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夜渐渐深了。空抓着一只兔子回到营地,便看到荧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面,脸随着夜风地吹拂忽明忽暗,双目直直盯着那团跳动的火焰。
“荧,今天吃兔肉。”
空说完等了一下,荧没有回话,他便坐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拿出平日用来战斗的剑——先切开动脉放血,然后刨开胸膛,取出内脏,再从毛皮和肉的间隔处割一刀,像脱衣服一样把灰色的毛皮脱下,留下红色的肉和白色的脂肪。空熟练处理着手上的兔子,最后细致又专注地把它穿到木架子上,这才靠近了荧所在的那团篝火,耐心地等待热量将肉烤熟。
油脂不断滴落,肉表面发出呲呲的声音,香气也开始不断发散。空把肉翻了个面,另一只手从行囊翻出一把自制的香料撒了上去。而在做这些事的同时,他的余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荧——他的妹妹。
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空很自信于对双生妹妹的了解。她的表情很放松,绝对没有瞒着他什么事,只是平时的她又绝不会如此沉默。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空没有说出口,他认为这句话有点过于无用和虚伪了,因而只是继续转动着他们今晚的晚餐。当香气彻底散发出来时,空把肉香四溢的烤兔取出来,用剑从中间砍成两半。
一只兔子变成相等的两份,一半给空,一半给荧。
荧接过,小口小口吃着。同样的味道也正在空的口中蔓延,香料与火候恰到好处,配合兔肉本身的肥硕鲜香,一口咬下,兔肉略微的韧被牙齿切开,爆出咸香的油脂——好吃,但可能有点腻了。
空又开始在行囊里翻找,最后只找出了一个苹果,想了想,整个递给了他的妹妹。
荧摇头:“一半就好了。”
空把苹果塞到荧手里,又连忙把手缩回来,往嘴里又塞了一口兔肉,故作欢快地说:“男孩子喜欢吃肉,荧不注意吃点水果,小心发胖啊。”
“肉的分量又没有减少,再多吃水果有什么用。”
荧狠狠咬了一口苹果,神态放松。
空笑了笑,但荧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专心享用起了晚餐,他想再说几句,可看着荧的样子总觉得好像会打扰她。气氛非常和谐,和他们漫长旅途中的每一天一样,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用苹果当引子看来还不够,空想着,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空并没有觉得不高兴或者担忧,就像荧也非常放松,只是少了一些惯常的闲聊。但空非常明白妹妹心中的想法,就像荧也非常了解他的想法一般,言语在他们之间原本也不是必需品。
空只是不习惯——这种感觉就像换了一个新枕头。高度、软硬、弧度,那么多和之前微妙的差距。并不是哪里不好,只是像一根柔软的刺堵在心头。平常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一旦注意到了,便始终蔓延出一点点微弱的刺痛。
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何时呢?
空在内心小小叹了口气,但他实在不能抱怨些什么——说到底,尽管只是无心,但这一切开始的原因,不正是他自己吗?
“荧。”
“怎么了?”
“你想要找一个怎样的恋人?”
“恋人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空才是,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在想我们能不能成为现在之外的什么。”
空抱着荧,他身体的一部分正埋在双生妹妹的身体里。两人浑身赤裸,荧的心正贴着空的心。
这段对话发生之后,荧推开了空。几天以来,他们很少说话了。
-
空睁开眼时,天色意外地还暗着,但既然已经醒来,那也没有继续躺着的理由。他直起身,身旁传来一阵不自在地哼哼声,空顿住,转头便看到妹妹熟睡的脸颊。
他们的作息时间几乎是一致的,甚至往日空还更爱赖床一点,像这样香甜睡着的荧对他来说也算少见。黑暗之中,荧面向他侧躺着,双眼紧闭,呼吸绵长而平稳,两缕淡金色的头发散落在脸上。
也许是这几天的事让空多愁善感起来,他突然想喊醒荧,让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金色双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又觉得这样未免无理取闹。
——“我也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看着伊娜,我只想把她拥入怀中。”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一句话。青年幸福的笑容还历历在目,空愣了一下,掖上荧的被角,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帐篷。
把帐蓬门当作房门的话,半个月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空和荧借宿在别人家,好不容易把因战斗而有些情绪不好的妹妹哄睡之后,空自己倒是睡不着觉了。他轻手轻脚离开被窝,关上门之后,意外地在客厅发现了同样还没睡的男主人。
待空在他身旁坐下,青年压低声音问道:“荧小姐睡下了吗?”
“嗯,荧睡得很熟,谢谢你。伊娜小姐呢?”
“我也不知道,她把我赶出来啦。”青年苦笑道。
空一下子有些讶异。屋子的两位主人之间有着显而易见的血缘关系——相同的棕色卷发,鼻尖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有微笑时左边脸颊的酒窝。因为两人对他们无比热情的态度,很自然地,空认为他们是一对兄妹。
而青年的话显然暗示着他们睡在一个房间。
也许是空的这种惊讶稍稍泄露了出来,青年一下子显得有些局促。
“啊、什么?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不,伊娜,我们只是……”
“没什么。”空打断了青年的叙述。
空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戳破了某种心照不宣——或者青年自己认为心照不宣地秘密。可在空漫长的旅途生涯中遇到过太多的故事,两位房屋主人的事情只是让他小小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为了让好心借给他们房间的男主人平静下来,空点头。
“我和荧也……”他顿了一下,“和你们一样。”
这句话说出来,空意外地有些不自在。
双子从踏上旅途开始,所经过的时光足以许多普通人度过平凡又幸福的一生。他们见识过的人和事不计其数,尽管始终维持着少年的心境,知识却依然不断累积着。空非常明白,由于近亲繁殖所带来的基因缺陷,在大部分文明里,血亲间的姻缘都被排斥。
空和荧之间并没有结婚。但正常的兄妹之间并不会像他和荧那样爱抚彼此的身体,亲吻彼此的额发,也不会手指交缠、呼吸扑打在对方脸上,然后交换一个唇齿相依的漫长的吻。
不过话说回来,正常的定义又到底算作什么呢?空和荧演变成这样的关系发生在他们出发一百年左右的时候,他们看见在一个低等文明的世界里看到一对男女幕天席地地交配。当晚,在这个炎热的世界,他们也入乡随俗脱了衣服躺在地上。空想起白天的事情,试探性摸向荧的下体,见妹妹没有反对,有些好奇地学着那个男性的动作。荧拍开空的手说很痒,湿滑的液体滴在空的手上,空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可是荧说很痒,所以空也不动了,只能老实地转过身,苦恼地盯着自己第一次勃起的阴茎。
一阵热意贴上空的后背。妹妹小小的胸脯软乎乎的,紧贴着他肩胛骨。他感觉到凸起的肉粒一下一下蹭着他,荧的大腿夹着空的腰,白皙的小腿抵上空的小腹,脚自然地垂着,旁边正好是空硬挺的东西。
空想说点什么,他的口越来越渴了。这时荧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把头探过来看了一眼,脚突然往下恶作剧似的蹭了蹭空的阴茎。
空受不了了,他突然很想看看荧。他的心里甚至有点委屈——为什么他这么难受了,荧却一直作弄他。难道做哥哥的就要这么让着妹妹,妹妹却可以借此骑到哥哥身上来吗?他顶多也只比荧大了几分钟呀。但当他转过身来,空看到的并不是妹妹带着笑容的脸。荧的面色潮红,她微微张着嘴,喘气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急切。
是荧也在口渴吗?空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他最熟悉的妹妹,他现在却只敢看荧的脸,其余往下的地方一点也不敢去瞟了。特别是他刚才还带着好奇摸过的地方,现在连想到都觉得燥热不安。
“哥哥。”
荧开口了,没有喊空的名字,而是喊他哥哥。那声音中满是茫然和脆弱,带着一丝求救的意味。
一下子,那些不安、那些躁动,那些茫然与不知从哪生出来的怨气都消散了。空被这声呼唤唤回了理智,留在他心中的只剩下身为兄长的责任感——这是他从同一个母胎中一同孕育而出的妹妹在向他求助。
空吻住了荧。他顺着本能和白天学来的那点知识,就这么和荧合二为一。
理所当然的,两人都觉得很舒服,这也成为了他们日后的日常活动之一。直到后来,双子才在旅途中意识到这并不是兄妹该做的事。
在意识到正常是何标准之前,他们已经跨越了那条线。
“荧,兄妹好像是不能做这种事的。”
空这么对荧说道,陈述着自己观察到的事实。
荧想了想,反问:“那你想停下来吗?”
荧的话语中不带倾向。她只是在寻求空的意见,空说“是”的话,他们也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之上吧。空摇头,于是他们揭过了这个话题,空继续挺入荧的身体,低头和她交换一个吻。
这件事也并不代表什么。空会和荧做爱只是因为在知道兄妹不能做爱之前,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而现在他们得知了所谓的常理——可这件事很舒服,双子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那么又为何要为了观察到的现象而改变自己呢?空和荧原本就是在星海中远渡的兄妹,不为任何地方所停留——既然不生活在人类的社会里,是否遵守人类的道德伦理本就是无意义的讨论。
当然,世界很美,所经历的人和事、所结下的缘也值得珍惜。可漫长的旅途中,唯有他们二人始终紧紧相依。空和荧不仅只是兄妹,更是彼此唯一的同胞。
回到当前的问题上来——空很清楚面前的青年和他的妹妹之间是什么关系。世俗既然规定了正常的标准,那自然有所谓的不正常。
“啊……!果然,您和荧小姐也是恋人啊。”
空的话像是给了青年巨大的勇气,青年一下子安心下来,呼了口气。
“在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来敲我的门时我就看出来啦!普通的兄妹哪会一直十指紧扣,还只要一间单床房呀。伊娜说我不应该管太多,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和我们一样的……没有误会真是太好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空也跟着笑着,带着些许不自然。
青年没有发现,他继续诉说:“伊娜……她是我的妹妹没错。但是从某一刻开始,我就不能忍受想象某天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另一个我不了解的男人,今后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遥远的哥哥。那时我明白了,我希望我就是那个男人。我也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看着伊娜,我只想把她拥入怀中。”
“很辛苦吧?”空问道。普通人不像双子一般来去自如,他们的一生往往都处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之中,违背了社会道德的兄妹俩一定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时候,空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离城市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会有一座单独的小屋。
“嗯……差不多吧。”
青年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他回头看了眼房门,又平静了些许。
“但是伊娜,她居然也喜欢我。我们现在能够睡在一间房里,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生活,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青年坚定地说,现在的他看上去几乎有些虔诚。这些话对青年来讲一定也积压了许久,直到今日遇到了他认为和他一样的空,才得以吐露。空一边为这个故事、为青年和他妹妹之间超越世俗的爱感到遥远的敬佩,一边感到内心有些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十分不舒服。
这时,昏暗的客厅中,一道光射了进来。空回头,看到房屋的女主人站在主卧门口,不耐烦地双手叉腰,和兄长相似的脸上带着一个假笑,露出左侧深深的酒窝。
“伊恩,半夜三更在外面跟客人说什么呢?”
“啊,对不起伊娜,我就来!”
青年慌忙起身,急切地向卧室门走去。毕竟那道光所在的地方便有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少女的眼神转向空,她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一些。但她没有开口,只是冲着空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们一同走进卧室,然后门关上,客厅重新陷入了黑暗。
空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深了。他在原地坐了很久,回忆着他和青年的每一句对话,回忆着青年说起妹妹时脸上的表情,回忆着少女和青年对视时脸上那种完全不同的专注的光彩。
最终,空懂了,那份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沉重是一种罪恶感——青年把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向空诉说,而空并不是应该听这番话的那个人。
这便是一切罪恶感的来源。
当空回答青年时,他想到自己与荧的关系——那种自然而然的爱抚与亲近明显超越了世间兄妹的定义,那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空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与荧,但似乎也并无不可。爱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深爱着结为家庭的两个人。空和荧不是深爱着彼此的家人吗?于是他点头。
但很快,空明白过来,这或许是一种误解。
尘世间的爱不止有一种。青年和少女作为兄妹出生,他们之间有着如溪水般绵长不绝的亲情。可这对兄妹并不满足于此——支配着他们,将他们导向这一步,使他们彼此如今天般彼此依偎的是更加原始的什么。青年是少女的男人,少女是青年的女人,他们的爱如炙热的火山般无法掩盖。
空几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初次相遇时,他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而空和荧并不是这样的关系,因此他们也并不是爱人。
空对比着其他兄妹与他们之间的差别,一直认为自己与荧的关系是特别的。但看着荧的时候,他只会觉得温暖与平淡。荧是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他最珍惜最爱的妹妹,是他的……习惯。
一起旅行是习惯、会注意她的情绪是习惯、互相猜拳跑腿是习惯、把东西分成相等的两份是习惯。同样的,他们亲吻、拥抱、爱抚、插入,如爱人般行动,这也是一种习惯。
习惯的背后并没有意义,行为也只代表行为本身。
回到当年的那个夜晚,如果荧没有呼唤他,空只会又一次背过身苦恼着睡去。直到后来他们在旅行中学习到更多的知识,明白了那种行为的意义与兄妹的定义,便会彼此相视一笑。空和荧依然会是空和荧,这件事绝不会对他们的关系有半分影响。
毕竟,空和荧是彼此至亲的兄妹。
现在的空坐在湿草地上,注视着远方点点的繁星,他的妹妹还在帐篷里熟睡。看着荧的睡颜时,有短短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不理智的想法,恋人之爱是不理智。可把荧喊醒是一种伤害,伤害是爱吗?
几天以来,荧和他减少交流的同时,他们之间也不再有过于亲昵的举动,而空感受到的不适更多的来源于习惯被打破。他们并没有在吵架,这只是一种尝试,一种相处模式上的变化。
空始终能感受到,自己的荧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遭受损害的只是表象,没有意义的行为就算停止也不会影响任何东西。
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何时——而如果这个何时的期限是永远,空可以接受吗?
习惯也是可以改变的。
空站起来,他回到帐篷里。
空离开后,或许是因为缺少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荧把身体蜷成了一团,空那半侧的被子也被她搂在怀里。空走近,轻轻地把被子从荧手中拿开,又躺了进去。
“空?”
荧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刚刚睡醒,她的双眼还显得有些朦胧,却准确地望向了空。
空把荧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荧后知后觉地把蜷缩起来的双腿放下,空乘机和荧贴近,把荧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荧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又感到眼皮开始打架。毕竟空的怀抱就代表着安全,她几乎就要沉沉睡去。可空突然吵醒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呢?荧摇了摇头,再次小声呼唤道:“空……”
“没事,荧。继续睡吧。”
空在荧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伴着空温和的声音,荧在哥哥的怀抱之中再次陷入深眠。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时,荧醒了。
空很快通过妹妹呼吸频率的改变察觉了这一点,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低头看向荧的脸。荧金色的双眸看着空,呼吸拍打在空的脸上。
空凑近荧,把几缕散乱的发丝别到荧的耳后,随后拍拍妹妹的背。
“起来吧。”
空直起身,却被荧突然拉住。他无奈地转头,看到荧也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他所熟悉的微笑。没等空反应过来,荧的脸便在他面前放大。
空惊讶地眨眨眼。荧柔软地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擦着,那并不是一个吻——她只是轻轻地蹭着空的嘴而已,荧有用这种方式传达爱意的习惯。
这是几天来他和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空一动不动,茫然地顺从着荧的动作,内心认真而慎重的思考他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来适应又一次做出改变的妹妹。是回到以前那样的状态吗?可荧是否只是觉得彻底排除亲昵的肢体语言有些矫枉过正,因而选择了折中的状态呢?空了解荧,但太近的距离让他无法去观察荧的表情,他打算等荧结束之后再进行确认。
可荧不带情欲的贴近改变了。
温软又湿滑的舌头在空的唇上舔着,妹妹的气息传入空的口鼻。空顿住了,他张开口,反客为主,舌头向妹妹的口腔探索。
舌头扫过如洁白如珍珠般的牙齿,继续向里,在舌面上轻轻刮动,刺激津液的生成。荧香软的小舌缩了回去,不断躲避着哥哥的作弄。空一反常态地没有放缓节奏,继续掠夺着荧的呼吸,贪婪地品味着荧口中的甘美。
是苹果的香气。
空想着那颗昨日为了打开话题而没能吃到的苹果,现在终于被他以另一种方式品尝到了。
当这个吻结束时,两人的呼吸都已经变得有些急促。
空凝视着他的妹妹。
“为什么?”
荧反倒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昨天你吵醒我,想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空张了张嘴,他没有想吵醒荧。他只不过看着荧……想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间,空和他半个月来不断地苦思、不断地烦恼和解了。
于是空笑了,带着他对荧无限的爱说道:“是啊。”
他再次把荧拉入一个吻,这次的吻更加细致、温柔。两人对彼此的习惯无比熟悉,如同一对默契的舞者般唇舌律动。空一边吻着,一边把荧推到在被子上,两手摸向荧裙子背后的暗扣。然后是围巾、他自己的衣服、为了给荧取暖还带着的披风、裤子。想了想,空又摩挲着荧灿金的发丝,轻柔地取下别着两朵鲜花的发卡。不一会儿,空和荧回归了他们出生时那浑身赤裸的状态。荧躺着,空跪坐在荧的小腹前。荧的双腿勾着空的腰,两张相似的脸如镜面般相对着,瞳孔映照出彼此潮红的脸。
空的手覆盖上荧的乳房。
妹妹的胸脯并不饱满,带着少女未完全发育的温润。空轻轻地捏着,如同对待上等的美玉般来回把玩,细致爱抚。荧小声呻吟了一声,双手带着鼓励的性质伸向空的肩膀。空俯身,在她的脖颈吮吸着,留下一片红色的吻痕。
空的头一路向下,来到他方才用手蹂躏过的地方。他稍微离远了些,看着荧胀红的乳头,手指来回轻轻拨弄着。荧的胸部总是十分敏感,只需要小小一些爱抚便能得到快乐。
空张开嘴,含住右边的乳头。荧的呻吟一下子大了起来,湿滑温暖的口腔包裹着她的一侧,空的舌头不断来回舔着,又不时吮吸,让她觉得那处又痒又麻,涨得好似要爆炸。几天没有疏解的欲望来得过分强烈,荧不断呻吟着,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同时不可避免地觉得另一边遭到了冷落。
“空……那边……”
“唔。”
空在她的胸膛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声带的震动顺着传导到荧身上,她抱着空的手收紧了。感觉到空轻轻地摇头,荧才又慌忙松开手,让空能抬起脑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又低头来到另一侧。
这时,空的手指也开始向下、划过荧紧致的小腹、在荧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抚摸,最终来到了荧的下身。不出意外,那里已经变得又湿又滑,充满了荧的体液。空有些喜爱地就着润滑轻蹭,动作换来了荧又一波的颤抖。
“很痒……”
空抬起头,荧的双眼中已经带了些因快感而产生的泪珠。他想起荧第一次在做这种事流泪时,他惊慌地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妹妹难受。而现在,空对这一切已不再陌生。他轻柔地吻去荧的泪珠,温和地说:“可是荧喜欢痒啊。”
“所以是让你快点的意思。”
荧没有领情,狠狠推了一下空的脑袋。空无奈苦笑,手指依然耐心爱抚着荧的阴蒂。
“如果太急的话,荧就会痛了呀,前戏是很重要的。”
“空……你今天话好多。”
荧呻吟着。空轻轻按压着她的外阴,两根手指愈发深入,在阴道口不断开合着。感受着下体处一波波传来的刺激,荧的双腿不由得绷紧。空立刻用另一只手按压荧小腿处的肌肉,把荧蜷缩的脚趾一个个放平,荧也顺着空的力道平静了些许。
察觉到荧的状态变得放松,空将自己坚硬的阴茎抵到荧的下体上,他觉得荧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了。保险起见,空还是问了一句。
“荧?”
“空。”
荧的双腿夹紧。不用再多说什么,空向前挺身,他分开混暖的小径,来到妹妹的花园之中。
湿滑的通道温和地包容着这个闯入者。不、空并不是一个闯入者,早在从母胎中滑落之前,他们便在同一颗卵子中相依,空来到荧的身体里就像回到了家。荧也感受到自己缺失的一部分东西回到了体内,她的体内有着空——这一想法让他们有了和欲望无关的温暖。
如果说这只是一种行为,没有任何意义——那此刻这种联系着彼此的温暖正是这件事的意义。人可以为了感情、为了爱做某事,也可以为了舒服、为了快乐去做某事。空想,他们的爱与这件事无关,可既然他们喜欢这件事,也确实有着爱,那有选择不去做的理由吗?有不断纠结着背后真意的理由吗?
这本该是空最开始就明白的事,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忘了。他看见了一对用着与他们不同的方式相爱的兄妹,也开始想要去寻求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可他们又不是那对兄妹,他们只是空和荧。干这种事就像寻求吃饭的意义、睡觉的意义一样。
空是有多么傻啊。
在此刻,就连思考这些问题都显得多余。看着荧动人的面容,空亲吻着妹妹的唇,再次挺进妹妹的身体,带起一阵暧昧的水声。
荧的身体和空初次接触时一样美好,不同的是,如今的空有了更多的技巧来享受这份快乐。他一边冲刺着,一边不断爱抚着妹妹的敏感点。突然,湿紧的通道一阵收缩,荧闷哼一声,一阵温热的体液浇到了空的龟头上。
空也随之射了出来,他紧紧抱着荧,把精液射入妹妹的子宫,心中涌起一阵满足。
两人一同躺下,在原地相拥着享受着这份余韵。空看着荧,嘴角仍不住露出微笑。
就在刚刚,他想通了自己所误解的最后一件事。
如同那次荧问自己“想停下吗”一般,这次荧所谓突然的改变,实际上是她的另一个提问。
当空向荧表露出那样的愿望时,和上次随意的陈述不同,荧一定意识到了这些无心之语中蕴藏着空真正的烦恼吧。因此才停了下来,停止了说话,停止了亲昵。她想让空尝试一下这种不同,由此再次做出回答。
空只是觉得不习惯。如果荧真的希望改变的话,也许他真的可以接受。但当他回到帐篷时,空已经说出了他的答案——
能接受是一回事,可空从不希望无法将荧自然地拥入怀中。
“真厉害啊,荧。”空喃喃道,这句话被荧听到了。
“空。”
空望向荧,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人会产生疑惑的原因,正是因为想要寻求更多。”
“更多……?”
空歪头,他不明白荧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可既然是荧说的话,那他总是愿意听的。
“零是圆满。如果一直维持着圆满的状态,自然也不会有追求更多的欲望——换句话说,追求更多本身这件事,便代表着不圆满。”
“世间的战争正因为这样才无法休止啊。”
空也跟着感叹道,却被荧以莫名的眼神注视了。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这时候提问又显得有些唐突。最终,空选择把荧再次抱进怀里——他们可以再睡一觉。
-
清晨,当荧来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房屋的女主人已经守在一锅浓汤面前,不时往其中添加着柴火。
“您的丈夫还没醒吗?”
“他啊,最喜欢赖床了。”少女摇摇头,往其中撒了一把黑胡椒。荧感同身受地点头:“我哥哥也是这样。”
“不是恋人?”
“不是。”荧坦然道,“我们的行为或许有点太亲近了,但空和我只是兄妹而已。他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吗?我向您道歉。”
少女笑了笑:“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不是说动作,只有伊恩才会根据那些浅显的东西来判断两个人的关系。”说到这,她有些不满地撇嘴。
荧有些好奇了。但对错误判断产生的原因产生兴趣或许会加深对方的误解,因此荧选择礼貌地看着女主人的动作。少女的勺子在锅中不断搅拌着,最后舀了一小勺放入口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突然,女主人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
荧其实并不想睡,她昨晚睡得很好。可是空按着她的脑袋,她有些累了,便由着空的动作躺在原地。
——”毕竟,他看着你的眼神,和伊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