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时值深冬,东京时间下午三点,来自马德里的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吉洛兰联系了保姆车,把冴直接送回镰仓老家,这是冴自己的决定。
“回国行程可以保密吗?我要先回家休息几天,不想见人。”
冴将近七点才到家。家里还是老样子,静悄悄空荡荡的,谁也不在。扔下行李后,他便径直走向浴室洗澡。冲热水澡时他总能放空自己、消解疲劳。只是这回,那名西班牙医生的建议总阴魂不散地浮上心头。
“糸师冴选手,根据初步诊断,我想您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患有性成瘾症。事实上,20岁左右的男性性欲水平正值顶峰,会有强烈的欲望和性幻想是很正常的。照您的描述,您并没有固定或非固定的性伴侣,自慰频率也在正常值范围内,其实不必忧虑。”医生说。
“但它们确实很干扰我的生活。”
“您可以用这些方式排解……”医生絮絮叨叨罗列起一些不顶事的办法来。
这次会诊没有任何帮助。当医生最后劝慰他建立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来纾解压力时,他拒绝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冴扶着墙低头冲澡,舟车劳顿的身体在水流下不合时宜地兴奋了起来。几年前他偶然间发现,比起纤弱的女性,高大健壮的男性似乎更能勾起他的兴趣。所以他总是牢牢地用衣物包裹自己,不愿与雄性气息十足的队友亲密接触。
冴幻想着难以启齿的内容,喘息着释放完一次,看着地面上的白浊狠狠攥紧了拳头。难得的休假,居然为这种小儿科的事苦恼……明天要不去泡温泉吧?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像小时候和凛一起那样。那会儿弟弟的脸红扑扑的,非要带上自己的橡皮玩具“游泳”……
冴的回想中止了。因为走出浴室时,糸师凛本人就出现在他眼前。
两人的惊诧程度不相上下。凛先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休假,没给媒体透露行踪。凛呢?”
“我是昨天到的,比原定的提前几天,回来拍一些广告。”
冴摸着脖子,静静地打量他。这几年下来,凛的身与心都飞速成长着,即使穿着平平无奇的帽衫,用口罩遮住精致的小脸,也掩盖不了出众的气质。年仅20岁,他在法甲屡屡夺魁,是毋庸置疑的超新星前锋。兄弟二人僵硬的关系在零散稀少的对话中渐渐缓和,他们不再像青春期时那样,总是激起彼此最暴烈的一面。
“那我先回房间了。哥哥你……好好休息。”好像关心家人是犯罪那样,凛垂下眼小声地说道,“你瘦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去补觉吧。”
两个人从小到大共用的大卧房,现在是弟弟的了,冴用旁边那间长期闲置的客房。上次他帮着妈妈一起收拾那间屋子,意外看到了幼年时代荣耀的残骸:一大袋破碎的奖杯和相框,有些是他的,更多是他们俩的。妈妈尴尬地打圆场:哎呀冴真不好意思,是钟点工打扫时不小心弄坏的,一直也没跟你说。
冴没有揭穿她善意的谎言。这堆东西化为碎片那晚,他正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因为始作俑者拍下了照片发给他。
并没有特别心痛、酸楚什么的……只是麻木而已。
他向来自认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恨他的媒体评价他是心灵残缺的天才,其实没有错,本来他也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感情。对足球和家人以外的东西,糸师冴一辈子已经麻木惯了。接下来,把有关凛的麻烦的、痴缠的杂念都统统甩掉,也许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至今他都还没能完全做到。
糸师冴钻进被窝,空荡荡的一米八双人床十分冰冷,也太大了些。闻着家里木地板和百合花香薰混杂在一起的熟悉味道,冴什么也没有想,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又起了反应。
“庸医……这哪里正常了?”冴的刘海狼狈地垂下来。他气呼呼地掀开被子,把睡裤扯下来。
凛突然不请自来地推门而入。
“哥哥……啊……”
他端着一杯热茶,呆呆地看着哥哥下半身真空陷在被子里的样子,马上涨红了脸。
“对不起哥哥……我以后都先敲门……”他匆忙转身,准备带上门。
“不要走,进来。”冴冷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凛不敢回头,却发现冴已经赤脚下床,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他。
“跟我做爱吧,凛。”冴坦坦荡荡道,理直气壮地仿佛是在说“一起踢球吧”。他总是这样任性,让凛想起电视上他即使面对全世界的观众,也能肆无忌惮地发表一些石破惊天的高见。
“你说……什么?”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生物?真的是哥哥吗?“哥哥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胡话……我要回去了。”
凛还端着水杯,慌忙退回自己房间。不知是受何种疯狂的冲动驱使,冴也跟了过去。凛一放下杯子就跳上床,下意识抱起双腿,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啊,哪有亲兄弟做爱的?”
“没有别的人选了。”冴的脸上浮起点淡淡的红晕,“我觉得我有性瘾,医生说需要适当排解。”
“糸师冴,你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吗?!”凛捂住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性不性瘾的先不说,我可是你弟弟啊!”
冴的动作一顿,愣住了。
终于冷静下来了吗,看来哥哥还算理智尚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凛的心里鬼使神差地涌现丁点淡淡的遗憾。
没想到下一秒冴就变本加厉地凑过来,伸出舌头,猫似的轻轻舔上凛的嘴角,一手搭上他的胸口,一手迅速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
“无所谓,爸妈又不在家。”
这回换糸师凛愣在原地了。
记得自己8岁那年的夏天,哥哥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天家里的中央空调坏掉了,爸妈也不在,炽热的暑气蒸腾得两个小孩都瘫倒在木地板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我好想吃冰棒啊……最好再加一个薄荷巧克力甜筒……”
“……”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想吃橘子冰……”
“你别说了……”
“噢……”
说出来望梅止渴罢了。凛很清楚,为了新的护膝和球袜,两人的零花钱上周就在运动商店挥霍一空了。家里零食管控得严,冰箱里自然也是没有存货的。仅有的麦茶不甜,两个人都不爱喝……思考半晌,冴突然坐起身来。
“我们从书房爸爸的抽屉里拿点零钱,然后去买冰棒吃。”冴说。
偷钱这事未免太出格了吧?一向乖巧的凛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一点雪糕钱。”冴眯起眼,刘海粘在额头上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无所谓,爸妈又不在家。”
“噢噢!”
这像是坏孩子才会说的话呀?凛懵懵懂懂地想。不过这是哥哥做的决定,一定没有错。
最后,冴吃到了喜欢的海盐焦糖冰和橘子冰,凛吃完橘子冰,又如愿以偿得到了薄荷巧克力甜筒。薄荷香精的味道格外冰爽,巧克力碎化在嘴里温润细腻。那天下午甜美冰凉的滋味,凛一辈子都忘不掉。
冴今天用的牙膏也是薄荷味,清凉的气息扑在两人的嘴边。
一如当年,哥哥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兄弟俩只是去偷拿家长的几百日元般,轻描淡写得异常。“你已经兴奋起来了。不做吗,凛?”
“我没有!变态色情狂大哥!”凛狼狈地捂住宽松睡裤下精神的东西。
这是明确拒绝的意思吧?冴暗叹一声,多巴胺与肾上腺素竟让自己变得如此冲动。
“那好吧,不做就不做。”冴拿起睡衣外套披上,“我去找其他人。”
真麻烦,他在日本根本没几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就算有,其实他打心底也无法接受。冴迟钝地没有多想为什么是凛就可以,只是边翻起手机通讯录边往外走。今天怎么突然想做那档子事想得受不了?明明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而已。要不去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不要走!”凛突然大喊大叫着跳下床,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你想干嘛?”冴不耐烦道。
“你……就非要做那种事不可吗?”凛气得咬牙切齿,“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么轻浮的人!”
凛好麻烦啊……明明都成年了,还总是计较这些小事。他那幅神情总是天真得不像话,眼睛熠熠生辉,还像小孩子似的。
“那又怎样?我遵照医嘱,排解压力罢了。滚回去躺着吧你。”
冴挣脱开他的手,那双手却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 像撩拨似的,温度滚烫得让人担心,冴简直烦不胜烦。
“凛,你到底想怎样?”
冴转过头,撞进凛郁郁灼烧的目光。
“……跟我做。”他说,“不要找其他人,哥哥你只能和我做,只准选我。”
……
冴支使凛去爸妈房里找润滑剂,然后躺在他们曾经共用的床上发呆。他好像确实是疯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罔顾人伦的性爱,竟觉得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原来,他已经麻木至斯,要依靠打破禁忌、挑战底线,才能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吗?他疲惫地闭上眼。
“……喂,要怎么做?”凛拿来了润滑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哥哥,粗鲁道,“你上我还是我上你?”
这不是一场春梦,曾经、现在、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哥哥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小豆色的头发散在洁白的枕头上,他那真切的存在不断地提醒凛这一点。
冴没说话,坐起身来,接过润滑剂倾倒在自己手上,张开腿从善如流地探向那里。笨蛋弟弟一副不忍直视还要偷偷看的样子真可笑啊。
“你怎么那么熟练……”凛干涩地说。
“你从来不自慰的吗?20岁的人?嗯嗯……啊……”冴一下子就用上两根手指,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哥哥,一般男的谁用后面自慰?凛目不转睛地盯着冴,内心无奈地想,不过哥哥永远不是一般男人就是了……即使是在这种方面。
哥哥是同性恋的话……他有男朋友吗?
“你是不是在西班牙跟别人做过?是俱乐部的人吗?是谁?”凛板起脸,情不自禁地质问道。
“关你什么事。”冴忙着扩张,随口道。看到凛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便改了口,“没有,和谁都没做过。但是说了你也不信吧……”
“我怎么会不相信哥哥……”
凛克制不住委屈地想,伤人的话为什么他总能张口就来?为什么我总会下意识地相信哥哥这种背弃承诺的人呢……
冴看着他黯淡下来的表情,暗自叹息。
“……凛,把裤子脱掉。要试试口交吗?”他微张着小小的嘴,抬眼看向凛。
光是听他说这句话,凛就感觉下半身已经快要爆炸了。不要脸混蛋色情狂变态母狗臭哥哥……呃母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所以说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怎么会有性瘾啊?哥哥不会被什么邪灵附体了吧,像《安娜贝尔2:诞生》那种……啊不管了!
“当然要。”
凛神情紧绷地脱下裤子。冴一手还在为自己扩张,另一只手就扶住凛的东西舔弄起来。
“这也太超过了吧……”凛面色通红地看着这片春景。他可没有纯洁到没欣赏过av,只是那些为做而做、千篇一律的荒诞桥段总让他想要发笑,哪里比得过眼下令他心脏狂跳的情景。
“好大……原来这个还挺难的……”冴一边想一边笨拙地动着舌头,还没尝试吞得更深,凛就快要忍不住了。
“哥哥……哥哥……快停下来,我要去了……”
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恶劣地舔吸起来,用湿热的口腔尽数接下浓稠的精液。凛跪倒在床边,看着白色的粘稠液体从哥哥红润的唇边不断溢出。
“啊……得擦干净……”他抬手就拿袖子去擦,被冴一把挡开。
“行了,别磨蹭。”冴满不在意地一点点咽掉咸腥的液体,这回换成是他居高临下地看凛,“你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凛站起来,粗暴地把他掼倒在床上。“现在。”
……
所以说,拍av都是纯靠演技吧?为什么被进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爽,还是说凛的技术太烂了吗,冴想。
凛伏在他身上,生涩而缓慢地插入,谨慎万分,生怕把他伤着了。一寸寸被填满的时候,冴咬牙忍住胀痛,侧过头去,面色发白。
“啊啊……好舒服……哥哥……”凛兴奋起来,汗珠一滴滴滑落。他用右手温柔地捧住冴的脸,让他转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接那一刻,冴才突然感到迟来的快感。
“嗯……凛,节奏再快一点。”冴抚摸着脸边弟弟的手,轻声指示。
“好的,哥哥……”凛乖巧地照做了。
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回到了少年时代,在绿茵场上一起踢球。他传球给凛,让他跑得再快一点!角度再刁钻一些!他们全力冲刺,跑得比谁都要快,精神比谁都更集中,把其他九个人狠狠甩在身后。最精彩的射门,球静止在网前全场寂静的那一瞬、一秒,那绝无仅有的至上时刻、巅峰瞬间,只属于他们彼此二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射了出来。冴喘息着,腿根颤抖,感受凛的精液打在体内微凉的触感。快感竟会令人如此上瘾……还不够。他翻身坐起,让凛躺下,自己骑到他身上。
凛的欲望看上去和他自己的一样旺盛。没过多久,凛的性器就又精神起来,本人倒是莫名其妙突然害羞了,扭捏地问:“哥哥……还要做吗?你今天刚回来,已经很累了……”
“别多事,我有那么废吗?”比起大汗淋漓的凛,冴确实只是额上挂了一层薄汗,细细的汗珠看起来很可爱。
“好好好……那就继续吧。”凛秀美的脸上流露出不知餍足的神情,他扶好哥哥的腰,再一次进入了他,“正好我也还没做够呢。”
“哈啊……啊!呜啊……凛……”
因为体重的缘故,骑乘位让凛进得更深。触及到更敏感的地方,冴难以再抑制声音,音调也控制不住地愈发淫媚。不要……冴伸手捂住嘴,不愿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凛察觉到他的意图,更发狠地向上顶弄。
“呜呜……”冴控制不住地后仰着身体,本能让他想要逃离,可又无法抗拒这种持续不断的快感。凛掐住他的腰,坐起身来,情不自禁去舔弄冴洁白的脖颈。
他动作时瞥见冴胸前两点红缨,下意识伸手去拨弄了两下。没想到这对冴是很大的刺激,为了克制叫声他咬住手背,内壁一下子绞得更紧。凛起了一点微妙的玩心,红着脸低头含住一边轻轻吮吸起来。
“不要!”冴无法接受这哺乳般的姿势,拼命挣动起来,却只是更深地被钉在原处。“凛……不许舔那里!”
凛停了动作,抬起头阴沉地说:“我凭什么非得听哥哥你的?”接着又换了另一边更发狠地舔弄。几处敏感点被同时攻击,冴很快就高潮了。
好累……他被凛平放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双眼迷蒙,快要睡着了。
凛躺在他旁边,安静凝视他的侧脸。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要跟我做爱?……你爱我吗?”
“……?”冴转过脸看他,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上,“我不是说过吗,遵照医嘱……”
话说到一半,凛就俯身压过来,以恐怖的力道狠狠捂住他的嘴。
“……糸师冴,果然你根本……没有人心。”凛滚烫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工具对吧?以前是陪练机器,现在是按摩棒。你可能没有,但我是有感情的人啊!”
又一次的,他伤害了凛,同时也被凛的话语深深刺伤了。冴想要反驳,但是他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他看向空空荡荡的对墙,本该填满两个人梦想足迹的Wonderwall,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一如这场空虚的性交。
“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凛是我的家人,是弟弟。”
“你……”凛闻言一愣,他咬牙不肯呜咽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正常人谁会和弟弟上床啊,混蛋……”
“……”冴安抚性地摸上他的头。他的发丝乌黑细软,这点跟自己完全不一样,是冴最中意的凛的特征之一。
凛伏在他身上好重,眼泪也好重,可是他意外地并不讨厌这份重量。渐渐的,凛平静下来,没再哭了。
“Me haces falta.”冴环抱住凛汗涔涔的脖子,闭上眼睛,语速飞快地说。
“……什么意思?回国了就好好说日语啊。”凛皱起眉,鼻头还红着,不明就里道。
“在说你出太多汗了,很恶心。”他轻轻抹掉弟弟挂在脸侧的晶莹汗珠,力度轻柔得宛如触碰恋人。
“……哼。”糸师冴这家伙……嘴里果然没一句能听的话,“我就是要恶心你,哥哥。”
凛自暴自弃地吻住冴的嘴唇。口水应该比汗水更能恶心到他吧?活该。
初吻这种美好的东西,居然用在报复上了……但是,感觉还不赖。冴的手依然稳稳地扶住他的后颈,仿佛是一种鼓励。凛沉醉地继续吻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