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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 Warning:
Categories:
Fandom:
Relationships:
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4 of 风刃传奇
Stats:
Published:
2019-05-26
Completed:
2019-05-26
Words:
16,377
Chapters:
3/3
Kudos:
4
Bookmarks:
1
Hits:
270

剑侠

Chapter Text

“等等等等罗伯特你先别说话……”三人回到客栈一问,才知安娜已叫了间上房,闭门休息去也,便来到起先休息的小客房,穆勒一进房间便抱着脑袋走来走去,看莱万嘴唇稍动,赶紧叫他打住,“我先问你,你们这些走惯江湖的,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酒饭里混了蒙汗药,可以一闻便知?”

莱万与诺伊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寻常蒙汗药需溶于水里,方才有效。但如混入清水,会有微微酸味,如混入酒里,则会显出浑浊,却与普通浊酒并不相同,若是足够留心,确实可看出痕迹。”

“那若是不慎喝了进去,是不是可以通过内功抵御药性?”

“若是内功精深之人,遇见少许迷药只会轻微头晕而已,纵然不行,至少也可延缓药性发作。”

穆勒长叹一声,这才明白了安娜最后那几句话用意何在:“这就是了。下药这招,不止你想到了,你那夫人也想到了,她适才可跟我说的明明白白,要是敢在她药里捣鬼,便要把我……”他抬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觉得不保险,又做了个打断腿的样,想了想还觉得心虚,比手画脚,仿佛自身已成鱼肉,安娜手持刀俎,正要将他大卸八块。

“呃,咳,你多虑了,”莱万干咳了几声,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穆勒,又看了一眼在旁微笑不语的诺伊尔,“寻常迷药本也对她无用,我便是想请问,可能调制无色无味,效力也强的迷药?事后若是她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于你,另有重谢奉上。”

哪知穆勒再叹一口气:“这可不是我假做谦虚,便算我肯帮你,但医药一道,实在非我所长,安胎保命之药,因属救人之方,门中人人必修,还算有几分把握,可用迷药已近似下毒暗算,以我门中规矩,只有精研医道的人才可学习一二。若是……嘿!”他本想说若是托尼或梅苏特在此,当有办法,转念想到便算是术业有专攻,但事事都要指望别人,未免太没出息,便咽下不说。他思来想去,瞧着莱万一副提心吊胆的样,灵机忽动,转了转眼珠,走到在桌旁坐了下来。

“怎么?”

“迷药是没有了,我却记得一副麻药的方子,据医典所载,此方原是从异国传入,名曰‘通仙散’。”穆勒压低声音,面色渐转凝重,“这麻药本是遇见危重病人,迫不得已,需开膛破肚或是开颅破脑时,服之可令其熟睡,方便医者施救。原是混在药汤内服用,也并无什么异味,夫人内功精深,自然身体康健,少近医药,料她未必尝得出区别来。可这等治病手段向来忌讳对孕妇施用,便是怕对腹中胎儿有影响。夫人有孕在身,若是服了此等厉害麻药,落下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可她既是内功深湛之人,若是我大幅削减分量,又怕对她无用。这药我从没见人服过,不知效力到底如何,更不敢胡乱更改药材。其中分寸,可就难以拿捏了。”

“这……”莱万哑口无言,呆在当场。他千思万想,方才狠心对妻子下迷药,本已是咬牙无奈之举,两害相权当取其轻,拼着事后被她打死,也绝不能让她去与怨灵拼斗。可如今才知下迷药之举对妻子也未必全然无害,更何况还涉及她肚里孩儿。该当如何取舍,那是难上加难了。

穆勒瞧莱万两眼发直,几乎要将下嘴唇咬出血来,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寻出纸笔,唰唰写满了两张纸,递了给他:“这两张方子,一张是安胎药方,我以性命担保绝无问题。另一张则是通仙散的方子,我已将每味药的分量减去一半,但效力如何,却不敢保证。我医道不精,实在不敢替你做这个主,你……”

莱万蓦地将两张纸抓起,看也不看便揉成一团,塞进袖筒,拉开门,一闪身便没了影子。

 

没多久,上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安娜已换了一身衣裳,银鼠短袄,麂皮快靴,尽是短打劲装,头发也束了起来,盘成一个螺髻,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缎带,外罩一袭狐皮披风。穆勒诺伊尔急忙抢出门去打招呼,请她先用完药,过得片刻再用饭,大家饱餐一顿,稍作休息,方才是办正事之时。恰好莱万也已提着药赶回,进门便给了小二几个钱,请他在灶下腾出一块地来煎药。小二得了银子,服侍殷勤,四处奔走,不仅帮他找好了所需一切煎药之物,还帮他将想来帮忙的穆勒请出门外。过得小半个时辰,药汤煎好,莱万亲手端了碗,送到桌上。热气拂面,一股清苦的药香飘过,四人各怀心事,只静静瞧着,一言不发。

“瞧你们紧张的,”安娜展颜一笑,将碗挪到近前,目光在三人间转了一圈,停在了穆勒身上,“总不成……这碗里是蒙汗药吧?”

穆勒满脸堆笑:“夫人说笑了,那安胎药方是我亲手所开,若有半分不对,随夫人处置!”

诺伊尔心下暗笑,穆勒这话皮里阳秋,内藏机锋。那安胎药方自然是他所开,且绝无半分不对,但这碗药汤是补药还是迷药,此时天下就只莱万一人知道,跟他可毫不相干。只是安娜一直盯着穆勒,想来他此时多半心下惴惴,若给安娜瞧了出来,那可不大妙,便开口劝了一句:“现在天冷,夫人不如趁热将药喝了,也好早做准备?”

莱万突然伸手,将药碗端起,喝了一口。穆勒诺伊尔一惊,不由向他望去。但瞧他脸色平静,并无任何异样。

“药已经温了,可以喝了。”

“安胎药你也喝?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生了?”安娜笑着白了莱万一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道长适才说,刚喝完药不宜立即用饭,罗伯特这一下午都在外奔波,那我夫妻先回房歇歇,半个时辰之后再请二位共进晚餐,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两人急忙站起,客气了几句,安娜携了莱万的手,走进房间。穆勒待要开口,诺伊尔急忙拉着他手,摆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看看桌上的碗,又看看对方,缓缓摇了摇头。

 

“你说……”穆勒等了一会,实在心痒难耐。他之前受过教训,眼下事关重大,生怕隔墙有耳,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便将诺伊尔拉了回房,又压低了声音,“他到底用的是哪张方子啊?”

“这我哪瞧得出来。反倒是你,闻不出来那碗是什么吗?”诺伊尔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上房与这里距离不近,她耳功再好也听不到的,别怕。”

穆勒面露为难之色,却又显然松了口气,声音也大了几分:“通仙散的药方我是记住了,煎出来的药是什么样却没见过,更加没有尝过,哪里闻得出来。”

诺伊尔冲着他嘻皮笑脸:“若你尝过另一张方子上的药,那不是一样可以闻得出来吗?”

穆勒一愣,抄起手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诺伊尔哈哈大笑,一把抄在掌中。穆勒正待再砸,敲门声响,两人对视一眼,穆勒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将门轻轻拉开。

“我已叫厨房备好了一桌菜,请二位赏光。”

 

“你……”穆勒指指莱万唇边的血迹,又指指他手中的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剑是她门中所传,乃是海底异金所铸,锋利异常,却轻如无物,用来施展‘落梅饮雪剑’更为便利。再者我既自称是她弟子,用此剑也易于取信。另外一会我们三人均不在此,还得麻烦你设法别让人打扰安娜休息。”

“是,是是,”穆勒猛点头,“我这便去你房间布下法阵,保证群邪辟易,百鬼不侵,什么人也进不去。”

莱万不再说话,转身离去。穆勒见他唇边齿痕甚深,显然是适才尝了一口通仙散以解安娜之疑后,他为了避免自己也昏睡过去,才出此下策以保持清醒,心里颇为不忍,但此时已成骑虎,再无回头之路,看看诺伊尔,也早准备妥当,便点点头,跟着莱万走了出去。

 

三人草草一饱,又找小二特别招呼了一声,便即出门办事。行至镇外,穆勒掏出各色符纸,逐一烧过,又对莱万叮嘱一番。只是莱万始终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又不好多说,只能当先引路。这时雪已停了半日,月亮也已爬的老高,山间少有人行,平整的雪地反射月光,照的前路一片孤寒清辉。山间冬夜,万籁俱寂,只有靴子踏在雪地上,带出声声闷响,伴着一语不发的三人,一路前行。

行至近处,诺伊尔心下暗惊,此前穆勒以法阵困住怨灵,结成一团仅有拳头般大的雪球,此时却已有一个西瓜般大了,显然怨灵已在设法脱困而出。穆勒亦皱起眉头,挥手招呼两人退后,双手在胸前做了个施法的手势,喃喃念起咒语。地上雪花无风自动,浮在半空,又如被人操控般螺旋飞落,在四周划出一个看不见的圈子来。

“当心,我放他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雪球倏然变大,从中传出阵阵嘶哑刺耳的吼叫声。又过片刻,雪球中隐现人形,黑衣劲装,腰上系着一条黑带,手持长剑,怒视三人,似乎随时便要上来一拼高下。

“小道士,你走你的路,我报我的仇,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三番两次与我过不去?”

穆勒尚未答话,莱万已走前两步,拔剑出鞘,斜斜指向地面。泠泠月光洒在剑身上,泛起青莹莹的光华,看得人眼内心里,俱是一亮。

“霜寒剑!!……你这小子是什么人??安娜那贱人在哪里??”

“不许辱骂安……我师父!”莱万听他出口便辱及安娜,心里暗恨。转念又想这怨灵一心找安娜报仇,如不将他的恨意引到自己身上,终是无用,便道,“这剑是师父亲手传我,她说你剑术低微,不配和她动手,只配给我练练手罢了!”

怨灵见莱万腰系黑带,确是本门中人的打扮,加之怒意满腔,无暇细辨,大吼一声:“好,我就领教领教你这小白脸的功夫,看看是不是从床上学来的!”

莱万怒生胸臆,不再答话,长剑一振,一式“梅迎晓风”,当胸急刺。他武功本好,人又勤谨,平日陪着安娜练剑时便时时揣摩,互相印证,之前又悟到了这路剑法的精要所在,加上霜寒剑在手,这一剑俨然已有安娜的模样,诺伊尔瞧在眼里,也不由暗暗叫好。怨灵没料到莱万如此高明,闪避略慢,剑锋从胸口轻微划过,不禁怒嚎一声,回剑还击。莱万一击得手,精神大振,飞身而上,再做攻击。

 

穆勒见莱万果然能伤的了他,又瞧他连连进击,形式大好,喜上眉梢,在诺伊尔背上连拍几下,侧头却见他面色渐转凝重,手掌也慢慢握上刀柄,心知不对,赶紧看向场中。恰如安娜所言,怨灵与她师出同门,熟知这路剑法,第一招轻敌失手之后,紧守门户,未再露出破绽。他招式之巧稍逊安娜,但偶尔寻隙抢攻,突出奇招,亦是难当。而莱万生怕他认出自己并非安娜之徒,执意要杀安娜方才罢休,那时自己便落得和诺伊尔一般,纵使武艺胜过他,也是白搭,是以本身武功一概不用,只凭一路剑法,与之全力周旋。但这般打法与他原来武功颇不相同,加之霜寒剑既轻又薄,比他常用的佩剑还短了两寸,初时借了一时之气,剑剑险,招招狠,尚可占得一时上风,但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打的久了,剑招变幻之间,终有滞涩之处。蓦地两人双剑相交,莱万变招略慢,怨灵剑尖略斜,剑刃如灵蛇般沿着霜寒剑身滑上去,直直削向他咽喉,莱万腰背成弧,仰天一倒,手中剑顺势向下,一招“悬冰看雪”,削向怨灵手腕,怨灵一击不中,侧身闪开。一旁两人的心早已到嗓子眼转了一圈回来,一个将刀拔出一半,一个从衣袋里摸出张符来,紧盯战局,不敢分心。

莱万挺身站稳,横剑当胸,暗自调息。他心里自然明白,单凭这一路剑法,实在难言必胜,但若今日没能除了他,往后安娜日渐显怀,便算她勉强要上,也已万万不能了。若说就此放任不管,待到安娜生产之后再来解决,那时冬去春来,行人渐多,旁人伤不了这怨灵,怨灵却可以伤旁人,只有为祸更大,莫说安娜必不同意,就是自己也不愿坐视。他踏入药店之时,早已立下誓愿,只要能保得母子平安,虽死不悔。他与怨灵激战良久,对对手剑路也已摸清七八成,忽然低喝一声,挺剑疾刺,剑锋在月光下闪烁不定,轻灵飘逸,奔腾迅捷,兼而有之,正是“落梅饮雪剑”中的一记杀招:“暗香袭人”。

诺伊尔一惊,唰的一声将刀拔出鞘来,抢上两步。他虽不知剑招名目,但莱万此招之中一股有去无回之意,还是明明白白瞧了出来。此招既以“暗香”为名,原不重出剑方位,亦不在招式花巧,出剑者将全身功力凝于剑上,速度之快,力量之强,足令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方得剑中真意。只是出剑者自身却并无后招,亦无余力,可说是毫无防御之能,不成功便成仁的手段。怨灵见他居然使出此招来,亦是凶性大发,怪叫一声,竟同样一招“暗香袭人”,当胸刺来。

这下穆勒也看出来了,大惊失色,他虽给莱万烧过披甲符,那也只能防些轻伤小伤,若是被怨灵一剑当胸穿过,就算不死,也必重伤。莱万虽是出手在先,但两人的长剑原是一般长短,他既出此招,原已抱定必死之心。诺伊尔纵身而起,长刀冲着怨灵剑上挑去,穆勒急念咒语,只盼再施摄灵法阵,将怨灵困住。

眼见莱万即将刺中怨灵,身旁剑光一闪,如长虹经天,如流星飞坠,一柄长剑隔空掷来,端端正正,钉入了怨灵胸口。怨灵惨声大叫,手中剑招一偏,衣帛破裂之声响起,同时莱万剑锋已到,正中他心口,双剑并行,将他钉在地下,动弹不得。

莱万死里逃生,凝目向那柄剑看去,却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佩剑。他一惊回首,安娜面如寒霜,正站在几丈之外,冷冷看着他。

 

“师兄。”安娜缓缓走来,却是朝着怨灵开口,“你是要找我么?”

“你……贱人……”怨灵恨意仍在,灵气未消,“若不是师父偏心,你怎能……”

“当初你不潜心习剑,却去偷学别派武功,早犯师门大忌,师父只逐你下山,并未废去你的武功,你却不思悔改,反连杀两名师妹。不错,师父是将霜寒剑传了给我,但你既自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怎的直到今日,仍拘泥于剑招本身,不知变通,以至于连我适才这招‘暗香袭人’也避不开?”

莱万脸色略变,安娜适才脱手掷出长剑,可说毫无剑招,但剑中一往无前之旨,有去无回之意,宛然便是那招“暗香袭人”,心里似有若无,仿佛悟到了什么。又瞧安娜吐气成雾,面带红潮,显然是循着三人脚印匆匆赶来,心下既痛且愧,呆呆瞧着她的侧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安娜却不去理他,紧紧盯着怨灵,伸手抓住了莱万的佩剑。

“你若找我报仇,只要不伤及旁人,我随时候教。但若借着妖鬼之力,滥伤无辜,”她手上用力,嚓的一声,已将剑拔出,收回剑鞘。

“你记着,我能胜你一次,也就能胜你百次。”

尖锐的哀叫响起,又如薄雾般在山谷间散去。三人静静站在原地,不言不动,只有穆勒生怕安娜找他麻烦,缩在诺伊尔身后,偷偷施咒,确认附近已无怨灵气息,这才放下心来,又从诺伊尔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瞧着那边动静。

 

“你我成亲之时,你曾经说过什么?”

“执手为约,卮酒为凭,此生不负。如有欺瞒,任凭处置,九死不悔。”

啪的一声响,莱万左脸上已重重挨了一个巴掌,声音之脆,旁边两人听了都觉得脸上一疼,穆勒忍不住道:“夫人千万息怒,气大伤肝,难免对孩子……哦!”

啪的又是一声脆响,穆勒下意识将脖子一缩,再不敢冒头。莱万左右双颊,一起红肿,却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等了片刻,第三声却没再响起,穆勒大着胆子,再度探出脑袋。北风起,半轮月光斜照,安娜盘好的发髻细看之下已略见凌乱,几束鬓发垂落,在脸侧轻拂。她的右掌凝在半空,湛蓝的目光如绳亦如锁,与莱万的目光交缠在了一起。半晌,如玉般白皙的手掌终于落下,纤长手指在莱万脸侧抹过,点在了他唇边齿痕上。

莱万手臂略抬,似是想去握住妻子的手臂,安娜的手掌却顺势下移,由颈至胸,渐至心侧。莱万身上锦衣华服,一道剑痕斜贯而过,险险划过心口。安娜五指微张,将剑痕裂口两侧的衣服握在手心,渐抓渐紧,手背上血脉隐现,竟已在微微颤动。

莱万双掌一合,将安娜的手按在心上,正待开口,安娜嘴唇微动,仿佛说了句什么,手臂一甩,将他手掌打开,扭头便走。莱万稍一愣神,脸现喜容,将霜寒剑收回剑鞘,展开轻功,拔足便追。

 

“什么什么?她刚刚说什么?”穆勒终于从诺伊尔背后跳了出来,。

“她说……”诺伊尔突然反手拉住他手臂,轻轻一带,正好将穆勒带到身前。他搂住穆勒的肩膀,嘴唇轻轻凑到他耳边。

“回去家法伺候。”

 

次日,穆勒拖上诺伊尔,跑到上房门前,负荆请罪,赔了半日好话,总算哄得安娜肯让他诊脉。且喜他此前将通仙散削减了一半分量,药性已大幅减轻,药效也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总算母子平安。穆勒又将一夜没睡赶制的诸般长命锁平安符等送给孩子的贺礼双手奉上,满口嫂子长嫂子短,喊个不停,尽是善祷善颂之辞。礼物中更有一个风灵护符,是借助了飞廉之力制成,内蕴萧萧天风之力。安娜识得此物珍贵,回嗔作喜,乐滋滋的将礼物收下,又打发莱万速去准备回礼。莱万脸上红肿已消,唇边齿印却再添新痕,那两人只装作没有看见,眉梢眼角亦毫无笑意,至于莱万家到底有何家法,是顶盆跪板,或是另有古怪法门,更是一字不曾探问。时近正午,安娜在暖阁摆开筵席,四人谈天说地,酒足饭饱,尽欢而散。诺伊尔和穆勒帮着莱万将马车整理妥当,又将行李搬了上去,莱万将安娜扶上马车,持鞭跳上御者座,冲二人招手以示感激,安娜也从车帘中探出身子,向二人招呼。霁雪晴空下,骏马嘶鸣之声自近而远,马车由慢而快,片刻间转过山脚,只余两道深深的车辙在地,延向天边。

 

穆勒目送莱万夫妇远去,吁了口气,从衣袋里掏出飞廉,正待做法,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诺伊尔胸前拍了两下,轻笑一声。

“怎么了?”

“唉——”穆勒将声调拉的长长的,连连摇头,“我上次回山时,可是跟师弟们说你的武功是天下无敌,江湖上单打独斗没人胜得过你,可威风,可厉害了,你是没看到,特别是菲利普新收的那小徒弟,不知多仰慕你呢。”他故作夸张的撇着嘴,啧啧连声,“你说说,这我回头可还怎么跟他交代?”

“这嘛……”诺伊尔顺手将他肩膀一搂,“你就说,‘比武较技便如两军作战,只有随机应变,哪有天下无敌?’”

两人相视大笑,携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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