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Warnings:可能是落后于时代的药用麻醉剂使用,暧昧的事前同意,可疑的道德标准,焦虑,命运,还有鸡肉。有Arthur/Gwen暗示。
Disclaimer: I do not own these characters. No profit ismade, and no offense intended. I got the idea from watching Barney (not really).
亚瑟·潘德拉贡是个糟糕的病人。他本人知道。梅林知道。盖乌斯知道——这也是看护亚瑟的人是梅林而不是宫廷御医的原因。考虑到当亚瑟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大厅里用晚餐、却只被训斥一顿然后赶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国王送给梅林的那半个近乎于同情的微笑,就连乌瑟也知道。好吧,也许称之为微笑是夸大了事实,但至少国王没有称呼他为白痴或者威胁说要鞭笞他。
亚瑟从他的床上坐起来,认真勤快地把梅林包里的东西翻了个底儿掉。包里装满了为了各种治疗亚瑟在前几天的巡逻期间持续受到的伤可能会用到的医疗用品。他把瓶瓶罐罐和各种小包扔的到处都是,而与此同时梅林整理完了一篮子亚瑟要洗的衣服。
“我好无聊,梅林。”
梅林尽可能轻地从亚瑟手里夺过一只蓝色的小药瓶。亚瑟的伤势没有威胁到生命,但疼还是很疼。“我看得出来,殿下。”
“还给我。”
“不。”
“行吧。”亚瑟撅起嘴。“那这是干什么用的,总能说吧?”
“没什么用。”梅林伸长了手去捞那瓶子,但亚瑟把它举的更高,这动作让他紧咬牙关对抗起正在愈合中的肌腱。
“不,说真的,干什么用的?”
“这就是那瓶能让人看起来像死了一样但是又没完全死的东西,记得吗?”
梅林话音还没落地亚瑟就把这瓶扔到了床尾。他几乎没法掩藏起这个动作带给他的畏缩反应。比起伤势本身这个更让梅林担心。
“这里面就没有一点好东西吗,梅林?”
“什么好东西?”
“你懂得,蓝玩意儿。罂粟汁,加进缬草还有其他那些盖乌斯放进去的、让味道很恶心但功效很强大的东西。用在接断骨还有拔箭头时候的,能让你忘了自己其实有多疼。”
“噢我还以为骑士就天生坚忍不屈呢。”
“好吧,那有助益。无疑就算用上了罂粟,你还是会蜷成一个球一路哆嗦到地上,这样我们就永远不用从你毫无价值的躲猫猫行为中找到需要拔出来的箭头了。”
“谢你吉言。”
“别客气。所以呢,东西在哪儿?”
“什么东西在哪儿?”
亚瑟举起双手做了个鬼脸。“你到底有没有在注意听?”
“我还以为你已经感觉好些了?为什么你需要罂粟汁?”
亚瑟咬牙切齿道,“就…去拿,行不行?”
梅林匆忙赶到亚瑟身边,去摸他的额头。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去摸,但盖乌斯经常这么做所以这动作一定有什么用。起码这让梅林看起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着同时也是一个能摸亚瑟的借口,倒不是说他需要什么借口。摸亚瑟基本就是他的工作,出于各种——且每一种都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是其中很复杂很折磨人的一部分。只要有机可乘他都偏向转移视线。
“你在做什么?”亚瑟一巴掌把梅林的手拍开。“你的手冰死了!”
“不,是你的头很烫。”梅林反驳。他一边测量亚瑟的体温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床帘上又落灰了。他不是刚换过床帘吗?
“才不是。”
“就是。而且我甚至还没把火点起来。我认为你发烧了。”他确实最近刚换过床帘,他很确定。怎么这么快就积灰了?
“梅林。除了手臂上极难忍受的疼痛我一点事也没有。给我点罂粟,我去睡觉,然后明天一早我就会感觉好多了。”
“我应该问问盖乌斯。”梅林把自己的视线从十分冒犯的灰尘上移开,朝房门口点点脑袋。
亚瑟翻了翻眼睛。“行吧那就。搞快点。”
~
盖乌斯上来亲自检查王子的状况。如果梅林心里不够有数的话(并且,实际上,他心里不够有数)他会说盖乌斯还是不信任自己医学上的专业见解。
“我认为一点罂粟汁还是有必要的,殿下。”盖乌斯表示。亚瑟叹了口气,向后靠到一叠厚厚的枕头堆上。“至少用药一周。您的手臂仍然非常脆弱,并且我不看好伤口的表现。明天我可能需要带上水蛭过来。”亚瑟皱了皱鼻子,梅林觉得这也怪不了他。水蛭是很恶心。
盖乌斯把小玻璃瓶交给梅林,并举起一只以示警告的手。“只能给一小勺,梅林。不准给他再多了,就算他要求也不行。直到贸易商回来之前罂粟的汁水还很稀缺,而且其他成分效力很强。不可随意使用。这药会让某些人……不太明智。”
梅林点点头。“别担心,盖乌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盖乌斯的眉毛飞到了和发际线肩并肩的高度,梅林耸起一边肩膀咧开个傻傻的笑容。
等着盖乌斯带最后一个洞悉一切的眼神快步离开房间后,梅林为亚瑟量出一勺蓝色的糖浆,默默地递给他,然后抬起头检查起床罩。要死。上头也有灰尘。
他听到一阵晃动。
“我早告诉你我需要罂粟,梅林。”亚瑟很享受作为正确一方的姿态,尽管战胜小小梅林所获得的成就远不及,比方说,他父亲和莫嘉娜。
“是,殿下。”梅林不堪其扰地长叹一口气,帮助亚瑟尽可能的舒服一些:把他的伤臂绑的紧紧的、再用靠垫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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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过去,亚瑟的心情好多了。
“把切盘拿出来,梅林。”
“切盘?”
“不,你个白痴,切盘。我想下棋。”
“你讨厌下棋。”
“我才不。我喜欢。特别是因为我总能赢你。现在,把切盘呈上来。”
~
第二天早上梅林拿下棋的事取笑亚瑟时,亚瑟茫然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昨晚上。你把切盘和棋盘弄混了。太搞笑了。”梅林刻意地不去欣赏厚厚的被褥堆叠在亚瑟臀边的样子,或者阳光是怎样穿过他白色睡衣亚麻的织线的。
亚瑟怒气冲冲道:“别胡言乱语了。我都好几个月没下过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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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晚上亚瑟还是疼得厉害,于是盖乌斯指示梅林再给亚瑟喂一整剂罂粟药。
他们在壁炉前的地上度过了友好惬意的一小时。梅林擦亮了亚瑟的许多匕首。亚瑟不雅地瘫着,被自己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同时试图给梅林贴面条且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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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当梅林叫醒他时,亚瑟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就连他的头发似乎也被睡眠所击沉,变得黯淡无光。在梅林为他梳洗更衣的时候,亚瑟一动不动,沉默不语,但他最终还是想方设法让自己挪到了桌子边上吃早餐。他挥动他的餐刀,刀尖还戳着一片黄色的奶酪,指向放着他所有武器的华丽柜子。
“今天把我的匕首都收拾干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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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乌斯从长凳上抬起头看着梅林冲过房门。“这么早就回来了,梅林?亚瑟感觉好点了吗?”
梅林在工坊里踱来踱去打着圈子,不断踢起地上的浮尘。“他还是疼的很厉害,但不仅如此……”
盖乌斯取下眼镜放到身边的一捆羊皮纸顶上。“怎么了,梅林?”
“盖乌斯,罂粟汁可以让一个人健忘吗?”
“可以。为什么问这个?”
“亚瑟总是忘记很多事,最近。”
“忘记什么?”
“好吧,有天晚上,他忘记了他完全是个象棋白痴然后要下棋,我们就下了,并且我赢了他。再就是,今天早上,他忘记我已经清理过他的匕首了。”
盖乌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明白了。”
梅林停下原地打转的脚步,低头看着盖乌斯。“万一他情况恶化了怎么办?万一他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学到过的东西,认识过的人……”
盖乌斯站起来拍了拍梅林的手。“别担心。这是这种特殊用药的共性副作用。他可能会忘记摄入后的几小时内发生了什么,但再远的事就不会了。他不会突然就忘记自己是王子,或者每天对你进行基础的折磨是他的职责。”
“多谢了,盖乌斯。我真是感觉好多了。”
~
有一个晚上,又一剂罂粟药水。这次梅林吸取了昨晚的教训——徒手把一个既不合作又松软懒散的王子从地上推上床——确保在给药之前先把亚瑟放进床上。
确保亚瑟躺的温暖又舒适之后,梅林走到房间另一头,一堆需要缝缝补补的东西正等待着他。在他穿针的时候,亚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闪闪发光。
“怎么?”梅林问。
“你想莫嘉娜吗,梅林?”
梅林几乎要被自己的舌头噎住。“我…什么?当然了,殿下。我们都想念他。”
“但你是其中最想的?”
梅林回以一声即使在自己耳里听来也很紧张的笑声。“我很怀疑。肯定你还有你父亲还有…还有…格温……都比我要更想她。”
亚瑟抽抽鼻子。“好吧,我很高兴你很显然从你对她那种不幸的倾慕中恢复过来了。”他锤了梅林的胳膊一下,比平时的力道轻多了。
梅林翻了个白眼。“我对她没有不幸的倾慕,亚瑟。从来没有。”好吧,也许有过,但现在,在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只是想起来都难受。
亚瑟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我有过,你知道么。”
梅林也知道。它存在于每一句他们互相攻击的唇枪舌剑之中,直到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你有过什么?”
“我对她有过不幸的倾慕。曾经,我是说,谁没有呢?她是那么的…即使她让我抓狂,但总是有一种…然后,某一天,戛然而止。接着就是……”
梅林咬了咬嘴唇,胸腔对他的心脏来说太逼仄了。“是啊。”
“不过她很想她。我看得出来。”
“嗯。”
“梅林。你觉得我和格尼薇儿会有结婚的那天吗?总有一天我会娶她,我想的话。我是说,我应该要结婚,而如果我应该要结婚,我应该会想和格尼薇儿结婚。你认为我会吗?”
该死的,缝补篮上竟然也有灰尘。他要有好多好多灰尘需要去清理了。幸运的是在尴尬的谈话过程中他发现这些灰尘是如此迷人。“我不认为这取决于我,大人。”
这句话叫亚瑟坐了起来。“该死的,梅林。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大人我?”
“这不是我应该对你的称呼吗?”
“你从来不做你应该做的事,你个土老帽。”
亚瑟微笑是如此深情而眷恋,以至于梅林不得不把视线从上面移开,或者有点忘乎所以然。他把缝补篮放到一边,伸手去拿他的包。“是啊,我想我是不做。”他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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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格温第二天早上前来问候亚瑟的身体时,亚瑟以一位君主能对一名受宠的仆人展露出的所有热情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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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飘香的第四个晚上,梅林失去了他的理智。每一天夜幕降临,他都不受约束地倾听亚瑟的故事,有时伤感催人下泪,有时因为包含那些他不会记得自己和谁分享过的秘密而使人眩晕。梅林会在旁厅简陋的小床上睡过去,裤裆里半硬,半是惊惧交加,半是希望他自己可以取用一些罂粟药水。但相反,他躺在那里,听着亚瑟在这药剂赋予他的短短几小时无痛的睡眠里平稳的呼吸声。清晨时他醒来,在他所认识的亚瑟和被罂粟放松的亚瑟之间的距离又使他更沮丧了一些;他心知两者都不是真正的亚瑟,再说无论如何,两者都全不记得。
今晚,让罂粟汁液在血管里奔腾之后,亚瑟讲述了一个关于他童年护工的故事。有关当他第一次受伤时她是怎么照顾他的。她如何用木偶们给他讲故事,如何往盖乌斯的草药里加蜂蜜的。他的父亲又是如何因她溺爱他而将她驱逐,打发她去偏远地区侍奉一位男爵。
梅林听着这个故事,就像他听亚瑟告诉他的所有故事一样——倒不是说亚瑟告诉过他很多故事——带着对亚瑟个人本身的喜爱,和为了塑造出这个人又付出了多少代价的悲伤。
“提醒你一下,你也不赖的,梅林。”
“殿下?”
“作为一个护工,我是说。即使你的手太大了。客观来说,你没有讨我开心过,也没有安慰过我,但你傲慢无礼的回复确实点亮了我的每一天。当然了,我永远不会承认的。”
“对。只不过你已经向我承认过两次了。”他已经吹熄了大部分的蜡烛,所以他不太能用任何新发现的灰尘分自己的心了。
“两次?”
“刚刚一次,在我们去森诺德王国的路上另一次。”
“哦,对。怎么说,那时候我也受伤了。所以我有借口。”
梅林附身继续擦拭手里靴子。“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刮目相看,当我们在生死边缘、或者踏上危险的旅程、或者……”
“当你因为被泼了水而生闷气的时候?”微光黯淡,烛火昏沉,但即使隔着一整个房间,还是能看见亚瑟的笑脸。
“我没有因为被泼了水就生闷气。”
“我从没想过你有,你知道。因为被泼水而低落,我指的是。但你回避问题太过刻意了,所以我决定就让你保留你的秘密。”
梅林抽了口气,如一股尖锐、急促的强风般,然后摇了摇他的脑袋。当他感觉到有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时他吓了一跳。亚瑟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走到了梅林坐着的那块儿地上。
“那么,是什么?”
梅林从亚瑟的手中抽出他的手臂。
“没什么。”他撒谎道。
“你可以告诉我的,你知道。”
“没错,当然了。如果真有什么要说的我会告诉你的。”梅林采用了他最无辜的表情。不过,对他来说无辜的表情越来越难掌控了,他也知道。一颗心之中只能容纳那么多秘密,终有一日这些秘密都会从裂缝中淅沥渗出。
“不,认真的。我不是白痴,梅林。自从我开始服用罂粟,每天早上你都会问我一些我想不起来的事。”
梅林的眼睛睁大了。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看看我会怎么反应。”亚瑟隆重地用他情况更好的那只手臂舞着手势。“反正我也不会记得,不过一旦我想起来,我很可能会因为曾被利用过而非常生气,并且把你淹死在滚油里。所以,这点你要记牢。”
梅林笑了出来,高声而紧绷。“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亚瑟。”
亚瑟重重跌到梅林的肩头。“我从来就搞不懂你,梅林,所以我们扯平了。来吧那就。都说出来。”
梅林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着他的嘴唇,转移了视线。
亚瑟咧开嘴,因为他吃下去的药而四肢松弛、咯咯笑个不停,就像他已经不记得的之前几个晚上一样。“来嘛梅林。告诉我一个秘密。告诉我一个在埃尔多让你心碎的女孩,什么都行。”
梅林想要以头抢墙。
亚瑟一往无前不可阻挡。“除非压根没有女孩?”他挤了个眼色问道。
管他呢。事情已经不能再坏了,何况说实话,芙蕾雅是他保守的所有秘密中最简单的一个。
“我告诉你一个女孩的事。”梅林不假思索说。
亚瑟于是就听着梅林说,声音不比呼吸更大,说把一个德鲁伊女孩从赏金猎人手里解救出来——兀论,先不说做这事儿用到的魔法——然后爱上了她,但只是眼睁睁看着她变形为一头野兽,又死于亚瑟手下。
“我给她穿上一条莫嘉娜的长裙,带她去一片湖边,火化了她的遗体,”梅林划上句号,“然后我回到这儿来,擦你的靴子。”
“而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打扮。”这是句轻松愉快的语气,但在亚瑟的眼里有些丑陋却不愉快的东西。
梅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亚瑟——”
亚瑟一把抓住梅林的两边手臂,摇了摇他。虽然没有他没被药物阻碍时那么用力,但也够大力了。“向我发誓,梅林。向我发誓你不知道她很危险。你不知道会有人因为你放了她自由而死去。”
梅林闭上了眼睛。“我保证,我不知道。”起码在当时是的。
亚瑟把自己的额头靠在梅林额前,缓缓地呼吸。“我不抱歉。”他最终承认说。
梅林把泪水眨回眼眶。“不,我也没想过你会。”亚瑟的责任在卡美洛,不在梅林,梅林从没忘记过这一点。
亚瑟继续说下去,好像梅林没有开口一样。“我不抱歉阻止它再杀害卡美洛的其它人。但我很抱歉你没有……好吧,你不能跟我谈这件事。我可能——”
“怎样,亚瑟?作为一个了解女人的人给我一些建议?在你不得不杀死她之前帮助一个愚蠢的乡下男孩追求他那半魔法混血的小姐的爱?”
“不。梅林,我不是——我是说……”
梅林从亚瑟越来越松懈的控制之中挣脱出来。“忘了吧,亚瑟。你做了你必须做的。”他看着亚瑟的眼皮又开始有如铅坠,再一次地他在晚上徒手把亚瑟推进他的床里。他将被褥都在亚瑟身边掖实,然后看着亚瑟又一次恢复了平静的脸。“都忘了吧,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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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殿下。睡得还好吗?”梅林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亚瑟带来早餐。前一晚上他没怎么睡着,一直在亚瑟房间外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等待着亚瑟鲤鱼打挺起来然后叫卫兵把他拖到地牢里去,因为他放了芙蕾雅。因为他骗了亚瑟。
梅林把窗帘都拉开,亚瑟朝着太阳眨了眨眼。“是,我睡的不错。昨晚你一定是特别无聊;除了喝过药和睡着之外我几乎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梅林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在亚瑟继续沐浴晨光的时候掀开盘子上的盖子。“没什么好惊讶的。你昨天太累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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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亚瑟恢复到了能和他父亲吃一顿私人晚餐的程度。梅林希望这意味着罂粟汁的出场到头了,连带着它拱手呈上的诱惑一起,但当晚他没有那么幸运。
在他为亚瑟准备罂粟的时候,他把一点液体洒到了手上。药剂很稠,蓝的不可思议,粘的叫人害怕。他必须更加小心,他可不想做什么必须把它从自己衣服上刮掉的努力。等他擦干净了手,他看见亚瑟正想用一只手拽掉他的上衣,费力地喘着粗气。
“殿下?需要帮忙吗?”
“不,我他妈不需要帮忙,梅林。我在脱我的衣服,而我通常是在没有你的协助下完成的。”
“不过你通常也没有一条受伤的胳膊。”梅林放下药剂,走到房间对面去帮亚瑟更衣。
“住手!”亚瑟喊道,“我自己能行。”
梅林翻了个白眼走开了。等亚瑟又喘又气地折腾了几分钟,他回到了床边。
“需要帮忙吗,殿下?”他又问了一遍,谨慎的。至于仍然被自己的上衣纠缠着的亚瑟,他气哼哼但毫不反抗地任梅林将上衣拉过他的脑门。
“这里很热吗,梅林?”亚瑟终于开口。
“我没觉得热。”
亚瑟用他没事的那只手打了个手势。“你没有戴你的——”,他指着梅林的脖子说。
“哦。没有,我来之前不得不用它擦掉些我洒在盖乌斯工作台上的东西。”
亚瑟一边斜倚着一边笑道,“很高兴知道有些事永远不会变。”
梅林把自己的鬼脸藏在微笑后面,走到亚瑟身边把药瓶递给他。
“又来了,”亚瑟嘟囔着,用着混合物朝梅林敬了敬。“等下,我披风上那是有灰吗?你真是一点都不称职。”
梅林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什么,你怎么能从这么远的地方看到灰的?”他转回来怒视着亚瑟。
一边因为苦味儿不寒而栗着,亚瑟耸了耸肩膀把小瓶扔给梅林。“我不能。但我确定那儿有灰,但凡你去找的话。”
这天晚上花了亚瑟更长时间才被罂粟束缚住。亚瑟斜靠在床上,读着莱昂爵士在晚餐前留下的几卷羊皮纸。至于梅林呢,则是在为亚瑟的锁子甲上油。到目前为止它已经有大约两周没派上任何用场,但如果它生锈了就更别提了。唯一站在亚瑟和他的敌人——各种龙、魔法生物、水滴兽、诸多刺客——之间的往往是这些铁圈,好吧,铁圈,还有梅林。既然梅林不能确保任何亚瑟需要他的时候(向我保证你不知道)他都能在场,他至少可以确保铁圈们能尽职尽责。
他正要把锁子甲翻个面处理背面的时候,亚瑟把他留下的卷轴掉到了地上。他看着梅林,满怀期待的。
Prat,梅林喃喃自语道,但他还是从他坐着的石板地上起来,拾起卷轴,放回到床上。在他转身之前,亚瑟睡眼惺忪地朝他笑了笑。
“梅林。来这儿坐一会儿。”亚瑟说。
“坐你床上?”
“不,梅林,坐床罩顶上。当然是我床上。”亚瑟叹息道,仿佛他是这种情况下又一个必须得忍受的受害者。
梅林放了半个屁股到床垫上,只要需要他能立刻跳起来远离是非之地。
“坐过来点。”
“亚瑟——”
“照做就是了。”
对亚瑟来说梅林一定是动作的不够快,因为梅林还没来得及反应,亚瑟就扯着梅林的后背把他拉过来,让他紧靠在他身边,压在梅林之前为他堆起来的枕头山上。亚瑟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歇在梅林肩上的某个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里,亚瑟都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地靠着,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梅林躺在那里,紧张不已,静候着罂粟汁今晚会让亚瑟说些什么。然而,今晚它似乎反而是让亚瑟沉默了。
就在他要放弃然后自己也睡过去的时候,亚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梅林?”
梅林不要重蹈覆辙了。一见钟情?讲真?那瓶该死的罂粟汁应该贴个标签在上面的:可能会导致身经百战、英俊潇洒的王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我不确定,殿下。”于是梅林回答。就算亚瑟被下着药,梅林确定他还是能给自己造成伤害,但凡亚瑟知道梅林说他煞笔。或者英俊,取决于具体情况。
“这么说你从没爱上过谁了?”亚瑟的手向上爬到梅林头顶,揉起梅林的头发,梅林向漫天诸神甚至是希德族祈祷亚瑟不要又把话题引到芙蕾雅身上一次。或者莫嘉娜。或者……靠。“从没看见过一位路过的侍女然后觉得她是你的此生挚爱?”
梅林想起来一个不叫卡拉的女孩,亚瑟在她的手里出生、受苦、却不会死于她手。“没,”他最后说。“侍女更像是你的菜,是不是?”
亚瑟转而用他的手轻弹起梅林的耳朵。“混蛋。”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是吗?”
“那我们来看看吧。你违抗你的父亲去把她从希金斯那儿救出来。她的吻打破了你身上的魔咒,而且我敢肯定在我们和巨龙打完回来后你拥抱了她。所以,根据现有的证据,我得说没错,侍女是你的菜。”
“不过,也许不只是侍女。”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问他自己。
“是,研究发现在某些时候你对她们的贵人小姐也有感觉。”梅林说。
亚瑟听了笑了又笑。梅林盘算着下一秒就扇他一耳光。他会很享受的。上次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已经虚弱的厉害,而且亚瑟也已经半入睡了,而且……
“莫嘉娜?”
而且没错,他是在意图杀死莫嘉娜。操。
“到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莫嘉娜?”亚瑟现在轻笑个不停了,这比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更让梅林害怕。一巴掌又不会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是亚瑟还不会记得的一巴掌。
“你自己告诉我的。”
“才没有。”
“就是有。”
“才没有!”亚瑟试图对梅林威胁性的一指,却只是堪堪拧了下梅林的鼻子。
“亚瑟,也许你应该去睡了。”
“唔嗯……好主意。”亚瑟滑下去,抓着梅林的手,然后翻身侧躺下,把梅林的手搂在胸前。
“亚瑟。”梅林想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但亚瑟不肯放手。
“亚瑟,如果我明天还要给你送早餐,我就需要我的手。”食物诱惑一般都有用,梅林想到。
亚瑟只是把梅林的手臂抱得更用力了,他的双眼睁开一条反映着火苗闪闪发光的缝。
“我是喜欢仆人,我想。”他用鼻子蹭了蹭——用鼻子蹭了蹭!——梅林的胳膊,然后沉进了黑甜的睡梦之中,留梅林下颌不能自理。并且硬了。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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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林再次醒来时,迎接他的是亚瑟从上往下看着他的迷惑的表情。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说真的,梅林。在我睡觉的时候抱着我的手?别这么女孩子气。”
显然梅林在昨晚某个时刻钻到了毯子下面,对此他感恩戴德。因为经历了被睡着的亚瑟抓着、闻着亚瑟的头发、感受着亚瑟熨帖在皮肤下的肌肉的一整晚,梅林又硬了。或者说他还硬着。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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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个晚上,然后梅林就可以回去睡他自己的床,保守住他的秘密,并且让他自己也远离亚瑟秘密的伤害了。
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地好奇过亚瑟有什么秘密,假设他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不过服侍亚瑟短短几周他就已经决定他知道了他所需要知道的有关亚瑟的一切。他傲慢,也勇敢,值得尊敬,也易冲动,拥有一定是属于诸神赐福之礼的是非观念,鉴于这种观念绝对不会来自于乌瑟。偶尔的,新的信息会浮出水面——有时,亚瑟会在魔法的两种态度间摇摆不定(好吧,现在不再了,多亏了梅林),会在一位平民获得他比武得胜的奖金时退居一旁,会因为见到他素未相识的母亲而流泪。但这些都不足为奇:所有这些都完全贴合梅林脑海中存在的那个亚瑟·潘德拉贡。
罂粟汁把更多的秘密带到了幕前,而梅林开始怀疑他到底有多了解亚瑟。也许就像亚瑟对他的了解一样,也就是说:知根知底的同时也一无所知。
他猜想到底有多少人了解他到何种地步。乌瑟知道他热爱战斗,他对证明自己的需要。盖乌斯通过每一道战斗的伤疤和挫痕了解他的肌肉和骨骼。莫嘉娜曾知道如何激怒他,当然了。格温了解他,了解他对她父亲的歉疚和他对公平的渴望,知道他几乎没怎么掩盖过的成王的欲望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出于爱。
梅林又知道些什么?
经过近一整周的罂粟汁,胜之于以往任何时候,但没有一点让亚瑟更能被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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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讲个故事,梅林。”这一回,亚瑟坐在他的桌子后面,潦草地用他的羽毛笔画这些粗俗的图画,等待着药物起作用。
梅林从他生火的地方抬起头来看过去。“讲故事?亚瑟,一个成年人不会跟另一个成年人讲故事。”
“是,但既然你不是个成年人,我们就没问题了,是不是?”
“我比你还要高,你知道。”
“我还是可以吹口气就把你打趴下。”亚瑟把他的羽毛笔抛向空中,但当他试图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接的时候又疼的缩了下。
“用不着一口气我就能让你趴下。”梅林假笑。
“是啊,你知道,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但那是在我咽下你做的菜后又受到各种言行侮辱之前。”
“一个经常在求爱仪式中使用鸡肉的男人还有立场说。”
“这招管用,不是吗?”亚瑟几乎从他的椅子上摔下来了,还咯咯笑得像个弱智傻瓜。
“赢得薇薇安小姐芳心的不是你的鸡肉,亚瑟。是魔法。至于格温,我怀疑哪种都没用。”
亚瑟狡猾地微笑道:“你喜欢鸡肉吗,梅林?”
报应。这显然是对他以命运之名犯下的诸多恶行的报应。顶着亚瑟的名义。“我喜欢任何不是浓汤的东西,你也知道。”
“我们应该搞点鸡肉。”亚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弄洒了他的墨水瓶还撞翻了他的椅子。“来人!”
梅林一跃而起,钻到亚瑟两腋之下支撑柱他。他没有穿他的夹克,身上只穿着他单薄的夏季束腰外衣,他靠在梅林的肩窝里,梅林都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火热的温度,隐约附着层薄汗。
“我们吃过晚饭了,亚瑟。我们不需要鸡肉。”
“但鸡肉好吃。”
“是,亚瑟,鸡肉好极了。我也喜欢鸡肉。也许我明天给你带些做中餐,怎么样?”
“我现在就想要鸡肉。”亚瑟撅起嘴。梅林必须要让自己心肠铁石化来抵御这个。Prat亚瑟很容易就能抵抗住。噘着嘴像小狗一样的亚瑟嘛……嗯,很容易能看得出亚瑟是怎么被宠坏成现在这样的。
梅林半是拖半是抱地把亚瑟弄到床边,然后把他丢进去。
“鸡肉,梅林。我想喂你鸡肉。你应该多吃点鸡肉,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骨瘦如柴了。桂妮薇儿就不骨瘦如柴。她有……填充物。”
“亚瑟,如果你真想和格温取得任何进展,不要告诉她她有填充物。”
亚瑟给了他一个清清楚楚在说梅林是个白痴的眼神。
“不言自明,梅林。反正,又不是说她有很多填充。她的数量正好。不像厨娘。就只是你一点没有。如果你骨瘦如柴,没有人会愿意搂着你和你睡觉。”
梅林转过身背对着在自己床上四仰八叉的亚瑟,这样亚瑟就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们在什么地方拐错了弯,是不是?这是道考验吗?难道安赫拉和莫高斯还有爆炸了的妮缪跟莫德雷德一起全都围在一块水晶旁边,窃笑着围观梅林发现自己正陷于的这一不可能的处境?
很久以前他就注意到亚瑟很英俊。他欣赏他的身体,亲近距离且完全个人的,几乎跟他们相识的时间一样长。他从没想过他能比干看着更进一步,因为亚瑟的兴趣指向别处。
也许亚瑟的兴趣在数量和多样性上都比梅林一厢情愿以为的要更宽泛?他几乎要被这个想法淹没了,然后他想起来无论亚瑟怎么感觉的,如果这感觉需要罂粟的汁液才能从他身上流露出来,那么就不会是什么梅林能指望成经常态的东西。
在梅林给自己打上更多精神性死结之前,他发现自己向后倒在了床上。倒在…哦。亚瑟实际意义上把他从他的胡思乱想中拉出来,拉进床上。拉进有亚瑟躺着的床上。拉进床上几乎就压在亚瑟身上。
“呃,抱歉殿下。”
亚瑟粲然一笑。“我的荣幸。当然,如果你不是这么骨瘦如柴的话我会更荣幸,但将就下你也行吧。”
“我也行……什么?”梅林的大脑正给他传递矛盾的信息:一个说噢诸神在上好耶!同时另一个说跑!跑!快跑!快跑!
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听哪怕其中一个声音,亚瑟就轻声自语“这是个秘密”然后撑起身子深深地吻上梅林的两瓣唇。
梅林几乎没有时间可以反应——亚瑟在吻我。为什么亚瑟在吻我?噢亚瑟在吻我而且也许我在回吻他,而且噢,这真是太舒服了——亚瑟就倒回了床上,陷入熟睡,留梅林在半空中吹动着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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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鸡肉吗,殿下?”
“不,谢了。我觉得这会儿我更想吃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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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一晚上的药,梅林就重获自由了。倒不是说他想念挨着盖乌斯工作室旁边那张属于他的又窄又摇晃的床,或者他厌憎自己的职责。起码程度不是特别深。在梅林照顾亚瑟的时候盖乌斯减少了他分担到的家务活。由于伤势未愈,亚瑟也无法巡逻、训练、或者出席会议室听证,也就意味着更少的盔甲需要打磨,更少的马儿需要刷洗,更少的马厩需要清理,更少的纽扣需要抛光。
一日复一日,一切都变得愈来愈艰难:在可爱的,笨笨的,用药的亚瑟身边待着,却不猛扑向他、不坦白一切,从头到尾、包括魔法在内,包括虽然梅林对亚瑟的盔甲付出的关心多到吓死人、但他从未幻想过在一场漫长的早训之后吮吸它们——这部分是留给亚瑟本人的——的事实。包括他还有的一个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
“你知道么,梅林,我吃药的时候你从来不看着我,”亚瑟提醒说,“我的护工过去总是看着我咽下去然后让我伸出舌头、证明我全都喝下去了。”
梅林的额头浮现出皱纹。“为什么我要看着你,殿下?你是个成年人了,正如你不断提醒我的那样。”梅林量出最后一剂药然后递给亚瑟。
“你就不想看着我咽下去然后再看看我的舌头吗,梅林?”亚瑟调笑道。
没有一种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优雅得体的。他很确定亚瑟是想让他难堪,但要万一雅不是,他不想要亚瑟认为他不信任他。他非常清楚亚瑟一直在服用开给他的药,证据是这一整周他都有多傻,还有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多么强烈的要求。梅林转过身去,转而开始给一尘不染的桌面扫灰。
“Blah.我不会怀念这东西的味道,这是肯定的。”亚瑟把空了的瓶子放到一边。
“而你一开始还求我给你呢。”梅林回话说。噢,要真如此。
“哦,我真有吗?”
“是,你真的有。”
“我想一位王子求人是非常罕见的,梅林。”
再过一晚上,梅林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过一晚上。他能做到,即使是直面这明目张胆的、罂粟诱发的含沙射影。
他能直面应对含沙射影。他能直面应对亚瑟蓄意地伸展脊椎并因为他的动作范围已经扩大了而发出快乐的呻吟。他能直面应对是不是有只手在他大腿上?两只手,当梅林帮助压缩向后躺到床上准备入睡时。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对了,当亚瑟抬手将梅林的脸带到他自己的脸旁,然后说,又一次地,“我有一个秘密,梅林。”接着用他的舌头舔舐过梅林的下唇。
梅林清了清嗓子,但没有动。“是,你之前也提到过你有一个秘密,殿下。”
亚瑟笑了。“不,我没有。我认为如果我说了那个我会记得的。”话音未落,亚瑟用双手捧住梅林的脸,用自己的嘴唇短暂地碰了碰梅林的。随着亚瑟后退一点又停住的动作,梅林能感到潮湿的呼吸来回填满他们之间的空隙,他动弹不得。他注视着亚瑟的一举一动,不太明白他看见的到底算什么,仍然出乎他意料的,亚瑟推着他向后倒去,把他翻了个身,然后用一套节制的动作让梅林的蓝色上衣滑脱他头顶。
梅林之前可能认为药物和伤势会削减亚瑟的优势,但亚瑟还是能够像他平时一样随意处置梅林。梅林唯一能做的就是阖上眼睛,他的头脑忙着昏沉,他的呼吸忙着沉溺于亚瑟身上熟悉的气味,而亚瑟正把他的围脖扯到一边、又吮又吸地顺着他的脖子到锁骨种下一路细碎的吻。
“殿下,”梅林试了试,但没尽什么努力。
亚瑟没有回答,只是抵着梅林的喉结哼哼。
“亚瑟。”梅林又试了一次,这次亚瑟抬起头对他露出了烂漫的笑容。他的双眼明亮,他的脸旁光彩照人,他的双唇肿胀且湿润还……
……到此为止。
“我也有一个秘密,亚瑟,”梅林说,他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在尖叫,“想知道吗?”
亚瑟几乎没来得及眨眼,梅林就趁他不注意把他们翻了个儿。亚瑟挣扎了一下,但到这时那剂药肯定是更深地渗入了他的血液之中,不过几秒之后他就缴械投降了。
梅林将亚瑟的睡衣一路推到他的腋下,他的指甲在亚瑟的躯干上一路拖出无形的线条。它们需要被修剪了,其中还有一个因为梅林今早跟皮革刷的纠缠而成了锯齿形。它在亚瑟前胸深色的毛发间留下了漂亮的粉色轨迹,并引发了一声从亚瑟唇间流出的动人的遏在喉中的低吟。
梅林宽限自己玩了一会。他捏了捏亚瑟的乳首,一次一边,诱发了更多悦耳的声音。梅林又惊又喜:他自己的乳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真的,但似乎亚瑟的要敏感得多。他又捏了一次,这次用上了指甲,当亚瑟的脸上的潮红愈发加深,他俯下身讲其中一点捉进齿间。他小心翼翼地咬下去,看着亚瑟扭动着又拱起自己的两臀,顶向半空。
“梅林,”亚瑟喃喃,“什么?我是说——”他看起来像是在挣扎着不想闭上他的眼睛。
梅林喘了口气。他真的应该就此打住。但他很硬,亚瑟也是。现在他正呜咽着,仍然在往梅林的方向挺动着胯部,仍然面色潮红,仍然呼吸困难,而梅林已经受够了。他和亚瑟的衣带斗争了很漫长的几秒,他沮丧的咆哮一声然后所有衣带就自己解开了。他希望亚瑟已经意识昏沉到注意不到,但只需瞥一下亚瑟睁得大大的双眼,他就知道王子已经看见了他的魔法。
梅林紧紧闭上眼睛。巨龙,众多女巫,无数土匪,甚至巨怪,政治阴谋,而他最终因长裤的系带而暴露。他的思绪飞跑。他在天杀的每一天解开过的无数裤带。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亚瑟大喊来人。万一他需要跑路,至少他还穿着裤子,他想。
亚瑟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一眨不眨,但他的阴茎仍然硬着,深着颜色,在散开的裤带间直挺挺站着。梅林看着亚瑟脸上震惊的表情,然后低头看向他的阴茎。如果他要开始逃亡,至少他可以带着一场幻梦的回忆消磨余生。这个想法几乎让他歇斯底里。生命危在旦夕,秘密暴露无遗,而他担心的是在亚瑟·潘德拉贡用他的剑刺穿自己胸膛之前,他永远不会知道吮吸亚瑟·潘德拉贡的阴茎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亚瑟抽搐了一下,他们周围的空气也沉寂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好吧。卫兵,律法和自我保护都可以去死。他已经忍受了一整周药物调情,他就是再也受不了了。他伸出一只手捂到亚瑟的嘴上,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然后另一只手握上亚瑟的性器。他想等他恢复出较高的智力功能,他可能会有点恨自己。或者也许他是真的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因为他很确定他在做的无疑是件蠢事。他只是不在乎。
亚瑟皱起眉头,微微摇头,直到快感似乎占据了他的注意。他的脑袋向后仰进软枕中,同时持续向上挺腰,这次是在梅林手里。等梅林确定亚瑟起码会等释放之后再叫人来抓他,他移开了自己的手,重新下移回亚瑟身上,方便他用自己的嘴裹住亚瑟的顶端。
这动作引起的反应立竿见影。呜咽声又回来了,梅林还发现自己正用力下压着亚瑟的胯骨,以免自己被舌头上滑动的坚硬的勃起呛住。他阖上眼睑,专注于用鼻子呼吸,几乎就在同时亚瑟拱起腰,狂乱不已,漫长的射精从梅林喉咙里溢出,每一下都夹杂着绝望的呻吟。
梅林通通咽下,急促地用鼻子换气。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敢再把眼睛睁开。
等他终于掀开眼帘,亚瑟听起来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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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早梅林收拾好了他的托盘和其它所有个人物品,打算全都板绘盖乌斯的房间。在亚瑟睡过去之后,他把亚瑟清理干净,复原了他的衣带,然后跪在旁厅里他自己的小床上,近乎痛苦地抚慰自己直到释放,他的耳里充斥着亚瑟哀伤的呜咽,眼皮背后全是亚瑟通红的脸。
现在,他只希望能在王子醒来之前逃出房间。梅林不确定自己今天能直视他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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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木已成舟,要比他想象的容易得多。没有人来逮捕他,所以显然亚瑟完全不记得魔法的事。至于另一方面嘛,是亚瑟先动手的,不是么?他从没开口让梅林停下。他给了亚瑟相当可观的愉悦,也给自己分享了一点。
有时候他几乎都要信了。从表面上看,这可能是他最近最不具破坏性的行为之一。整个过程中他没有杀害、毒害或陷害任何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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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尽管工作量还是被削减了额外的一星期的分量。他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如果不是王子在大厅进晚餐或者出席听证讨论时多了些谨慎入微少了些轻松快活,梅林几乎注意不到他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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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又脏又乱,梅林。你最后一次打扫我床底下是什么时候了?”亚瑟在梅林帮他脱下盔甲时问。这是亚瑟第一天恢复完全训练,他心情很是不错,也即意味着,当然了,他要用额外的体力劳动折磨梅林。
“唔嗯,不造。”梅林承认。“我还有很多事要帮盖乌斯做。照顾你的皇家伤口需要相当多的时间和耐心,你知道。”
亚瑟哼了声。“确实。行吧,等我巡逻回来时我希望地上能反光发亮,也包括床底。”
梅林翻了个白眼。“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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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梅林正高兴着他完成所有家务,所以当拖把似乎被亚瑟床底下远一点位置的地面黏住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他蹲下来去检查,但等他把手指抽回来时,其上沾满了蓝色的、粘稠的糖浆。他探的更远一点,挨着亚瑟的床边有好几小滩。
整整七滩,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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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回到房里的时候梅林还死死盯着他手上的东西。作为一场巡逻来说他回来的太早了。
梅林抬起头。亚瑟没有在微笑,但他是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大喊大叫。他甚至没带他的剑。
“你,”梅林喃喃说。亚瑟扬起他的两边眉毛。“你……设计我?”
亚瑟很随意地解开了他的一边护臂,扔到一边。“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拉长了语调,随意向后靠到了门上。挡住了梅林逃跑的路线。
梅林的视线飘向旁厅的门,就是那扇当卡崔丽娜下令逮捕他时他逃脱的那扇门。
“想都不要想。”亚瑟说,语气柔和。
梅林喘不上气。无法阐明的,他知道他罪有应得,无论亚瑟决定对他做什么都是他应得,但……为什么亚瑟不阻止他?如果亚瑟没有服药,是什么让他表现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他透露了那么多?为什么当梅林的双眼燃起明亮到可以在黑暗中反射的光线时,他不叫卫兵?
“你到底受了伤没?”
“我是名骑士。如果有更高的目标要达成,我可以忍受小小的疼痛。”
“真庆幸我是个仆人。”梅林几乎笑出声了。更高的目标?他跪倒在地,出口恳求,只不过他说不出话,但不管怎样,他的两条腿都不能再支撑住他自己了。他看见亚瑟稍稍翻了翻眼睛,然后穿过房间站到他面前。
“呼吸,梅林。”亚瑟指导。
他之前都没意识到他一直都屏着呼吸,但亚瑟一说,梅林立即就换了口气。他感到一只手在他胳膊下,把他拉起来站直,在他重心不稳的时候牢牢抓住他。
他们站着,相对无言,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终于,亚瑟打破了沉默。
“你有打算过要告诉我吗?”他问,平静地。“我已经失去了你会告诉我的希望。”
“告诉你什么?”装聋作哑到最后一刻,这就是梅林。但话又说回来,假装无知这招对亚瑟的效果总是出其意料的好。
“什么都行。”
“我…是的。也许。总有一天。”梅林试图转过身去,但亚瑟不肯放松他的手。
“哪一天?”
“我不知道!”梅林大喊,“坦白结果是我的脑袋被砍掉的可能性不那么大的那天?”
亚瑟没有回答。
“我想的,你知道,”梅林补充。“很多很多次。但我怎么能?”
亚瑟呼出一口气,低沉而轻柔,而他的手则抬高了伸向梅林的后脑勺。“我知道,”最终,他轻声说。“我们都有许多希望能够分享的秘密。”
梅林只能点点头。
“我告诉了你一些,主动的。”亚瑟指出。
“是。”
他们在沉默中站着,梅林全身上下每一块激斗都在尖叫着要他逃跑,与此同时,亚瑟以一种隐去了他脸上烦忧萦绕的神色的温柔捧着梅林的后脑勺。又过了一会儿,亚瑟抖了抖身子,放手了。
“好。那么,”亚瑟开始说。
“那么?”梅林重复说。他不得不吞咽了几次,他的喉咙太干了。
“那么,我的地板还没被打扫干净,并且我已经巡逻完回来了。我建议你赶紧的,梅林。”亚瑟玩笑地推了梅林一把,然后就要离开房间。
梅林看着拖把,忘记了它一直在那儿,也忘记了自己是要拿它做什么。
“哦,还有梅林?”亚瑟一边开门一边回头说。
“唔。什么?”
“带点鸡肉上来做午餐,好吗?两人份的。”他听见亚瑟用鼻子哼了声作定论,然后门被慌乱地关上了。
梅林放出他一直憋着的那口气,转头继续拖起了他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