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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对您的业务能力持有怀疑的态度,灵幻先生。”委托人郑重说道,不留情面地戳穿对面正保持笑意的橘金色头发男人的言语伪装,“我私底下调查过你,很抱歉,灵幻先生,可能话比较难听,但事实正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仍旧在坚持招摇拐骗,真有毅力啊。”
刻薄尖酸,一针见血。
却无法动摇灵幻新隆脸上的职业笑容分毫。
古板的老人凭借多年身为私家侦探的经验,早在踏入事务所时,机警地察觉到许多诡异且微妙的地方。首先是简单的家具装潢,其次便是不能深挖的谈话内容,最后是灵幻新隆的脖子。当时双腿搭在桌子上玩消消乐的男人却没发现老人的注视,只是慌张地摆回业务专精的模样。
职业病犯了,委托人一眼便注意到灵幻新隆裸露在衬衫外、难以掩饰的暗色痕迹。用力的深处已经陷下深紫色,形状倒像手抓的痕迹,像一条突兀的荆棘绳索囫囵地套在他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吗,灵幻先生,是勒索?还是抢劫?
他有求于灵幻新隆,作为委托人,自然不好意思多问。可换位思考,声称万事好解决的灵能师,若是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又如何有能力解决豪华古宅的灵异事件?
灵幻新隆的情商过于敏锐,他很快便能跟随实现的落脚点,找到委托人质疑事务能力的根本原因。故意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淤痕,嘴角因钝痛而微微抽动,强撑无所谓的模样,另外一只手比了个夸张的手势,乐呵呵地说道,“先生,话不要说得太早,就像水不要倒的太满一样。如果您是因为小小的伤痕而错过了今天的打折套餐,温馨提示,您可是吃大亏了。您得知道,压抑灵体的时候会发生很多意外的。听过不少都市传说吧?断头女,无脚男,掐脖鬼,诸如此类。就算人们总说不信,你也应该有所听闻。今天我们提供给您的套餐,真的已经是最实惠的了。”
芹泽克也端着两被烧着热气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插入两人之间,弯着腰,慢慢地将茶杯稳稳地放在委托人面前。未来得及规规矩矩地小声说句“请慢用小心烫”,下一秒,灵幻新隆的右手毫不留情面,“啪”的一下打到了芹泽克也因下放水杯的姿势,而微微翘起的臀部上。
突如其来的职场性骚扰更像是某种惊吓,超能力跑出,险些碰翻装有滚烫茶水的载体。罪魁祸首——灵幻新隆却嬉皮笑脸,丝毫不理会上了年纪的委托人脸上出现尴尬而又不悦的表情——正派人士似乎见不得职场上,有关于同性之间的上下级性骚扰。更何况,他能用余光感知到灵幻新隆的手还恶趣味地捏了捏下司黑发男人的臀部。
灵幻新隆抚着下巴,勾起边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道,“芹泽先生,跟我们的委托人解释解释。把我脖子掐成这样的,应该是恶灵所作的,对吧?”
假若非要追究灵幻新隆脖子上掐痕的来源,需要将时钟调整到昨天晚上的十点过五个字。
灵幻新隆带着酒精的微醺和炭火的热感走出楼梯口,抬眼,便在声控灯坏了好段时日的昏黑走廊里,浅浅地撇看到家门口处耸动的黑影。不用多想,知道他住所的确切地址,并且会光明正大来访的只有他的下属——芹泽克也。
真稀奇,我根本没有邀请他今天来我家。灵幻新隆边想着,边抖了抖外衣绒毛上的雪,从腰后摸出钥匙,没有搭理同样保持沉默的芹泽克也,自顾自地将钥匙插入锁孔。
“你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了,每个月的这几天不用来吗?”灵幻新隆推开门,摸黑,熟练地打开照明灯的开关,黑黢黢的走廊亮起冷色的团聚,回头瞥了眼还没离开的芹泽克也,“芹,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没有的话我要进去了,早点回家吧。”
“没有什么事。呃,我只是刚好看到你在居酒屋而已。”芹泽克也再三纠结后,仍然选择实诚地回答灵幻新隆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跟灵幻新隆开口解释他诡异的下班行踪:无事可做,大可以参加各色社会活动,却偷偷跟踪上司,进而发现他独自在居酒屋里跟别的男人调情开玩笑。
这种行为正常吗?
灵幻新隆笑了笑,他早在臭烘烘的男人凑上前,注意到在门后的芹泽克也。可他堪称完美的演技骗过了芹泽克也——这可比利用花言巧语,让旁人给他付酒钱要有意思的多。故意找到合适的角度,大方地让门边被服务员热情招待而手足无措的芹泽克也看个清楚。
既然喜欢观察,为何不看个全面?灵幻新隆从不认为自己是小气的人。
灵幻新隆勾搭上男人的肩膀,过分亲昵地贴近,咬着后槽牙,隐忍着气力,将得寸进尺、搂上腰间的油腻胖手在芹泽克也看不到的暗面慢慢拿开。磨磨蹭蹭,等到10点钟才离开。果不其然,芹泽克也像看门狗似的站在灵幻新隆的住宅门口,冷着眼,等待楼梯处出现的可能身影。
芹泽克也得确认一个难以忍耐的心结——只要灵幻新隆的身旁不是芹泽克也所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人,他就可以较为安心地选择离去回家。
“好了,不用继续说了,芹,我其实都知道。不过嘛,按照我两现在的年纪,早就已经不是手牵着手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了。怎么说呢,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没别的意思。”看着芹泽克也一本正经地尝试组织字词,灵幻新隆浅笑出声,随意地踢掉脚上的皮鞋。又不是正处青春期的孩子们,也不是能够让钱包鼓起来的委托人们,在芹泽克也面前,灵幻新隆没必要保持往日的友好和圆滑,疲惫的眼睑下垂出漠然和倦怠。
灵幻新隆说的对,芹泽克也深知,他们两人无论是从年龄而言——双双踏入30岁的年龄关卡,还是从关系而言,都没必要像年纪轻轻的热恋情侣,橡皮糖似的甩都甩不开。再者,他们两人的感情关系还未到情侣的层面,不过是各需所好的肉体关系罢了。
简而言之,芹泽克也和灵幻新隆是炮友关系。
这段不成文的成人关系,最初还是由灵幻新隆率先提出的。他喝醉了,但一谈到性爱,灵幻新隆的脑子却异常清醒。双方都是成年人了,实诚点没有任何坏处,试探和揣摩早已不适用。并且,两人身体的适配度出乎预料的高,起码,灵幻新隆不用假情假意地逢场作戏,假扮高潮。
两人结束第一次做爱后,灵幻新隆躺在床上抽着烟,芹泽克也尝试着抽上一口,却被呛到。灵幻新隆被逗笑,大言不惭地将芹泽克也跟他那些糟糕且愚笨的前任们作比较。年长者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哼哧地学着灵幻新隆平日抽烟的样子,将尼古丁燃烧的尖叫埋在胸腔深处。
两人的炮友关系已经维持一个月了,本应不温不火。
只不过,尝到甜头后的芹泽克也并不想止步于纯粹的、建立在性爱快感上的关系阶段。
我又有什么资格跟灵幻新隆提出将关系更进一步。哪怕灵幻新隆会用言语开导他,芹泽克也仍能意识到,过去15年的作茧自缚,在无形中所拉开的社会地位差距。即便灵幻新隆每每谈起往日,都会摆着手说宁愿没有那段做职员的时日,然而,若没有经历的沉淀——芹泽克也默然地想到——他和灵幻新隆只会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更不会有今日的暧昧关系。
芹泽克也没有搭话,他抿着下嘴唇,又陷入了干巴的言语挣扎中。在灵幻新隆倚靠在门边,嘴里轻巧地叼着烟,一手按着手机键盘之时,芹泽克也轻轻地拍拍身上的余雪,终究无能鼓起充足的勇气,将思索了许久的话语正面堂皇地摆在灵幻新隆的面前。
他用平淡且略微自卑的口吻撕开两人寂静的口子,“那我回去了,明天早上见,灵幻先生。”
“……”灵幻新隆直直地抓住芹泽克也的手腕,直视对方略有躲闪的视线。柑橘味的薄荷香烟在若有若无地飘散着苦涩回甘的气息,灵幻新隆指了指身后敞开的房间门,不可置信似的,挑起半边眉毛,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就回去了?芹,你难道不该说‘我能进去吗’?”
出乎意料,让芹泽克也一时语塞。他眨眨眼,体感记忆使得年长者不自然地吞了口唾沫。芹泽克也比任何接触过灵幻新隆的人都清楚一个事实——灵幻新隆主动邀请外人到住宅区会发生什么。正如灵幻新隆每次说的那般轻飘飘,做爱罢了,食色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芹泽克也还是炸红了耳朵,干燥的木头擦起了火苗,一路喧嚣地从耳后根烧到脖子往下。
“但是,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就,这几天。”即便芹泽克也再如何迷恋和渴望与灵幻新隆短暂的肉体依存,他还是持有为人的底线——特殊时日,应当理解和体谅。
“最后一天了,大不了就走后门,对吧?”灵幻新隆双指夹住烟,朝着芹泽克也狡黠地笑了笑。另外一只手则绕到了芹泽克也的胯下,隔着西装裤捏揉着沉甸的肉块,“你难道不想做吗?芹。”
灵幻新隆和普通的男人不同,虽说从外貌而言,他是个实打实的男性,但实际上,灵幻新隆拥有女性的生理性器官,却没有作为男性的生理性器官。诚然,这套额外的器官给他带来不少麻烦,除了上学时异于常人的恐慌和不安,首当其冲的便是令他头疼的月经。
他的初潮来的很晚,晚到灵幻新隆差点以为不成熟子宫的存在无非是摆设。高中时期,腹部酸胀疼痛,像一把钝了角的榔头,时不时快速且高频率地敲击他绷紧的神经。跑到乱糟糟的厕所,脱下裤子,麻木地看着双腿间,黏腻的猩红像翻滚的粥。新涌出的恶意,暗褐色的血块正呼噜地挂在棉质内裤上,宛若爬动在大脑皮层上的肥胖蛆虫。大腿内侧被蹭出暗红的凌乱,像喝醉的疯子,抓起毛躁的画笔在画布上天马行空。幸运的是,制服裤子是黑色的。除了味道有些糟糕,没有人会将关怀和贴心的眼神投在校园里的逃课不良学生。
至今,灵幻新隆都还记得那条散发着甜腥气味的内裤。像做错事情似的,惶恐且心虚地翻出学校,打算丢到少有人处理的公共场所垃圾桶里。后又不放心,揣入书包,趁人不注意,扔到拐角处几个巨大的大垃圾桶中。他在公园的喷泉池里细细地搓着,肥肥的白鸽在脚边蹦蹦跳跳,好奇地望着满脸疲惫的学生。指甲缝里残留暗红色的血丝,想要冲干净指尖残有的气味,对于灵幻新隆而言,谈不上难闻,甚至有些许病态的迷恋,探到鼻子下,浅浅地嗅闻着。
偷拿姐姐的卫生巾,后面倒也学用棉条,除了父母的叨扰——他们一直想送灵幻新隆去专门的机构进行转性的治疗,没啥大碍,只不过每个月都多了腰酸背痛的几天罢了。
芹泽克也洗完澡,身上冒着热气,从最开始手忙脚乱光着屁股到处找浴巾,到现在过分娴熟地抽掉灵幻新隆备用的浴巾,将其围在腰间,顺带拿了条毛巾擦干沾有水汽的头发。暗田留作为女性,总能过分聪慧地捕捉到细枝末节。她曾若有所思地闻了闻芹泽克也,又嗅了嗅灵幻新隆,两人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过分的相似,足以暴露非同寻常的上下属关系问题。
轮到灵幻新隆使用浴室,趁着热气还未完全散开。旁若无人似的,随意脱掉西装外衣,松开领带,丢到沙发的扶手上,明天还能穿;接而,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脱下打底的衬衫。芹泽克也坐在床边,一手搂住灵幻新隆,将搭着毛巾的湿漉漉脑袋靠在灵幻新隆的腰后。
灵幻新隆倒没有理会他,回头揉了揉头发,像随意且舒心地抚慰一只脚边摇尾巴的狗。芹泽克也有很多不经意做出的黏人小动作,少有的,不让灵幻新隆讨厌的过度亲密关系,不需要过度干涉情感。虽说芹泽克也两分钟前还在纠结和犹豫是否真的要和灵幻新隆做爱。
解开皮带,拉开拉链,西装裤连带着内裤随便蹬到一边后,轻轻地扯上双腿间晃荡的白色短绳。半弓着腰,灵幻新隆早就在不断地尝试中,摸索到最为合适的换取棉条方式,一手撑在身后,恰好芹泽克也能够给予一定的用力支撑。捏紧柔软的棉线,往下稍稍用力,从略干涩的甬道里徐徐抽出涨起的圆柱形棉织品,被撑开的同时泛起细密的疼痛,他咬住下嘴唇,默然承受。
月经快要结束,灵幻新隆大可以用更为简便的护垫,不过打从有次没贴稳,卡在西装裤的一边,险些落在委托人和影山茂夫面前后,灵幻新隆就百分百拒绝有可能会让他尴尬出糗的护垫。
灵幻新隆半眯起眼睛,背对芹泽克也,半眯起眼睛打量手里的棉条,昨天的量已经很少了,得出血量断定不久后到底是什么体位会比较方便。随后,卷着卫生纸,远远地丢到垃圾桶,三分球,中了。灵幻新隆有些得意,轻笑出声,扯了扯被芹泽克也压住的衬衫下摆,回头挑起半边眉毛,打趣地说道,“芹,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芹泽克也半皱起眉头,他属实难以猜透狐狸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抱歉,什么?”
“安啦,又不是现在要一脚把你踹出家门,别看起来愁眉苦脸的。”灵幻新隆弹了下芹泽克也半皱的眉头,轻哼出声,“算了,我直接公布吧。好消息是,我月经已经完全走了。坏消息是,你又要当一根按摩棒了,听起来倒是不错吧?”
灵幻新隆的床品很差。
并不是指他睡觉不安分,特指他糟糕的性事取向。
不同于事务所里的善变和圆滑,灵幻新隆在床上比较专横,甚至有些刁钻,口味也古怪复杂。灵幻新隆需要在性爱搏斗中,将自己不费余力地成为双方之间的焦点、毕竟性爱带来的愉悦在灵幻新隆的心里只能摆到第二位,他更加追崇的是,来自于芹泽克也毫不保留倾注的关注感和温存感。
芹泽克也倒也不介意。在性事方面没有过多经验的他,喜欢和本能地听从灵幻新隆的指挥和引领,任由对方提出许多不合理的条件——毕竟,芹泽克也明白,他可以用另外一种形式从灵幻新隆的身上得到补偿。就像他们看起来有些寒酸过头的时薪,不是吗?在芹泽克也之前,灵幻新隆曾有几次不入流的一夜情,和他们甚至配不上所谓的炮友关系,不过是草草地解决一晚上的突然空虚后,杳无音信,再无来往。芹泽克也算是灵幻新隆目前维持关系最为长久的炮友对象。
芹泽克也仰躺在灵幻新隆那张小床上,喉结滚动着低喘,快意像细小的蛇,钻入神经的薄弱区,张开尖锐的利牙,大摇大摆地注入令人头重脚轻的快意毒液。双手只能听从灵幻新隆的命令,规矩地放在两旁,捏着床单或是枕头边缘,呈现出类似于“大”字形的躺姿。任由柔软蓬松的脑袋在耳根边蹭动,痒酥酥的,惹得鼻子略微发痒。
灵幻新隆几乎将整个体重压在他的身上,他们两人像两块夹在窄小包装袋里的酥脆饼干,中间黏黏糊糊地挤着奶油,不过是些汗水。暖气开的有些太高了,但芹泽克也并不介意,蒸腾的热感让灵幻新隆散发出蓬松的热感,很好闻,惺忪的,软和的,像刚出炉的戚风蛋糕。
只要偏过脑袋,芹泽克也便能撞见灵幻新隆在情欲边缘摇摇欲坠的脸。他紧紧咬着口腔里的软肉,闷在喉咙里的呻吟是软的,像雨后轻盈的嫩草湿润,灵幻新隆哼哧地喘着粗气,像平日在家里独自使用按摩棒自慰似的,用力且凶猛地在下属的身上发泄着喧嚣的性欲。
这可以谈得上是灵幻新隆一种无聊的床上爱好吗?
每每都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愤世嫉俗模样,好似所有人理应为灵幻新隆所服务,而非当事人主动地臣服于快意的皮鞭抽打之下。双臂圈在芹泽克也的脖颈后,双腿大开,膝盖骨勉勉强强顶在松软的床铺之上,好让粗长的阴茎能够卡入到舒适的敏感点区位,哪怕还有小半截裸露在外。凹陷的腰身,臀部高翘,粗鲁地上下骑着。木质的床脚摩擦着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响。
与其说灵幻新隆在骑跨一匹骄傲的马驹,好让埋在体内的巨物探到更为内里的区位,然而,芹泽克也深知,他只不过是在蹭着胯下挺立的阴蒂罢了。充血挺立的圆滚轻轻地扫过粗糙的毛发,或是蹭过鼠蹊部,灵幻新隆不知满足地前后挺着腰杆,嘴里流露细小的呻吟。
——太过分了。
芹泽克也昂头,半皱眉头,难耐地发出呻吟。灵幻新隆的体内又湿又热,更别提腿部肌肉的绷紧,绞紧的穴道热情且讨好地紧包着芹泽克也的柱身,尤其是临近子宫口处的细窄销魂,尾椎骨不断燃放的快感冲刷着脑后方,捏紧拳头的手在微微颤抖,强硬地压抑想要搂抱灵幻新隆的冲动。
好多水。芹泽克也想到,咕啾的水声随着肉体的碰撞拍打,黏稠地在二者的接连处拉扯出淫靡丝线。芹泽克也给灵幻新隆做前戏的时候,他的胯下还没像现在般过分泛滥。当时洗完澡的上司还未来得及把金橘色的头发完全吹干,手里晃悠悠地拿着发烫的吹风机,哼着不着调的当红热门女团歌曲,早已猜透芹泽克也的想法,轻笑出声,被搂住,二人浅浅地接吻。
他们倒在床上,灵幻新隆被芹泽克也舔的几乎就要高潮了,临门一脚,难受控制地痉挛着。可是,灵幻新隆却连滚带爬地踢开埋在双腿间的芹泽克也。戴套,摆正好角度,抹匀自带的润滑液,蹭过挂着唾液和情液的胯部,找准合适的角度,单方面地宣布今晚的主餐正式摆在台面上。
灵幻新隆保留的跑步习惯让他的心肺能力稍强于常人,忍耐力也相应提高不少。臀部的肉浪晃着,面颊不知因为情潮、或是过分的运动而泛红,有好几次芹泽克也差点被对方草草地骑射。让年长者慌张地率先高潮便是灵幻新隆的目标,毋庸置疑的恶趣味。
芹泽克也下巴微抖,有好几次伸手,想圈抱住灵幻新隆的腰杆,还没碰到,被对方夹杂着水汽一瞪,鼻尖微红,便又讪讪地将双手撑到后脑勺,活像受罪的仰卧起坐学生——他不过是灵幻新隆一根过分偏爱的人形纯天然自慰棒罢了。似乎听到了来自于对方的轻笑,夹杂着稍许冗杂的呻吟,果然,扭头便看到舔着上嘴唇的灵幻新隆半眯着眼睛,用挑衅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无名的怒意如星星之火,蔓延在芹泽克也的胸腔里,滚烫的热浪几乎冲上脖颈,宛若地狱里吐着鼻息的恶龙,芹泽克也违背了双方间早已制定好的不准动弹的条令,掐住灵幻新隆的下巴,过近的距离为蛮横的亲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灵幻新隆眼里快速地闪过难以遮掩的慌乱,未来得及挣扎,微张开的唇舌便被入侵者抢占先机,腰间扣紧的手抵消他能够逃窜的可能。
手无缚鸡之力的灵幻新隆不可能打得过体态几近比他壮上一倍的芹泽克也,更别谈对方拥有他所没有的超能力,半强迫性质,半自愿性质,栽在芹泽克也压下的专制阴影掌控下。他们很少接吻,在最开始确定关系的时候——难得见到灵幻新隆正儿八经严肃一回,除了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的基本条例外,减少非必要的接吻也是名列在其中的,亲吻只能用作调情或是前戏。
在性爱里动感情是很愚蠢的,尤其是炮友关系。灵幻新隆不希望自己变成靶上的气球,等待别人拿出尖锐的刀刃直直地扎穿脆弱的皮囊保护。在历经数次失败的恋爱经验后,灵幻新隆便放弃在他人面前完全敞开真正的情爱心扉——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他一样,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去接纳一个怪胎,而且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利益可言的欺诈师。
父母和姐姐总要求他找个安稳的落脚点,回去相亲云云,信件一封接着一封。越是如此催促和焦虑,反倒会让灵幻新隆骨子里的叛逆越发明显,一种可悲的单方面宣战,哪怕他只会成为输家。
灵幻新隆并不认为芹泽克也能够坦然地接纳所有,他觉得芹泽克也待在温室太久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充情感上的给予者和支撑者,况且,灵幻新隆并不期望对方固执地吊死在他这棵没用的病树上。哪怕常言总说,人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改变,灵幻新隆却只想活在当下,以目前的情况作为衡量天平的筹码。还不一定能活到那么久呢,不是吗?做什么事都要当最后一次去做。
对立而言,灵幻新隆命运里的偏执也会让他注定沉沦于芹泽克也的亲吻和过密的接触中。他那敏感且卑微的心如一片毫无生机的沙漠,渴望甘霖,再怎么去接纳、或是反抗社会给予的固定标签,灵幻新隆不过也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标准十足的笨蛋罢了。
正因如此,灵幻新隆也才会刻意地去禁止肢体接触或是亲吻。
芹泽克也没有亲很久,草草地松开灵幻新隆,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也没去征得灵幻新隆的同意,强硬地拉扯对方迫使姿势的转换,哪怕第二天上司会对胳膊上的淤青龇牙咧嘴。——怨不得我,芹泽克也想到,灵幻新隆本就应该清楚地记得,我在抑制住力量和情感这方面,仍是一窍不通。
也许是阴茎从灵幻新隆的体内抽出的太快,半透明的套子有半截套空在前端,歪七扭八地偏到右边,芹泽克也不得不花一点时间去调整。笨手笨脚地扯住带有松紧条的底部,好几次弹在柱身上疼的眼圈发酸,他担心灵幻新隆会突然丧失做爱的高涨欲望——之前曾经有次便是如此。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灵幻新隆曾告诫过芹泽克也,明显的是,总是拿着小本子记录上司话语的下属现在记不清楚了。弄巧成拙,芹泽克也烫红了耳根,懊恼的同时引起灵幻新隆的笑声。灵幻新隆爬起身,捏紧塑胶品的前端,一把扯掉弥漫着香精气息的避孕套,打结,随意丢到床脚的某个角落,反正芹泽克也在结束后会老老实实地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仰躺回床上,三根手指滑溜地顺着湿濡的雌穴,从略微红肿的穴口里带出些许黏稠的淫液。灵幻新隆往外掰开着左半边的肉唇,好让站在原地还在思考是否要更换新的避孕套的芹泽克也,清楚地明白他下一步该怎么做。灵幻新隆沙哑着嗓音,拿出平日嘚瑟的模样——若不是他的耳朵烫红的可怕,说道,“我想,安全期应该没必要戴套吧?芹。”
我快呼吸不上了。
落入灵幻新隆视网膜里的光线变得恍惚,像天边偶然划过的流星,拖着过长的尾气,跟随节奏而晃荡出斑点的晕染,又像老旧的霓虹灯装饰,断断续续地跳闪着光斑。
芹泽克也低头,端详着此刻在他胯下的灵幻新隆,鲁莽且用力的进出,每每都上草到灵幻新隆体内的敏感区位,黏白色的情液挂在穴口处,暧昧地拍打处易碎的泡沫。灵幻新隆多次努力找回面部表情的控制权力,却总以失败告终。在芹泽克也又一次深深没入的同时,他狼狈地翻着白眼,肌肉痉挛似的眨着左眼,同时,细密的眼睫毛在小幅度颤抖。飞鸟掠过,惊起岸边静谧的芦苇。发红的胸膛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如同漏气的皮球,稍稍用力,便愚笨地凹陷下弧度;或是用力一锤、或是往内鼓吹,又满满当当地恢复为原位。
灵幻新隆的脖子被芹泽克也掐着,逼近发了狂的情绪,接近致人死地的力度。攥紧的手指和摁压的掌心,正蛮横且乖戾地剥夺灵幻新隆呼吸的权利。缺乏适量氧气的入内,肺泡急剧地收缩着,发昏的大脑让灵幻新隆无暇顾及嘴边流下的唾液,嘴里只能突兀地挤出可笑的呻吟,没有声响,只有呃呃的短气声。濒死的鱼在无力地弹跳着,大张着嘴索取任何可能的求生机会。
所有的思绪和烦扰,在点点滴滴填满的空白感里滑稽地烟飞云散。被芹泽克也掐死在床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灵幻新隆用颤抖的左手轻碰着芹泽克也的手腕不着边际地想到,——起码在此途中还挺爽的,只是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在地狱里遇见芹泽克也,他们还能继续做爱。
紧绷的体内比往日更为迅猛且情热地吮吸着芹泽克也的老二,咬死后牙槽,一手紧掐灵幻新隆的脖颈,另外一只手紧扣对方的大腿,高热的体内与混沌的呻吟让以下犯上者膝盖骨略微发软。在床边俯下身,凑近发丝凌乱的灵幻新隆,芹泽克也病态地迷恋于灵幻新隆此时的毫无保留。
看啊,芹泽克也眼神暗了暗,愉悦感从心尖慢慢涌上,浸润着思绪和神经,我能够完完全全地占有灵幻新隆,无论是性爱的节奏,或是他死去的权利,灵幻新隆是属于我的。
意识缥缈,到达窒息极限时,芹泽克也便会识相地稍稍松开虎口,留有灵幻新隆重新呼吸的权利。甘甜美好的氧气争先恐后地钻入男人的体内,尝试着用冷意抚平发烫的整张红脸,灵幻新隆的舌头湿滑地挂在嘴边,粗糙地喘着,眼角夹着朦胧的水光,盯着芹泽克也,他在本能地恳求饶恕。
该死的,芹泽克也小声嘟囔道,灵幻新隆比他蹲在房间的15年内,所看到的任何警告级色情片来的还要过分。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有什么比不上其他人吗?芹泽克也无法在炮友关系的死循环里找到指明前路的光亮点。越是在明亮的灯光下前行,影子越是浓黑可怕。埋藏在人格暗处的阴沉,总会悄然地从身后搂抱着芹泽克也,在他的耳边诉说些平日在阳光普照下难以顾及的想法。
灵幻新隆舔着干燥的嘴唇,差点,又差一点,吃吃地笑着,我在笑什么?不知道,也懒得理会,他现在胸肺些许疼痛,也许是被无边的愉悦和乐意所充盈。他沉溺于临近窒息高潮带来的分崩离析之感,微微抬起上半身,一个突然的巴掌却把他扇回在床上。
毫不生气,灵幻新隆侧着脸,碎乱的发丝蹭着含笑的眉眼,从胸腔挤出略显错愕的呻吟。芹泽克也下手的力度不大,但足够在红得可怕的脸上留下浅浅的、难以察觉的掌印。再次用手掐正灵幻新隆的脸,让意识模糊不清的男人望向自己,隔着双颊的皮肉,芹泽克也拇指和食指能清晰地感知到牙齿的坚硬。灵幻新隆仰头大口喘息着,吐着混乱不清的呻吟,他需要在下一次窒息来临前充沛地纳入更多的氧气,不管是接吻,或是脖颈的掐捏。
无所谓,灵幻新隆都只是为了自己罢了,我可不能轻易地死在这场绝妙的性爱里。
他们凶猛地拉扯着对方,挣扎着接吻。像热恋的情侣般幼稚,又像野兽进食般凶残和原始。温情的时间是短暂的,借以交换的筹码是粗俗的。唇舌纠缠和暴力相接在灵幻新隆的身上并不冲突,他险些咬到舌头,哼着浓厚的粗气在芹泽克也高抬双腿,又一次高频率草干中哽咽着呻吟。
灵幻新隆挤不太清楚芹泽克也到底在掐脖子和巴掌的轮换之间,给了他多少抚慰且温柔的亲吻,真矛盾,灵幻新隆猜不透芹泽克也下一秒手心里的糖果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便是,毫无保留地敞开——无论是哆嗦着的双腿,还是胸膛压抑的情愫。
芹泽克也弯腰,用轻柔却不容逃脱的力度怀抱起灵幻新隆的后脑勺,指缝间攥着柔软的碎发,略有些生疼,足够在泛滥的欲望江河中找到静止的蓬蒿;另外一只手则搂住灵幻新隆半空的腰杆,双方不留任何可能的距离,肌肉的紧压和胸膛密不透风的相贴。莽撞且粗暴的快速草干让灵幻新隆在咬紧下嘴唇,他的呻吟节节拔高,在疼痛和快感的夹杂中到达了高潮。
在芹泽克也怀里到达高潮的灵幻新隆,眼里失去应有的固定焦点,痉挛的身体不受控制,如筛糠,他或是踢蹬着空气,或是愤恨地抓刮着芹泽克也的手臂和后背。——真要喘不过气了,灵幻新隆闷在芹泽克也的臂弯里想到,濒死前的恐慌与性高潮的快意冲刷着他的脑后,全然无法分担过多的精力去管会肉体的崩溃。像是旧时的汲水器,断断续续的湿热液体从芹泽克也放慢的深入缝隙间吹出,酸胀大腿不可抑制地发抖,涌出的热流将两人的胯下、乃至床单都搅湿得一塌糊涂。
灵幻新隆拿起纸巾,气虚不稳地擦掉大腿内侧和腹部上的精液,阴户周围一片绯红,指尖轻触,传来细微的热感,有些许疼痛。他原以为芹泽克也会选择内射,不过现在倒也好清理。
与其说是做爱,他们更像是在床上打了一架,好险早已脱去衣物,不然便会和床单被褥一样被踢蹬到四处都是。显而易见,在这场无聊的比赛里,输家是灵幻新隆。
芹泽克也搂住灵幻新隆,一改床上的野蛮,抿着嘴,像做错事耷拉着飞机耳朵的狗,眼神毫无目的地落在灵幻新隆的大腿上,单方面地陷入许久的沉默。直到灵幻新隆好气又好笑地扭过身,掐住身后者的脸颊,才发现泪水充盈在芹泽克也的眼眶里,轱辘地打着转。不争气,有一滴在芹泽克也抽鼻子吸气尝试冷静的时候,圆滚滚滑下,男人粗糙地用手心抹掉,反倒掉落得更多了。
“你在哭什么,芹?其实现在的你倒是蛮可爱的,没有嘲弄的意思。”灵幻新隆笑着用手指擦掉芹泽克也脸上的水渍,在对方微微抬起头,夸张地吸入即将掉下的鼻涕的时候,点燃手中香烟。缓缓地吐出烟圈,在呼吸间,灵幻新隆的喉道残有火辣辣的烟熏味,直接且干脆地将其折断,丢到烟缸里,顺着芹泽克也的眼神,他大概知道对方在为什么感到懊恼和后悔。
“如果要道歉的话,没有必要。毕竟这也是我喜欢你的一点,好了,不要再哭了。我又没事。”
“……我明白了。”芹泽克也找到纸巾,擦了擦鼻子。回头直直地望着灵幻新隆,脸颊微烫,手指轻轻触碰灵幻新隆脖颈上的伤痕,努力地搜刮荒谬且混乱的回忆,刚才他有下手这么重吗?
“该睡觉了,好学生,明天还得继续上班上课呢。”灵幻新隆揉揉芹泽克也如鸟巢般凌乱的头发,半带着哄人的抚慰性质。关灯前,灵幻新隆故意用脚蹭了蹭芹泽克也的肚子,微冷的脚尖险些让对方差点抖着下巴尖叫起来,恶作剧成功的狐狸笑出了声,只是他只能哆嗦地咳嗽两声。
“晚安了,芹。”
“晚安,灵幻先生。”
芹泽克也埋在灵幻新隆背后的声音闷闷的。
他的手圈在灵幻新隆的腰间却过分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