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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Laurie的主意,但你要是问他,他一定会坚称是Jo的。
他们在散步,那种漫长又喋喋不休、独属于他们的散步,谈论着对未来的梦想——他们的“空中楼阁”——同时愉快地采集野花,好做成花束逗Beth开心。Laurie是Jo的侦查员,在地平线上搜寻着最好的鲜花,他知道能让Beth微笑的那些。他们就这样消磨了大半个下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家好几英里的地方,差不多已经到镇子的另一边了。Laurie怂恿Jo爬上他们面前那座大房子的棚架,摘下长在上面漂亮的紫色花朵。
“别闹,Teddy!那是不是野花,是别人家的!”
“Juster一家搬回波士顿后这栋房子已经荒废好几个月了。最近才租出去。不管怎么说,看看周围的常春藤吧,它们长得又野又乱。这朵跟我们采的其他花一样都是杂草,没人会惦记它的。”
Jo没被说服。“我为什么不直接敲门问问住在这儿的人,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们呢?”她问道,“似乎保险多了。”
“看起来没人在家。而且,如果你爬上去才更有冒险的感觉。想想我们之后能给Beth讲的故事吧!”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主意,Laurie,”Jo抬头看着房子的正面说。这里比Laurence家古朴得多,甚至比Plumfield还不友好,Jo对这座房子和里面的住户一无所知。这绝对是个坏主意。“也许我们应该回家。花束已经很漂亮了。Beth会喜欢的。”
“好吧,既然你害怕,那你就别进去了。”
他的话点燃了Jo心中的火焰,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该死,他就是这么了解她。“再说一遍,”她警告道,向他逼近了一步。
“我说,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家吧。但我认识的那个Jo可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拒绝冒险的。”
“拿着,”Jo命令道,把她那束花塞到Laurie怀里。他手忙脚乱地防止它们掉到地上,而Jo趁机偷走了他的帽子以防万一。她把自己的粗辫子塞了进去,好在攀爬时不受影响。
“好主意。每个飞贼都需要一套好伪装。”Laurie钦佩地说。Jo撩起裙子,折卷成了一套鼓起的灯笼裤以便攀爬,这时他明智地转移了目光 。
“最后一次改变主意的机会,”她口气随意地对Laurie说。“你现在还来得及说服我不去!”
“上吧,神偷Jo!”
Jo用手握住棚架并试探性地摇了一下。木头有些老旧,摇摇晃晃的,但在她用手握着时很稳当,只有当她抬起身子两只脚站上去时,才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这整个架子并没在她的重量而崩溃,所以她开始往上爬,而Laurie在下面大声鼓励她。
其实这真没那么糟糕,一旦习惯了就好了。这跟爬梯子没什么两样,Jo想道。有那么一刻,她的脚滑了一下,她不得不忍住恐惧的叫声,确信自己马上就要摔下去,压扁可怜的Laurie。但她还是设法找到了立足点,继续往上爬,直到她把那朵珍贵的紫花握在手里,轻轻把它从花茎上拔了下来。
“摘到了!”她得意洋洋地大喊,Laurie也发出来了欢呼声。
“这才是我的好姑娘!快下来吧。”
Jo不想单手爬下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花茎塞进背心里妥善保管。但当她开始往下爬时,整个藤架都因为重量的转移而不详地嘎吱作响。在脚刚踩下去时,她感到木板像枪响般砰的一声,在她脚下裂开了,她的心脏随之跳到了嗓子眼。
“Jo!”
Jo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一只脚在棚架上的一根横木上,另一只无助地悬在空中。当她试图再找落足点时,她的心在胸膛中砰砰直跳。
“谁在哪儿?”
另一个声音,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使Jo把自己的安全抛到脑后。话音刚落后便有一小阵狗吠声,接着,一声巨响。她手忙脚乱地爬下棚架,到最后四英尺时跳了下来,脚腕都震痛了。“快跑!”她大喊,同时抓住Laurie的手拉着他。“跑啊,Teddy,快跑!”
Laurie无需被说服。他们一起跑着逃离那座房子,匆忙中Beth的花从Laurie手中滑落出去,早被忘得一干二净。Laurie的帽子从Jo的头上掉到了天知道什么地方。Jo听到他们身后传来撞击声,但她不确定是那个男人,那些狗,又或只是Laurie在努力跟上她。她拽着他,接近城镇时也一刻没让他喘息,毫也不在乎人们如果看见March家女孩和Laurence家男孩像被地狱恶犬追着一样在街道上一起狂奔会怎么说。
他们回到镇子上才停下。Jo把他们拉到的一座楼的侧面喘口气。“我们甩掉他们了吗?”她气喘吁吁地问。她还能听到狗的叫声,但声音听起来更微弱,更遥远了。
“我觉得甩掉了。”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Teddy。千万别再让我做这样的事了。”
“我不会了,”Laurie承诺道,并将他的额头靠在了冰冷的红砖墙上。他大口吸了吸气,环顾四周,搜寻着他们追捕者的影子。
“花呢?”
“我弄丢了。白费力气了。”
“呃哦。”
“怎么了?”
“有人来了,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我们怎么办?”Jo问,但Laurie没有回答她,而是抓住她的脸并将唇覆上了她的唇,用一个吻吞没了Jo可能想问的任何问题。
他的身体挡住了任何过往者的视线。他们两个的脸庞都在阴影里,Laurie还紧紧地贴着她,以隐藏他们衣服和头发凌乱的样子和偷跑后他们脸颊的红晕。他吻着Jo的唇很柔软,尝起来有点咸——她猜是汗——还有薄荷味。Jo犹豫不过一瞬便回吻了他,并将他拉得更近,若只是为了保护他们下几秒不被发现。有一瞬间,她就像在她的一部话剧里一样——也许是一个女海盗王在被船长追捕的过程中亲了她的一把手作为烟雾弹;又或者一对骑士一起逃避他们的共同敌人——只不过这比她 好得多,因为这是真实的,危险与否——
是Laurie先把身体拉开的,在她睁开眼时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脸在她面前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她的Laurie,她的Teddy,分享着他们到目前为止最狂妄的冒险。
“你觉得我们甩掉他了吗?”她低声耳语。
“我希望甩掉了。不然我可没主意了。”Laurie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的手仍捧着Jo的脸颊。“但我想我总是可以再吻你一次。”
这时Jo挪远了一点,她的身体贴在砖墙上,上下打量着街道。没有被他们非法入侵私人土地的愤怒陌生人的踪影。周围看上去没人了。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很安静,之间千言万语没有说出口。当他们回家并将回来路上找到的一支完美的雏菊展示给Beth时,她为雏菊的美惊叹,赶紧把它放到水里了。“你们两个今天还干什么了?”她问道,察觉到他们凌乱不堪的样子,Laurie黑色卷发里的细树枝,Jo从辫子里散出一半的头发和拧得厉害的裙子。
Jo与Laurie交换了眼神。“没干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