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Part 0.
一个男孩与许多写满方程式的纸张相伴,坐在冰冷的铁床上。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截悬在他头顶的灯管。理论上来说这是一间卧室,但没有任何窗户的暗色金属墙壁和因电力短缺而不时闪动的灯光让这闭塞昏暗的安寝空间形同牢笼。和屋内的装潢一般冰冷的草稿纸仿佛就是这个只有约莫五泰拉年大的幼童的被褥。
男孩的手因虚弱而颤抖着,不得不持续调整自己的握笔姿势,努力让自己的字迹保持清晰。他那如极夜[1] 的天穹般漆黑的双瞳像门外走廊里藏着的监控装置一样聚精会神地将视线聚焦在排布整齐的一床稿纸上,流露出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冷静和专注,与幼小肉体的疲惫脆弱形成令人咋舌的对比。
常数[2] 。得出这道题的解需要一个常数。男孩的大脑像古老的人造机器一样运转着。他已经在这个逼仄的“牢房”里做了两小时相同题材的数学题,但他的头脑仿佛天生不知疲倦。他歪了歪头[3] ,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他不能不考虑这些积分解的常数项,然后躺倒在房间真正的主人使用的柔软枕头上。这也许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主人的身体以外唯一能令他安枕的柔软之物了。
主人。主人还是没有回来。
男孩将自己的思绪从数学题中抽离后,这个被他称为“主人”的个体成了占据他脑海的唯一存在。他看了眼床头的壁架上摆放的老旧时钟。他的主人在下午离开前告诉他他需要在两小时内完成所有他布置的数学题,因为他会在两小时后准时回来为他检查正确率。然而主人食言了,男孩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准时完成主人的任务,哪怕他此刻只剩一道题的一个常数项还没有算出。男孩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主人的枕头里。一个常数项的计算只需他再耐心动动手指就能解决,可此刻他的心神深受搅扰,他不认为自己还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数学上。
他的主人不会对他说谎的。至少目前仍未对他说过谎。男孩能闻到枕头上主人余留的干净发香,心里生出一股不满的情绪。这是主人第一次对我说谎吗?他闷闷地想。倘若是,那主人说谎的原因会是什么?
男孩想起主人闲暇之余和自己一起阅读的历史文献。尽管已经具备远超同龄儿童的词汇量和阅读能力,男孩还是更喜欢和主人一起读书。主人会像讲故事一样给他讲述人类这个拥有漫长历史的种族过去的点点滴滴,尽管主人的一位十分亲近的朋友调侃他讲述的风格不像是在给一个孩子说故事,倒像是古代的学者给学生开讲座。无论如何,男孩不介意。男孩不知道自己是觉得聆听比阅读更舒适,还是单纯依赖主人的声音。
主人曾经做过统治者。男孩记得主人在讲到那些历史片段的时候给他讲解与政治有关的话题,主人用调侃的语气称他曾在这样的身份下欺骗过不少人。男孩注视着主人平静的面容,在主人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厌恶的情绪。“您不喜欢这个话题吧,”男孩当时这样说道,语气温和而冷静。“如果您不喜欢我们可以跳过。”
“不。康斯坦丁。”他的主人用如出一辙的温和冷静的语气回应,“我也好,未来的你也好,我们都无法逃避与欺骗打交道的日子。无论这欺骗出自谁之口,又经由谁之手。”
男孩躺在床上露出一个和当时听到这个答复时一模一样的不易察觉的烦恼表情。也许这会主人是在考验自己接受谎言的能力。他又看了眼床头的时钟,距离他从数学题中分神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距离主人和自己约好的重逢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老旧时钟冰冷的齿轮滴答作响,男孩吸了吸鼻子,颤抖的手指摆弄起自己身上手术留下的缝合的刀口,尝试着闭上眼让自己陷入睡眠。
不知疲倦的大脑还无法在此刻感到困倦。关闭自己的视觉只让男孩其它的感官变得更加活跃。于事无补。
紧接着,男孩的听觉捕捉到时钟指针的脚步声中混入的另一种脚步声。
那脚步声十分遥远。来自门外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有人正在下楼梯,正在走向通向这牢笼般隐秘的地下空间的走廊。这脚步声的节奏和力度都十分独特,一切常人无法察觉的特征数据都在朝男孩孤独的思绪大声呐喊——这脚步声只会来自一个人。
男孩机械镜头般毫无生气的双眼像迸出火花一般亮了起来。
在这个瞬间,他差点想要从铁床上跳下、跑过去拉开卧室的门冲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尽管长年累月的改造手术和注射让他的幼小肉体超负荷地疲惫,这些造物程序的成果还是让这个孩子的身体机能和他惊人的头脑思维一般超凡。他甚至已经提前在脑子里计算好了自己冲出主人的卧室后到达楼梯间的精确所需时间。
一眨眼的犹豫,男孩选择叫停自己被激动情绪充能的双腿。他快速地拾起丢在铁床上的铅笔,将躯壳中轰鸣的能量重新集中到了床上铺开的草稿纸上书写的数学中,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完了最后一道题的常数项。
当男孩的主人拉开牢笼般的卧室的铁门时,他的小腿就被什么从床上冲过来的东西抱住了。
“康斯坦丁。”
男孩抬起头,循声望向呼唤他的主人。刚想开口说什么,对方就蹲了下来。
他的主人是一个英俊但并不过于美貌的男性外貌的人。深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穿着质朴得略显陈旧的大衣。男孩注意到主人古铜色的皮肤上蒙着汗水,头脑开始飞速运转,猜测主人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会谈结束后的铁匠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耗时。”主人知晓男孩的所思,似有歉意。“今后的几天里我可能会更加忙碌。我们可以‘搬家’了,但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男孩点了点头,露出平静的微笑。他的主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和他做出了一样的表情。“我把您布置的数学题做完了。”男孩小声说,努力藏起自己的心跳。“晚点能问您一些问题吗?”
“当然。康斯坦丁。不过你似乎现在就有一些问题。”
男孩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
“我可以拥抱您吗?”
男孩的主人注视着眼前的孩子毫无波澜的漆黑双眼,掂量着男孩选择的这个次级优先级的问题是一种掩饰还是情感的流露,或者两者皆有。
“我现在称不上洁净。”
“我不介意。”男孩即刻答道。脸上不带感情地伸出双手。
男孩的主人没有再进一步拒绝,将幼小的身体拥入怀中并抱着他站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给昏暗的卧室增加一点光源,这个外表相当平凡的男人释放了一丝足以昭示他的非凡的力量。男孩紧紧搂住主人湿润的脖颈,深色的眼睛倒映出主人脑后烛火般亮起的金色柔光。
“我本无意迟归。”主人的声音从男孩耳畔传来,“我知道你没有在责怪我。康斯坦丁。”
男孩打了个哈欠。终于像沐浴在春日中放松的小兽一样感到了一丝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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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机器的刺耳轰鸣在训练室里回荡。
疲惫给正在接受高强度训练的戴克里先上了一副沉重的脚镣。他奋力向左闪身避开了训练机器高速戳刺的圆头铁矛,却没能躲开另一边机械臂的冲拳。他感到自己的几根肋骨在这一记重击中断裂了。愤怒的情绪骤然爆发,可惜不到十个泰拉年的年轻生命还是不太习惯剧痛的负担。戴克里先在一阵痛苦的吸气声中被训练机器的另一击针对脚踝的横扫打倒在地。
康斯坦丁·瓦尔多靠在训练室的铁门旁平静地注视着负伤的禁军预备役。这是戴克里先第六次与机器进行对练了,强度与第一次相比并未高出许多档次,这里只有四台训练机器而已。但这个孩子依然无法坚持到击倒所有训练机器。禁军统领的大脑机械地运转起来,给年轻的戴克里先添加了新的训练日程。
在禁军统领冷酷的监督下,戴克里先终于还是力竭了。训练机器的铁臂和圆头矛在散热器的嘶声中停止了动作,已经成功挺过改造手术最危险的阶段的年轻禁军倒在地上,因大面积内伤的剜骨之痛抽搐颤抖,血污已经弄脏了轻薄的蔽体衣物和冰冷的地板。
训练室的铁门打开了。康斯坦丁·瓦尔多立刻向走进训练室的那人屈膝行礼。
“我主[4]。 ”
被瓦尔多称为主人的存在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起身。
我收到你方才的汇报了。康斯坦丁。
然后他绕过禁军统领,径直走向趴在地上咳血的戴克里先。
戴克里先在听到主人进入训练室的时候就已经挣扎着尝试站起来了。可惜他的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就连手臂都很难使上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边小臂已经像被运兵车碾过的铁栏一样变形了。但是比起肉体的疼痛,更令他感到懊恼的是这副狼狈模样揭示的失败,尤其是在主人面前。
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扶起,帮助他翻了个身坐在地上。戴克里先有气无力地仰着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主人用结实的大腿支撑他的上身,平静的深色眸子渐渐染上明亮的金黄。一股暖流涌入戴克里先支离破碎的躯壳,伤痛和懊恼的情绪瞬间就得到了缓解。
戴克里先在主人为自己灵能治疗的过程中把呛在喉咙里的血都咳了出来。“不好意思…!”稚嫩的嗓音依然有些沙哑,“我主…我还是、需要更多的进步。我不想为自己的糟糕表现开脱。”他用力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迹。“谢谢您的治疗。但是我不需要被原谅。”
主人用被武器和铁匠工具磨砺出茧子的手指指腹轻轻划过戴克里先的额头,用灵能洗去了他太阳穴附近的裂伤。“没关系,戴克里先。”主人平静地开口道,“我已知晓你的心情。接下来你将重新拥有站起来拿起武器的力量,瓦尔多督统[5] 是你新一轮的陪练。”
戴克里先用本不应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坚毅眼神凝视着主人的俊美面容,点了点头。
在主人和戴克里先重新从地上站起来之前,康斯坦丁·瓦尔多已经在回忆中打发掉了等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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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起来。
通过灵能在脑内响起的命令像一根鞭子在抽打康斯坦丁·瓦尔多鲜血淋漓的身体。
瓦尔多挣扎着从冰冷的石质地面爬起。头因失血过多的眩晕嗡嗡作响。他努力抬起头用还能睁开的那只眼睛望向正朝他走来的主人。
主人此刻的体型因灵能的缘故比常人高大了许多。除了和那个更平平无奇的外表一样的肤色和在脑后束起的深色长发以外,他现在似乎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存在,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瓦尔多感到自己的灵魂都随着主人的接近轻微地战栗了,仿佛他是一个正在古代的斗兽场里面对垂涎的巨狮的负伤角斗士。
你还能站稳,很好。 瓦尔多盯着主人手上滴着血的训练用钝剑,主人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发布这场残酷训练的最后命令, 拿稳你的武器。接下我最后的攻击。
瓦尔多攥紧了自己的圆头矛。
如同金色的雷霆一般,康斯坦丁·瓦尔多的主人以凡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冲向他浑身浴血的禁军初号机,借力挥剑向他还未粉碎性骨折的手臂劈砍。瓦尔多双手持矛奋力挡下这一击,他很想使上劲把主人推开,然而他失败了。已经有将近两米高的自己在此刻的主人跟前仿佛也只有微不足道的力量。主人的剑刃毫不留情地将瓦尔多的矛身压到了他的胸前。
尽管身体已经接近力竭,康斯坦丁·瓦尔多的头脑依然能够飞速运转。他在眨眼的瞬间计算出了最后一个孤注一掷的应对方式,狠狠用自己的额头砸向主人近在咫尺的脸,顺势将主人和他的剑刃推开、并逮住主人重新站稳脚跟再次举剑劈砍的瞬间闪避,然后抡起自己的矛打向主人的后脑。
当然,康斯坦丁·瓦尔多还是慢了半拍。他最后的一击没能击中他的目标,而是打在了主人抬起护住头部的左手小臂上。
就跟瓦尔多尚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所预测的一样,他不再有还击的机会了。主人攥住他手上的武器将它夺下,丢出去到他无法拾取的距离,然后开始了单方面的碾压。瓦尔多赤手空拳地继续这场胜负毫无悬念的战斗,机械般的大脑记录着自己身上逐一碎裂的骨骼的名字。
最后他再次倒在了地上。他的主人轻轻将他踩住,用钝剑的尖端指向他血肉模糊的头颅。
训练结束。康斯坦丁。虽然你依然没有战胜我,但你的进步非常大,我为你感到高兴。
瓦尔多感到主人的脚从自己身上挪开了。然后是主人的钝剑丢在地上的脆响,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把他从地上扶起,帮助他翻了个身坐在地上。
训练后的“维修”如期而至。温暖的灵能涌入被伤痛淹没的身体,将几乎失去知觉的瓦尔多从濒死的泥沼中救起。
“生日快乐,康斯坦丁。”主人终于开口说话,“今晚的灵能同调训练结束以后先别急着走。实验室还有点事,你到时待在我卧室里等我。”瓦尔多闭着眼睛,低声回应主人自己已知晓命令,并尝试在脑子里检索出一些有关的数据。
他已经快忘记这是自己的第几个“生日”了。也许是第八个,也许是第十个…或者遗忘这个数据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因素,因为他的主人早已剥夺了他的大脑自然遗忘事物的能力。有时瓦尔多也会怀疑“生日”只是主人跟自己开的玩笑或者为进行一些大张旗鼓的活动找的借口,他并不真的认为这天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生日。虽然他说不出自己如此认为的原因。
无论如何,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对这个日子的存在而感到高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快。比起这些情绪,更多的只是习以为常的冷静。
瓦尔多睁开眼睛。原先肿到睁不开的那边眼睛已经恢复如初了。
“我主。”他开口道,“今晚有什么特殊的计划吗?”
象征压倒性的力量的金色流光已经逐渐从主人眼中褪去,使它们恢复了静若止水的深色。“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主人轻声说,“但你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无需多虑。”
康斯坦丁·瓦尔多不会好奇主人不打算让他知道的事情。他不再过问此事。
他的视线转向主人额头上的淤青。
“您还没有恢复,为何?”他的心神受到这个痕迹的搅扰。这是他方才在战斗训练中亲手给主人造成的伤害。
“我夸奖你的进步的时候,你在那一瞬间产生了好奇。”主人回答,“所以我给你展示你想知道的数据。”他在瓦尔多的注视下脱下自己身上汗湿的单薄衣物,“这些都是你在今天的训练中给我留下的伤痕。”
瓦尔多扫视主人汗湿的古铜色肉体上并不显眼的淤青和擦伤时眨了一下眼睛,眉毛轻微地抬起。
“你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主人用手指点了一下瓦尔多左胸心脏的位置,“都不是什么大伤。只要我想,它们很快就能恢复。”
“我不太习惯给您造成伤害。”瓦尔多真诚地承认了自己的所思。
“你总要习惯的。”主人捧起禁军初号机的一只手,若有所思地翻看端详着。“…不一定会是你造成的。但其他人、其它你还不了解的存在能给我造成的创伤,会远比这些更加骇人。”
“我主,我—”
“康斯坦丁。你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学习。”主人打断了瓦尔多。“起来吧。跟我去见一下马卡多,我们会谈的时间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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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瓦尔多没有更多时间继续回忆当晚发生的事情了。他收到主人在他脑内响起的命令,拿起两根长短不同的训练用的圆头矛走向开阔的训练场地。两台还未损坏的训练机器已经退回到训练室的角落,禁军统领将其中更短的一根圆头矛递给戴克里先。
瓦尔多低头看着双手接下武器的戴克里先,尽管自己仍需俯视他,但这个年轻人的个头相比同龄的凡人来说已经不小了。一个有趣但并不让瓦尔多感到好笑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也许这就是当初主人将训练用的武器递给自己时看到的画面。
尽你所能。康斯坦丁。 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会在这里直到你结束对戴克里先的训练。
瓦尔多和戴克里先按照决斗礼仪互相行了个简单的礼。
收到[6]。
瓦尔多冰冷的目光锁定了戴克里先眼神坚毅的年轻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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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一台巨大的金色机甲在明亮的走廊里移动,沉重的金属撞击石质地面的脚步声和换气系统的嗡鸣给原本就人声嘈杂的走廊增添了更多杂音。往来的穿着实验室白色制服的行人匆忙躲避这个高贵的金色巨物,它时不时朝他们点头,对庞大的身躯无法有效避让他们表示歉意。
终于,金色的巨大机器踏入一个可供他搭乘的载物升降梯。它用粗大的金属手指熟练地按下一个对它的手部尺寸来说极小的按钮,升降梯将它运送到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建筑物的顶层。
一个身着金甲的战士和一个比他矮小一截的年轻人正在这个大多数人没有权限踏足的楼层小酌。
“下午好,萨吉塔琉斯。”金甲战士听到背后沉闷的巨响,回头望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巨大机器。“今天的巡逻结束了?”
“拉·恩底弥翁。”扬声器中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的低吼,“你他妈开派对居然不叫我。”禁军无畏萨吉塔琉斯·马拉克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同伴身边,还未卸下的突击炮[7] 前端重重地砸在地上。紧接着他的扬声器爆发出一串大笑。“但我不会因为你的失误大发雷霆!因为你没料到我会来加入你们的表情看着真是有趣。”
拉·恩底弥翁也跟着笑了。他用穿戴禁军的标志性金色铠甲的手摸了一下站在他右边的年轻人的肩膀。“我正在给戴克里先讲故事。”他朝后辈和无畏分别露出一个微笑,“他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
“心情,”萨吉塔琉斯打了个电流音的响鼻。“你很快就不会在乎这玩意儿了。小朋友。”他转动巨大的身躯望向与他和拉相比都显得相当矮小的戴克里先,对方用充满尊敬的眼神迎上他的俯视。“等到你的个头跟这家伙一样高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辈子除了主人的意志,什么东西都不值得你在乎。包括你手上那杯小饮料。”萨吉塔琉斯用手指推了一下拉的肩甲。
戴克里先盯着无畏的目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玻璃杯里只剩两口的甜酒。“那么失败呢?”他低声问。
萨吉塔琉斯身上机械零件的噪音奇怪地安静了一秒。
拉急忙打断扬声器已经响起刺耳电流音的萨吉塔琉斯。“失败似乎是我们每个人都在不断面对的。”他冷静地答道,“主人说过很多次失败最不能被容忍。但我们看起来总会被迫与它打交道。关键就是有的时候,我们自己定义的失败未必是真的失败。”拉仔细地掂量了一下这个话题的分量。“比如,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正说到我的早年生活。我比你更年轻的时候常常感到心神不宁、感到迷茫,我一度毫无信心,认为自己无法成为主人想让我成为的这种存在。这听起来比一场机器格斗对练的失败更令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可接受。”
萨吉塔琉斯的散热器有节奏地嘶响,狂野粗暴的无畏安静地倾听比他年轻的禁军拉·恩底弥翁的讲述。
“但是主人从未视我为一件失败品。我曾对主人给予我的信心感到惊奇和无法理解,然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拉肤色黝黑的脸上表情平静,他朝前走了一步,金色手甲包裹的手掌轻触三人跟前的巨大落地窗。
“萨吉塔琉斯刚才说的也是对的。戴克里先。除了主人的意志,任何事物都不值一提。包括我们自己为自己定义的失败。”
拉这句话是看着萨吉塔琉斯说的。
戴克里先也顺着前辈的视线望向高大的无畏。萨吉塔琉斯在齿轮的轰鸣声中扭头,不再与他俩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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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机修间后,萨吉塔琉斯像倒在沙发上的疲惫凡人一样把自己巨大的金属躯壳投进铁墙上的维修槽里。仆役们立刻开始了工作,保养维护蔑视者无畏的关节部件和武器。萨吉塔琉斯冰冷的残躯在威严的黄金外壳下缓缓闭上了眼。
他回忆了一下和两位后辈的攀谈是如何结束的。拉还是继续安慰戴克里先,因为这个只进行过六次机器训练的年轻人心智不够成熟。萨吉塔琉斯帮着不太会说笑话的拉打趣,说自己小时候像只野狗一样蛮横无理那会主人可能都没想到一个野蛮部落的屁孩可以成为高贵的金色战士。戴克里先似乎很喜欢这则轶事。
拉告诉戴克里先,能够和瓦尔多督统对手其实已经意味着他的成长。正式开始与禁军中的其他成员对练意味着机器试炼[8] 被主人视为基本通过了。戴克里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表现出年轻人特有的激动喜悦。
萨吉塔琉斯用一句夹杂着电流音的神秘兮兮的话打断了戴克里先的兴奋。
他说等到你真正长大的那天你会跟主人发生性关系。
在正经的讨论中唐突插入该话题显然十分令人尴尬。拉哑口无言,萨吉塔琉斯在戴克里先不解的幼稚眼神中豪迈地大笑着和两位同伴告别,登上来时搭乘的载物升降梯离开了。
这会躺在维修槽的拥抱里,萨吉塔琉斯还会为自己当时的一言咧嘴一笑。这个通常不适合被讲给孩童听的真相像个野蛮人的酒后笑话一样滑稽又低俗,甚至令他感到一种愚蠢的悲哀。
仿佛突然陷入梦境一般,萨吉塔琉斯再次睁眼时,时间已经倒回到了莫兰森战役[9] 之前。自己正在一个结霜的破碎镜面前将脸一侧的红发编成两股战士辫。他的主人,那个即将以“人类之主”的名号征服寰宇的人,在温暖的室内喊出他的名字呼唤他。他激动地一拳打碎了自己跟前本就残缺半边的镜子,然后急躁地将皮革手套脱下,随手扔在山区清冷的晚风中。
“我主——!”他大声喊出这个对他和许多他的同伴而言如“父母”一般亲密的称呼,满脸笑意地扑向坐在铺着某种动物毛皮的躺椅上的主人。此时的主人并非他最平凡的模样,灵能的装点使他的身形高大又健美。
我让你别喝那么多。 主人平静的声音在萨吉塔琉斯发热的年轻大脑中响起。 一身酒气不见得是一种必要的魅力。萨吉塔琉斯。
然而它们并没有像盆冷水一样浇灭同样拥有远超凡人的高大身体的红发青年的热情。
“哈!那您为何不早点阻止我?”萨吉塔琉斯一头拱进主人怀里,动作粗鲁得像头饿急了的野猪。“我又不是不服从您的命令,亲爱的主人!若您在酒精还没淹死我的理智的时候就命令我放下杯子,我可不会把掌印者的珍藏给消灭得一干二净!”他连珠炮似的在主人的臂弯里粗声大气地说话,语气和他童年时生活的野蛮部落里男人喝高了对女人说下流玩笑一般。他高贵的主人并没有面露不快,只是安静地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口耸动的红发脑袋。
“总是这么野蛮,萨吉塔琉斯。”主人开口道,“但是你今天没有太多撒野的机会。我让你来是有任务要给你的。”他轻轻推开萨吉塔琉斯,年轻的禁军立刻用夸张的姿势在他跟前立正站好,热忱的浅色眸子充满期待地盯着主人。
他的主人从躺椅上坐起来,解开腰间系着的固定衣物的带子,两手轻轻一拨便让在胸前大方地敞开的单薄袍子顺着肌肉饱满的肩膀滑落。
萨吉塔琉斯用与方才毫不得体的激动截然相反的认真语气低声嘟囔:“我本来可以亲自为您宽衣解带的。我主。”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十分不合逻辑,萨吉塔琉斯看到主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有笑意。他经主人之手创造的完美心脏因此景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
履行你的职责。萨吉塔琉斯 主人平静地直视这间屋子里此刻唯一的陪伴者,用与这个令人血脉偾张的时刻不太相符的冰冷语气在萨吉塔琉斯的脑中下达命令。 你已知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在躺椅上躺下,任由深色的长发如流水般散开。
萨吉塔琉斯深吸一口气,向主人屈膝行礼。这是他在这次短暂且美好的琐碎任务中最后一次克制的举动。因为他的主人不是唤他来此展现人类之主的禁卫的高贵风度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被萨吉塔琉斯像存入机械硬盘的影像记录一样刻在了记忆中。他上前俯身匍匐在主人身上,张嘴啃咬主人的脖子。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主人却像待宰的羔羊般仰头露出自己的弱点,任由兴奋高涨的红发禁军在上面留下咬痕。
萨吉塔琉斯沿着主人的脖子和锁骨的曲线一路啃到主人的肩膀,用力咬了几下主人上臂饱满的肌肉,感到一阵更加骚动的干渴。他把主人的手臂抬起,咬向主人腋下附近的肋部,似乎记起了幼时在野蛮人部落里的饮食生活。
你打小就爱这样对待我。 他的主人依然用平静的语气在他脑内与他对话, 有些习惯你一直都没改。不过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十分珍视这一点。这一切都是你身为人的证明。
小时候的我已经是过去的我了,我主。 萨吉塔琉斯信心满满地回应道,满足地欣赏着主人勾勒着肋骨的精致线条的皮肤上被啃咬的痕迹。 我那会只是想攻击您让您离我远点罢了。 他把脸埋进主人温热的腋窝,开始放肆地舔舐。
主人发出了些许急促的喘气声,并且试图夹紧上臂,但这仅仅只是把萨吉塔琉斯的头固定在了那里。红发的禁军立刻用一只手攫住主人饱满的胸肌,用力揉捏并用拇指碾过鼓起的乳头,修剪平整的指甲在乳头上快速刮蹭了几下。主人的喘息转变成了喉咙里发出的愉悦低吟。
此时萨吉塔琉斯的脑内收到一个含糊的命令,他甚至没有听清主人到底给他发送了一句什么内容的话语,他的男性生殖器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勃起了。主人饱满的手臂终于松开了他的头,萨吉塔琉斯直起身,俯视着躺卧的主人,伸出舌头用野蛮人的下流动作舔舐方才按揉主人乳头的那根拇指。
“令人怀念的味道,我主。”萨吉塔琉斯舔了舔自己的牙齿,“这可比敌人的血更加令人疯狂。”他盯着主人溢出白色汁液的乳头,用手握住自己的硬物对着主人胸口的方向套弄了两下。
主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抬起双臂将沾满对方唾液的腋下展示给他忠诚的禁军看,然后用一只脚跟轻踢站在躺椅旁的对方的小腿。
萨吉塔琉斯再次在躺椅旁跪下,低头咬上主人的肉体。这一次更加急躁了,胡乱地啃了两口乳头就顺着腹部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主人的下身啃去,用舔舐主人腋下相同的方式一头扎进主人两腿之间、将自己的唾液和主人的体液濡在一起,依靠禁军的头脑特有的机械计算克制着力度轻啃主人私处的唇。
主人音量逐渐拔高的呻吟在萨吉塔琉斯的大脑处理机制中是一种形同野兽的信息素的信号,忠诚的禁军立刻对其作出了反应。他将一边膝盖跪到主人的躺椅上,用比大多数禁军同伴都更粗野的动作把主人放在躺椅上的那条腿拎起来,让它勾住自己的后腰。迫不及待的阳具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它的目的地,红发的禁军发出一声牡马似的低吼,趴到主人身上叼住主人溢奶的乳头,喘着粗气大力抽插。
没过太久,萨吉塔琉斯就将自己的精液尽数灌进主人体内,无奈地为自己的任务画下句号。尽管没有收到任何脑内命令,萨吉塔琉斯依然认为这是主人为自己设定好的时间。
主人温热的手掌抚上萨吉塔琉斯头顶的红发,摆弄了一下他的战士辫,示意他可以起身离开了。萨吉塔琉斯不舍地将自己已经不再充能的阳具从主人身体里退出。
“萨吉塔琉斯。”门外传来了禁军统领的声音。
去吧。 主人看着萨吉塔琉斯有些失落的表情,眼里的情欲尚未褪却。 醒来吧。
“萨吉塔琉斯。”禁军统领的声音再度传来。
萨吉塔琉斯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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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统领面无表情地站在维修槽里的无畏跟前。仆役们仍在忙碌,萨吉塔琉斯刚刚在浓稠的维生液中醒来。他把头凑到无畏的目镜跟前,转动已经保养好的颈部齿轮低头看向禁军的首席。
“我主吩咐我来查看你的机体维护状况。萨吉塔琉斯。”康斯坦丁·瓦尔多开口道,“自他亲手为你更换了机体活动关节的零件以来,你已经进行了三次要塞巡视。这是你下一次正式上战场前的试验训练的一环,我主想知道你的感觉如何。”
“关节活动非常舒畅,督统。”萨吉塔琉斯带电流的声音在扬声器响起。“劳烦您转告我主,我的机体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战。”
瓦尔多点了点头,“很好。”他在脑内给主人发送了汇报,“我主还让我来问你你和拉·恩底弥翁还有戴克里先今天下午都在顶楼聊了什么。”
萨吉塔琉斯大笑起来。
“我主不可能不知道。督统。”他顿了顿,扬声器传出一阵不和谐的噪音。
“我们不需要猜测主人的用意。”瓦尔多冷淡地回应,“我更不关心你们的闲聊内容。但是我主要求我与你简单地探讨此事。”
“那么,如他所愿[10] 。”萨吉塔琉斯的声音平静了下来。
瓦尔多仿佛没有眼睑的深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无畏的目镜。
“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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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下午结束了对戴克里先的训练的时候,主人再次为重伤倒地的戴克里先治疗,并唤来拉·恩底弥翁让他带戴克里先去了医疗处。瓦尔多跟随主人来到他的浴室,进行二人的常规同调训练。
这会主人的军事要塞已经比瓦尔多早年时和主人一同生活的地方要宽敞明亮多了。它戒备森严,有更多供主人工作的设施建筑和更舒适的起居场所。不过瓦尔多印象最深的是窗户。
他尚能清楚的记得他幼时住的地方是没有窗的。它似乎是一个深埋在地底的安全屋,能够通向同样位于地下的实验室,地面上是他很少踏足的主人的军事活动场所。无论如何,年幼的瓦尔多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除了冰冷的学术概念以外,他不知道什么是阳光,没有见过主人给他阅览的书籍和影像资料中的山川和海洋。除了他接受改造手术的实验室以外,地底的生活空间甚至从未有过明亮的灯光。
对年幼的瓦尔多而言,能够用强大的灵能点亮周身柔和的金色光芒的主人就是这个闭塞的童年世界里唯一的阳光。
后来,主人基本完成了对他的危险改造工程,他便开始接受主人的战斗训练和同调训练。二者都充满了痛苦与惊喜,许多细节都被保留在瓦尔多超级计算机内存般的记忆中。
如今瓦尔多不需要主人亲自对手陪练战斗技巧了。禁军初号机的战技已经炉火纯青,而同调训练依然在继续。
瓦尔多身上的铠甲早已在武备室尽数卸下。他和主人一同脱下身上的常服衣袍,整齐地挂在浴室的入口处,然后一同踏入淋浴间。水雾从天花板上洒下,因灵能而身形高大的主人将手指放在身高三米有余的禁军统领的太阳穴上。瓦尔多没有抬头看主人的脸,平视主人丰满的胸脯眨了一下功能并不显著的眼睑。
他和主人一同出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古泰拉碧蓝的海水和洁净的波涛在他和主人所处的那个时代早已不再,主仆二人赤身裸体漫步在柔软的洁白细沙上时,瓦尔多思考着泰拉这个人类古老的故乡到底失去了多少才换来了人类文明的强大。
您还是这么喜欢大海。 瓦尔多漫不经心地发表评论, 每年的同调训练大约有一半次数您都会选择这个场景。
主人默不作声,将一只手伸向他的忠仆。瓦尔多像古泰拉贵族的管家一样牵起主人伸来的手,扶稳此刻身形比自己更高大的主人。他看着海浪冲上沙滩,海水轻轻舔吻主人踩在湿润的细沙上的赤裸双足,又温顺地退回到海中,重复着这个亘古不变的运动。
瓦尔多跟随牵引着自己的手的主人朝海滩边的一个小木屋走去。 准备好。 主人没有回头,瓦尔多听到他的声音, 我将会要求你给我一个你自己的答案。首先,我需要你完成你下午的回忆。
他们来到小木屋的门前,主人伸手打开房门。瓦尔多望向屋内,装潢是他记忆中主人曾居住过的卧室的模样,过去更年轻的自己正站在主人的床边一言不发。
瓦尔多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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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多站在主人的床边一言不发。
主人去实验室了。瓦尔多遵照主人战斗训练结束后的指示留在主人卧室里等他回来。
这场景让瓦尔多想起自己更遥远的童年。无数个独自留在主人狭小的卧室里学习的夜晚,他都是这样守候着主人的安寝之所等待主人归来。
终于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在门外的走廊中响起。瓦尔多望向主人的卧室门,深色的瞳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主人匆匆忙忙地开门进入卧室,脱下身上略显脏乱的白色实验室制服。他解开系着深色长发的皮筋,活动了一下颈部让它们柔顺地瀑下。
久等了,康斯坦丁。 主人一边在洗漱间快速清洁自己一边在瓦尔多脑内说话, 你的身体状况数值告诉我今天的同调训练没有让你过度疲劳。很好。现在脱下你的衣物去我床上躺着。
我们又要进行一场新的同调训练吗? 瓦尔多问。
主人没有回答他。瓦尔多服从了主人的命令,脱下半小时前刚刚穿好的红色袍子坐上主人的床。并忍不住在脑子里感慨这床比自己更小的时候主人睡的冷硬铁床舒服多了。
听见主人移动到床边的动静,瓦尔多侧过脸看向主人。
主人未着寸缕。瓦尔多对眼前光滑的古铜色皮肤、优美矫健的肌肉和恰到好处的丰腴早已司空见惯,这是主人被灵能装点的模样,完美得像一具古泰拉的石雕艺术品。主人弯腰俯身在瓦尔多上方,深色长发帷幕般落下。
两双静如止水的眼睛凝视着彼此。瓦尔多心里生出疑问,但这次他没有开口。
主人低头将自己的嘴唇贴在瓦尔多的唇上,做出亲吻的动作。瓦尔多的瞳孔轻微地缩放,开始检索脑中存储的知识信息。
在瓦尔多搜索记忆存储中所有与主人此时的行为相关的学术概念时,主人沿着自己亲手塑造的强壮肉体一路向下啄吻,毫不费力地脱掉瓦尔多最后的蔽体衣物。禁军初号机像是被什么机关触发了动作,从床上坐起来。
我主。 他谨慎地提醒道, 根据我的推断,您正在向我发起人类的繁殖行为。但是我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他的主人握着他未勃起的生殖器,表情平淡、若有所思。
紧接着瓦尔多感到自己的脊柱底部骤然传来一阵电流般的刺痛、直达颅骨。他因突如其来的颅内剧痛猛地向后倒去,双手发狠地攥住身下洁白的床单以克制自己的痉挛。
冷静。康斯坦丁。 主人的声音像一根抛给溺水者的救命绳索, 你的身体很快就会习惯。现在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我手上,不要关注你自己的身体。
瓦尔多奋力执行主人的命令。努力将自己的感官集中在主人握着自己生殖器的手,这只手温暖而有力、正做着套弄的动作,手指不断划过禁军初号机的阳具顶端。
没过多久,头痛欲裂的感觉退潮了。瓦尔多满头大汗地喘着气,看到自己的生殖器在主人手中已完全勃起。 您还是在对我进行同调训练。 瓦尔多凝视着主人面无表情的脸, 但何必如此? 他抬了抬下巴暗示主人手中握着的自己的阳具。
躺下。康斯坦丁。 主人依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闭上眼睛感受我的存在。
瓦尔多一如既往地服从。
主人张嘴含住禁军初号机硬挺的阳具,有节奏地吮吸吞吐。阖上眼睑的瓦尔多进入主人的视角,发现主人也在用手指抚弄属于主人自己的独特器官,两根手指滑进与雄健的肉体截然不同的柔软唇瓣,摩擦着藏在里面逐渐充血的核。瓦尔多忍不住张嘴呼吸,不知是因为主人的温热口腔包裹着自己的阴茎还是因为共感到了主人自行抚弄的雌穴。
接着,主人翻身爬上床,跨坐在没开机的仿生人般一动不动的瓦尔多胯上,扶着禁军初号机硬挺的阳具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瓦尔多在那个奇妙的瞬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视觉依旧没有开启,不动声色地感受主人柔软但十分有力的穴肉吞没、绞紧他的勃起,上下运动了几次就将那硬物濡湿润滑。也感受到阳具进入主人的身体时主人愉悦的身体反应。
睁开你的双眼。 主人平静地命令道,瓦尔多立刻照做。主人拉起瓦尔多的双手,将它们按在含着阳具的肉穴两边的大腿内侧上。 然后尝试做到一秒不落地记忆你接下来看到、感知到的一切。
谨遵您旨。我主。
主人的腰胯开始有节奏地律动,屁股抬起又坐下,熟练地吞吐着从未被使用过的阳具。康斯坦丁·瓦尔多机械镜头般的深色眼睛细致地观察、记录主人的身体细节——点缀在暗色的阴唇间颜色鲜明的艳红肉核,随着腹部的律动忽远忽近的肚脐,黑葡萄般饱满的乳头,向后仰起的脖颈上滚动的喉结…尽管早已对主人的身体了如指掌,这仍是他第一次在情欲的幕帘下欣赏这具神祇般的胴体。
不过,主人并非神祇。瓦尔多聆听着主人此起彼伏的呻吟,注视着自然地展示情欲的完美面容。伴随主人起伏的胸膛,声声喘息被录入瓦尔多的听觉神经。主人开启了共感,瓦尔多的心跳也逐渐与主人同调。主人并非神祇。瓦尔多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概念。他会呼吸、也有心跳。他正表现出与最原始的凡人都无异的行为和需求。
瓦尔多牢牢贴在主人大腿内侧的手在没有收到任何命令的前提下动了。他的手指滑向二人身体接合的部位,像第一次触碰古生物化石的自然哲学家一样抚摸吸吮着他的阴茎的湿滑饱满的唇。
再度想起自己下午和主人战斗训练后,脱下衣服的主人展示这具身体上被攻击的痕迹,瓦尔多的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刺痛、不舍,还是比这些都更消极的[11] …难以言说。
出来见我吧。康斯坦丁。
瓦尔多眨了下眼,回到了海滩边的木屋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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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多握住木屋房门的门把手,门内床上的主人和更年轻的自己仍在难分难舍地交合。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时的自己一向冷淡的深色眸子中流露出的陌生情感,轻轻掩上了房门。
木屋外的海滨已是黄昏时分。瓦尔多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他常穿的罗马式深红色长袍。他回到海滩上,看见坐在一块礁石上望着海天相接处的夕阳的主人。海风吹拂着主人深色的长发。
从这天起往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穿上一件单薄的白袍的主人没有回头看走来的瓦尔多。
大约半年后,您洗去了我的部分人性。 瓦尔多冷淡地回应道,顺着主人的视线望向天边的晚霞。 具体过程和起因我都不记得了。这次事件是您作出该选择的原因之一。
主人从礁石上下来,提着白袍的下摆趟过海水, 对于这个决定,你并没有责怪我。 他缓步走到沙滩上的瓦尔多面前。 但是你仍认为当晚是一场失败的开端。
主人勾起手指抬了一下瓦尔多的下巴,示意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告诉我。你对情感有何看法。
人性的障碍[12] 。 瓦尔多平静地回答。
海风吹乱了主人的长发。它们飘舞着遮住了主人的脸,瓦尔多看不清主人的表情。
去和萨吉塔琉斯讨论一下吧。 主人没有对他的答复做出评价, 他此刻正有所思。
熟悉而温暖的手掌抚上瓦尔多棱角分明的脸。
黄昏的海滩和壮美的云霞都消失了。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淋浴间的朦胧水雾中,主人的手指正从他的太阳穴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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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视者无畏的机修间里,萨吉塔琉斯·马拉克正在向禁军统领复述他和拉·恩底弥翁以及戴克里先的闲聊内容。康斯坦丁·瓦尔多没有对任何一个细节过问,也没有关注萨吉塔琉斯那句无厘头的临别玩笑。
“我说完了。”萨吉塔琉斯打了个轻松的电流音响鼻,“如果您和主人下次有空,欢迎二位来加入我们的派对。”
“当然。”瓦尔多点了点头,“主人很想听你亲口承认这场谈话中最让你受搅扰的点。”
萨吉塔琉斯犹豫了一下。
“失败。我不喜欢跟后辈谈论这个话题,督统。因为我似乎没什么发言的资格。”
萨吉塔琉斯听着像是在憋笑。
“希望你不是在和我掰扯玩笑,萨吉塔琉斯。我需要你实话实说。”瓦尔多面色冷酷。
“这就是我的答案,瓦尔多督统。我跟您一样不擅长骗人。”萨吉塔琉斯扬声器中的电流杂音仿佛是他的叹息。“我向来都视莫兰森后的那场夺走我生命的战斗为我一生中最大的失败。自那以后,萨吉塔琉斯·马拉克不再是一个鲜活的‘人’了。我失去了肉体、失去人的感官与特质。失败夺走了我身为人的证明。”
其实瓦尔多听得出来,萨吉塔琉斯并不忧愁。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自我反省,就像包括瓦尔多自己在内的许多禁军在闲暇之余与同伴讨论时都会做的那样。
“我认同这一点。”瓦尔多轻声说,“失败总是伴随着失去。”
“不过我们自己的肉体也好,情感也罢,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萨吉塔琉斯耸了耸无畏机体的肩,散热器再次吐出一团发烫的白烟。“只要我们不至于失去那个真正重要的受造的意义,其它的随便吧。”
瓦尔多握拳抵住蔑视者无畏的胸甲,然后轻捶了一下自己的左胸[13] 。
“感谢你的时间[14] 。萨吉塔琉斯。主人已知晓我们的谈话。我需要离开了。”
高大的无畏在齿轮的轰鸣声中抬手轻捶胸甲的左侧。“再会,督统。”
瓦尔多转身离开萨吉塔琉斯的机修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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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又一次征服结束了。戴克里先·科洛斯在这次战斗中表现极佳,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他年长的弟兄们没有在他身上再看到他年少时不稳重的激动,戴克里先将自己的新名字刻在了铠甲内侧,就再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项荣耀。
他把铠甲留在武备库里,扛起自己的戍卫之矛,走向熟悉的训练室。八台训练机器在这里等待他。戴克里先赤裸上身,表情冷峻地走向这些他能够轻易击溃的无趣对手。
训练机器的轰鸣响起了。戴克里先以凡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挥舞充能的戍卫之矛,砍断一根又一根袭来的机械臂和训练机器装载的冷兵器,瞄准训练机器暴露弱点的瞬间迅猛突刺,将戍卫之矛无坚不摧的利刃捅进机器的钢铁躯体,扣下矛身上爆弹枪的扳机。机器的引擎在爆裂的巨响中哀鸣,像极了父亲被杀时身边粗劣的守卫机甲被毁的动静。
戴克里先眯起眼睛。他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也没有舒爽或嗜血的兴奋。他冷静地观察剩余训练机器的动作,将它们逐一摧毁。
这是戴克里先第一次正式随他的禁军同伴们一起踏上人类之主征服泰拉的战场。这场战役对他来说有着不值一提但独特的意义,因为他第一次用自己多年来努力的成果和过去野蛮部落里垂死挣扎的童年正式告别。
主人在记忆的保留与否上与戴克里先达成了共识。戴克里先仍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无名的母亲死于严重腹泻[15] 的那个寒风呼啸的夜晚,以及父亲的下属们像丢垃圾一样将他母亲腐臭的尸体丢弃在乌尔善平原[16] 荒凉的废土上时自己无助的哭喊。活在科技蛮族部落里的每一天,身为无名女奴之子的自己都忍受着饥寒交迫和唾弃打骂,和他一样不配拥有姓名的可悲人们只会鼓励他学会像只老鼠一样战战兢兢地求生,因为他们羸弱的身躯甚至无法支持他们像伤痕累累的野狗一样拼命一搏。
有一天,这个任人践踏的生命亲眼目睹了黎明的降临。太阳般耀眼的君王在金红相间的战士的拱卫中降下血腥审判,轻而易举地屠戮了他父亲的军队,摧毁了他父亲的战争机器,砍下了他父亲的头颅。无助的奴仆们尖叫哀哭着蜷缩在阴影中等待无情的烈焰将他们和蛮族主人的尸体一并焚烧,光芒万丈的君王却宣告了他们的自由。
当蝼蚁般瘦小的无名幼童从恶臭的地下污物处理室里爬出来时,他直勾勾地瞪着单膝跪在他跟前的高大君王,脸上写满震惊和恐惧。这个有着能令最冷酷无情的人都不住落泪的美丽脸庞的高贵之人伸手抱起满身污泥的卑贱孩子,将他高高举起。君王用这个孩子还听不懂的语言向身边的金色战士们宣告了什么。
戴克里先熄灭戍卫之矛刀刃上的蓝色流光,八台训练机器支离破碎地倒在他跟前的训练场地上。他抹了下自己的脸,拍掉胸前被机器喷出的黑烟沾染的污浊。
戴克里先。 主人的呼唤突然在脑中响起。
戴克里先扛起长矛,转身离开训练室。
我在。我主。
现在去洁净自己。瓦尔多督统会带你来我的私人住处。
戴克里先边往武备库走边思考主人的命令。 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他试探性地询问。
主人的声音不再回复他。
武备库的门打开,戴克里先看到正在和王朝小队[17] 的成员聊天的拉·恩底弥翁。
“戴欧[18] !”拉朝他挥手,“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预备明天和主人讨论的话题?”
“我还有任务。”戴克里先表示歉意,“如果完成以后我还有时间,我一定去加入你们。”
他匆忙穿上衣服,赶往洗浴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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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戴克里先身着整齐的朴素长袍出现在主人的卧室里,背挺得笔直、神情肃穆。
过来喝一杯。戴克里先。 主人饶有兴致地坐在床边看着仪仗站姿的戴克里先,手中捧着透明的酒杯。 马卡多给的饮料,拉说你爱喝。
戴克里先低头行礼,端庄地走到主人床边,接过主人刚喝了一口的杯子。他用问询的眼神看向主人的脸,主人朝他点了点头,他才低头小嘬一口。
他的主人把手肘撑在翘起的腿的膝盖上,握拳的手托着脸端详戴克里先拘谨过头的一举一动。 无需感到紧张。 主人指了指自己身边床上的位置, 坐。
戴克里先立刻服从,在主人身边坐下。
“用训练机器活动筋骨的时候,你又在回想你的童年。”主人欣赏着戴克里先成熟硬朗了许多的脸开口道。“你的回忆暂停在我高举你的那一刻。”
戴克里先正拘着礼节一口一口饮用杯中的甜酒,若有所思。
“您捡起我的时候,我还不知您对其他禁军说了什么。”戴克里先盯着杯中酒低语,“即便现在已经知晓了您那时就对我立下的定命,那时我仅仅是产生了一个个人愿望。”他喝下最后一口,将杯子还给主人并表示感谢。“——我将向您许诺我会成为您需要我成为的人。”
主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酌两口。随后将酒杯放在床头柜上,拉住戴克里先的衣领,用嘴唇将甜酒的芬芳分享给对方。
戴克里先一动不动。
这一天确实到来了。
主人在戴克里先僵硬的目光中爬上床,撩起睡袍的下摆露出并未着任何贴身衣物的臀部。
“成为我需要你成为的人。戴克里先。”主人平静的有些庄严的声音仿佛宣告授勋,“来完成你的任务。”
戴克里先努力尝试在脑子里检索此前记录过的相关知识,动作机械地向主人趴卧之处挪去。然而主人没有给他犹疑的时间,直接抓住他还未来得及抚上那丰臀的手。
不知为何,戴克里先下意识地朝原本房门的方向扭头,看到房间的另一端出现一个镜像般的空间,但是镜面的对侧并非主人卧室的装潢和他与主人的倒影。那似乎是另一间卧室,赤身裸体的瓦尔多督统正面无表情地静坐在主人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在动。同样一丝不挂的主人漫不经心地在瓦尔多跟前踱步,指间不时拂过禁军统领纹着伤疤的宽厚臂膀,仿佛君王轻抚自己的王座。
拉·恩底弥翁出现在镜面对侧的卧室中,似乎在进入房门的瞬间就被眼前的艳景震惊,愣在原地。主人停止了踱步,和瓦尔多一并将目光投向拉。二人头部转动的时机和速度都是一致的。
“拉·恩底弥翁。”低沉的嗓音出自禁军统领之口,“上前完成你的任务。”
拉看起来十分局促不安。也许此前没有任何人告诉他需要做这事,也许他知道但是并没有准备好。无论如何,他的双脚像被紧张钉在原地。
“我主,”拉的声音很小,“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眼神像是在求助。
“双眼所见,身体所行。”依然是禁军统领在发布命令。主人不动声色,唯有双目点缀着金色的流光。“睁大你的眼睛,拉·恩底弥翁。感受你所见的一切。”
禁军统领语毕,主人便来到他面前背对他弯腰抬起臀部,双腿向两边分开。禁军统领立刻抬手触摸主人强壮有力的大腿,沿着大腿内侧上下抚摸,捏了几下被主人腰上欲坠的薄布遮掩的大腿根,顺手扯下主人最后的蔽体之物。拉在主人隐秘的器官暴露的瞬间惊讶地紧盯着那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人略微调整姿势,保证拉·恩底弥翁可以看到自己的下体和瓦尔多正在那里抚弄的手。禁军统领的双指捏着主人阴唇的外沿挤压,将那比主人的小腹颜色更深的饱满软肉揉得充血鼓胀,两指熟练地滑入被它们包裹的湿滑穴口,有节奏地按摩敏感的内壁。
戴克里先和灵能影像中的拉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淫靡的场景。
你看到的是拉·恩底弥翁第一次与我交媾的记忆。 主人若无其事地说, 他看似专注,实则心神不宁。他的脑海里存在太多杂念,使他畏手畏脚。
戴克里先重新低头面对自己跟前依然保持雌犬求欢之姿的主人,模仿禁军统领的做法按摩主人私密处的柔唇,只是动作青涩笨拙。
你该尝试摸一下另一个入口。 主人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戴克里先有些沮丧地皱眉,将手指揉进主人的内里、让主人的淫液将它们润滑,再掰开主人的臀缝按压翕动的后穴。主人终于发出了勾人心魂的喘息声,戴克里先受到鼓舞,稍微加重了力度,也不忘瞟一眼镜像空间里的瓦尔多,此时他正将脸埋在他跟前的主人的屁股上,用舔舐吮吸的黏腻水声混合着主人的嗯叫刺激目瞪口呆的拉。戴克里先舔了下嘴唇,低头模仿禁军统领的动作将唇舌悉数献上。
戴克里先的鼻尖感受到主人的腰臀开始欲求不满地扭动。他看不清禁军统领的示范,遂遵从自己的判断伸出舌头挤入主人后穴入口处的紧致肌肉。主人臀部的摆动幅度立刻变大了些许。
戴克里先感到自己下腹发紧,然而他总觉得有股隐形的力量像勒马缰绳一样牢牢将他的肌肉神经控制,不允许他的阳具抬头。
用手指。 主人边喘气边命令。戴克里先将自己的舌头换成一根手指,看着自己的指尖没入主人紧致的后穴。与此同时,镜像空间中的主人扶着禁军统领的双手以略显别扭的姿势坐在了禁军统领的大腿上,毫无疑问禁军统领的性器此时正嵌在主人后穴中。
镜像空间中的瓦尔多双臂搂紧主人的腰,上身后倾、顶胯操干主人的后穴。戴克里先也添加了两根手指,跟着禁军统领的节奏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镜面两端的主人分别张嘴发出愉悦放荡之声。
戴克里先看到拉已经自然勃起了,他自己则依然受到未知力量的控制。禁军统领的手按压着主人痉挛的小腹命令拉过来插入主人喷溅淫液的雌穴,拉像被无形的手猛推了一下后背般跌跌撞撞地扑在主人身上,慌乱地扶着自己的阳具与主人对接,在进入的刹那发出比主人的叫床还高昂的呻吟,尴尬地将自己发烫的脸埋在主人乳间。
做的很好,戴克里先。现在轮到你了。 主人平静的声音发布了最后一个词句清晰的命令。束缚着戴克里先的力量突然消失,戴克里先的阳具在极短时间内硬了起来。
戴克里先露出义无反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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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瓦尔多没有在门外给第一次与主人行房的戴克里先计时。他对这方面的比试毫无兴趣,他只是在执行一成不变的守门任务并按照主人的吩咐共感主人与其他禁军交欢的视野、聆听屋内的淫逸交响曲。每次主人与包括禁军后辈们在内的人交媾,他都会要求瓦尔多旁观或守门旁听。瓦尔多不知道主人做出这种看似折磨他的决定意义何在。
瓦尔多也不关心这其中的缘由。他心如铁石,并深知这铁石心肠是主人亲手为他塑造、作为对他的失败的惩罚。
瓦尔多把守的门后,主人与记忆幻境中的自己一同在高潮迭起间轻抚禁军统领冰冷的灵魂——比起撩拨,更像是一种惋惜的同情[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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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戴克里先·科洛斯离开主人的卧室时经过禁军统领身边。两人低头轻贴对方的前额[20] ,随后一言不发地分道扬镳。瓦尔多转身开门,进入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主人的卧室。
刚刚度过高潮余韵的主人卸下了灵能的化装,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一样慵懒地坐在宽大得有些别扭的床上。金色流光已从他的眸中褪去,汗水为他的黝黑皮肤涂上美丽的光泽。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方才被笨拙可爱的年轻禁军扯乱的深色长发,将它们拨到自己脖颈的一侧。
“康斯坦丁。”主人扭头望向屈膝行礼的禁军统领,“带我去沐浴。”
也许是因着激情后的舒畅,主人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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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统领将比他娇小太多的主人稳稳抱在怀中,走进主人的淋浴间。主人闭着眼睛,将头倚靠在瓦尔多的金云母胸甲上,略显疲态。未卸甲的瓦尔多使淋浴间略显拥挤,他熟练地打开淋浴装置,天花板上洒下的水雾将他和怀中的主人笼罩在温暖的朦胧里。
“你已经与我作伴多少个年头了,康斯坦丁?”主人轻声自言自语,依然闭着眼睛,仰起头让水雾亲吻他平凡而英俊的脸庞。“你一定也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我们在地底生活的那会,我常常像你现在抱着我一样抱着你。”
一只并不过分纤细的小手轻轻抚摸禁军统领长出了一点胡渣的下巴。
“那时的你弱小又情思柔细。”主人继续喃喃自语,“有那么几次,你差点没能熬过严酷的改造程序,心跳微弱的你在基地停电的夜里靠在我胸口的梦呓[21] 我依然替你记着。”
康斯坦丁·瓦尔多默不作声。这件事他自己不记得了,主人在那次失败后为他删除了这段记忆。
一只禁军制式手甲包裹着的大手以惊人的控制力轻揉主人的下体,洗去穴道里流出的白浊。主人发出一声不起眼的轻叹,敲敲被水温暖的金云母胸甲,示意瓦尔多换个姿势抱自己以便清理内部。
瓦尔多小心地调整主人在自己怀中的姿势。他分开主人的双腿,手和小臂托着主人的膝弯和大腿,让主人背靠自己的宽阔胸膛,将一根手指伸进主人的温柔乡入口轻轻抠挖。主人在一声满足的长叹中尿出一小股清液,自己抚弄了一下性交后更加敏感的小核,也摸了摸禁军统领金云母的指尖。
“您何时会再为我删去更多无关紧要的记忆。”瓦尔多面无表情地问,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情感波动。
主人没有回答。
“你的答案依然没变吗?康斯坦丁。”主人反问道。
禁军统领颔首。
“我有了一点全新的领会。”他思索着回答,“清除人性的障碍后,我得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康斯坦丁。尽管这不是我最希望你得到的答案。”
瓦尔多重新调整怀中主人的姿势,让主人得以安然蜷缩在自己臂弯中。
“你仍有疑问,康斯坦丁。”主人用手掌触摸禁军统领胸甲左侧心脏的位置,“说与我听。”
“将这么多如此换来的力量集于我一人之身,您当真对此抱有信心吗。”瓦尔多的声音依然冰冷的像机器的播音。
他的主人抬起头,两双平静的深色眼睛仿佛夜色中没有波涛的海面,将彼此的目光透入对方的灵魂。
金色的流光在朦胧水雾中拥抱了禁军统领金色的身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