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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前被窗外的冷风吹得一颤才醒来,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他从天空坠入了天空。粒状的,沙状的,液态的,一块块,一粒粒,一阵阵,一堆堆,天空无所不在,仿佛陷阱中的陷阱,被居住的居民,被拥抱的拥抱*。但它的特征也被他用手在不可思议的助力下涂掉了,于是一切重置,天空变为大地,是正也是反,在外也在里,循环无限,生生不息。
他睁开眼睛,高兴地想要告诉身旁的里见,才发现是里见一直握着他的手。然后他再次醒来,原来他们已经在前往华沙医大的出租车上了。
“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里见关心道,并帮他关上车窗,昨天他们离开奥斯维辛后就去了旧城散心和用餐,今天一早从酒店出发乘火车来到了华沙,虽然耗时不长,但想到财前接下来的日程,便还是觉得保存精力为好。
财前下意识抬手,视线正好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崭新戒指上,晨光在其上柔和地流转,那日里见和他在雪原中确认彼此心意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不由心中一暖,对里见的关心的问话也回道自己完全可以支撑,让对方放宽心。但这还不算完,财前甚至还有余裕来考虑别的事,毕竟现在的一切都太好,好到什么事都无可担心,转眼,他放下手就凑到里见身边问道:
“晚上想去哪?”
里见一愣,望见财前隐隐透着兴奋的眼神,看出财前是习惯性得意忘形,便暗叹一口气,提醒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参加医学交流,不是旅游。”又不动声色地把财前搭上他大腿的手拿开,“要出去至少是在你演讲完之后。”
“哦。”财前扫兴地回答,嘴上埋怨了两句,知道里见已经打定主意,也就没再费功夫去说服。因为在国内的时候就有过事前交流,所以到达华沙医科大学后,他们和艾玛森教授为主的外科人员打过招呼,财前就直接开始了解病患情况并进行有关手术的讨论,里见则在一边旁听,相比财前还有手术和演讲的任务,只是来参观交流的里见要轻松不少,但也许就是因为里见没有别的事务分心,财前感觉自己被注视着的时间变多了——即使他当看过去时,里见又把目光放回手里的外文资料上了。
几次重复下来,碍于公共场合不好直接发问,财前便暗自关注起里见不同以往的一举一动,毕竟他们已相互坦诚心意并立下誓约,关系亦变得越加亲密无间,因此,他更不明白一直比他还态度坦然的里见今日为何反而开始遮遮掩掩。抑或这只是他的错觉,接着便看里见一如既往地以毫无顾虑的态度提出了对华沙医大术前诊断的疑问,即癌细胞疑似已扩散到食道上方,建议重新诊断。
这倒提醒了财前,前世他确实在参与这场手术时中途收到误诊的消息,是他临时想办法才解决了问题。看着一群外国人围着里见闹哄哄地讨论问题,财前一面应和重新诊断的建议,一面觉得里见果然不管哪方面都完全没变,莫名在心里生出了自豪之意。而后续的复查也完全证实了这一点,虽然手术难度大幅提高,但他提前做好了准备,甚至比前世更快更好地完成了手术,并在科学文化宫顺利进行了演讲。风光之余,财前提到了里见出色的诊断,里见不得不从听众席上站起身来回应众人的掌声,惹得一旁的艾玛森等人愈发刮目相看。
“……太棒了!”艾玛森教授和前世一样握住财前的手,明显是放下因传言而生的误解,真心地发出赞叹,“你们的配合让我看到了内外科之间的相辅相成,完美展现了理想中的现代医学的系统运行!”他看了看财前和里见两人,又朝他们笑道,“按照我们的习俗,我应该给你们一个拥抱,但考虑到二位的关系,只需要麻烦里见先生就可以了。”
说的自然是得知财前作为已有稳定关系的Omega便不轻易靠近这件事,财前看出对方应是位Alpha,点头表示完全理解,里见亦上前一步微笑着回应对方的绅士风度:“谢谢。”两人友好地行了礼,艾玛森和财前握握手便招呼众人去往宴会厅而先行一步。
应付完索要签名和拍摄采访机会的大部队离去,终于二人独处,里见刚收回视线,就发现财前正直直地盯着他,顺着目光在财前伸出的双臂间逡巡一番,再望回那挑眉等待的神情,这才意会到对方是入乡随俗,想要和自己像外国人一样拥抱庆祝,便俯身和财前轻轻地抱了抱。但财前却使出了十分的力气,里见猝不及防被拉得整个人都覆在财前身上,又感到后颈被摸过,勾得他浑身一颤,下一刻,财前发笑的气音便喷洒在他耳边:
“我就知道。”
财前一派自然地看着里见赶紧捂住后颈退开一段距离,同时回想起年前里见在医大为他做身体检查时的情景,很明显,他发现里见在最近进入了易感期,“这点小事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明明都到这一步了。”
“……倒不是这个原因,这次比较特殊……”有了因财前有意引导而让他备受众人瞩目的经历,里见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向财前进行解释他不想被易感期耽误难得的出访机会,何况正事之后还有种种应酬和参观的安排,很可能关系到财前在国际外科医学会的发展。里见回想起财前经常在“特殊时期”不管不顾、不耗光两人全部精力誓不罢休的阵势,再加上时不时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就算自己带够了应急物品,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和无奈。
说明完这些,里见也作好了陪同财前先去应酬,然后就直接回酒店的觉悟,却听财前嘟囔了一句:“真是没办法呐……”
里见正疑惑地抬头,正要发问,接着就被财前拉着往大门外走去,“我就陪你散散步吧,易感期在室内憋着不是更难受么,而且还是在人多密集的地方。”
“等等……”虽然道理没错,就算自己确实不愿去应酬,但孰轻孰重如此明显的情况下作出这样的决定则太不像财前的风格,况且还是去散步……里见眼看财前完全误解了自己的用意——也可以说是财前故意误解,加上那日早上在出租车上的对话,或许只是让自己陪对方出去透气罢了。
里见云里雾里地坐上招来的出租,财前用英语拜托司机送他们去最近的公园,司机也爽快耿直,不一会儿就送他们到了皇家瓦津基公园门口,距离文化宫不过五公里而已。
里见和财前立于公园门前,见财前面对这满目银装素裹的古典园林露出吃惊而茫然的神色,不禁也微微一愣,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询问。
“没错,我‘以前’也来过这里。”只是没想到是这里,前世是从酒店出发,并不知这里距离文化宫如此之近,这就是命中注定也说不定。财前苦笑着承认,又是故地重游。他思索着心中的计划,很快走了进去,和里见一同漫步过堂皇的水上宫殿、错落的楼阁与覆雪的花园草地,来到巍然屹立着肖邦雕塑的结冰的水潭边,而音乐巨子扶着那枝叶飘垂的、犹如飓风吹过的树干侧头垂眸,头发飘逸而斗篷猎猎飞扬,神情刚毅却又忧伤,仿佛百年时光流淌而过,但悠扬如诉的钢琴声依旧回响在这故乡的清风之中。
经过在奥斯维辛的坦诚相待,里见已大致知晓财前的“过去”,此刻看到财前神情一片平静,想来对方前世在此地并没有留下类似在奥斯维辛时那样痛苦彷徨的记忆,也就放下心来。他不会过多问起前世的事,终究现在才是财前重新开始的人生,他们已相伴二十余载,不论何时,财前在他心中始终都都如初见那般,因此,过多的探究则更没有必要,如果有什么需要他知道,那么财前也会主动告知。
在这心照不宣的安恬的静默中,两人难得放松下来地坐在肖邦雕塑水池边的长椅上,让户外的新鲜空气缓解了紧绷的神经。里见正远望着英式风格浓郁的园林景色出神,而财前兀自轻轻哼唱起《唐·豪瑟》序曲,即便在这般光景中很是不合时宜,但财前知道,唐·豪瑟终究会告别水边的维纳斯,回到瓦特堡,回到圣洁的伊丽莎白身边。而今重回巅峰的他没有实感地回忆着彼时他和庆子在此散步,在冰上逗趣,然后走过公园外的城镇,在钟楼上眺望着维斯杜拉河并分手相别……
此情此景,说是超越了现实也好,对早已抛却前世的他而言怀念却不留恋,庆子会是他真心交往的好友和得力相扶的助手,眼下两次故地重游,却让他更有了创造下一个巅峰的笃定。他想起那些颠倒循环的梦境和唯一不变的助力,有些初见成型的计划深藏在心中而必须跨出第一步,也许,他就是为此才来到这里……
“里见,其实这次出来也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财前倏然出声,悄悄握紧了里见的手,没有阻止里见担心他手冷而拉着他的手揣进大衣衣兜的动作,相反即刻贴了过去,令因易感期而比平时敏感得多的Alpha下意识紧张地一僵,财前却笑得一如往常:
“鹈饲教授已经跟我通过气了,回国后,我和浪速医大将着力筹建全国第一所癌症研究中心。”
里见一听便惊讶地望过来,财前的眼神告诉他,这些是将来必定会发生的事:
“中心配备无菌手术室、带大型加速装置的放射线治疗室、遗传因子的高科技医疗,还有……安宁病房。”
财前顿了顿,继续道:“此外还有各种设施用以治疗和研究来提高病例的广度,并尊重每一位患者的意愿,配合临床研究成为世界主流——这是我希望这是到时候你能如我所愿地当上癌症中心的内科部长的前提。”
财前看似平常却十分小心地将最后的请求摆出来,尽管他在重生之初便不断跟里见说起他那变得很是具体的理想,但这次的谈话实在重要,让他不知不觉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表情,变得紧促的心跳敲击着太阳穴,语气变得尤为认真,“这将是医疗界首屈一指的及治疗和研究一体的癌症中心,到了那时候,我会就任中心院长,为了创造理想中的医院,我需要多方面的助力,因而我认为——”
财前陈述着,抬眼望进双眸:
“里见,你是必不可少的。”
“财前……”突然被如此详细地告知未来的事情,里见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恍然间在财前在岩田医院门前向他直白地说出“你是独一无二的”时的场景宛如就在昨日,又看此刻的财前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双眼,眼底的决心近乎执念,使他不禁联系起他对财前前世的大致猜测,想到财前为了爬上巅峰、彻底自由地成为人上之人的理想,再加上医大制度一直以来给两人带来的困扰,心中对这般以财前的全部作为横渡深渊的赌注的夙愿更是百感交集,纵使财前已经开出让他无法挑剔的条件,也表明了愿意听从意见的态度,但他张了张嘴,当即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里见能轻易地看穿财前,相处至今,财前又何尝看不出里见的担忧,前世的自己更没有能够活着看到付出他全部心血的癌症中心建成,也不觉得修建了以自身为首的新病院就能轻松改变医大的不合理制度,为了计划,他更需要他这位一生为伴的盟友,他最坚实的后盾,以及——
他最重要的底牌。
财前在心中决定好将一切坦白给里见的时机,又对目前不得不隐瞒而暗道抱歉。他恍然记起幼时背着母亲求医并励志成为医生的经历,彼时的决心至今依旧在他的信念之中,但为了今天,为了未来有足够的自由及实现梦想,他已经等了太久且并不急于这一时,发觉里见需要思考消化的余裕,便补充道:“没关系,你有你的考量,曾经你也拒绝过我很多次,不用马上回答我。”
记忆太漫长也太纠结,他却想起前世里见在电话里担心他身体的事,只是那时他还看不穿,后来又为时已晚。财前默默摇头,故作轻松,在里见的大衣口袋里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并感受到对方的回握,心绪亦慢慢平复下来。他抬眼望回里见近在咫尺的澄澈双眸,目光盈盈,除了追逐理想的渴切,如今的他知道还有更炽热的东西联系着两人——
“现在这样就够了。”
财前怀着前所未有的觉悟轻声说道,放下一切地阖上眼睛便抬头轻吻上里见温度有些偏高的双唇,感受着对方短暂怔愣之后满怀深情的回应,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热。易感期的Alpha的气息多了更多侵略性,令他也快要不由自主散发出香甜诱人的信息素,然而现在不是时候,里见也适时放开了他,结果却是比他更要狼狈地喘了好几口气。
同居这么久,反而比第一次还青涩。财前稍稍平复了呼吸,正暗自觉得好笑,这边已恢复过来的里见则重新面对他,谨慎地问道:“财前,你刚才说,你会做制度上的努力……对吗?”
里见没有问他计划,而是直奔主题。财前点点头,前世今生的种种已让他明白了自身,也知道两人内心深处的追求:“在现在的情况你我深有体会,虽然很难有马上见效的办法,但至少会有所改善……不,绝对会的。”
财前带着那股熟悉的绝对自信傲然回视,与此同时,大河内教授的话语亦在倏忽之间重新浮现。
——“财前君的话,说不定能改变目前的格局。”——
里见深思片刻,他不知道财前实际有何打算,但结合现在的情况,他却对这番话有了更具体的认知,财前不止是代表着Omega,并且还代表着使现有的医学制度革新和让更多人得救的可能。财前把他那杂糅又纯粹的灵魂一次次捧到自己面前,并不断地成长着、羽化着,邀他一同于无边希望间轮舞,也不断地勉励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给了财前多少影响,但他知道财前不会放弃,因为财前和他一样,早已决定会永远和对方同行,所以纵然又有无数忧虑,显然也不可就此止步。至少他知道财前对他的信赖和对医学同样的追求,如果财前陷入漩涡,那么自己定会竭尽全力救他——
“我知道了。”
里见说道,财前闻声讶异地抬起头,就听里见立刻回复了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明:“并非为了成为掌握权势的人,而是为了医学制度进步的必然,我愿意赴任。”
“我愿意和你一起赌,财前。”
财前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从里见郑重的神色中确认了这让他大喜过望的事实,佛如置身梦想成真的幻觉中,而他们正身处聚光灯下的舞台。他看见唐·怀瑟身后教皇的权杖长出嫩芽,台下乐团也将演奏推向庄严的尾声,随着里见坚毅却温柔的注视,那些嫩叶也慢慢地包围了他。无数个他在台下的观众席上翘首以盼,台上的他想拿出姿态说“你终于同意了啊,说两句祝福吧”,却发觉自己浑身颤抖,如鲠在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里见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并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财前深呼吸几轮,波兰冬日寒冷的空气随之吹拢了那巨大的幕布,隔开了欢呼的声浪,他终于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里见隐约察觉到背后的缘由,亦感到一阵痛心和宽慰之情在胸膛间轮番碾过,但这会儿财前已站起身朝广场边正在冰上玩闹的小孩堆里快步走去,接着便看财前在手风琴人的鼓舞下加入其中,很快在冰上打了个旋,获得一片叫好声。这位兴奋过度的未来院长还要再转,不专业也不听话的脚却打了滑,众人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财前只感到重心被一股力量猛地拉扯过去,整个人跌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这才止住了摔倒的命运。
“……财前!”听到头顶上传来焦急而低沉的呼唤,被对方用双臂紧紧扣住腰背来稳住身躯的财前仰起头,在周围人热闹的口哨声中,财前偷偷朝被迫因这番贴近而吸入过多信息素而开始喘息的里见露出让对方放心的笑容,跟众人摆摆手算是谢幕后就被扶着走到干净的路面上来。
里见强忍着喘息扶着财前走到一边,刚要放开,财前却痛叫一声又要摔倒,里见忙不迭再次把财前一把抱住,却忘记财前不知何时取下了阻断贴,紧接着就被Omega甜蜜的味道顺着领口糊了满脸,在几秒钟的恍惚间,不觉财前松快的笑意慢慢变为得逞的窃笑,非但不像假装的那样崴到脚,而且还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就被飞快偷吻了一口才总算收手。
财前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和大衣,加上雪色的映衬,显得皮肤愈加白皙红润,点缀的天蓝色的围巾系在颈间藏进了大衣里,和那双刚吻过他的淡红色薄唇相对比,加上财前正窝在他怀里,用那大而灵动的眼睛期待地粘着他,里见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本能的冲动,并对财前有意无意的撩拨有些最初那般困扰和无可奈何。只是这下子倒让他多少明白了财前的不易和其真实的心情,按照这般“报复”的程度,“那一个自己”对待财前的态度应该也是非常严格了。而完全恢复的财前向他索要起那必需的祝福,像小孩讨要奖励的糖果,也更像是求得安心。里见知道财前需要这些来抚平心中的沟壑,亦低头虔敬地覆上一吻,真心祝愿道:
“我们的医院,一定会成功。”
闻此,财前也舒展了双眉,眸光缱绻地回以了那无论多少次都令人心生冲动的夺目笑容。
随后,他们结束了重游之旅回到科学文化宫,在歌舞不断的宴席上和各位主要教授打过招呼就退了场,回到酒店不久便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到了里见作为日本最新一届橘赏获得者访问华沙医大、财前荣膺国际外科医学会名誉会员的新闻。
里见方才得知财前早就料到这一点,参加这场宴会与否并不影响财前的前进,且不同于国外可以将在职医院百分之十五的病床用于自己另外收费的病人、诊疗费用由教授自行决定的权限,日本国立大学教授的公务员制相比之下看起来实在清廉又辛苦了太多。有了如此这般事前沟通,得知“事实”的国外教授感慨不已,早已在他们刚到波兰的时候就通知财前将发表过论文摘录并邮件给学会,在财前通过成功完成公开手术并顺利演讲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后,这些就已经内定了。
财前兑现了在里见第一次陪同他应酬时许下的“以后就不需要了”的诺言,而反被财前“特别关照”地放下杂事、陪同外出,并和对方做了一番商讨的自己,眼下除了感叹,仍然还不知道对方之后的真实计划。眼下华沙已至夜晚,财前洗完澡,换上了酒店的睡袍缓步走来,里见的视线正落于对他们此次访问的英文通稿里“couple”一词上,接着就被财前从放着电脑的桌边拉开并先后在沙发上坐下,里见以为财前有公事相谈,准备洗耳恭听,却忽听对面问道:
“关于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同一时刻,正值清晨的日本浪速医大接到了一通似乎有那么些不同寻常的商务电话:
“恭喜贵院内外科人才皆获得国际认可,请问贵院是否愿意接受我们财团的投资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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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瓦娃·辛波丝卡(波兰):《天空》,有删改。
*歌剧《唐·豪瑟》有关:教皇:要想得赦免,除非铁树开花,我的权杖长出嫩芽。
SP:
其实是加长s...pwp (手动狗头)
轻松向。
R-18
1.发情期play
2.略微有一点提到女装,但实际上没有要故意添加这些元素,都是情趣为主。
3.rimming有
4.有用网络流传的那张热门体位图里的体位,并进行了加工。
5.有一些束缚和强制元素
可以接受的话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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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夜晚,高级酒店的套房保持着波兰的民族风格,橙粉色系的典雅装潢令人身心放松,里见被财前拉过来并肩坐在柔软舒适的布制沙发上,不懂对方为何忽然在此时提到婚礼的安排,即使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人生大事。
“对啊,之前不是还问我婚约的事。”财前理所当然地提醒,看里见确认财前指的不只是领证入籍就更加迷惑的表情,就机灵地解释说,“没错,我们确实对外宣称已结婚多年,但是我们内部小范围的办一次,再对外大范围的以周年纪念的名义办一次,这就没问题了。”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虽然有些浪费……望着财前得意洋洋的表情,勤俭如里见一来就被”财前式”的办事风格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财前则挪挪身子坐得更近,并把手机拿出来调到日历给他看,“不过时间安排上有些问题啊……最近应该很快要开始为癌症中心筹款,从场地和礼品开始准备的话……”
里见听着财前预先安排起内部婚礼的各种事项,其实罕见地并没有听进去几个字,不是他不上心,而是努力集中注意力也没用:财前刚洗完澡,没有贴阻断贴就擅自以婚礼这样他不能拒绝的话题靠过来,还越凑越近,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蜂蜜威士忌般甘美醇厚的、并混合着他的味道的Omega信息素顺着未干水汽湿润地蒸腾,加上对方把整个人都快要靠在正处于易感期的自己身上,宽松的睡袍下光滑白嫩的后颈直在眼前晃,令他如被烫到一般慌忙移开视线,心中几乎立即开始了这几天一直在持续的第无数次天人交战。
“嗯,是,好的……”里见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被撩拨了一整天,不知道这次财前又想做什么,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只能一边在财前问他意见的空隙统统选择点头,一边悄悄往边上挪。但刚挪出一点距离就被财前一个前倾全部打消,还想再动,却发现旁边就是扶手,躲无可躲了。
“那个,财前……”
起身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去有点太突兀了,里见看财前还在提出方案,想开口提醒财前不要再这么靠近了。但财前似乎对危险浑然不觉,正讨论到礼服部分,财前发出“嗯”地一声单音问什么事,终于侧过头打量他,看似随意,却是在观察他额前渗出的细汗、不自然松开的领口和逐渐变得紊乱的呼吸。将这些全部确认后,那双顾盼都牵动人心的纯黑色眼眸便似笑非笑地微微眯起,就像有无形的手抚摸一般,不退反进地在他身上暧昧地游离。
“看起来状态不错嘛。”
财前评价道,放下手机,朝他完全转过身来。里见顿感心跳在一瞬间加快,还未来得及出声制止,就看财前状似苦恼地说:“明明还想问你更倾向于日式还是西式,日式的话选羽织还是白无垢也是问题……”
里见意外地听到财前提出自愿着女式礼服的选项,但不论事实如何,大脑已经自顾自开始想象财前身着和服一身洁白地端坐在身边的模样,甚至在濒临发情期的此刻加入了财前请他亲手解开层层衣襟,躺在他身下,在如巨大的白色椿花般铺散开来的和服之间与他相拥的画面,感觉更加难以自持。可还未等他将这些被有意诱导的想法赶出脑海,财前已经不慌不忙地起身跨站到他腿间,在他重新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时突然把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袍腰带一把抽下,两手拿起遮在了眉上:
“或者说,还是隐角更好呢? “
财前有模有样地比划,事实上根本无人能隐去他的棱角,更别说这薄薄的布条了。然而财前到底是要穿什么装束里见已经无暇顾及——这时候他才发现财前下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故意煽动他,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是吗?里见想要如此发问,但在财前肆意释放出的信息素下已经没有余力顾及。他低头闭眼咬紧牙关极力忍耐,手不自觉抓紧了沙发扶手,绷紧的指尖用力到陷入布料中,却不能止住喘息。而财前却坦然地缓缓用手抚上他的脸颊,掌心顺着发烫的耳朵滑过充满Alpha气息的脖颈,另一只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膀,耐心地解释:“为什么?当然因为看到你这样比那些参观访问有意思多了。”
有意思?这句挑衅的话语让他愈加不解财前三番五次这么做的用意,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较量吗?但财前的目的显然不止如此,转眼热度袭上全身,财前已经跨坐上来与他身体相贴,并用那双深沉却又纯然透着情意和探究的眼睛与他对视,“不要误会了,你知道我‘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些都是走走过场,没有必须参加的意义。“
财前探身到他面前,声音更低:“我也是希望你我之间能更加坦诚……放下顾虑吧,你要是假装,我会困扰的……”
财前手指轻抚着里见的嘴唇,话里的“坦诚”显然指的是里见一直过分照顾他而时常忘记自身需求的情况。他们已经贴得极近,财前那不安分的手已经解开他的睡衣衣襟,探入衣服摩挲起他的胸膛,下身隔着他已经被性器撑出可观形状的裤子扭腰磨蹭,并侧头亲吻着他的脸颊,引得他阵阵如触电般地微微颤抖。他感觉理智快要消耗殆尽,面对自己的Omega的劝诱,他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这时财前俯下身来,双唇贴在他耳边,却是更为直接的反问: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你不想更名正言顺地……”
说着,放在里见后颈边上绕着圈的手指就把那被折腾得完全失效的阻断贴迅速撕了下来。财前满是期待地俯视着里见,却看对方直愣愣地抬头盯着他,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咦?
这次轮到财前感到奇怪,正要质疑哪里出了问题,但下一秒就被突然而至的Alpha信息素呛得近乎咳嗽起来!不同于平日里清淡柔和的干燥松木味道,宛如铺天盖地一般的信息素中,他仿佛置身于偌大的松林之间,苍劲的枝干强势地占据任何有利的空间,盘虬卧龙的根脉在底下无尽地蔓延,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感觉如同被烧灼般地牵动起全身的情欲,下体还未被碰触就流出了水。
“呜……!”财前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即软倒在里见身上,他从来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被Alpha拖入被动发情还是第一次,何况是被标记了自己的Alpha如此近距离的释放信息素,效果之迅猛,直到他被里见以让他无法逃脱的力道抱住并按在身下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里见完全压在他身上,看他的眼睛都泛了红,眼神里更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满溢着赤裸的欲望——他终于意识到,财前不仅是被他永久标记Omega,还将成为他的新娘,他将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他的Omega的归属权,然后他会名正言顺地爱他、占有他,和他共度一生。
那些催人失控的欲念随着被压抑太久的本能转化为实质上的进攻,里见温厚体让,但终究也是男性,且是货真价实的Alpha,隐忍到现在被彻底激发出占有欲也不可能停下。转眼,财前就如同到手的猎物一般被分开双腿仔细品尝,刚开始见到里见另一面的新鲜刺激的心情如今早已顾及不下,只能无措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嗯啊……里见……嗯……”
被高热的口腔含住性器吞吐,财前顿时敏感得腰都弹起,而里见确实把从他那学来的套路融会贯通,先是整个包住套弄数轮,然后顺着沟壑,从根部到顶部来回细细地舔弄,囊袋也有好好照顾,一边用手轻柔地按抚,一边用唇舌吮吻,“啧啧”的水声在房间内小声但又清亮地响着,配合里见那张可以说是认真到禁欲的脸,让他简直性奋到快要控制不住呻吟。
里见没有理会他的呼喊,不如说反而非常受用,在他不断地喘息着从前段渗出精水时,里见亦将之全部含入,并继续往会阴和后穴舔吻过去。如此这般,下身很快湿成一片,财前收缩着腰腹,被这番连续进攻弄得忍不住把手伸入里见的发间,像是拒绝又像是催促,里见却并不受影响,甚至双手掐着财前的腿根往上,将他的腰稍微折起,让臀部整个暴露出来。猛地被摆成这样羞耻的姿势,财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但里见已经往那一股股冒出发情淫液的后穴张开了嘴巴——
“不……!呜嗯……”又热又湿滑的舌头顺着Omega迫不及待张开的后穴伸了进去,略微粗糙的舌苔擦过柔嫩的穴肉,财前被激得仰起脖子,从喉咙深处发出吟唤。被用舌头奸入后穴的感觉令人说不出的害臊,却又有股被倍加包容与占有的实感,而那舌头深入到极致后,便往那熟悉并要命的位置曲起顶弄,一下又一下时慢时快,比手指更柔软灵活地挤弄着内壁,吸吮着模仿着抽插的动作,嘴巴包不住的水湿哒哒地流得到处都是,加上里见略卷的头发蹭着他的腿根和小腹,又痒又爽地刺激着他发出阵阵愉悦的哼叫,身体下意识配合起来,但也顶不住体内舌头柔韧地换着节奏有力地快速抽动、左右连摆,很快震得他全身颤抖着射了精,后面又吹出一股淫水。
财前失神地大口喘气,保持着张开腿的姿势浑身瘫软,白皙的皮肤都透着高潮后的艳粉色,乳白色的精液星星点点在胸前撒了一片,并随着里见扶着他的大腿,在内侧留下红痕而连着后穴一起轻轻抽动着,后穴把放上去的手指主动含住,随着手指分开挤按出湿淋淋的嫩肉一个劲蠕动着邀请,不自觉露出一副被完全被吃掉的痴态。没等他稍微缓过神来,接着就被已经脱掉衣服的Alpha顺手扒掉了唯一的衣物,并感到自己的腰胯被大手固定住,一股灼热硬挺抵在湿软的后穴上不容拒绝地逐渐挺了进来。
Alpha强硬而充满征服气息的侵入引起Omega潜意识的恐慌不安,但如果对方是里见的话,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脑子里充满了疯狂的想法,财前轻哼着被Alpha夸张的尺寸把早已渴求已久而热情包裹上来的媚肉撑开,一路埋到根部并顶入生殖腔,性器和穴肉火热又紧密地结合。被舔了个彻底的后穴甚至比平时更敏感,财前感受着后面传来性器勃发着跳动和成结的触感,光是小腹不断地收吸就能感受到被超额填充的让人喟叹的舒适感,Omega的本能让他难耐地分泌出更多液体润滑,却听里见发出一声闷哼,看他的眼神都暗沉些许。
财前有所不解,因为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所以他不知自己现在收着小腹努力吞吃性器的状态有多么淫荡,而这份不自知又有多么令人萌生独占的欲望。被动发情之中,他来不及多想就被按住腰间抽送起来,肉棒摩擦穴肉带来大波的快感,一下下都擦过敏感点,埋入最为柔软的生殖腔抽插,酸涩又舒爽,随即令他发出高亢的吟叫:
“啊啊啊……慢点嗯……啊嗯……”
财前的叫声和肉体撞击带来的水声响成一片,沙发本来狭窄,此时更感觉快要被顶到外面去,双手胡乱地摸索想抓住什么,却抓住了里见的胳膊。里见将他的身体更加折叠,俯下身来更贴近地操弄他。因为他被完全压着只能抬着屁股挨肏,所以就让对方腾出了双手,靠外侧一只抓住扶手让他攀着别掉下去,另一只就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为所欲为,在两侧随着动作抖动的薄薄双乳上又揉又摸,扶着他满是情欲之色的脸庞与他吻上双唇。
里见轻咬着他的唇瓣并加深了亲吻,舌头轻捷地勾卷起他的一同缠绕,并吸吮着舌尖,深吻让他叫声都变得含含糊糊,体液的味道和信息素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使人愈加兴奋。他在恍惚间想起里见的吻技也是他教的,经过他的不断“训练“,而今却越发有让他也难以招架的趋势,尤其是在他被这般对待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被攻城略地,全身酥软,只能任由摆布。
“五郎……”里见感到财前连扶住他的力气都快要被抽走,便放开他的嘴唇。深吻让两人的舌尖都牵出了银丝,里见稍微放缓了抽送的动作,却更加深入。这样的体位下,财前低头就看到那狰狞的凶器从湿液一片的红肿穴口抽出一些时勾扯得翻出粉色的软肉,然后再用力插入,顿时撞得他惊叫一声,后穴一缩浑身颤抖不已。如此几个来回,财前已不自觉将分开双腿圈过来环住里见的腰,本让里见不要再这样下去,却更像离不开对方的插入,尤其在对方重新动作起来时,一边甜腻地浪叫,一边迎合着越来越快的抽插再次高潮了。
财前身前刚被抚摸过而抹掉了不少的精液现在又多了一股,沿着身体轮廓的起伏四处流下,被抽插过数轮后同时后穴被囊袋紧紧抵住,令他整个人都被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按着往肚子里被注入了大量的精液,精液的温度令他不适应地扭腰,又被结固定住而动弹不得,就像正在被下种。
里见回味般地亲吻着他,湿热紧致的穴肉吸着性器的滋味太让人着迷,感到财前的腿根贴在他的胯上正舒服得抽搐,身下压着对方穴口的动作亦没有丝毫放缓。而长时间的内射后身体里成结的性器却并没有疲软的现象,倒是又有些蠢蠢欲动,他看了眼歪着身子喘息不留神就快要掉下沙发的财前,利用体格优势往腰上一搂便就着连接的姿势将财前抱了起来。
财前猝不及防被拉得坐起,体位的变换让体内的性器再次碾过敏感点让他一阵颤抖,头脑还被情事搞得晕晕乎乎,就听得一句:“抓好。”然后身体就被抱着腾了空。重心后倾的危机感令财前赶紧攀上里见的脖颈,双腿连同含着肉棒的后穴都不由得夹紧,却感觉里见站起来稳稳地托着他的臀部并从善如流地径自动作起来,顶得他不停地颠簸但又害怕掉下去地只能乖乖抱紧对方,快感越是汹涌就越是担心脱手,越是不安就越是收紧后穴,加上前面还贴在对方腹肌上蹭动,这样循环着让财前差点立马又要交代一次。
里见抱着他边操边往卧室走去,后面的淫液和着精液被动作带出来一路滴落,把财前放上床沿时,财前的双手基本脱了力,只能轻轻搭在里见身上,却更加撩动Alpha的支配欲,把他一条腿抬起,斜着插将起来。财前被带着侧躺着抓紧了床单,肉穴被换着角度抽插,甚至拉长了他的呻吟。但对方哪里只是满足于此,没过不久,他就被拉着脚踝折着腿转了个方向变为背后位,放下他的时候他无力到还险些从床边摔下去,但即刻就被掐住腰肢稳住身形,并拉着他乱动的胳膊让他趴在床边,把发软的双腿往两边分开放在柔软的地毯上,半跪半坐地被身后的Alpha用双臂圈在狭小的空间里。
“欸……?”财前发现里见的腿卡在他两腿之间,用叫得沙哑的嗓音发出了疑问,不明白为什么不上床做。但随后的动作速即回答了他的问题,里见略一挺身便使得后穴把肉棒吞入了之前的体位不曾达到的深度,顶得他一时间失了声,身体落下时又被软弹的床垫颠得又自动在性器上磨了两下。
财前发觉不妙,可为时已晚,他很快就被按着窄胯不断地从背后操入,习惯被插的后穴被成结的粗长性器一次次操到深处,又被床的弹性带得在其上厮磨,穴口被撑得几乎光滑,甬道和腔内都被插得不断流出淫液和精液,并被囊袋都打得翻了沫。
太深了……
财前感觉抚上小腹就能摸到里见埋入其中的形状,他被如此强势地占有着,不管他是跪还是坐都只能在对方的怀中承欢,双腿被对方确实地分开用腿固定着无法合拢,重心大半都放在臀部和那交合处。他想用手去摸前面,但对方已经先一步伸手握住抚弄,并衔着他的后颈,把他全部脆弱全都掌握,乃至在他试图挣扎的时候捉住了他的双手,拿出不知何时一同带到这里的他先前扯下的浴袍腰带把他的手腕捆作一处,让他除了浪叫着做他的雌兽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啊……!那里、不嗯……”
他双手被束缚着声音沙哑地求饶,但不管是叫“里见“还是“修二”都没有任何作用,不一会儿欲望就重新支配了他。他的后颈被舔咬着重复加深标记,注入的信息素让他的身体越发灼热,释放在里见手中后,里见便朝别的地方爱抚而去,手上的精液和他此前射出的一起,淫靡地和汗液一起在皮肤上滑落,让他摸起来都变得更加滑腻。而里见复又揉摸起他的双乳,掌心感受着乳尖随着动作在其中轻颤,并用指尖绕着乳晕一同按揉轻掐,仿佛乳孔都要被揉开,刺激的感觉更引得财前难以承受地拔高音量并扭动着身体。
他胡乱地摇头,低头便是里见抚摸他且两人大腿交叠的画面,对方小麦色的皮肤和他更白皙的皮肤贴在一起,强烈的反差令他又是一阵羞耻又兴奋。胸前被摸得又胀又舒服,身为男性却能体会到这般刺激,Omega的特性让他的身体无处不适合性爱,哪怕臀肉被不停揉捏着并被撞得发麻,但后穴还是主动吃着不断在体内冲刺的肉刃,淫水流了一地。他被持久地插得几近脱力,双眼泛着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往身后倒去。里见也任凭他依靠,看他双腿发抖就快跪不住,便用手掐住他的膝弯抬起,让财前背靠着他坐下后再继续动作。
财前被里见搂在怀中,并握着发软的双腿打开身体,颤抖的双手被禁锢着无助地放在前面,重心全部集中于身下那处不断晃动。他一边扭腰迎合着动作并侧头回应着身后的索吻,一边被从胸口一路抚摸到下体的连接处一阵揉搅,激得他浑身一颤前端又射出了精液,被操熟的后穴一阵紧缩,吸得里面的硕大更加激烈地抽送起来,连续不断地顶得他零碎的呻吟无比脆弱却又无比诱人。“噗滋”作响的水声中,他的耳垂和侧颈也被不断吮吻,流窜在四肢百骸的快感令他脑中一片空白,不觉被掐住腿根往下按实了交合处,他绷紧了脚尖迎来高潮,而尽根没入的性器顶在最深处开始了第二轮射精,过量的精液盛装灌注而入,渐渐让他的小腹都微微隆起,就像已经怀孕一般。
里见的手不禁抚上他的小腹,即使轻轻按摩就有精水从后穴收缩中溢出。财前被动作带得轻哼,胀着生殖腔的不适让他有些不满地挡开了添乱的手,但当他望回里见的眼睛,他就知道他很快就不会有这样的不舒服了,他马上被抱上了床,刚想移开一点就被抓回来压下身下,抱怨的话还没开口就被用唇舌堵住,穴里含着的性器又慢慢开始了挺动,牵连着他继续摆胯迎合……
情潮基本退去并真正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五天的上午,财前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吃力,身上如同被拆筋碎骨一遍的酸痛感唤起了期间零碎又混乱的记忆,不用看都知道身上满布着欢爱的痕迹,对比曾经渡过发情期后他努力一下至少还能正常下地行动的情况,也就知道里见一直以来对他是有多么克制了。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回忆起自己不要命地在里见面前引诱的模样,财前痛定思痛,动弹不得地又在床上瘫了会儿,才疲惫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床头摆着一捧还粘着露珠的鲜红玫瑰,旁边的桌面上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而里见跪坐在他面前,看他醒来,就把他的手机从自己外套里拿了出来放在一起。
“这些是……”
喑哑的喉咙发出疑问,财前接过里见递来的温水,认出其中一个较小的长形礼盒里装是几日前自己在网上看好款式、电话预约并差酒店服务人员去店里定时取回作为伴手礼的万宝龙钢笔*,不出意外的话里面还放着写着“To:Satomi”的卡片。现在直接出现的眼前,想必是里见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替他接下,查看后才临时跑去买了回礼——也就是另一个礼盒里他还不知道的东西。至于这束玫瑰……
“……我打过电话给花森小姐,问了你最喜欢的花*。”
顺着财前的视线,里见主动低头承认,并把财前的手机往前推了推,“抱歉,私自用了你的手机。”
里见低着头,无奈地回想起花森庆子刚接到电话时就是一句“五郎?怎么蜜月期还想到打国际长途过来?”的调侃,随后听自己说明身份并询问后就意味深长地笑着给出答案,并自行赌定是里见做了错事,还支了一堆暂时用不上的针对财前脾气的招,想必是误会了不少。
这边财前看着里见头顶的发旋,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但也大致猜到里见趁他还没醒来这段时间匆匆忙忙地跑去置办的样子,心里对这几天被其没日没夜欺负的怨念消散了不少,表面还是平常地问:“那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里见把礼盒递给他打开,财前还记着双手被捆的经历,心想最好不要是领带皮带这种东西,否则这个坎过不去了。可真正拆开包装,出乎意料的礼物呈现在眼前时,他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天鹅绒作衬的盒子里,卧着一只切利尼月相型腕表,奢贵的棕色鳄鱼皮表带间托着特殊玫瑰金制成的造型细致的指针、壳耳和经过磨光修饰的双外圈,雪白漆面的精致表盘上刻着百年品牌Logo,在六点钟处设有一海蓝色珐琅月相盘,内里星辰点缀,并以圆形陨石和银环象征并显示着满月和新月的轮替,末端为新月形的中央指针则纤长精巧,在光泽的表盘外圈显示着日期。整只手表简洁实用而优雅大气,亦与他的身份相符,只是它背后的价格……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收下吧。”里见安慰道,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前几天……也抱歉了。”
里见真诚道。财前看从来坦承待人的他没有一丝勉强的样子,这才想起这一世里见向来独自生活,虽然不讲究物质,但也没有其他生活压力,不如说节俭的习惯反而让里见比他预想的更有经济实力,只是不显罢了。
想到这里,财前忽地有种被骗的感觉,但想想是自己先入为主,也没问过里见,于是气也就没处出。毕竟当上教授之后,因为自己不抽烟,而且也没有其他需求,所以财前家也只能把他弄去采了好几身行头当作庆贺,他也是由此才想到把里见也拉着从衬衫开始里里外外捯饬了个遍。如今看里见一身都是他挑的定的,心里确实舒坦不少,又看到左手上戴着的里见送的新戒指,心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
另一边,里见看财前对着手表表情精彩,愣神为何对方的心思飞到九霄云外,只有先握起财前的手腕。财前的旧表在那日财前洗澡前就褪下了,这几天也不曾戴过,正好把新表系好。而已经被里见掌心捂热过的手表戴在手腕上,非但没有被冰凉的金属贴身的不适应,反而温暖得就像其本身就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热度,就像那个人一般。
财前回神凝视着指针在分秒间恒动,提醒着他要珍惜彼此间的每分每秒,知道赠人手表的寓意向来如此,对方把自己的时间全部给你,而你,从此也带上了他的全部。
全部吗……
财前从里见的双眸里确认了心意,亦牵起嘴角——
那是自然,不论何时,他都不会放手。
财前端详着崭新的腕表在心里默念,斗志重燃心中,他终是展颜而笑。里见看他收了礼物露出笑容,也由衷地感到高兴,不觉被拉过领带回以感谢的深吻。
不知不觉,两人把今天过成了交换礼物的圣诞节,良久分开时才想起好像有什么不对,财前定定地看着手腕上表盘,谨慎地问道:“……这块表,确实是准确的吧?”
瑞士天文台和品牌自身的双认证,一定是准确的没错。里见点点头,半晌,也发现情况不对:今天同样是启程回国的日子,再不收拾就要来不及了!
两人登时起身准备收拾,财前刚起到一半就脱力地摔回床上,里见赶忙替财前穿好衣服收拾完行礼,让服务员过来办好手续就让其帮忙推上行李箱,并让财前拿好花就把对方一下横抱而起一路从电梯跑出酒店大门,直到坐上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一路上可谓兵荒马乱。出租车司机远远看两个东亚人在异国酒店一个抱着一个火急火燎地冲过来,近了发现是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又看Omega手上还抓着爱情的红玫瑰,立时以为是要私奔,便二话不说脚踩油门载着两人飞驰而去,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把两人送到了机场。
面对华沙司机笑着竖起祝福的大拇指,两人来不及解释,只致谢并多加了小费。等到离开自由自在的波兰回到日本,浪速医大的一干人等和国内媒体在到达出口夹道相迎,里见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财前太过亲密,唯能扶着财前的后腰以维持双方的体面。
财前怀抱着花束半依偎着里见,听得那些人对他们关系和睦的感叹,虽然也没说错,但等到他明明不能久站却还要应付医大和媒体时,还是忍不住默默给了里见一个记仇的眼神,让对方赶紧带他走。可没想到里见关键时刻没能理解就算了,不仅没有加快速度推他走出人潮,而且是不慌不忙地带他边充分地应酬外界边往外走去,想必是误认为财前还想多逗留一会增加曝光率,同时自己一派从容,似乎挺享受财前完全依赖他的感觉。
财前多次暗示里见无果,看着对方坦然地将他的意思完全误解并一脸莫名的样子,心底里完全没了脾气:孽是自己作的,都是他自己打开了新开关,爽是爽了,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一如既往地,财前在里见的问题上,再次产生了动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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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龙钢笔:原著财前从波兰带给里见的礼物,里见很喜欢,“谢谢,正是我所需要的。”
*红玫瑰:原著财前最喜欢的花,03剧版花森也带着红玫瑰去看望重病在床的财前。(原著是花森交给里见,让里见帮忙带去给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