出肠液,蠕动绞紧,倒更方便了男人的侵犯。
他没了力气,软倒在男人怀中发抖,被操出断断续续的哽咽。
绯红色爬上他的脸颊,西昂精神趋于破碎,脑海中一片混沌,只知道本能地求饶和谩骂。
可在这种时候,他的言语攻击也只能可怜地局限于“恶心”、“滚开”之类的词,男人不怒反笑:“被这么恶心下贱的我猥亵、啊不,开了苞,你不是更下贱?”
西昂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词汇被用到自己身上,发着抖摇头:“我不是……呜、闭嘴……住口……”
他双手还被绑在腰后、被男人握住,于是他挣扎间便不自觉挺起腰和胸膛,像是要主动往男人嘴里送一样。
男人撩起了他的上衣,那底下粉色的小小乳尖在微冷的空气里硬了起来。他低头含住舔舐起来,令少年胸膛上都是一片黏腻濡湿的触感。
西昂开始抑制不住地想吐,哭得干呕起来。
“啧,可真紧。”男人拽着他蓬乱的黑发亲吻他的耳垂,恶意地笑道。
西昂被抓住头发无法躲避,更剧烈地颤抖起来。可一片麻木里却逐渐升起了陌生古怪的快感,男人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抵着那柔软穴肉里的敏感点操了几下,西昂就尖叫着射了。
他眼前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瞳孔涣散地哭喘着。男人捏住他的脸强逼着他低头看:“小东西,有人教过你这是什么吗?”
他大笑起来,“这是你的精液,哈哈,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知道吧?这代表我干得你很舒服,啧,第一次就被肏射,你可真是天生下贱。”
舒服?……不,一点都不!
西昂只感觉到了更强烈的反胃和痛苦,可男人的话像是把他击垮了,他呆呆地掉着眼泪,无意识地被男人按进了怀中,连被解开了束缚的双手也没有反应。
男人从西昂颈后沿着脊柱往下摸,西昂瑟缩了一下,双臂撑在男人胸口发着抖:“不、放开我……”
少年人脊椎的骨节一段一段,如同抽节的小树。
而这株小树现在被男人折断了,困在他怀里无处可逃。这个认知让他更加兴奋起来,把西昂仰面压到地上,折过他的腿弯进入。
西昂几乎被对折,手指痛苦地蜷缩起来,可攒不起一点力气去推开男人。
他发出模糊的声音,不知道是呻吟还是哭泣。西昂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坏掉了,被开拓过的后穴徒劳地收缩几下,接纳了侵犯。
他朦胧之间,看到太阳沉坠而下。
……
灯罩里的火烛烧短了一截,发出哔剥轻响。
克莱尔西昂却像被爆裂声吓到了一样,整个人颤了颤,蜷缩了起来,额头上渗出细汗。
他的睫毛抖得愈发剧烈了,脸上甚至褪去了血色,似乎要被烛火烧得苍白透明。
“怎么?……”
身旁有男人咕哝,不耐烦地翻身。
梦……不,是……是梦吗?
克莱尔西昂努力地想让自己醒来,可结果却是更深地往下坠入。
……那场暴行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天彻底黑下来时。
西昂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等他再度醒来时,男人已经不见了。
身上被男人丢了一件外套,一意识到这触感,他就瞬间反胃呕吐起来。
可他跪伏着吐了很久都没吐出东西,颤抖着擦干眼泪,起身迈出一步,就疼得要跪倒,扶住树干才勉强站起来。
手腕被磨破,带着淤青血痕。衣服的领口被撕裂了,露出半个薄窄的肩头,锁骨上还印着咬痕。
他不能这样回去,只能披上男人留下的外套。
西昂衣不蔽体、跌跌撞撞逃离了木屋,他路上没有哭,直到跑到了自己的家,那股积压的恐惧才终于释放出来。
“露基梅德斯、露基……!”
桌上摆着烛灯,还有给他留的饭。身穿白袍的男人正在对着灯晃一支试剂,被他哭哭啼啼地拽住衣摆,低头诧异地问:“怎么了?”
西昂抽噎得完全说不出话,只是不断混乱地喊着爸爸的名字,整个人都处于创伤应激的状态里。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露基梅德斯顿了顿,把饭菜拿去热。
不算很好闻的、但温暖的食物气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屋子里腾升起淡薄的白雾。西昂终于逐渐止住了哭泣,感受到了一种被安慰的错觉。
露基梅德斯坐在他对面,那些雾也在他的镜片上了。
西昂断断续续地说自己的遭遇,他甚至不能清晰地表述那到底是什么,中途不得不停下来许多次,也不得不再次回忆一遍。
不得不回忆一遍。
克莱尔西昂几乎想要在梦里捂住耳朵,尽管没有声音灌注进来。
他就像一只褪色的灵,快要被折磨得溃散掉了。
西昂颠三倒四地讲述一遍,就再度崩溃了。
他吃不下东西,眼泪掉在食物上,但依旧紧紧捏着筷子,因为能从中汲取到一些依靠。
爸爸,会替我……
克莱尔西昂不想再往下听了。
露基梅德斯一直没有给出什么反应,他听完,忽然随意地问:“那他给你钱了吗?”
西昂的动作凝固了。
不能说他这一刻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只是——完全没预料到,然后呆住了。
露基梅德斯拎起少年身上的外套,笑着说:“一件外衣可值不了什么钱。下次记得问他要钱啊,这种事情。”
——克莱尔西昂猛地睁开了眼睛。
“咳呜……!”他如同从深水里突然被救出来的人一样,伏在床上拼命地干呕咳嗽,喘着气抬头望去,旅馆木制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烛火在窗台夜色边晃动,提醒他这只是一段回忆。
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回忆。
他现在是克莱尔西昂,征讨魔王的……勇者,以及……
“喂,你没事吧?把我都吵醒了。”
抱怨声中,一旁伸来一只男人的胳膊,揽住他的腰。
以及,可悲的,用身体换取路费的流浪者。
住着最便宜肮脏的旅馆,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只要能复仇,没有什么不可以。
克莱尔西昂有点被回忆影响了,指尖微微发抖,他憎恶这种无力感,憎恶太弱小的自己,就像憎恶看到克莱尔倒下却无能为力的自己一样。
西昂对性最开始的认知就是扭曲的,疼痛的。他流浪时偷书来看,第一次读到了“性爱”这个词,甚至为其连缀的“爱”字而感到怪异——它怎么会和爱相关呢?
“做这种事情是可以换钱的”。
错误的观念在他尚未成熟时就已经植入。
那么流浪的日子里遇到窘境,会想到出卖身体也就理所当然了。
克莱尔西昂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没事还是表示拒绝。他停了好一会儿,心跳才平复,推开了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
男人却没有被拒绝的羞恼,因为他一瞬间有点呆怔住了。
他亲眼看着这少年娼妓从梦魇里缓缓醒过神,烛火都不能给他镀上温度,许久,脸上才重新有了血色。
抬起头来时,鲜红的眼眸里瞳孔恢复了聚焦,碎发尚且还黏湿在额角。脸上的水痕是冷汗吗?或者是梦中的眼泪?
就仿佛……一只幽暗的鬼魂挣扎着攒到了点力气,身躯重新注入颜色,让人想要去接近、去抓住。
“你冷不冷?”男人绞尽脑汁地说着废话,把衣服披到他肩上,“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克莱尔西昂看向男人。
他的表情变得像是有些嘲讽,但是笑了。
“一件外衣可值不了什么钱。”他拎了拎肩上的布料,恶劣地说,“不觉得太穷酸吗?再多点,可能我就答应了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