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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很少生气。
即使璃月某对师兄妹屡次差遣她去摘清心、被稻妻某只小狸妖称呼为黄毛阿姨,荧也总是一笑置之。
而魈亦是如此。
长久的守护让他处事淡然,即使有神棍冒用他的名义招摇骗撞,也仅仅是口头训诫,并未真的动怒惩戒。
荧和魈,一个好脾气,一个话不多,交往以来,两人就从没吵过架。
在层岩巨渊之行回来后,魈却隐约察觉,荧有些不对劲。
魈长年枕戈待旦,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敏感得很,荧的心跳和呼吸频率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他。
--荧失眠的次数似乎变多了。
是夜,窗外的史莱姆风铃清脆作响。
荧窝在魈怀中,鼻尖靠着他刚凛的下颔曲线,这个角度是不论索吻还是被吻都很方便。女孩贪心,睡前总要磨磨蹭蹭讨几个甜吻才睡。
今日讨晚安吻时,荧却有些心不在焉,眸光飘忽闪烁。
甚至咬伤了魈。
荧撑起身子,指尖擦掉他唇上的血痕。
「抱歉……」
魈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也不在意,抬起她的下巴,「妳有心事?」
「我的心事啊,那可多了。」荧低声一笑,「烦恼摩拉不够用,给你刷的辰砂套又全歪防御,去奥藏山钓鱼连着几天都没看到长生仙……」
荧向来擅长转移话题。
魈垂眼,低头轻啄她的唇瓣。
「明日我陪妳去刷黄金地脉花,圣遗物歪些防御也不差,能扛打一点。至于长生仙,我知道留云有这鱼种的特制饵料,我去向她要一些。」
魈知道荧并非真的为这些苦恼,但还是顺着她的话,最后提了一句。
「妳若有烦恼,但说无妨,别一个人闷着,我陪妳一同解决。」
荧顿了顿,对上魈的眸光。
「若我说,我想分房睡呢?」
分房睡?
魈揽在腰上的手一紧,目光一冷,荧有种拔到虎须的错觉,赶忙解释道,「最近不是夏至吗?晚上睡觉,总觉得有点闷,睡不太好……」
荧显然不想说实话。
魈也并非擅长拷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只是在心中轻叹。
若是真的睡觉怕热,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魈摸索床头柜的抽屉,旅行者之前接了莺儿的委托,熬制不少元素精油做实验,还剩下不少,而霜劫精油带有凉感效果,很适合驱暑。
「我替妳擦一些。」
旅行者还想说些什么,但在魈坚定的目光下只好妥协。
她就是抵抗不了那双漂亮的鎏金双瞳。
荧趴在床上,睡裙如白花般绽放。魈屈膝跪在她身侧,将精油倒在掌心上,从小腿肚开始往上推压。
少年掌心的热和精油的凉,交织在一起,阵阵酥麻痒意蔓延开来,荧舒服得瞇上眼,不自觉发出哼唧声。
分房睡的念头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魈的手劲适中,游走在小腿和大腿。再往上到背脊和圆肩。精油渗入皮肤孔隙,冰雾花清冽的淡香充斥着胸腔,荧的精神也放松许多。
「魈从哪学的?」荧迷迷糊糊地问。
清冷自持的仙人,怎么会懂这些?
魈将吻落在她的颈后,鼻尖埋在少女的短发中,「看书学的。」
荧想起来,莺儿为了答谢她协助调制精油,送她一本按摩技巧大全,被她随手放在书架上。
依稀记得书上有几个章节,就是关于舒缓失眠困扰的按摩方式。
魈的学习能力太好了。
恍惚间,荧感觉到睡裙被褪下,魈的手落在她的腰侧和臀部揉压,长指贴着南瓜裤缝隙往内伸,不意外已经触到一片黏滑湿意。
指尖轻轻摩擦那突起的小核,荧的身体一缩,淌出更多水来。
荧将脸埋在枕头里,如猫咪般娇颤唤道,「魈……」
魈撤出长指,手上残留的精油不多,被荧的体液包覆取而代之,泛着薄薄水光,落了几滴在掌心,他眸色一深,轻舔品尝。
荧的身体被撩拨但还没得到满足,粉嫩穴口一缩一缩的,渴望被填满。魈抹了些蜜液再度插入长指,柔软内壁欢快地绞住他,一开始还有些干涩,后来越发顺利,在寂静夏夜中发出抽搭水声。
荧面朝下,揪着床单和枕头,不自觉抬高臀部方便魈抽送,随着酥麻高潮来临,呻吟尾音拔尖上扬。
「魈……!」
小腿不住轻颤,高潮过后身体疲惫松软下来。荧身上虽然出了薄汗,却因为霜劫精油的效用,并不觉得热。
魈吻咬着荧发红的耳垂,「还想分房睡吗?」
怕热?失眠?
无妨。
仙人身体力行了他的哄睡方式。
夏夜漫长,虫鸣阵阵。
月光为被,荧枕着魈的手臂,轻轻翻身--这才睡不到两个时辰。而魈还闭着双眼,呼吸规律。仙人在她身边一向睡得沉,这点荧还是挺自傲的。
从层岩巨渊回来后,荧便经常做恶梦。
梦见钟离来得太晚,魈落入渊底,被那些恶灵缚住,失去神识化为游荡于黑暗的怪物。
忘了名字,忘了璃月,忘了契约,也忘了她。
半夜醒来时,她没有马上睁眼,泪水濡湿眼睫,等到干了看不出痕迹,她才敢睁开眼,确认魈还在身侧,紧紧揽住他的腰感受恋人的体温。
太好了。
她没有失去魈。
脸颊上传来暖意,长指轻抚过她的眼角,荧撞进魈担忧的沉沉眸光中。
魈本就没睡,他知道荧醒了。
角落的冰雾花在魈的阵法作用下,风元素将凉爽气息扩散到整间厢房,荧的指尖冰凉,要再用闷热当失眠的借口,显然说不过去。
「我作恶梦了。」她坦承。
「嗯,我知道。还不只一晚。」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还是被魈看出端倪来。
「梦见了什么?」
「我梦到辰砂本秘境门口,有很多位魈,全都变成绿色大团雀,围在我身边啾啾啾叫个不停,我分不出你是哪一只……旁边还立着『璃月珍稀鸟禽,人人有责,谨慎投喂,请勿吵架』的立牌*。」
荧语调轻快,笑着比划出魈鸟的肥美圆滚形状。
「大概这么大,甚是可爱,让我好烦恼,全都想带回家,该怎么办?然后我就醒了。」
魈一默,涩然开口,「荧,妳当真以为我看不出妳在说谎?」
「……唔,有这么明显啊?」
荧很少向魈倾诉负面情绪,她是旅行者,本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来去如风,却在这里产生了牵绊。
有光的地方,自然伴随着阴影,而这阴影比她想得还要巨大。
她的目光有一瞬虚浮。
「好吧……我梦到你死在层岩巨渊。」
荧握紧了魈的手,声音不自觉颤抖。
「每次闭上眼,脑海就浮现当时的景象。万一之后又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当然,我也知道,既然你会选择牺牲自己,一定希望看到我好好活下去。假设真的有那一天……没有你,我也会继续我的旅程。」
「和哥哥会合后,我会带他去层岩巨渊,告诉他底下埋尸无数,有一名夜叉,对我很好很好,曾经救了我两次……」
荧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豁达,眸底却没有笑意。
魈其实没有错。
在当下的处境,他别无选择。什么都办不到的她,哪有资格责怪魈?
正因为知道这点,荧才会如此郁结。
心疼他认命得如此理所当然,将放弃自己的生命视为家常便饭。
荧在与魈对望的那刻,读懂了他的不舍、决绝和告别,即使早一步察觉魈放弃了什么,荧也别无他法。
连他的名字都来不及喊,命悬一线、失去魈的短暂几秒,荧已经准备纵身跃下渊底去找他。直到魈从岩神的光辉中落地,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净化风魔龙的荣誉骑士,璃月七星的入幕之宾,解除稻妻锁国令的剑鱼二番队队长--
空有这么多头衔和经历,重要关头,却连恋人的手都抓不住。
荧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间接导致她连日来因恶梦而失眠。
甚至连这份恐惧都不敢让魈知道。
既然都起了头,旅行者便顺势将这些日子的心情全盘托出,魈静静听着她剖开自己的心,吐出每一句血淋淋的自厌。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旅行者。
知道荧的烦恼后,魈总算安心一些。
「……妳知道,我擅长空中自在法,从高处下落攻击,不会受伤的。」
「那种状况还能下落攻击?」荧瞅他一眼,「你也会开玩笑了?」
因提瓦特离开故土后,便永生不凋。荧并非柔弱花朵,不需要他人保护。
在荧握住长剑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躲在他人的羽翼下接受庇护。
面对困难,她毫不犹豫挥剑向前;面对险阻,她从未害怕止步原地。
她却被魈救了两次。
「是我不够强大。」荧苦笑,「要是我没解开层岩的封印,大家就不会涉险了。」
魈摇头,「荧,我是众夜叉中独自活下来的那个,有义务查清所有人的下落,是妳解开了封印,我才有机会查证浮舍的下落。」
少年低眉,眼角的锋利红纹在月光下柔和几分。
「杀戮和守护是我的职责,我并不畏惧死亡,但让我向死而生的,是妳。」
魈的目光清亮,承载了属于少年的写意和温柔,少见而可贵。
「往后不管被困何处,我都会想办法活下去,回到妳身边。」
荧十分难受。
她想,这辈子都无法与魈吵架了。
该怎么宣泄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受?她宁可魈训诫几句不敬仙师,也好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被舍命救人的魈反过来感谢跟安慰。
是她太没用了。
魈已经往前走了,她还陷在这种无谓的情绪里。
荧恨恨地咬在魈的锁骨上,将他偏白的肤色啃出一朵霓裳花来。
「我也想保护你啊,魈。」
荧低头封住他的唇,辗磨被她咬出的伤口。夏夜月亮圆而清澈,蝉鸣瞬间寂静下来,只有两人接吻的换气和喘息声。
「荧?」
「你别动,我自己来。」
魈愣了一秒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刚才魈替她用霜劫精油按摩,荧的身子还软着,魈自己也并非没有动情,如今被荧这样一撩拨,本已忽略的情潮又再度涌上。
褪去衣服后,荧跨坐在魈身上,这种姿势两人并不陌生。荧往前挪动臀部,轻轻摩擦他硬挺的性器,舌尖含住少年仙人的耳垂,喘息声哑又甜。
「魈,你硬了。」
「……嗯。」 魈闭上眼,声音同样染上情欲,「妳轻些,别伤着自己。」
在任由她予取予求的这一刻,魈还是惦记着不希望她受伤。
荧的光裸大腿跪在魈腰侧,将性器夹在腿间摩擦。阴茎前端泌出液体,是动情的象征,逐渐灼热勃发。前端轻轻弹在阴核上,荧身体轻颤,一股爱液沿着阴唇滴下,她湿得不行,却还不想这么快结合,她想慢慢享用这道美食。
像是小鸟啄食般的吻落在魈的胸膛和腹肌上,吮出一朵朵樱红来。魈习于忍耐,在荧含住他阴茎时,却也忍不住低哑喘息。荧一边吞吐他的性器,彷佛要将他拆吃入腹,唾液将柱身染得透亮,发出啧啧水声。
齿列扫过马眼的那一刻,魈没忍住,在她的口中宣泄出来。
魈身上总有清心的苦甜芬芳,让荧眷恋不已,就连泄出的精液上,也带有同样的味道。她将白浊一点一滴舔净,连同囊袋上和大腿内侧都没放过。
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虽然不愿荧这么做,但不可否认,荧专注舔拭白浊、想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这个画面对他来说,性吸引力十足。
仙人的体力自然不在话下,没多久便重新蓄势待发,抵上了穴口。
荧揉捏阴蒂让自己分泌爱液,然后抬起臀慢慢坐下。刚才在魈指尖按摩下去过一次的身体仍然敏感得很,扩张的程度却还不足够,因此吞吃得很辛苦。
「……魈……疼……」
「会疼就慢一些。」
魈有些后悔没坚持帮她做前戏扩张。
阴茎一吋吋辗开内壁皱褶,劈开她的柔软深处,彷佛他们生来就是如此契合。
体内适应他的存在后,荧埋在魈的颈窝,清甜地喃着他的名字,阵阵酥麻感电流般窜上背脊,爱液顺着大腿落下,在床单染上一片银月色。
还不够,远远还不够,还要再更多更深一点。
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削减连日恶梦带来的不安。
魈主动挺胯,律动的频率和速度加快,阴道内壁一阵痉挛,高潮前兆的收缩让荧脑袋一片空白,紧紧扣住了魈的手。
这一刻,连灵魂都紧密结合。
荧瘫软下来,呼吸浅而急促。自己主动虽然狼狈而辛苦,却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满足。占有欲对她来说是陌生而难以启齿的,只有在差点失去魈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对魈产生这种想法。
想将他拆吃入腹。
岂料才吃一半就没体力,荧懊悔自己平常疏于锻炼。
魈要撤出的时候,荧张开双腿环住他的腰,入得更深,像溺水者攀着浮木。
「别出去。」少女的声音有些鼻音,「在里面……再待一会儿。」
她喜欢与魈结合的充实感。
两人的连接处一片潮湿,白色透明的液体黏稠纠缠,魈无可奈何,只能换个侧躺的姿势,让她舒服一些。
荧的意识终于缓过来,魈却勾住她的腿弯拉开双腿,挺动腰身,轻轻浅浅地抽送起来。腿心被他撞得酸麻,汁水横飞,女孩的呻吟声逐渐破碎,魈的抽插力道比刚才还要猛烈许多,小腹隆起他在体内的形状,每一下都撞击在脆弱的敏感点上,几乎顶到宫口。
太满、太胀了……
荧全身上下被少年的气息包覆,刚才处于被动姿态的魈,终于取回了主导权。
温柔月色荡漾成波,床单被揪紧又松开,汗水和体液交织在一块,湿黏甜腻,两人紧密相依,情意缠绵缱绻,安抚慰藉彼此的伤恸与恐惧。
性器推入窄穴深处,再完全撤出,过度的充实和空虚交错,荧被按在怀里抱着细密操弄,生理性泪水被魈悉数吻去。
不要招惹他,不要妨碍他--意识恍惚间,荧想起了魈一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孤凛的夜风,终于还是停留在她的掌间了。
谁说仙人不沾七情六欲?
作为回报,魈也在荧的肩上吻咬出了一朵霓裳花来。
荧的患得患失他不是不懂。
一个人独活是什么滋味,魈再清楚不过。
魈轻轻啄吻她肩上的那些红痕,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被爱的充实。
青色翠发与金色发鬓交缠,荧将之编织成发辫,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妳的精神似乎更好了?」
「唔……我也觉得奇怪,平常做完总是直接睡着的。」
也许是不够累?这话她可不敢说。
「失眠是因我而起,也理当由我陪妳到入睡为止。」
荧把玩他的翠绿发梢,眨眨眼,「那就再来一次吧?」
魈挑眉,「妳确定?」
开玩笑的,她明天还要早起完成委托锄大地呢。
「我睡不着的时候,以前哥哥……会唱摇篮曲给我听。」
魈沉默。
要一名护法夜叉唱摇篮曲?
他宁可再来一次。
「……我,不会唱歌。」
「你的原身是金鹏,鸟类不应该都很会唱歌吗?」荧嘻嘻笑道。
--那是刻板印象,而且鸟鸣啁啾,跟唱歌差得可远了。魈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思考变回原身啾啾唱歌的可能性,一阵恶寒后放弃了。
「妳真想听?」
见荧点头,魈轻叹。
「以前,伐难经常自己编曲哼着玩,我还记得一两段。」
「哦?」
魈撇过头去,耳尖有些红。
「咳……」
魈清了清嗓子,哼起一段旋律,没有歌词,倒有几分璃月小调的古朴韵味,荧能联想到当年五名夜叉围聚在树林下嬉戏打闹的画面。
那是一段安稳而遥远的日子。
夜叉一族,从不是能在和平时代好好生存的种族,而魈却是唯一活下来看到和平盛世的那一个。
浮舍他们生前的愿望,魈想替他们一一去实践。
魈从荧身上看见了许多可能性,她的愿望和情感,魈也都听见了。
往后,即便到了最后关头,他也不会再松手留她一人。
荧闭上眼靠着魈的胸口,耳畔同时萦绕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和轻柔哼吟。
纵使盛夏将至,有魈的陪伴,她也能一夜好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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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本门口的魈团雀们灵感来自NGA讨论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