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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电梯缓慢而稳定地往下沉,水汽掺杂在烟尘之中,沉闷呛人,话痨在这种环境中都会少说几句。纳什用袖子掩住口鼻,模样像正派督察出警瘾君子派对的凶杀现场。布伦特想嘲笑他的动作,将碾成碎末的烟头踢到电梯一角,点燃另一支烟,准备把烟气吹到纳什脸上去。却发现纳什在掂量黑色塑料袋里的撬棍,似乎在考虑是把它丢进河里销毁证据还是洗干净另作他用。想到纳什用棒球棍打爆猥亵犯蛋蛋的英勇事迹,他抖了抖肩膀,对着角落的烟头小声骂了句:“娘炮。”偷偷瞥着纳什看他的反应。
可正派督察在认真往塑料袋里瞧,神情像是准备把它塞进证物保管室的柜子。如果他们不是刚刚成为谋杀案共犯,布伦特怀疑他出电梯之后会直奔分局,在证物室门口取张登记表仔细填完递交。
在街道上厮混太久,布伦特可以仅通过嗅觉判断出之后是否会下雨,他抖了抖兜帽上的水迹,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出什么痕迹。谋杀卡在晚餐的点钟,提供五英镑三明治套餐的熟食店大多只剩鲜有人购买的全素产品,里面的甘蓝和莴苣都蔫巴得不成样子。一想到没有肉,他就觉得倒胃口。
纳什还在看手里的塑料袋。他哼了声:“你要是觉得把凶器塞进路边垃圾桶不够安全,多放两块石头,找条河一丢就完事儿了。”
“你就是这么处理你用来痛揍偷车贼的曲棍球棒的?”
妈的。布伦特递出烟盒。“没必要神经紧张,来一根,万事大吉。”
“我戒了。”纳什说得一本正经。
“行吧。”他看了眼街道两边,准备过马路。“我走了,明天局里见。”
纳什没往另一个方向走,跟在他身后。
“干嘛?”
“这附近的罚单开得很勤。”纳什摊着手。“我没开车。”
“所以你就想把那袋玩意儿塞到我后备箱里?”
“你只需要往袋子里塞两块石头,从桥上往下一抛。”
“好吧。”他们中总得有一个有不在场证明。
罪证进了他的车后座,纳什也进了他的副驾。没报出地址,布伦特知道他住哪儿。
“直到桥上。”说是这么说,但他们如今是共犯,接送服务算基本礼仪。
布伦特发动汽车,调转方向,绕开了一条可能堵车的路,让他多花费了两个街区的路程。他在街边停下,走进杂货店,买了瓶爱尔兰威士忌,外加三条热狗,丢进微波炉加热一分半挤条黄芥末就能入口的廉价产品。纳什跟着他,打量了下他臂弯里的东西。
“你就吃这个?”
布伦特懒得吵嘴,反问。“你不需要买点什么?”
“我回家吃。”
讲究、自律、整洁。布伦特想。基佬。
结账时他从柜台旁边拿了一罐彩虹糖,丢给纳什。“你的餐后甜点。”
他以为他的上司会露出被冒犯的愤怒。纳什面无表情地接住糖罐,塞进卫衣口袋,问他还有没有其他需要买的东西。
布伦特倒是很想从旁边的货架抽出一盒凸点安全套或者润滑油,塞进纳什的口袋跟他说这是礼物,祝你周末愉快。但收银员从他身上扫过,落到纳什身上,又扫回来。布伦特打消了这个恶作剧的念头,一个玩笑也许不错,两个玩笑负负得正,结论就不那么有趣了。他从钱夹里拿出二十英镑的钞票递给收银员。
“二十一英镑五十便士。”收银员生硬地说。
布伦特拿起那瓶威士忌看了看。“你是说这玩意儿涨价了?”
“税涨了。”收银员指了指玻璃橱窗。“外面贴着呢。”
“随便吧。”布伦特掏出一镑五十便士的硬币弹到桌子上。硬币跳下收银台,他没等收银员抱怨,转身走了出去。“该死的吸血鬼。”
他身后的纳什露出了一抹微笑。
“嘿,基佬。”靠在商店门外的小混混叫住布伦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你他妈叫谁基佬?”
流氓从布伦特身上扫过,盯着他手里冒出瓶口的纸袋,又看了看纳什,对他们一样的衣服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笑容。“你是不是忘了买什么东西了,基佬?”
布伦特拉开外套,腋下别着配枪。原本是用来以防万一对付巴里·怀斯的。“你特别想找茬,是不是?”
“抱歉,”小流氓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你有‘枪’了,放松,我不是要挑事,老兄。”他飞快跑回路灯下几个抽烟的同伴身边。布伦特似乎听到那几个人麻雀般碎嘴地叽叽喳喳,盯着他和纳什窃笑。
“没必要生气。”纳什坐进他的副驾。“你打算在哪条桥上扔掉凶器?”
我要是和你一样被喊过一百次基佬,也许会和你一样镇定。布伦特心里嘀咕,却没说出来。“我不知道,妈的,我没想到那么远。”
“过几天再处理也不急。”
暂停在红灯路口时,布伦特用牙齿撕开了一只热狗包装,连带香肠皮外面凝结的油脂一起吃了下去,任谁都能从动作里看得出他有怨气。车驶入的街道愈发安静,停在一幢公寓前。门童殷勤地开了门,他是那种会确认司机不和住户一起进来才关上门的训练有素的门童。布伦特就近停好车,伸手拿出颠下后座的黑色塑料袋,快步追上纳什。
“这里停车不会开罚单吧?”
“什么?”
“基于我们俩现在是共犯了,你就不能大方点,请我喝一杯吗?”
纳什耸耸肩。“请进。”
公寓和他上次来时一样干净、整洁得过分,单身男人住的地方不会是这样。单身汉不会把自己住的地方精心装修,将风格称之为简约主义,布伦特更愿意把自己公寓的装修风格称之为“睡觉的破地方”。他环视一遍,将纸袋放在茶几上。“微波炉在哪?”
“这里。”纳什引他进入橱柜后,动作和语气像是在介绍“这是尊贵的公爵夫人”。布伦特拉开微波炉的门。“等下,”纳什阻止了他。“包装得撕开......”
“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感受过食品袋在微波炉里炸响的趣味,布伦特想。
他坐在自己上次来时坐的椅子里。纳什听从了他的建议,晚餐里加了肉末,不像是斋饭了。墙上的抽象装饰画换成了红色为主色调的复刻油画,不过待他看清内容又觉得乏味。椅子右边扶手搭着一块折叠整齐的绒毯,很适合小睡,也许就是上次纳什盖在他身上的同一条。布伦特狼吞虎咽吃完了热狗,将塑料纸揉成团投进垃圾桶,准备倒点威士忌充当漱口水。
“我没说你能碰我的酒樽。”
酒樽,多高雅的词,装模作样,和波特·纳什这个名字相得益彰。布伦特直接省略过,倒了两指宽的威士忌,一杯递给纳什。这回纳什没说自己只喝白水一类的废话,接过威士忌一饮而尽,眉头随着酒液从喉头落进胃慢慢舒展开。戒过酒的人都这反应,需要用一会儿才能意识到,自己吞下的不是火球,而是货真价实的小麦酿造物。
纳什将调羹扔进吃了一半的耐热饭盒。“你看出来了?”腔调像是在自嘲。
“什么?”
“紧张。”纳什将饭盒推远了一点,搁在自己不会失手打翻的地方。“我说过,我揍完那个恋童癖之后就请了假、拔掉电话线,趁他还没来得及提出控诉。我现在也有点、紧张。”
“得了吧。”布伦特站起来,夺过纳什的杯子给他和自己又倒了一杯。“你又不是干脏活的那个。”
“我是同谋。”
同谋。又是这种正儿八经可以作书面记录的词儿。“你要是和我一样长着‘看他妈什么看’的脸,就会自信多了。”
“喝完这杯你该回家了,别忘了把凶器扔掉。”纳什生硬地说。“你可以跟局里申请心理咨询,而不是在这儿抱怨。”
“你才不像心理咨询师。”
“但你把我当成心理咨询师。上次你突然跑来,朝我倒苦水。”
“这算是一种恭维,行吗?你比那个狗杂种人模人样多了。”布伦特拿起半满的醒酒器,直接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他脱下夹克放在椅背上,窝进椅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安置好。“我说不准,可能我没把人打出脑浆过吧。嘿,同志督察,被打爆的蛋蛋是什么样子?总不会比脑浆更恶心?”
“我不知道,他的睾丸是碎在裤子里的。”
“’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布伦特想,“我把那玩意儿叫蛋蛋,你非要用学名称呼睾丸,说得好像被你揍成太监的家伙是受害者似的。”他没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你喝完这杯就回家。”纳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我说不呢?”布伦特懒洋洋斜睨着他。“你要掏枪对准我的脑袋来一发?”‘
“对一个同性恋说太多双关的结果不会太好,你没有自觉吗?”
布伦特后知后觉地挣动一下,把自己从椅子里扶起来。“妈的,你想打架?”
打架也许不错,那至少可以作不在场证明,解释巴里·怀斯被爆头的时候他们俩在干嘛。接着,布伦特想到,打架也勉强算个双关。
他蹭地站起来,发现纳什仍然可以俯视他。先前,出于某些原因,纳什站着的时候总是有些驼背,缺乏自信。但现在,布伦特平视时只能看到纳什的嘴唇,它缓慢张合着,慢得布伦特可以解读唇语,它吐出了两个字。“坐下。”
他没有坐下,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把他放倒了。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施加了不止十磅的压力,布伦特跌进椅子。“你完全可以自己处理掉巴里·怀斯的,没必要——”纳什的嘴唇压下来,布伦特甚至没有时间转过头。一记印在颊侧的吻总比吻在嘴唇上好。可他的两杯威士忌喝得太快了,没法及时反应,身体也有些迟钝。“给老子滚开,妈的,别把你个人的......带到工作里。”
“布伦特警探今天参加完罗伯茨督察的葬礼,心烦意乱,之后开车回家借酒浇愁。也许他没回家,去了别的地方,但情况差不多。总之他没去上班。”纳什说,舔了下嘴唇。鸡肉加猪肉末和食用添加剂廉价、庸俗的味道混合在雪莉桶威士忌里,简直是在糟蹋酒水。纳什的膝盖压上来,碾过布伦特的大腿,重量叫人吃痛。这家伙原来不是个轻飘飘一吹就飞的基佬,布伦特想,这一记够让自己之后一周内走路瘸腿了,他挣扎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滚开你,让我抽根烟。”
“这里禁止吸烟。”
“事儿真多,该死的基佬。”布伦特骂骂咧咧,试图抖开压在大腿上的膝盖。脱身失败。打火机滑进了椅垫和扶手之间的夹缝。他很像对纳什使出掐膝盖骨的那招,但他被压得太紧了,伸在椅子外的那只手胡乱挥了下。考虑着把玻璃杯砸到上司脑勺的后果的当儿,纳什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稳稳当当放在茶几上,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嘴唇上粗鲁地蹭过。
“我得教会你饭后刷牙。”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布伦特想给他的脸一拳,可此时的气焰不足以让他把纳什掀翻,踩在地上踹两脚。纳什的手臂很瘦,力气却不小,他再次俯身吻了布伦特,这个吻不叫人讨厌,却也称不上刺激。布伦特这回没作声,费力地试图把自己的手臂从困着的椅子里抽出来。
纳什放开他,转身倒了两杯酒。布伦特瞪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接过威士忌吞了。
这家伙是直球了些,却不傻,聪明人会小心不去试探某些界线,也会闭上眼睛装作没在边缘走钢丝。纳什想,小心地慢慢喝着酒。布伦特玩着杯子,看杯底的液体从高处滑到另一端,又转回来。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布伦特没说话,在他看来,答案再明显不过,他们现在拴在一根绳子上。转念一想,这又不代表他们就此耗上了。
“这张椅子挺不错的。”他挪了一下腿,还没调整成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纳什便再次压上来,拨开卫衣下摆解他的腰带。
“等下,”他用胳膊挡了一下打开他上衣的手。“我说这张椅子不错,又没说能在这儿搞,你家里就没张床什么的吗?”
“在楼上。”
布伦特瞧了眼楼梯。爬上楼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长到足够叫人在第四或第五节台阶后悔。“算了,沙发也不错。”好奇心正作祟,已经压过了脑袋里的警报,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等待纳什的动静。他的上司还没脱衣服,看上去也不打算脱,将布伦特卫衣两襟推到一边,拉起背心卷到胸口上,他的手顺着胸口慢慢往下滑,似乎检查那些肌肉是不是货真价实。布伦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监狱入口,被推搡着进入展示间,背靠标着刻度的硬板,喷墨数字兼顾从侏儒到巨人的所有人,不够友好但很平等,只不过手上缺了块说明身份的牌子,而纳什正用相机镜头般的眼睛认真检视他,他的块头、身高、面部特征都尽入眼底,就差输录档案了。也许接下来就是严苛得过于深入的检查。
脱下他裤子的动作一样慢条斯理。布伦特忍不住想扯些没用的话打发过这段时间。“你平时都怎么娱乐自己的,钻到租碟店的小帘子后挑选罩住封面的色情影片?付费节目?在地下小酒吧柜台边找男孩买洗手间的一次口活,还是等到八月、打扮得花里胡哨去苏荷区扎堆找乐子?”
听他扯得越来越远,纳什含着他的乳头用力咬了下把他拉回原地。“没准我会偷拍喜欢的同事,回家对着照片撸管。”布伦特呆住,忘记对他的行为表示抗议。“你觉得我能干出这种事情,嗯哼?”纳什冷笑。“我可不是那个不会避嫌、连喜欢椅子这种扯淡话都能说得出来的白痴。”他一把拉下拉链,抓住布伦特裤子口袋往下褪,缠在膝盖处,他将自己没喝完的威士忌塞进布伦特手里,叫他把脑子里没用的胡思乱想冲走。这举动一点也不贴心,布伦特只听见了脑子的警报短促地尖叫了几声,膝弯后侧已经被纳什捏住,抬了起来,上半身滑下沙发背。“什么鬼?不——”
“不行?还是不对劲?”纳什反手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保险套和润滑剂,在沙发上摊开。“你觉得同性恋就该对人乖乖张开腿,或者跪下吸你的老二?”他用手指关节蹭了蹭布伦特露在外面的阴茎。“所以它才反应这么快?”
“妈的。”布伦特低声咒骂,随着纳什将润滑剂倒在他小腹,液体顺着腹股沟流下,往更后面的地方淌去,他咒骂得更响了,纳什咬开一只保险套的包装,将套子覆在手指上,插进了他后面,布伦特只能断续说出“狗娘养的”。按在身体里的动作叫他突然哑了声,他的腿抽搐般颤抖,找不到着力点,纳什将他小腿架在肩上,斜了一眼紧绷的腿肚,在他身体里缓慢搅动。“你该换双袜子,袜口都松了。”
“去你妈的。”布伦特用力捶了下沙发,尽量正常地吐气,纳什的手在他身体里不断变着角度活动,将他撑得更开。
“有过被人按在地上痛打吗?”
“什么?”他可不是那种没了枪就束手束脚得像鹌鹑的废物条子。
“咬紧牙关。”纳什将他另一条腿也架起来,抓住他的腰往前拖,阴茎前端在入口磨蹭着挤了进去,他挺腰把自己全部送进去,感觉到布伦特拼命吐气时颤动的腹部把他挤压得有些难以动弹。“第一下会让你发懵,但是第二下的时候,你才会感觉到。”他给了自己两秒休息,退出一点再次挺入。
“你妈的......说的根本不是打架,”布伦特抓紧了沙发沿,后面胀得有些难受,拷打都不会比这更叫人脱力。挨打的时候,出于防卫人会把自己缩起来,绷紧,但那只会使肌肉受伤得更严重。
“放松、放松。”纳什的声音正好压在他的想法上。布伦特又从牙齿间吐出一句脏话,自暴自弃地松开了抓着沙发的手。可纳什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更快地抽出自己,抵着能叫布伦特说不出话的那一点碾压进去。他握住布伦特的阴茎摩擦,迎合着手上的速度操进布伦特的身体。布伦特骂了一半的脏话被喘息打断了,他侧过头咬住卫衣帽檐,想尽量不发出声音,眼角却瞥见自己的阴茎在纳什手中流出了不少液体,不由自主喊了声“操”,扯出一串拉长了的呻吟。
纳什保持着节奏,髋骨不断撞上他的臀部,汗津津的皮肤被撞击得发红。布伦特双腿挂在他肩上,爽得埋在兜帽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
“放松,你现在叫的还没被揍的声音动听。”
纳什放开了他的阴茎,压着他咬他的嘴唇,撞击的幅度更大了。布伦特喉咙完全哽住,下半身发麻,颤抖的手寻找一个可以抓紧的地方,最后落到纳什的手臂上。他小腹紧绷,没法说服自己接受此刻的感觉,每一次呼吸他都把纳什的阴茎吞得更深,即使他无意迎合。
纳什把他的胡言乱语堵了进去,按住他挣扎扭动的身体,抓着臀部揉捏。紧吸的柔软包裹让他也几乎失去理智了。他在布伦特腰侧轻柔安抚,布伦特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呼吸的节奏被他不停打断,全身痉挛地抽动了一下,射出的精液顺着腹部流下来,渗入纳什的上衣。他高潮过后的身体太过紧张,纳什放弃了继续玩弄他的想法,冲刺几下之后将自己抽了出来,射在他腿间。
布伦特瘫在原地,想踢纳什一脚,但他的腿还在发抖。“别压在我身上,妈的,滚开。”
纳什没有给他更多难堪,靠在沙发上喘气。
布伦特拢住卫衣想把拉链合上,又觉得没有意义,没弄脏的部分气味太暧昧,弄脏的地方更不用提。他勉强撑起自己,拿起酒具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下肚,他感觉自己又有力气挥球棒了,但他没踢纳什,只用膝盖碰了碰他的。
“浴室不会也在楼上吧?”
纳什点点头。
“我还得借用下你的床,”他自顾自说着,套上裤子,脚下差点滑倒,不过在这种时候,谁都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而且他不回头就可以不用看见纳什可恶的微笑。
纳什确实笑了,但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表现得不那么得意可以争取到下次的机会。他也给自己倒了点酒,从椅子里拾起布伦特落下的烟盒和打火机,思考片刻之后,将它们塞进茶几抽屉。但愿布伦特明天不会发现这个问题。
他们早上一起到分局的时候,没听说巴里·怀斯被射杀的消息,直到中午才接到报警。尸体的脸有点变形,不过员警还是能认出这个家伙,一个员警想踹两脚,被同事拦住了。法医说等他尸检完成作好记录之后,愿意这么干的警察可以过来一趟,朝尸体吐口水,他会当作没看见的。
福斯没去,两天前她就请了假,斯托克斯警探没去的理由也很明显。纳什的理由是自己得看着布伦特,以防他打烂尸体的脸。
布伦特不想出勤,窝在积灰的办公桌前没动,他在全身的口袋搜刮了三四遍,确认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可能丢在了纳什家里,决定找附近的自动售货机买烟。他叼着烟回到分局四处找人借火,纳什夺走了他嘴里的烟,顺带缴获了一整包。“办公室里禁止吸烟。”
他在挑衅的话脱口之前及时咽了下去,坐回椅子,把档案翻得哗哗响,小声嘀咕:“警局什么时候说不准抽烟了?”
档案室的姑娘经过他的桌子,接了话。“去年的事情,开会的时候你在最后排打呼噜。”
纳什督察把表格拍在他的办公桌上。“你的报告还没交。”
“总算有个人抓住栓狗绳了。”档案员吹了声口哨。
好在同事们大多去了停尸房,没人看见布伦特脸颊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