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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有史以来最棒的婚礼。”
隔着房门,加洛对着他正在准备的甜心说着。
“虽然这身西服可能有点太紧了。”他的后背贴在门上 带着白手套的手不着痕迹的拉了拉领口。
“不,它的尺寸刚刚好,要是你十五分钟前没狂塞那些披萨的话。还有 我还在换婚纱,典礼开始时会让你看个够的 ,所以,现在,快去做你自己的准备。”
门被欢笑着的伴娘们猛的关上,也推了他一个趔趄。
“已经万事大吉了”虽然加洛想配上他阳光的笑容这么回答 但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这么不解风情,他只好一边回想着刚刚从门缝里瞥见的精美头纱,一边躲过各种繁杂的多余的装饰,去确认宾客的来访情况。
和正在确认日程的好友擦肩而过,对着白发的神父点头致意,加洛终于在几乎被淹没的祝福之中挣扎到了礼堂,当然 不出所料,这里也挤满了人。
在那个他不愿再提及的事件中,他,和他的伙伴们成了救世的英雄,虽然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但是至少现在已经无人不知。五年后的今天,想要来亲眼(而不是通过无数个挂在建筑上的大屏幕)见识见识这位在消防队解散后依旧活跃的传说的大有人在,而令他怀念的,他昔日的队友们也来了。加洛向着他们挥舞着手臂 露出大笑,虽然这和他身着的一身名贵西装并不搭,但管那么多呢 这才是他,这才是加洛,提默斯。
他又环顾了下四周,所有的来宾都在笑着,加洛能明显感觉到带着甜味的美妙幸福,又或是蛋糕的味道,这些都让他心情大好,再过几分钟,他可心的姑娘将会在管风琴或小提琴或其他什么美妙乐器的声音之下,在小天使们的围绕中,拖着他们早就已经精心挑选好的婚纱来到他面前。
要燃烧起来了!
一个十分应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着,也催促着他走到排练了好几遍的位置,他以一个有些努力的想要更加帅气一点的姿势,对着教堂的大门—他未来的妻子将要到来的地方。
似是老天爷对他开了个玩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座位,然后他便怔住了,刚刚的喜悦在那一瞬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被遗忘的地方。
古雷正半眯着眼睛望着他。也难怪加洛刚刚没认出来,比起以前有些夸张的壮硕,他的身体比起略微消瘦了些,头发也长长了点,软软的贴在他的脸上,让他融入了人群之中。但比起是由于自己的兴奋而眼花,加洛更相信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如同鬼魅,或是哪个怨宅里的亡灵,毕竟那双红色的眼睛中的寒气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像是棉花糖上的一只小虫,小孩子笑时露出的豁牙,或是衬衫上的咖啡渍,扎眼得很。
他想去打个招呼,虽然那件事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虽然他连请帖也因为估摸着古雷不会那么早出狱而没给他发,虽然他知道古雷大概是不会为了伪装的“父子情深”而来,他还是想过去说说话,在今天这个他'做主角的舞台剧中,至少也要把古雷拉过来担任“监护人”的角色,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猫抓一样,但和刚刚偷看他的准妻子时又截然不同。留给他细想的时间并不多,他的未来,他的公主已经向他翩翩走来,更何况他又不擅长整理情感,伴着漫天飘落的玫瑰花瓣,他把一切难以思考的东西都用勉强找回的欣喜替换,将它们扔到角落里。
加洛带着笑容,牵着他的新娘,在老神父的面前站定,当然 他可以感受得到,洪水般的掌声中,那股令人冒冷汗的视线依旧黏在他的背后,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梁攀上去,直钻到他的脑袋里,几滴汗顺着脖颈流下,但加洛把这归咎于通风不好的老教堂,还有他的紧西服,那条由她挑选的缀有奇妙蕾丝的领带此刻也像个项圈,让他不自在。
幸好,神父开始念诵庄严的誓词,反正就是永远相爱永远不离不弃之类的吧,加洛确认过大致的内容,所以他只是努力保持令人温暖的笑容,看向那发自内心想要托付余生的她,并在适合的时候说出 我愿意。注意到加洛的目光,头纱下的她也微微转身 不是面对神父或是圣经 ,而是面对她所爱之人 。
“我愿意” 那声音在加洛听来像只灵动的小鸟,扑腾着翅膀直向他心里钻。
“那么……”
神父的声音被一阵飘渺的钟声打断,
连敲了三次,每次都有三声沉稳的钟声,
这并不是祝福我们的声音,加洛明显的知道这些,这是别个教堂的,为某位男性的缅怀。阴差阳错的,他把视线从他的爱人身上转移 ,去搜寻到刚刚为止都让他莫名不爽的来源。当然,如同他自认为不切实际的幻想,小虫被摘除,门牙会长好,人们总有办法把脏衣服洗干净一样,扎眼的存在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了等待钟声消逝的,满心祝愿的朋友们。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剥离了,随着那钟声飘走,随着那人被埋葬。
神父又清了清嗓子,在恢复寂静的教堂中宣布
“新人们可以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