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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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场关于查理苏的噩梦。
或许也不该说是噩梦,毕竟没有怪力乱神,无非是跟查理苏去玩了趟剧本杀。
只是,梦里的查理苏在明知有摄像头的前提下,仍旧以‘取证’为由半剥夺我身上的衣物进行亲密行为,事后还将录像作为他人偷窥的证据交给警方,最后甚至调侃‘录像香艳’、‘我们可以一起看’。
在梦里的时候,我没意识到这是梦,也没意识到应该难受。
梦的尾声,突然有强烈光芒刺进眼底,瓷器略微碰撞的声响也突兀传来——
我于梦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酒店落地窗外巨大湖景。
经历长久黑暗睡眠的眼睛尚不能适应日光,我面对窗外光芒,一时间觉得有点难受。
强撑着犹如被塞了一块石头的心撑起上半身,我往总统套间的厨房望去,查理苏的身影突然让我更难受了。
我还在梦里吗?他真的是我一直认识的查理苏吗?
直到怀疑此刻是否为现实,我才反应过来,方才的梦对我来说,是噩梦。
因为这是噩梦醒来的反应,会忍不住想确认,自己是否还在梦魇之中——
我还在犹疑,侧身站立于厨房的查理苏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台面的餐具拍照片,我听到手机相机的‘咔嚓’声音。
这一瞬间,梦魇里查理苏纵容偷拍的行为企图照进我的现实,它令我恐惧得叫喊。
“Charlie!!!”
惊呼其实是呼唤,我看着快速走来、一脸惊讶的查理苏,本能抓紧酒店的鹅绒被,想将自己裹个严实——
这才发现,柔软被子并未如昨晚入睡前那般紧贴我肌肤。
是查理苏,他在我陷入后知后觉的梦魇之时,帮一无所知的我穿戴好了浴袍。
是我,我曾经告诉过他,任何时候自己都无法习惯赤*身*裸*体,那样我会没有安全感。
“未婚妻,怎么了?你怎么了?”
分不清查理苏的步伐和语气之间谁更焦急,这个男人单膝跪至床上靠近我,宽大手掌贴来我后背,温度立刻透过蚕丝浴袍,直抵我肌肤。
我看着这个男人此刻认真询问的眼睛,感觉心脏在他掌心里得到了平复。
深呼吸,我张嘴想跟查理苏复述梦魇内容,余光却瞥见他还抓在手里的手机,仍旧是相机拍摄的界面——
起码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堤防查理苏,但本能还是让我抖了一下。
查理苏是何等敏锐的人,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自己手机,虽然大抵是不懂我在怕什么的,但他很快举起手机向我解释:
“看,未婚妻。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做挂面的早午餐,光启市的饮食习惯我学得怎么样?”
查理苏调出最近相册,确实是一碗泛着清亮油光的面。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盯着只有美食的手机画面,我在心间反复默念三遍。
搭在我后背、带来温度的掌心还在,我就这样在查理苏的半怀抱里深深吐息,他掌心似乎也随着我的呼吸动作而起伏。
后背的温度开始移动,是安慰性质,略微上下安*抚着,还轻拍我两下。
“未婚妻,做噩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把我强大的未婚妻吓成这样。难道梦里的我没保护你?”
“噩梦就是你诶,Char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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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苏很少愕然,更别提此刻的石化几秒、瞳孔略微放大、忘记眨眼的愕然。
“怎么可能,未婚妻,那一定不是我。”
这个28岁男人的第一反应着实把我逗笑了,梦魇遗留的石头正被查理苏逐渐粉碎。
他护在我后背的手掌似乎就是手术里的超声刀,堵在我心里的石头,真的在一点一点粉末化。
我看着他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开始笑。
笑过以后,我开始能做到将梦魇的查理苏和眼前的温柔男人给区分开来。
动作先于意识,我将头埋进查理苏已经换好外出服装的肩头。
在这个视角下,我的眼睛能看到他的皮带、以及皮带下方的区域。
它所代表的欲望,向来是以尊重我为最优先宗旨的。
“Charlie,你不应该先安慰我吗?”
“光启市的语言偶尔也有局限性,我觉得这个时候,用‘安慰’一词是不足够的。”
要求提出,后背的单手搂抱立刻变成双臂环绕,我狠狠闻了查理苏身上残留的沐浴露味道,连商品气息在他身上都能投射出最纯粹的安心感。
“未婚妻,梦到什么了?”
我松开一直抓牢于胸前的被子,转而回抱这个想给我安慰的男人。
复述是场略显沉重的宣泄,我不断撕开它们,又不断在查理苏的怀抱里获得某种安定感——
虽然,我感觉到,查理苏被我的复述弄得不太安定了。
“在摄像头下面……?还不否认想收藏录像……?未婚妻,难道你没揍梦里的家伙?”
“没来得及揍,这不就被太阳光和你做饭的声音吵醒了。窗帘是你拉开的吧,Charlie?”
心情已经平复些许的我想跟查理苏随便聊些有的没的,他却沉默片刻。
沉默之后,他在我耳畔开口了。
“未婚妻……遇到这种事,反抗和拒绝才应该是你的第一反应。”
“我知道呀,我知道的。但梦里是你嘛……就没反应过来。”
“不,那不是我。”
查理苏再次否认,语气有隐约的强调。
“我没有这么变态,也没有这么愚蠢。”
我没说话,因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连沉默都能换来查理苏安慰性质的道歉,一只大手转移来我后脑勺,安慰地轻拍,没有将我本就凌乱的头发弄得更乱。
“对不起,未婚妻。”
“哎呀,Charlie,你刚刚不是说了嘛,那不是你呀——”
“对不起,我一直在厨房研究煮面和调料,没注意到你正在做噩梦。”
窝在查理苏的温暖脖颈里,我有点失语,心腔在他的磁性嗓音里有点涩,这个男人却还继续:
“未婚妻,你的未婚夫足够爱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你和强迫你的事,包括引导也不会有。”
“那不是我,知道吗。”
耳畔的嗓音柔和又安稳,安慰又坚定,我的心脏坐在上面,即将陷入某种安逸的昏睡。
Charlie,你是想对我催眠吗,像你对待自己那样?
好吧,你成功了,我允许的。
“Charlie,你说你没这么愚蠢……那,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打算怎么办?”
一直都像鸟类贴身绒毛的怀抱收紧一瞬,像最外侧的羽冠,它坚硬且明晰,是需要应对现实风霜的产物。
“未婚妻,其实……我们遇到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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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紧绷是瞬间的事。
我像弹簧一样离开查理苏的怀抱,看着他坚定又处变不惊的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Charlie,你、你说什么?”
或许我的表情里又有不安冒头,查理苏又笑了,帮我把垂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拂至脑后;虽然这捋发丝不听他话地重新归位了。
“未婚妻,还记得第一次海边度假的时候么。你回酒店以后说好累想洗澡休息,我却骗你,说沙滩上给你准备了惊喜……”
“等等,等等,骗我?可你那天确实在对岸的岛上放了烟花啊?”
“那是我现场临时准备的,还交了未备案罚款。”
“……那,然后呢?”
“我手机里有我自己编写的检索器,能检索异常网络,可以防联网监听、以及摄像头偷窥。”
“………………”
“那天回酒店,检索器发现了室内有另一个异常网络。我怕有意外,就先把你骗出来了,再联系守在下面的保镖——”
“等等……你带了保镖?……好吧这不是重点,你继续,Charlie。”
“我让保镖带设备上来检查,最后在对着床头的插座里发现了摄像头。”
这时你才发现,原来自己记得跟查理苏的许多细节;现在你就瞬间记起了那一天的所有。
比如,回酒店以后你侧面暗示查理苏,他却不为所动地给你讲各种冷笑话(你觉得是冷笑话),直到你听不下去睡着了。
看着这个男人真诚的眼睛,你发现他催眠成功了,梦魇是什么内容,已经没有那么明晰——
起码,它不重要了。
“Charlie……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为什么要拿这种脏玩意影响未婚妻的心情?有完美Charlie在,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未婚妻身上的。”
蝴蝶的翅膀振动,能在地球另一端掀起飓风——
而你的未婚夫Charlie,他有真空能力。
他可以用能力将你的飓风清零,只要你如此希望。
他还可以用自己凤凰的翅膀掀出反击的席卷,都无需经过横跨地球的漫长衍变——
只要,这是你们的共同希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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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ie,你说我为什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你确实不会做这种事啊,那我怎么会——”
“未婚妻,像这样以极其猥琐的面目将偷窥你我的事当成趣闻来调侃,那我的优秀和价值,都会贬到负数的。”
“你的100%完美未婚夫,怎么会被未婚妻梦魇里假冒的家伙打破完美。”
“现在梦醒了,来吃早午餐吧,是符合未婚妻习惯的热食组合,还有我第一次磨的豆浆,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